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尺度------光与影的交替]
隐约间,沧溟似乎看到那个白衣女孩,她口中呢喃着:
————我,象征你内心极致的善。"
紧接着,一阵耀眼的强光,照亮了整个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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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溟,沧溟!你醒醒。]
树林荫翳,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斑驳的树叶,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个小光点。在一片树荫处,
静静躺着一个男子,似乎在午睡着。
[沧溟!醒醒,别睡了。]这位男子旁边,坐卧着一略带怒色的女孩,她正不停地摇晃着眼前的男子。口中不断叨念着[不是说好在这里见面的麽呐,你这小子倒好,先睡起觉来了]
阳光明媚,那女子在柔和光线照耀下,透着优雅的气息。
[恩,怎么了]那男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朦胧的看了看眼前不停摇晃着他的皓雪柔荑,一只手下意识的一把抓住,另一只手继续揉着他那似乎还没睡醒的双眼。
[哦,绯小妖啊!]他终于回过神来,望了望四方,阳光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眯着眼看着眼前略带怒气的少女,[怎么了?]
[沧溟。你!哼,没什么呐]望着沧溟一副无知的表情,绯小妖简直懒得说什么。
[原来我在这里午睡呀,还做了场梦,现在起来感觉精神真好]沧溟缓过神来,伸了个懒腰,[早啊,绯小妖]不过,沧溟眼神中略带一丝迷茫不解,他嘀咕着“那真的是梦吗”
[早你个大头鬼啊,现在是中午了!明明是你约我出来的,可是你倒好,却在这里睡大觉,你根本没把我绯小妖放在眼里嘛!] 绯小妖小嘴一嘟 [哼!]
[好啦好啦,别生气了,走,带你去图书馆。]沧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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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月夜稍半,西风呼啸。
指导员刘静静的看着远方的苍月,淡淡的自说自语道 [梦境终端的考验,正如其名般,考验的场景是在梦中。因此一切的场景变换都符合梦境中的[梦境法则]-----外物的非逻辑性以及内心思维的模糊化,因此梦境之中的人难以辨别事物的逻辑规律运行,只能依赖于被模糊化的思维进行思考,因此梦境终端测验中考生的行为往往皆出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尽管不同学生的思维回路不同,即模糊化的干扰程度因人而异,而最为基本定律的[外物非逻辑性],是绝对不会被考生察觉的。而依如今构建梦境终端的能量来看,想必这位考生将经历[连环梦]吧。
不过,只要第一梦成功通过,随后的梦境不但会恢复思维,恢复身处梦境的记忆,而且梦境基本定律会消失,之后就是纯粹以梦为依托,展开其他方面的考验,相对于第一梦来说应该会简单点吧。]
指导员刘似乎陷入了以前的回忆[想当年,我差点在第一梦中栽了跟头,不过最终还是在第三梦中失败了。尽管回复了[清晰化],其他方面依旧很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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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溟牵着绯小妖的手,行走在白石小路中,淡淡的对自己说:算了,不去想了。难免午后做梦会异想天开一些,这也算是正常。”
只是沧溟无法知道,他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在更高维度的视野中,天空中某种东西突然深深闪耀。然后,似乎某种更加深刻的[法则],被写入了[世界规则]中。
[怎么了麽呐]绯小妖看见沧溟突然停下了脚步,疑惑道。
[绯小妖,你刚才又没有感觉到,就在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什么呐]
[我说不上来,我只是也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你没有感觉到什么吗?]
[当然没有感觉了,你肯定睡午觉睡糊涂了。毕竟你要知道,睡醒到完全清醒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即使你是Lv.9的终端思维,也无法摆脱麽呐!]绯小妖笑着吐了吐舌头。
[绯小妖,你在乘机调侃我是吧]沧溟也笑了,继续前行。
[怎么会在调侃你呢,[树]即树,[人]亦人,[你]即你,[我]亦我。尽管现象产生了[波动],本质还是不变的,是吧。] 绯小妖似笑非笑,挣脱沧溟的手,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只是沧溟并没有注意到,绯小妖说这番话时,她那如星辰的璀璨的明眸,望着的是----天空。
-------------哥特式样的大教堂。
二人止步于此,面对着眼前宏伟的建筑。这是一座巨大的图书馆,占地三万公里见方,高千余米,四周皆为葱茏草木缠绕着斑驳的木制栅栏,静静的彰显其年代的久远而借此传达出本身历史的沧桑。色彩单调,仅有黑白二色,黑白相间的条纹似乎依照着某种规则,完成神秘的雕饰刻画。在宽阔的大教堂墙壁上细致的描摹出《七日创世纪》的精美壁画,即使距图书馆千余米,也能清晰望见壁画中人物细微的神情,而站在大门口,更是有一种神圣庄严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仿若流动的光与影,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变换着色彩。中世纪式的长形拱形窗,隐隐约约反射着柔和却略带昏黄的阳光,散漫的投射到前往图书馆的由大理石相砌而成通幽小径上。
天空中白云款款漂游,洁白如雪柔散在澄澈的碧天之中。似乎与天空之下那巨大的图书馆形成一种莫名的遥相对应,貌似想要传达出某种本质,关乎小大之分,动静之别。
沧溟仰望这方天际,忽而感概到:“小妖,听说过‘白云苍狗’这一句吗?唐·杜甫于《可叹诗》中曾写道‘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说的是白云象白衣裳,顷刻又变得象苍狗,用以形容事物的变化不定。”
“世界多解,人生错杂,时间延绵,空间无限。人比对于世界,似乎以自身的渺小衬托世界的渺广;比对于人生,似乎以自身的选择来映照人生的客观;比对于时空,则似乎以自身的须臾比照时空的纯粹。然而人类自古至今都在于它们相周旋,相较量。主观与客观之间的输赢最难判别,因为我们缺少相应的裁断标准----正是因为他们本身的统一是完整而无缺的。但却也许正是我们的渺小,须臾,迷惘给我们带来了可选择的余地,尽管微小的变量变化范围波动影响不了整体的[运算]结果,但是我们的心灵却因此而增加了些许弹性,以至无论我们面对什么,都不至于深陷悲观认宰的泥沼无法自拔。”
“小妖,你知道吗?”沧溟收回远望的目光,轻轻低头,发出淡淡的一声叹息“我以前很难解释我的心情,现在却有些隐约的明悟。我感到很悲哀、很痛苦。既为别人感到悲哀,又为自己感到悲哀。因为那些我以为耻辱的过去,却总被人当作荣耀的谈资。我当然知道,这其中不乏两种,一为蚍蜉学鸠等,以自身的渺小对比他人的结果。只知道溪潭之水清于无源老井,却不知溪潭最终去处当为河海。二则出于关心,以善意的夸耀冲淡失败的苦痛。然而我更清晰的明白,所谓两类人的分类,只是出于某种本质所影射出的两种现象而已。而这本质,便是自身的失败。
我悲哀的源泉,就是自身的失败的失落感。而由这引起的自我的不对称感与社会的不协调感,致使我自身感到一种莫名而可怕的陌生-----一种对于现世的陌生。极致渴望的梦境与不可改变的现世之间产生激烈不可和解的矛盾,由这衍生出的身体与灵魂的脱离不相对应,致使一切的社会现象都成为了这种[陌生]的反馈。无解…………。
更加痛苦的是,往往自身无法发现导致一切源泉的[过程偏离因子],它在日常生活中与既定偏离是如此之小,以致于自身根本无法察觉直行的根本对立面,偏离。截然相反的事物看似互不相融,可至少一方向一方的转化却显得如此容易,正如人之行于地球,一段很长的直线,人们根本无法在前行过程中察觉自己的经行的路线只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圆所对应的一段圆弧。
我们似乎总是在伪妄的错觉中欺骗自己,欺骗的那么理所应当,那么正义凌然。…………”
天空静静的俯瞰着沧溟眼前的图书馆,在它眼中,这图书馆,只是渺小的一点而已。然而悬浮于图书馆之上的白云,在光与影的渲染下,形成灰蒙蒙的云翳,阴沉,灰暗。似乎悲伤,又好像绝望。光与影的流动也似乎停滞,懈怠。
隐隐的,那副《七日创世纪》壁画中人物的神情,渐渐可读出在伟大与牺牲的决然眼神下深藏的无奈与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