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唯有清蝉相伴。
她如何睡得着?一闭眼,今日的种种便在眼前浮现,令她心神荡漾,激动难眠。
临了天亮她也毫无睡意,干脆起身练剑。练了小半个时辰,心中仍是无法清静。她没强求,坐到一旁开始发呆。
摩严到时便是看到她捂脸偷笑,又想起上次他来时她也是这般懒散,不由气从中来:“花千骨!”
花千骨连忙起身行礼:“弟子拜见世尊。”
“你本就是这届弟子中资质最差的,竟还不思进取,散漫度日!你以为拜了掌门做师父便可高枕无忧吗?你以为我不敢把你赶出长留吗?”
“弟子不敢。”
见她顶嘴,摩严这火是更旺:“不敢?我看你心里就是这般想的!你看看你,今日仗着自己是掌门首徒便不与其他人一同去历练,明日是不是还要仗着这身份作威作福?”
“弟子,弟子……”花千骨心里委屈,却不知如何争辩。
摩严还要发作,白子画走来:“师兄。”虽是叫摩严,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花千骨身上。摩严皱眉,觉得他的目光不似平常,再看一眼花千骨,又看一眼他,忽然明白了。登时他便要开口骂,但碍于花千骨还在,不好在徒弟面前下了师父面子,只得愤然道:“子画,你跟我过来!”
白子画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去摸了摸花千骨的头:“抱歉,让你受委屈了。我会处理好的。”
“……多谢师父。”花千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到底是忧虑更胜一筹。
……
“子画!你是不是喜欢花千骨?”
“是。”
摩严没想到他竟如此坦白,一口气哽住上不来,好半天才找到声音:“子画,师父遗训,长留祖训,你都忘记了吗?你怎能动情?我就说不该收花千骨,当初你要是收的霓漫天,绝不会出这档子事!那妖女是留不得了。”说着他便要往外走。
白子画拦住他:“师兄要杀了她吗?”
“不然留着继续惑乱你吗?”
“我不介意与你动手。”
摩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要与我动手?你堂堂长留掌门,仙界砥柱竟是要为了一个女人与同门师兄动手?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这掌门,你们谁爱当谁当。”说罢,他将宫羽丢给摩严,径直往外走。
摩严不敢置信地看着宫羽,怒吼:“子画!”
白子画停住,开口:“我已经为了天下人负过她一次,不会有第二次了。”
“子画!你在说什么?那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白子画没理会他。
“子画!”
……
糖宝听说花千骨没去历练,还以为她生病了,担心得不得了,立马就上了绝情殿。她二人正准备回房说些悄悄话,白子画便来了。
他前脚刚到,后脚摩严以必取人性命之势向花千骨攻去。
白子画运功挡去,反手便是一掌。摩严堪堪擦身而过。
“子画!你当真为了她与我动手?”
此时的白子画像是被触了逆鳞,也不与他废话,再是一掌过去。
随即,二人打斗起来。
糖宝仍是懵懂状态,花千骨也不晓事态如何到了这种地步,心中只想让他二人快些停下,奈何法术低微,无法近身拉战,只得干着急。
……
“哇,快看快看,有人打架!”
“谁这么大胆子?也不怕世尊责罚?”
“诶诶!那是不是尊上?”
“……边上那个是世尊吧?”
“尊上和世尊打起来了?”
“……”一时竟是无人再敢说话。
笙箫默赶到时,他们已经打了有一会儿了。
“千骨,怎么回事?”
花千骨像看到救星一样连忙说:“师叔,我不知道怎么了,但你快去劝劝师父和师伯啊。”
笙箫默点头,示意她别急。随后,他冒着生命危险插入战斗,硬是将二人分来了。
再一看,大师兄受了些伤,不过并不伤及性命,掌门师兄竟是隐有堕仙之兆。
这下他也顾不得摩严的伤势了,忙去稳住白子画:“掌门师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呢?都是一家人,动干戈不值当。”
花千骨也来帮腔:“是啊师父,有话可以好好说。”
糖宝偷偷拽花千骨的衣角:“骨头,尊上好像不对劲。”
连糖宝也看出来了?她再看白子画才发现糖宝说的不对劲与她所想并不一样。此时,白子画原本清明的眼底有黑气缭绕,眉心也是如此。
这是……堕仙?
“师父?师父?”花千骨焦急地唤他,不自觉就握上了他的手。
似是被这呼唤声拉回了现实,白子画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抱住了她,眉间黑气也随之散去。
笙箫默看到时小小震惊了一下,略略停了下给摩严疗伤,摩严真气微微凝滞,浅浅吐了口血,稍稍伤得更重了些。
……
等摩严气色好了些,笙箫默便拽着他回了贪婪殿。
他问:“大师兄,你怎会和掌门师兄打起来?”
说到这个摩严便来气。他一边拍桌子一边说:“他堂堂长留掌门,仙界砥柱!居然喜欢上自己的弟子!这传出去不是让各派笑话吗?我长留还如何立足?啊?”
笙箫默饶有兴味地问:“掌门师兄当真承认了?”
“那还能有假?”摩严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转口又要来教训他。幸亏笙箫默及时打断:“师兄,你好好休息,我会去劝掌门师兄的。”言罢,也不等摩严说话,便直接去了绝情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