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界定位蔡幸娟是小调歌后、小邓丽君,但我想说的是,她情歌后期的演绎,已臻现代情歌的极致!~林金郎 2013.3.18
蔡幸娟自1980.5(十四岁)出版第一张大碟,至2004.5暂时最后一张大碟止,二十四年间在台湾共出版了四十张专辑(以原版计算,不含二次发行、複刻版及精选集),出品公司与出版日期请参照「蔡幸娟台湾专辑年鑑与封面大赏」(http://blog.udn.com/frankjin/7691553),除了瞭解出版纪年,也可透过封面造型欣赏,进一步了解整体音乐设计内涵,读者听众也可上虾米音乐网站,聆听大部分的蔡幸娟专辑。
在不同唱片公司期间,阿娟都有不同的音乐风格表现,从邻家小妹、荳蔻少女、萌系淑女、现代女郎到温婉仕女,阿娟以她一贯的古典气质为基底,从事不间断的转变与突破,每每带给娟迷无限的期待与惊豔,并成为被誉为「美声天后」与「邓丽君传人」的优异歌者,本文即以唱片公司分期,进行蔡幸娟各期音乐赏析。
一、心声(1980.9~1982.12,时期以第一张与最后一张大碟发表月份为准)
一鸣惊人多方淬鍊,美玉于匣绚烂依旧
心声时期的阿娟密集出片,1966年出生的她此时声带尚未发育完全,却在两年四个月内发表七张专辑、三张三声带、一张新春贺片,共十一张大碟,平均两个半月就出版一张,并远征香港、新马等地,成为第一位至香港发片的新生代,也在新马建立滩头,高中因而延迟一年上学,这样的辛苦确实令人心疼。不过,这段期间除了对阿娟的歌艺有所磨练外,对她往后内敛的个性、豁达的人生观、圆融的处世方式、谦卑温和的态度,都有正面的影响,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只是娟迷在欣赏初期阿娟歌曲时,除了陶醉在国中阿娟特有的娇嫩嗓音和少女幻想中外,也在心裡感受她小小年纪就极其艰辛的奋发故事,因此自当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是一种感官与感情的相互撞击,有享受,有疼惜,而非只是音乐的聆赏。
心声时期的阿娟大碟严格来说,并无良好的出版规划,阿娟之所以能一炮而红,是个奇蹟(第一张大碟【夏之旅】十四首歌曲中只有四首歌,其馀是演奏曲),而这个奇蹟肇因于阿娟以她甜美并略带童稚的声音和清纯的形象,成功掳获了广泛娟迷的心,这从【夏之旅】第二周即进入排行榜冠军可以获得证明!
这个时期的娟碟选歌调性不齐,虽然会特意彰显她的少女特质做为主打歌,但又混入大量悲戚老歌,变成「超龄」演出。但就某方面来说,阿娟在歌坛中一直为人所欣赏的是她特有的典雅、温婉形象(这应该也是娟迷死忠喜欢她的原因吧),而这特质的养成,绝对与阿娟自幼习唱老歌的深厚基础有关,老歌曲调大多吴侬软语、吟哦含蓄,并且歌词极富文学意境,阿娟长期浸淫其中受其薰陶,自当有了与其他现代歌手不同的内涵与基底,而且在如今愈趋开放的时代,这样的婉约仕女形象自然也愈趋稀有而珍贵了。
到了飞碟中后期,资深娟迷应该就可以发现阿娟放下老歌曲调,专往现代情歌发展的明显作为(艺人应该多样化,这是正确的),但自2002年阿娟开始主持音乐节目起,她又以老歌曲调开创另一波事业高峰,这期间的转折与回归,无疑的,是在习艺与心声时期奠下的基础,甚而影响了她的一生。
本期另需一提的,便是阿娟的三张日、国、台语三声带,当时因应农工阶级的需求(农工阶级因台湾被日本殖民关係偏向东洋风、知识阶级则因政府接受美援关係偏向西洋风),所以有此类商品出现。阿娟三张三声带,到了美华德时代再度複刻(顺序与专辑名称不同),而海外版前后重複、拼凑其他歌手曲目,也出了六辑,可见这三张大碟亦极受欢迎,但阿娟日后并未朝日语或日本专业发展,所以只是早期多方位行销路线之一,但却也留下了她美好的声音记录。
总的来说,阿娟心声时期的音乐出版并未若其他歌手一样,受到公司整体性的规划与培植,但这个多方的尝试,未尝不是一种多元试探与磨练,也造就了日后阿娟多方面发展的实力。
二、美华德(1983.4~1983.8)
娟式风格酝酿,少女家喻户晓
阿娟在美华德只出了两张大碟,但无疑的,这是她歌唱事业的第一个转捩点,至少有三个意义:大碟出版有了整体企划、与电视连续剧歌曲搭上线,且其老歌曲风也因为新製歌曲的关係,转为民歌风格,这裡所指「民歌」并非专指「校园民歌」,而是一种现代民谣,而娟式民歌自有其秀雅、小调属性的一面。
所谓「少女情怀总是诗」,美华德时期的大碟,主打阿娟少女梦幻特质,节奏大多明朗活泼,充满荳蔻年华对爱情的憧憬与浪漫想像,纵使老歌也多是轻快曲风(不过当然不能免俗的,一张碟裡都会有一两首曲调较抒情缓和的歌曲),是文静的阿娟快歌舞曲密度最高的时期,从这裡也不难看出美华德有意改造阿娟更为动感以迎合市场的企图。两张大碟,一张在春天出版,一张在夏天出版,让人听了身子不禁随之摇摆,歌曲的风味与季节的氛围配合得恰到好处,春夏的心情也被撩拨的随之起舞,「一个女孩的故事」也是她少数搭配舞者载歌载舞的表演舞曲。而新製歌曲中,部分也抓紧阿娟的老歌实力,所以展现现代民谣风格,而这个风格还一直延续到飞碟初期。
娟歌第一次与连续剧歌曲搭上线的是【街头上的独行】裡的「星星知我心」,它是同名连续剧的主题曲,另一首「念亲亲」则是片尾曲,在当时只有三台的时代,唱片公司无不极力争取唱连续剧歌曲以便能每天打歌,阿娟能同时包办片头、片尾曲,其受青睐程度,可想而知。而阿娟果然也不负众望,再次重演【夏之旅】盛况,乃至更甚其上,不但长期盘据排行榜冠军,同时随著电视剧的大红,成为无人不知的超级明星。在心声时期,阿娟就到香港、新马发展,而本剧日后在大陆延烧,本歌则成为她进军大陆的进行曲。
三、光美(1984.1~1987.2)
中国娃娃站上浪头,现代古典一生奠基
经过三十年的严峻挑战与不停的突破尝试,阿娟现在被人定位为「永远的中国娃娃」、「小调歌后」,而这个形象竟然是她在出道四年后的十八岁时,在光美时期就已形塑了,不禁使人莞尔命运的百转千迴却又回归原点的奇妙!
当时,台湾流行日本美少女,她们清秀可爱,穿著艳丽新潮,或者公主化,席捲包括台湾在内的亚洲各地,征服成千上万的少男少女,而此时的阿娟却正好以台湾的中国娃娃形象力战东洋娃娃,也缴出了亮丽的成绩单。可以明显看出,光美全力打造阿娟「新古典」气质的企图,它大约有两条路线,一是全然的清纯学生女孩造型,自然散发阿娟独具的典雅气息,如【中国娃娃】、【回想曲一】;二是以现代风格融入古典因素,呈现新颖的现代古典风,如【涓涓之思】、【杨贵妃】。
虽然在此之前,阿娟就已多次站上排行榜冠军,但个人以为,阿娟在光美时期就已站上时代浪头,同时缔造许多纪录。【杨贵妃】全部由国乐配乐,同时也可能是台湾与香港第一张全由一人担纲演出的电视剧原声带,销售量蝉连三季冠军,香港并特别改编「杨贵妃」一歌的粤语版,这也是阿娟唯一一首粤语歌;【诗意之旅~唐山过台湾】囊括了金马奖两项音乐奖:最佳电影音乐、最佳电影歌曲,阿娟并在颁奖典礼现场演唱,方届双十年华,阿娟的唱功与台风即已获得各界高度肯定与讚扬,同时本碟也可能是台湾第一张全由一人担纲演出的电影原声带。(阿娟第一首电影主题曲是心声时期【鬼脸娃娃】中的「我们曾经在一起」,为【同班同学】学生电影主题曲,阿娟还在裡面了轧一角。)
【回想曲】系列虽然只有四张,但因为意义特别,所以必须特别来谈。首先,在阿娟唱过的四百多首歌裡,脍炙人口的金曲不少,但中华民国建国一百年盛大活动中的「建国一百年一百经典」名曲选拔中,阿娟被官方公布的入围单曲就是「回想曲」,可见其地位之重要!此外,阿娟之所以被视为「小调歌后」无非是因为她的老歌演绎质量与影响力,而其中代表作无非就是四张【回想曲】系列。【回想曲】系列是有计画性的出版,因为第一辑封面就打出【回想曲一】的片名,不若有些专辑是因为叫座才陆续打出二、三…..辑。【回想曲】虽是计画性的出版,但却不是大成本的製作,可是奇蹟再度发生,第一辑推出后没多久就进入排行榜冠军,回想勾起的回响涟漪之大可想而知。当时有些乐评人认为阿娟年纪太轻,演绎老歌「韵味」不足,但这是如人饮水的问题,阿娟以清纯甜美的歌声与形象诠释老歌,少了沧桑味,却多了少女的清新与怀想,才赋与这些老歌新生命,否则就是「複製」而非「新诠」。之前曾有主持人问阿娟:「你唱这麽多老歌,应该听过很多老歌。」阿娟答说:「没有,其实每首歌对我来说都是新歌。」因为这样,我们才听到不一样的老歌。
四、飞碟前期(1987.10~1989.12)
承先启后少女转型,娃娃蜕身萌系淑女
加盟当时台湾第一大唱片公司飞碟唱片,无疑是阿娟另一个歌唱事业的转捩点,这时期阿娟开始现代化,说是「新阿娟」也不以为过,这时期生心理都已成熟的阿娟充满斗志与突破性,娟迷每次都会被她崭新与惊艳的表现所衝击与感动,因而日日巴望著她赶紧出版下一次的作品,而这种有点焦虑的期待,竟然成了资深娟迷日后甜蜜回忆的一部分。飞碟是阿娟待得最久的唱片公司,这个时期可以用阿娟自创「中国娃娃音乐工作室」再分成前、后两个时期。
很多人是在飞碟前期开始认识阿娟,这大约有下列几个原因,一是阿娟至此已经出道七年,一些过去来不及参与阿娟歌曲的新生代听众,在飞碟强大而有整体规划的包装与行销下因而认识阿娟;二是阿娟的整体风格更趋于现代化,因而吸引了更多非小调型的听众,也更符合时代演进的需求;三是很多人认为,这个时期的阿娟变漂亮了,但其实这是造型从学生妹少女转型为萌系淑女的关係,阿娟此时二十一岁,但天生娇小的身躯与可爱的娃娃脸,使她看起来犹如留著长长捲髮的日本萌系女孩,所以愈显可人,从黄毛丫头到荳蔻少女,至此阿娟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气质系窈窕淑女了。
飞碟前期的阿娟持续新古典风格,譬如【神祕女郎】就是一张老歌大碟,【东方女孩】则是【中国娃娃】的萌淑女版,在其它大碟中,也都还穿插著娟式民歌的歌曲。虽是如此,但这个时期的娟歌,因为之前的磨练与熟成,所以歌声变得更加圆润,对技巧的驾驭也更得心应手,少女的清新也变成淑女的深情,所以款款情韵已经截然不同。除此之外,阿娟在这时也开始展开异于之前的少女梦幻情歌,进入恋爱年龄的现代情歌演绎,因此也表现得更为贴切传神,譬如本期最后一张大碟【说出来谁会相信】就几乎是一张没有小调风味的现代情歌大碟,正式摆脱小调曲风,进入现代情歌领域,与其他歌手正式在现代流行歌域裡一较长短!所以这时期对阿娟而言,有著承先启后并且转型现代化的重大意义。
本期要特别一提的是阿娟出道八年后才推出的第一张台语大碟【梦中梦】,阿娟是府城台南人,国台语都相当道地,1983.4【变调的恋曲】阿娟便发表第一首台语歌「坐轿来过桥」,1984.1则与洪荣宏合作第一首男女对唱台语歌「敢是伊知影」(收录于洪的专辑【恰想也是你一个】),至此才推出第一张台语大碟自然有其意义。事实上,到了此时,由洪荣宏、江蕙等人所引领风骚的「新台语歌」已经出现疲态,销售量也大不如前,虽然唱片公司苦心思变,但都难以振衰起敝,阿娟这时推出台语大碟,就利润导向来讲确实是一个冒险行动,但如就更深层的角度来谈,【梦中梦】却是一个尝试,企图在新台语歌末流时代,以阿娟的清新形象开创一条台语歌的新路!该碟推出后,在台语榜果然久居第一,但就整个流行榜而言,就表现中上而已,而且海外市场拓展不易,所以直到六、七年后才推出第二张台语大碟。本碟阿娟确实唱出了不同以往「三腔牌」(哭腔、江湖腔、油腔)的台语歌,也不再令听者莫名感到「三望」(盼望→失望→绝望)的哀伤,而是唱出台湾女人的秀丽多情,不再是沧桑风尘的面向,为台语歌坛带来一股清流的洗涤,个人觉得这样的新台语歌才真正展现台湾女人真实情感的一面!
五、飞碟后期(1990.9~1994.7)
独当一面执著理想,一路长红唱出经典
1990.9阿娟自组「中国娃娃音乐工作室」製作的作品正式推出,这等于也宣告阿娟已经摆脱以往被人型塑的际运,进入完全由自己挥洒的阶段。但我认为,一位歌者能完全掌握自己的特质和想法去淋漓发挥,固然是一件可喜的事,但如能因而突破种种障碍、坚持对艺术的理想与执著,才是最可贵与可敬的情操,而这时也才由艺人变成艺术家。如果这个说法是对的,那麽工作室的成立,正可证明阿娟是一位坚持理想的歌唱家,而非只是一位歌者!
这个时期的阿娟已经完全摆脱残馀的小调曲风,致力衝刺现代情歌,在流行音乐界与八方豪杰相互争锋,这时也正是台湾解严后百家争鸣的时代,曲风绚烂多变犹如花团锦簇,各式人才怒放其华,此时期阿娟的第一张大碟【是雨还是你】开出红盘,获得五白金(三十万张)的佳绩,此外,阿娟在这张大碟裡第一次展现作曲才华,「一个让伤心消失的方法」便是她的大作。阿娟作曲的还有:「Don’t You Know-真心不要错过」(彭伟华【最心疼是你】)、「你是秋天」(【缘分】)、「我是这呢思念你」(【姐妹】)。
接下来的大碟成绩也张张亮丽,诚如秀场老手邢峰在「台湾演义」节目中所说的,阿娟的基本销售量是二十万张起跳,阿娟虽然不是一直站在浪头上,却能一路长红,且走得又久又远,这与一时站上浪头,风骚过后就半隐半出者相较,自是不同的经营模式。
这个时期的娟式现代情歌自然风靡不少人,个人认为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相爱容易相处难】,大碟所选的每一首歌曲都道尽一个女人或小女人的心思,阿娟还因而在中国时报撰写专栏,答覆读者提问有关感情方面的问题,展现她另一个情文并茂的才华!此外,这个时期的阿娟为了求变,还出版了【半点东方心】,以四种不同的东方造型,呈现不同文化下的东方女性风情,也算是【东方女孩】的轻熟女异国版吧!虽然这是一张翻唱大碟,但也因此展现阿娟能演唱不同歌手各种曲风的实力,动感顽皮的蚱蜢、高亢激昂的文章、浪荡不拘的王杰……,阿娟都诠释出不同于原唱,但又忠于原著的歌曲。
附带一提,阿娟成立「中国娃娃音乐工作室」也找了一批新人来培植,展现相当大的企图心与理想性,可惜,这时正是台湾盗版CD最盛之时,盗版卡带音质远逊原版,但盗版CD音质就跟原版相差无几,所以杀伤力极大,阿娟还因而赔了不少钱!不过从这裡也可看出,后来阿娟能独当一面后,展现音乐人对理想的执著与不惜一战的气度,而这无非肇因于她一生对唱歌的情感与使命!
【蔡幸娟十五周年纪念精选】是阿娟在飞碟最后一张大碟,也是出道至此的一个回顾,但除了「夏之旅」(重新编唱)与「星星知我心」外,其馀都是飞碟时期的情歌,此时是阿娟唱现代情歌的高峰,所以将之视为阿娟现代情歌经典来聆听,也是非常恰当。
六、福茂(1994.9~1996.2)
孝女阿娟求新变,迴异曲风歌仙子
阿娟在福茂有一年半的时间,共出版了三张由中国娃娃工作室製作的大碟,维持平均半年出版一张的产能,在当时盗版猖獗而整体唱片销售量急遽下滑的时代诚属不易。首张大碟【缘分】阿娟展现重大突破,开创许多她生涯的唯一:同名曲「缘分」是她此生唯一有搭配专属舞群的舞蹈歌曲,同时也以舞台化造型出现;「Fall in Love」是一首英日语双声带;「昙花」则是一首国台语相混的尝试。
第二张【姐妹】是她的第二张台语大碟,根据阿娟自己在节目上说,她推出这张专辑是为了纪念去世的爸爸,因为她爸爸喜欢听台语歌,也说过希望阿娟可以出台语歌的愿望,碟中「你惦我心中最深的所在」是代表作,「我是这呢思念你」则由阿娟亲自作曲,都不难听出阿娟思父深情。邢峰曾说(出处同前),一向低调的阿娟,有一段期间总是在夜间做完秀后又赶回南部,如此日日往返极为辛苦,事后回想才恍然大悟,这正是阿娟爸爸重病的期间,但阿娟都没跟人提起,只是自己默默承受,情操令人感动。阿娟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孝女,九岁起即抛头露面走唱养家,虽然没有童年却从无怨言,所以一向以轻佻出名的秀场主持人,对她也总是以礼相待并讚誉有加,这张大碟也为此做了见证。而主打歌「姐妹」歌中所讲述的,也是陪她一起经历很多人生风雨的妹妹,两人一起为家庭打拼的心意与真情由此表露无遗,若为人父,生女如此,又夫复何求?
第三张大碟【蔡幸娟1996情歌选:年年有馀】是阿娟的第二张翻唱现代情歌,同样的,她再度证明自己是位能演唱不同歌者、迴异曲风的「歌仙子」。其实,并非大牌歌星就不能唱翻唱歌,相反的,许多红歌星都以翻唱歌来证明自己能驾驭不同的歌曲,譬如江蕙出版翻唱歌专辑、凤飞飞也经常演唱别人的歌。
七、台湾艺能动音(1996.1~1997.9)
情歌美学造诣巅峰,曲高和寡封刀暂隐
这个时期,因为电脑複製科技神速进步,整个唱片业进入集体寒冬,销售量一蹶不振,也是个扼杀歌手的年代!蔡幸娟在BMG的两张大碟,有饱盈的艺术性、充满异国风情、走都会女性路线,是非常广面与国际化的尝试,也是很成功的音乐美学展现,个人认为是她现代情歌巅峰时期!这时她的现代情歌演绎不但已至极致,而且堪称流行乐裡的艺术歌曲,著重内涵与意境的轻描,夜深人静时闭目品味,才能体会无限的多变馀韵,贸然进入必然无功而返,是感情、气质、梦想,完美成熟的浪漫呈现。她的最后一张现代情歌大碟【再见,蔚蓝海岸】获当年度音乐人交流协会推荐为年度最佳专辑,在喧哗、嘶吼的音乐年代,因为阿娟的存在,难得还存有一股纯色唯美的天籁!但命运弄人,同时也不抵时代演进,阿娟的巅峰之作竟然因为曲高和寡而成了她的封刀之作,阿娟的现代情歌和中国娃娃音乐工作室从此消声(但却未匿迹),深深埋入娟迷无尽的记忆裡,也成为新生代娟迷在淘宝网裡寻寻觅觅的瑰丽奇宝,此年刚好距她出版第一张专辑满十七年!但阿娟的美声却不曾消失,老兵不死,终将回来!
八、华纳(2003.7~2004.5)
复出传承台湾情,云雀柔媚展丰颜
睽别六年,阿娟终于复出,但此时阿娟演唱的并非现代情歌,也非国语老歌,而是【绝版情歌】系列,【真情】收录60~70年代台湾国语歌曲,【台湾歌声~快乐的出帆】收录台湾光复初期台湾歌谣,两张大碟都重新编曲,展现现代风华,而阿娟的婉娩歌声此时更显温润柔媚,更有绰约仕女的恬美优雅,台湾早期歌谣的幽情在此两者的融会下,不再如泣如诉,反显娓娓情深而馀音绕樑,呈现怀旧却又创新的绮丽情韵。
原本台湾歌谣重新演唱并非罕事,但时至今日,因为MP3与网路的发达,音乐出版利润来源已不再是碟片,而是商演、代言与周边商品等,所以发片不再是获利行为,因此阿娟此时发行台湾歌谣新唱,勿宁是一种冒险与传承的行动!现今,大碟销量只剩巅峰时期的一成,唱片「畅销」的定义是两万张,十万张可进年度排行榜前五名,而阿娟两张新唱大碟都还有两万张以上的畅销量,并进入排行榜前十名,可见娟迷对阿娟的拥护始终不减!
2004.5【妈妈情歌:转一圈】是阿娟目前的最后一张大碟,或以优雅的古典音乐或以恬静的舒缓曲调进行妈妈呢语,由于这张大碟正是阿娟怀孕时所录製,所以阿娟是用母亲的真爱与肚子裡的宝宝对话,因而自然流露出如蒙娜莉莎般醇醇的春晖与喜悦,让听者化解暴戾,融化在浓浓的母爱裡并生出祥和。两个月后中国娃娃终于生了女娃娃,升格为人母,所以中国娃娃的歌唱生涯画上句号,下次阿娟再复出时,就不是中国娃娃、东方女孩,而是更有丰姿的永远的东方云雀了。
蔡幸娟自1980.5(十四岁)出版第一张大碟,至2004.5暂时最后一张大碟止,二十四年间在台湾共出版了四十张专辑(以原版计算,不含二次发行、複刻版及精选集),出品公司与出版日期请参照「蔡幸娟台湾专辑年鑑与封面大赏」(http://blog.udn.com/frankjin/7691553),除了瞭解出版纪年,也可透过封面造型欣赏,进一步了解整体音乐设计内涵,读者听众也可上虾米音乐网站,聆听大部分的蔡幸娟专辑。
在不同唱片公司期间,阿娟都有不同的音乐风格表现,从邻家小妹、荳蔻少女、萌系淑女、现代女郎到温婉仕女,阿娟以她一贯的古典气质为基底,从事不间断的转变与突破,每每带给娟迷无限的期待与惊豔,并成为被誉为「美声天后」与「邓丽君传人」的优异歌者,本文即以唱片公司分期,进行蔡幸娟各期音乐赏析。
一、心声(1980.9~1982.12,时期以第一张与最后一张大碟发表月份为准)
一鸣惊人多方淬鍊,美玉于匣绚烂依旧
心声时期的阿娟密集出片,1966年出生的她此时声带尚未发育完全,却在两年四个月内发表七张专辑、三张三声带、一张新春贺片,共十一张大碟,平均两个半月就出版一张,并远征香港、新马等地,成为第一位至香港发片的新生代,也在新马建立滩头,高中因而延迟一年上学,这样的辛苦确实令人心疼。不过,这段期间除了对阿娟的歌艺有所磨练外,对她往后内敛的个性、豁达的人生观、圆融的处世方式、谦卑温和的态度,都有正面的影响,真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只是娟迷在欣赏初期阿娟歌曲时,除了陶醉在国中阿娟特有的娇嫩嗓音和少女幻想中外,也在心裡感受她小小年纪就极其艰辛的奋发故事,因此自当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是一种感官与感情的相互撞击,有享受,有疼惜,而非只是音乐的聆赏。
心声时期的阿娟大碟严格来说,并无良好的出版规划,阿娟之所以能一炮而红,是个奇蹟(第一张大碟【夏之旅】十四首歌曲中只有四首歌,其馀是演奏曲),而这个奇蹟肇因于阿娟以她甜美并略带童稚的声音和清纯的形象,成功掳获了广泛娟迷的心,这从【夏之旅】第二周即进入排行榜冠军可以获得证明!
这个时期的娟碟选歌调性不齐,虽然会特意彰显她的少女特质做为主打歌,但又混入大量悲戚老歌,变成「超龄」演出。但就某方面来说,阿娟在歌坛中一直为人所欣赏的是她特有的典雅、温婉形象(这应该也是娟迷死忠喜欢她的原因吧),而这特质的养成,绝对与阿娟自幼习唱老歌的深厚基础有关,老歌曲调大多吴侬软语、吟哦含蓄,并且歌词极富文学意境,阿娟长期浸淫其中受其薰陶,自当有了与其他现代歌手不同的内涵与基底,而且在如今愈趋开放的时代,这样的婉约仕女形象自然也愈趋稀有而珍贵了。
到了飞碟中后期,资深娟迷应该就可以发现阿娟放下老歌曲调,专往现代情歌发展的明显作为(艺人应该多样化,这是正确的),但自2002年阿娟开始主持音乐节目起,她又以老歌曲调开创另一波事业高峰,这期间的转折与回归,无疑的,是在习艺与心声时期奠下的基础,甚而影响了她的一生。
本期另需一提的,便是阿娟的三张日、国、台语三声带,当时因应农工阶级的需求(农工阶级因台湾被日本殖民关係偏向东洋风、知识阶级则因政府接受美援关係偏向西洋风),所以有此类商品出现。阿娟三张三声带,到了美华德时代再度複刻(顺序与专辑名称不同),而海外版前后重複、拼凑其他歌手曲目,也出了六辑,可见这三张大碟亦极受欢迎,但阿娟日后并未朝日语或日本专业发展,所以只是早期多方位行销路线之一,但却也留下了她美好的声音记录。
总的来说,阿娟心声时期的音乐出版并未若其他歌手一样,受到公司整体性的规划与培植,但这个多方的尝试,未尝不是一种多元试探与磨练,也造就了日后阿娟多方面发展的实力。
二、美华德(1983.4~1983.8)
娟式风格酝酿,少女家喻户晓
阿娟在美华德只出了两张大碟,但无疑的,这是她歌唱事业的第一个转捩点,至少有三个意义:大碟出版有了整体企划、与电视连续剧歌曲搭上线,且其老歌曲风也因为新製歌曲的关係,转为民歌风格,这裡所指「民歌」并非专指「校园民歌」,而是一种现代民谣,而娟式民歌自有其秀雅、小调属性的一面。
所谓「少女情怀总是诗」,美华德时期的大碟,主打阿娟少女梦幻特质,节奏大多明朗活泼,充满荳蔻年华对爱情的憧憬与浪漫想像,纵使老歌也多是轻快曲风(不过当然不能免俗的,一张碟裡都会有一两首曲调较抒情缓和的歌曲),是文静的阿娟快歌舞曲密度最高的时期,从这裡也不难看出美华德有意改造阿娟更为动感以迎合市场的企图。两张大碟,一张在春天出版,一张在夏天出版,让人听了身子不禁随之摇摆,歌曲的风味与季节的氛围配合得恰到好处,春夏的心情也被撩拨的随之起舞,「一个女孩的故事」也是她少数搭配舞者载歌载舞的表演舞曲。而新製歌曲中,部分也抓紧阿娟的老歌实力,所以展现现代民谣风格,而这个风格还一直延续到飞碟初期。
娟歌第一次与连续剧歌曲搭上线的是【街头上的独行】裡的「星星知我心」,它是同名连续剧的主题曲,另一首「念亲亲」则是片尾曲,在当时只有三台的时代,唱片公司无不极力争取唱连续剧歌曲以便能每天打歌,阿娟能同时包办片头、片尾曲,其受青睐程度,可想而知。而阿娟果然也不负众望,再次重演【夏之旅】盛况,乃至更甚其上,不但长期盘据排行榜冠军,同时随著电视剧的大红,成为无人不知的超级明星。在心声时期,阿娟就到香港、新马发展,而本剧日后在大陆延烧,本歌则成为她进军大陆的进行曲。
三、光美(1984.1~1987.2)
中国娃娃站上浪头,现代古典一生奠基
经过三十年的严峻挑战与不停的突破尝试,阿娟现在被人定位为「永远的中国娃娃」、「小调歌后」,而这个形象竟然是她在出道四年后的十八岁时,在光美时期就已形塑了,不禁使人莞尔命运的百转千迴却又回归原点的奇妙!
当时,台湾流行日本美少女,她们清秀可爱,穿著艳丽新潮,或者公主化,席捲包括台湾在内的亚洲各地,征服成千上万的少男少女,而此时的阿娟却正好以台湾的中国娃娃形象力战东洋娃娃,也缴出了亮丽的成绩单。可以明显看出,光美全力打造阿娟「新古典」气质的企图,它大约有两条路线,一是全然的清纯学生女孩造型,自然散发阿娟独具的典雅气息,如【中国娃娃】、【回想曲一】;二是以现代风格融入古典因素,呈现新颖的现代古典风,如【涓涓之思】、【杨贵妃】。
虽然在此之前,阿娟就已多次站上排行榜冠军,但个人以为,阿娟在光美时期就已站上时代浪头,同时缔造许多纪录。【杨贵妃】全部由国乐配乐,同时也可能是台湾与香港第一张全由一人担纲演出的电视剧原声带,销售量蝉连三季冠军,香港并特别改编「杨贵妃」一歌的粤语版,这也是阿娟唯一一首粤语歌;【诗意之旅~唐山过台湾】囊括了金马奖两项音乐奖:最佳电影音乐、最佳电影歌曲,阿娟并在颁奖典礼现场演唱,方届双十年华,阿娟的唱功与台风即已获得各界高度肯定与讚扬,同时本碟也可能是台湾第一张全由一人担纲演出的电影原声带。(阿娟第一首电影主题曲是心声时期【鬼脸娃娃】中的「我们曾经在一起」,为【同班同学】学生电影主题曲,阿娟还在裡面了轧一角。)
【回想曲】系列虽然只有四张,但因为意义特别,所以必须特别来谈。首先,在阿娟唱过的四百多首歌裡,脍炙人口的金曲不少,但中华民国建国一百年盛大活动中的「建国一百年一百经典」名曲选拔中,阿娟被官方公布的入围单曲就是「回想曲」,可见其地位之重要!此外,阿娟之所以被视为「小调歌后」无非是因为她的老歌演绎质量与影响力,而其中代表作无非就是四张【回想曲】系列。【回想曲】系列是有计画性的出版,因为第一辑封面就打出【回想曲一】的片名,不若有些专辑是因为叫座才陆续打出二、三…..辑。【回想曲】虽是计画性的出版,但却不是大成本的製作,可是奇蹟再度发生,第一辑推出后没多久就进入排行榜冠军,回想勾起的回响涟漪之大可想而知。当时有些乐评人认为阿娟年纪太轻,演绎老歌「韵味」不足,但这是如人饮水的问题,阿娟以清纯甜美的歌声与形象诠释老歌,少了沧桑味,却多了少女的清新与怀想,才赋与这些老歌新生命,否则就是「複製」而非「新诠」。之前曾有主持人问阿娟:「你唱这麽多老歌,应该听过很多老歌。」阿娟答说:「没有,其实每首歌对我来说都是新歌。」因为这样,我们才听到不一样的老歌。
四、飞碟前期(1987.10~1989.12)
承先启后少女转型,娃娃蜕身萌系淑女
加盟当时台湾第一大唱片公司飞碟唱片,无疑是阿娟另一个歌唱事业的转捩点,这时期阿娟开始现代化,说是「新阿娟」也不以为过,这时期生心理都已成熟的阿娟充满斗志与突破性,娟迷每次都会被她崭新与惊艳的表现所衝击与感动,因而日日巴望著她赶紧出版下一次的作品,而这种有点焦虑的期待,竟然成了资深娟迷日后甜蜜回忆的一部分。飞碟是阿娟待得最久的唱片公司,这个时期可以用阿娟自创「中国娃娃音乐工作室」再分成前、后两个时期。
很多人是在飞碟前期开始认识阿娟,这大约有下列几个原因,一是阿娟至此已经出道七年,一些过去来不及参与阿娟歌曲的新生代听众,在飞碟强大而有整体规划的包装与行销下因而认识阿娟;二是阿娟的整体风格更趋于现代化,因而吸引了更多非小调型的听众,也更符合时代演进的需求;三是很多人认为,这个时期的阿娟变漂亮了,但其实这是造型从学生妹少女转型为萌系淑女的关係,阿娟此时二十一岁,但天生娇小的身躯与可爱的娃娃脸,使她看起来犹如留著长长捲髮的日本萌系女孩,所以愈显可人,从黄毛丫头到荳蔻少女,至此阿娟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气质系窈窕淑女了。
飞碟前期的阿娟持续新古典风格,譬如【神祕女郎】就是一张老歌大碟,【东方女孩】则是【中国娃娃】的萌淑女版,在其它大碟中,也都还穿插著娟式民歌的歌曲。虽是如此,但这个时期的娟歌,因为之前的磨练与熟成,所以歌声变得更加圆润,对技巧的驾驭也更得心应手,少女的清新也变成淑女的深情,所以款款情韵已经截然不同。除此之外,阿娟在这时也开始展开异于之前的少女梦幻情歌,进入恋爱年龄的现代情歌演绎,因此也表现得更为贴切传神,譬如本期最后一张大碟【说出来谁会相信】就几乎是一张没有小调风味的现代情歌大碟,正式摆脱小调曲风,进入现代情歌领域,与其他歌手正式在现代流行歌域裡一较长短!所以这时期对阿娟而言,有著承先启后并且转型现代化的重大意义。
本期要特别一提的是阿娟出道八年后才推出的第一张台语大碟【梦中梦】,阿娟是府城台南人,国台语都相当道地,1983.4【变调的恋曲】阿娟便发表第一首台语歌「坐轿来过桥」,1984.1则与洪荣宏合作第一首男女对唱台语歌「敢是伊知影」(收录于洪的专辑【恰想也是你一个】),至此才推出第一张台语大碟自然有其意义。事实上,到了此时,由洪荣宏、江蕙等人所引领风骚的「新台语歌」已经出现疲态,销售量也大不如前,虽然唱片公司苦心思变,但都难以振衰起敝,阿娟这时推出台语大碟,就利润导向来讲确实是一个冒险行动,但如就更深层的角度来谈,【梦中梦】却是一个尝试,企图在新台语歌末流时代,以阿娟的清新形象开创一条台语歌的新路!该碟推出后,在台语榜果然久居第一,但就整个流行榜而言,就表现中上而已,而且海外市场拓展不易,所以直到六、七年后才推出第二张台语大碟。本碟阿娟确实唱出了不同以往「三腔牌」(哭腔、江湖腔、油腔)的台语歌,也不再令听者莫名感到「三望」(盼望→失望→绝望)的哀伤,而是唱出台湾女人的秀丽多情,不再是沧桑风尘的面向,为台语歌坛带来一股清流的洗涤,个人觉得这样的新台语歌才真正展现台湾女人真实情感的一面!
五、飞碟后期(1990.9~1994.7)
独当一面执著理想,一路长红唱出经典
1990.9阿娟自组「中国娃娃音乐工作室」製作的作品正式推出,这等于也宣告阿娟已经摆脱以往被人型塑的际运,进入完全由自己挥洒的阶段。但我认为,一位歌者能完全掌握自己的特质和想法去淋漓发挥,固然是一件可喜的事,但如能因而突破种种障碍、坚持对艺术的理想与执著,才是最可贵与可敬的情操,而这时也才由艺人变成艺术家。如果这个说法是对的,那麽工作室的成立,正可证明阿娟是一位坚持理想的歌唱家,而非只是一位歌者!
这个时期的阿娟已经完全摆脱残馀的小调曲风,致力衝刺现代情歌,在流行音乐界与八方豪杰相互争锋,这时也正是台湾解严后百家争鸣的时代,曲风绚烂多变犹如花团锦簇,各式人才怒放其华,此时期阿娟的第一张大碟【是雨还是你】开出红盘,获得五白金(三十万张)的佳绩,此外,阿娟在这张大碟裡第一次展现作曲才华,「一个让伤心消失的方法」便是她的大作。阿娟作曲的还有:「Don’t You Know-真心不要错过」(彭伟华【最心疼是你】)、「你是秋天」(【缘分】)、「我是这呢思念你」(【姐妹】)。
接下来的大碟成绩也张张亮丽,诚如秀场老手邢峰在「台湾演义」节目中所说的,阿娟的基本销售量是二十万张起跳,阿娟虽然不是一直站在浪头上,却能一路长红,且走得又久又远,这与一时站上浪头,风骚过后就半隐半出者相较,自是不同的经营模式。
这个时期的娟式现代情歌自然风靡不少人,个人认为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相爱容易相处难】,大碟所选的每一首歌曲都道尽一个女人或小女人的心思,阿娟还因而在中国时报撰写专栏,答覆读者提问有关感情方面的问题,展现她另一个情文并茂的才华!此外,这个时期的阿娟为了求变,还出版了【半点东方心】,以四种不同的东方造型,呈现不同文化下的东方女性风情,也算是【东方女孩】的轻熟女异国版吧!虽然这是一张翻唱大碟,但也因此展现阿娟能演唱不同歌手各种曲风的实力,动感顽皮的蚱蜢、高亢激昂的文章、浪荡不拘的王杰……,阿娟都诠释出不同于原唱,但又忠于原著的歌曲。
附带一提,阿娟成立「中国娃娃音乐工作室」也找了一批新人来培植,展现相当大的企图心与理想性,可惜,这时正是台湾盗版CD最盛之时,盗版卡带音质远逊原版,但盗版CD音质就跟原版相差无几,所以杀伤力极大,阿娟还因而赔了不少钱!不过从这裡也可看出,后来阿娟能独当一面后,展现音乐人对理想的执著与不惜一战的气度,而这无非肇因于她一生对唱歌的情感与使命!
【蔡幸娟十五周年纪念精选】是阿娟在飞碟最后一张大碟,也是出道至此的一个回顾,但除了「夏之旅」(重新编唱)与「星星知我心」外,其馀都是飞碟时期的情歌,此时是阿娟唱现代情歌的高峰,所以将之视为阿娟现代情歌经典来聆听,也是非常恰当。
六、福茂(1994.9~1996.2)
孝女阿娟求新变,迴异曲风歌仙子
阿娟在福茂有一年半的时间,共出版了三张由中国娃娃工作室製作的大碟,维持平均半年出版一张的产能,在当时盗版猖獗而整体唱片销售量急遽下滑的时代诚属不易。首张大碟【缘分】阿娟展现重大突破,开创许多她生涯的唯一:同名曲「缘分」是她此生唯一有搭配专属舞群的舞蹈歌曲,同时也以舞台化造型出现;「Fall in Love」是一首英日语双声带;「昙花」则是一首国台语相混的尝试。
第二张【姐妹】是她的第二张台语大碟,根据阿娟自己在节目上说,她推出这张专辑是为了纪念去世的爸爸,因为她爸爸喜欢听台语歌,也说过希望阿娟可以出台语歌的愿望,碟中「你惦我心中最深的所在」是代表作,「我是这呢思念你」则由阿娟亲自作曲,都不难听出阿娟思父深情。邢峰曾说(出处同前),一向低调的阿娟,有一段期间总是在夜间做完秀后又赶回南部,如此日日往返极为辛苦,事后回想才恍然大悟,这正是阿娟爸爸重病的期间,但阿娟都没跟人提起,只是自己默默承受,情操令人感动。阿娟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孝女,九岁起即抛头露面走唱养家,虽然没有童年却从无怨言,所以一向以轻佻出名的秀场主持人,对她也总是以礼相待并讚誉有加,这张大碟也为此做了见证。而主打歌「姐妹」歌中所讲述的,也是陪她一起经历很多人生风雨的妹妹,两人一起为家庭打拼的心意与真情由此表露无遗,若为人父,生女如此,又夫复何求?
第三张大碟【蔡幸娟1996情歌选:年年有馀】是阿娟的第二张翻唱现代情歌,同样的,她再度证明自己是位能演唱不同歌者、迴异曲风的「歌仙子」。其实,并非大牌歌星就不能唱翻唱歌,相反的,许多红歌星都以翻唱歌来证明自己能驾驭不同的歌曲,譬如江蕙出版翻唱歌专辑、凤飞飞也经常演唱别人的歌。
七、台湾艺能动音(1996.1~1997.9)
情歌美学造诣巅峰,曲高和寡封刀暂隐
这个时期,因为电脑複製科技神速进步,整个唱片业进入集体寒冬,销售量一蹶不振,也是个扼杀歌手的年代!蔡幸娟在BMG的两张大碟,有饱盈的艺术性、充满异国风情、走都会女性路线,是非常广面与国际化的尝试,也是很成功的音乐美学展现,个人认为是她现代情歌巅峰时期!这时她的现代情歌演绎不但已至极致,而且堪称流行乐裡的艺术歌曲,著重内涵与意境的轻描,夜深人静时闭目品味,才能体会无限的多变馀韵,贸然进入必然无功而返,是感情、气质、梦想,完美成熟的浪漫呈现。她的最后一张现代情歌大碟【再见,蔚蓝海岸】获当年度音乐人交流协会推荐为年度最佳专辑,在喧哗、嘶吼的音乐年代,因为阿娟的存在,难得还存有一股纯色唯美的天籁!但命运弄人,同时也不抵时代演进,阿娟的巅峰之作竟然因为曲高和寡而成了她的封刀之作,阿娟的现代情歌和中国娃娃音乐工作室从此消声(但却未匿迹),深深埋入娟迷无尽的记忆裡,也成为新生代娟迷在淘宝网裡寻寻觅觅的瑰丽奇宝,此年刚好距她出版第一张专辑满十七年!但阿娟的美声却不曾消失,老兵不死,终将回来!
八、华纳(2003.7~2004.5)
复出传承台湾情,云雀柔媚展丰颜
睽别六年,阿娟终于复出,但此时阿娟演唱的并非现代情歌,也非国语老歌,而是【绝版情歌】系列,【真情】收录60~70年代台湾国语歌曲,【台湾歌声~快乐的出帆】收录台湾光复初期台湾歌谣,两张大碟都重新编曲,展现现代风华,而阿娟的婉娩歌声此时更显温润柔媚,更有绰约仕女的恬美优雅,台湾早期歌谣的幽情在此两者的融会下,不再如泣如诉,反显娓娓情深而馀音绕樑,呈现怀旧却又创新的绮丽情韵。
原本台湾歌谣重新演唱并非罕事,但时至今日,因为MP3与网路的发达,音乐出版利润来源已不再是碟片,而是商演、代言与周边商品等,所以发片不再是获利行为,因此阿娟此时发行台湾歌谣新唱,勿宁是一种冒险与传承的行动!现今,大碟销量只剩巅峰时期的一成,唱片「畅销」的定义是两万张,十万张可进年度排行榜前五名,而阿娟两张新唱大碟都还有两万张以上的畅销量,并进入排行榜前十名,可见娟迷对阿娟的拥护始终不减!
2004.5【妈妈情歌:转一圈】是阿娟目前的最后一张大碟,或以优雅的古典音乐或以恬静的舒缓曲调进行妈妈呢语,由于这张大碟正是阿娟怀孕时所录製,所以阿娟是用母亲的真爱与肚子裡的宝宝对话,因而自然流露出如蒙娜莉莎般醇醇的春晖与喜悦,让听者化解暴戾,融化在浓浓的母爱裡并生出祥和。两个月后中国娃娃终于生了女娃娃,升格为人母,所以中国娃娃的歌唱生涯画上句号,下次阿娟再复出时,就不是中国娃娃、东方女孩,而是更有丰姿的永远的东方云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