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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步多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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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一个故事了一段尘缘,她是半步多客栈神秘的老板娘,世人皆知她无情无爱,唯一的兴趣便是种一棵永不开花的石头。万年前,她是天地间唯一的天魔,而他是天界少帝,她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够嫁给他成为天妃。她从不知,她的爱会让他一族万劫不复,她也从不知,数万年相伴两人最终却是落了个永世不得相见的结局!【进门鬼,出门人,一入半步,人鬼殊途!】
续魂草
阿蒙赶到半步多的时候有些惊讶,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了模样,她还依稀记得三百年前赶往人间的时候路过这里,那时候的半步多处于一种混乱状态,所有人都相互猜忌相互屠戮,甚至还有盗匪常年驻扎,完全就是一处三不管之地。
但如今客栈明显修缮过,木楼重新上了漆,桌椅也换了新的,最最奇怪的是这里的人看起来都规规矩矩的,即便是那些长相狰狞的魔也如同乖乖听话的孩子一样,只是吃饭,聊天。
阿蒙有些发懵,她是来错地方了吗?
“这位姑娘想要吃些什么啊,小店最近新上了一些菜色,姑娘要不要品尝一番。”
正当阿蒙不知道该如何的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是一眼便是有些吃惊,来人穿着一身暗龙纹青衫,一头长发用一根紫玉簪簪在脑后。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之意,在看那张脸,斧凿刀刻犹如艺术品一般,特别是眼角的一颗红色泪痣格外的招人眼球。
阿蒙有些呆了,这样的一人即便是放在九重天上也绝对是佼佼者,在这半步多客栈居然只是一个小厮,这三百年来半步多客栈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吃饭,我是来找东西,可是半步多客栈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阿蒙有些尴尬,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那人立刻合上了菜谱,脸上的表情也瞬间的变了,他轻哼一声“半步多客栈如今是有主的,任何东西都属于客栈。”
“那,那我买,只要有我想要的东西,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付出。”阿蒙涨红了脸,眼中却是充满了坚定之色。
那人刚想开口,不远处却是想起了动听的声音:“春儿,你可真是不可爱,来者是客,你的态度该改改了。”
这个声音响起,那被唤作春儿的男人脸色骤然变得难看无比,他赶忙转身,抗议似的喊道:“我说过,别喊我春儿。”
开口的那人并未理会春儿,而是向着阿蒙招了招手。“姑娘,上来吧。”
阿蒙抬眼看着那倚在栏杆上的女人,白皙额头,细长的眉,清冷的眼,挺翘的鼻梁,微抿的凉薄的唇。艳丽的红裙上将她的冰冷气质包裹在其中,一节藕臂晶莹如雪,露在外面成了这红裙上唯一别样的色彩。
阿蒙略微迟疑,最终向着楼梯的方向走了过去,敖春看了一眼楼上的女子,脸上的神情略微的缓和了一些,然后继续的招呼客人。
二楼十分的雅致,刚走进便能够闻到淡淡的香气,阿蒙四下打量着这处独立于三界之外的地方,眼中隐隐有着期待,这里应该有她想要的东西吧。
红衣女子推开了一扇门,阿蒙随着她进入,这里应该是这女子的闺房,布置的十分的精巧,阿蒙有些拘谨,她跟在红衣女子的身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红衣女子瞧了她一眼轻笑出声“坐吧,别太紧张,我是半步多客栈的老板,你叫我不寐就好。”
不寐说着,很是随意的重新添了一炉香,然后为阿蒙倒了杯茶。
精致的青铜香炉之中白烟袅袅,舒缓的香气如同有魔力一般,阿蒙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道:“我想要续魂草,传闻半步多客栈便是续魂草唯一能够生长的地方。”
听闻阿蒙的话,不寐端起杯子放在鼻前嗅了嗅,然后轻笑道:“说说你的故事吧,若是能打动我,续魂草便是你的。”
阿蒙有些惊讶的看了不寐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白鼠


1楼2017-10-09 19:00回复
    屋外一亭皓雪静默,偶尔有猫从屋檐上走过,发出细微的响声。
    屋内一支蜡烛快要烧到底了,烛泪滴在桌上,显得有些鲜红,距离科考不过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叶苍生翻着手中的书本,眉宇间却是并无太多的自信。
    这是他第三次参加科考了,前两次都名落孙山,他对于科考已经没了兴趣,可寒窗数十载,除了读书,他什么都不会。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叶苍生自嘲了一句,继续的翻着手里的书,书页被翻得已经松动了。
    一张纸飘落,叶苍生起身去捡,目光却是落在了屋外的雪地之中,在他的不远处,一团白雪之下,隐隐似乎有什么东西,那团雪微微的起伏,那下面的东西显然是活物,叶苍生赶忙走过去将雪扒开,一直浑身银白的老鼠落入了眼中。
    叶苍生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老鼠,每一根毛看起来都闪着光华,特别是老鼠的背上,隐隐还有着一根金线。
    叶苍生赶忙将那老鼠捧在手中,小老鼠似乎是被冻僵了,紧紧的闭着眼睛。
    烛光散发着微微的热力,叶苍生捂着小老鼠为她取暖,烛光下,小老鼠显得金灿灿的,更加的漂亮了几分。
    不多久,小老鼠的身子已经恢复了柔软,一双眼睛缓缓的睁开,当她见到叶苍生的时候,却是二话不说便狠狠的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
    叶苍生吃痛,却是并未将小老鼠甩出,而是忍着痛友善的看着它“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叶苍生的声音很柔,小老鼠感受着鲜血的热度,又看了一眼洛苍生的目光,她松开了嘴,却是口吐人言“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这回叶苍生被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差点将小老鼠掉下去。
    “这里是京城,我叫叶苍生。”
    叶苍生的声音略微的有些颤抖,小老鼠却是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副了然之色。
    “我叫阿蒙,谢谢你救了我,暂时可能要打扰你一段时间了,等我养好了身子我就好离开的,你放心我会报答你的,说吧,你有什么心愿。”
    小老鼠在叶苍生的手掌心叉着腰盼着腿,做出了一副极为人性化的动作,逗得叶苍生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想考取功名,你又如何能帮我呢?不过你能陪我说说话我已经很开心了。”叶苍生将小老鼠放在了桌子上,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张饼撕了一些递给她。
    阿蒙伸出爪子扯了一小块饼,放在灵巧的小鼻子下闻了闻,立刻的露出了一副嫌弃的模样。
    “这东西,能吃吗,我还是自己出去找吃的吧。”丢下叶苍生的饼,小老鼠便是跳下桌子,从门缝之中窜了出去。
    叶苍生想拦她,却是没有说出什么,他有些害怕,小老鼠万一一去不回了该怎么办。
    小老鼠回来的时候叼着一个比她的身子大好几倍的油纸包,她拖进屋内就抱怨了起来“你还不快来帮忙吗,快累死我了。”
    科考
    叶苍生愣了愣,赶忙走过去将油纸包拿了起来,入手微暖,一股香气涌进了他的鼻息,烤鸡的香味。
    “你从哪里弄来的烤鸡?”叶苍生有些疑惑的看向小老鼠,小老鼠却是轻咳了一声,有些含糊的答道:“给你吃你就吃,废话那么多,我好累啊,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小老鼠便是跳到了叶苍生的床上,扯过一角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肚子,然后便是呼呼大睡了起来。
    叶苍生看了一眼手中的烤鸡,又看了看小老鼠,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了一个漂亮的笑容。
    叶苍生其实长得十分的俊朗,只是他一直摆出一副抑郁之态,所以整个人便显得有些阴沉,此时笑起来,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变了变了,可惜小老鼠并没有看到。
    之后的日子,叶苍生依旧是每日读书,而小老鼠每天都会不知道从哪里叼来各种吃食,叶苍生和小老鼠的身子明显都胖了一些。
    只是叶苍生显得是更加的精神了,而小老鼠却是越发的像个圆鼓鼓的球了。
    “阿蒙你在吃只怕隔壁的猫要惦记你了。”
    叶苍生伸手在小老鼠的肚子上戳了戳,小老鼠不满的翻了个身,乌溜溜的小眼睛剜了他一眼。
    “男女授受不亲,你可不要随便碰我,小心我赖上你。”
    “那便赖着吧。”叶苍生眼中隐隐有温柔流转,他扯过被子替小老鼠盖好,然后继续在灯下读书。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叶苍生要去参加科考,小老鼠今日并没有弄来吃的,而是叼了一身衣裳。(平南文学网)
    叶苍生身上的青衫已经洗的褪色了,显得十分的古旧,小老鼠嫌弃了许久,她丢下衣服用命令的语气道:“去换上。”
    叶苍生看了一眼小老鼠叼来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青衫,轻叹了口气,将衣服拾起来,转身走进里屋去换。
    “啧啧,果然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啊,换了身衣服气质都不一样了,不错不错,很有状元郎的感觉。”
    看着换好衣服走出来的叶苍生,小老苏啧啧的赞叹,叶苍生此刻穿着一件鸦青色长袍,袖口有精致的刺绣,腰间缠着玉带看起来就像是某家富贵人家的贵公子一般。
    叶苍生有些不自在,这大概是叶家覆灭之后,他穿过最好的一身衣裳了。
    “好了,别发呆了,快去考场那,再考不过可就丢人了。”小老鼠咬着叶苍生的衣角扯了扯,示意他快些出去。
    叶苍生收拾了文房四宝便是前往考场了,他的脸上难得的没有担忧之色,自从小老鼠出现之后,他的生活便是发生了改变,而他喜欢这种改变。
    在叶苍生离开不久,小老鼠也出了屋子,她的身形缩小了一些,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很普通的小耗子一样。
    科考需要三天的时间,这三天,考生们的吃住便是在考场之中的,小老鼠呆在考场外,每日到吃饭的时间她便是偷偷的给叶苍生送些吃的,然后离开。
    心愿


    2楼2017-10-09 19:01
    回复
      抓妖
      食为天的生意极好,很快便是扩张了店面,但坊间却是有些流言蜚语传出。
      相传,临安府已经失踪了好几人,这些人失踪之前全都曾在食为天吃过饭,后来便是再也没有出现了。
      生意渐渐的差了,但老板娘却是浑不在意。
      这日,饭馆来了个奇怪的客人,老板娘正在柜台后算账,那人进来便是四处的看,即不坐下,也不点菜,就仿佛参观一样的看。
      老板娘抬头看那人,只见那人穿着一身道袍,腰间别着一把桃木剑,手中还有一个正在不停转着的罗盘。
      “小兄弟是来捉妖的?”老板娘轻笑了一句,她觉得眼前的这人有些有趣。
      听闻老板娘的话,那小道士打扮的人顿时僵住了,随即摇手道:“不是不是,你这不是饭馆吗我是来吃饭的,听闻你家的饭菜做得十分可口,所以特地来尝尝,老板有什么推荐的吗?”
      一段话说的顺畅,道士打扮的人觉得自己演技还算不错,定然不会被那女人怀疑。
      老板娘轻笑了一声,抬手为那人倒了杯茶“四喜丸子不错,可要尝尝。”
      老板娘靠的很近,说话的时候有热情冲在那人的脸上,如兰似麝的气息顿时让那小道士模样的人红了脸,他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一道道精致的菜品端了上来,最后端上来的便是那四喜丸子。
      “你可知道什么是四喜吗?”上完菜老板娘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那人的身边坐了下来,双手支着下巴,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喜怒哀乐。”小道士摇了摇头,目光从未和老板娘的目光接触在一道,这女人定是有什么古怪,被她看一眼就觉得浑身要烧起来是的。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不过看你的样子人生似乎只剩下二喜了,真是无趣啊。”老板娘感慨了一句,似乎是在唏嘘。
      小道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只有二喜,但也没有多问,夹起一块丸子便是往嘴里塞,也不知道这肉是什么肉,入口即化十分的细腻。
      还未等小道士开口询问,老板娘的红唇微张便道:“这是人肉。”
      “噗——”小道士顿时一口吐出出来,惹得老板娘大笑了起来。
      “逗你的,真是有趣。”说完,老板娘掏出绣帕帮那小道士擦了擦嘴,那小道士却是逃命似的跑了。
      他,忘了,他是来抓妖的。
      食为天的生意越发的差了,老板娘已经在盘算着要不要搬走了,此时门口探出了一个头来,正是那小道士,今日他并非穿道袍,而是换了一身普通的青衫。
      老板娘看着他,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番,便喊了他一声“小道士来吃饭吗?”
      小道士被下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于是便故作镇定的走了进去。
      “不吃饭,我是来捉妖的,我怀疑这临安府走失的几个人被你吃了,你可敢让我用照妖镜一照啊?”小道士掏出了一面镜子,镜子的模样十分的古朴,看起来似乎有些年月了。
      饕餮
      老板娘眯了眯眼,看着小道士说道:“我若是妖,你此番已经被我吃了。”
      说完,还未等小道士开口,老板娘便是已经伸手拿起镜子照了起来,镜中的她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唇边含着一丝浅浅笑意,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
      “唉,怎么照我都是这样的美丽,这镜子不错,小道士送给我如何啊。”
      “啊——”
      惊叫一声,小道士再次逃走了,就连镜子也忘了拿走。
      老板娘轻笑,在看向镜子,镜子之中是一个羊身,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有一个大头和一张大嘴的饕鬄。
      随手将镜子收了起来,老板娘转向屋内走了进去。
      老板娘的房间在二楼,推开门,一股阴冷的气息便是扑面而来,屋内有几团黑气,这些黑气便是欲望,她最喜欢的东西。
      第一团是色欲,是那个富家公子的,那日他尾随她上楼,完全被欲望冲昏了头脑,而她自然不客气的手下了。
      第二团是贪欲,前不久县太爷家的公子娶亲,一个女子偷偷的杀死了新娘自己取而代之,这贪欲便是来自那女子。
      第三团是,妄念,第四团是痴恋,第五团······
      世上所有的情感无论好坏最终都能够化作欲望,成为她的食物,而她呢,最终的结局会是如何?
      妖都有一劫,饕餮大多死于贪,贪念各种欲望,最终被欲望反噬,而他们明知不得为,却依旧孜孜不倦,这便是命运。
      小道士依旧时长回来,他每次都拿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试验,亏得老板娘有耐心,每次都陪他试完,只是每一次小道士的那些宝物都好像失灵了一样,他却偏偏不服输过一段时间便是拿个新的过来。
      “你为何这般笃定我是妖你呢,你的那些宝贝你都试过了,可每次都没用不是吗?”老板娘炒了几个菜,饶有兴趣的询问道。
      小道士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是一个没本事的道士,师兄们都能够看到妖气,可我什么都看不到,我根本没办法抓妖,你是我唯一知道的有可能是妖的人,若是放弃,也许我这一辈子都可能遇不到妖了。”
      “心中有邪念的人才能够看到妖气,你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自然是见不到那些污浊的东西的。”
      老板娘喝了口茶,她的心情似乎有些糟糕,她看了看窗外,又看了一眼小道士,她轻笑“想不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啊,一个很久远的故事。”
      “好啊,我喜欢听故事。”小道士点了点头,随即专心的听了起来。
      “从前有一只小妖,刚刚修炼成人,她自以为很了不起了,于是偷偷的溜出了妖界,没多久她便是遇到了一个小道士,那个道士笑起来很好看,小妖一眼便是喜欢上了那个小道士,于是他们成了朋友。”
      老板娘讲着,小道士却是觉得有些奇怪,也许平日里总是被小道士小道士的叫,所以不自觉的便是陷入了那个故事里面。
      人妖殊途
      “人妖殊途,更何况那人还是道士,那人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做四喜,他说四喜便是圆满的幸福,那时候小妖不懂,这四喜乃是男人的四喜,女子在其中不过是附属罢了。不久小道士考了功名,还要娶妻了,那日他说,四喜,我的娘子有病,需要你的心才能医治。话未说完,沾了黑狗血的刀子便是向着小妖赐个过去。”
      讲到这里,老板娘停了下来,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的伤很重很重。
      “后来呢,小妖死了吗?”小道士连忙询问,老板娘却是摇了摇头。
      “被小妖杀了,他有了欲望,便成了粮食,那小妖是饕餮,专吃欲望。”说吧,老板娘看了一眼小道士,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不要当道士了,和妖混在一处总会沾染上欲望的。以后也莫要再来了。”说完,老板娘转身离开,留给了小道士的只有一个个问号。
      食为天已经几日没有开门了,小道士来过几次,每次来都要在门口站上许久,他有些话想要问老板娘,可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日离开之后,小道士想了很多,他发现和老板娘聊天的这些时光他很开心,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开心,老板娘从不会像师傅一样骂他没用,也不会像师兄弟们那样嘲笑她,每次她都配合他的无理取闹,甚至还将故事给他听。
      可是他发现自己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有时候半夜醒来他能够看到一些绿油油的鬼影,甚至在一些花草植物上面看见黑气。
      他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有些凌乱,再也不是从前五彩缤纷的绚丽世界了。
      “心中有邪念的人才能够看到妖气。”
      老板娘的话在他的耳边回荡着,小道士突然很害怕,他似乎有了邪念,他赶忙跑开了,将自己关在房间一遍一遍的念清心咒,可效果似乎一点都不好。
      小道士的变化却是让他的师傅十分的开心,这家伙总算是开了天眼了,要是真是个**徒弟,他的名气可就毁了。
      “小子终于开窍了,下次跟着我一起去杀妖。”小道士的师傅很是高兴,小道士却只是勉强的笑了笑,从前师尊的夸奖是他最大的希望,可如今他却有些难过,他有了邪念了,他有了邪念。
      想到这里,他又是不自觉的想起了老板娘来,不知道她最近怎么了,食为天已经好几天没有开门了。
      呆呆的想着,小道士却发现自己看那些黑气越来越清晰了,他的邪念变重了吗?小道士吓得打了个激灵,赶忙开始念清心咒。
      他不知道,所有的情绪全都能够化作欲望,想念是欲望,害怕是欲望,期待是欲望,逃避是欲望.;.;.;.;.;.;.;
      小道士的闷闷不乐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此时道观中的人全都忙着准备猎妖行动,最近他们发现了一个大妖。
      “小师弟,瞧你的样子有些奇怪啊,不会是第一次猎妖怕了吧。你起步晚,这也是难免的,别担心,师兄们会帮你的。”一个青年伸手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算是安慰。
      小道士笑了笑没说什么。
      心有邪念
      队伍很快就出发了,小道士跟在最后面,他有些心不在焉,抬眼见到不远处的山中隐隐有黑气流转,小道士的心微微一怔,那黑气之中有他熟悉的感觉。
      老板娘的脸浮上了他的心头,随即他便有些颤抖,他以为老板娘不过是个凡人罢了,他的宝物一次次的失灵,在他的心里老板娘根本不可能是妖,可那熟悉的气息却是让他害怕了起来。
      今夜是满月,天上皎皎月光十分的美丽,但小道士的眼中却是看到黑气如同丝线一般缠绕着,将他眼中的月亮阻隔在一片黑色之后。
      “饕餮,我等这日已经许久了,你的大劫要到了吧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度过去。”老道士看着被一群黑气包围的一个人影,他的嘴角漾起了一抹邪异的笑,看起来竟比那妖魔还要狰狞。
      小道士看着自己的师傅,又想起了老板娘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他有些迷茫,何为妖,何为正义呢?
      “心中有邪念的人才能够看到妖气。”
      他们都是心中有邪念的人!
      妖气缭绕下,一个女子的身影渐渐的清晰,她身上的衣服漆黑如墨,一双眼睛更是没了眼白,此刻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恐怖,小道士却是想起了那个故事来,那个傻傻的被叫做四喜的小妖。
      老板娘说那小妖是饕餮,师傅说老板娘是饕餮,那老板娘不就是那个傻傻的小妖吗?
      “老道士,你当我不晓得吗,你贪图我的贪欲珠,你可知道那东西根本不是你能够掌握的,今日你既然来了,那就不要回去了。”老板娘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她的唇角带着笑意,目光掠过众人看向了小道士,她的眼中似乎是有些遗憾“我应该早些赶你走的,如今你也沾染了欲望,于你而言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完,她又自言自语了一句“你的样子一直都没有变呢,可惜我却认不出你了。”
      小道士整个人震在了原地,他的脑海之中似乎有什么碎裂了一般,一些久远的记忆开始复苏。
      罗青衫出生于道士世家,而他却一心想要入朝为官,对于那些捉妖的事情他实在是没什么兴趣,这不他还交了个小妖当朋友。
      “四喜,你能快一点吗,你这妖怪当的不合格啊,像个大姑娘似的。”罗青衫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在前面走着,四喜跟在后面,两人之间拉出了不短的距离。
      “人家本来就是大姑娘。”四喜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加快步子追了上去。
      “我说你都当了官了,怎么还靠走啊,戏文里不都是八抬大轿抬着的嘛,你也太寒掺了。”四喜有些不理解的问了一句,人家当官都想要过荣华富贵的日子,他倒好整天过的像是难民一样。
      “我又不是贪官,想过好日子抓妖赚钱还快些呢,要不你让我收了换点钱啊,对了,你都没说你是什么怪物呢。”罗青衫回头看了四喜一眼,两人认识也算许久了,四喜还真是从没提过她的本体是什么。
      “你才是怪物呢。”四喜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罗青衫。这家伙一张臭嘴说什么都惹人讨厌。


      4楼2017-10-09 19:05
      回复
        妖毒
        转眼两人已经相识三年了,只是这三年来罗青衫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的性格越来越冷酷残暴,做派也越发的不近人情了起来,转眼已经成了这临安府的一害了。
        四喜的心中还是担忧,她怀疑罗青衫的变化和她有关,她吞噬欲望,周身难免有着欲望之气,罗青衫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被那些魔念侵扰,性格才发生了变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帮她。
        四喜正想着,罗青衫推门走了进来,他看着四喜,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四喜,我要成亲了,你要不要给我送些贺礼啊。”
        “什么,你······你要成亲了?”四喜有些惊讶,从不曾听闻罗青衫的身边有女人,此刻突然说要成亲,实在是有些奇怪。
        “怎么不舍得啊,要不你也嫁给我,我可不嫌弃。”罗青衫淡淡一笑,伸手勾起了四喜的下巴,仔细看,四喜也是个漂亮姑娘呢。
        四喜的眼睛微微一眯,她在罗青衫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狐狸的味道,她眸光一转,伸手打掉罗青衫的手,淡淡的笑了笑“我一会儿去闹洞房便好。”
        罗青衫离开,四喜随即便是偷偷的跟了上去,她倒要去看看,那只狐狸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罗青衫的房间之中,一个妖媚的女子正坐在梳妆镜前,她的手中正拿着一把梳子梳头,镜子里突然多了个人影,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你来的倒是挺快,怎么想要和我谈条件吗,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不过我看上的猎物可不会轻易放手。”
        狐狸精轻声地开口,声音软糯,真是让人心醉。
        “罗青衫不是你能动的,趁我没有动手之前你走吧。”四喜冷漠的看了那人一眼,眼中冷光如刀。
        狐狸精微微一颤,随即冷笑了一声“你的妖气已经将他侵蚀的差不多了,就算我走了,他也活不了几日了,何不让给呢,你要的情啊爱的实在是不属于我们妖精,索性干脆利落吃了,好歹入了你的腹不是吗?”
        “你说什么,他活不了几日了,可有什么办法救他?”四喜一下子没了气势,立刻担忧的询问了起了情况。
        狐狸精有些意外,随即可怜的瞥了四喜一眼。
        “唉唉唉,原来是个啥都不懂的傻丫头啊,你可知人妖殊途,人长期同妖在一处会被妖气侵蚀的,你这情郎也算命硬活了这么久,罢了罢了,看你可怜我便不同你争了,告诉你,能够解妖毒的,只有妖的心头血。你若是舍得我便帮你演一场戏,让他亲手取你的心头血。”
        “好,我一定要救他,请你帮我将他送回玄贞观,我将这妖灵丹送给你。”四喜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颗丹药递给了狐狸,狐狸收下丹药,满口答应了下来。
        洞房花烛夜,红袖染血,罗青衫的刀刺入了四喜的心脏,滚烫的妖血吸收了所有的妖毒,包括所有他和她之间的记忆。
        花泥
        “四喜。”小道士猛的大叫了一声,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妖血染体之后,他的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一直未曾老去,世事变迁,玄贞观也没了,可他依旧活着,只是他的记忆始终零零散散记不全,一直只当自己不过是个少年罢了。
        “你想起来了,真好,可惜,从今往后只怕没什么机会再见了。”老板娘轻笑,伸手劈出一掌将那老道士打倒在地,这些道士并不是她的对手,只是这天劫,她却是渡不过去了。
        黑色的欲望越来越浓烈,像是刀刃一般切割着她的身体,被反噬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了,眼前的景色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她觉得似乎被人抱住了,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口中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她睁开眼睛,是小道士靠的太过近的脸,她想开口,却发现嘴被堵住了,她依稀能够听到,小道士在对她说话“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后来,她醒了,小道士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的手中多了一颗黑色的珠子,她知道这是贪欲珠,由欲望凝结而成。
        四喜的故事讲完了,她的脸色变得好看了几分,她身上的黑气却是并没有减少,她长长的舒了口气,似乎讲故事花费了她很多的力气。
        不寐看了她一眼,只是问了一句“后来呢?”
        “后来,我还是无法抵抗命运,你看,我又快要被反噬了,饕餮是贪婪的,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将我体内的贪欲凝结成珠,可我却继续贪婪的吸收贪欲,无休无止。”
        “那小道士呢?”
        “不知道,我找过他,却是再也找不到了,我想成为人,下辈子简单的过一生,我知道你能够帮我,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当妖太无趣了。”
        “我要你一生的贪欲。”不寐看了她一眼,伸出手,一颗黑色的珠子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这颗珠子像个漩涡一般,周围的光芒都被吸入其中。
        四喜变成了一丝魂魄,不寐随意的一挥她便向着人间的方向飘了过去。
        看着手中的珠子,不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一挥手,另一道魂魄从珠子中飘了出来。
        “你以魂为媒介为她吸收了所有的贪欲,你的行为让她没了做妖的念头,将所有的贪欲全都送给了我,我便送你们一世姻缘吧。”说完,那道灵魂便也飘向了人间。
        拿过一个花盆,不寐将手中的贪欲珠捏碎化作了一盆花泥,她从怀中掏出了一颗光滑的石头,珍而重之的埋入了花盆之中。
        不寐尝了尝刚做好的四喜宴,她的眉头微微的皱了皱,没有了欲望的味道,这桌四喜宴终究还是差了些。
        “春儿。”向着楼下喊了一声,不一会儿敖春便是走了上来,只是敖春的样子略微的有些奇怪,平日里表情丰富的脸似乎有些僵硬,特别是一双眼睛更是少了几分灵动。
        不寐看了他一眼,眼睛微微的眯了眯,“你怎么了?”
        傀儡
        “寐儿,我,我喜欢你。”敖春看向不寐,眼中露出了一丝火热,只是那丝火热依旧显得不大自然。
        不寐伸手在敖春的眉心一点,敖春的身形顿时缩小,一个木刻傀儡出现在了不寐的手中。
        “我就说你这东西骗不过老板娘的,你偏要试,等着挨揍吧。”门口传来了石敢当的声音,他的声音里明显的有些后悔,真不该跟着胡闹的。
        “出来吧,这次又是谁的主意?”不寐把玩着手中的傀儡,嘴角微微的上扬。
        半步多的三个伙计全都走了出来,除了敖春其他两人全都面露尴尬,不寐的目光一扫便是定在了小辣椒的身上。
        “这东西你弄的吧,你刚从鬼界回来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出,你真当我的日子太无聊了不成。”
        小辣椒是一百多年前才来半步多的,当时她嚣张的说要挑战不寐,将半步多据为己有,结局可想而知,自然是被不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并且逼着签了一份一万年的卖身契。
        不过很快小辣椒便是喜欢上了这里,对于那张卖身契的事情也在没了隔阂,因为不没根本不会去限制她的自由。
        “我这不是弄到了新玩意给你解闷吧,看你天天鼓捣那颗不发芽的种子,特地给你找些新鲜玩意。这傀儡叫做情人傀,据说你喜欢谁看到的人就会是谁哦。”小辣椒暧昧的笑了笑,将目光投向了敖春。
        敖春抬着头,挺着胸,完全一副和他无关的模样,但嘴角还是难掩笑意。
        “哼,小孩子玩意也来戏弄我妈,这东西滴一滴血也能变作血的主人,男人欺骗女人的玩物罢了。”不寐随手将傀儡丢回给小辣椒,刚欲转身却是瞟见门口站着个人。
        半步多客栈中客人最少的便是人类了,人类想要进入半步多需要机缘,离开的时候又有忘情锤阵,若是中了忘情锤,在半步多的种种便会全然的忘记,自然也不会记得有这样一个地方。
        “人类,真是少见啊,姑娘进来吧,站在门口做什么。”小辣椒走到门口,将那个有些害羞的姑娘拉了进来。
        这小姑娘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样子长得十分水灵,一双大眼睛格外的有神采,只是此刻她的脸色略微的有些苍白,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
        “你们好,我,我想要那个傀儡,不知道多少钱。”小姑娘怯生生的说了一句,她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客栈,四处都是鬼怪蛇神,吓得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意外的路过厨房,听到了里面人的对话,她不自觉的喜欢上了那个傀儡,这才有了买下来的打算。
        “你喜欢送给你罢了,人类不适合呆在半步多,等人界通道开的时候,我让小辣椒送你回去吧。”不寐瞧了那姑娘一眼,她那怯生生的模样显然是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谢谢老板。”那姑娘听了激动不已,赶忙便是道谢,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何处,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回家,听闻老板要派人送她回去,她又怎们那个不激动呢。
        道谢了一番小辣椒便是带着那姑娘出去了,石敢当也干活去了,厨房里只剩下不寐和敖春两人。
        上官婉儿
        敖春看着不不寐,略有些脸红的说道“那傀儡的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所以你考虑一下吧。”
        “我还是那句话,你能永远的留在半步多吗?”不寐看着敖春,笑的明艳动人,敖春的脸色却是难看无比,他不能,她明知道他不能永远的留在这里。
        “我知道了。”说完,敖春转身离去,不寐的神情说不出是落寞还是遗憾,很快却是恢复了平日里的巧笑倩兮的模样。
        小辣椒将那姑娘送到了人界入口处,她指了指面前的河说道:“过了这条河便是人间界了,你上了船之后不管听到谁叫你,你都不要回头,一回头便会被那些水怪的忘情锤砸中,那么你在这里的所有记忆都会忘记的。”
        “知晓得了,谢谢姐姐。”那姑娘俯身行了一礼,便是踏上了忘情船,穿上并无多少人,小辣椒看了一眼便是回客栈了,这姑娘能不能不被忘情锤砸中并不是她所关心的事情。
        上了船,那姑娘便是缩在了一个角落之中,她的旁边坐着两个男人,两人很快便是回了头,然后拿着锤子水怪便是一锤砸了下去。
        “婉儿。”
        有人在叫她,婉儿很想回头,但她并不想忘记这段经历,所以强忍着不回头,她捂住自己的耳朵,但那一声声的呼唤还是会响起。
        “小樱桃。”一声似乎隔着时空而来的呼喊,想在婉儿的心上,婉儿猛的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便是转身。
        “妄语哥哥。”婉儿喊了一声,回答她的是水怪手中的忘情锤,她惊叫了一声,手中的傀儡却是落在了水中。
        ······
        黑夜如同黑幕一般笼罩着十月的长安城,一席素衣的女子便是以此为背景立在楼上,她的身旁站着一名男子,男子脸色略显苍白,一双眼睛却是漆黑,他看着那女子神情有些漠然。
        上官婉儿很是高兴,她一觉醒来他的妄语哥哥就站在她的身边,那些丫头骗她,说她的妄语哥哥已经死了,瞧,他不就站在她的身边吗?
        “妄语哥哥,你知道,我爹爹他们都合起伙儿来骗我,他们都说你死了,害我伤心了好久,我就知道,你定然不会抛下我的。”上官婉儿转头看向身边静立着的男子,她的眼有些湿润,这些日子以来她差点就相信了他们的谎言了。
        伸手将上官婉儿眼角的泪痕擦去,妄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柔和的之色。
        “我怎么舍得抛下我的小樱桃呢,乖,天色不早了,快去睡吧。”
        “不,我不睡,我好怕我是在做梦,我要看着你,万一我睡了,醒来你就不见了我该怎么办,妄语哥哥,我好害怕,害怕你只是我的梦。”上官婉儿看着眼前的男子,内心深处的害怕毫不掩饰。
        伸手将面前的人抱入怀中,轻轻的在她的后背拍了拍“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我不会走,只要你不赶我走。”
        月上弦,云潋滟,花园中有淡淡的香气浮动,木芙蓉开的正盛,在月色下多了几分灵动。
        屋内女子正沉睡,睡梦中的眉头也微微的蹙着,看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安,妄语为他盖好了被子便是走到了花园之中。
        惊醒


        5楼2017-10-09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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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皎皎,倒是个好天气,妄语靠在一棵树上,他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镜中的男子肤色略显苍白,一双凤眼狭长,看起来有些冷酷,凉薄的唇抿着更是有种不怒自威的样子,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十分俊美的男子,妄语试着做出了一个温柔的表情,但配着这张脸却是略有些不协调,他似乎并不适合笑。
          “原来你喜欢的男子是长这副模样,倒也配得上你。”妄语自言自语了一句,目光又看向了屋内躺在牙床上的女子。
          上官婉儿是惊醒的,一醒来便是四下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她的贴身丫头赶忙走了过来,担忧的问道。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再找什么吗?”
          “妄语哥哥,妄语哥哥呢?”上官婉儿看着自己的丫鬟,急切的询问道。
          小丫鬟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怜悯之色,她家的小姐真可怜,还没嫁过去夫君就死了。
          看着小丫鬟的神色,上官婉儿立刻就知晓她的想什么,还未等小丫鬟开口,她便是厉声喝道:“不许你说妄语哥哥已经死了,你给我下去。”
          小丫鬟有些委屈,但还是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上官婉儿的神色有些憔悴,她落寞的坐在床上,是梦吗,果然是梦呢。
          “小樱桃你醒了。”妄语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上官婉儿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她看着白衣翩翩的男子,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
          “妄语哥哥,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我就知道。”
          “傻丫头。快起来吧,今日的天气不错,我们出去逛逛。”妄语看着她,向她发出了邀请。
          “不了,我们还是在房间呆着吧,我给你弹琴。上官婉儿摇了摇头,站起来坐到了琴案前。
          纤纤素手在琴弦上舞动,一曲略显凄婉的曲子响了起来,上官婉儿看着面前的妄语,脸上的笑却未曾深入眼底。
          妄语下意识的颤了颤,上官婉儿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舒服,似乎是透过他再看另一个人一般。
          “小樱桃。”妄语叫了一声,上官婉儿却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直到一曲终了,上官婉儿才道:“妄语哥哥,我弹的好听吗?”
          “好听,小樱桃弹得自然好听。”妄语毫不掩饰的夸奖她,上官婉儿却只是浅浅的一笑,似乎对于这种夸奖不以为意。
          窗口有风吹来,上官婉儿伸手将被吹乱的头发揽到了脑后,垂首间,她眼中的神色有些冰寒,再抬眼却依旧是盈盈笑意。
          “今日我要同娘亲去上香,妄语哥哥你在家等我可好。”上官婉儿走到妄语的身边,伸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俏皮,似乎是在哄妄语一般。
          “好,我等你回来。”妄语点了点头,伸手将上官婉儿揽入了怀中,上官婉儿靠在妄语的胸膛,那里并没有心跳声,也丝毫都不温暖,她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慰烫在妄语心口的位置。
          这张脸让我恶心
          马车一路颠簸,上官婉儿靠在她娘亲的怀中,脸上并没有什么神情,母亲抚摸着她的头发,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婉儿啊,娘亲一定会重新帮你找一个好夫婿的,你切莫太伤心,伤了身子可不好。”
          “娘亲,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上官婉儿摇了摇头,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来。
          下了马车,母女二人便是进入了慈恩寺,一入庙中便是能够听到靡靡佛音,鼻息间有檀香之气,所有的凡尘浊气似乎都被净化了一般。
          上官婉儿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听完了高僧讲道,她便同母亲说了一声,转入了一间偏殿之中。
          小和尚对着上官婉儿行了个礼,然后便是将她带到了一处,这里立着很多的长生牌位,上官婉儿的目光看向了一处。
          那是一块十分简单的牌位,上面除了名字连姓都不曾写,过了些年月或许都无法记起他是谁了。
          上官婉儿走过去,点了一支香插在香炉之中,她看着那块牌位淡淡的笑了起来。
          “妄语哥哥我来看你了,你过的好吗?”
          她面前的牌位上只写了两个字“妄语。”
          在牌位前站了许久,上官婉儿才转身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
          自从从慈恩寺回来之后,上官婉儿的心情看起来好了许多,她偶尔还会去应付几场她娘亲安排的相亲,所有人都觉得她已经放下了。
          妄语依旧每日每日的陪着上官婉儿,只是和上官婉儿在一起的时候,上官婉儿从不到有人的地方去,似乎是在刻意的避讳一般。
          妄语的心中越来越烦躁,他讨厌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他很想问上官婉儿,却是最终没有开口,他怕一开口,两人的关系便就此终结了。
          上官婉儿正在抚琴,她的琴声都是带着爱上的音调,每次都让妄语觉得很不舒服,那琴声就像是某种哀悼一般。
          “小樱桃,我们去赏菊可好,每日呆在屋子里多无聊。”妄语看着上官婉儿,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你就这么想出去吗,外面有什么好的,别人看到你说不定当成见鬼了呢。”正在弹琴的上官婉儿突然停了下来,平日里温柔的脸也变得冰寒无比,她看着眼前的男子,眼中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孤傲模样。
          妄语的心一沉,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婉儿,良久才有些落寞的道:“你认得出我?”
          他有些难过,他明明扮的和妄语一模一样啊,除了他身体没有温度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一样,甚至他能够看到上官婉儿的记忆。
          “自然认得出,因为妄语已经死了,前不久我刚去上过香。”上官婉儿笑了一声,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嘴角的弧度冰冷如刀锋。
          “不可能,我看的到你的记忆,你根本不相信妄语已经死了,我也没见到你去上香的记忆,你一定是骗我的。”妄语摇了摇头,对于上官婉儿的话他一句都不相信。
          他是这个世界上做好的情人傀啊,凡是他模仿的都不会被拆穿,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演员,因为每一次他都付出了真情。
          “记忆吗?那东西是最最不可相信的,你所看到的,我不过都是我的幻想罢了,我的妄语哥哥从来都不喜欢我,他对我总是客客气气的,那种疏离让我讨厌到了极点。最可恶的是他明明喜欢的是别人还向我家提亲。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爹爹是大官,他想要造反,他想要拉着我家一起万劫不复,可我喜欢他,我想他总有一天会喜欢我,会为了我放弃造反的,可惜我错了。”说道这里上官婉儿凄然的笑了起来,她看着面前这个和妄语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眼中露出了厌恶之色。
          “你能换个样子,看着这张脸我就觉得恶心。”
          妄念
          情人傀化作的妄语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上官婉儿,他无法理解一个人的气质怎么会在一瞬间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
          略微犹豫,他还是变了样子,那是他曾经扮演过的一人的模样。
          “顺眼多了呢。”上官婉儿笑了笑,继续着刚才的讲述。
          “我以为他会改变的,但我却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那夜我去寻他,本想同他一道用晚膳的,谁曾想我见到他和一个女子在一起,他们在密谋着造反的事情,而且他打算将我送给突厥人当礼物,来换取兵马,可惜啊,这一切都被我听到了。你知道吗,是我去告的密,他的死其实是我害的,哈哈哈,可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他,所以我并未拆穿你的出现,我还要谢谢你,也算是帮我圆了一个梦了。不过我已经不需要了,我要进宫了,以后你自由了。”
          说完这一切,上官婉儿便是转身离开了,只剩下情人傀呆呆的立在了原地。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扮演过很多人,男人,女人都有,可最终他永远不过是个傀儡,他的演技在真实也不过是替代品罢了。
          忘情河终年波涛汹涌,这里并无风,这浪却始终很大,一个大浪拍过,一个残破的傀儡被冲到了河边。
          不寐弯腰将那傀儡捡了起来,看着傀儡胸口的一道裂痕,不寐的脸上有些心疼之色,刚刚还好好的,一会儿就破了真是可惜呢。
          看着不寐拿着傀儡,小辣椒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傀儡怎么拿回来了,不是送给你小丫头了吗,难不成你觉得白送太吃亏,跑去要钱,人家觉得贵就还你了。”
          “我像那种人吗?”不寐没有回答,而是柳眉倒竖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怎么不像啊,我就砸了你几张桌子,你就让我签了一万年的卖身契,你这种人定是很爱钱的。不过不会是真的吗,那样的话你也太没品了,都说送给人家了。”虽然小辣椒嘴上说不寐贪财,但她知道不寐并不是这种人,但还是忍不住好奇,这个傀儡为什么又到了不寐的手中。
          “我在河边捡到的,大概是掉了。”说完不寐也不理会小辣椒直接上楼了。
          随手将那傀儡放在了桌子上,不寐便是走进了里屋。
          桌子上的傀儡,微微的动了动,他的身体闪出了光芒,然后化作了一个英俊伟岸的男子。
          男子一头银发以紫金冠束在脑后,面容英挺,眉心有一道淡淡的紫芒,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袍,白袍之上绘着几点桃花,看起来极为的雍容风雅。
          傀儡淡淡一笑,迈步走进了里屋。
          屋子里,不寐正在翻着一册戏本子,无聊的时候她便是喜欢看些东西打发时间,突然听到脚步声,不寐抬头,映入她眼眸的那张脸让她的身子在瞬间僵住了,但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她的脸色便是变得极为的难看。
          “够了,趁我动手之前变回去吧。”不寐的声音极为的冰冷,不似平日里的假装生气,这次她是动了真怒了。
          敖春总说不寐是个无情的人,连生气都不会,但他知道,只是他们都不够格罢了,他们全都不值得不寐生气。
          傀儡颤了颤,脸上露出苦笑来“我真是失败,无论演谁都会被拆穿。”
          “你不过是为了满足人的妄念而被制造出来的玩具罢了,未曾想你倒是染上了这样深的妄念,也好,给我当花肥吧,有些人并不是你能够扮演的,而且知道了不知道的东西都该死。”不寐伸手,情人傀落入她的手中,一瞬间便是化作了木屑被她撒在了花盆之中。
          想起刚刚的那一瞬,不寐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她松了松花泥,自言自语道:“人的妄念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本就知晓不可能的事情,又怎么会当真呢,这辈子他最不想见的人大概便是我,又如何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6楼2017-10-09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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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魂香
            近日,临安府新开了一家铺子,铺子不大,隐在街道中十分的不起眼,牌匾上娟秀的写着两个字“识香。”
            字体写的优美,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偶尔走过这家铺子的时候能够闻到一个淡淡的香气,只是这香气在每一个人的感受之中都不同。
            这是一家合香馆,合香之术已经失传多年了,如今的香料用的也没那么讲究了,所以平日里除了一些闺阁小姐会来,店铺几乎没有人烟。
            合香馆的老板是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女子,冰肌玉骨一看便并非凡俗女子,只是她的面容长得并不算美,虽然五官都长得精巧,偏偏合到一处却显得普通了。
            “合香当先定主客,主药即为君药,君药的选择要味道包容柔和、又要独特明显,君药当有土之德,可包容众香,忌味道太过霸道独特,味道既可包容臣佐又不可泯灭他香。一些香料合在一处还会产生特殊的效用。”
            老板向几个小姐讲述着合香之道,她的名字叫做语妃,这些小姐都唤她一声语姐姐。
            “这香除了平日里熏衣服还能有什么作用?”一个小姐好奇的询问了一句,她的手中正拿着一小碟磨好的香料把玩。
            “香料的作用自然不少,可当作调料烹制美食,亦可入药,熏香可增情趣,有的香挂在身上可防蛇虫鼠蚁,这合香之道包容万象,其间种种妙用也是数之不尽的,你们要学的还有很多,今日便先到这里吧,好好的分辨我给你们的香料,明日我可是要考察的。”语妃站起来,和众小姐一一告别,她刚欲回房间,却见还有一人站在原处并未离开。
            语妃看了那人一眼,是临安府尹新纳的小妾,语妃的脸上并未露出轻蔑之色,而是走过去和善的询问道“白小姐还有何事?”
            被称为白小姐的人个子略显有些矮,长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似乎刚成年一般,她的目光怯怯,看着语妃却是许久未曾言语。
            语妃下意识的感到有些不妙,她的目光变得冷冽了起来“你想问我那些害人的香吗?听闻府尹夫人有喜了,你想要堕胎的香吗?”
            语妃的话说的很是冰冷,白小姐花容失色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她的脸瞬间涨的通红,她看着语妃,突然噗通的跪了下来“语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吧,夫人本就看我不顺眼,等她顺利的生了儿子,只怕我只会被赶出去,我一个女人若是被夫家抛弃我该如何在这世上生存?”
            语妃看着这女子,眼中却是并无半点怜悯,她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开口道:“我的香从来不用来害人,你走吧,以后别让我在见到你。”
            白小姐看了语妃一眼终究还是离去了。
            看着白小姐离开,语妃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她伸手揉了揉眉心,走到门口想要关门,一个青衫男子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
            “你的香从不害人,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我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许久未见,你倒是一样还是那么伪善。”


            7楼2017-10-09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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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劫不复的关系
              男子推开门径自走入了店中,店里燃着香,一个奇特的味道蔓延在空气中,似乎有春天的香甜,又有夏日的炙热,还带着冬日白雪的气息。
              “四季香,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的身上就是这个味道,而我就是被你的这种味道给迷住了。”男子深吸了几口气,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缅怀的味道。
              自从这男人出现,语妃的神情便是有些慌乱,她咬着唇一言不发,她曾想过无数次,若是再相见她定要说一声“好久不见。”
              可惜,她说不出口。
              “怎么了,你哑巴了吗,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还是你当我已经死了,所以见到我很意外吗?”男子回头看向语妃,眼中的温柔已经化作燃烧的怒火。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她,他想找到她之后一定要亲手掐死她,可是人在他的面前,他的手却是提不起来。
              “子哲。”语妃喊了一句,被唤作子哲的男人却是打断了她“谁允许你这么喊我了,我们的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好吧莲姑娘。”
              语妃的全名唤作莲语妃,只是她并不愿意提起自己的姓氏,有些东西就像禁制,碰到了便会发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宋先生,许久不见了,近来可好?”语妃咬着唇,强忍着严重的泪水滴落,她看着面前的人,很想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只是三年前,他们便是万劫不复的关系。
              她,害死了他的爷爷。
              莲家乃是千年传承的合香世家,传闻莲家先祖曾得到百花仙子教导,精研合香之道,莲家有一味传世名香唤作魅魂香,燃烧此香者能够召唤出前世的记忆,在整个合香界有着无可比拟的尊贵地位。
              只是千年传承,很多东西都消散在了岁月之中,魅魂香的配方也失传了,之后莲家便是世代以寻找魅魂香为己任。
              莲语妃是这一代的家主,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她点燃了最后一块魅魂香,从前世的记忆之中寻找关于魅魂香的线索。
              魅魂香缓缓的燃烧着,动人的芬芳有着别样的魔力,莲语妃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很重,然后便是陷入了一个长久的梦境之中。
              梦很长,仿佛是过了一生那么的漫长,醒来,莲语妃的脸上充满了怒意,她看到了关于魅魂香的一切,而她要去寻回来。
              那一年莲语妃才十二岁,独自一人离开了莲家,涉世未深的她很快便是遇到了难处,她的钱被骗光了。
              那时候战乱刚平,天下还动荡的很,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的行走于世间却是只能靠着乞讨生活,只是莲语妃放不下自己的尊严,她宁愿饿肚子也不愿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报仇还真是困难,还未见到仇家,只怕我已经饿死了。”莲语妃抱着乞丐,抬头看着并不明媚的天空,她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啦,眼睛有些发花,她大概快要死了吧。
              一股暖流传遍全身,鼻息间有干净清爽的气息,莲语妃有些意外,原来地狱居然是个这么美好的地方,看来死了也是不错的。
              “她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是用的什么香啊,这年头也真是乱,一个小乞丐居然还香喷喷的。”
              合香之道
              “这世道落难的人可不少,说不定是哪家小姐呢,我们少爷心眼好才给救回来的,等她醒了咱么问问她身上的是什么香好了。”
              耳边一袭有人说话的声音响起,莲语妃猛然想到自己似乎还活着,她有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四周精致的摆设,她便是知道自己被人救了。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在莲语妃的耳边响起,她顺着身影看去,那时候一个看起来同她一般大小的少年,少年介于成熟和幼稚之间,有着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感觉。
              “你救了我吗?”莲语妃有些防备的看了那人一眼,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年轻说过,时间的男子是最可怕的,就如同那个骗光了她的钱的小叫花一般。
              “别怕,我不会害你的,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我觉得你定然是个落了难的小姐,所以便将你带回来了,你身上的香是什么香啊,真好闻,好像能够闻到好多味道,我从未闻到这么好闻的香。”
              少年滔滔不绝的说着,全都是夸她的香的话,莲语妃听到那些夸奖,自然而然的将防备全都抛到了脑后。
              “这叫四季香是我自己合的,你知道合香师吗?我就是一名合香师。”
              “原来是你自己做的啊,真厉害,我家就是卖香料的,不过我家香料都没有你的好闻。哦,对了,我叫宋子哲,你若是无处可去可以先留下来。”
              “宋子哲。你的名字真好听。”莲语妃默默的念了一句,脸上立刻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来。但随即脸色又变得难看了几分,姓宋!
              “这是我爷爷给我取的,自然好听,我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宋子哲骄傲的扬了扬头,如同香对莲语妃而言最重要一般,他的爷爷便是对于他最重要的。
              养好了身子,莲语妃便是留在香坊帮忙,顺便打听一些消息,她确定了宋子哲便是她家大仇人的孙子。
              “为了报仇,对不起了。”莲语妃抱歉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
              她有一味情人香,闻者将会对施香者着迷,莲语妃便是对宋子哲用了这味香。
              “语妃,你教我合香可好?”宋子哲拿起莲语妃送给他的香囊嗅了嗅,对于这合香术他越发的有兴趣了。
              “好啊,不过你可不要嫌难哦,合香之道如同医道一般都不是三年五载可以学会的。”莲语妃答应了一句,她面对着宋子哲那炙热的目光总是感到有些窘迫,她刚忙开始讲述一些关于合香的事情。
              从此,香坊不忙的时候,莲语妃便是教宋子哲合香之术,莲语妃是一个很好的老师,所有的讲解都十分的细致。
              “君药定后再按照阴阳五行生克制化的原则配伍臣药。君药可以克制臣药,不能被臣所克,臣药可以生君药,不能被君所生,君臣可以比和为用,这是大的原则。你万万要记得,合香虽是一件极为灵活的事情,但却也有着规律性,破坏了原则合香便是失败了。”
              “我记住了,讲完了正事,我们讲讲别的好吗?”宋子哲看着莲语妃,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巧合
              莲语妃被宋子哲看的有些发窘,莲语妃连忙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小声的说道“什么事啊。”
              “我想带你去见我的爷爷,我爷爷是个特别慈善的老人,他一定会喜欢你的,等见了他老人家之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莲语妃低着头,在宋子哲说道爷爷的时候,莲语妃的神情变得格外的复杂,她抬头看向宋子哲,有些犹豫的问道“若是你爷爷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会如何?”
              “你说什么呢,我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好了,你别担心,爷爷定然不会为难你的,我爹娘去的早,是我爷爷将我带大的,他从小就疼我,我这么喜欢你,他又怎么忍心拆散我们呢?”
              宋子哲将莲语妃揽入怀中,却未曾见到莲语妃眼中深深的矛盾之色。在这场算计的爱情之中,她始终保持着清醒,只是一直扮演着恋爱的女子,她的心却是有些动摇,面具戴的久了连在脸上,撕扯不下来。
              宋琦今年已经七十岁了,但看起来却是精神奕奕,一点也不显老态,听闻孙子要带未来的孙媳妇回来他一大早便是让人开始准备了。
              “阿达你一直在铺子里呆着,你知不知道那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子哲那小子年纪小不懂事,可别找了个徒有其表的女人。”宋琦看了一眼身边的阿达很是忍不住打听起了未来孙媳妇的消息。
              “放心吧老爷,那姑娘是个灵巧丫头,她大概是个落难的小姐,是少爷给救回来的,她一好便是在铺子里帮忙了,随意的将几种香料混在一起,立刻就变成了一种新的香,而且新的香味道丰富格外的受欢迎,最近铺子里的生意都好了很多了。
              “合香?”听闻阿达的话宋琦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一些久远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复苏,宋琦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阿达看着宋琦的样子,赶忙询问道:“老爷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叫张郎中过来看看。”
              “我没事,那丫头姓什么?”宋琦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姓莲,莲花的莲。”阿达赶忙回答,他的话刚一出口,宋琦的脸色便是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怎么了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你下去吧。”
              打发走了阿达,宋琦陷入了沉思,是巧合吗,还是刻意的呢?
              当年为了一己私欲他闯入了莲家抢夺魅魂香,那莲家人死活不给他便是大开杀戒最后得到了魅魂香的配方,可惜他研究了许久都没能成功的配制出魅魂香来,最终他也便放弃了,这件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
              当初莲家的人几乎被他杀了个干净,就算是有活着的应该也不会知道是她所为,事情毕竟都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
              “应该是巧合吧,是我太多心了。”宋琦安慰了自己一句,便是没有继续多想。
              血债血偿
              宋子哲带着莲语妃回到家中,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笑容,他的身旁莲语妃的脸上也是笑意,只是笑的并不自然。
              她时常抬头看宋子哲,相处的这段时光她过的很快乐,她有些贪恋这种快乐,只是莲家一门又岂能白死呢?
              魅魂香带给她的记忆是那样的鲜活,莲家一条条性命便是结束在那人的屠刀之下,当初若不是她的母亲跟着几个孩子在外玩耍并不在家中,只怕莲家一门就真的绝了后了。
              想到这里莲语妃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她忘了她的手还拉着宋子哲。
              突然被莲语妃用力的握紧,宋子哲有些吃痛,他赶忙开口:“语妃你不要这么紧张,我爷爷真的很慈善的,你抓的我手都疼了。”
              莲语妃听到宋子哲的声音立刻回神,她赶忙松开了手有些抱歉的看了一眼宋子哲。宋子哲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的用力,却仿佛握着全世界一样的小心翼翼。
              莲语妃的眼眶有些发红,但却是将那些情绪全都掩埋了起来,今生她注定要亏欠他,那来世她再报答他吧。
              宋琦见到莲语妃的时候已然确定了莲语妃的身份,她的脸长得和当初的一个女子极像并且她的身上有着莲家人特有的香气,即便是用香料遮掩也无法挡住那种味道。
              魅魂香的最后一位香便是莲家女子的体香。
              “爷爷她就是语妃,怎么样我的眼光很不错吧。”宋子哲并没有发觉自己爷爷的不同,还是一个劲地夸着莲语妃。
              莲语妃笑意盈盈似乎不知晓宋琦便是害了莲家的人一般,这场见面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下结束了,真正的自在的不过宋子哲一人。
              看着宋子哲笑的灿烂的脸,莲语妃有些不舍,可血债必须要用血来偿还。
              “孩子,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吗?”宋琦看向莲语妃,状似不经意的询问道。
              莲语妃抬眸对上宋琦的双眼,她低低的开口,状似一个娇羞少女一般“爹娘去的早,家中就我一人了,本想来大城市找份活计的,谁知被人骗光了钱财差点饿死了,幸好子哲救了我,若不然只怕已经去见阎王了。”
              “真是个可怜的丫头,子哲你要好好对人家。”宋琦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放心了下来,这丫头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三个月后,宋子哲大婚,宋府上下张灯结彩,四处都弥漫着欢喜的气氛,莲语妃穿着喜袍坐在房中,她的手中握着一块香块,这香名为葬魂。
              拜过天地,宋子哲被留下喝酒,莲语妃被送回了新房,她一回到新房便是将一身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一席白色长衫。
              宋琦喝了些酒,有些疲累已经回房休息了,看着自己的孙子成亲,他这辈子没什么心愿了,就算死也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莲语妃推开宋琦的门,宋琦抬头,见到来人是莲语妃先是有些惊讶,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原来你都知道,也好。”


              8楼2017-10-09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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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一个答案
                宋琦的态度让莲语妃有些惊讶,在她想来两个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宋琦知道她来报仇,应该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才对,此刻这番又是为何呢?
                “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何必做出这副模样呢,你想让我不忍心吗?透过魅魂香我看到你当日杀我全家的种种,我今日便是来报仇的。”莲语妃看着眼前的老者,她的眼中充满了恨意,她的手中紧紧的握着葬魂。
                自从她觉得自己爱上了宋子哲之后,她便是夜夜都梦到那一日的场面,每天都是被惊醒的,此番前来她已经做好了和宋琦同归于尽的决定。(平南文学网)
                “当年我为了一己私欲害你全家,可我最终也没能够炼制出魅魂香来,传闻魅魂香能够唤醒人的记忆,我当年被爱冲昏了头脑,只想着我表妹能够想起我来,可惜最终我和她还是无缘。”宋琦似乎是在缅怀过去,说着话他拿出来一小团合香“这便是我炼制的香,我将它称作安魂香,少了最后一味香者安魂香成了一味毒香,闻的人会在梦中死去。我不求你能够原谅我,但我看得出来你对子哲是真心的,等我死了你同他好好的过日子。”
                莲语妃有些恍惚,这和她的想象完全不同,报仇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看着面前的老人点燃了安魂香,安然而去的模样,莲语妃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愧疚,明明她是来报仇的,为什么他的心却是这般的难受呢?
                安魂香的香气浮动,混杂着莲语妃身上的香气,那是魅魂香的味道,今夜的魅魂香充满了死亡的味道。
                宋子哲喝的有些醉,他还不想回房,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他想找他的爷爷说说话,刚推开宋琦的门,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他的精神有些恍惚,脑海中依稀的出现了很多的画面,只是他无法看清。
                他看到了花与蝴蝶,只是后来的画面却全都是模糊的,他依稀觉得那是他的前世,只是这种感觉十分的恍惚,他只当是一种错觉。
                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宋子哲走到宋琦的面前,宋琦躺在太师椅上似乎是睡熟了,宋子哲轻轻的推了推,却发现宋琦再也没了呼吸。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宋子哲急的大叫,满室的香气让他头昏眼花,他忽然想起莲语妃同他说过,有些无毒的香料混在一起便是世间最难解的毒。
                此为组毒!
                疯了一般的冲进新房,可惜房间中已经没有人人影,床榻上铺在一身喜服,一枝香还在缓缓的焚烧着,那是他最爱的四季香。
                从未想过香味还能这样的让他印象深刻,莲语妃就是那毒,而他慢慢的毒入骨髓。
                宋子哲看着面前的女人,三年后的她更像是一味致命的毒,而他差点又沦陷在她的一身香气之中。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我爷爷,三年来我一直在寻找答案,可我始终都不知道,你告诉这是为什么?我知道你对我用了一种香,可我只当你爱我,我并不在意,我甚至欢喜你这么做,可你为什么要将我认作美好的东西破坏的干干净净呢,我当你爱我,你却只是利用我,现在都结束了,给我一个答案好吗?”
                她的香,从不曾害人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杀了便是杀了,你大可以恨我,你也可以杀了我为你爷爷报仇,恩恩怨怨的又有什么好说的。”莲语妃垂眼看着地面,香是她的信仰,爷爷是宋子哲的信仰,一旦信仰倒了,那人生也便毁了。
                她欠了他,倒不若用恨来偿还,至少恨一个人还能有活下去的意义。
                宋子哲红着眼,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一样,他一把掐住了莲语妃的喉咙“你真当我不敢杀你吗,你真当我不干嘛?”
                宋子哲的手缓缓的收紧,莲语妃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可她却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能够死在他的手中也是一种安慰。
                宋子哲最终没能够下死手,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疯狂的大叫了起来,他不忍心,他面对着杀死自己爷爷的人居然不忍心。
                看着宋子哲疯狂的模样,莲语妃想要去扶他,却被宋子哲一把推开了。
                “滚,这辈子我都不想看见你。”
                说完宋子哲走了出去,门被推开,有阳光照进屋子里,莲语妃托着孤独的长影跌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她的香,从不曾害人!
                半步多客栈中,小鬼说完了故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香来,神秘兮兮的冲着众人一笑“瞧,这就是那魅魂香,如今莲家人死觉了,这香应该是最后一块魅魂香了,我的要价不高,九千金币就行。”
                众人看着小鬼手中的香,似乎并不相信,小辣椒瞧了他一眼,说道:“你哪能弄到这种东西,故事说的不错,不过这东西只怕有水分吧。”
                “天地良心啊,我小鬼什么时候骗过人,我这香可是那莲语妃的魂魄送我的,绝对是真的。”小鬼伸手指天做出一副发誓模样,可惜他刚说完敖春就很不配合的笑了出来。
                “送给你,那姑娘是瞎了吗,送给我这样俊俏的还说的过去,你这丑不拉机的小鬼凭什么。”
                “其实是我顺来的,我要不是为了娶老婆我能干这事吗,老板娘,我也是常客了,你就当大发慈悲帮帮我呗,要不八千金币。”
                小鬼有些尴尬,他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尴尬,然后将目光看向了不寐,他知道不寐喜欢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若是他们两的那份遗憾送给我倒是不错,可惜了。”不寐摇了摇头,伸手拿过那香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未燃烧的魅魂香有一股淡淡的腥味,这香倒是真的。
                “我收了,就当提前给你送的新婚贺礼吧,别忘了来半步多摆一桌哦。”不寐轻笑,拿起那魅魂香便是往楼上走去。
                敖春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她不会又拿去种花吧,她若是关心我能够关心那花的三分之一,她一定会爱上我,爷长得这么帅。”
                “得了吧,你就少做梦吧,要看得上你早看上了,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小辣椒冲他做了个鬼脸,伸手在小鬼的身上拍了拍然后就去招呼客人了。
                敖春叹了口,只觉得人生无趣到了极点。
                屠神钉
                把玩着手中的魅魂香,不寐的心情有着复杂,传闻点燃了魅魂香便能够看见前世的种种,而她并不前世,点燃了能够见到的只怕是那些深埋在心底的记忆吧。
                “忘却的便是忘却了,为何我还想着要想起来呢?想起来又有什么意义?”不寐随手将魅魂香放在了香盒之中,转身便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刚站起来,不寐便是听到楼下传出了打斗声,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半步多客栈已经许久没有人敢嚣张了,这又是何方神圣。
                走下楼,所有的客人都站在一旁,敖春他们三个站在最前面,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着天空中的两个人打斗,半步多的桌椅已经被毁去了许多,不寐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向着敖春三人的方向看去。
                “你们三个在干什么呢,都打起来了还站着看戏吗?“
                “我是想等他们砸坏的多一点再动手,这样要的赔偿比较多啊,我可是一心为咱们客栈着想的。”小辣椒赶忙上前表忠心,只是她的神色实在是有些言不由衷,显然她是自己被黑了,想要多拉几个人下水,当年她不过是砸了几张桌椅就这般的惨,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
                “好了,将人带过来,砸坏了桌椅还要买新的太麻烦了。”不寐瞧了空中的两人一眼,走向一边的空地,石敢当端着一张椅子跟了过去,摆好了椅子不寐便是优雅的坐了下来。
                此时那空中打斗的两人已经被敖春和小辣椒一人一个的抓了过来,两人皆是天上的小仙,修为还算勉强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未曾想刚到半步多客栈便是吃了亏,特别是当两人看到敖春的时候更是意外。
                “说说看吧,你们为什么打斗,若是情有可原我倒是可以不用你们赔偿,不然的话,可别想轻易的离开半步多。”不寐懒洋洋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言语间的意思却是十分的明了了。
                两个小仙见到不寐嚣张的样子有些不服气,刚欲开口却是被敖春冷冷的瞪了一眼,两人立刻就乖乖的露出了一副配合的模样,不寐的身份两人不知晓,但敖春的身份他们却是知道的,东海龙王的九太子他们可不敢得罪。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而已,破坏的东西我们都会赔的。姑娘开个价吧。”其中一名小仙开口说道,虽然他语气上十分的客气,但明显的有着敷衍之意。
                敖春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将他小仙踹翻在地“少敷衍,小心本龙抽你。”
                敖春的一脚踹的不轻,那小仙疼的嗷嗷乱叫,最终在敖春的龙威下不得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原来两人乃是同门师兄弟,本是打算去人间历练,未曾想两人的运气极好,发现了一处山脉之中有宝物出土,于是两人便是前去探查,最终发现是一枚漆黑如墨的钉子,最终无法确定宝物的归属便是大打出手了起来,最终打到了半步多。
                天后寿诞
                不寐听两人的话,眉头微皱,伸手在椅子上轻轻的扣了扣说道:“将那钉子交出来,你们两个就能离开了。”
                两人心中不服气,可却是无可奈何,这世道本就是拳头大的说了算了,两人交出了钉子,便是飞快的离开了,免得不寐反悔还要将他们留下。
                看着手中的钉子,不寐细细的抚摸着,钉子通体漆黑如墨,仿佛所有的光芒全都被吸入了其中,漆黑的钉子上奇异的流转着几缕金丝,黑色阴冷,金色炽烈,却偏偏两者毫不冲突显得古怪异常。
                “屠神钉?”敖春看到那钉子,有些惊讶,随即又道“当初上古仙尊少帝为保一息龙脉,强行将天魔幻化的十二道屠神钉引入自身体内九颗,少帝从此被封印于天界一处荒芜之地,再也没了消息,此时出现这屠神钉难不成是少帝终于脱困了不成。”
                敖春的话字字句句落入不寐耳中,不寐的身子僵了僵,她转眼看向敖春,语气略显急促的问道:“你说的事情我为何从未听说,你能和我细细讲一讲吗?”
                “新君继任之后对于前朝旧事众仙皆绝口不提,你不知晓也很正常,既然你好奇,那我就讲给你听。”敖春嘿嘿一笑,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来,他终于在不寐面前不是一无用处的了。
                万年前,天界。
                天后大寿,众仙皆来天河祝寿,九重天上热闹非凡,十万里天河亮着明灯,空中彩凤盘旋,琼楼玉宇掩映在云中,难得的四处点着明灯,天界此刻看起来如同一盏琉璃花灯一般。
                一个少女在人群之中穿梭,她目光灵动,四下张望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好一会儿她似乎是确定了什么,然后悄悄的前往天河的深处。
                少女一席红裙甚是应景,腰间缠着金凤腰带,袖口处绣着两朵莲花,虽是一副丫鬟打扮,但举手投足之间确是透着一股淡淡的贵气,不似上位者一般强势,倒是有几分被宠在深闺的贵气。
                若是此刻有人见到她,定然能够认出这便是少帝极为宠爱的仙童不寐仙君。
                此时的不寐位于天河尽头,她的面前是湍急的天河之水,下游点着灯,一派繁华喜庆,上游此处却是波浪滔天,一股股寒意袭人,天河无尽头,却也并非真的没有尽头只是那尽头隐于虚无,无人能够查探。
                浪水滔滔,一股股浓郁灵力字河水之中涌出,无人知晓在这天河之下埋着一处龙脉,此龙脉乃是如今天君一家运势凝结,天下气运便在这一脉之中。
                “这下面就是龙脉吗?”不寐自言自语了一句,掌心之中一道黑气凝结成水蛇飞速的冲入天河湍急的水中探寻着龙脉的所在。
                师尊说,这天地之间能够洗净她一身魔气,让她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莫离身边的,便只有这龙脉了,只要她以龙脉的纯粹灵力荡涤魔气,她便能够成为仙。
                “莫离,很快的我便能够嫁给你了,你要等着,只要我忍过去了,我们就能够在一起了。”不寐脸上的神情严肃,她看着面前漆黑如墨的河水,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龙脉变故


                9楼2017-10-09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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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哥哥,老板娘都多日未曾出来了,我这心里啊甚是想念,你去把老板娘叫出来可好?”
                  “你是不想做饭吧,别忘了你可是签了卖身契的,你可见过作为主人的还要自己动手干活,别想着偷懒了,老老实实的干活吧,反正你这辈子都是卖给客栈了。”敖春轻哼了一声,一语便是戳破了小辣椒的那些小心思,小辣椒有些恼的白了他一眼,却也无言以对。
                  等小辣椒离去,敖春的目光便是看向了二楼,这几日不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着实有些奇怪,想了想,敖春便是冲着楼梯走去。
                  房中,不寐托着腮拿着一块小木片给花盆松土,花泥如今已成五彩之色,淡淡灵气隐约,若是被一些小妖见到,定然千方百计的想着弄回去,这样的一盆泥都比得上天上仙君的仙丹了。
                  “石头啊石头,你何时能够开花呢?”不寐幽幽的说了一句,声音很轻,像是一声叹息,敖春趴在门口,这具叹息清晰的落入了他的耳中,他不禁有些嫉妒,要是不寐的心思能有那么一丝一缕放在他的心上就好了。
                  “咚咚咚。”
                  敲门上响起,不寐还未开口,敖春却是已经推门进来了,随意的在一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敖春略微的组织了一下语言便道:“女人要么漂亮要么勤劳,虽说你这脸蛋过得去,但懒散的性子可该改改了,你可知道近日来客栈有多忙,一个人在屋中可不是义气之举。”
                  “几日未见你的嘴皮子倒是溜了几分。”不寐将花盆放在一边,轻笑了一声走到敖春的对面坐下,房间的门未关上,不寐抬眼向外看了一眼,果然见到楼下有许多的人,这些人大多来自妖魔界,一个个的都是满身煞气。
                  “最近有什么大事,怎么这么多人,你可曾记得涨价,亏待了自己人可不好。”
                  敖春有些无语的看了不寐一眼,这些年他发现不寐只对两件事情执着,一件便是她的那个花盆,第二件便是钱,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个神仙人物,偏生对着俗物在乎的紧。
                  “近日鬼王大寿将至,这些人都是前往鬼界道贺的,我看你近日心情似乎不好,要不我们一同去鬼界游览一番?”
                  敖春只是随口一说,自从他来到半步多之后便是从未见不寐离开过,甚至于大部分时间连房间都懒得离开,仿佛是一种自我囚禁一般。
                  不寐从来不曾讲过她的过去,他亦不问,他知晓自己在不寐心中的份量,只怕问了也只是给自己徒增悲哀。
                  不寐凝神做思索状,片刻的功夫尽是点了点头“我依旧许久未曾见过旧友了,出去走走也好。”
                  说完这句再没了下文,敖春却是十分的激动,他立刻便是出去准备,声势浩大,弄的如同皇后出巡一般。
                  闻得不寐要前往鬼界,小辣椒立刻兴奋了起来,虽然平日里不寐不曾约束她的行动,但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能够出去的机会并不多,更何况是和不寐敖春一起出去,她立刻便是举手要求一同参与,石敢当在一旁依旧忙着手中的活计并没有发表意见。
                  孟婆汤
                  “石头,你要不要一起去啊,鬼王寿诞一定热闹非凡。”小辣椒扯了扯石敢当的衣角,脸上满是一副向往之色,她出生到现在还没遇到过什么盛世呢,想想都值得激动。
                  “你们都走了,谁看客栈啊,我还是留下照顾客栈吧。”石敢当回头看了小辣椒一眼,看着她满脸幸福的样子,只觉得心间有些温暖,但语气却是淡淡,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算了,不和你这个石头说话了,没劲,不过也好,你要是一起去,指不定老板娘就不让我们跟了,她那个家伙就是见不得人轻松。”小辣椒想想自己这些年的日子,忍不住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辛酸泪。
                  “那便石头留下看店吧,时候差不多了,我去喊不寐。”
                  敖春再次上楼,还未敲门,不寐便是从中推门而出,她着一身淡粉色衣裙,袖口处绣着一支莲花,而肩头绣着一只刚刚提脚起飞的蜻蜓,一股淡淡俏皮的意味飘散而出,和平日里的不寐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
                  敖春有些惊艳,看了三百年依旧有这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也着实难得,只是他回过神来却是发现,眼前的不寐一头黑发却是变得雪白,整个人的气质也同以往截然不同,仔细分辨竟然只是一缕分魂。
                  “你,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劳神分出一丝精魄来?”敖春不解,分神之术非但麻烦更是可能伤及本源,若非必要,绝不会有人使用。
                  不寐伸手抚摸着自己的白发,只是淡淡一笑“我这般,可好看?”
                  敖春被问的发愣,却是老实的点了点头“好看,自然好看。”
                  “那便得了。”
                  小辣椒在楼下朝上看,见到不寐同样是满脸的惊艳,她飞开的跑到楼梯上,绕着不寐便是转了两圈。
                  “真好看,难不成近来流行白发不成,听闻人间有药水能够染发,看来我也要去买一瓶了,说不定我还能混个半步多一枝花呢。”
                  “一颗朝天椒还是别想着开花了。好好干活才是本分。”不寐给小辣椒浇了盆冷水,然后便是迈步下了楼,如此明显的不想谈论,敖春也不在多问,多问只会多错。
                  三途河隔绝在半步多与鬼界中央,孟婆断了把摇椅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把蒲扇看起来极为的先是,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几碗冒着热气的汤,偶尔有人走过端起来喝上一口,喝完便是继续上路。
                  在人间的神话传说之中,鬼界大多阴森可怖,十方阎罗坐镇其中,掌生死,断轮回,更有刀山油锅万千酷刑,凡是扯上鬼之一字便是让人不寒而栗。
                  而实际上,鬼界不过是一方亡灵世界,除却所有人都是亡灵之外同其余三界并无不同,死去的人来到鬼界,若是心无遗憾,或是有心忘却,那么便去孟婆那里喝上一碗忘尘汤自行前去投胎。
                  若是心有执念无法解开,又或是有些事情无法割舍,那么前往空冥城领取一颗鬼心,便可在鬼界生存修炼,鬼界实际上大多都是伤心人,他们居于此处缅怀过往,想通了便离开,如同半步多一般,不过是个迎来送往之地。
                  不寐看着那一碗碗冒着热气的忘尘汤走过去便是端了一碗凑到唇边,还没来得及喝便是被熬出一把拉住了。
                  鬼王
                  “孟婆的汤怎么能乱喝,这可开不得玩笑。”
                  敖春脸上的焦急真切无比,一旁的孟婆见到他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你这人倒是有趣,喝一碗汤你都要管,你真当我的汤喝了便是前尘往事忘尽,堕入轮回不成?”
                  敖春被孟婆问的有些发愣,微微脸红道:“难道不是如此吗?人间的故事都是这般写的。”
                  孟婆笑的前仰后合,清丽的脸上染着绯色,她指着敖春,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话来“亏你还是个神仙,居然连轮回之事都不懂,算了算了,我不与你多说了,请你喝碗汤,多涨涨见识吧。”
                  说完孟婆端了一碗汤递给敖春,敖春有些犹豫的接下却是并不敢喝,孟婆汤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渗人。
                  敖春还在犹豫,不寐已经端起喝了一口,她微微蹙眉,似是有些不满“汤的味道淡了些,似乎少了些东西。”
                  “你倒是灵敏,近年来南海鲛人都没了踪迹,寻不着鲛人泪味道自然差些,将就着喝两口便是了。”孟婆心下遗憾,她的汤是三界有名的美味,可如今食材一样样的开始面临缺失,难道她真的只能靠熬忘尘汤来过日子不成?
                  孟婆感慨着,不寐却已放下碗想着奈何桥而去,过了奈何桥便是空冥城也便是真正意义的鬼界。
                  敖春有些犹豫的喝了一口,汤入口轻淡却是回味无穷,犹如人间百味混杂其中,又恍若根本无味,却是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让人陷入一种难言的淡淡哀愁,他刚忙放下碗,有些惊恐的看着孟婆,这汤绝对有古怪。
                  “呵呵呵,这汤叫做红尘泪,能够调动起人的百般思绪,怎么样滋味不错吧,你若是喜欢,在尝尝这碗‘痛彻心扉’。”孟婆又端出一碗汤递到敖春面前,洁白的瓷碗之中一碗红色的汤冒着热气,看不出是由何物熬制,只是光听名字敖春便是要退避三舍,他赶忙的向着不寐的方向追了过去,一旁的小辣椒也急急跟上,生怕孟婆这个古怪的女人给她喝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空冥城主殿之中,一席红衣的鬼王弥彦端坐在王座之上,她手中端着一个情花白玉茶盏,拿着盖子清扫着茶汤上的浮叶,微微热气浮动,淡淡茶香袭人,美人纤瘦,倒是赏心悦目的一幕,只可惜这样的景象似乎并没有人愿意欣赏,王座之下各方势力之人已经是满脸的不耐烦,他们来到空冥城已经多日,先不论直到今日鬼王才见他们,光光是鬼王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就看着让人生气。
                  “这么多日了,不知鬼王可否考虑好了?”终是有人耐不住性子开了口,此人穿一身红色法袍,满面虬髯,看起来便是个直肠子的人,他此刻站起来,遮住了屋外的光,刚好将弥彦笼在一片阴影之中。
                  弥彦皱了皱眉似是不喜,她端起茶喝了一口,茶水在舌尖盘旋,淡淡茶香氤氲,这才心情略有平缓,她抬眼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轻哼了一声“我当你们是来拜寿的,好心接见你们,你们倒好,一个个的全都想着利用我,你们要打便打好了,又何必来同我说,我这里全都是孤魂野鬼,在战局中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你们打起来可要记得杀得干脆些,直接魂飞魄散,免得来扰乱我空冥城,到时候还得扩建可就麻烦了。”
                  故人相见
                  弥彦语气轻佻,完全不将在场之人看在眼中,那虬髯大汉顿时便是暴怒,双手虚空一抓一对大锤出现在他手中,大锤之上刻着狮子头倒是有几分威武。
                  见大汉欲动手,在场之人皆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完全没有相帮的意思。
                  弥彦艳目一挑,声音冷冽了下来“在我空冥城还想闹事不成,你可是想要畅游十八层地狱?”
                  微怒的声音传入那大汉耳中,那大汉似乎是清醒了过来,他所处乃是弥彦的地盘,这里有着三界最莫测的十八层地狱。
                  呐呐了几声,最后也没说出什么话来,收了大锤重新坐下,大汉的脸上已然没了怒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羞恼,他屈服在了弥撒的恐吓之下,这足以羞愤许久。
                  一时沉默,其他人也再没有开口的,弥彦的态度似乎很是坚决,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弥彦的坚决是要中立还是帮助天界。
                  “弥彦。”静默之中一声轻呼被大殿外的凉风吹来,刚好落入了众人的耳中,声音清冷似是未入凡俗,入耳竟有一股清幽之意。
                  闻得此声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弥彦,她的身子僵了僵,这才缓缓转身。
                  大殿外,不寐一席白衫,配合着她那满头白发以及近乎透明的皮肤,整个人就像是一片白,融合在空冥城的雪白清冷之中。
                  “不寐?真的是你?”弥彦见到来人,顿时激动了起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大殿门口,一把便是抓住了不寐的肩膀,她左看右看,似乎害怕只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其他人见到不寐的时候也都是一愣,不寐站在那里仿若并不存在,偏生叫人离不开眼。
                  不寐轻笑了一声,看着着急的弥彦心中倒是升腾起了几分暖意,这一万年沉睡,三百年避世,她的心性变得冰冷了起来,但她的心依旧会跳动,七情六欲并非能够轻易舍弃之物,如今古人相见,自是欣喜。
                  “许久不见,你可还好?”淡淡一句问候,弥彦却是已经红了眼,她看着不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弥彦刚想开口,却是回头看向众人。
                  “本尊有故人来访,你们若是无事先离开吧。”
                  弥彦声音冰冷,一行人也看不透不寐的深浅,更何况本就闹的不痛快,语气尴尬倒不如离去。
                  一行人起身,魔界长老身后的一个做小厮打扮模样的人有些好奇的看了不寐几眼,眼中露出一丝莫测之意。
                  等到众人离开,大殿之中便是只余下两人,一红一白美得窒息。
                  弥彦拉着不寐在一边坐下,这会儿她已经回神,看着不寐那一头的白发,她的眼中雾气更重。
                  “你怎么会只是一丝分神,是什么伤了你,我一定帮你教训他。我弥彦的好姐妹怎么能被人随意欺负。”
                  弥彦说着越发的气愤了起来,恨不得立刻便是去将那个欺负不寐的人碎尸万段。
                  “这世上只有我会伤人,又有何人来伤我呢,我没事,我只是答应了一人不入三界,但我想想还是要见你一面,这才以分神而来。”不寐见着弥彦的模样,心中的暖意更浓了几分,若说这世上还有谁值得她信任恐怕就只有弥彦。
                  这又是何苦


                  11楼2017-10-09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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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又是何苦?”弥彦自是知晓她口中所说那人,可惜造化弄人,如今两人已经是万劫不复的关系,只怕再相见,身份唯有敌人!
                    “我欠他的。”只是一句话,不寐的眼底便是流露出浓重的悲凉,万年前的一切恍若昨日,后续种种她虽未亲见,但也能想象是何等惨烈,天君一族尽数魂归天外,三界更是发生了一场持续数千年的大战,自太古以来,无数大战,这一场夺位大战足以记入太古神历!
                    听来的都已经如此,经历的又是哪般模样呢?
                    思及过往,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见气氛沉凝了起来,弥彦赶忙扯了个新的话题。
                    “对了,你这些年你都在何处,你说三界之外,难不成是在半步多不成?”
                    “沉睡万年,三百年前醒来,然后便是在半步多落了脚,如今的日子倒还算不错。”不寐点了点头,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来。
                    “我这些年路过半步多不少次,没想到你居然就在那里,我倒是灯下黑了。若是我细心一些我们只怕早就见到了,难不成是你的修为又大进了,所以我才完全感受不到?”
                    “万年前,我的灵力便是消耗的差不多了,万年沉睡也只是勉强恢复了一些,又何来修为大进只说,只怕是你太忙,无暇顾及罢了。”
                    “这一切都只能怪梓语那个伪君子,若不是他你又何故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弥彦的语气冰冷了起来,纤纤玉手紧握成拳。
                    梓语两个字落入不寐的耳中,不寐原本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也沉了下来,对于梓语她不知该以何种心情去对待。
                    若恨他,数万年养育之恩怎能说忘就忘,若不恨,万年前的一切历历在目,又怎么当作未曾发生?
                    “万年前之事同他的养育之情就算是是一笔勾销,自此之后我同他再无瓜葛,他自是天界君主,而我只是半步多一个老板娘,倒是你,如今成了鬼界之主,免不得要同天界对抗,方才那些人虽不值得信任,但也可达成联盟,鬼界势弱,你若执着,只怕再今后会吃苦。”
                    “你说的我都知晓,只是那些人各怀心思,我必须要谨慎才可。如今三界传闻,莫离即将破开封印回到三界,若是真的大战一触即发,我只愿空冥城能够保全。”
                    “莫离,如今在何方?”不寐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没有相见的机会,能够听一些他的消息也好。
                    “传言他被屠神钉封印在天外天的一处混沌之中,只是这万年来根本无人能够找到,若不然只怕梓语根本就不会放过他,五千年前司命真君曾卜下一卦,三界灾劫尚未真正开始,而一切将在一人苏醒后拉开序幕。他当时的原话是‘三界灾劫一梦间,龙眠万载皆成空。’如今天龙一族尚存者唯有莫离一人,所以这些年来梓语都在寻找莫离的踪迹,只是根本就没有结果。”
                    他不是嗜杀之人
                    “他不是嗜杀之人,即便是仇怨也不会祸及三界。若非如此,他当年又为何放过我,又何必牺牲自己来挽救我犯下的错误,为天龙一族留下一息龙脉。”
                    “你可曾想过,万年封印,与魔气为伴,醒来或许已然不是他了呢?”弥彦看着不寐坚定的神情有些不忍开口,可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不寐乃是天地唯一天魔,她一身魔气凝结而出的屠神钉,魔性之浓厚又如何能够保证这万年时光不曾侵染莫离心智。
                    “他不会的,他绝对不会,我了解他。”不寐脸色一沉,口中虽说的坚定,心中却也有些害怕,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魔性,万年又不是一段短暂的时光,当初的他重伤之体只怕更易被魔性侵扰。
                    醒来若成魔,她的罪孽只怕更深。
                    殿内两人说着话,殿外敖春和小辣椒等的有些焦急。
                    “老板娘真的认识这鬼君啊,老板娘究竟什么来历,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了,小春儿你似乎越来越没戏了,不知道你这个东海龙王九太子在人家眼中能不能算得上个人物呢?”
                    小辣椒闲着没事干,扯了一支白色不知名的花看着敖春打趣了起来。
                    敖春脸色微变,抬脚便是向着小辣椒踹去,小辣椒赶忙闪开,朝着敖春吐了吐舌头。
                    “你以为你喜欢的小石头就是凡人吗,凭你恐怕可不容易。”敖春轻哼了一声,似是反击一般说了一句,小辣椒随即露出疑惑状,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敖春。
                    “你在和我开玩笑吧,那臭石头还来历不凡?你给我透露一些呗。”
                    敖春双手抱胸,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状,刚欲开口,不远处却是嫌弃一股强大的气流,急急的向着两人方向冲来,小辣椒离得近,被那气流波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敖春躲得及时,倒是并不狼狈。
                    “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粗鲁,在这么多人的地方也随便动手。”
                    小辣椒站起来,顿时便是气冲冲的看向了气流涌来的方向,手中的皮鞭已经抽的咧咧作响。
                    敖春站到小辣椒的身边,同样的看向那方向,之间一个红衣女子一身煞气的立于一间屋舍房顶,她的面前倒着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男子嘴角挂着血迹,看起来伤的不轻。
                    “是纳兰笙。”小辣椒见到那男子的样子,便是脱口而出。
                    纳兰笙的体质特殊,能够在人鬼两界行走,他时常往返于两界进行一些货物的贩卖,或是替空冥城之中的人办事赚取一些佣金,也算是半步多客栈的熟客了,小辣椒也时常让他帮着带一些逗趣的小玩意。
                    “的确是他,那女子应该是空冥城之中的女鬼,难不成纳兰笙想要占人家的便宜,被她收拾了不成?”
                    敖春摸了摸下巴,看着不远处的纳兰笙却是一副看戏模样,小辣椒性子急,已经朝着那处冲去,算是熟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占便宜你个头啊,还不快点帮忙救人。”小辣椒回头冲他喊了一声,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敖春答应了一声,这才懒洋洋的过去,要不是无聊,又恰好是个熟人,他才没兴趣掺和别人的事情呢。
                    早入了轮回
                    红衣女子似是十分的愤怒,一击之后便是迅速准备第二次攻击,而纳兰笙显然并没有反击之力。
                    此刻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空冥城并不限制打斗,可最近的日子却是有些忌讳,鬼王寿辰,四方来贺,这样的日子里打斗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决定。
                    卫兵还未感到,小辣椒的鞭子已经抽了过去。
                    “好一个彪悍的女人,打架就打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波及到别人,你当这里是你一个人的地盘不成?”
                    小辣椒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站在那里,刚好将纳兰笙挡在了身后,算得上护卫周全。
                    红衣女子显然是怒极,但此刻见到小辣椒也冷静了下来。
                    “抱歉,我见到旧日仇人有些激动,误伤了姑娘真是抱歉。”女子的口气还算得上沉稳,只是周身的煞气却依旧浓郁的犹如实质。
                    “仇人?你弄错了吧,这分明只是一个体质特殊的凡人而已,你的修为这般厉害,因该和他扯不上什么关系才对。”小辣椒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纳兰笙,纳兰笙的身体微微的有些抽搐,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根本不似认识眼前的女子。
                    “就算是他化作灰烬我也不会认错,就是他,他害了我全家,又害得我丧失了轮回的机会。我找了他几百年今日终于得见,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红衣女子说着,语气又激动了起来,周身的煞气如同翻滚的潮水一般,整个人瞬间便是陷入了一种阴森可怖的状态之中。
                    小辣椒还想说话,不远处却是传来了一声责备之声。
                    “红裳,我同你说过只有忘却仇恨才能够新生,你怎如此固执。”
                    声音由远及近,片刻的功夫弥彦已经站在了红裳面前,她正和不寐说着话,便是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煞气,一出来就看到红裳如同厉鬼的漂浮于半空之中,她不由叹气,红裳算得上是个可怜人,却偏偏是自织牢笼,自困于心。
                    不寐跟在弥彦的身后,并未靠近,她看着面前的红裳忽然有些觉得眼熟,当年的她在天河之中,也是这般煞气冲天的模样吧。
                    敖春走到不寐的又后方站定,做出一副保护的姿态,他并未说话,眼神坚毅,不寐看了他一眼,同样的没有开口。
                    半空中弥彦和红裳犹如两团烈火,皆是红的耀眼,只是一动一静两种画风。
                    “弥彦姐姐我见到他了,我如何能够放得下,等了数百年,我如何能够忘却,当初一切历历在目,每日每夜我都被困于梦魇之中无法自拔,你怎可一句忘记就将过往的一切抹杀呢?我一定要杀了他,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红裳激动无比,一双美目怒火熊熊,却又势弱无比,眼泪在打着转,终于没能忍住夺眶而出,在她的脸颊上滚落留下一道泪痕。
                    看着红裳如此疯狂的模样,弥彦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眼前之人早已度了轮回,再不是曾经那人,他又何其无辜?”
                    怎会是细作
                    “无辜?不,他一点都无辜,他当初犯下的罪恶,生生世世都无法偿还。”红裳咬牙切齿状若疯魔,却偏生给人一种楚楚的模样,她周身的煞气犹如漩涡,可困在其中的人,却是她自己。
                    不寐看着红裳,她心中生怜,不由得上前一步。
                    “你可愿将你的故事告诉我,也许我能够帮你。”
                    不寐的声音极淡,像是一缕清风拂过,一不小心便是被当成错觉忽略。
                    红裳转过头看向不寐,她看着不寐一身雪白,整个人如同一缕残魂的模样愣了愣,眼前此人定然是个有故事的人。
                    红裳的心中如此想着,一股诉说的欲望也渐渐生成,数百年独自舔舐伤口,或许能够说出来会好的快些。
                    “好。”良久,红裳点了点头,似乎是想通了一般。
                    江南春,红花绿柳莺歌啼。正是一年最好的时节。
                    护城河边白衣男子摇着折扇站在桥边,身后一个武士打扮的男子肃穆的站着,和这满城风光有些格格不入。
                    “爷,该回去了。”沙哑冰冷的声音自那武士口中吐出,白衣男子略略皱眉,手中摇扇的动作顿了顿。
                    “黑冥你看看眼前,你看到了什么?”白衣男子重新恢复平静模样,他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河水,两岸的绿堤。
                    “护城河,堤坝。”
                    黑冥看了一眼,随即便是回答道。
                    白衣男子轻笑了一声,似乎是有些无奈。
                    “是我的江山如画。”
                    说完,白衣男子转身,毫不留恋岸边风景,直直的便是向着城中方向而去,黑冥跟在他的身后,面上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徒步走着。
                    城门外,两名士兵将一女子拦下,女子急急的似乎是在解释着什么,偏生那两名士兵全然不听。
                    “不行,没有身份令牌就是不准进去,如今正打仗呢,万一你是细作怎么办。”
                    “我的身份令牌丢了,我有急事要进城,我从小就在楚国长大,又怎么会是细作呢,两位就通融通融吧。”
                    女子焦急,从怀中掏出一定银子塞给那守卫,守卫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心动,但却并没有接过。
                    “不行不行,没有令牌就是不可进入。”守卫的语气越发的严肃了起来,女子有些失落,她向着城内张望了几眼,刚想转身离去,却听闻身后想起了一声好听的声音。
                    “这是我家的丫头,你瞧他这般傻乎乎的模样哪能当什么细作呢。”
                    男子声音之中略有笑意,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仆人已经将一块令牌递给了那守卫。
                    原本那守卫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狐疑之色,但一见到那令牌守卫顿时便是诚惶诚恐,马上便是准备行礼。
                    “不用多礼,这粗心的丫头我就带进去了,你不怕我带入细作吧?”男子戏谑一笑,那守卫赶忙摇头。
                    “误会,刚刚都是误会。”
                    转机就发生在一瞬间,那女子还未反应过来,便是被那个男子带着入了城。
                    进入城中女子才算是反应了过来,她赶忙向着白衣男子道谢。


                    12楼2017-10-09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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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卜
                      “谢谢这位公子帮我解围了,小女子名唤红裳,乃是日月阁中的巫女,此次外出办事却不料丢了身份令牌,若非公子帮忙,只怕这次便是耽误事了,作为补偿,小女子愿为公子扶乩占卜一次,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白衣公子听闻红裳的介绍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是消失了,他嘴角扬着淡淡的笑意,轻声应了一句。
                      扶乩占卜之术极多,此刻条件简陋,红霞便是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方法,她那只一根树枝,轻轻的点在一片沙地之中,随即口中默默的念着咒语,不多时,她的手飞速的动了起来,沙地之上很快的显现出几排字来。
                      “公子快些看,巫女占卜的内容自己是不能看的。”红裳喘的有些厉害,看样子这次占卜废了她不少的力气。
                      闻言,白衣男子的目光便是看向了沙地,而他身后的武士却是自觉的移开了目光。
                      目光在沙地上流转,白衣男子的神色数变,地上的字随着他的浏览一个个消失无踪,倒也算是神奇。
                      最后一个字消失不见得时候,白衣男子的面色已经恢复平常,只是抬眼看向那女子的时候眼中的神光有些莫测。
                      “看完了吗?”红裳闭着眼睛询问了一句,听到那男子开口,她才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准不准啊,是好事还是坏事?”红裳有些好奇,她不明白为什么巫女不能看自己占卜的结果,曾经问过师傅,师傅却告诉她泄露了天机之人若是在去窥测天机,终将万劫不负。
                      “很准,也是好事,那就谢谢你了。”
                      “不客气,不是坏事就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帮了我至少也要告诉我名字才行。”
                      “暮云殇。我想我们还会再见的。”暮云殇淡笑,伸手将腰间一块玉佩递给她。
                      “若有事,拿着这块玉佩找我,我会帮你一次当作是占卜的酬劳。”
                      红裳结果玉佩看了一眼,玉佩质地极佳,水光盈盈,雕工又极好,看起来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贝,光是这玉佩就足够付酬劳了,偏偏被他用来当作一个承诺的信物,原本的俗物倒是高尚了起来。
                      红裳越看越是喜欢,等回神暮云殇却已经走的有些远了,她赶忙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要是有事,我要去哪里找你啊?”
                      “你需呀求我的时候,自然知晓该去哪里。”
                      一阵清风将话语吹入红裳的耳中,她仍不住轻哼了一声,这人说话还真是奇怪,难不成他叫料定了她有事求他不成。
                      “罢了罢了,看在这玉佩的份上我就多计较了。”
                      收好玉佩,红裳看了看天色,赶忙便是向着日月阁而去,师傅给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
                      会到日月阁之中红裳回房换了身巫女服,随即匆匆赶往主殿,这一届的大巫祝正是红裳的师尊凌墨。
                      大殿之中摆放着一面极大的古镜,古镜之上不断有画面轮转,似是天地变换山河日月,镜前摆着一香炉,此刻一缕香烟缓缓向上画面安逸而宁静。
                      命中一劫
                      凌墨坐在蒲团之上,闭着眼似是睡着了一般,她一头白发披散在身后,面目却是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
                      听到脚步声,凌墨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的眼似是一汪深泉,沉淀着岁月,一股沧桑之意随即流露而出。
                      “你怎么跑的这么急,是不是又犯错了?”
                      凌墨看着红裳,语气间全都是满满的溺爱,她的模样虽还年轻,可她知晓自己的身子已经衰败,以后日月阁还是要靠红裳来撑着,偏偏红裳这个丫头实在是让人有些无法安心。
                      “我的身份令牌丢了,幸好有个好心人帮我,要不然只怕我就进不了城了。”红裳有些尴尬的说了一句,随即赶忙扯开话题。
                      “对了,我已经把圣水取回来了。”
                      “你这丫头,还好没把你自己给丢了。”凌墨有些无奈,看了一眼红裳手中的盒子说道“拿到祠堂去吧,接下来的日子你好好修炼,莫要出去了,免得再生变故,此次的事情是出不得半点差错的。”
                      “是,师尊,红裳绝对不会出去乱跑的。”红裳点了点头,乖乖的行了一礼之后便是退出了大殿。
                      看着红裳退出去,凌墨却是没有再次闭眼,她转身看着身后日月镜陷入了沉默。
                      红裳快要十八岁了,她命中有一劫。度过了便是一生无忧,渡不过......
                      “也不知这丫头有没有福分,命已定,这运也只能看她造化了。”
                      皇宫之中,楚王重病,王子们皆从各自守地回到宫中,为的自然不是守在榻前伺候。
                      暮云殇是最后一个回到宫中的,他一席白衣,面目沉凝,虽然不是伤心的表情,倒也适合此时的情况。
                      “三弟回来的真晚,我可记得三弟的守地离京城最近,怎回来的这般晚,看样子三弟对父皇真的是很不上心啊,怎么不索性别回来呢?”暮云龙见到暮云殇,冷笑了一声,打小他就不喜欢这个弟弟,暮云殇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从小也得到父皇喜欢,他实在是恨得咬牙切齿。
                      “回来的早也未必真心,我在驻地为父皇排忧解难,此心更为真挚。”暮云殇回了一句便是不在看他,转身便是直接离开。
                      暮云龙被呛得说不出话了,跺了跺脚也急急离开。
                      暮云天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他的这两个弟弟一个太蠢不足为患,另一个心智足够实力却是差了些,最终这天下只会是他的。
                      看望过楚王之后,暮云殇便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黑冥你在外守着,无论是谁我都不见。”
                      交代了一句暮云殇回到卧室将门关上,迅速的换了一身衣服暮云殇便是从窗中离开,然后向着日月阁的方向而去。
                      日月阁位于皇宫的最西侧,除却各种盛典祭祀日月阁中的巫女都不会离开。
                      红裳回到房间之后便是开始修炼,只是翻看了几册书便是没了兴趣,她习惯性的伸手摸向腰间,一阵冰凉之感袭来,她将玉佩握入手中,脸上下意识的流露出一丝笑意来。
                      “不知道暮云殇此刻在做什么,这个人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说什么有求于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谁了,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借题发挥
                      细细把玩这手中的玉佩,红殇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从未有过。
                      一阵笛音突然传入红裳的耳中,笛声略带凄凉,一股悲伤伴着笛音也传入了红裳的心间。
                      红裳有些意外,日月阁乃是重地,寻常人根本不能靠近,是何人在此处吹笛又是如此悲伤的曲调,那人难道不知,这样的日子里如此的曲调是最大的禁忌吗?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红裳便是随着那笛音的方向而去。
                      日月阁外一处空地,一个白衣少年坐在墙头,嘴边横着一把长笛,神情落寞,逆光之下看不清容颜,只觉得一股悲伤浓的化不开。
                      红裳一步步靠近,这样的画面她从未见过,她自小在日月阁长大,所有人多对她极好,她根本不知道悲伤是此时此刻竟然也被这种感觉所触动。
                      良久等到笛音渐渐收拢,红裳才回过了神来,她赶忙冲着那人喊道:“你是谁,你不知道这里不能随便进来吗?”
                      红裳的声音出现的有些突兀,那人将目光投过来,见到是红裳露出了一副略有些意外的神情。
                      “怎么是你?”
                      红裳还未看清那人的脸,所以对于那男子的疑惑有些意外。
                      男子从墙上跃下,向着红裳走去,红裳这才看清了那人,竟然是她刚刚正在想着的暮云殇。
                      红裳的脸顿时一红,她有些尴尬的低头,又是低低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能够随便来的,况且如今皇上重病,你吹这般悲伤的曲调也不合适。”
                      “你到如今还不知道我是何人吗?你这丫头未免太过迟钝了一些?”
                      暮云殇忍不住轻笑,红裳却是一懵,她摇摇头表示不知。
                      “你就告诉了我一个名字,我如何知晓你是何人。”红裳懵完很是有底气的反问了一句,日月阁是她的地盘,她才不怕呢。
                      “你倒是有趣,在日月阁之中也不知道暮是当今的国姓,我看你这巫女也是白当了。”
                      暮云殇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语气却并非责怪。
                      “暮云殇,莫非你是当今的三皇子?”红裳脑中顿时如遭雷劈,迅速的便是想了起来。
                      “你的反应还能够在慢一些。”
                      暮云殇的无奈真真切切,惹得红裳更是尴尬不已,她想要开口辩驳,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说,以往不知他身份怎样都无妨,如今一君一臣却是不可造次。
                      似乎是看穿了红裳的想法,暮云殇也露出了一丝的无奈来。
                      “世人看我,皆看我功名利禄,王侯之名,难不成你也要这般对我,于你而言我是三皇子而非暮云殇吗?”
                      “当然不是,只是在宫中若是造次了,只怕我的脑袋不安全啊。”红裳有些焦急,生怕暮云殇生气,说话间语气倒也恢复了平常。
                      “无妨,如你所言此处无人会来,你同我坐下说说话可好?”
                      “那好吧,以后有人的时候我喊你三皇子,无人的时候我就叫你暮云殇。”红裳点了点头,在暮云殇的一旁坐了下来,刚坐下她便是好奇的问道:“你为何在这里吹笛,还吹这般伤心的曲调呢,你就不怕有人借题发挥不成?”
                      偷听
                      红裳虽然单纯,可自少在宫中长大,难免的耳濡目染一些深宫内斗,有些事情她的心中也是极为明了的。
                      “父皇病重,各路诸侯王子全都虎视眈眈,我自小受到父皇宠爱,眼下的境况我却不能陪伴在他的左右,甚至还有同那些人一般做出一副冷血无情状,我的心中甚是悲戚,也只能循个幽静之地聊表伤怀,倒是没想到竟然遇见了你。”
                      “我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偏偏将简单的事情弄得这么复杂,想要陪着就陪着呗。我最弄不懂的就是你们这帮皇族了,一句话弯弯绕的说,最后听得人还总是听差了意思多没劲啊。”
                      “你这说法倒是有趣,若都如你这般直言直语,虽是变得明了,只怕也少了几分趣味,你不觉得细细咀嚼别人话中的意思也是一件乐事吗?”暮云殇轻笑,漂亮的眸子成了两弯月牙,煞是好看。
                      红裳觉得暮云殇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虽然她见过的男人极少。
                      “我不同你说了,都怪你吹笛子,害得我功课还没做完,我先回去了,要不然师傅该骂我了。”红裳的脸突然有些发烧,她心中安安责骂自己,嘴上却是寻了个理由快些逃脱。
                      “有空就来此处找我,这两日我时常会来此地。”暮云殇看着红裳的逃也似的慌乱背影轻轻的说着,眼中的柔光却已经完全收敛,恢复了平日的漠然与清冷,他在原地又站了片刻然后才转身离去。
                      此后红裳时常找些借口来找暮云殇,虽然每次说不了几句话她便要回去,但一来二去之间两人倒也是熟络了起来。
                      昨日,楚王的病况急转直下,红裳和几个巫医一同去为楚王看诊,人群中,红裳一眼便是见到了暮云殇。
                      暮云殇站在一群人之中却好似鹤立鸡群,他眉眼轻淡,微微蹙着,虽不深刻,一股淡淡哀愁却是萦绕眉间,他微微低着头,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可红裳去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此时此刻的心境。
                      转过脸,不再去看他,红裳有些艰难的将注意力关注在几个巫医的身上,这日她是来当祈愿巫女的,她应当尽好本职。
                      巫医忙碌了几个时辰,楚王的病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只是这大限亦不远矣,楚国靠巫祝占卜选择继承者,如今祭祀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的,待到楚王归去,继承者的名字将由皇天选定!
                      红裳的思绪有些乱,直到一名巫医推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红裳便是跟着几个巫医一同退去,行至门口,红裳回头忘了一眼,暮云殇的背影也是那般纤瘦萧索。
                      “你怎了,今日你似乎走神的厉害,在想些什么呢?”一个平日同红裳关系不错的巫医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红裳摇了摇头,却是并未作答。
                      有些无趣的往日月阁走去,路径大殿的时候,红裳听到屋内传出了声响,红裳听那声音有些陌生,她目光一转,贴在门口听了起来。
                      大巫祝


                      13楼2017-10-09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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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焚着清香,烟雾氤氲,奇异的镜子里画面依旧变换着,如同一场场浮生变换,凌墨依旧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坐在蒲团之上,她的面前站着一个黑衣男子,男子一身衣袍华丽异常,袖口处绣着金龙,男子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玩味的笑容,他看着凌墨,淡淡的开口道“不知道你可已经考虑好了?”
                        男子声音有些沙哑,却是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仪之感。
                        凌墨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她的声音如同飘渺的风一般,轻的似乎随时会散开一般。
                        “巫族只侍奉天地。”
                        淡淡一句话却是充满了疏离,显然这便是她的答案。
                        “我并未让你对天地不忠,我要做的只是顺应天意罢了,巫祝大人大限将至了吧,你若是不愿帮我,红裳姑娘定然愿意帮我吧。”
                        听闻此言,凌墨的眼睛猛然睁开,一双沧桑的眼中顿时燃起了怒火,她瞪着眼前的人,没一会儿却是又无奈的低下了头。
                        “罢了,我明白该如何做了,大皇子且回去吧,呆的久了惹人怀疑了倒是不好。”
                        见凌墨妥协,暮云天轻笑了一声,随即便是转身准备离开。
                        红裳在门口听着,听到脚步声响起,她赶忙便是退开,躲在了一旁。
                        不多时,红裳便是见到暮云天推门出来,等到暮云天走的远了,红裳才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大殿,又看了一眼暮云天离开的方向,她有些迟疑,但最终向着自己的住所而去。
                        暮云天和凌墨之间的对话十分晦涩零碎,可身为巫女,又恰逢此时混乱时局,红裳再傻也猜得出两人达成的协议究竟是什么?
                        “师尊啊师尊,你怎可这般糊涂,即便是大皇子有意为难我,您也不该就此妥协啊。”红裳心中纠结,师尊为了保护自己选择背弃巫族誓言,而红裳的心中却另有帝王人选,若注定皇天的抉择将被抛弃,倒不如寻一个有情有义之人来执掌这天下。
                        红裳心中渐渐有些决定,她随即盘坐在房间的地上,手中左右各执五枚铜钱,一根红线从她手中飞射而出,十枚铜钱飞舞,在空中被红线一一穿过,一个阵法在瞬息完成。
                        十枚铜钱围城一圈,点点红晕从铜钱之上闪烁而出,红裳的手中又多了一把符纸,符纸之上写着生成八字,正是暮云殇的生辰。
                        符纸落在政法中央,一道道红气涌入符纸之中,形成了循环之势。
                        红裳屋内气运涌动,凌墨在大殿之中猛的睁开眼来,她站起来向着红裳的房间而去,还未靠近,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
                        “红裳你这是在做什么?”凌墨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随即红裳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红裳回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动作却是依旧不停。
                        “师尊,你我之中若是必须有一人要背叛巫族誓言,那这般罪过不该由师尊来承担,您和大皇子的话我都听到了,师尊不必在意,更不必怕他。红裳会做好一切的。”
                        凌墨看着红裳决绝的模样,长长的叹了口气“是命是劫为师在难改变,你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便只能自己去承担,红裳,今日起你便是日月阁的大巫祝,为师在不过问日月阁中之事。”
                        改命
                        “谢谢师尊成全。”红裳道谢了一声,重新专注于手中阵法。
                        这是一个改运之阵,她要扭转乾坤将天子运集于暮云殇之身。
                        皇城连下了三日的雨,雨下的极大犹如整片天地都要塌陷下来一般,整个皇城陷入了一种悲凉之中,大街上了无人烟,就在这三日阴雨之后,楚王终于是坚持不住撒手人寰了。
                        楚王驾崩,普天同悲,天地间皆化作一片苍茫白色,日月阁之中红裳脸色苍白,大阵结成,它的灵力便是耗损的干净,若是不好好修养,只怕很难恢复过来,逆天改命皆是以命来换的,巫族负有天命,逆天而为更是自损的厉害。
                        “咳咳。”红裳咳了几句,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此刻雨已经停歇,天色却依旧昏暗,凌墨端着药走进来,看着红裳的模样,心中疼惜,眼中却是一片平静,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便没有后悔的余地,即便是苦难也该自己来尝。
                        “师尊,您来了。”
                        “葬礼之后便是祭天之日,你这模样要如何主持,我是怕你丢了巫族的脸,还不快将药喝了,明明没那个本事,偏生要逞强,从前让你修炼,怎么从未见你如此拼命过。你这丫头啊,出了一次门,心便是野了。”
                        红裳的脸一红,凌墨话中的意思在清晰不过了,她低着头不说话,一双手搅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过来。
                        “师尊,你说我会有报应吗?”良久,红裳低声问了一句,凌墨没有立刻回答,她转身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巫族代天掌运,可命运从来不握在我们的手中,又何必纠结什么报应呢,红裳,既然做了,不问结果,只问心。”
                        “我明白了。”
                        葬礼的第三日,暮云殇抽空到了日月阁,他见到红裳虚弱的模样心中微微刺痛,但很快他就将那种痛收了起来。
                        “几日不见你,怎么病成这样了。有请巫医来看过了吗?”暮云殇关切的询问着,红裳低着头,只是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来看我,我很高兴,我的病不碍事,这几日你定然很忙快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祭天,可别累坏了身子。”
                        “你倒是有空关心我,这里有些补药,你自己记得吃。”暮云殇将一些补品留了下来,又交代了几句之后放才离去。
                        离开日月阁,暮云殇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一切的一切都完美的按照着他的计划在进行,明日之后,事情便是基本上能够尘埃落定了。
                        祭天典礼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之下开始,祭台之上摆着一张桃木桌,桌子上各式法器应有尽有,一旁五千巫女默默的念着咒语,靡靡之音响彻天地。
                        宫门口焚着香,红裳着巫女服款款而来,一路迈过九九八十一个香炉,以香火净化己身。
                        朝臣皆跪拜,暮云天见到来人乃是红裳的时候皱了皱眉,一股很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祭祀典礼只有巫祝能够主持,如今出现的人是红裳,要么是凌墨退位,要么就是凌墨死了,无论是哪种,对于他都不是想要的结果,可如今一切却都是不可逆转。
                        死讯
                        踏上祭台,红裳扫视台下众人,亲手点燃了祭天的香火,随即诵读了楚王的功德,感念一番苍生。
                        等到一切繁杂仪式完成,重头戏才算是来了,在场的人全都眼巴巴的看着,等待着这位年轻的巫女公布下一任帝王的名字。
                        皇天择帝十分简单,将候选人的名字放入香炉之中焚烧,未曾被烧毁的便是新一任的帝王,传闻若是帝王,只是名字都带着紫薇真气,一般凡火奈何不得,但其中究竟如何却是无人知晓。
                        红裳深吸了一口气,将三张写了名字的符纸丢入香炉之中,原本平静的香炉跃动起了几缕火苗,等到符纸焚烧殆尽才恢复了平静。
                        红裳将香炉盖上,双手虔诚的托起,一步步走下祭台,跪拜着将香炉放于地上,在周围人皆能够看清楚的情况下打开香炉,取出其中符纸。
                        符纸之上,三个朱红打字熠熠生辉仿佛活物,那三个字正是如今三殿下之名,暮云殇。
                        红裳看着出现的三个字长长的舒了口气,她的转运之法成功了。
                        “微臣参见新皇!”
                        朝拜之声立即如同海浪一般扑来,将巫女们诵读咒语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红裳看着立在人上被簇拥的男子,她的眼睛之中隐隐有火苗闪动,这是她选中的人,他是那般的善良,定然能够成为楚国新的希望,带领楚国击退强敌,稳定内政,将来明载史册,成为传奇。
                        作为巫祝,红裳亲自为暮云殇递上玉玺,两人目光交错的瞬间,仿佛过去了千万载一般,红裳觉得为了这一眼,一切都值了。
                        待到一切结束,已经是夜色如潮了,红裳回到日月阁还未深入,一股血腥味便是扑面而来,红裳心中暗惊赶忙向着大殿跑去。
                        大殿之中长明灯依旧亮着,幻世镜依旧浮动,一切都如同平常一般,唯有凌墨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能,显得过分显眼。
                        红裳愣愣的站在原处,凌墨的脸色极为安详,仿若只是睡着一般,若不是那一滩浓的化不开的鲜血,她定然觉得凌墨只是睡了。
                        “师尊!”红裳撕心裂肺的大喊了起来,她铺在凌墨的身上泪涌如注,分明早上凌墨还拉着她的手交代她一些祭祀的细节,她的脸上带着笑,她说“终于见到我的小红裳当上巫祝了,晚上定然给你做顿好吃的好好奖赏你。”
                        关切温柔的话语犹然在耳,此时留下的却只有冰冷的身体。
                        “不,这都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红裳哭喊着大叫了起来,很快凌墨的死讯便是传开了,上一代巫祝突然死亡,还是死在巫神殿之中,一时之间整个日月阁都乱作了一团。
                        到了晚些时候,暮云殇亲自来了,此刻的红裳一席白衣枯坐在牌位之前,牌位之后是凌墨的棺椁,棺椁乃是金丝楠木所制,棺椁之上刻画着巫族图腾。
                        日月阁中的巫女分坐在两边口中默念着咒语,袅袅烟云弥漫,荒芜的如同万载尘埃飘零。
                        暮云殇站在门口许久,好一会儿才迈步进去,他焚了一炷香算是祭拜过了。
                        巫族灭
                        “我师尊定然不能这般枉死,我一定要查个清楚,绝不能放过那个恶人。”见到暮云殇,红裳的表情才有所变化,她紧紧的盯着暮云殇,仿佛找到依靠一般。
                        红裳字字句句带着恨意,此刻的她像一把出鞘的剑,随时准备嗜血而归。
                        “若说凌墨乃是自杀,你又该如何?”暮云殇未曾低头去看红裳,只是看着面前的牌位默默出神。
                        听闻此话,红裳猛的站了起来,她看着暮云殇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时之间惊讶的无以复加,暮云殇此刻的口气,此刻的神情都极为陌生,陌生的让红裳的心头生出一股恐惧。
                        “你这话是何意,我师尊为何要自杀?”
                        “凌墨勾结大皇子试图更改皇天之令,扰乱朝纲,被孤王察觉,所以凌墨自杀谢罪。”
                        “你在说什么,是***了师尊,你可知你这皇位从何而来,你可知我为了你做了什么,你居然逼死我师尊。”
                        红裳的眼泪一瞬间决堤,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在她面前温文尔雅有情有义的暮云殇居然会是这般模样。
                        “天命所归,你做的一切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我从未要你做过什么,你自己的选择又何必强加到我的身上呢,你师尊可曾教过你,做出了选择便是不要后悔,怎么了,此刻你后悔了不成,无妨,我曾答应过你,你可以求我一件事,我定然会满足你的。”
                        暮云殇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她伸手勾起红裳的下班,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嘴角勾着一抹邪异的笑,不复往昔半分温柔。
                        一切变得太快,如同一场突然醒来的美梦,未曾来得及品味却是陷入一场噩梦。红裳只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她看着暮云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宫门深四海,她从小知晓,又为何这般轻易的便是陷入他的温柔呢?两人相处虽未曾说破,她却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情义,所以她才能这般的不顾一切,可她忘了,这里是皇宫,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情感的奢华牢笼。
                        “你可曾记得你为我算了一卦,你想知道这一卦说的是什么吗?”见红裳不说话,暮云殇继续开口,却是说了这么一句。
                        泄露天机太多,总会遭劫,红裳瞬间便是明了了一切,这一切的开始定然便是那次的占卜,她为自己编织下了牢笼,还这般义无反顾的往里跳,亏得她一向自诩冰雪聪明。
                        “你是说,我的卦象导致了今日的一切,是我为你写好了路,让你一步步走到此处吗?”
                        “不错,若非当日一卦,为这皇位我只怕还要费些手段,我想你我也是有缘,若不然怎么这般巧合的便是遇上了你。”
                        暮云殇轻笑,他的手中时一张纸,纸上寥寥写了几句话,他递给红裳,红裳看了一眼略有些犹豫的接过了纸条。
                        千古帝王业,万千巫族魂,成巫族灭,败巫族灭!
                        短短的一句话,红裳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未曾想到,她所占卜而出的居然会是这样的天机。
                        “如今你要做的便是灭了巫族吗?我若求你,你会不会放过巫族,我愿意带着所有人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良久的沉默之后,红裳从腰间取下那枚玉佩递到暮云殇的面前。
                        一愿换一命


                        14楼2017-10-09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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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云殇看了一眼红裳手中的玉佩,却是冷冷的道:“一个愿望只够换一命,你若想离去我定不拦着你,巫族必灭,楚国自立国一来,一切皆听从所谓的天意,一代一代皆无了斗志,与巫族在,所谓的天命论永远都会成为束缚楚国手脚的锁链,甚至将楚国拖入万劫不复之中,巫族之祸深埋万载,若不除楚国必亡,即便我恶名千载也好过楚国灭亡,我承认我利用了你,可你却是自愿入局,这便是命,这便是劫!”
                          “为什么偏偏要这样,楚国的衰弱怎么一味的怪罪巫族,巫族只负责祭祀占卜,一切作为皆是历代皇帝皇帝之责,你这样轻飘飘的几句便是这样武断的将脏水全然泼在巫族,我倒是想问问,你这样又算什么,暮云殇你用伪善的面孔靠近我,利用我的感情帮你登上今日的皇位,你可以说你是为了大义不拘小节,我们呢,我们就一定要成为大国崛起的基石吗?巫族不过数千人,你若觉得数千人的命能够挽救一个败亡的国家,那我便可以发誓,数千亡魂定然诅咒你,永无宁日。”
                          红裳红着眼,她的身体尚未恢复,若是暮云殇要杀她,她并无半分还手之力。
                          “死后的事情待死后再说吧,既然你不愿离去,那边留下,少了巫祝在,倒也并不完满。”说完这句,暮云殇再也没看红裳,转身便是离开了。
                          日月阁被封闭了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凌墨一直未曾下葬,就这样摆在屋中,红裳只能用药物维持凌墨的身体不腐,死了也不得入土,暮云殇的心还真是够冰冷。
                          楚国之中,种种异象在各地出现,无论是何种,皆都将矛头指向巫族,甚至于好几处在巫医的治疗下频频有人死亡、
                          巫族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成为了楚国的噩梦,暮云殇成功的将巫族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平南文学网)
                          楚国新历二年,一把大火烧毁了日月阁,从此楚国再无巫族,也再无一个女子不顾一切的为一人逆天而行。
                          逆天,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大火之中,红裳双目通红的看着大火外的那人,她想起了那日相见,她不曾知晓他乃是三皇子,而他只怕早已看出来她的身份了,只是她不知,她以为的幸运是一场灭族之灾的开始!
                          红裳的故事讲完,她看着倒在地上的纳兰笙,眼中的恨意更是灼灼,前世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如今她终于能够报仇了!
                          听着红裳的故事,不寐的心中有所触动,当初的她又何尝不是这般,自以为爱情便是一切,最终将一切弄的乱成了浆糊,红裳为爱不顾一切最终却是覆灭了一族。
                          “皆是你自愿,你何苦去恨,你如今这般模样不过是心中不甘罢了,杀了此人你又能如何呢,若真想解脱,倒不若断情绝爱自此逍遥。”
                          不寐轻声的开口,声音飘渺之极。
                          “断情绝爱岂非太过无趣了一些。这位姑娘听了故事可不能这般随意的糊弄人。”不寐的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个一身紫衣的男人缓缓走来,只是几步的功夫,他已经站在了不寐的面前,敖春都未曾来得及阻挡。
                          魔主
                          这个紫衣男子突然出现,弥彦的脸色骤然一变,她赶忙站到不寐身边将两人隔绝开来。
                          “魔主亲临我倒是有失远迎了,怎么不先通报一声好让我早做准备迎接呢?”
                          “鬼王寿诞我又如何能不来呢,只是未曾想到一来便是听了这么个让人悲伤的故事,都说空冥城乃是伤心城看来果真不错啊。”魔主轻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不寐之后转身看向红裳。
                          “这位姑娘,你这般怨念倒是很适合修魔呢,既然在空冥城过的不痛快倒不如同我去魔界。”
                          红裳从自己的故事中回神,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有些出神,眼前的魔主长发披散,白的过分的脸上,魔纹鲜艳,凉薄的唇微微上挑,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暗金色的眸子明媚不定看不出情绪,只是望去确如一汪深潭。
                          魔主本就是个极为妖孽的人物,偏生还穿着一身艳丽的紫色一抛,站在一众美人之间,竟还有略略胜过一筹的气势。
                          红裳未曾见过这般好看的男子,特别是这个男子还口气魅惑的说要带她离开,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袭来,但随即红裳的脸色便是难看到了极点。
                          “你们男人都是骗子,我为何要同你走。”
                          “唉,那可真是无趣了,难不成你真想断情绝爱在这空冥城之中当行书走肉不成。”魔主似乎是有些遗憾,他连连叹气,又将目光锁定了不寐。
                          魔主的眼神带着探究,他好奇的在不寐的身上扫着,口中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奇怪啊,奇怪,这姑娘身上的气息让我好生陶醉。”
                          “流月你够了,既然是来参加寿诞的至少对我的朋友尊重一点,少用你那魔界之中的做派。”弥彦剐了流月一眼,像是护犊子的母鸡一般挡在不寐身前。
                          不寐悠然的瞧了流月一眼,不过是万年来才修炼而成的魔罢了,虽说修为不俗,但修炼的时间太短,与她而言并不在眼中。
                          到此刻,不寐有些无奈,无尽的岁月她却只能用来倚老卖老。
                          不理会流月,不寐看着红裳,伸出素手,手中一颗殷红的药丸静静的躺着“吃下她便能放下一切,你若不愿意那也无妨,只是此人乃是半步多的熟客,我定然不会让你随意的杀死他。”
                          不寐虽然如是说,但她自始至终都未曾看过纳兰笙一眼。
                          红裳看着那药丸,有些犹豫,看看不寐,又看看纳兰笙,纳兰笙惊恐的倒在那里,那里有半分当初暮云殇的气度。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红裳用袖子一卷便是将那药丸卷了过去,她几乎毫不犹豫的便是吞了下去,数百年纠缠,最后却不过是自己的执念,如同当初她的自以为是。
                          红裳吞下药丸便是径直离开在不看纳兰笙一眼,不寐的手中一团粉色烟云缓缓浮动,她掌心一合,那团烟云便是不知了去处。
                          今日最无辜的便是纳兰笙,他的伤口还很痛,倒在冰冷的地上,他的目光却是紧紧的锁定着红裳远去的方向。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幅画面,一个垂垂老矣的锦袍男子站在一块无字碑前长久的伫立,他的身后是无尽的阴霾,一种孤寂如同毒药将他浸染,往事种种如梦似幻,早已随着岁月化成一缕残梦,在窥不得半分真假。
                          绝不帮天界
                          纳兰笙恍恍惚惚,终究是晕了过去,小辣椒将他扯了起来,和不寐交代了一声便是先将他带到半步多去了。
                          此件事了没了热闹可看,周围的人皆都散去了,只余下不寐几人依旧站着。
                          “此间风大,要谈话到里头去谈吧。”弥彦剑流月不离开心中有些不满,嘴上却是说的客气。
                          “那正巧,听闻孟婆的汤乃是空冥城一绝,刚好品尝一番。”流月明知弥彦只是客气,却是打折随棍上不客气的应承了下来随即又看向不寐,“对了,在下流月,不知姑娘芳名啊,虽是第一次相见,可姑娘却是给我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莫非你我前世便以相识?”
                          流月一副轻佻的模样,弥彦有心发作,却听得不寐开口“我当你奶奶都嫌不够,你这句姑娘只怕叫的欠妥当,你喊我一声上君便好。”
                          流月一愣,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不寐,不寐此刻仅仅一缕分神,看起来弱的可以,在流月看来修炼了千年已经是顶尖的了,口气居然如此之大。
                          同样惊讶的还有敖春,敖春这些年多多少少也猜测了一些不寐的身份,只是一直都只有零零碎碎的线索,如今听得不寐这般说,他的心情沉重了几分,知晓的越多,越是觉得不寐离他好远好远。
                          不寐说完再无人开口,弥彦对不寐新生佩服,拉着她便是往殿中走去。
                          “魔主此番前来为的只怕也是这三界之战的事情,我弥彦不能够保证太多,却有一言能够发誓,三界之战绝不帮天界。”
                          回到殿中,弥彦也收敛了性子,她知晓流月定然不会是来看热闹的,所以索性将他想说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听得弥彦的话,流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别的话都无妨,不帮天界便好。
                          “那便是多谢鬼君了,既然如此,寿诞之日我定然多喝几杯以示庆贺。”流月伸手作揖也严肃了几分,两人又是谈了几句算是将正事说完了。
                          “上君,你还未曾告诉我名号,日后若想要拜访不知该去何处?”流月今个似乎对不寐真的是极感兴趣,刚说完正事便又如同浪荡子一般缠着不寐问东问西。
                          不寐知晓是自己身上的魔气吸引了这个年轻的魔主,她也不恼,伸手虚空指了个方向。
                          “半步多不寐,若是有空可以来喝一杯。”说完不寐低头对弥彦说了几句然后便是带着敖春离开了。
                          见过了弥彦,不寐便是不在鬼界多做停留了,一缕分身终究有些危险。
                          回到客栈不寐融合了真身,换下了那素净的袍子又穿上了往日艳丽的红裙,眼角眉梢间也添了几分风情。
                          “我说春儿,这一路上你一言不发的可是有什么心事,来同我讲讲,看我能不能给你配一剂良方。”
                          不寐似乎恢复了正常,一切都和以往没什么两样,敖春却是感受到了不同,之前的不寐就像是在等待某种结果,应为一无所知所以轻松自在,如今的不寐却好似已经知晓了结果,虽同以往一般,但那些笑意之中都多了几分沉重。
                          越来越远
                          “我只是觉得,你我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
                          “你莫不是听我说能当那魔主的奶奶,嫌弃我老了不成,你的年岁应该同那魔主差不多。”不寐有些夸张“呀”了一声,似乎是很后悔暴露了自己年龄的模样。
                          敖春有些无奈,不寐不想同他说的话,他是怎么也不可能知晓的。
                          “我没那个意思,修仙无岁月,年岁对于我们而言不过是虚无罢了,我又怎么会计较呢。”
                          “不计较便好。”不寐微微一笑,伸手一把勾住敖春的肩膀“你瞧瞧咱么的距离,又有哪里显得远呢,你若是无事瞎想,倒不若去照顾那纳兰笙,那小子今次可算是吃足苦头了,也不知前世是不是真的负了人家。”不寐表情认真,似乎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一般,敖春看着她的样子,顿时没了说下去的兴致,不寐总有办法这样决绝又让人无法继续的转移话题。
                          纳兰笙的房间就在客栈的最西边,敖春并没有去看望他,半步多对于敖春的意义只有一个不寐罢了,其他人如何又同他有什么关系呢?
                          不寐脸上笑容不变,眼中却是又恢复了一片如死的寂静,她走到窗边拿起花盆,手中一缕粉红色烟云自动的融入那泥土之中,一场爱恨化作烟云飘散,于这顽石不知是否能有一分动容。
                          小辣椒的个性古道热肠,将纳兰笙弄回来之后便是忙前忙后的照顾,大半日的功夫纳兰笙便是已经醒了过来。
                          “怎么样你的身体没事了吧,之前看你的样子伤的似乎挺重的。”小辣椒端着一碗药走进房间,见到纳兰笙已经坐了起来,赶忙担忧的上前询问。
                          纳兰笙虽然与小辣椒算是熟识了,但见小辣椒这般的热情,他还是有些尴尬,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淡红。
                          “我已经好多了,辣椒姑娘不用太过担忧,一会儿我便先回去了,下次定然给你带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当作感谢。”纳兰笙一拱手,完全一副书生做派,说他是个商人,大概没有人会相信。
                          “你怎么这般客气,真是没劲之极。”小辣椒轻哼了一声,将药塞到他手中“喝药吧,这次我不要小玩意,我想听故事,你对那个红裳就没有半点印象吗?”
                          接过药,淡淡的药香飘散,纳兰笙低头看着手中的黑色汤汁,似乎是在思索,良久他终究是摇摇头。
                          “既然前生我选择了轮回,那便是该忘了,又何故要记得,即便是记得,那也是别人的故事,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你果然是无趣的很,你还是记得给我带些有趣的玩意吧,我先去忙了,走的时候记得结账,免得抠门老板娘找我算账。”小辣椒觉得无趣,交代了一句便是离开干活去了。
                          纳兰笙将手中的药一口饮尽,只觉得浑身一暖又有了力气。
                          喝完药,纳兰笙秀气的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他略有些犹豫最终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一般,披上衣衫走出了房间。
                          前生镜


                          15楼2017-10-09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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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有人类的血液沾染我的身体,那种让我震惊,当我回神我发现我成了冲入火场的那人,那人的血成了媒介,让我的魂占据了他的身体,那一刻我知晓他的名字叫做暮云殇乃是如今楚国之皇,也是造成这场巫族灭族之祸的始作俑者,只是他为何会出现在火场之中我确是不解,只是依稀的记得他似乎在喊“我后悔了。”
                            很多狠多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之中,除却我所知晓的,还有很多我从未知晓的故事。
                            楚国历三十八年,楚王新添一子,请当时的大巫祝凌墨为他占卜命运,新皇子乃是一宠妃所生,楚王对那妃子宠的上天,刚生下王子便是直接封了贵妃,仅次于皇后。
                            皇后已经年迈,她担心自己的孩子会在将来失了宠信于是唤来了当时的大巫祝凌墨。
                            “皇上新得一子,那小蹄子如今是宠冠后宫,她的孩子只怕要踩在我的儿子头上了,你可有办法解决?”皇后声音尖利,全无半点端庄,完全是个被嫉妒蒙了心的女人。
                            凌墨抬头,眼中厉芒闪烁,淡淡吐出一句话来“灭楚国者,暮云殇!”
                            十年后,三皇子十岁,按照楚国惯例将由大巫祝为其占卜,以确定将来命运。
                            无人知晓当日占卜的内容,只是那日之后楚王对于暮云殇母子再不复宠爱,将刚满十岁的他打发到边境封了个镇守王爷的名分。
                            画面流转又到了那一场大火,我只觉得无数的记忆将我淹没,而后我竟忘记了我是一面镜子,我只当我是暮云殇,自此每日每日限于后悔之中,直至敌人的铁蹄踏破山河那日,我终于悟出了那句成巫族灭,败巫族灭的含义了。
                            日月阁残骸之中,敌人的剑贯穿我我的心口,我看着那面已经失去了作用的镜子,静静的闭上了双眼,在醒来已经是躺在忘情和边,茫然不知的少年,我只记得是一个女人救了我,她的名字似乎叫做不寐!
                            不寐看着纳兰笙眉头紧皱的模样,有些有趣的轻笑了一声,这世界造化神奇,这无情的物件也能成为一生为情所困的痴汉,那为何她的顽石偏偏无半分反应呢?
                            纳兰笙猛然惊醒,他此刻已经是一头的汗,他惊恐的看着不寐,怎么也未曾想到自己居然曾是一面镜子,他一直以为的真相只是他人的一场梦而他在这个故事中似乎什么都不是。
                            “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纳兰笙连问了两句,不寐玩味的看了他一眼,手中把玩着一根金色的长针。
                            “一切皆是造化,你本是神物,如今有了自己的思想,又历了一场情劫,倒也是幸运,当初救你算是缘分,如今你当知晓的皆已经知晓,今后该如何你我相信你的心中已经有了结论了,也不必我多言。”
                            “多谢姑娘解惑,我应该给你什么?”纳兰笙点了点头,他知晓这世间没有什么是能够白得的,今日一杯茶,他不知该用何物来换。
                            “将不属于你的那些东西给我便是了。”
                            最贵的菜
                            纳兰笙明了,不寐要的是属于暮云殇的一切,他点了点头,一团蓝光出现在他的手中,这些东西都是属于沐云裳的,他的记忆他的思维,他的一切。
                            收下那团蓝光,不寐尚未开口,却听纳兰笙说道:“姑娘的执念太深,何必太过坚持,你能劝所有人放下,又为何不放过自己呢?”
                            说完纳兰笙俯身施了一礼便是离去,独留下不寐在房中。
                            屋外阴云终究没能够绷住,一场雨又大又急,整片天似乎都要塌下来了一般。(平南文学网)
                            大雨连下了好几日,半多多的客人比往常少了许多,不寐搬了张椅子坐在庭中,手中拿着一本新送来的话本子,纳兰笙依旧像以往一般往来于人鬼两界做着生意,只是如今的他同以往有些不同,这种不同十分的微妙分明感受到了却偏生无法形容。
                            “老板娘真是悠闲啊,看样子你这生意不怎么好,要不要同我去魔界玩玩呢?”一个轻佻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小辣椒几人皆是看向了来人,他们的心中都是暗暗的为那人捏了把汗,敢如此和不寐说话,也不知道会遭什么难。
                            敖春看着来人,却是眉头一挑有些不悦,此人一身花哨的衣裳晃的人眼晕,正是如今魔界的魔主流月。
                            “承蒙魔主美意,魔界就不去了,若是要照顾我生意那边坐下吃些东西好了,小辣椒给这位客人准备些吃的,挑贵一点的。”
                            “哎,马上准备。”小辣椒应了一声便是往厨房走去,不寐则是重新的将关注点放在手中的话本子上,对于流月完全的便是忽视。
                            流月觉得有些尴尬,只能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他看着不寐,似乎是在探究,只是尚未看几眼,一个人影便是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位爷,您的菜来了。”石敢当端着盘子冲流月憨憨一笑,却是巧妙的完全阻隔了流月的视线。
                            流月有些烦躁,想要推开石敢当,石敢当却是如同泰山一般巍然不动。
                            流月有些吃惊,半步多的一个小伙计居然都有如此实力,这个不寐又该是个如何的厉害人物呢?
                            “唉,这都是什么啊,不是说最贵的吗?”流月看了一眼端过来的菜有些不满的瞪着石敢当,他的面前三菜一汤皆是素的,看起来绿油油一片一点食欲都没有。
                            石敢当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依旧“放心,肯定会按照最贵的算的。”
                            流月有些无语,敢情这里还是一家黑店。
                            无奈的往嘴里塞着食物,流月完全没有了作为魔主该有的气势,那张妖孽到了极点的脸上也只剩下痛苦之色,这白水煮青菜的味道还真是让人难以下咽啊。
                            不寐眼睛余光瞄了几眼,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淡笑,兴许是魔族子弟,不寐的心中多少的感到一些亲切,即便她这一生大部分的时光都在天界度过,但来自血脉的亲切是无法隐藏的。
                            敖春在一旁站着,见到不寐偷笑的模样顿时心里觉得憋闷,这下子到底有哪里好,不寐对他似乎有些特殊。
                            “外头风大,你看书就会房间看吧、”
                            一个盒子
                            敖春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走到不寐的面前,将流月的视线遮挡住,不寐抬眼看了敖春一眼,有看了看天色,此刻阳光正暖,微风拂面,完全是大好的天气。
                            “我看是有人的心凉吧,老板娘有没有闻到一股酸味啊,某人的醋坛子都打翻了。”小辣椒大笑了起来,瞧着敖春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一旁的石敢当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敖春被囧的说不出话了,瞪了小辣椒一眼,飞快的走开了。
                            流月在一旁一边受难似的吃着一边看着几人,大致的将几个人之间的关系猜测了一二。
                            好不容易吃完了,流月付了账于是乎搬了张椅子在不寐的旁边坐下,大有一副爷已经消费完了的架势。
                            只是流月刚刚坐下,不寐却是合了话本子站了起来。
                            “有些乏了,我先去睡一会儿若是无事莫要喊我,有事也别打扰我。”对着小辣椒说了一句,不寐便是款款上了二楼,留下石化了的流月。
                            流月心中郁闷之极,他出道万年还是第一次被这么无视,他自小便是魔族中的翘楚,五千岁的时候便已经修炼出真魔之体,一举打败老魔君成了新的魔主,之后五千年更是风光无限,走到哪里都是光芒万丈,三界之中没几个敢这样的无视他,这样一间小小客栈的老板娘居然做的这般的彻底。
                            流月轻哼一声便是准备离开了,他可不想在这里自讨没趣,只是他的心中对于不寐更为的好奇了起来,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够这般有底气的无视他这个魔主呢?
                            还未等流月走远,一个长着一对兔耳朵的小女孩走进了客栈,这小妖修炼不过几百年的模样,就连化形也无法完全做到。
                            小妖模样可爱,手中捧着个盒子,她走到小辣椒面前甜甜的喊道:“姐姐,老板娘可在,有人让我将这个盒子给她。”
                            小妖的话刚刚收了音,原本已经上楼的不寐却是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吓得小妖直直的摔在了地上,她手中的盒子则是已经落在了不寐的手中。
                            不寐神情严肃,拿着盒子却是并未急着打开,她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似乎是在害怕,她转眼看向那小妖,目光是少有的凌厉。
                            “这盒子是何人让你交给我的?”
                            小妖还未从不寐的突然出现中反应过来,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不寐,好一会儿才愣愣的道:“那,那人蒙着脸我不知道是谁,他只让我将盒子交给你,说你见到了里面的东西便会知晓的。”
                            不寐不再看那小兔妖,伸手便是将那盒子打开,盒子不过手掌大小,打开来一股浓郁的魔气便是从哪盒子之中散发而出,魔气散去,一枚漆黑的钉子静静的躺在盒子里,点点金光游荡于其中,正是一枚屠神钉,并且这一枚屠神钉的气息极其不稳定,好似刚刚从某处脱离。
                            想到这里,不寐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伸手去抚摸那屠神钉,似乎感受到了这钉子上留下的温度。
                            盯着男人看
                            一万年,整整一万年这颗钉子都钉在莫离的身上,她如何能够平静的去面对呢?
                            流月在一旁站着,原本打算看场热闹,但见到屠神钉他也是意外的瞪大了眼睛,传说之中只有天魔能够孕育而出的屠神钉!
                            流月目光流转,心下已然有所猜测,之前他便是感觉到不寐的身上有一股让他极为舒适的感觉,就仿佛血脉相连一般,如今看来他的猜测并没有错,不寐多半也是魔族中人,只是身份还有待调查。
                            流月想要留下多弄清楚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腰间的一枚玉佩却是突然闪出了红光,光芒闪的极快,仿佛是焦急的呐喊一般。
                            流月见到玉佩的异象,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是急急离开了,这是魔界出事的讯号。
                            不寐盯着屠神钉许久,一旁的石敢当也是如此,只是石敢当很快便是收回了目光,然后恢复了平常面无表情的模样。
                            敖春溜达了一圈又转了回来,见到不寐手中的屠神钉,脑海之中屠神钉会做丝丝魔气被不寐吸收的画面再次变得生动而鲜明,他下意识的颤了颤,赶忙跑到不寐的面前。
                            “这钉子是哪来的,怎么又有一枚?”
                            “刚刚有人送来的,也不知道是谁,这又一颗出现是不是意味着那个少帝的封印要破开了啊?”小辣椒不以为意,并不觉得这个钉子有什么特殊,依旧像往常一般没心没肺的说着。
                            石敢当伸手扯了小辣椒一下,对着她使了个眼神,小辣椒却是依旧不明所以继续的说着话“这少帝若是出世定然会引起不小的波动吧,刚刚魔界那家伙匆匆忙忙的走了,我看他的样子很不正常,十有八九是魔界出了什么变故了,看样子真的是三界将乱啊,咱们客栈应该好好准备准备了,等战乱一起前来避难的定然不在少数,我们要好好计划一番才是。”
                            小辣椒喋喋不休的说着,不寐却是收了屠神钉往楼上走去,并不理会她。
                            小辣椒说了一会儿没人理会她便是觉得无趣,刚想去工作一会儿却是见到敖春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石敢当。
                            “喂,你看什么呢,一个大男人不看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居然盯着一个大老爷们看。”小辣椒赶忙挡住敖春的视线,要是这个家伙追老板娘不成,看上她的石头可就不好了。
                            敖春白了小辣椒一眼,对于她古怪的语气浑不在意。
                            “石头啊,你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不一般,你是不是知道很多事情?”
                            刚刚石敢当的那些小动作全然的落在了敖春的眼中,三百年来他已经发现了不少问题了,如今的这样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只是他一点也不高兴,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似乎石敢当知晓不寐过去的故事,这些都是他渴望却是无法探知的秘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还有很多活要做了,我先去忙了。”石头看了敖春一眼,却是完全不理会他,直接便是向着厨房走去。
                            小辣椒有些莫名其妙,心中的好奇强烈了起来。


                            16楼2017-10-09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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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子,不想来就算了,还推脱什么。”女孩啐了一声,然后便是自顾自的进了城,西凉在人间界的最西方,传闻在此处有着一种神秘的花,这种话只开三日,在绽放的时间内服下能够保持容颜不老,只是这种花有神兽保护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
                              这女孩唤作不寐,乃是天界少君莫离的仙童,此番来此处本是约好了和莫离一起摘取那神奇的花,前段日子不寐贪玩,将月娥仙子的丹药给吞了,为了弥补只能来此寻找,来时说好了一道的,莫离却是推脱有事要晚一些,谁知这家伙根本就是没打算来,男人的话果真是不靠谱。
                              不寐心中抱怨,心情却是不错,常年在天庭呆着,满目四季如春的景致虽然极美,看的光景多了也便腻了,这皑皑白雪的北国风光倒是有些新奇。
                              此刻并不在下雪,阳光照耀,雪地反射着光芒美得像是虚幻的世界一般,不寐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并不使用灵力,就这般如同一个凡人一般,软绵绵的雪地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城中并无积雪,不寐找了一处客栈住下,要了杯热茶便是喝了起来,她并不冷,只是觉得这种景致之中就该来一杯热茶才应景。
                              刚坐下啊不多久,屋外又是下起了雪,雪下的极大,犹如漫天的鹅毛飘洒,纷纷扬扬起初还极美,下的久了却是白茫茫一片完全看不清了。
                              客栈的门关上了,大厅中已经围坐了不少人,这些人大多是本地居民,一个个的显得十分的淡然,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暴风骤雪的天气。
                              不寐一袭狐裘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显眼,一看便知道不是本地人。
                              不寐长得极为显眼,裹在白色的狐裘之中更是显得粉雕玉砌,十七八岁的模样正是水灵的时候,一个少年很是自然的便是走到了她的身边。
                              “刚来吧,需要人带你四处转转吗,我对这里非常熟悉。”
                              听到声音不寐抬头瞥了那少年一眼,少年不过也是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略显黝黑粗糙,大概在这样干燥的坏境之中都是这个模样的。少年的一双眼睛极有灵气,瞳仁是十分少见的暗金色。
                              不寐手绘目光,稚嫩的脸上带着一种并不匹配的孤傲,在天界呆的久了,又是莫离身边的红人,不寐的日子可谓是风生水起,在天界便是一个祸害四方的小霸王,来到了人间她又怎么会将眼前的少年看在眼中。
                              命丧掌下
                              “不用了,我自己转转就好,作为一头妖兽,你这样随意的混迹在人群之中似乎有些不妥当吧,我看你还是回山中去的好。”
                              不寐轻哼了一声,那少年的脸色顿时便是变了,掩在袖中的手在瞬间化作利爪,只是很快便是收了回去重新恢复了人手的模样。
                              “姑娘是从何而来,只怕并不是来玩的吧。”少年的压低了声音,略带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被人一眼看穿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的事情与你何干。”不寐挑眉口气略显不悦,她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然后便是转身向着客栈外走去,她尚未走远,少年便是听到她在嘀嘀咕咕。
                              “这年头真是怪了,妖兽也住客栈。”
                              少年顿时青筋暴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在他的心间升腾而起,这小姑娘未免太可气了一点,从头至尾他可是完全没有得罪她,她却是一句句的都直戳他的痛处,他生来为妖兽,他又有什么办法!
                              不寐出了客栈便是淹没在一片雪白之中,她身上的狐裘也是白色,一入雪中便是难以分辨了。
                              街上此刻并没有人,不寐四处的走着,雪片在她周身一仗处便是消融了,根本无法靠近他的身侧。
                              西凉境内有女娲补天之时留下的天柱,在不寐想来,那奇妙的花定然是绽放在天柱附近的,毕竟天柱乃是灵气充盈之处,最是适宜生长这些灵物了。
                              天柱所在在西凉也是一处险地,穿过小镇在走上大半日能够见到一座高山,此山便是西凉第一高峰,穆达拉山,天柱便是矗立在穆达拉山的山壁之外。
                              不寐走的极快,看似只是迈了几步却已经跨过了数千米的距离,客栈中的那个少年在后面跟着,原本还不以为然,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便是追得气喘吁吁了。
                              “这丫头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这般厉害。”
                              雪地中一黑一白两道影子飞快的动着,很快便是到了穆达拉山下,不寐此刻已经停了下来,她并未看高耸的穆达拉山,而是十分不悦的看着身后,而她的身后白茫茫一片,连脚印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既然跟着我,那就出来吧,最好别逼我动手把你拽出来,要不然我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不寐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地里传的很远,她并未刻意的的冰冷,声音穿过雪地落入那少年耳中的时候确是刺骨的寒冷。
                              少年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出去,但未等他仔细的像,他的身体已经本能的跃了起来,整个人在空中一个翻滚,有些狼狈的落在了雪地之中,长年积雪的大地印出了一个人形轮廓,那少年便是到在其中。
                              就在刚才,少年还在思考的时候不寐已经没了耐性,直接便是一掌劈去,并无半分要留情的意思,若非这少年的反应够快,之怕已然成了不寐的掌下亡魂。
                              险险的逃得一命少年的情绪有些激烈,她从雪地中爬起来,恶狠狠的等着不寐似乎要将她生吃活吞了一般。
                              各有算计
                              “你这个疯子,你想要杀了我吗?”
                              “我师尊说凡是偷偷跟着女孩子的男人都不是好人,既然是坏人死了又何妨呢,你可别说你不是在跟踪我。”不寐轻哼了一声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的。
                              少年想要辩解,似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看着不寐那要杀人的眼光若是承认只怕只会有一场恶战。
                              “谁跟踪你了,我是要回家,我家就在那片山中,我们只是刚好十分巧合的同路罢了。”少爷硬着头皮指了指眼前的山,他的话单独而言并非是假话,他的确住在那山中,只是此时此刻却半分也不真,他的确是跟踪不寐而来的。
                              不寐瞧了一眼身后积雪覆盖的山,又看了看因为撒谎而涨红了脸的少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撒谎都不会,你这么大都是白长的吗,算了,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既然你说你生活在这山中,你便带我进去寻找雾灵花。”
                              “雾灵花?”少年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不寐,随即便是苦笑了起来“你定然是听闻了传言,说雾灵花能够长生不老,其实这些不过都是以讹传讹罢了。雾灵花根本就是不祥之花。”
                              “到底是不是不祥之花我都会自己去判断的,你只要带我去就可以了。”不寐对于那少年的话显然并不相信,既然都市以讹传讹,也许这少年所说才是假的,真假还是需要自己去判别才好。
                              少年的脸上是十分为难的颜色,可偏偏眼前的人偏偏实力强悍,左右都是死,那边选择多活一会儿吧,少年权衡了一番,如同英勇赴义般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行吧,我就给你带路,不过话先说好,要是出事了咱们各自逃命,我可不负责保护你。”
                              “谁保护谁还说不定呢,耍什么嘴皮子,还不快点带路。”
                              少年想要耍一把帅,逞逞口头之快,谁曾想不寐偏偏就不让他如愿。
                              “我叫宁殇,以后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宁殇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觉得今天出门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才这么会儿功夫,他居然就这么沦为阶下囚了,还是败在一个女人手中,说出去也真是够丢人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山中走去,越往里走越是靠近天柱,灵气也是越加的浓郁,地上的积雪几乎已经看不见了,满目郁郁葱葱,和远看的模样完全不同,不进山,难觅半分神奇。
                              不寐看着眼前奇特的景致惊喜的同时也有几分遗憾,若是能够和莫离一起看那便是完美了,也不知道莫离究竟是怎么了,说好的事情怎么又这般临时变卦,还不给半分消息。
                              不寐越想越是觉得气愤,这么多年两人虽是主仆,莫离却是从未将不寐当成过丫鬟,两人相处的模式也是平等的,甚至是溺爱,几乎不寐想要什么,莫离都会给,这一次爽约是这么多年中唯一的一次。
                              想着想着,原本的怨念又变得担忧了起来,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了不成?
                              不寐神情变幻,一旁的宁殇看在眼中心中算计了起来,这个女人看起来凶悍,实力也足够强悍,但似乎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强,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将喜怒形于色的。
                              煞气
                              心中一番计较宁殇已经制定好了作战计划,定然要将这个危险的女人安全的处理掉。
                              “喂,你在想什么呢,还不快点带路。”
                              宁殇正在想着主意,不寐已经一脚踹了上去,将他踹回了现实。宁殇揉了揉被踹的地方,嘀嘀咕咕了几句又继续向前走着。
                              穆达拉山实际上只是半座山,中央被无比强大的神力生生的劈开,竖立着天柱,天柱边缘皆是无尽的深渊,而那深渊之中除了有浓郁的灵气,更是有着很多莫测的远古生物,这些生物依附天柱而活,但天柱灵力有限,能够供养的生物的数量有限,于是为了生存而展开厮杀。
                              这片土地自古便是在残忍的屠杀之中繁衍生息,每一棵草,每一棵树都是不断的争斗才能够屹立在这里,看似安静祥和的世外天堂,暗藏的只有无尽杀机。
                              越是靠近天柱,灵力便是越浓,同时一股浓重的煞气混在其中,不寐皱了皱眉头,那些煞气在她周围都会诡异的被她体内的灵气所吸收,而且会让她有种极为舒服的感觉,越多的煞气进入,她的感觉便是越强烈,隐隐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在她体内觉醒一般。
                              不寐突然有些害怕,那种失控的感觉很不好,她完全的无法把控自己。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怕了啊,怕了我们就回去吧,反正我也不太敢继续向前,再进去就是那些可怕的大家伙了。”
                              宁殇见不寐神情奇怪,心中暗暗得意,这小丫头果然只是纸糊的,这一点点的煞气就将她唬住了,他可是思前想后才决定冒险带她走这条煞气最为浓郁的路的。
                              不寐体内沸腾,一股无名火腾腾燃烧,,她紧紧的握着拳,几乎耗尽了力气来压制这股冲动,不多时,不寐已经单膝跪地,她的额头满布汗水,一双清澈的眸子染上了血色。
                              宁殇看着不寐突如其来的变化,心中暗暗吃惊,一种来自于兽类的本能让他感到了恐惧,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的战栗。
                              宁殇无法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在片刻之间变得这般的可怕,偏偏她的神情却是这般的痛苦,似乎正在经受煎熬的人是她一般。
                              不寐的周遭煞气不断的翻滚着,像是一张巨网一般将她包围,然后一点点的收缩全都进入不寐的体内,不寐一头长发无风自动,她的皮肤表层似乎有什么在游动一般,忽明忽暗诡异莫名。
                              一旁的宁殇被不寐的气势所压幻化成了原形,一条墨色的蛟龙。
                              片刻间天地骤变,天柱深渊之中黑气缭绕,数头巨长着大嘴蠢蠢欲动,似乎要将不寐一口吞下。
                              煞气缭绕之间,不寐双眼赤红,她的手中握着一把煞气凝结的巨剑,整个人如同疯魔一般对着那些深渊巨兽便是砍了过去。
                              宁殇的眼中不寐就像一颗黑色的珠子,一瞬间被无数的巨兽吞没包围,随着巨兽重新沉入深渊便是消失不见了,蔓延在他周身的威压也在一瞬间消失,恍若虚幻一般。
                              重新化作人形,宁殇一头冷汗,他走到悬崖边看了一眼,深渊被煞气所包围,黑漆漆的根本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18楼2017-10-09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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