然后他像突然想起什麽似得开始在口袋里翻找,两个年纪小的孩子纳闷儿地看著他。
“啊!有了!”
高中生从包里掏出两颗糖,一把塞进少年手里。
“这小子成天找你麻烦,这就当做赔礼了,抱歉啊!”他一边说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
少年看著手中糖,瞬间意识到眼前的男子原来只是生理年龄比自己大而已,行为和思考模式其实异常简单和幼稚。但作为好学生的他,打打官腔还是轻而易举的。
“哪里,我们只是切磋切磋,我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应该向您道歉。”
两个男孩之间产生了鲜明的对比,高中生看著彬彬有礼的少年玩味地一笑,然后说:“啊~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家老妈又要罗嗦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接著就是扯著弟弟往来的方向走。
小蓝毛向少年做了个鬼脸,表示再见,少年也用鄙视的手势作为回应。
两人就那样拉拉扯扯地与少年拉开了距离。
“喂!小鬼。”
准备动身回家的少年看向突然转身对自己说话的高中生。
“你的勇气和坚持真是好样的,”他的笑容借著黄昏的夕阳变得异常明朗。
“有没有兴趣来考我们高中,我很欣赏你哦。”自信和霸道可以诠释这句话所附带的感情。
“老哥!你这是引狼入……哎呀”小蓝毛的话被一记屁股踢打断。
“你还说!!乱用什麽成语啊!臭小子!”又补上不轻不重的一脚。
“……不敢啦……真的……”被教训的小鬼捂著屁股拔腿就跑。
“还敢跑……给我站住!!”
两个蓝毛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又吵又闹地渐渐远去。
少年站在原地,今天的战斗毫发无损。
但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呆呆地看著已经消失在远处的兄弟俩。
——被夸奖了……
—— “好样的!”
这句话回荡在少年周围,这种久违的感觉……是什麽……
视线被一层水雾遮蔽。
记得自己曾经也被这样夸奖,记得曾经也有人这样管教自己,记得也有那麼一个人在自己被欺负时可以用他的名号来威胁对手,记得……
……那是谁?记忆中模糊的笑……被称作哥哥的存在……
……他在哪?……他……
——消失了。
只记得在他离去的那天,自己痛定思痛变得越发努力——为了那个叫做“名誉”的东西。
家里的大人在他消失以后依旧用破坏“名誉”的罪名怒斥他。
而年纪还小的自己变成了一个人,被所有长辈寄以厚望却孤独的一个人。
他们不明白,对於那个年龄的男孩来说兄长的意义,他们都说他是一个坏榜样,成绩差,逃课,打架……种种恶行,但是,他是他的哥哥……
少年知道从此必须独当一面,要比同龄的孩子更显成熟稳重,要比他们更加努力懂得坚持甚至可以说是逞强。
——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那个保护伞,没有什麽可以依仗的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