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窦唯的新专辑《间听监》出来,很多人说他从以前的歌曲创作走向纯音乐,而现在的音乐连纯音乐都不像了,感觉越来越不像音乐了。听不懂了,理解不了了。对了,就是越来越不像音乐了,他在尝试拓宽人们以往对音乐的概念定性,像即不像,不像即像。
但不管你对他的音乐熟悉还是陌生,你可以老实承认听不懂或者直言不讳说不喜欢,你可以说他在音乐创作上的任性但你绝不敢轻易说他是胡来。抛开他过去的辉煌不谈,就看看他的新作《间听监》带来的听觉新角度和新次元穿越,足以看出一个老战士焕发的生命力和青春活力。这可不是那种颜值依旧、身材保养很好的表象年轻化。如同越王剑,虽外表粗重古旧,但剑锋仍在,仍能削铁如泥。那剑锋是其内在依然一片生机无限、活泼泼的创新能力。其对音声世界的趣味性摆弄越来越接近顽童。他的音乐已经不仅限于过去旋律上的好听了,开始变得越来越有画面感和成体系了。听他的《间听监》心里像看一部悬疑电影一样随着节奏紧张、起伏。他开始尝试用音来叙事。他是要用音声写作、讲故事吗?
他在从音乐往音声方向延展,或者只是音,各种音,谛听一切音的快慢、高低、明亮黯哑、起伏变化,变幻莫测的自然音。我感觉他对音乐的娴熟已入化境,不是那种技法上的娴熟,是对音、声方面的掌控越来越收放自如了。甚至我感觉他已经臻熟到可以用音乐操控人的心理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是我个人的感受。反正我感觉如果他想用音声描述一个恐怖片或者其他什么类型片,可以令人真实地在脑补出画面。音、声在他手中是工具、是法器亦或是玩具。反正对他来说无所谓。
他在一路走一路丢,丢掉过往的辉煌与历史定位,丢掉声名负累,丢掉皮囊好卖相,丢掉牛掰的唱功,丢掉粉丝的拥趸,甚至丢掉音乐的旋律美感,简化一切多余的。何为多余,除去本质的,属于炫耀层面的都是多余的。现在的他一身轻盈,你可以从他现在的音乐创作里感受到这种轻盈,音乐越来越像他手中的玩具,不同的音乐风格就像不同的玩具,好奇心驱使着他弄完这个玩具后,又去鼓捣另一个玩具。就像一个孩子将破瓶子盖、肥皂盒、废纸板、泥巴都把玩的津津有味一样。全然不理会别人怎么看待他挑玩具的逻辑,他不会考虑这个玩具值不值钱、好不好看、脏不脏的。他的关注点是好不好玩儿、我喜不喜欢玩儿。
表面上窦唯给人一种发福中年大叔的皮相,但是内里分明是一个简单纯粹的放风筝少年。如同你永远不知道角落那个安静自己玩的小孩心里洞悉多少大人的秘密与苟且把戏。他只是装憨希望你们别用那套破绽百出、毫无新意的套路表演来打扰他在内心的诗与远方而已。所以窦唯虽技法娴熟却摒弃技术,掌握很多音乐风格却从不给自己定性于某一种风格,熟悉各种套路却拒绝套路。你休想用单一的标准去给他定位,给他贴标签。你以为年轻时的他是玩摇滚的文艺青年,自负又话密;但是他更像那些沉默羞涩、怯懦紧张的理工男。你以为他厚道腼腆还温文尔雅,他敢对着狗仔镜头比划不雅手势、跟著名的狗仔死磕烧车。你奉他为神、为仙来标榜自己高逼格,他偏偏一付普通中年发福大叔、北京瘫坐姿的样子出现令你啪啪啪打脸。你贬低他俗人一个,他创的音乐、唱的歌曲是你一辈子难以超越的。你说他慵懒,他却每年都有几部新作,经年不辍。你说他进取,他又总是警觉地与声名显赫保持距离。你说他隐士,他就那么大喇喇地出现地铁上成为头条。你说他市井不羁,但他的作品又分明透着与当今热闹的出离。你以为你刚懂他,他又变了,而且变得还很快,没有踪迹与章法可循,你永远跟不上他。就像传说中的神龙,时隐时现,幻化不定。
其实并非他刻意神秘,而是那些顶级聪明有才华的人往往也是最容易审美疲劳和厌倦的,当别人还停留在对他们的作品兴奋不已时,他们早已对此厌倦,他们的才华高,兴奋点也高,不像大众那样轻易亢奋和愤怒。他只是不愿重复自己,他既不愿意成为别人标榜的工具,也不愿成为自己过去经验的奴隶。
他宁可被人诟病不理解也不愿意委屈双方妄求一致。从他一路走来的音乐创作上,你可以看到一个匠人死磕自己的精神。某些时候,工匠精神不过是把孩子那种死磕自己的纯粹发挥到极致而已。
一个真正的老战士决不是不停对别人讲自己以往引以为荣的一场或者几场重要战斗。而是老而弥坚地坚守在自己的高地上,面对一拨又一拨的(诱惑)进攻,屏蔽周围所有的干扰信息,专注于一场自己与自己的战斗。因为他知道最大的对手是自己,人这一生说到底不过都是自己与自己的战斗,在战斗中成长并最终达成与自己的和解。如同李安的电影《比利肖恩的中场战争》所描述的那样,人们眼中的英雄标准,和英雄自己内心的标准是不一样的。他很清楚人们更愿意他讲他的光荣往事并期待他再创辉煌,从中汲取他们自己想要和关心的,没人真正愿意静下来倾听他的心声,只有他自己知道经历了什么。
这么多年来,我早已从最初的被窦唯的音乐打动变成被窦唯的真诚打动。窦唯不是神,不是仙。我不愿神化他,即使我是他的乐迷。他只是一个不断实验、不断探索、不吃老本,不贩卖情怀,不墨守成规的普通音乐人。可是正因为他以一个普通人之力同原始而强大的自我贪欲和外部各种不利环境持久战斗。难道不值得尊重吗?像我这种还在物欲层面与原始本能做拉锯战的,在路上的人,对前行者肃然起敬不应该吗?他有着普通人的各种遗憾与限制,但在像他这类人的身上,我看到了人性另一维度存在的可能,一种更贴近神性的存在。那是更高阶的追求。他只不过比别人走得早些、快些而已。
有些人生来就是为开创未来存在的,不断探索开辟新的疆域,试图突破人类与自我的局限,找到一种全新的方向和可能性。如同那不像个和气生财商人,更像个追求完美的愤怒艺术家、不按套路出牌的乔布斯;如同先知摩西带领人们走出已知和熟悉的埃及,看见新世界。
前行者与开创者不是为了让人看懂和看得起而存在于世的,他们只为了让自己看得起自己而活。一路顶着怀疑与误解,按照自己的准则与节奏生活。不吆喝、不忽悠,以一己绵薄之力默默地开启蒙昧。所以他们才不可模仿、亦不能变成模板大量复制。因为没有道路能够通往真诚,真诚本身就是新的道路。
正如《百年孤独》里说的“世界新生伊始,许多事物还没有名字,人们提到的时候尚需用手指指点点。
但不管你对他的音乐熟悉还是陌生,你可以老实承认听不懂或者直言不讳说不喜欢,你可以说他在音乐创作上的任性但你绝不敢轻易说他是胡来。抛开他过去的辉煌不谈,就看看他的新作《间听监》带来的听觉新角度和新次元穿越,足以看出一个老战士焕发的生命力和青春活力。这可不是那种颜值依旧、身材保养很好的表象年轻化。如同越王剑,虽外表粗重古旧,但剑锋仍在,仍能削铁如泥。那剑锋是其内在依然一片生机无限、活泼泼的创新能力。其对音声世界的趣味性摆弄越来越接近顽童。他的音乐已经不仅限于过去旋律上的好听了,开始变得越来越有画面感和成体系了。听他的《间听监》心里像看一部悬疑电影一样随着节奏紧张、起伏。他开始尝试用音来叙事。他是要用音声写作、讲故事吗?
他在从音乐往音声方向延展,或者只是音,各种音,谛听一切音的快慢、高低、明亮黯哑、起伏变化,变幻莫测的自然音。我感觉他对音乐的娴熟已入化境,不是那种技法上的娴熟,是对音、声方面的掌控越来越收放自如了。甚至我感觉他已经臻熟到可以用音乐操控人的心理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是我个人的感受。反正我感觉如果他想用音声描述一个恐怖片或者其他什么类型片,可以令人真实地在脑补出画面。音、声在他手中是工具、是法器亦或是玩具。反正对他来说无所谓。
他在一路走一路丢,丢掉过往的辉煌与历史定位,丢掉声名负累,丢掉皮囊好卖相,丢掉牛掰的唱功,丢掉粉丝的拥趸,甚至丢掉音乐的旋律美感,简化一切多余的。何为多余,除去本质的,属于炫耀层面的都是多余的。现在的他一身轻盈,你可以从他现在的音乐创作里感受到这种轻盈,音乐越来越像他手中的玩具,不同的音乐风格就像不同的玩具,好奇心驱使着他弄完这个玩具后,又去鼓捣另一个玩具。就像一个孩子将破瓶子盖、肥皂盒、废纸板、泥巴都把玩的津津有味一样。全然不理会别人怎么看待他挑玩具的逻辑,他不会考虑这个玩具值不值钱、好不好看、脏不脏的。他的关注点是好不好玩儿、我喜不喜欢玩儿。
表面上窦唯给人一种发福中年大叔的皮相,但是内里分明是一个简单纯粹的放风筝少年。如同你永远不知道角落那个安静自己玩的小孩心里洞悉多少大人的秘密与苟且把戏。他只是装憨希望你们别用那套破绽百出、毫无新意的套路表演来打扰他在内心的诗与远方而已。所以窦唯虽技法娴熟却摒弃技术,掌握很多音乐风格却从不给自己定性于某一种风格,熟悉各种套路却拒绝套路。你休想用单一的标准去给他定位,给他贴标签。你以为年轻时的他是玩摇滚的文艺青年,自负又话密;但是他更像那些沉默羞涩、怯懦紧张的理工男。你以为他厚道腼腆还温文尔雅,他敢对着狗仔镜头比划不雅手势、跟著名的狗仔死磕烧车。你奉他为神、为仙来标榜自己高逼格,他偏偏一付普通中年发福大叔、北京瘫坐姿的样子出现令你啪啪啪打脸。你贬低他俗人一个,他创的音乐、唱的歌曲是你一辈子难以超越的。你说他慵懒,他却每年都有几部新作,经年不辍。你说他进取,他又总是警觉地与声名显赫保持距离。你说他隐士,他就那么大喇喇地出现地铁上成为头条。你说他市井不羁,但他的作品又分明透着与当今热闹的出离。你以为你刚懂他,他又变了,而且变得还很快,没有踪迹与章法可循,你永远跟不上他。就像传说中的神龙,时隐时现,幻化不定。
其实并非他刻意神秘,而是那些顶级聪明有才华的人往往也是最容易审美疲劳和厌倦的,当别人还停留在对他们的作品兴奋不已时,他们早已对此厌倦,他们的才华高,兴奋点也高,不像大众那样轻易亢奋和愤怒。他只是不愿重复自己,他既不愿意成为别人标榜的工具,也不愿成为自己过去经验的奴隶。
他宁可被人诟病不理解也不愿意委屈双方妄求一致。从他一路走来的音乐创作上,你可以看到一个匠人死磕自己的精神。某些时候,工匠精神不过是把孩子那种死磕自己的纯粹发挥到极致而已。
一个真正的老战士决不是不停对别人讲自己以往引以为荣的一场或者几场重要战斗。而是老而弥坚地坚守在自己的高地上,面对一拨又一拨的(诱惑)进攻,屏蔽周围所有的干扰信息,专注于一场自己与自己的战斗。因为他知道最大的对手是自己,人这一生说到底不过都是自己与自己的战斗,在战斗中成长并最终达成与自己的和解。如同李安的电影《比利肖恩的中场战争》所描述的那样,人们眼中的英雄标准,和英雄自己内心的标准是不一样的。他很清楚人们更愿意他讲他的光荣往事并期待他再创辉煌,从中汲取他们自己想要和关心的,没人真正愿意静下来倾听他的心声,只有他自己知道经历了什么。
这么多年来,我早已从最初的被窦唯的音乐打动变成被窦唯的真诚打动。窦唯不是神,不是仙。我不愿神化他,即使我是他的乐迷。他只是一个不断实验、不断探索、不吃老本,不贩卖情怀,不墨守成规的普通音乐人。可是正因为他以一个普通人之力同原始而强大的自我贪欲和外部各种不利环境持久战斗。难道不值得尊重吗?像我这种还在物欲层面与原始本能做拉锯战的,在路上的人,对前行者肃然起敬不应该吗?他有着普通人的各种遗憾与限制,但在像他这类人的身上,我看到了人性另一维度存在的可能,一种更贴近神性的存在。那是更高阶的追求。他只不过比别人走得早些、快些而已。
有些人生来就是为开创未来存在的,不断探索开辟新的疆域,试图突破人类与自我的局限,找到一种全新的方向和可能性。如同那不像个和气生财商人,更像个追求完美的愤怒艺术家、不按套路出牌的乔布斯;如同先知摩西带领人们走出已知和熟悉的埃及,看见新世界。
前行者与开创者不是为了让人看懂和看得起而存在于世的,他们只为了让自己看得起自己而活。一路顶着怀疑与误解,按照自己的准则与节奏生活。不吆喝、不忽悠,以一己绵薄之力默默地开启蒙昧。所以他们才不可模仿、亦不能变成模板大量复制。因为没有道路能够通往真诚,真诚本身就是新的道路。
正如《百年孤独》里说的“世界新生伊始,许多事物还没有名字,人们提到的时候尚需用手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