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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物:欧亚草原东部的考古发现与斯基泰的早期历史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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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物先生曾经在《考古》2012年第4期上发表了名为“欧亚草原东部的考古发现与斯基泰的早期历史文化”的论文,中国考古网提供了此文的转载:http://www.kaogu.cn/html/cn/xueshuyanjiu/yanjiuxinlun/bianjiangjizhongwai/2013/1025/33497.html
关键词:欧亚草原东部 斯基泰早期文化 三道海子文化遗存 游牧经济
KEYWORDS:Eastern Eurasian Steppes Early Scythian Culture Sandao haizi Culture Nomadic Economy
ABSTRACT:Referring to the archaeological materials of Xinjiang,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origins of
the early Scythian Culture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cythian Culture and the eastern Eurasian Steppes。 Xinjiang and its peripheral areas had had interactions with Pontic area before the westward migration of Scythians,in which the remains of the Sandaohaizi Culture played primary role,and its expansion was also the main cause of the westward migration of Scythians。After the westward migration of Scythians,the Eurasian Steppes enter an age of nomadic economy as the main economic type and the polarization of the peoples living on the steppes was intensified but their cultures were converging and the nomadic culture was gradually formed on the steppes。
这篇论文虽然发表得比较早,但其中谈及的一些论题,对研究后来在欧亚草原上检测到的部分Q1a1a-M120古DNA非常有帮助,从而可以窥见郭物先生在学术研究上的前瞻性。


IP属地:江苏1楼2021-12-29 18:01回复
    文中说道:
    “广义而言, 北高加索、 黑海北岸以及 南西伯利亚地区公元前9至公元前7世纪中期的考古文化遗存被称为“ 前斯基泰文化”.............从考古材料看,斯基泰早期的马具来源于亚洲,动物风格艺术在欧亚草原西部青铜时代的人群中并不流行,而东部非常流行的鹿石艺术则可能是斯基泰艺术类似形象的源头.............保加利亚北部别罗格拉杰茨村附近的金麦里人的古冢中有鹿石样纪念石碑,属于前斯基泰时期(公元8~前7世纪),这样的发现大约有10例。”
    这里出现了一个名称很生疏民族——金麦里人,查找此文起始部分的内容,发现有提及:“原来住在南海(指黑海)的金麦里人(Cimmerians,也译作“ 钦麦里人”), 又为斯基泰人逼迫而放弃了他们的领土。”考察此处金麦里人的原始英文单词“Cimmerians”,我才醒悟,所谓“金麦里人”就是我们更为熟悉的“辛梅里安人”,郭物先生的这个译法似乎不算常见。
    我们都知道,黑海西北岸摩尔多瓦共和国的辛梅里安人检测了三例古DNA,其中两例男性。cim358的Y染色体单倍群是Q1a1a-F1626下游的F4528,cim357的Y染色体单倍群是R1a-Z93下游的Z2123。郭物先生认为辛梅里安人属前斯基泰人,并根据考古遗存(如:鹿石艺术)之间的联系,认为北高加索并在黑海北岸草原地区建立游牧国家的斯基泰人主体来自东方。古DNA基因的检测结果也证实了郭物先生的判断,不仅辛梅里安人cim358的父系Q1a1a-F1626来自东方,其母系有50%的概率为C5c,而母系C5也最有可能起源于贝加尔湖至阿尔泰山一带。这说明,cim358应该是从欧亚草原东部迁徙到黑海北岸的,而F4528是我本人和赵匡胤家族的共同父系祖先。


    IP属地:江苏2楼2021-12-30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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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可能是斯基泰动物形象风格艺术的源头——鹿石艺术,不禁让我们联想到鹿石崇拜最主要的中心地区——蒙古高原。这同时也说明,斯基泰人应是起源于蒙古高原所指向的欧亚草原东部。王炳华先生认为,鹿石是萨满神上天的梯阶,关于萨满崇拜更多的详情可参阅本吧另一主贴《王炳华:新疆考古中所见萨满崇拜》:https://tieba.baidu.com/p/7677309046
      目前,已在蒙古国西北部鹿石-克列克苏文化4处遗址中提取了14例男性古DNA,9例是Q1b1(其中7例是L330下游的YP771),2例R1a-Z93,一例Q1a1-F1626,2例N。这说明鹿石-克列克苏文化的父系主体Q1b1-YP771,我个人认为,Q1b1-YP771应是前匈奴文化(荤粥文化)的代表父系。而鹿石-克列克苏文化中仅有的一例Q1a1-F1626,按照吕智荣先生的说法,应是匈奴逐渐崛起发展强盛后成了匈奴附佣的古狄族后裔。两例辛梅里安人父系古DNA中,一例Q1a1-F1626-F4528,一例R1a-Z93-Z2123。鹿石艺术在蒙古国和黑海北岸的同时存在,可以为我们连接起一条自欧亚草原东部向黑海周边的前斯基泰人或辛梅里安人的迁徙路线。


      IP属地:江苏3楼2021-12-30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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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基泰人是公元前7世纪至前3世纪活跃一时的著名游牧民族,斯基泰文化向来被看作欧亚草原游牧文化的代表。虽然斯基泰文化形成过程中,欧亚草原西部对其有重要影响,但郭物先生在此文中明确指出,北高加索并在黑海北岸草原地区建立游牧国家的斯基泰人主体来自东方。
        在 《希波战争史》中,希罗多德引述公元前7世纪末的 希腊诗人阿里斯忒阿斯《独目人》叙事诗, 记述在欧亚草原的旅行见闻,说他曾在 阿波罗神鼓励下远游伊塞顿,过了伊塞顿就是独目人,然后就是看守黄金的格里芬最后直到海滨的希伯尔波利安人。
        除希伯尔波利安人外,这些民族均在独目人统领下侵犯过他们的邻邦。 伊塞顿人被独目人驱赶出他们的故地,而伊塞顿人又赶走了斯基泰人,而辛梅里安人又为斯基泰人逼迫而放弃了他们的领土。在希罗多德的另一部著作《历史》中,还引述了另一个传说,说 斯基泰游牧人原来住在亚洲, 在战争中被马萨革泰人击败,渡过锡尔河(原文为Araxes River , 也被考订为伏尔加河),进入辛梅里安人领地。而斯基泰人现在住的地方原来是辛梅里安人的土地。这说明斯基泰人可能因为游牧部落间的弱肉强食而西迁。
        《山海经》之《海外北经》就有一目族的记载:“一目国在其东,一目中其面而居”。《海内北经》又有:“鬼国在贰负之尸北,为物人面而一目。”有学者指出独目人与《山海经》的鬼姓一目国的关系。有学者根据考古发现,认为伊塞顿人原本生活在天山北麓,格里芬人生活在阿尔泰山北麓,独目人生活在阿尔泰山南麓,希波伯里安人生活在贝加尔湖地区。
        寻找独目人相关遗存的过程中,最值得关注的是广泛分布的鹿石。鹿石还往往和石构遗址(或称赫列克苏尔)、墓葬、铜等遗存相联系。此处“赫列克苏尔”即郭物先生给出的khirigsuur音译,这个译法也不常见,将khirigsuur译为“克列克苏”更为常见。khirigsuur指的是往往与鹿石同时出现的由石头围砌或堆砌成的呈一定形状的祭祀性质遗存,因此,此类与鹿石相关的文化又叫做鹿石-克列克苏文化。有学者建议把蒙古、图瓦和阿尔泰山地区以鹿石为主要特征的考古遗存称为“三道海子文化”,年代为公元前13至前7世纪。公元前9至前7世纪,这个文化出现了大范围的扩张,其在图瓦、阿尔泰山地区和天山北麓及山间谷地的扩散大致和独目人强盛的时间及扩张范围吻合。或许,我们也可以称呼三道海子文化为鹿石-克列克苏文化。
        与欧亚草原中、东部地区的牧业社会相比, 西迁前的斯基泰人的人口规模和军事实力等并不突出,否则不会被弱于独目人的伊塞顿人轻易赶走。三道海子文化遗存的分布地区靠东,地域广大,遗存规模宏大,使用鹿石,这些特征不太符合当时斯基泰人的情况。斯基泰人和当时强大的独目人的文化既有联系又有很大差别。 即使没有文献记载,西迁前的斯基泰也不应是当时最强大的草原民族。
        我们已知的鹿石-克列克苏文化的父系主体是Q1b1-YP771,由此可以合理推测,强大的独目人的核心父系应是Q1b1-YP771。如果Q1b1-YP771就是前匈奴人,则独目人的扩张开启了匈奴崛起前的序幕。独目人如果确实是鬼姓,考虑鬼方后裔的倗国也为鬼姓,则鬼姓是否是部分Q系尤其是起源于叶尼塞河中游的Q系的祖姓?


        IP属地:江苏4楼2021-12-31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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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伊塞顿人、格里芬人、独目人、希波伯里安人分布的地理位置,文中提到的一位学者的看法可能比较准确。他认为,伊塞顿人原本生活在天山北麓,格里芬人生活在阿尔泰山北麓,独目人生活在阿尔泰山南麓,希波伯里安人生活在贝加尔湖地区。根据这个推测,我们可以大略知道,希罗多德《希波战争史》中提到的海滨的希伯尔波利安人的“海”应是贝加尔湖。由此,我个人认为,伊塞顿人可能是乌孙人的祖先,独目人可能是匈奴人的祖先,希波伯里安人可能与格拉兹科沃文化文化人群有关。至于格里芬人,郭物先生认为他们应是斯基泰人西迁后留居于阿尔泰山北麓的部分斯基泰人的后裔。

          我对这四个民族地理位置的推测


          IP属地:江苏5楼2022-01-01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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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文中这张青铜时代末期早期铁器时代时代欧亚草原考古学文化和人群分布示意图,颇感兴趣。我将图中测得Q1a-M120古DNA的文化以红色方框标记,结果应该是这样:

            宁夏彭阳的王大户墓地和中庄墓地分别测得2例Q1a-M120,他们不是与义渠戎有关,就是至少与西戎八国有关。属于怀姓九宗并很可能与后来的赤狄有关的倗国测得大量Q1a-M120。蒙古高原的石板墓文化测得5例Q1a-M120,其中一例测到了FT9308,已高通。如果可以将三道海子文化看作是鹿石-克列克苏文化的别称,则三道海子文化也测得有一例Q1a-M120下游的F1626。哈萨克斯坦境内属于斯基泰文化的塔斯莫拉文化测得一例Q1a-M120下游的FT9308。吉尔吉斯斯坦境内属于塞人遗存的Alai山谷测得一例Q1a-M120下游的F1626。摩尔多瓦共和国境内的辛梅里安人(金麦里人)测得一例Q1a-M120下游的F1626-F4528。


            IP属地:江苏6楼2022-01-02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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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夏彭阳王大户墓···应该就是西戎。周穆王破西戎,得四白犬四白鹿(该是4个或8个西戎部落的代称),西戎后来被安置在了太原(太原·在固原·彭阳及周边),周穆王时代的太原不是现代山西的太远。


              IP属地:陕西7楼2022-03-20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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