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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无水】城池几重(接盗八·5 HE斗文绝无崩坏瓶邪黑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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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我就觉得有些不对,我确定我走过了几个重复的岔口,终于忍不住道:“瞎子,你没发现你走的路是重复的么?”
黑眼镜头也不回:“这地方本来就不大,这么多岔口肯定是有机关,利用光杆和方向感的偏差,目的就是让人一次次走回头路走不出去。”
我在心底骂了一句你知道还他妈瞎转悠,消化食儿呢?但一想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道:“要不让小哥打头吧?机关消息他总是比较熟一点。”
黑眼镜回头看了我一眼:“小三爷,你太小瞧我黑瞎子了,这么个迷阵还拦不住我,我只是在重走我来时候的路。”
“来时候的路?”我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这地方你走过?”
黑眼镜脚步不停:“对,刚刚。”
“那你还走个屁。”我骂了一句,然后忽然反应过来,试探着道:“你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黑眼镜淡淡点了点头。我道:“那你在找什么?”
黑眼镜扯起一个自我解嘲式的笑容:“小三爷,你应该问我在找谁。”
“是……小花?”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黑眼镜霍然停住了步子,僵硬了一下才道:“不是他……还能是谁。”他又沉默了一会儿,道:“刚才他们两个往别的方向走了,我往这边。”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疑问,有难受也有担心:“他们会有事么?”
黑眼镜淡淡道:“放心吧小三爷,那位黑爷那么好的身手,花爷能有什么问题。”
我听着他这么说不知怎的有点心惊肉跳,却大概明白了状况,看来黑眼镜和小花两拨闹翻以后分开了,我想到这不由暗骂他们竟然这么莽撞,黑眼镜却终究是放心不下小花沿着原路想要找回去。
这么想着,就听黑眼镜在我边上轻笑了一声,语气已经变得莫名轻狂:“说起来,小三爷,我觉得咱俩都够有毛病的,本来好好儿的吃香喝辣的日子,这斗儿跟咱们一点关系没有,都是他们老九门自己的事儿,人家配合默契意见一致的,咱们非跑过来凑这不相干的热闹。我他妈现在真够后悔的,来这趟还不如咱俩上长沙唱K呢。”
他这番话轻描淡写若无其事的,却让我心惊肉跳。黑眼镜对小花的深情谁都看得出,可现在从他话里的意思,他倒是尽量在往外撇,就好像他和小花了无关系,反倒黑豹子是那个和小花同生共死甚至两情相悦的人。
而现在明知他是气话,我却还是听得心中发闷。
我刚想开口劝劝他,就听不远处有人冷笑了一声,接着小花的声音响了起来,清冷还带着讥诮。
“黑爷,我看您不光想和小三爷唱唱K,还想找两个妞儿玩把双飞吧。”
==============TBC===============


IP属地:北京108楼2011-10-24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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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九】
    随着那声冷冷的嘲讽,我看到小花和黑豹子一前一后从另一个岔口走了出来,两个人之间差着大概三步的距离,小花的脸上不知怎么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神却很冷,黑豹子的脸色却是淡淡的面无表情。
    我确信在听到小花的声音的瞬间黑眼镜的手都抖了一下,可是他看向小花的时候脸色却很正常,甚至又勾起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花爷说的没错,我是好久没碰女人了,倒真是有些怀念那滋味。”
    听到这话,一贯脾气不好的小花竟然没有发作,反而也笑笑:“没想到道上说黑爷身手如何矫捷,胆气如何过人,也不过是个醉死在女人身上的料。”
    黑眼镜轻笑了一声,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枪,声音清淡却带着莫名的嘲讽:“甭管怎么说,我至少不是缩在别人身后要靠别人保护的大少爷。”
    我听着这番对话,看着两人的神态,只觉得心惊肉跳,浑然没注意到黑眼镜干脆把我也骂了进去,只是心中有如惊雷炸响,他们两个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不像是彼此含情倒像是有着深仇大恨。
    不管黑眼镜还是小花本来都是豁达的人,怎么说也不会是好唇枪舌剑这一口儿的,可现在这俩竟然都完全失态,表面上一片平静,其实却骂红了眼。
    我刚想开口拉架,就听黑豹子道:“黑瞎子,你龘他妈嘴巴放干净点,跟花爷这么说话,你没资格。”
    黑眼镜还没开口,小花已经扭头怒道:“滚你大爷的,没你事儿。”
    黑豹子似乎淡淡笑了笑,什么也没说,黑眼镜却噙着一丝轻佻的笑意看了看小花道:“多谢花爷美意了,不过我黑瞎子不怕打嘴架,也不必麻烦您靠吹枕边风拦着。”
    “枕边风”这词一出,我都有点听不下去了,小花的脸色“唰”的就变了,我一看再这么下去肯定要出事儿,赶忙站出去拦了一下:“别吵了都,也不看看这是哪,要吵出去!”我也是看他俩这气氛心里有些急了,说话声音都高了半调,竟然一下子把他俩都镇住了。
    甭管怎么说,小花和黑眼镜都是识大体的人,方才的失态也不过是一时情绪失控,我出手一拦,他俩各自后退了半步,黑眼镜又开始低头专注的擦枪好像根本没有小花这个人,小花也冲着我眯眼笑:“吴邪,你没事吧?我刚才很担心你的……总之,没事就好。”接着他看见了一直沉默站在后头的闷油瓶,有点惊讶的笑了笑:“你也来啦。”
    闷油瓶没龘理他,小花也无所谓的样子,又冲他笑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指了指黑豹子道:“这位是黑豹子,黑爷,是老九门年青一代的门人,是黑背老六的传人。”接着又对黑豹子道:“这位是哑巴张。”
    黑豹子上了一步,冲着闷油瓶点了点头,说了句:“久仰。”按照道上的礼节,闷油瓶好歹也该回个礼,可显然行礼这个词和闷油瓶这个人毫不搭边,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黑豹子,一点回礼的意思都没有。
    黑豹子一时估计也有些尴尬,若是就这么退回去未免太丢面子,干脆也看向闷油瓶,两个人目光交错的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乱般的感觉。
    这两个人的身材本就相仿,再加上同样冰冷的气质,只不过闷油瓶是令人感到极强距离感的冷漠,而黑豹子则是玄冰般的冷酷,人如其名,黑豹子的眼神比闷油瓶锐利很多,仿佛带着点嗜血的残酷,缺少了闷油瓶那种仿佛可以吸噬人灵魂的波澜不惊的淡然。
    这两个人的对视已经有了一点微妙的对峙感,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两个人在他们身上感觉到一种隐约相似的气质,这种气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甚至很难表述,但却切实地存在着。
    这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我正心急他俩会不会就这么拧巴下去,刚想使眼色叫小花拉下黑豹子,却见闷油瓶淡然的说了句:“走。”便浑然无视了黑豹子,转身向岔口走去,黑眼镜也跟了上去。
    我愣了愣,看看木立当地的黑豹子和他边上的小花,小花冲我笑笑:“会合了,赶紧跟着走吧。”
    


    IP属地:北京109楼2011-10-25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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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松了口气,刚才还真怕小花脾气上来要单干,当下赶了两步追上闷油瓶他们,队形一下变得有点奇怪,闷油瓶和黑眼镜在最前面,中间是我,小花在我后面,黑豹子落在最后,夹在他们三个中间我只觉得尴尬,想想还是决定问问小花出了什么事。
      我们已经走进了幽深狭长的墓道,这边虽然阴暗但是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威胁,我想了想拉过小花,问道:“你和瞎子到底怎么回事?”
      小花看了我一眼挑眉笑笑:“我和他有关系么?”
      我心说你龘他妈就一副小媳妇耍小性子的样儿,不由暗暗头疼,只好换了个问法道:“你们那边后来什么情况?”
      小花道:“一开始的时候,不是忽然发大水么,把我们三个一串儿冲进了一个墓室里,然后我们就发现那个地方点不起火来,幸好手电还有一点光。黑瞎子懂一些周易八卦,把我们带出了阵法进了那墓室的最中间,那墓室的地上有个棺材,天上还吊着一个很大的青铜盘,我就想先上去看看,黑瞎子却死活不让我上去,说他觉得上面可能有什么厉害的阵法,黑豹子也支持说上去,说老九门的人什么机关没见过,不能怂,再说那青铜盘一看就古怪,还是开棺之前上去看看比较稳妥,结果黑瞎子就急了,说我们要是上去出了什么事活该,我看他那么拗,也就忍了,说开棺,没和他计较什么。”
      我问道:“棺材里是什么?”
      小花奇怪的看了看我:“粽子呗,还能是什么,不过说来奇怪,那东西一点尸变的迹象都没有,右手上还带着三枚鬼头戒指,我看到多半是那次在新月饭店那鬼钮龙鱼玉玺所配的戒指。”
      我有些惊奇,但是也没有太多讶异,这里既然是汪藏海布下的局,那么有这个戒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更在意的是他们碰到的粽子居然没有起尸,难道真是和那青铜圆盘有关?
      小花也没管我心里在想什么,接着道:“之后我们在那棺材边上发现了三个嵌孔,露出一个地洞来,我们下去走了没多远,看见一个机关盘和三条地道,瞎子说要直接走道,我和黑豹子说再看看那机关盘,结果我们就吵起来了,最后瞎子就直接走了。”说到这里他竟然还冲我笑了笑,“之后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机关盘?九星天枢盘?我心里“咯噔”一声:“你们动没动那东西?”
      小花笑了笑:“没有,后来吵得太凶了,静不下心来看机关。”
      我心说还好没有碰,然后就产生了一种想要一头撞死的感觉:“你丫不是挺能斗嘴么,吵架就吵架,急个鬼啊。”
      小花淡淡道:“他说老九门人之间关系果然不一般呐,黑豹子和花爷之间默契的跟老夫老妻一样,难为花爷管教了。”
      我一下就明白黑眼镜是吃醋了,而且十有八九这一直都是他的心病,这把算是爆发了,而小花的性子我也知道,他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何况又是黑眼镜这么说,肯定是气得半死。
      我还是打了个圆场道:“你俩也就是赌个气,互相说说也就好了。”
      小花一笑:“是啊,照他那个说法,黑豹子都成我的姘头了,我还能说什么?”
      说话的功夫,我们已经到了一处开阔地,小花话音刚落,就见黑眼镜忽然转过身来,两步飞快抢到小花身边,骂了一声“我龘操”,一肘子就放倒了小花。
      =================TBC=================


      IP属地:北京110楼2011-10-25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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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
        本来我们走得好好的,黑眼镜突然的就闪了回来,而且一肘子撞翻了小花。小花力气本来也不算大,再加上全无防备,整个人一下子重重的撞在墓墙上,黑眼镜的身子不知怎的竟也跟着微微一晃。
        这他娘的是在干什么?我一下都傻了,黑眼镜是疯了么?小花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黑眼镜,黑豹子却势沉力猛的一拳冲着黑眼镜的小腹就挥了过去。
        以黑眼镜的身手他本来是能躲开的,可他不知怎么竟然没有躲,只听一声闷响,黑豹子这一拳实打实的砸在了黑眼镜的小腹,黑眼镜整个人被这一拳打的弯下腰去,却咬着牙说了一句:“看好花爷。”接着他竟转过身发足奔了出去。
        事出突然,我们三个都呆了,闷油瓶此时也转过身来,看向我们三个不知为什么眼里有一丝担心,看到我没事表情才恢复了平静。
        黑豹子关切的道:“花爷,没事吧。”
        小花怔怔的看着远处的黑暗,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是答非所问:“爱走就让他走吧,看来是我一直想错了。”说着他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腰,道,“咱们接着走。”
        他这么说着,我却一点不能保持淡定,黑眼镜给了小花一拳然后跑了?他有什么动机这么干?又有什么必要这么干?这绝对不可能,除非黑眼镜真的疯了,我没指望闷油瓶知道什么,却还是选择问他道:“小哥,瞎子怎么了?”
        闷油瓶淡淡看着咬着牙面色苍白的小花,又看看他身边一脸阴沉的黑豹子,转头低声道:“有他自己的道理。”说着冲我一摆手,示意我不要多问。
        闷油瓶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不想被第三个人听见,而小花和黑豹子也似乎真的没有注意我们的对话,只是示意我们继续往前走。
        又是一路无话,我看着小花和黑豹子之间诡异的气场,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亦步亦趋的跟着闷油瓶,也是一头雾水,闷油瓶似乎知道黑眼镜在做什么,却又不愿说。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既然闷油瓶知根知底又没有提出异议,那就不会有问题,所以还是比较放心的跟着他。
        我们走了没多远,便瞧见了第三个九星天枢盘,走到近前,却见小花“啧”了一声,皱眉道:“这和我们刚才看见的不一样。”
        什么?我心里一沉,条件反射的看向闷油瓶,只见他目光沉沉的看着那天枢盘,面无表情的道:“有人动过它。”
        这话犹如九天一个惊雷,我几乎连站都没办法站住,只有在心里狠狠的痛骂了动这机关的孙子几千几万遍,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设计的阴险之处,八块圆盘,但凡有一块发动的不对,机关便会出现误差,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在这样的设计之下,你的命运完全不在自己手中,当真阴险至极。
        我甚至感觉有些绝望,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走到现在这里,却要因为一个不知道身份的人的该死的错误被拒之门外,甚至于被困在这里么?
        汪藏海,你他娘的真够狠。
        这时,却见闷油瓶又开始摆弄那星盘,我看他那样子苦笑了一下:“小哥,你急傻了?这地方机关都被毁了,还费这力气干什么?”
        闷油瓶没有说话,一直闷不作声的黑豹子却开口道:“我想,这是因为这个机关盘有‘纳差’。”
        “纳差?”我一愣,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词汇。
        黑豹子道:“这是我在一本机关学的残本上看到的,这机关盘我并不知道它的原理,但显而易见它很复杂,而这种复杂的机关需要大量的演算,且又往往牵涉着重要的机密,但即使是机关的创造者,因为机关自身的衍生变化,也难以保证完美无缺的复原机关,所以这样的机关往往就会设置‘纳差’,在差错并不大的情况下,就可以认定为演算正确而开启机关。”
        我听得有点晕,但还是明白了,所谓“纳差”大概就是“容错范围”,只要着九星天枢盘上的星图错误被限制在一定范围内,就可以默认为正确,或者说这天枢盘不需要完全推算对,只要达到一定的正确率即可。
        


        IP属地:北京111楼2011-10-26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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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想我才稍微放下心来,耐着性子看着闷油瓶和那九星天枢盘相面,只见他盯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开始动手,不过好歹看他把这天枢盘拨完以后表情没那么紧绷了,而墓道的深处也适时传来了低低的轰鸣声。
          我也不知道这轰鸣究竟是墓室中触发了什么机关还是我们距离长生玉髓又近了一步,但反正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只有相信那“纳差”一说了。我心说也不知道黑豹子这机关学的了解是从哪里来的,他倒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种粗人。我觉得要是没有和小花的感情纠葛,他,小花和黑眼镜完全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开启完九星天枢盘,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便又是熟悉的三岔口,直到这里我们都没有黑眼镜的一点消息,这让我不由有一点担心,可是闷油瓶并没半点要等或者找黑眼镜的意思,径自选了左边的通道,小花踟蹰了一下,也跟了进来。
          我们在这墓道里面又走了一会儿,在此期间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可以说一开始在这个镇仙陵里我们还是有条不紊的行动的,一个个取到锁魂阵阵眼祭品开启密道的钥匙,开九星天枢盘,一步步下去夺玉髓。
          然而现在,一切的计划都因为黑眼镜的不正常和神秘的干掉密洛陀的“第四方”改变了。显然,第三间墓室中被消融的密洛陀就出自那个“第四方”的手笔,显然他一定是有备而来,而黑眼镜现在却不知道上哪去了,刚才他居然一把放倒小花然后跑了,我到现在还觉得反常,甚至于……有一些担心。
          黑眼镜他会不会……不,不可能,我甩甩头尽力摆脱这令我厌恶的念头,从一开始我就那么信任他,和他出生入死,他说我是他的朋友,他不会背叛我,更别提小花。他对小花,小花对他,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小花那半遮半掩的一往情深我已经看得清楚,如果是他是怀着别样的目的,利用小花来到这个斗里,我保证小花会杀了他,小花自己也会痛不欲生。
          这样想着,我们已经走进了第四间墓室,同样的青铜盘尸降,墓室正中的地上放着的是一具造型有些奇特的棺椁,我看不太清楚,但是闷油瓶看见那具棺椁的瞬间立刻就停住了脚步。
          我吓了一跳,有点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想上前去瞧瞧,忽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是一个悦耳的声音。
          “吴邪哥哥,小花哥哥,你们的旅途到此为止了。”
          笑声中,陈笑笑从墓室的一角走了出来,笑靥浓的好像化不开的春水,手中还握着一把白色勃朗宁,枪口抵在她身前黑眼镜的太阳穴上。
          ==========TBC============
          


          IP属地:北京112楼2011-10-26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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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二】
            我听见小花大叫了一声“瞎子!”再无半点架子的就抢了上去,一时之间被这突然间的变故震惊到空白,却也是同时,一下就明白黑眼镜的所作所为。
            他那一肘子放倒小花,只是为了让小花躲开危险,而十之八九陈笑笑本对着小花致命的一击,也就招呼在了他的身上。难怪他会跑,原来他是去追陈笑笑,也难怪闷油瓶会讳莫如深,毕竟方才黑眼镜的情况委实太过危险,他也是在避免小花担心。闷油瓶已经快步走了上来,小花正搂着黑眼镜的身子,半蹲半跪在地上,竟然手抖得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这时黑豹子也走来前去,拍了拍小花的肩膀让他稍微平静下来,之后探手撕开了黑眼镜的衣襟。
            黑眼镜的衣襟早就被血浸透了,因为衣服是黑色的缘故我们方才竟然没有看出来,但看这架势已经伤的十分的重,伤口在心脏附近,黑豹子看了一眼道:“不是枪伤,陈笑笑估计是怕暴露位置,用的是暗器……拿刀给他把暗器起出来。”
            小花怒目看了眼黑豹子,声音有些嘶哑:“他妈的,你是**么?没看见他伤在哪里么?”
            却见闷油瓶走了过来,淡淡道:“我来。”
            我忙闪开位置,闷油瓶在我原来所在的那个位置上蹲下,凝神看了下黑眼镜的伤口,道:“准备止血。”语毕,他的右手已闪电般伸出,一探,一夹,黑眼镜整个人猛一抽搐,险些把小花给掀倒,与此同时,闷油瓶顺手把一个东西扔在地上,另一只手已经摸出止血药来开始给黑眼镜止血。
            我的目光先被他扔出的东西吸引住了,定睛一看却是一把象牙白色的小刀,只不过整个刀身都已浸满了鲜血,方才竟然直插到没柄。
            闷油瓶利落地给黑眼镜包扎,黑眼镜此时已经疼得清醒,还勉强带着丝笑意:“哑巴,手法不错。”
            闷油瓶当然没有说话,倒是小花紧紧抱着黑眼镜,声音都在发颤:“瞎子,对不起……对不起,我差点又害死你。”
            黑眼镜勉强笑了笑:“花爷,没必要说这些……该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说你和黑…豹子…”他猛地又是一阵咳嗽,嘴角甚至都渗出血来。
            小花的眼睛又有些红了,伸手拭去黑眼镜嘴角的血丝,咬牙道:“***的要说对不起也不该为了这个……”
            黑眼镜嘴角稍稍勾了一勾:“那……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
            “滚你大爷的。”我听到小花近乎失态地骂了一句,“黑瞎子,***不许给爷这么说。”
            黑眼镜看看小花,嘴角依然是那抹笑意:“花爷……我也不想……可是……”
            小花摇了摇头,腾出一只手去,轻轻地捂了一下黑眼镜的嘴巴,看着他道:“没有可是,什么也别给爷说,爷不想听你说那些不吉利的。你听我说,不,你陪我聊天。”
            此时闷油瓶已经给黑眼镜包扎好了伤口,能感觉到他的血在逐渐止住,但绷带还是被洇透成了惊心的血色,黑眼镜的脸色已经很苍白,可不知道为什么嘴角的笑意却越发地深,他的声音很虚,可还带着一点笑意:“花爷,你又不让我说话,我……我怎么和你聊天啊?”
            小花竟然被他说得笑了一下,轻轻道:“我说,你听,但是你必须要插嘴,绝对,绝对不许不说话,明白么?”最后的问句很有些心急的意思,我懂小花的想法,以黑眼镜现在的情况,一旦陷入昏迷便绝难再醒来,现在这会儿是最难熬的,小花必须让他保持清醒。
            黑眼镜微微点了点头:“明白了……”
            小花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黑眼镜枕在自己手臂上,深呼吸调整了几下自己的情绪,强笑了笑道:“瞎子,你还记得咱们是怎么认识的么?”
            黑眼镜道:“记得,在……关外。”
            小花点点头,笑笑,其实我能感觉出来,他心里现在痛得要死,却还是勉强自己在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穿一身黑,靠在石头上唱歌,我当时还觉得你是不是有毛病,没想到你居然跟我搭话,还要给我喝酒……我都奇怪,我堂堂九门提督解府大少爷,怎么当时就跟你坐一起喝酒去了。”
            


            IP属地:北京118楼2011-10-28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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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眼镜也笑笑:“说明……我们有缘。”
              “是,有缘。”小花几乎是发狠地点头,“说真的,瞎子,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事,那之前我从没信任过谁,可是……你……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是唯一一个,我敢把命交到你手里的人。”
              听见这话,我心里莫名一震,转脸去看闷油瓶,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无表情但眼睛却瞧着我,看我看向他,闷油瓶淡淡地转开了目光,看向黑眼镜和小花,我直觉他有心事,想去问问他怎么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距离感,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敢上前去。
              那边小花声音很轻:“我还记得咱们在四川那会儿,那应该是我这辈子最自在的一段时光,我还想着,等什么时候,我年纪大了,解家的门户也给后代撑着以后,咱们再去一趟四川,喝喝酒,吃吃火锅,爬爬山,看看妹子什么的,怎么样?”
              “……恩……”黑眼镜的声音越发的低下去,“看你……就够了……”
              我看到小花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骂一句,却不知怎么,化成了一抹很浅很淡的笑意,道:“瞎子,还记得咱们在四姑娘山那会儿么?你害的我被黑了一百多只羊,那时候你说的什么你还记得么?”
              几秒钟令人心悸的沉默之后,黑眼镜终于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看到小花脸上的笑一下就没了,声音一下就大了起来,显见有点急了:“你说的是什么?瞎子,再跟我说一遍你说了什么好么?”
              “……恩……”许久的沉默以后,黑眼镜终于又有气无力的做了一下回应。
              这一看黑眼镜就已经神志不清了,我一下就呆住了,赶忙上前去,闷油瓶和黑豹子也走了过去,小花已经有点抓狂了,一遍遍大声叫黑眼镜回话,可黑眼镜却是再没半分回应了,任小花摇晃他,始终没半分动静,只是挂着那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在做一个甜甜的梦。
              小花终于抱着黑眼镜不再动,只是痴痴地盯着他,我们谁也不敢上去,更是谁也不敢去探黑眼镜的脉搏,只是看着他们心酸的说不出话来。
              小花忽然就笑了,痴痴地笑着盯着黑眼镜的脸,道:“瞎子……你累了是不是?先歇歇吧……一会儿我叫你,你一定起来跟我一起走啊。你不是说过会陪着我的么,你从来没骗过我,这次也不会骗我,不会扔下我的对不对?瞎子,你说要陪我去四川的……我还欠你好多话,在心里没来得及说,你醒醒,我说给你听……好么?你不是说喜欢听我说的话么?那就醒醒啊……瞎子……”说到最后,小花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一滴一滴打在黑眼镜的脸上。
              我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疼死,喉咙似乎也被什么哽住了。
              就在这样阴暗的墓穴里,小花却忽然低低的哼起了唱词,凄凄切切,幽咽悲怆,小花嗓音已经哽咽的走形,却让听者莫名的心酸想要落泪。
              一折《春闺梦》,一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一边唱,小花一边微微的笑着,一边笑着,眼泪一边止不住的掉下来。
              却在这时,我看见黑眼镜微微动了一下,呢喃了一句:“花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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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119楼2011-10-28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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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三】
                小花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睛都有点发直,看着黑眼镜极轻极轻地叫了一声“瞎子……?”好像生怕这是个梦,他声音稍微大点就会惊醒。黑眼镜又是低低“嗯”了一声,看着小花:“花爷……我好像刚才……睡过去了,你……你哭了?”说着,竟然抬起手想去给他擦眼泪。小花一把摁住他的手,低低道:“我还以为……你……”就这么几个字,他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
                黑眼镜浅浅勾起一抹笑意:“花爷还在,我怎么舍得走呢?”
                他一句话,我看到小花的眼泪“唰”地就又掉了下来,他伸手擦了擦眼睛,笑了笑:“那就好,正好刚才爷才发现……我不能没有你。”
                黑眼镜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然后才道:“花爷……我可是刚死过一次,这大悲大喜的,你……你别逗我,我怕我心脏受不了。”
                小花看着他,认真的道:“我没逗你,黑瞎子。虽然爷不想承认,但是却忽然发现爷确实已经不能没有你了。刚刚我想如果你死了,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黑眼镜笑笑:“我这不是没死么……说也奇怪,刚才我明明自己都觉得自己快不行了,现在倒好了很多……果然花爷的话是良药哟。”
                小花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却更紧地抱住了黑眼镜,黑眼镜又挂起了那丝熟悉的笑意,脸色虽依旧苍白,竟奇迹般地有了丝血色,笑笑道:“有花爷这句话,我黑瞎子也死得值了。”
                小花说了句“别胡扯。”顿了一会儿,道,“瞎子……这次出斗以后跟我回解家吧。”
                黑眼镜的笑意愈深:“哟,我倒插门?求之不得哟。”
                小花笑笑,没有就黑眼镜自比作“女婿”这事儿发表意见,却伸手拉住了黑眼镜的手,黑眼镜也自然而然地回手扣住他的五指。
                我看黑眼镜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心说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二人世界了,其时闷油瓶早已又坐回墓室的角落发起了呆,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了过去,到他身边坐下。
                从黑眼镜“复活”开始,闷油瓶就已经不声不响地坐回了原位,本来在这墓穴中他就已经不太对劲,进了这间墓室之后,这种不正常更加明显,就好像他现在虽然在看着我,那表情却一点没有他“看见”我了的意思,而是又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距离感,就好像突然之间又与他隔绝开来。
                我心里有点难受,但更多的是不安,想了想没话找话道:“小哥……瞎子那是怎么回事儿?”
                出乎我意料,闷油瓶竟然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不确定,应该是刀自身有问题,不会这么简单就没事。”
                我的心里一紧,但不管怎样黑眼镜还活着就好,其他的先不必管了。
                想了想,我又小心地问闷油瓶道:“小哥……那你有没有事?我感觉你不太正常。”
                闷油瓶听了我的话,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看我,那双眼睛深的看不见底,却又很淡很淡,我一下觉得自己刚才的问话真的是太二了,这和指着一个人的鼻子问他“您是不是神经病”有什么区别么。
                我顿时尴尬起来,偏过头去语无伦次:“呃……那个……不是……小哥,我……”
                “吴邪。”闷油瓶淡淡的叫了我一声,一下打断了我的自说自话。
                我一个激灵转过头来,本想打个哈哈,看着他那波澜不惊的眼睛我的舌头却瞬间就打了结,什么也说不出来。
                闷油瓶静静地看着我,足足看了一两分钟,我确定他有好几次想要开口跟我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他还是只不过淡淡说了一句:“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我知道他想说的一定不是这句,可是显然他不想告诉我,我觉得我追问他也不会有用,认识了也好几年了,别的不说,他这个性格我还是清楚的,心知他现在一定有心事,觉得还是不要烦他,干脆站起身来。
                小花和黑眼镜还在那边“卿卿我我”,我想我还是不要去做电灯泡了,挺不好的,这时就见本来一直在他们不远处的黑豹子站起身来,却走向了墓室另一个角落,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替他难受,犹豫了一下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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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豹子沉默着坐在墓穴的一角,手肘支在膝盖上,单手扶额,就好像一座沉默的石雕像,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点头。
                  我坐在他边上,想要跟他说点什么,然后我才意识到我什么都没得说,难道安慰安慰他?节哀顺变?天涯何处无小花?显然不可能,可是不安慰我们就更没什么可说了。
                  在我尴尬的功夫,黑豹子却转过头来看着我道:“小三爷,谢谢,我没事。”
                  我下意识地跟着点点头,关切的看了看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波动,我前思后想了半天,犹豫着道:“嗯……先打好精神应对斗里的事,离开以后你们也许还有的商量。”
                  我自己都知道自己在说谎,可面对这样的黑豹子,我怎么忍心不说这个谎。
                  黑豹子看了我一眼,道:“谢谢你,小三爷,不过其实我也知道,花爷他的选择……不是我,只是……”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容却让人看着连心都要碎掉,“只是放不下,我也没办法。”
                  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心里五味陈杂的很是难受,我对黑豹子之前没有什么好感,可这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黑眼镜,单论起来,黑豹子对小花的用情也绝对够真,在巴乃我就能看得出,没有谁对谁错,谁好谁坏,只是小花选择了黑眼镜,这么说来,也不过是缘分,不过是命运。
                  这么一想忽然有点矫情的味道,黑豹子却似乎无所谓这些,反倒因为刚才的话与我拉近了一点距离,竟然凑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闷油瓶的方向:“他要去琢磨那棺材了,你不去看看?”
                  我看向闷油瓶那边,就见他已经起身走向墓室中央,我自然的跟着起身,回头问他道:“你呢?”
                  黑豹子指了指小花他们道:“我先看看他们怎样了。”说着径自也起了身。
                  我走到闷油瓶身边,只见他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具棺椁。
                  中国墓葬的棺椁一般都是外椁内棺,“椁”起到保护的作用,多是玉石金属的质地,而“棺”则是放置尸首的地方,多为木制,有些达官贵人会用“多椁多棺”的嵌套式下葬,就比如七星鲁王宫那具三椁二棺的玉俑,既是为了表明身份,也是为了保障安全。
                  而眼前这具棺椁的奇怪之处在于,它是一具木椁。
                  这棺椁的材质很独特,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产在兴安岭地区山阴处的一种树木,名叫“阴沉木”,数量很少,性阴冷,质厚实,可以护尸身不腐不朽,眼前这木椁是用整棵阴沉木雕成,刻有祥瑞云纹麒麟罗饰,精巧工致以极,单单这套木椁,拿到市面上也可以卖个相当不错的价钱。
                  闷油瓶却对这阴沉木椁明显没什么兴趣,取出工兵铲,对着木椁的嵌缝用力一撬,阴沉木椁发出沉沉的“吱呀”一声,棺盖翘起,露出一具棺材来。
                  这棺材通体漆黑,四角镶金,但是在一个角上有一个奇特的凹陷,不过更引人注目的,是棺盖上一个小孔,直径大约二指粗细。
                  这竟然是一具玄铁哨子棺。
                  看到哨子棺,我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铁哨妖棺,非凶即邪,难怪闷油瓶方才会紧张,我正想着叫小花他们一块过来,却看到闷油瓶一脸淡然的从怀中取出方才的那“钥匙”,就要往哨子棺角落的嵌孔上放。
                  我一把拦住他:“你疯了?这棺材里不知道有什么,你就这么冒失?至少先开棺看看。”
                  闷油瓶摇摇头,淡淡道:“哨子棺若是葬了人,必定用铁水封棺,这具棺材是空的。”
                  “空的?”我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你是说这里没有‘祭品’?那汪藏海的那个‘锁魂阵’怎么办?他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么?还是说这锁魂阵又是个骗局?”
                  “不是骗局,是预谋。”闷油瓶道。
                  我一头雾水,却见闷油瓶又摇了摇头,目光直直的看着那具铁哨妖棺,表情异常的平静,就好像他在看着另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世界的那种平静,他的声音也很冷静,冷静的好像从一开始他就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接受。
                  “没猜错的话,在汪藏海设想中,这墓室里的祭品,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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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121楼2011-10-30 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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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四】
                    “你说什么?”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几乎都站不稳,瞠目结舌的看着闷油瓶几乎失去了思索的能力,“什么……什么祭品?”
                    闷油瓶看都没有看我,只是不错眼的盯着那具铁哨妖棺,他的声音很冷淡,很平静,就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汪藏海设置的锁魂阵的口诀中,有一句‘以八方魂魄祭阵’,这所谓‘八方魂魄’指的应该是八个家族,包括第一间墓室中的恨天氏,这么看来,张家应该也是八支祭祀家族之一。”
                    “你的意思是……这具哨子棺并不是特意为你张起灵,而是为了任意一个可能来到这里的张家人准备的?”我感觉浑身发冷,手也不听使唤的在发抖,“可是……你有什么依据这么说?”
                    闷油瓶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张家人死后,都要葬在哨子棺中,铁水封棺,还有这个……”他冲我张开手,手中是那青铜“钥匙”,“这也可以证明。”
                    我看了一眼,才发现那所谓“钥匙”竟然是一只青铜麒麟,形象经过了变形,但依然看得出大致的形状,显得鬼气森森,怖惧诡谲。我一把将它抓过来握在手里,只为了不想再看第二眼,感觉自己手脚都有一点点麻木,只是仍然不能死心:“这确实有一点道理,可是……麒麟只是你一个人的标志,如果你说这具棺材单纯是为了张家人而不是针对你,那么‘麒麟’也许就是个巧合,而那铁哨妖棺,也不是只有张家人才会……”
                    闷油瓶终于转过头来看了看我,那双眼睛显得很淡漠,却不知道为什么我罕见的感觉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很复杂的东西,他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汪藏海会在人世上留下镇仙陵线索的记载?”
                    这个问题我们在三叔还在的时候就疑惑过,当时只觉得一头雾水,可是当我听到闷油瓶方才的解释,我才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汪藏海在他活着的时候没能够完成锁魂阵,所以他留下那些线索,就好像一个陷阱一般,期望把他所需要的第八间墓室的‘祭品’引过来?”
                    闷油瓶点了点头:“没错,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最关键的东西会在张家古楼?”
                    我愣了一下,显然目前我们已知的能够找到镇仙陵的线索有三,汪藏海在西王母城的山洞留下的自传,陈皮阿四在高僧影骨塔盗出的蛇眉铜鱼,还有张家古楼中的战国帛书,然而最关键的那“钥匙”,也就是青铜麒麟,却是放在了张家楼中。
                    想要拿到这三样东西都不简单,想来也是汪藏海的一个所谓“考验”,然而最重要的青铜麒麟藏在张家楼中,应该便不仅仅是考验那么简单了,三叔提及过汪藏海在自传中说到过张家,我当时也曾经怀疑过,是不是张家就是用来守护镇仙陵的一个氏族,毕竟以前我就听说过,张家是从东北那边迁进来的,而汪藏海修建云顶天宫的位置也恰恰是在那边,说不定张家人就是哪个神秘种族——甚至没准是东夏人的后裔,而他们的迁入虽然表面上有着合理的解释,但暗地里毋庸置疑和汪藏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的意思是说……汪藏海之所以把那东西留在张家古楼,就是等待着有张家后人来下葬先祖的时候,看到那里面的东西,从而开始探寻镇仙陵的秘密,最后来到这里?”我心中已经猜到,却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闷油瓶点了点头,却不知道为什么让我一阵心悸,我道:“那……一开始你知道不知道……会是这样?”
                    闷油瓶的眼光已经又看向那具铁哨妖棺,淡淡道:“知道又能怎样。”
                    他这样的答话让我的心几乎凉到了底,我问:“那……你想怎么办?”
                    闷油瓶淡淡道:“并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我忽然就觉得好笑,好笑而又绝望,让我甚至有一些心疼:“这么说,你是想留在这里,当汪藏海的阵眼,当他的活人祭喽?”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道:“汪藏海既然布下这样的阵法,就必然有办法,我进来了就不能够出去。”
                    


                    IP属地:北京122楼2011-10-30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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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这样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他懦弱,即使我知道闷油瓶本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一个在生死之间徘徊了这么久的人又怎么可能懦弱:“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说?在鲁王宫的时候,你就这样说过,在云顶天宫你还是说过同样的话,包括在巴乃,你每一次都说,出不去了,走不了了,可是最后我们不还是逃出去了么?我们不还是平平安安的走到了这里么?”
                      闷油瓶被我这话说的愣了一下,转过头来道:“这次不一样。”
                      我咬着牙道:“又有哪次一样?”
                      闷油瓶:“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我只觉得自己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小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能在你心里面汪藏海那些确实很厉害,可是至少对于我而言,所谓的‘命运’,所谓的‘真相’,我并不觉得他们有多么的难以对抗,或许你会觉得我没经历过什么,想得太简单了,可是这么多次咱们都走过来了不是么?早在青铜门那会儿,你就觉得自己会死,甚至我也以为你会死,可是走到那样见鬼的地狱里面你不也一样出来了么?在那陨石底下也是一样,我早就做好了在那里等到死的准备,可你还是出来了,在玉矿里,你伤成这样,最后不还是好好的么?你可以说我狂妄,说我不相信天道的力量,不相信汪藏海的智慧,可是我们一次次的死里逃生,我不是不相信命运,只是我更加相信我们,我更相信你。”
                      闷油瓶似乎被我这一番话说呆了,定定的盯着我,过了好久才轻轻的似乎叹了一口气,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说不死就可以不死的。”
                      “你不是,谁是?”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我心里又急又怒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巴掌,我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能感觉到,他根本就没打算活着走出这个墓,莫非他真的一直就把这当成所谓的“终点”么?想到这里,我的心越发的凉,声音也有点发抖,“那只是因为你觉得你不是,或者说……你不想是。”
                      闷油瓶的声音忽然有了一点冷意:“就算是这样又怎样?
                      我咬牙道:“要搁在以前,你想死,没人拦着你,也没人有心情拦你,可是现在不一样,在塔木陀那会儿我就说过,你消失了,我会发现。以前你说你没有牵挂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有人关心你,有人在乎你,你所谓的服从于命运,其实是对关心你的人的一种伤害……咳……总之……我不想让你死。”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不想让我死?”
                      “……嗯。”他这样的突然问话,让我不知怎么心跳突然快了一下,甚至于呼吸都一滞,“我不想让你死……就算是为了我……不要去做所谓的祭品,好么?”
                      闷油瓶静静地看了我好半天,终于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骤然一轻,整个人几乎都软了一下,差点没站住,还是闷油瓶赶忙伸手搭了一下我的胳膊,才扶住了我,我却不知怎么忽然觉得很安心,抬眼对着闷油瓶莫名的就微微笑了笑。
                      令我惊讶的是,我确定在那一瞬间,闷油瓶一向安淡的眼里,闪过一抹淡淡的温柔,虽然不过是一闪即逝。
                      这时候小花他们三个也已经过来了,说来奇怪,黑眼镜在“死过一次”以后,竟然恢复的意外的快,现在已经勉强可以走路。
                      我把方才的情况简单跟他们说了一遍,但也没有太多涉及关于“祭品”的事,之后便准备着开启这最后一重机关。
                      闷油瓶将青铜麒麟嵌在哨子棺的一角,我耳边只听得一阵低沉的鸣响,那具铁哨妖棺的棺盖竟然缓缓滑开,棺底却赫然有一个漆黑的大洞。
                      这他娘的也太不吉利了吧!自己走进棺材里去?我在心底狠狠的骂了一句,这条暗道竟然要设计在棺材底下?
                      闷油瓶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擎起蜡烛,当先迈进了棺材。
                      看着他跳下那地洞的一瞬间,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出了一身冷汗,那感觉,就好像眼睁睁看着他下到地狱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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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123楼2011-10-30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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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五】
                        那种突如其来的不安感几乎是转瞬即逝,我赶忙跟着闷油瓶跳进了哨子棺中。
                        这哨子棺大约有一米五高,乍一跳下去有种“暗无天日”的感觉,棺内壁刷了漆,一点光都不反,幽暗闭塞,我站在其中的刹那甚至觉得有一点窒息。
                        我跟着闷油瓶跳下了洞中,后面小花扶着黑眼镜也跳了下来,之后是黑豹子,说起来现在队伍中真正有战斗力的只剩下闷油瓶,小花和黑豹子,闷油瓶又受了伤,怎么说也不算是个好事情。
                        这边的墓室开启之后,墓道和方才那些也没有什么差别,黑漆漆的一片,走了不久我们就有看到了一块九星天枢盘,之前我已经和小花他们讲过这边的诸多机关,所以几个人很有默契的给闷油瓶让开了地方,他走上前去,没多久便解开了这块星盘。
                        伴随着最后一颗铜星发出一声悦耳的乐音,在遥远的墓墙之中有一次传来了熟悉的隆隆声,这一次低沉的机关响足足持续了有三分多钟,我们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有静静地听着那仿佛上古洪荒异兽咆哮般的声响。
                        等那声音终于停止,我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想开口说句话,却听到身边“喀”的一声轻响。
                        那声音很轻很轻,就在我的边上,似乎在墙里,却听得格外清楚。
                        我一个激灵,回头望过去,这时候闷油瓶他们也警觉的转了头,就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我们面前的这道墓墙忽然轻轻的震动了一下,然后整道墓墙缓缓地沉了下去。
                        这一面墓墙有三四米高,六七米长,就这样悄无声息而又缓慢的沉了下去,我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面墓墙渐渐的滑入地底,眼前又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新的黑暗。
                        那墓墙彻底沉入地底的刹那,发出了一声轻响,然后一切又重归于死寂,只剩下眼前忽然多出的深渊般的无尽黑暗,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妖冶诱惑的大门。
                        我们五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许久才听见小花吐出一口气,轻轻道:“这是……一道机关?这是不是说明八道星盘都解开了,我们可以前进了?”
                        闷油瓶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一瞬间我油然而生一种兴奋感,呆在这个墓室里虽然紧张刺激,但总是未免有点隔靴搔痒的感觉,这里似乎距离那长生玉髓还非常的远,有点空落落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没有太大意义,而眼前这道机关墙的开启,无疑是一大突破。
                        我估计土夫子们拖着满身的伤痛却忽然间闯入一间满是金玉珠宝的墓室的时候心里也差不多就是我现在这感觉了,只觉得一个激灵,腰酸背痛全都变成浮云了,比磕了药感觉还要给劲,只觉得自己能拿着大顶进去把那长生玉髓拿出来还带个托马斯全旋的。
                        不过在这种兴奋之外我还残留着一些理智,他在提醒着我哪里有一点怪异,我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但是这一点奇怪的感觉却让我保持了清醒。
                        我们几个人在墓墙外面沉默的站了几秒钟,闷油瓶迈步就往里走,小花和黑眼镜立刻就跟了上去,理论上下一个该我,可我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却越发的强烈,感觉什么东西马上就能想起了却死活都想不起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迈步子。
                        黑豹子走上来拍拍我:“小三爷,怎么了?走啊?”
                        一听他的声音,再转头看了他一眼,我整个人忽然一震,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奇异的隐忧,心中一凛大叫了一声:“停下!”
                        闷油瓶的人本来已经几乎隐没在黑暗中,被我一叫,他停住步子,转脸看我:“怎么了?”
                        我觉得手心都有点发冷:“这机关的出现,意味着八道星盘都打开了,对么?”
                        闷油瓶似乎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还是小花替他答了:“对啊,有什么问题么?”
                        妈的,有问题,问题大了。我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惊异:“可是我们打开的只有八道星盘中的四道,也就是说另外四道想必是陈笑笑弄的,对不对?”
                        


                        IP属地:北京124楼2011-10-31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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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点了一下头,然后我看到他的瞳孔骤然就收缩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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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骤然一片沉默,然后是黑豹子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他们三个依次退了回来,闷油瓶在黑暗中又僵持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转身走了回来。
                          一时之间墓道中沉寂的可怕,黑豹子和小花脸色都很阴沉,黑眼镜倚在墙边挂着几乎看不出的淡笑,目光定定的盯着青石地面,闷油瓶走到我身边,眯眼看了看我,目光便飘向了无际的远方。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只有闷油瓶手中燃了半截的鲛油蜡烛,蚕豆大一点的萤火明灭的跳动着,映出微微晃动的阴影,参差之间有种莫名压抑的死亡气息。
                          沉默了好久,黑豹子开口道:“不如我们先原路返回,去另外那几间墓室看看,至少了解一下其他地方的情况,总比在这里两眼一抹黑要强。”
                          我觉得这想法不错,可是还没等我开口,闷油瓶已然道:“蜡烛最多还能燃一个时辰,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走不完一圈。”
                          蜡烛要用完了?我心里“咯噔”一声,镇仙陵中充溢着死气,没有鲛油蜡烛或者尸油就不能燃起明火,墓室内的吸光涂料又使得手电的光照范围几乎不足一米,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了蜡烛我们几乎是寸步难行,我竟然第一次萌生了几分退意。
                          “小哥……如果没了蜡烛,我觉得咱们就算到了主墓室也没什么用,不如……不如……”我“不如”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劝他回去?没用的,我也开不了口。
                          闷油瓶看了看我,道:“主墓室中不会有死气,否则会引发很严重的尸变。”
                          我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想出了一个办法:“那么不如我们先往回看看两间墓室的情况,然后再商量怎么样?”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道:“好。”
                          当下我们五个启程按原路返回,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我们方才跳下来的那地方,然而头顶的石板却已经闭合了,这也在我们的意料中,当下小花先跳上去查看那石板。
                          只见小花整个人像个壁虎一样徒手攀附在墙上,单手开始敲打那块石板,出乎我们的意料,过了许久石板也没有任何动静。
                          又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小花“啧”了一声,回头看着我们,苦笑了一下道:“这石板用绝户机关卡死了,上面还落了断龙闸。”
                          “我们估计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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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125楼2011-10-31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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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忘记更这边了= =
                            这里是昨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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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六】
                            回不去了,好吧,回不去了,我心里有点懊恼,但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早在机关墙开启的瞬间我就应该想到这些,汪藏海是不会给我们留下任何后路的。
                            那四个人的想法估计和我也差不多,小花把闷油瓶拉上天顶,两人又研究了一番之后,双双跳了下来,没有说什么,很有默契的往回走。
                            基本上是最后唯一的选择了吧,不走进那新开启的通道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我现在忽然间也有了种“视死如归”的感觉,有什么的,不就是个死么,甭管怎么说,跟闷油瓶他们死在一起也值了。
                            折回到那机关墙边,再次面对那漆黑寂寥的黑暗,我的心中不知怎么少了几分无措多了几分决绝,一开始自己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但是闷油瓶不能是祭品,我不能让他做祭品,我要他活着离开这镇仙陵,和我一起离开这镇仙陵。所以我别无选择,也必须无所畏惧。
                            正想着,我发现我竟然直接跟在了闷油瓶后头,小花和黑眼镜反倒在我更后面。这一片地方的黑暗较之方才更甚,鲛油蜡烛甚至都照不出什么光亮,这感觉越发的像是行走在一片虚无飘渺的混沌之中。
                            前头闷油瓶忽然就停住了步子,我还在走神儿,一个不小心差点就撞在他身上,对上他的眼睛我忽然就有些尴尬,“嘿嘿”干笑了两声刚想说点什么,却见他突然冲我伸出一只手。
                            我愣了一下,完全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怔怔的看着他摊开的手掌,下意识的问了句:“小哥……你要什么?”
                            闷油瓶没有说话,又保持了这个动作一两秒钟,看我还是木木的没有什么反应,径自探过手来,抓住我的左手,转身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我脑子一时之间有点短路,等我彻底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的左手已经被他的右手握住,人也不由自主被他牵着往前走。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抽了一下手,抽的一刹那我就后悔了,不过好在闷油瓶也并没有放开我,还是紧紧地握着,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安全些。”
                            “……哦。”我回了一句,声音不知为什么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安全么?安全吧。我这么想了一下,忽然就发现自己耳朵在发烫,甚至连脸都有点发烧。这不对,我心里想着,妈的我不该是这种反应,更不该是这种感觉,心跳都有点加速了——真的安全么?
                            墓道的空气阴冷我却不知怎么的有点口干舌燥,闷油瓶的手凉凉的但是软软的触感还挺好,那么久以前在鲁王宫外积尸地把失血过多昏迷的他抱上牛车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身子软软的,现在想来是缩骨功的原因,不过不光手和身子软,闷油瓶的嘴唇也是那么软。
                            想到这里我的心倏然就漏跳了一拍,这感觉好像身边的是个我心仪的姑娘,心里突突乱撞,不过我没有牵过姑娘,我只牵过闷油瓶,不过姑娘也没闷油瓶好吧,长得又白净模样又好,手还那么软……不过说起来要真是闷油瓶那样的姑娘,估计谁都搞不定,这么看也许我才比较像个被男朋友牵着的大姑娘……等一下,重点错了!我在心里呐喊了一声控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娘的我是怎么能如此淡定如此奇葩的想到我和闷油瓶手拉手走在一起谁是大姑娘的问题,我们不是好兄弟么?
                            正想着,闷油瓶已经停下了步子,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么?我怎么觉得才一眨眼而已。我脑中突然闪过了以前听过的一个有关相对论的小笑话,大概意思是说所谓相对论就是你大夏天在一个火炉边上坐十分钟感觉好像坐了一个小时,但坐在一个大姑娘身边一个小时感觉好像只过了十分钟。
                            我怎么总是把闷油瓶和男女之情联系起来,娘的,不是好兄弟么,我是不是被这个斗弄的心理变态了。
                            这是小花他们三个也跟了过来,我不知怎么的有点心虚,就往我和闷油瓶相握的手那里看了一眼,一看我就愣住了。
                            


                            IP属地:北京126楼2011-11-02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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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好兄弟……么?
                              好兄弟……十指相扣?
                              闷油瓶什么也没说就放开了我,我手还僵硬着掌心残留着他的手微凉的温度,心却不知怎么突然有一点点空落落的,愣了一下攥紧了手,似乎想握住手心那一点温暖,它却还是徒然散去,只剩下指甲触到手心有点突兀的痛觉。
                              黑眼镜带着笑调侃了一句:“小三爷,别发春了。”我才猛地一下子醒过神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却半挂在小花肩膀上意味深长的笑,就连小花都是笑的很暧昧。
                              我心说他娘的这叫夫妻相么,小花也被黑眼镜这种变态带的变态了,跟他们解释只有被他们说的死死的份,当下我干咳了一声尽量佯装镇定的打量起四周的情况,
                              我们现在身处的是又一间墓室,说来奇怪,镇仙陵里面八间墓室排成八卦的形状,而这一间则是“第九间”,在风水学中,与周易相关的墓室安排有“八盈一虚”的说法,这第九间墓室的俗名叫“虚室”,学名叫“藏风窌”,换句话说这里是整个陵寝息养风水,调整形气之地,总而言之,这第九间虚室应该是不殉不葬的空屋,也就是说长生玉髓并不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们现在走的是对的还是错的,但是只有继续走下去,这间虚室中四壁徒然空空如也,奇怪的是在墓室东南角的墓墙上有一块青铜板,看样式有些像是活板门一类的玩意儿,另一样东西也就显眼的多了,在墓室正中的地上立着一个半人高的物件,通体是琉璃打造而成的,顶上是一个兽头雕像,似虎非虎,似龙非龙,威风凛凛,异彩流光,说起来胖子要是在肯定拼了老命也要把这东西搬出去。
                              闷油瓶先过去查看了一下那青铜活板门,但是那门是从外面锁上的,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干脆不去管它先研究起那琉璃像来。
                              看了一眼,小花就皱起了眉头:“九宫螭虎锁?”
                              九宫螭虎锁?这东西我是听说过的,爷爷的笔记里面提到过两句,是机关销器中的一种。
                              在当年热兵器工业比较落后的年代,江湖中人一般都是用冷兵器的,尤其是飞镖,袖箭一类的销器儿,用得好的话绝对比那些老式的火枪更给劲儿,于是那时候也就有几家专门生产销器儿的家族,在道上很有威望。往远了数,最有名的是川中那一代的唐家,也就是很多武侠小说中提到过的“蜀中唐门”,不过大约在明清时期,唐家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半是为了躲避官差的风头,毕竟出手销器儿是掉脑袋的事。
                              在那以后,对于近百年来的道上人来讲,更有名的就是河北保定李家了,这一家自称为“蜂窝山人”,出品的机关销器据说也是精品中的精品,不过伴随着时代变迁再加上这个行业自身的不合法性,这些交易一直都是极其的秘密,这些东西我也不过是道听途说没有任何的根据。
                              不过我确实知道,保定李家压箱底的机关就叫做“九宫螭虎锁”,九闩九门,八十一重,变化无穷奇巧无方,莫非便是这东西,看起来闷油瓶他们四个似乎都认识。
                              那边他们已经开始商量着摆弄那九宫螭虎锁,那东西看来相当之不好弄,过了好半天我才听到一声机簧转动的轻音,又过了三五分钟,是第二声。
                              我有些无聊,他们四个又都在忙,只有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目光投射在影壁上的瞬间,我整个人忽然僵住了,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我看到对面的影壁上,隐约出现了几行极淡的血红色字迹。
                              这字迹之前本没有的,我可以保证,正想着是不是自己出了幻觉,耳边忽然又听到九宫螭虎锁一响。
                              我清楚地看到,墙壁上的字迹,血色又浓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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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127楼2011-11-02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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