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突然对你发火的人，已经忍了你多少次。
[第一章]
一个镜头的回放。
长相彪悍的平头男孩拉开窗帘奋力往外跳。切原赤也紧紧跟着，扑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重重地摔回课桌。
只听那男孩惨叫一声，滚到地上没了动静。
（画面结束）
放学铃一响，三年C组被叫作“懒猴”的加藤洋平不顾布置作业的老师大声呵斥，以和自己绰号截然相反的速度，没命地冲出教室——可终究晚了一步，切原赤也已经站在教室外了。
“这是作甚么，加藤，回到你座位上！”
接着5分钟，整个C组静得只剩抄写黑板的刷刷声，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加藤想跟着任课老师一起混出教室，怎奈他从没成功躲过切原，人流反而阻隔了他的视线，被不知何处伸出的手抓住关节，反向弯折、提起，大叫着被拖了出去。
C组其他男生眼看人多势众，量切原不敢撒野，便齐齐围上，不由分说把他封在转角处暴殴。
眼见他挨打，隔壁D组也没一个出来帮劝，胆大的都绕过这一簇人，目不斜视地走开，胆小的还趴在窗上不敢出来。可见人缘有多不好，D组的人下手越发肆无忌惮。
打架似乎是发泄青少年过剩荷尔蒙的唯一途径。但这种单方面围殴没什么风采可言，很快使他们失去了兴趣。
切原赤也缩成一团，一动不动，模样十分惨烈，不知哪个下手重的，用张贴海报的铁管支架给他好几棍，只见浓稠的鲜血从他额角不住淌下，场面一时有些怵。
可转头看到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加藤洋平，他们就觉得根本没有可怜他的必要。
不料此时，在一片惊叫中切原赤也忽然暴起，生生掐住刚被人拉起的加藤，往C组教室拖去，看的众人一时傻眼，忘记上前阻拦，直到“砰——！！”的一声教室门被反锁。
里面传来加藤的惨叫，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柳莲二在生徒会室的窗边朝外看了好几次，也没见操场上有切原的身影。
在他们没有网球训练的下午，切原会出现在篮球架下，柳莲二则有学生会活动。等活动结束，再去叫玩得忘乎所以的切原一起回家，兴致好还会和他打会儿篮球——其他人都被他不讲配合的专断玩法赶跑了。
但今天已经过了6点，学生会活动早就结束，作业也已经做完，乌鸦盘旋在空旷的操场上，叫声凄凉地回响，切原还是没有出现。
柳莲二常常被说料事如神，观察力了得，但世界上有太多无法预知的事情。
譬如，切原赤也虽然会和他一起走，但已经两天没有主动和他说话了。
又譬如，切原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这个有些傻乎乎的学弟，刚认识就莫名地喜欢来打扰他，程度在旁人看来都有些过分，让人们更意外的是，柳莲二竟也没流露过对他的反感。
“他那种人……”他们有时会说，“不该是独善其身，安静怕烦的吗？”
谁也不知道他俩究竟是什么相处模式，柳怎么想，切原看起来并不关心，切原怎么想，柳似乎也不感兴趣，在一处的时候，也只是单纯地被切原粘着，一边忙自己的事，一边分心和他说话。
切原赤也在C组的教室里待了很久。
他已经想好了，等加藤洋平醒来要怎么质问他。甚至都在脑中预演了要如何再暴扁他一顿。
然而，太阳西沉，窗外渐渐没了声音，那个叫加藤的男生依然没有醒来，切原这才意识到，他的脸色是青的，嘴唇发紫。
没想到这么不耐打！嘴里自言自语骂着，心底却陡生害怕。
他掏出电话，因为电量低已经自动关机，再启动是只能维持10分钟的紧急备用电量。
怎么办？！要报警吗？
潜意识发出的讯号，已经让他连上了最近一次播出的号码，是家里的电话——他顿时绝望。不会有人的，父母都在国外，唯一的姐姐因为加藤洋平的事正躺在医院里。
低电量又发出提醒。
忽然有个电话打进来，是柳莲二。
与此同时，是隔壁D组教室门被拉开的声音。
是谁？切原掐断了电话，以防手机铃声惊动来者，可显然对方已经听到了，正朝C组跑来。
“切原赤也，我听见了！你在哪里！”
切原开锁的手有些发抖，直到走廊里的光线落进漆黑的教室，熟悉的身影站在他眼前。
柳莲二震惊的目光落在他被鲜血浸透的衬衫上，好在他立刻恢复了冷静：“你现在走得动吗？”他小心地碰了一下切原被血块凝住的头发，“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去医院。”
“不用去了，反正都是死。”
“……”
“我杀人了。”
柳打开了教室里的灯，大步走到加藤身边，蹲下探他鼻息。
“他还有气。”
“那我们先送他去医院。”切原立刻说。
柳依旧维持蹲着的姿势，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他是从上面跌下来的？”
切原被柳的气场带到，也跟着冷静了下来，“他想逃，我抓了他衣领，他就摔下来了。”
“你看清楚了吗，是不是后脑勺先着地？”
“嗯。”
柳沉默了一会儿，掏出手机，“这事得让医生来处理。”
“给我点时间行吗。”切原伸手去夺，眼中流露出恐惧。
“现在不能搬动他，万一颅内有出血，移动不当会导致血管破裂，那才是危险。”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柳莲二赶紧低下头安抚他：“别紧张，他没死……倒是你的模样不太乐观。”
等救护车的这段时间，柳打开一个饭盒，里面是削了皮的整只苹果：“本来准备吃的。”
切原眼巴巴看着，他嘴角有伤，一张大就痛得不行。
柳又变出一把水果刀，要去厕所洗干净，不料被切原拉住了衣角。
“我、我不饿。”
柳一下没听懂他的画外音，这时跟自己过不去简直可笑：“你失血过多，吃了东西才有力气。”
“说了不需要。”
切原倔强起来，谁都拿他没办法，只是柳突然瞥到他撑在桌上、骨节分明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柳莲二善于从言语和行为上洞悉他人的情绪，却并不长于安慰。
他只能从切原手里解救出自己的衣角，把他冰冷的破皮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里。
远处，救护车尖利的声音划破天空——
“病号，等会儿少说话，交给我。”红蓝交替的大功率灯光里，柳莲二气定神闲，低声对切原赤也如是嘱咐。

到底是柳专断的玩法还是切原？如果是柳的话，真的很有萌点。
这里面柳真是帅爆了啊，冷静果断

其实长老……我真诚的建议你，先！填！坑！
一日不填，乃的话就一日无有说服力啊← ←

========无节操的长老~~~~~~~~~~~

[第二章]
柳莲二接过医生给的胸片和颅骨CT，心中暗道人类体质差异之大。换做别人，保不准已经躺在重症监护室了。
即便如此，一对肋骨断裂，头皮积脓，左颌外伤和多处软组织挫伤，也够切原在医院里躺半个月了。
反观不知为何挨揍的加藤，尽是些皮外伤，唯一麻烦的是被查出有轻微脑震荡。但一通电话让他知道，几天前加藤曾卷入外校斗殴。
柳从神经外科病房回到胸内科病房时，切原已经睡着了，所幸断裂的肋骨并未在胸腔内浮动，不用开腔手术。可还需要24小时固定上身、插氧气管呼吸，以防咳嗽、打喷嚏。即便睡着了，切原也紧紧皱着鼻子，一脸痛苦难忍的模样。
“前辈，我要尿尿。” 切原忽然睁开眼。
“……我去叫医生。”
过了会儿，年轻的小护士手里拿着导尿管和尿壶推门而入。切原一见，脸立刻急红了：“我自己来！”
“先生请不要乱动，肋骨插进气管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不不不必了——”
“先生您再动壶要洒了。”
最终，切原在护士小姐的帮助下难为情地排了尿。受了刺激，眼前总闪回着年轻小护士盯着他XX的目光。等回过神来，发现柳正在整理一大堆药单。
“前辈，钱……我隔几天还你。”
柳一声不吭地低头翻药单，好像没听见。
“那个，一共花了多少？”
“不是我付的，刷了加藤洋平的卡。”
切原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明明他差点把加藤打死，转而这家伙却替自己付医药费？
“我告诉他你重度昏迷，在ICU里抢救，快断气了。如果你死，他是逃不了干系的。”
“……”切原能想象柳面不改色地说着大段威胁别人的谎话。“可他迟早会发现。”
“所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揍他。”
病房里一时没了声音。
“要喝水吗。”
“不了。”
柳二话不说，把药单装进信封放在床头，背起书包就走。
“幼稚。”他用描述天气一般事不关己的口吻道。
因为怕上厕所而不喝水；因为难以启齿的原因而冲动出手，事后又咬牙任人欺。似乎时光轮转，又回到了当初二人相识的场景。
四月初，校园里如山如海的枝垂樱一夜开花，徜徉在喜气洋洋的豆蔻粉红中，脚步都不由轻快。去教室报到过后，几乎所有人都跑到室外。
相比下来，网球部就没那么好运了，为了方便捡球，场地附近除了装饰盆栽以外几乎没有植物。漫长的报名登记队伍中，已经有人不耐烦地离开了。
那会儿柳莲二刚上二年级，被家人催促不情愿地剪短了头发只留个鬓角，心里有些烦闷，但面上还是平静的。他不断提醒前来登记的人：“拿出你们的校园卡，到那台机器上读一下。然后过来领注册表。”
好不容易登记完了，大家都腰酸背疼，收拾东西准备走。不料这时又跑来个一年级生，上气不接下气地朝他们喊：“喂！网球部是这里报名？”
社员们都不说话，冷眼看着这个不懂规矩的一年级生。现在都几点了还来报名？
“请拿出你的校园卡，到那里去读一下，然后过来领注册表。”柳莲二维持着语气里贯有的温和，好整以暇解释道。
只有同年级的仁王雅治颇为深意地扭头看了他一眼。
经过几个月相处，他深知柳莲二其人口是心非，性格并不如表象那么随和。所有社员中，他读书成绩最好，反应最快，因此最不能忍受别人“搞不清楚状况”的也是他。
眼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对那些不懂交通规则就上路的人，柳莲二从来没有好脸色，但大部分情况他会视而不见。不过今天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教训一下这颗“老鼠屎”了。
仁王相信，柳莲二是故意漏掉句子里“机器”两个字的。
聪明人自然懂该去读卡机上刷一下——立海大校园里到处是这种刷卡机。可不知道这个新生是想象力太丰富还是怎么的，只见他从衣袋里掏出校园卡，走到墙边大声读了起来：“校园IC卡！立海大附属中学，一年D组切原赤也！”
I

话音未落，众人扑哧哄笑起来。只有一个人没笑。他说：“不对。”
切原尴尬地杵在那儿：“校、校园IC卡，立海大附属中学，一年D组切原赤也……括号……学生证……”
社员们笑够了，纷纷流露出同情的目光。一个皮肤黝黑的二年级跑过去好心地帮他刷了卡，又领他过来。人们这才看清了新生的相貌，他有一头狮鬃般的卷发，翘鼻头上微妙的雀斑，此刻已经皱缩起来，刚才应该到了他的忍耐极限了。
切原赤也接过柳手里的注册表，桀骜的吊梢眼里喷着怒火，恶狠狠地将刚才笑他的人逐个瞪了一遍。
忽然，“老子不玩了！”他把注册表往地上一扔，用力踩碾完毕，头也不回地跑了。
背后是响亮的嘘声。
柳莲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像是早就看穿了切原的智商和脾气。
事实达到了他预想的目的。
至于第二天早晨骑上学校墙头，众目睽睽之下向网球部大声挑衅的新生切原赤也，那是后话。
在柳莲二的记忆里，因噎废食，因小失大，每次都由于切原内心冲动的魔鬼、作祟的自尊心。
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捉弄了他后，又一次次拉他回头呢？
明明已经打定主意，再也不做后辈的救火大队和场面专家，可每每听说切原遇到麻烦，他就立刻忘了这个决心，第一时间跑过去了。
“前辈——柳前辈啊——”切原被氧气管搞得难受，抓着胸口，用闷闷的声音叫道。
“……”
“请你替我保守秘密。”
“自己能解决的事就不必告诉我了。”
柳回到病床边，把切原颠倒叙述的内容一点点拼凑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切原有个大他14岁的长姐叫叫安昙，毕业后在律所工作。
但就在前天回家的路上，安昙被一群男孩撕碎了的裙子，划伤了的脸。他们把她堵在一条冷僻的死路里，为首的男孩说自己叫加藤洋平，让她记住。
在那之后的几天，有个衣着气派的男人到医院看她，给了一点钱和一句“对不起”，没等她说滚，便匆匆消失。切原的姐姐一病不起，工作也丢了。
切原愤愤地说着，而柳莲二已隐约猜到了大概。
因为之前在神经外科病房里，加藤洋平曾轻蔑道：“他们一家都是不要脸，没教养。”
柳带着内心的假设，试探地刺激他：“不过有句话说，簸箕配墩布，烂脚配脏鞋。”
加藤几乎从病床上弹了起来：“是那个女人自己太贱！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柳不紧不慢道：“你就是苍蝇的儿子。”
直到交出钱包里的信用卡，加藤洋平都不知道柳的模样，脑震荡病人畏光，记忆里只有那人如坠三九般冷酷而讥讽的声音。
“他要是死了，你得坐牢，你爸爸起码丢掉饭碗，别以为律师就能逃脱责任。”
加藤不说话。
柳知道自己又一次猜中了。95%的可能性，加藤的父亲是切原姐姐在律所的上司。
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呢。
柳瞥了眼病床上的切原，后者一副受着病痛的萎靡样子，他决定暂时装不知情。
P.S:柳在这里就是个黑。

沙发？

坐等养肥再看加油加油

柳在这里好帅啊，果敢的温柔腹黑攻啊，别说小海带了，我都要爱上他了啊

不是说好要好好更的么，可是文呢？
还有半裸的小海带呢？

@长老您有了 更吧……你更了我就把草稿本上的大文挪过来不会让您白更的……

莲二好帅来着，不过据说长老是个坑王？我会纠结的。。。

借个沙发来坐坐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