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极，气急攻心之下挥掌而来，气势不小，张小凡没有料到此人恢复的如此之快，刚醒就有力气打人，当下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把掌。
虽然事后张小凡暗自承认，巴掌倒在其次，从纤纤玉手上散出的淡淡幽香倒真令人有些吃不消。
不过他现在可没心情像这些，他不明就里的抓住女子纤细的玉臂，隔着衣料，他的掌心同样温良。
到底是男生，何况还没有受伤，所以轻而易举的制住了少女，她挣脱不得，只得放弃，但眼神冰冷，直令人寒到心里，这样一张容颜，轻而易举就令人迷醉，偏巧，她遇见的是张小凡。
张小凡没有在意艳福之类的名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这位，额，同学，我救了你，你干嘛打我…………”
少女一愣，不语，片刻后轻轻扭动手臂，张小凡连忙松开，但还没有缓过神来，一阵风就在此迎面劈来，没错，他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张小凡哭笑不得的看着少女，她也毫不示弱的看着自己，仿佛那两巴掌不是她发的。按照常理，陆雪琪是不会做这些没有气质的事，不过事关清白，不打就太对不住自己了。
想了一会儿，张小凡还不算笨，联想起刚才她掀开被褥的动作，登时恍然大悟，随即再次苦笑不得，自己和她一般大的年纪，她虽漂亮，不过也是个女生般的女孩儿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这些也就是张小凡的个人想法，如果换做另一个男生，就会觉得陆雪琪这两巴掌确实打得有道理了。
但不敢怠慢，看着她望向自己那杀之而后快的眼神，张小凡作投降状，道：“同学你不必担心，你这身睡衣是女护士帮你换的，不是我…………”
少女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要在他的脸上寻觅一丝蛛丝马迹，不过很明显，她开始明白给自己换衣服的，是女人了。
张小凡无奈的揉着自己的脸，她打的力气不是很大，但如果不拿冰块敷，明天就要被曾书书嘲笑至死了。
少女莫名其妙的看着张小凡从一个白色散着冷气的箱子里抽出两块冰块状的东西，那两块巾布裹上，一脸揉一个，摸样甚是滑稽，当下眼神也慢慢淡然下来。
张小凡看风头已过，再次坐回到原位，小心翼翼的道：“我叫张小凡，同学怎么称呼？”
少女皱皱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但还是明白了他的话，冷冷的道：“小竹峰陆雪琪，请指教。”
张小凡一愣，看着少女一脸严肃冷漠，怎么着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只得扯扯嘴角，道：“不客气不客气。”
陆雪琪压根没打算跟他客气，冷冷的道：“这是何地，你又是何人！”
张小凡被她的古文腔弄得有些傻，他最厌恶的就是语文课，每次语文考试都不及格。但他没有表现出吃不消的神情来，而是老老实实的道：“我是H市锦族中学二年级学生，这是H市，你刚才在医院包扎的伤口，现在是在我家。”
之后的事情再简单不过了，陆雪琪顺理成章的在这栋华丽丽的别墅里暂时安居下来，张小凡名正言顺的当起了陆雪琪的义务保镖及保姆，指点着她学习各式各样的东西，甚至包括自己所学的功课，陆雪琪真是天资卓越，不光体现在修真方面，对应试教育也是得心应手，连奥数都能在短短几日内学得通透，这令张小凡暗暗窃喜，这就意味着以后做题不会独孤求败了。但令他郁闷的是，他始终问不出她来自什么地方，又是为了什么受了重伤。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两人慢慢熟络起来，平时张小凡上学，她就在家里弄弄剑，忘了说，当时她随身带着的，除了身上那件血迹斑斑的衣服，就是一把蓝色仙剑，张小凡一直以为那是电视剧里常用的道具或者玩具，他只是诧异这么一个娇弱的女生，竟然喜欢和男生一样玩儿剑。
时间一长，陆雪琪的伤也渐渐的好的差不多了，她开始寻找来时的路，她问过张小凡，所以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当时的仓库，可怎么着也找不着来时的路，好像是凭空来到这儿一样。这真是令人沮丧，她不知道现在师父怎么样了，还有众多的师姐们，还有青云门。她此时年龄尚小，不过十四五的年纪，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无亲无故，还好，碰上一个傻小子——张小凡。每每念及此，陆雪琪焦躁的心才勉强得到一丝安慰，
张小凡并不傻，他派人偷偷打探过陆雪琪的来历，但无一所获，但和美女在一起总是一件赏心乐事，而且还是一个冰雪聪明的美女，虽然眼下两人年纪尚小，不过照目前趋势来看，将来少不了是一位惊天动地的大美女。
这些他当然是不能和曾书书等人说的，说了，他可真就贞洁不保了…………


三个月一眨眼就过去，可回去的路依旧渺茫，陆雪琪也渐渐明白了这是另一个时空，逐渐接受了这些看似光怪陆离的东西，甚至可以每天霸占张小凡的电脑上网，看一些同样莫名其妙的事情。在此期间，为了遵守和陆雪琪的约定，张小凡将家里的一切佣人全部清退，望着空荡荡的大楼，张小凡晚上溜达的时候总有一种拍鬼片的冲动，加之陆雪琪那身白衣似雪，外加洗完头那湿漉漉的长发，张小凡只觉得天天有惊喜…………
可饭总得吃，学也总得上吧。于是，张小凡又自愿干起了厨师，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在埋怨陆雪琪一个女生怎么就不肯做饭，陆雪琪的解释是——不会！
两个字，轻易击败了张小凡的长篇大论，从书店里买了几本食谱，照葫芦画瓢做了几碟菜，不成想效果出奇的好，连陆雪琪一向冷淡的脸都霎时间涌上一阵喜悦，张小凡别提多满足了，刚才也说过，他还不过是一个小男生，当然喜欢别人的赞赏，可奈何陆雪琪也就表现了这么一次，他决定再接再厉，等到陆雪琪再表现出喜悦之情时就去外面开个餐馆，可哪知，这个愿望，竟一直都没有实现。
总之，两人算是有了口福，每天张小凡早早的起床，一天拨一次电话令不同的钟点工来清理房子，然后热两杯鲜奶，托现代的福，陆雪琪爱上了喝奶，自己喝的同时还逼迫张小凡喝，惹得张小凡一看见杯子就想到了牛奶。随后下厨，自己狼吞虎咽的吃完，将厨房里留下的一部分扣在桌上，然后匆忙上学，为了遵守约定，他又辞退了自家的司机，他开车的技艺又是相当之糟，于是弄了一辆山地车，飞速骑车到达学校。而陆雪琪每天早上压根就不在屋子里，她素爱清静，虽然这个房子里只有张小凡一个“佣人”，不过为了修道不致荒废，她一般都早早的起床，在那个堪比足球场杂草丛生的“后院”修行。其实，这个场地是张小凡的健身场，以往曾书书一干人等总爱往这里跑，后来，…………，张小凡就禁止他们入内了…………每天，张小凡都只当她还在睡觉，临走时气沉丹田的吼了一声：“我走啦!”涌来提醒她起床的时间到了，随后，大门“哐当”一声关闭，陆雪琪才淡然的从后院出来，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饭，然后继续修行，中午叫外卖，吃完上网查路子，然后……修行。
倒也相安无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张小凡习惯了这样在以前看似“非人”的生活，他有时在想，如果那天没有遇见陆雪琪，那自己一个人，会过多久呢……
担心的事情，越来越迫近。
在路边踢着石子，百无聊赖的向前走着，放学已经很久，所以路边基本没什么人，张小凡思索着晚上该吃些什么，可上天注定不让他平淡的愿望实现，从身后缓缓驶来一辆加长幽黑房车，在深沉的夜色下泛着锃亮的黑光。
车停了，走下来一位身着深黑色西服眼带墨镜的男子，静静盯着那个百无聊赖的身影，突然开口道：“少爷，老爷一直在等你答复。”
张小凡顿了顿，回过头，面无表情的与那男子对视，片刻后，冷冷的道：“我拒绝。”
那男子没有反应，拉开车门，微微一躬身，道：“少爷不要为难我，老爷要见你一面。”
张小凡讽刺的想笑，什么少爷老爷的，就像老港片一样。
不过他还是没有什么，只是点点头，钻入车中。
一抹青烟飘过，车子闪电般弹射出去，不多时便无影无踪。
傍晚的郊区一片森然，在郊区的深处，坐落着一栋巨大的城堡式建筑。
从鬼影重重的正门进入，被带到一个偏僻的房间，阴暗的光线，背对着自己的神秘人物，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的雷人。
张小凡微微叹口气，坐下来，直奔主题的道：“你说的事，我不能答应。”
背对着他的男子也是轻叹一声，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还是这么硬气。”
张小凡盯着面前的一杯茶，只觉的心神不宁，过往的记忆，凝聚成对面前人的恐惧。
“你救了我，让我过正常人的生活，我感激你，可让我做伤天害理的事，抱歉，我无能为力。”
男人冷冷的勾了一下唇边薄薄的线条，淡淡的道：“你怎么知道，我要你接手我的位置，就是做伤天害理的事。”


张小凡一窒，但还是道：“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不会答应你的，再说，我什么都不会，我坐在你的位置上，恐怕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盯着身侧的镜子，镜子里的少年一脸的畏惧，却也是一脸的倔强，一如最初见到那般。
看来，一切都没有变。
他了然的笑笑，转过身，出现在面前的并不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孔，相反，正是一张平和淡然的中年男子的容颜，只是眸光深邃，酝酿着一团黑暗。
“如果，我把这一切都收回呢。”他说。
张小凡闻言，却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的道：“我无所谓，过回以前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男人冷冷的笑道：“打打杀杀的日子，和接手我的位置有什么区别。”
张小凡摇了摇头，认真道：“我没有杀过人，我只是把他们打昏而已，况且我拿的不过是任务上指明要的，我没有伤天害理。”
男人一笑，似被他认真的态度逗笑，依旧好脾气的道：“接手鬼王宗，也没什么不好，你可以用他们做好事。”
好事？
张小凡狐疑的看着他，道：“既然能做好事，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为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夜晚冷冷的光线轻轻打在身侧的沙发上，晕出一片光环。
他笑了笑，道：“就当是天意吧，只有你才可以改变一切。”
张小凡愣愣的看着这个此刻有些落寞的男人，一时之间突然涌上一股同情，但他还是道：“你说什么都不行，我不答应你。”
他说这话时语气坚决，即使身躯羸弱就像一个小男孩。
张小凡没等他回答，转身就走。
“那和你在一起的女生，你打算怎么办。”男人静静的开口，就像没看见他走一样。
张小凡如遭雷击，顿住了身子。
“你说什么？”他一字一顿的，道。
男人看了他一眼，心底叹息，道：“你不想知道她是谁，从哪里来么？”
张小凡皱了皱眉，面上一动，忙道：“你知道？”
中年男子点点头，道：“我不光知道她从哪里里来，我也知道，她怎样才可以回家。”
张小凡不语，他望着窗前一缕幽幽的月光，想起这几个月来陆雪琪总是在寻觅回去的路，他也曾提出帮忙，不过还是被冷淡的拒绝了，现在想来，那路一定不是普通的路。
他眼神渐渐沉寂下来，盯着男人满是沧桑的脸，似在确定什么。那男人也没有回避，而是一样的看着张小凡。两人一动不动，许久许久。
半晌，张小凡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回沙发边，坐下，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先告诉我一些我想知道的。”
男人赞赏的笑了笑，道：“看来你师父没有白培养你，这么小，就知道谈条件了。”
…………………………………………………………


夜已深，陆雪琪坐在一片静寂的屋子里。灯没有开，若有若无的月光透过窗子，微弱的照亮屋子里简洁的摆设。
她不由想起以前在青云的日子，小竹峰后面有一个望月台，她总爱去那里练剑，望月台的月又圆又亮，在记忆中很少有残缺的时候，柔亮的光芒把一切都映射的如同幻境，所以她一直痴迷，有时连饭也要到那里去用。
可现在，来到这个时空，一切都天翻地覆，这里才像是一个幻境，尤其是最初来的那几日，见到什么都大惊小怪，旁边的张小凡强忍住笑意向她一一解释，看向她得目光怪怪的好像不是在看一个人。。
这些日子，多亏了他啊。
陆雪琪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感激张小凡的。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也有些熟悉他了，有时早上会等他一起吃饭，晚上会等他回来研究那些称为“奥数”的古怪数字，有时还要听听他讲班里发生的笑话。
他所说的班，应该和青云门中各个山峰上的弟子们一般吧。她想，偶尔也会对这个时代的女生穿的如此标新立异感到诧异，不过据张小凡解释，这些都是正常的，相反，自己以前穿的那身行头在这里是要当成精神病处理的。
经过这几个月的洗脑，她已经具备了一切现代人应有的意识，包括服饰与生活方式，张小凡在她的影响下据说一门叫做古文的功课突飞猛涨，那天成绩发下来的时候他一脸惊诧的表情，然后说：“真该谢谢你了，我从小到大，语文就没及过格。”
两人也没什么称呼，只是一直你啊你的称呼，反正就两个人，倒没什么不妥。
可是，现在已接近11点了，还是没有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
她皱紧了柳眉，微微有几分担心。
这时，大门终于开了，幽黑的夜色下，少年身上的白色亚麻衬衣泛着冷冷的光，由于身体过分瘦，总显得空空荡荡的。
陆雪琪打开房间的门，看到他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上楼梯，脚步显得有些散乱，显示出主人此刻心烦意乱。
她突然静静的开口，道：“你去哪儿了。”
张小凡冷不丁听到有人声吓得一个激灵，猛的抬头，黑暗中她一身白衣立在那里，远远的被镀上一层模糊的白光，氤氲的气息蔓延开来，就像仙女般令人不可逼视。
张小凡摇摇头，说：“没什么，今天功课做晚了。”
他不是擅长撒谎的人，这点陆雪琪一早就看穿了，何况哪有做功课做到这么晚的。
“你到底在做什么，我要实话。”陆雪琪见他目光躲躲闪闪，不由生出几分怒意。
张小凡又是一怔，觉得陆雪琪今晚有些怪怪的，而且冷淡的目光下，隐隐透着几分……生气。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必说实话，依旧在坚持，“我和同学功课做晚了，又聊了几句，就这样。”
陆雪琪冷冷的看着他，目光锐利如针，好似要把他钉透般。
张小凡没有多说什么，站在楼梯上一动不动。
一阵风吹过，他瘦瘦的影子模糊的粘在地上，好像在和风一起摆动。
陆雪琪皱着眉，看着他，不知怎的，心里忽的一软，冷冷的抛下一句“你好自为之。”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显然是有些撒气的成分在内。
张小凡苦笑了一声，暗叹道：把自己卖了换你回家的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缓缓步入一侧的房间，没有开灯，静静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之后的日子里，张小凡每天都回来的很晚，有时将近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陆雪琪在后院有心无心的练着剑，就会听到他疲惫的脚步声，有那么两次，她几乎有一种冲出去和他吵一架的冲动，但按照剧情的发展，陆雪琪是不会和人吵架的，顶多就是打打冷战，在吃饭的时候冷眼扫他几眼而已。
这些就足够让那个叫张小凡的傻小子如坐针毡了。
不过好在他毕竟只是在装傻充愣的年纪，所以大喇喇的可以没有感觉。
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啊…………
在后来这些年的无数次回望中，张小凡最为感慨的，就是这一段单纯的时光，尽管他瞒着陆雪琪的事情似乎和单纯一点儿也搭不上边。
又是一夜无眠，陆雪琪坐在餐桌上，一如既往的冷冷的瞪着那个不知招谁惹谁的男生，他今天意外的没有穿校服，而是裹了一件深黑色风衣，使原本就孱弱的气质莫名其妙的变得有些幽深，此刻正在出神的调戏着饭碗里的几粒米。待到发现气氛不对时，陆雪琪已足足盯了他有五分钟。


“你羞愧不羞愧啊……”陆雪琪在很多年后问张小凡。
“为什么羞愧，”张小凡一脸的莫名其妙，“你的就是我的，我用我自己的钱还需要羞愧吗……”
好了，话已至此就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张小凡不是靠陆雪琪吃饭的小白脸，但他一副赖上陆雪琪的样子，谁也没有办法，用电视剧里的话来说就是：软饭硬吃。这门功夫由张小凡发展，其文明程度不亚于后世的厚黑哲学。
闲话就不多说，他挑了一件浅蓝色CK V领T恤衫，现出男生特有的蓬勃骨架以及张小凡这些年得来不易的精装身材，冷落精致的轮廓蜿蜒起伏，清俊迷人，后人分析张小凡之所以把陆雪琪吃得死死的，就在于他这张纯良无害而又作恶多端的脸。
不管怎么说，张小凡心里备好了N中方案，包括被泼水，被倒垃圾，或者干脆被陆雪琪一个剑气劈死……但临死前一定要表白，他不想到阎王殿人家问他怎么死的时候，他说：憋屈死的。
他钻进那辆拉风的蓝宝坚尼，陆雪琪曾经教训过他这辆车太招风，而且招的都是马蜂。于是张小凡学乖了，弄了一辆法拉利跑车………………


他钻进那辆拉风的蓝宝坚尼，陆雪琪曾经教训过他这辆车太招风，而且招的都是马蜂。于是张小凡学乖了，弄了一辆法拉利跑车………………
陆雪琪急匆匆的从自习室里走出来，准备坐公交回去。她实在不放心张小凡的功力，如果他醒过来再一不留神滑下那么长的楼梯，她可真就要在来年的今日洒泪祭奠故人了。
许是走得急了些，由于鞋跟比较高，走得又比较快，于是张小凡以往看见她那些鞋时所产生的担忧实现了——她把脚崴了……
看到这里，请不要太伤心，陆雪琪也是个人，虽然是美的化身，但美并不妨碍人得病，吃药，当然，也不妨碍人……崴脚。
陆雪琪只觉得人生如此惨淡。她不仅没有办法移动回家，而且手机也因匆忙忘在了教室，连呼救的机会也没有，这里离学校很远，学生虽然多，但好像认识的没有几个，她生性好强，自然也不愿意有求于人。
那能怎么办……
她轻轻叹了口气。晚风吹来，她柔顺的青丝轻轻飘散，宛若淘气的孩童扯向天边的霞云，她冷凝却绝美的脸，寂寞如高高的月光，因这痛楚，如玉的面颊泛起一丝微弱的红光，恍若缠绵的红玉般醉人，只可惜，无人欣赏。
这时，她突然听到有人唤自己名字，转过身，发现是学生会主席萧逸才缓缓向这边走来，身边还跟着个李洵。
这两人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明显有些不可置信，连忙急走两步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陆雪琪不讨厌萧逸才，可是不巧的是，她烦那个李洵。
“陆师妹，你怎么了。”萧逸才难以置信的看着陆雪琪，他和陆雪琪算是比较熟的，两人在不少论坛会上相互合作，在交流会上也共同完成了不少里程碑式的论述，因此也算是事业伙伴，张小凡其实最不放心的就是这种伙伴。
“哦，没什么，脚崴了而已。”陆雪琪淡然的回答，好像崴得不是脚，而是别的什么地方。
“要不要紧，我们送你去医院吧。”李洵大喜，自从前些日子被张小凡轻松抢白以后，他淡出了陆雪琪的视野，不过此刻的萍水相逢，真是陆雪琪不愿意看到的。


她摇摇头，冷冷的回绝道：“不必了，我自己走两步就好。”
“真的？”李洵冷笑，“陆师妹还是不要勉强了，大家不是外人，有困难帮一下都是可以的。”
事后张小凡无意中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有找人去把李洵废了。什么叫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么！！！！
不过李洵可不在意语言的逻辑性，国内著名心理专家幽姬老师认为：这其实是人格障碍的一种体现。虽然李洵说话不讲严密逻辑性确实很坑人，不过安这么大一顶帽子，确实有些不得体。但这句话一发表，火起来的张小凡专门为此开了一个座谈会，足足开了两个月有余，陆雪琪和碧瑶一致认为，有人格障碍的不仅是李洵，张小凡也可以加入这个光荣行列……
这是后话，现话是陆雪琪很头痛，她不能祈祷张小凡原地复活，加满血来找她，像上次那样救自己于刀山火海。
结果，狗血的一幕出现了。
一辆急速掠过去的蓝宝坚尼突然倒了回来，车门打开，现出张小凡英挺的身形，见到李洵要上千掺起陆雪琪，不由火大。
“等一等。”他吼了一句。
三个人齐齐一怔，陆雪琪率先反应过来，不由轻轻笑了一下。至于这种绝代芳华的笑是送给谁的，没人知道，反正张小凡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
他皱着眉走过来，待看到萧逸才后不由一笑以示友好，然后轻轻掺起陆雪琪，皱眉道：“你怎么了。”
陆雪琪在他的注视下面容隐隐有些发红，她现在靠着男生精壮的胸膛，身边充斥着他昨晚温热的气息，淡淡的酒香飘过来，令她的头微微有些发沉。
“脚崴了。”她言简意赅的回答，生怕从声音里泄露出什么。
张小凡叹了口气，他蹲下身，把陆雪琪脚上穿的鞋子轻轻脱下来，仔细检查着伤势。托打篮球的福，他对跌打损伤有了全面的认识，因此看到脚腕处红肿的痕迹不由眉毛再度拧在了一起。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淡淡的责怪，语气透着一股心疼，视线缓缓上移，对上女子清冷的眸子。
他愣住了。陆雪琪的眼睛里，分明倒映着一个人的影子，剪影凄凄，他望不穿的，终究是个谜底。


“没事，”陆雪琪尴尬的看到萧逸才和李洵识趣离去的身影，咬了咬唇。
张小凡面色略显浓重，他低下头褪去陆雪琪脚上的白棉丝袜，里面露出纤细精巧如同白藕一般的嫩足，触手光滑细腻，令张小凡原本就有些燥热的心更加烦闷。
他简单的固定了一下脚踝，站起身，道：“可能有些麻烦，先回去，拿冰块拔一下可能效果会好一些。”
他原本淡淡的轮廓此刻被昏黄的灯光映出几许暖意，细密的语气，呵护的语气，她一时不防，猝然撞进心扉，击起一轮又一轮的涟漪。
张小凡不知道她的胡思乱想，他想了一想，道：“先把你扶上车，我们先回家。”他神情自若，仿佛在说一件和吃饭睡觉一样自然的事情。
陆雪琪咬着唇，明眸一闪一闪，他分明的轮廓尽在咫尺，却意外的弥漫着几分哀伤，这个哀伤的少年，在夜雾下如此单薄，也许昨晚才是他真实的一面。
她笑了笑，明媚典雅，让张小凡一瞬间晃了神。
他掺起她，刚要走，却发现她身子一拧，竟是原地不动。
“怎么了。”他说，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想坐车。”陆雪琪瞥了他一眼，等着他脸上再度浮现出无奈的表情。
谁知张小凡好像灵机乍现般的笑了笑，眼里飘过一丝斑驳的笑意，任命的俯下身子，笑着，“那上来吧，小的载您一程。”
“贫嘴……”陆雪琪腼腆的笑骂着，但还是毫不犹豫的揽住了男生壮实细长的脖子。
张小凡笑着站起身，“你还挺轻快的。只比母猪重了一点点。”
“想死了是不是…………”陆雪琪满脸黑线。
两个人就这样走着聊着，夜风温暖，陆雪琪伏在男生宽阔温暖的后背上，不由昏昏欲睡。
“雪琪，我想有件事和你说一下，你能答应我么。”张小凡轻轻的问着，他的身侧是女生一片淡淡的馨香，心神摇曳的味道绵麻入骨，张小凡只觉得心口在被无数条青蛇嗜咬。
“说啊。”陆雪琪眼睛睁不开了，嘴里含糊道。
张小凡无奈的笑了笑，缓缓前行着，口中好似叹气又仿佛梦呓一般的飘出一句：
做我女朋友吧。
后背上的女生早已睡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他的表白，寂寞的在夜雾中荡漾，找不到踪影。


第二天早上，张小凡果断的拒绝了陆雪琪回校上课的提议。
“你做什么，今天的课很重要！”陆雪琪冷冷的瞪着面前这个头没梳脸没洗依旧一脸清爽的男生。
“不做什么，今天上完医院就去学校！”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张小凡找到了作为男人的尊严。
陆雪琪皱着眉，连看他一眼的力气都不愿意浪费，转身就走。
“喂喂！！！”张小凡咬牙切齿，这什么跟什么啊，受伤的人到底是谁啊！他一把抓住陆雪琪的胳膊，“我已经给你们系主任打电话了，就说你骨折了，需要去医院……”
“你…………！！”陆雪琪气结，看着张小凡一脸无辜的抬头望天，把脚崴说成是骨折，这不算，还打电话直接打到了系主任那里。
唯恐天下不乱怎么着…………
张小凡眼角余光瞥到陆雪琪生气的脸，雪白如玉的面颊悄悄泛上几抹红丝，惹人怜爱的同时也不禁让人心里一软。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成…………”张小凡认命的举起双手，频频做投降状，他抚了抚她额角垂落的发丝，“就去一下医院，处理好伤口确认骨头没有问题就走，耽误的课嘛，”他想了想，认真的道，“我让讲师再给你讲一遍。”
这句话是经过张小凡前思后想得来的，因为给陆雪琪讲课的那个讲师，貌似是个女的，根据曾书书拿脸蹭饭的原理，利用一下自己这张脸应该没什么问题，况且张小凡和那个女老师倒也挺熟，连美男计都省了。
陆雪琪无奈的看着男生一脸纠结央求的表情，他的手掌还握着自己的胳膊，从掌心处出来密密麻麻的灼热感，连带着呼出的气体都有了一些温度。
见她还没有反应，张小凡只得说：“明天我就要去国外了，让我省点儿心成不成？”
他说得一脸诚恳，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女生，眼神微微溢出几分不安。
在张小凡牺牲了男性尊严的一番软磨硬泡之后，陆雪琪举起了白旗。

大门“哐当”一声落下，客厅的门被打开。正坐着看电视的陆雪琪古怪的看着这个捂着半边脸的男生。
“你脸怎么了。”陆雪琪淡淡的问道。目光有些酸涩。
张小凡叹了口气，把手撤下来，只见原本白皙的脸此刻清晰的浮现出五个纤细的手指印。
“唉，一言难尽……”他还没说完，陆雪琪就起身去冰箱里找了一块冰块，用白毛巾裹好，贴到男生有些红肿的脸上。
张小凡期期艾艾的看着她，口干舌燥的，“其实，嗯……是，”
事情很简单，就在张小凡刚才吼出那句话的下一刻，缓过神来的碧瑶大小姐很厚道的赠送了香掌一只，随后抽泣着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张小凡以及周围一干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都一致认为这是现代版陈世美新传…………
不堪忍受路人非人的眼光，他没了买东西的兴致，只好溜达着捂着脸回来了。
陆雪琪的眼中流出几许心痛的神色，用毛巾轻轻擦拭着男生的伤口，轻声道：“痛吗？”
“当然疼…………”张小凡猛的一抬头，不由怔住了。
两人彼此靠的很近，她黑玉一般的青丝飘落到额角，空气中慢慢漂浮起女生身上特有的馨香，撩人心脾，她的距离比咫尺还近了半尺，似乎一转头，就能擦出吻的痕迹。
张小凡心里痒痒的，这个时候表白应该不错吧，还算很有气氛。
正要开口，客厅里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惊扰了如梦一般暧昧的幻境。
陆雪琪白玉一般的脸上微微一红，把冰块递到张小凡手上，轻声道：“我去接电话。”
“哦……好…………”张小凡呆呆的点头，像是被吓傻了的机器人……如果说第一次表白是一个意外的话，那第二次表白也是个意外，那第三个意外算什嘛东西！！！！
张小凡出离愤怒了，他不知道一个人点儿背可以背到什么时候，但自己铁定是在临走前表白彻底失败了！！！
没有出口的表白，绝对是彻底失败的表白…………
又是很多年以后，张小凡依旧很挫败的回忆起这个时候的无奈，这也难怪，以前的张小凡在贼胆很有限的同时……贼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闪现的……偶尔闪现一回，总会出现意外……


过了一会儿，陆雪琪把电话挂了，张小凡此时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泰然自若的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揉着脸。
“谁啊。”他毫不客气的吃了一口陆雪琪刚削好的苹果，没有看到陆雪琪略显苍白的脸色。在张小凡的眼中，陆雪琪一直很白……非常白……苍白和惨白根本看不出什么区别。
“没有，打错电话的。”陆雪琪淡淡的道，又拿起另一个水果，看似不经意的问，“你这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小凡只顾着吃苹果，奇怪，她削的苹果怎么一个比一个甜？嘴里含含糊糊的回道：“还不是那个碧瑶大小姐，一不高兴就整出这么一出，真是，”他勉强咽下，叹了一口气，“消受不起啊……”
陆雪琪低下头，认真的样子。
“她是不是向你表白了。”她不动声色的问。
“咔嚓——”张小凡干脆的咬下了一大块果肉，他宁愿把自己的脑袋咬下来。
“你怎么知道？”他抓瞎。
“她说的……”陆雪琪很淡定。
“说，说什么啦——我，我可没有别的想法啊……”张小凡别别扭扭的解释，感觉就像一个妻子抓到丈夫在外面找小三时的谈话。
“我知道。”陆雪琪温婉的笑了笑，柔和的灯光笼在她清丽绝色的面庞上，迷离的线条触目生光，令人不敢逼视。
“其实碧瑶不错啊，我看你可以考虑一下。”她的样子好像在唠家常。
张小凡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陆雪琪在把他向外推…………！！！！！
陆雪琪淡然的扫了他一眼，眼神略显暗淡，“碧瑶是个好女孩，我已经问过不少人，你应该会喜欢她。”
疯了…………
张小凡只觉胸膛内一阵无名业火腾地的升起，灼得他浑身颤抖。
“你，你再说一遍——”他咬牙切齿。
陆雪琪望向他，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红肿的脸有轻微的水珠滴落，他的眼神幽黑不可见底，却让人难以自觉的下沉，下沉……仿佛有异样的魔力，下一秒就会令人溃不成军。他生气的脸，紧紧皱起的眉，还有微微颤抖的胸膛。
张小凡冷冷的看着面前女子，而陆雪琪也不甘示弱的看着他，场面一片僵持……
半晌，张小凡哼了一声，站起身什么也没有说，插着兜大步流星的向着楼上蹿了过去，只听重重的一声“砰——”，如果门不是木制的，那一定会碎得很彻底。
陆雪琪别过脸，修长婉约的身体轻轻颤抖，她的额上是细密的汗，眼里是凄冷的泪，濡湿的掌心，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的微型U盘。


半年后
张小凡从机舱里出来的时候正午，太阳火辣辣的辐射着四周一切可以融化的物体。张小凡觉得再过片刻，旁边的碧瑶势必会蹭过来躲到自己的怀里。
果然…………
“碧瑶，麻烦你不要抱这么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张小凡一脸的痛苦。
碧瑶没有听，反而抱得更紧了。
“回到这里你不许再理那些女人啦！”她闷闷的说。
点头中…………
“也不许和那些女生搭讪，看一次灭你一次……”她极具魄力。
再次点头……
“你怎么不说话啊……”碧瑶愣愣的腻在男生冰凉舒服的怀里，“我告诉你啊，你是我的，什么都是我的……你说……”
“说什么啊…………”张小凡头大无比。
“就说你是我的……”
“好吧好吧，你是我的…………”
“不是这句，你还装傻…………！！！”
张小凡无奈的眯起眼，琢磨着还是打个车比较好。“好好好，是你的，我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行了吧…………”
碧瑶满意的笑了笑，“唉，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了。”
“你这么重…………”张小凡老长一张脸。
“要死啊！！！”碧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端的是娇丽可爱，清亮无双。
张小凡不由回忆起上次被陆雪琪，她说的，也是这样的话。
心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过往的记忆渐次弥合，只剩下苍白的他。
“对了，你给陆师姐说你今天回来吗？”碧瑶不明所以，问。
张小凡不动声色低下头，拦下一辆出租车，若无其事的打开车门，边道：“没有，她应该在学校呢。”
“哦。”碧瑶有些困了，“我先睡一会儿…………”
张小凡面无表情看着窗外疾驰后退的树林，身旁的女生传来微弱的呼吸声。腻在他的怀里，心满意足的样子。
心口又不受控制的开始疼痛，一跳一跳的涌动着的神经，牵连着呼吸也开始停滞。


打开门，偌大的房子轻轻回荡着寂寞的声音。
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消失了……
只有我……留在原点。
所以，离开我，是我活该，是我自作自受。
是我离开你，不是你在我心中消失，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我的身体里，从没离开过。
张小凡落寞的插着兜，男生英挺的身形微微摇晃，一步一步，缓缓走上楼梯。
目光不可遏制的飘向那个房间，那里似乎还回荡着她的气息。
看看吧，就当是去看看熟睡的你。男生心里微微的安慰着自己。
他走到那扇门前，门没有关，轻轻一推，门应声而开。
他淡漠的脸，赫然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洁白的女子，静静的躺在那里，平稳的呼吸着，连同他的心脏，一起呼吸着。
她那么美，美得冷丽青艳，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可怕的亵渎。
男生俯下身，眼中哀伤的光芒轻轻闪烁。
如果守护不得你的美，我愿化成一抹破碎的执念。
如果守护不得你的心，我愿化成一纸破碎的风筝。
如果………………
没有如果了。他的眼中有轻微的光芒，他不会承认，这是第一滴眼泪。
为她而留。
意识到身旁有人，她轻轻呓出一句，“水…………”
张小凡一怔，这才意识到她有些不正常。用手触了触白腻剔透的额。
少年紧紧皱起眉，怎么额头这么烫，可是生病了。
他匆忙的去倒了杯水，轻轻撑起她羸弱的身体。
她听话的喝了两口，突然发觉男生熟悉清冽的气息。猛的睁开眼。
他分明的轮廓就在身边，微眯着眼睛，柔软的表情。
陆雪琪苦笑了一声，“我在做梦…………”
张小凡心下大苦，他动了动喉结，俯下身，右手轻轻拭去女子脸颊缓缓滴落的水珠。
“你没有做梦，雪琪，我在呢……”
他温柔的说，我在呢，仿佛从未离开过。


“怎么不吃药。”张小凡放下杯子，掖了掖被角，“你不知道自己在发烧么……”
他不放心的又探手摸了摸女生的额，看来需要去拿冰块敷一敷。
张小凡站起身，刚要去拿冰块，只觉衣角被轻轻扯了一下，转过脸，陆雪琪惨白虚弱的脸露出一抹清丽的笑意。
“别走，就当是陪陪我。”语气中带着轻微的请求。
他顿了顿，重新坐下来，“我不走，”他说，“我去给你找冰块。”
她点点头，轻声道：“不妨事的，你就坐在这儿一会儿。”
张小凡看着她雪白的脸此刻隐隐有几分红晕，恰如夜色下一抹妖娆的雾般瑰丽，一时不由呆住。
“好啊，”他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我给你讲讲这半年都发生了什么。”
谁知陆雪琪摇摇头，有些撒娇的语气，“我不听这个。”
“那你要听什么？”张小凡有些为难的抓了抓头。
“我要听你唱歌。”她笑着说，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笑意。
“你是故意的吧…………”张小凡满脸黑线，“我唱得歌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一唱你就会昏过去啦。要不，”他试探着，“我给你讲个笑话。”
摇头。
“给你找音乐听……”
摇头。
“讲鬼故事吧…………”
还是摇头……
“OK，”张小凡虚弱的说，“我只会唱儿歌……”
点头。
多少年以后，张小凡想到这都不由呈45度角仰望碧蓝的天空，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