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片山崖上,却是隐于群山之中,三面环山,适好挡住了山中大风。站在平地,就可看见山下一望无际的绿色。每当上雾之时,朦朦胧胧的雾将山裹住,显得更加扑朔迷离,如人间仙境。
屋内案前坐于一人,月白袍裹住他纤细的腰身,一头金色的长发流淌于椅背之间,白皙的手执笔,小心翼翼地在指尖描线,勾画,一朵朵清纯的白莲瞬间绽放在他的笔下。他的肤色白皙明净,精致的五官仿若被水净洗过的水墨画般明朗,略长的刘海儿隐隐遮住右眼,却还是能看见他眸子中透出的柔和与专注,如水中打碎了的月光,清清点点,流光四溢。那唇边一直染着温柔的笑,淡淡的,让人舒心。
天然本色,倾城倾国。
静寂,仿若只听得那笔下纯净的白莲优雅绽开的声音。
“月!”
忽闻一道叫唤声打碎了寂静,他的手一顿,陛下第九朵白莲便稍有走形,作画时是不可被打扰的,只有将作画人的感情完全融入画中,方可作出倾城之作,否则,灵感忽断,再想接下去,画便也不完美了。
他微微摇头,将笔搁下,顺手拿起桌边的单片眼镜,刚刚戴好,门便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
少年身着绿衫,面容清秀却还留有些微稚气,一双眼眸发着灿光,隐隐露出几丝霸气,一看就像是可成大器的孩子。
祭玄一步上前扯住楚遗月的袖子,做撒娇状:“月,教我武功好不好?”
无奈的笑笑,伸手拉下他拽着自己袖子的手,不厌其烦的再次重复道:“玄儿,说了多少遍了,要叫‘师傅’。”
祭玄毫不在意,复又搂住楚遗月的腰,要向他胸口贴去,不想却被楚遗月轻轻一掌隔开。
“《浏阳算学馆增订章程》中怎么说?”
“为学莫重于尊师……”祭玄撅着小嘴,不满地说,“我难道不够尊重你吗?为什么不教我武功?”
“刚才的行为叫尊重我?怎么说我也比你年长,你怎能直呼我名?”
“大不了多少……再说叫‘师傅’显得多老似的,不如‘月’好听。再说,没有谁比你更适合月的柔和与优雅了。”
楚遗月轻轻一笑,伸手点了点祭玄的额:“你啊,奉承话还是少说为好。”
说着,撇下他径自向屋外走去。
祭玄瞥了眼那月白的背影,嘟囔道:“不是奉承话,本来就是嘛!谁叫你长得那么像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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