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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凌烟阁——〉无端夜色欲遮春:云遐千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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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鸥闲不去,争拂酒筵飞。
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


1楼2020-02-23 17:17回复
    风吹无声,触及无物,闻之寡淡,尝来无味。
    唯可观其变幻,不可玩焉。
    ——题狩雲亭。


    2楼2020-02-23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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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来细珠扑面,烟雨濛濛。天地仿佛融合,山与云同形,天与地一色,唯有小小明月,撑开的红伞,朱色的长裙,如宏大天地间的一滴朱墨。她在水墨般的山间拾阶而上,那般轻盈的身形如同小雀,她哼着歌,一点也不在意雨水浸湿了鞋子,一直,一直往山上走。
      “盛开于悬崖之花,会孤单吗……”
      歌声很低,沙哑得像砂砾摩挲,菲薄的云烟在殷红的袖边流动,风也在流动。
      “不肯被人摘下,安静目送他。”
      歌词被念得很轻——很轻,又很清晰,和着音调与天上漫漫的雨珠一样飘散开,传到山顶上那处亭台中。亭台修得不大,但十分精巧,青瓦飞檐,屋脊走兽,红漆高柱,都没在云雾之中。
      “只开放一次的花,难道……不遗憾吗……”
      天色朦朦将晚,明月终于踏进狩云亭,仰起小脸望着亭顶上,画着繁复彩画的藻井。她将凌烟阁的风甃离樽拆得差不多了,终于在今日,想起了这里还有一座小亭子。藻井层层渐深,颜色纵横交错,画着与中原建筑不一样的彩画,明月的歌声愈渐更低缓,像是被那些彩画吸引。
      “雨滴落的时候,一定……”
      忽然,歌声断了。只有风在耳边轻轻拂过,冰冷,充满雨的气息。明月望着地上渐渐靠近的人影,忘记收起的伞就这么从手里落下——啊,这里有人。


      IP属地:浙江3楼2020-05-30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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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有些事,我当然也是会害怕的——比如,小兔儿说她喜欢我。这没完没了的雨天,我坐在亭子里,老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唱歌——只开一次的花,难道不遗憾吗?噢,遗不遗憾都只能开一次,为什么人们总是喜欢纠结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重点是,噢,她玩腻了我的地盘,想到这里来玩了吗……我有点儿手忙脚乱地起身,找一棵大树藏起来。)
        (不得不说,小兔儿还是那么可爱,红艳艳的,像一颗小红豆。我摸了摸我的脸——噢!我忘记了,我现在是晚灯,啊,我现在顶着镇南王的脸,为他看家呢。趁小兔儿抬头看风景的时候,我悄悄地伸出手,从她背后蒙住了她的眼睛。)
        嘘——
        (我阻断了她的视线,替看向亭子顶上那些复杂啰嗦的画。那些画我当然看得懂,那些成群的乌鸫飞过诡谲崇山,云雾缭绕的,山上有雪,有野兽,啊……还有战争。我从未仔细看过,所以看得很仔细,手里还揉着软软的小兔儿——噢,我说过吧,她像极了刚出锅的小发糕。)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5-30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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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有晚来风骤,乌羽疾行,簌簌而响。飞入亭中唯有金环箍脚的金喙乌鸫,安然落于亭中男人肩膀。我随后而来,透过覆目的白罗经纬,打量其一大一小。终庭环抱豆蔻,正对顶上天花彩绘细细端详,我与他正面相对,蓦然微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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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江南已入梅雨,几重烟雨幕,天光晦暝,更因夜色降临,昏昏不清。我与终庭临近咫尺,眼鼻相对——他以晚灯的容貌,晚灯的身形,站在所属晚灯的狩云亭中,与我同样的玄色衣袍,如同镜中相对。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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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声示意,抬手轻掩其怀中小人的双唇,笑意渐深。“我回来了。”以唇形告知,另一手抚过对面与己无二的容貌。“长姐在府中等你。”


          6楼2020-05-30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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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
            双眼被冰冷的手掌捂住,明月有些惊诧地轻喊。
            “田伯……”
            嘘——
            兴许,只是习惯,明月听见嘘声,便将嘴边的声音咽回嗓子里,掩盖在手掌下的眼睛不安地眨着,柔软卷长的羽睫一颤一颤。是田伯光,他的手就是那么冷,像是从水里……明月正不安猜测时,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会有人的手,一边是冰冷的,一边是温热的吗?是谁呢?这手上,有隐约的,松针气息。
            -
            是谁?
            细雨绵绵地飘进来,脸颊便一片湿冷。便无人再说话了,也不知道天黑了没有。她抿了抿唇,张口用舌尖探了探,凹凸不平的指缝间画出一道温热的轨迹。
            风拂过耳朵,呼呼轻响;雨滴落地,滴答不止;明月微微抬起螓首,茫然地嗅着空气里的气息。是谁?是……这里的主人?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5-30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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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他回来了!我忍不住扯开嘴角,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不苟言笑的脸突然崩裂啦,这笑容好像在说,是我是我,我就是那个无可救药的疯子。噢……噢!他还提起了安静——我亲爱的妻子,啊,如果我和她亲亲热热的,嗯——哪怕就是一般意义上的那种亲热,我也不会一个人躲在这里了。)
              不,我才不回去——您都回来了不是吗?(我稍微俯身,在他耳边小声但愉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顺便搂紧了我的小兔儿,将她的眼睛捂得更牢一点。)您瞧,我调教的小兔儿,哧哧……
              (噢,她正在探索。像个小动物,稍稍抬起脑袋,鼻尖一颤一颤的,像是能闻出什么来似的。我快乐地捏着她的肩膀,把手伸进她的衣襟里——我摸到她温暖的体温,薄薄的胸口因为呼吸而不停地起伏。我爱上这种手感——天知道上一次我有多想丢弃她呢!我反悔啦!)
              她真可爱——
              (我把额头放在晚灯肩上,格外深情地感叹。)
              可爱得让人为难。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5-30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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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副尊容,果然只有不说不笑的时候才不欠打。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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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少不了嘲讽几句,却被终庭怀中桎梏之人打断话语。是她——去年就被终庭看中的小姑娘,竟还活着。她不挣扎,也未吵闹,我掌中触感略烫,她用舌尖沿指缝游走,向我透露试探的意味。很……有趣。觑目瞟过小姑娘的容颜,昏暗中只一点粉白的鼻尖,心中微动,揉捏其绵软唇瓣,手指沿着舌尖探入微烫的的口腔。
                :原来也有人会让你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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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软的舌羞怯地缩回去,而后乖觉地裹住指尖。似乎被指尖的触感吸引,我难得一次没拒绝终庭靠近,给了个认同的评价。
                :倒确实也比你可爱许多。


                9楼2020-05-30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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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侵入嘴巴的手,并不像之前田伯光那样霸道,只是跟着舌尖进来,陷入口腔里。明月轻轻吟了一声,愈发不敢动弹——是田伯光,他回来了?还有一个人是……是……娶走了越鸟姑娘的晚灯?明月竖起耳朵听着他们低沉的对话,忽然伸出手抱住了晚灯的腰。
                  “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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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的声音很轻,还有些模糊,但也很热切,像是抱住了一块浮木。纵然眼睛被人捂着,身体也被人抱住,明月还是努力仰起脑袋,仿佛隔着手掌看着他,如同在深渊里仰望着他。
                  “明月听话……晚,晚先生——”
                  沙哑而柔软的嗓音,哀切地请求着,不挣扎,也不哭闹。明月太了解他们,哭闹的孩子,是要被关在笼子里的。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5-30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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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看,小兔儿总是那么……讨人喜欢。她叫他什么?噢——晚先生!天哪……我笑得更加厉害——什么时候,我的小兔儿变得这么聪明?)
                    不不,比我可爱的东西很多——您犯不着跟一个疯子抢玩具对吗?
                    (我退了一步,把怀里的小东西扯了扯——可她抱着晚灯,抱得那么紧,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扯开了。)
                    噢……好吧。(我发出一声感叹,目光变得像蜥蜴似的冷冰冰的。)她是我的。而且她是小捣蛋,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她呢——都是因为您。
                    (我顿了顿,松开小兔儿的腰,比了个手势,万分委屈又可怜巴巴地拍拍自己的心脏,柔声解释。)
                    代替您之后,那些垃圾总是来骚扰我,没完没了的,杀也杀不完,我不堪其扰,衰弱得不成样子,您再晚回来几天,噢……说不定我就自杀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5-30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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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他不堪其扰,继而衰弱凋零,几近自我了断,可惜了没有真的自我了断。被此番说辞逗得好笑不已,皱眉细细端详片刻,愈觉这厮顶着自己的脸实在很打眼。
                      再听这丫头口中一声晚先生,确实惹人爱怜,便抬手在终庭肩窝重重一推。
                      :闭嘴。
                      -
                      睨一眼仍旧抱着自己的孩子,对她指了指身边示意其放手,口中仍对终庭冷声威胁。
                      :不许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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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收起疯态,深深呼一口恶气,细看这小兔子般的姑娘。渐渐暗沉的天色仍难掩盖姝丽之容,明艳而天真。回想初见时,她还只是个怯生生的孩子,如今倒会自己做主了。我一时哂笑不语,态度暧昧,并未作打算。


                      12楼2020-05-31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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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晚先生……”
                        感到身后田伯光拉扯,明月愈发用力地抱着晚灯——她没见过田伯光这么听话的时候,纵然知道这晚先生并非好人,一时也不肯放手。她听话地站到一边,仍然惊恐未定地抱着他的胳膊,在他仔细打量自己的时候,踮起脚在他耳边亲了一口。
                        “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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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田伯光,明月再了解不过。他是个怪物,喜怒不定,捉摸不透。可是只要摆出那么一副冷冰冰的笑,就一定是生气了,而且他开始解释——这个怪物越是解释,语气越是温和,脾气就越坏。明月害怕地躲到晚灯身后,巴不得隐没在他的影子里。


                        IP属地:浙江13楼2020-05-31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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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都忘了——我现在顶着晚灯的脸,噢,天哪,我遭到嫌弃了。我忍不住哧哧地笑起来,目光却一直留在小兔儿身上,好吧,好吧——她又跑不掉不是吗?小兔儿,她值得我的耐心。)
                          噢……别凶我。我会伤心的。就当是人生的体验——假如您疯了,就是现在的样子——有助于让您保持理智不是吗?
                          (然后我指了指站在晚灯背后的小兔儿,连语气都变得更加柔和了——毕竟,我有抢不过他。)
                          别躲在别的男人背后,您还说过喜欢我呢。(我忍不住笑了笑,眼神都变得轻飘飘的。)啊,我确实喜欢您——小兔儿,您根本不知道自己躲在什么人背后……
                          (我皱了皱眉,安静的,双手合十。)
                          他比我残忍多了,至少我还会救几个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5-31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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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片刻,忽然拧起这丫头的脸,浅浅一笑——虽黏人,但非一无是处。且低头对她一吻,将她完全挡在背后。
                            :玩具不错,借我玩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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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自怀中抽出几封书信交予他。
                            :带回府去。这个人,过阵子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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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回府之后,自有人把他留下,不需我多操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5-31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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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伯光的喜欢——那时明月说喜欢他,也不过是因为讨好罢了。凭他喜欢谁,明月才不要他喜欢。明月也明白晚灯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只顾他喜欢的人罢了,旁的都不过是玩具,是借力,是利益,或是阻碍……什么都好,总之不会当做个活生生的人来对待。
                              可是除了晚灯,此时明月还有谁能依靠呢?
                              她在晚灯的背后偷偷打量田伯光。喜欢她的大怪物生气了,不仅生气了,还有点无奈。她忽然有些幸灾乐祸,偷偷躲进影子里低声偷笑。
                              “嘻嘻。晚先生……”
                              她就这么叫他,稚气的小脸,天真无辜的样子。
                              “要去妾的照野层霄么?”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05-31 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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