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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完结】《一生之谁》(天真是白毛旱魃的设定,有点虐,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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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吴邪近乎是本能的信任着闷油瓶,看到他受伤会心疼,发现他失踪会抓狂,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等到觉察的时候,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去追寻。
但几乎所有人都在隐瞒着他什么,有人千方百计把他牵扯进来,有人千方百计不让他牵扯进去,吴邪一次次尝试着相信,一次次尝试着接近,但又一次次被欺骗,一次次被推开。等到最后的最后吴邪几乎都要放弃的时候,却又意外获知了事情的全部真相,而代价,则是失去记忆。
该说是天意弄人么?
瓶子想爱不能爱,不敢爱,而当他终于记起过去,当他终于可以给出承诺的时候,吴邪却已经离开……
吴邪是白毛旱魃的设定,中间有点小虐,有点小纠结,不过,会有一个HE。
(我决定要把文给搬过来。)


1楼2012-05-22 13:34回复
    楼主另一篇文(《死生不负约》)的链接和广告:
    http://tieba.baidu.com/p/1605074714
    【原创】《死生不负约》(主虐哥,小三爷黑化妖孽化,HE)
    长白山发生了一场小型的火山喷发,毁掉了青铜巨门后面的终极,也消弭了张家世世代代背负的责任,但是逃生后的张起灵忘记了吴邪的存在,机缘巧合之下再一次成为阿坤,失去了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曾经张起灵以为只要他离开,就可以让吴邪远离危险,但老九门的后人又有谁可以真正逃脱宿命的安排?更何况吴邪早就因为青铜古树的影响,生命力开始迅于常人的流逝,而唯一支撑着他的十年之约,也因为张起灵的遗忘变得没有意义。
    再一次相遇之后,彼此之间早已物是人非,兜兜转转之下张起灵为了拾回记忆宁愿重新踏入时间的轮回,不料等来的却是吴邪冷掉的呼吸。
    是不是在这一场时间的博弈里,所有人都只能做出选择,而无法迎来最后的结局。
    究竟这一次,是轮回的终结,亦或是轮回的开始。
    


    2楼2012-05-22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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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狭长的墓道里漆黑一片,只有一阵阵冷风不时吹过,胖子缩了缩脖子,暗骂声娘。这条墓道我们已经走了很久,但仍然没有走到尽头的迹象,胖子早有些抓狂,闷油瓶也觉察出异常,一路上眉头微锁,不时用两根奇长的手指摸索两侧冰凉的石壁。
      我紧紧跟在闷油瓶身后,心中隐隐的烦躁。这里给我一种无以名状的熟悉感,我甚至还清楚地知道在这尽头的墓室中央摆着一具金丝楠木棺,里面有一具白毛女尸,腹部被从里向外抓裂。
      仿佛是为了证实我的想法一般,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棺木旁边,棺材盖子也被我推开了大半。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莫名的亲切,就好像那里面躺着的并不是什么恐怖的僵尸粽子,而是我生命最初的本源。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只是这样想着的时候恍惚中似乎看见一个长发女子缓缓坐起,神情悲伤,但却很温柔得伸出右手抚上我的脸颊,轻声开口道,“小邪……”
      我只觉得心口一痛,眼泪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外流……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仍是漆黑一片,隔壁胖子的呼噜声隐约传来,我怔愣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我们早已从海底墓脱险回来,此刻正被风暴困在招待所里。刚刚在梦中出现的墓室正是我在海底墓时碰到的,怪不得那么熟悉,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转头却看见一个黑影立在我的床头。
      我吓了一跳,几乎要蹦起来,但随即辨认出这个黑影是闷油瓶,不觉有些安心,开口道,“小哥,还没睡呀。”话一说出口我才发现声音哑的要命,伸手摸摸脸上,竟然有大片的泪痕。
      “你做噩梦了。”闷油瓶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感情。
      我有些尴尬,赶忙胡乱擦了擦脸,“那个,小哥,打扰你睡觉了,不好意思啊……”
      闷油瓶没再说什么,只是盯着我看了半晌,直到我开始头皮发麻,这才翻身上床,侧躺着面朝墙壁睡下。
      我暗暗松了口气,但又有些失落,来回翻了几个身发现根本是睡意全无,索性悄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着闷油瓶的方向发呆。
      我知道三叔隐瞒了我很多事,这只闷油瓶子也隐瞒了我许多事,我虽然一向好奇心很重,但向来都能把握分寸,像这次这样被卷进来这么深倒还是第一次。一开始确实是好奇心作祟,又担心自家三叔的安危,想要找到他,顺便问清楚这其中藏着的秘密,但现在我却清楚的发现自己之所以会执着于这些秘密,并不仅仅是因为三叔的失踪,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好奇,而是因为在这迷雾重重之中牵扯了这只名叫张起灵的闷油瓶子。
      黑暗中闷油瓶略微动了动,然后翻了个身,我还没来得及把头缩回去,冷不丁与他的眼神撞个正着。
      闷油瓶的眼睛淡然若水,看不到一丝波澜,我却好像被烫到了一样,脸变得通红,甚至连头顶也开始冒烟。一边在心里小声祈祷着闷油瓶千万要镇定千万不要拿他的黑金古刀往我身上招呼,一边支支吾吾开始寻找话题,“那个啥,小哥,额……等过两天风暴停了,咱们从西沙回去后,嗯……小哥你,有什么安排没?”
      闷油瓶依然默不作声,不过好歹没怪我刚才偷看他发呆,我也就略略胆大了一些,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小哥你接下来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不如去杭州玩两天吧!虽然现在看不到西湖荷花,也看不到钱塘江大潮,不过现在不是春天么,正是赏花的好季节。杭州的小吃也很不错,我对那熟,绝对能带你吃到地地道道正宗的杭州小吃……”
      闷油瓶始终一声不吭,我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游说的时候,闷油瓶却突然“恩”了一声,尾音里甚至带了几分上扬。
      我几乎是立时石化在当场,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虽然他很快又重新翻身去与墙壁交流感情,但我还是无比清晰的肯定以及确定,这只闷油瓶子,他刚才笑了啊……
      ——————————TBC——————————


      3楼2012-05-22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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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因为不是周末,公园里人很少,我和闷油瓶两个人霸占了整整一个草坪,躺在上面看着天空发呆。
        樱花还没有凋谢,桃花开得正旺,春季特有的清风徐徐吹来,甚至夹着些许花香。闷油瓶就在我的身侧,穿着和我一样的深蓝色帽衫,仿佛情侣装一样,这个认知让我莫名的感到心安,惬意的闭上眼睛,竟然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闷油瓶背对我坐着,双手撑在身后。我没有打扰他跟天空交流感情,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冷不丁瞄到左下角显示的日期,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怨不得我觉得这个日子怎么那么熟悉,他娘的今天不是小爷我的生日么!
        我盘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去订蛋糕应该还来得及,还有晚饭也就不自己回家做了,既然今天这只瓶子陪小爷我过生日,小爷我也大方点请人家去楼外楼搓一顿得了。嗯,至于点菜嘛,反正闷油瓶也不挑食,平时也看不出他喜欢些什么,那小爷我也不用客气,点些自己爱吃的就行,反正小爷我品味不差,肯定不会委屈了这只瓶子……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闷油瓶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吴邪,我要回去了。”
        “嗯?回去?去哪?”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在反应过来以前就已经把问题问出口。
        闷油瓶只是看着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突然就有些泄气。
        闷油瓶只是因为我的邀请来杭州玩几天而已,这里又不是他的家,他自然有一天要走。而且我又不是他的谁,他根本没有理由要把行踪告诉我……
        这些我都明白,可即使我明白,还是抑制不住的悲伤,抑制不住的烦躁。
        “什么时候?”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但还是失败了,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颤抖。
        “明天早上。”闷油瓶没有介意我的失态,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那我们现在先回去吧,天都有点凉了……而且明天还要早起,今天晚上要早睡才行……”我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站起来,快步走在前面,尽量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些。但闷油瓶很快就从后面追上来,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说,“走吧。”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眼泪几乎就要决堤而出。
        我都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回到家中,又是怎样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宿没睡,总之我的精神状态一定很差,以至于有好几次闷油瓶都把发呆的视线从天花板转向我。
        楼下传来轻微的响动,我知道闷油瓶已经起床,于是也从床上爬起来,下楼把客厅的灯打开,开始煮咖啡。
        闷油瓶从客房里出来,穿着那件深蓝色兜帽上衣,背着一个旅行包,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看。我的眼睛有些酸涩,忙低下头,狠狠舀了一勺方糖放进咖啡里。
        闷油瓶一直保持着盯着我看的姿势,直到我把咖啡放到他的手中,他才低下头,小口地抿了一下,然后他的眉心有一瞬间微蹙,紧接着舒展开来,小口小口的啜饮起来……
        闷油瓶的动作让我想起他第一天过来时喝咖啡的情景,那时候我还生出一种地老天荒的心情来,但现在,尽管咖啡是甜的,我却觉得无比的苦涩。
        闷油瓶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又盯着我看了一阵子,然后抬起左手揉了揉我乱糟糟的头发,转身离开。
        窗外已经开始泛起晨曦,灰蒙蒙的天空下闷油瓶的身影显得格外削瘦,但也格外坚定,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着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的身影一步一步消失在视野中,一步一步头也不曾回地离开。
        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转身看到茶几上闷油瓶的专用杯子,拿起它仔细清洗干净,然后锁在了碗柜上层。
        也许,以后再也不会用到了吧。
        ——————————TBC——————————


        6楼2012-05-22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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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心地推开棺材盖子,翻身走出去观察四周,心里越来越奇怪,他娘的这不是我在海底墓时误打误撞闯进去的墓室嘛,上次被困在永兴岛时还做梦梦到过来着。
          我心里一个激灵,不会吧?
          就在这时我听到几个人逐渐走近的脚步声,忙左右看看,发现没有藏身的地,最后又重新钻回棺材里,只留一条窄窄的缝隙。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只是摒住呼吸看着他们慢慢靠近,其中有一个人我不认识,但另外两个人,天哪,竟然是闷油瓶和陈文锦。
          我使劲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因为惊讶而发出声音,紧接着就听到他们提到我三叔的名字,还有一个叫“齐羽”的人。
          我忽然感觉到非常的不自在。齐羽,这个名字不是熟悉那么简单,好像经常听到,我心里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但还没来得及仔细思索,就发现有一双手慢慢抚上我的脸颊。
          我僵硬着低下头去,看到了那具白毛女尸,此刻她的腹部隆起,似乎是怀着身孕,我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图去掰开她的双手,但她的力量奇大,我非但没能挣脱,反而越来越紧。
          我一下子再也顾不得什么,情急之下想大叫着喊人来帮忙,但一开口才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一个声音说道,“老吴,醒醒,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我打了一个激灵,突然眼前一黑,发现周围的东西突然都消失了,眼前朦胧中,老痒正在摇我。
          果然是梦啊!我苦笑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明明刚才在梦里那么害怕,但此刻再回想起来,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恐怖。
          我冲老痒笑笑,让他先去睡会,下面我来守着,老痒看了我一会,确定我没事也就径自去睡了。我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柴火,开始看着跳动的火苗发呆,然后就抑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我想了很多事情,但想的最多的还是那只闷油瓶子,想着第一次在三叔楼下远远地碰到他,在海底墓时他看我给胖子涂“爽肤水”时轻轻一笑,想他一次一次的救过我,一次一次的满身是伤,还有就是在杭州时他在我那里住的那段日子……接着我就很无奈的意识到,这次来秦岭倒斗,或许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在赌气。
          是的,小爷我在赌气。
          凭什么只许他一个人去犯险然后让小爷我担心,凭什么每次都把我当做陌生人推开,凭什么不能多相信我一点点,就算我很菜只是一个拖油瓶,但我真的很想站在他身边……我蜷缩起身子,抱紧双腿,重重叹了口气,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真的很像一个没有吃到糖的小孩,在闹别扭。
          ——————————TBC——————————


          8楼2012-05-22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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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老痒睡了没多会就醒了,催促着赶紧进去看看,我们一路摸爬滚打,虽然都受了不轻的伤,但总算险险保住小命。
            事后想来,其实有很多次我都应该发现老痒的破绽才对,只不过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闷油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身边的老痒早已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老痒了。
            直到隔着几块巨大的碎石,我和老痒分别被堵在两侧,我摸到那个名叫解子扬的人的尸骨以及日记……解子扬,解子扬……老痒的本名,不就是叫解子扬么!
            老痒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也没说话,好像一座石刻的雕像,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老痒……你是老痒物质化出来的?这里面的老痒,是你杀的?”
            老痒很古怪地笑了几声,说话也不再结结巴巴,“你怎么不说他是我物质化出来的呢?我和他一模一样,谁知道是哪个先哪个后?不错,他是死了三年了,但是我活着,有什么区别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从杭州来到这里,之间的经过犹如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闪过,那一个个谎言,闪烁其词,他在青铜树顶和我说的话,此刻都历历在目。我想了很久,又问道,“那你之前,一直都在骗我是么?”
            老痒阴贽地看了我半天,然后低下头,“我只是,想再见到我妈而已。”
            “所以即使我死了也无所谓?”
            老痒没说话,许久才轻声道,“老吴,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我没有其他选择,只有你才能帮到我。”
            听到老痒这么说,我竟突然想起闷油瓶,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发火,最后只能叹口气,“老痒,即使你不骗我,我也不见得会不帮你……只是,物质化这种东西,即使你妈妈真的回来,那个还是你妈妈吗?”
            老痒忽然间激动起来,脸色变得很难看,狰狞地说道,“放你妈的狗屁,老子就是老痒,我妈当然也是我妈……你他娘的和他一路货色,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心里顿感不妙,忽然一支枪管就从缝隙里伸了进来,我赶紧翻身到死角里,老痒一枪打在石头上,削掉了一大片,接着枪头马上就瞄向我在的那个死角,又是一枪,子弹几乎是贴着我的脖子飞了过去。
            我所处的位置空间实在太小,就算有死角也无法保护我所有的身体,就在我以为这次不死也得残废的时候,一直隔开我们的巨石碎片突然脱落。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老痒躺在碎石堆里,几乎全部身体给压在石头后面,气息微弱。看到我,咳嗽了几声,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嘴巴一开,血就从嘴角流了下来。
            我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试着搬动石头,可是一眼看下去,他的下半身已经全部压烂了,实在连看都不能看,我叹了口气,问他道,“你……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看了我一眼,咬了咬牙,从岩石缝里扯出一个装有装备的背包,甩给我。
            我接过包,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咳嗽了几口,吐出很多血,然后也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我顿了顿,心里乱糟糟的,在他身边呆坐一会,突然“轰”的一阵巨响,整个山洞狂震,我几乎连坐也坐不稳,撞到岩壁上,顶上又是悠长的一连串石头开裂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心说难不成外面又有什么变故,忙猫着腰向洞外爬去。老痒这时候突然嘶哑地叫了一声,“老吴!”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还想说什么,回头一看,只见他对我张了张嘴巴,突然他所在的那块地方坍塌了下去,上面的石头瀑布一样翻落下来,一闪之间他就像陷入泥沼一样消失在碎石堆里。
            我心中一悸,伸手就想去抓住他,但是此时山洞在不断摇晃,我一个踉跄,被甩到另一边,整个人顺着坡道滑下,向着外面的深渊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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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12-05-22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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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我昏迷了三天时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给人送到了医院里面,刚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浑身火辣辣的疼,偏偏记忆还清晰得紧。
              医生告诉我是几个武龘警把我带回来的,浑身大概断了二十根骨头,应该是从高处坠崖导致的,像这样还能保住性命全靠运气。不过好在我伤口恢复得很快,估摸着半个多月就能出院。
              我苦笑了一下,心道敢情我这生猛的恢复能力是以高于常人几十倍的疼痛为代价换来的,那我现在这日益见长的速度,体力,听力,夜视能力,是不是有一天也得要我支付相应的代价呀……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又有一个小护士推开病房的门,手里拿着一束花,“吴先生,这应该是你的朋友送给你的,里面还有一封信。”
              我几乎是立刻认出那是老痒的字迹,忙拜托护士帮我把信拆开。
              信里写的东西并不多,只是大概说了一下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并告诉我物质化的后遗症是记忆力变差。他现在已经记不起了好些东西,估计再过两三年可能就会完全失去记忆的能力,不过即使只是这两三年,他也希望能陪在妈妈身边。
              末了老痒写道,现在整件事情已经完成了,我们的关系也必须到此结束了,他很高兴和我做过朋友,但是现在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我把信纸拍在脸上,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三叔一次次骗我,闷油瓶什么都不肯跟我讲,就连老痒也是一开始就挖了一个坑,等着我一步步往里面跳……我想起胖子曾经说我天真无邪,他娘的胖子还真龘他龘妈说的对。
              我在医院里赖了将近一个月才出院回家,收拾心情开始重新投入生活。铺子里的生意依旧冷清,三叔那边始终没有什么线索,也没有任何关于闷油瓶的消息。不知不觉冬天来临,反倒是济南的老海给我带来一张请帖,说是后天杭州有一个古董鉴定,里面有一条我一直在意的蛇眉铜鱼。
              左右闲来无事,我也乐得去长长见识,起了个大早赶过去凑热闹。邻座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里面是粉色的衬衫,没有打领带,非常的休闲,一直在不停地玩手机。我看了看他,觉得这个人非常的眼熟。
              许是感觉到我的目光,那个人也转头冲我笑了笑,带着些意外和迷惑。许久之后又重新抬起头,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道,“你是……吴邪?”
              我一下子愣住,大脑开始高速运转,然后终于勉强把他的身影和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重叠,“你是……小花?”
              其实话说出口我都还很不确定,因为在我记忆里小花根本就是个女孩子。
              粉红衬衫仿佛是看出我的心思,笑得很暧昧,“你没记错,我小时候跟着二爷学戏,唱花旦和青衣,很多人都分不出来,以为我是女的。”
              我的眼睛瞪得滚圆,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小花就一边笑一边在我面前摆手,“回魂啦回魂啦……”
              我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时间,鉴赏会已经快要结束,那个蛇眉铜鱼根本就无人问津,于是也就放下心来,找了家酒楼,和小花一边吃饭一边叙旧。
              小花的真名叫解雨臣,是现在九门解家的当家,解语花是他的艺名,不过这个名字太过霸道,真名反倒被人忘记了,当时我们一群小屁孩也就小花小花的叫他。
              也许是因为背景实在太相似了,或者是本身解家和吴家之间就有一种无法解释的纽带,总之我和小花虽然都很有默契地绕过了某些或敏感或私人的话题,但还是彼此坦诚的聊了好些近年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没有冷场,也没有觉得尴尬。
              小花突然定定地看了我一会,然后摇摇头,“吴邪,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
              我一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不解地看着他。
              小花悠悠喝了口花茶,“小时候在一起玩,如果发生什么事,你明明自己都害怕得发抖,但还是会把我和秀秀护住,然后安慰我们别怕……从小时候开始你就很天真呢,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从来都不带怀疑的……吴邪,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刚才对你说的全都是骗你的,你要怎么做?”
              我的手一下子僵住,保持着喝水的姿势一动不动。
              小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拍拍我的肩膀,“小三爷,刚刚逗你玩呢……”想了想,复又补上一句,“我刚刚跟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反应才算合适,只能干笑两声。
              小花低头写下一串手机号码递给我,“吴邪,我从小的家教就是自己一个人解决自己遇到的问题,所以虽然我不会抛下手头的事情来舍命帮你,不过如果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你三叔的事情也好,你的事情也好,我都会尽量帮忙的。”
              我收下小花的手机号,也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写给他,然后抬头对他说,“小花,至少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后悔。”
              小花盯着我看了一阵子,然后开始毫无形象的大笑,直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这才揉揉肚子,断断续续说道,“你果然是……吴邪,还真的是……天真无邪……”
              小花的话让我想起胖子,接着又让我想起闷油瓶,心情顿时就不爽起来,狠狠瞪了他一眼,索性就不再说话,专心吃饭。
              ——————————TBC——————————


              10楼2012-05-22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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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小花又在杭州待了两天,我带着他去逛了几个比较著名的景点,小花似乎兴致很高,每天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可是我却有些提不起精神,每次和小花一起出去玩,总是会不由自主想起就在不久之前的春天,我还和那只闷油瓶子一起来过这里。
                小花似乎是不满我的走神,伸手推了推我,“小无邪,想什么呢……”
                我鄙视地瞪了他一眼,表示对这个称谓的不满,“小花你是明天的飞机回北京吧,要不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呀,原来小无邪那么不舍得我呀,怎么办,人家好害羞啊……”
                我再次鄙视地瞪了他一眼,“手头上有些事情需要去北京处理,正好能跟你顺路,路上也有个说话的。”
                小花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我也没理他,兀自陷入沉思。
                我确实是有些事需要去北京,胖子上次托我帮他卖的鱼眼石已经找到买主,我必须要尽快把支票拿给他才行。而且胖子经常下地,在道上混的比较熟,也许他那里会有闷油瓶的消息也不一定。
                我不禁扶额叹气,吴邪啊吴邪,你还真是一头栽进去了……
                第二天在首都机场跟小花告别后我就直奔胖子的店铺,胖子正在一边吃面一边讲电话,我就老老实实坐在旁边等他,但是听着听着就觉出不对劲,电话那头的人是竟然潘子,说是我三叔出头夹喇嘛,要去长白山云顶天宫,而且,不仅胖子潘子会去,闷油瓶也会去。
                我几乎立时就怒了,奶奶的敢情小爷我找他都快找疯了,他娘的他现在不露面不说,竟然夹喇嘛都不喊上他大侄子!
                我作势就要去夺胖子的手机,胖子似乎是看出我的意图,摆手示意我镇定,然后就跟潘子说,“天真现在可是在我旁边看呢,潘子你这回要是不带上天真,那可是陷胖爷我于不义啊……”
                潘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成,那我这里再多准备一人份的装备,咱们山海关火车站见。”
                “我说潘子啊你别说得跟英勇就义似的,天真是你的革龘命战友难道就不是我胖爷的革龘命战友?就算你不说,胖爷我也会抖着一身神膘罩着小天真,再不济,小哥那么厉害,小哥也会护着天真的不是……”
                胖子一听有戏就开始满嘴跑火车,我在旁边听出一头黑线,但也明白胖子跟潘子是在担心我,毕竟我还是个新手,下斗次数不多,多数情况下他们还得分心顾我。但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闷油瓶,刚刚生出来的一点愧疚就又立马被我抛到九霄云外。
                北京是胖子的地界,胖子甩着我拿给他的支票分外大方地请我去吃了一溜的正宗老北京小吃,直到两个人的肚子里再也塞不下其他东西,这才摇摇晃晃地甩腿走回去。
                尽管走路好歹能消消食,但我还是撑得难受,拐进一家药店买了些健胃消食片,想了想又买了许多纱布绷带碘酒药棉云南白药。胖子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些药龘品潘子都会准备的,用不着我在这里瞎积极,我则甩给他一个没文化真可怕的表情,径自乐哼哼地拎着这些药龘品回去。胖子砸吧砸吧嘴,也跟着吼起歌起来,不过他一开口就立即升级为扰民,我又连忙捂住他的嘴。
                晚上回去后胖子倒头就睡了,我一个人躺在客厅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明天就能见到闷油瓶了就止不住咧嘴傻笑,再一想他当初头也不回地离开杭州又有些泄气。我很想抓住他问问他这半年的时间他去哪里,做了些什么,不过姑且不论我能不能抓得住他,即使我问了他也不见得会告诉我吧。
                我叹了口气,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看着天花板发呆。就算他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只要我还能以半个朋友的身份留在他身边,只要在他受伤的时候我还能有资格陪在他身边,这样就足够了……
                ——————————TBC——————————


                11楼2012-05-22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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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最终决定我和胖子先下去看看情况。
                  墓道倾斜向下,角度越来越陡,我和胖子手电直射下去,看不到一点到头的迹象。我有点慌起来,我们一路往下已经走了很长的距离,已经深入了长白山的内部,如果再这样一直走下去,我们会走到哪里?地心吗?
                  可是就算是地心,我也会走下去,因为闷油瓶留下的引路符号明白无误地指示着,他就是朝这个方向走的,我每走一步,都意味着靠近闷油瓶近一点。就算下面是地狱,小爷我也认了。
                  正胡思乱想着,胖子突然回头问我,“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那小哥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我被胖子问得呛下一声,一下子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胖子也没逼我,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拍拍我的肩膀。
                  这时候我们已经爬到了暗道尽头,突然就是一阵暖风吹来,我精神一振,忙打亮手电去看四周,这才发现我们处于一个悬崖边缘的平台上,两百米开外另一壁悬崖与我们遥遥相对,又有无数碗口粗细的青铜锁链横贯两边,将裂谷连在了一起。
                  我几乎敢肯定,闷油瓶是沿着这些锁链下到了地底。
                  我与胖子合计了一下,最终决定胖子回去带领阿宁那波人下来,我则守在这儿。
                  胖子本来要把手电留下来,被我摇头拒绝。四周变得漆黑一片,但我现在夜视能力不错,仍是隐约看得清楚。就在这时,我发现对面峭壁的一个山洞里似乎有个人影一晃,我的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那个身影,是闷油瓶。
                  我也顾不得等胖子回来,抓起就近的青铜锁链开始攀爬,直到进入那个山洞,又开始发足狂奔。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总之一定是很久,久到我都快要气竭虚脱,才在一只巨大的白石棺椁前发现了闷油瓶的身影。
                  我喘着粗气,几乎都要累瘫在地上,但还是强撑着直起腰,死死地盯住闷油瓶。
                  闷油瓶身上似乎并没有受伤,也是,以他的身手,脱离了我们这群累赘,会受伤才怪。我深呼一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他,闷油瓶这时也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我。
                  我们就这样两厢对望,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我注意到闷油瓶的左手,看到一大片血渍蜿蜒而下,这才惊呼一声,掏出贴身收藏的药龘品绷带,给他止血包扎。
                  但是伤口很深,几乎纱布刚一放上去,马上就被浸透染红。我心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他吼道,“每次都这样一声不响的消失,自己一个人去趟雷很好玩吗?我和胖子就这么不可信任吗?相信我们一下会死呀!你又不是造血的机器,就是铁打的人也不经不起你这样放血啊……”
                  “吴邪,”闷油瓶打断我的话,“你不该下来的。”
                  我立刻就怒了,什么叫我不该下来,凭什么我不能下来,既然你闷油瓶子下得来这里,为什么就不许小爷我来,你他娘的闷油瓶到底把小爷我当成了什么……
                  那一瞬间闪过我脑海的念头很多,但目光一碰到闷油瓶左手的伤,我就一阵心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只能轻轻握住他冰凉的左手,轻声问道,“小哥,疼么?”
                  闷油瓶似乎是愣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我感觉得到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我。我也抬起头回望他的眼睛,但闷油瓶的眸子很深邃,我看不懂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
                  闷油瓶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抚上我的脖子,那里之前被怪鸟袭击时受伤,此刻缠上了厚厚的绷带。我突然觉得很委屈,抓住他的右手慢慢摩挲我的脖子,“这里受伤了,很疼……张起灵,这里很疼……”
                  闷油瓶的右手向后越过,轻轻按住我的后脑勺把我揽进怀里,把头埋在我的脖颈间。闷油瓶的呼吸扑在我的脖子上,有点痒,甚至给我一种他正在亲吻我的错觉,然后我听到他有些低沉又有些涩然的声音,“疼,很疼……”
                  我的眼泪突然就很不争气地掉下来,喉咙哽咽,除了反手抱住他,什么也做不了。
                  也不知道这样的时间过了多久,直到白石棺椁里传来“咯咯咯”的声响,闷油瓶道了一声“不好”,一把抓起身边的黑金古刀,把我护在身后。
                  我这时才看清楚那一只巨大的犹如轿车大小的白石棺椁旁有九条石雕的百足龙盘绕在底部,形成莲花的形状,四周还立着四个黑色的石人,面朝四方,做跪拜状。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竟然就是汪藏海龙鱼密文里所说的万奴王的九龙抬尸棺。
                  正胡乱想着,一个十二只手的黑色男尸从棺椁里爬出来,身上穿着已经褪色腐烂的女真铠甲,闷油瓶啧了一声,“是万奴王。吴邪,站在这里不要动。”说着就已经抄起黑金古刀向十二手尸跑去。
                  我想要过去帮忙,但苦于没有任何武器在手,即使过去也是添乱,只能干着急。就在我急得团团转时突然眼前一黑,接着就是闷油瓶急切地声音响起,“吴邪,小心。”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倒在地上,闷油瓶趴在我后背上,右手握住黑金古刀砍下了寸许距离外十二手尸的头颅。
                  我连忙爬起来扶住闷油瓶,手忙脚乱地给他检查包扎后背的伤口……如果刚才不是闷油瓶反应迅速,那么现在受伤的人就是我了。又或者说,本应是我受的伤,结果却由闷油瓶承受了下来……
                  我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僵住,如果刚刚不是我追来,如果不是我执意下来,那么至少现在闷油瓶根本不会受伤。我只是想留着他身边而已,我只是想在他受伤时陪在他身边而已,但是害他受伤的人,根本就是我……不止这一次,从鲁王宫开始,在海底墓的时候也是,一直一直以来,害闷油瓶受伤的人,根本都是我……
                  我竟然还在埋怨他不相信我,我这个只会给他带来伤害的拖油瓶,只会给他带来灾难的拖油瓶,有什么资格埋怨他不相信我……
                  从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闷油瓶直起身子,揉了揉我的头发,而后深深看了我一眼,我张张嘴,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恍惚中听到他说了句“胖子就要下来了,快些和他回去”,然后就感觉脖子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TBC——————————


                  15楼2012-05-22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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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我是被胖子拍醒的,转头左右看了看,然后猛地坐起来,抓住他问道,“小哥呢?”
                    胖子不满地拍掉我的手,“你胖爷我千辛万苦下来救你,你不关心革龘命战友的安危,反倒先问小哥的下落……我是听到小哥的声音才下来的,下来后就只看到你一个人躺在这里,我倒还想问问你小哥呢……小天真,你老实告诉你胖爷,刚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苦笑一声,给他说了九龙抬尸棺的事,胖子咦了一声,但一看到没有明器可摸就立马垂头丧气起来,转而断断续续跟我说起我们分手之后的事来。
                    原来胖子带着阿宁他们重新回到石台后发现我已经不在,周围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就知道我一定是自己先下来了,于是他们也着手准备攀爬。胖子速度较快,跑在最前面,然后隐约听到了打斗的声音,还有小哥的一句“吴邪,小心”,就知道我们一定是在最下面,于是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甩下阿宁他们,率先跑来跟我们汇合。但没想到下来后只看到我一个人昏倒在地上,根本没有小哥的影子。
                    我再次苦笑,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胖子拍拍我的肩膀,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天真呐,你也别着急,小哥的脾气就那样,你也不是不知道……”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蛇眉铜鱼,“我来的时候碰到了华和尚的尸体,这是从他身上摸下来的,我琢磨着另外两枚都在你身上,这一枚,你也收起来吧……”
                    我浑浑噩噩地把铜鱼收起,刚想站起来,就看到一边巨型青铜大门上面封门的人皮,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全部爆裂脱落,两扇巨大的青铜门竟然向外挪开了一点,一条黝黑无比的细小缝隙,出现在两扇门的中间。
                    我和胖子俱是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心提到嗓子眼上。从汪藏海的叙述中看,这个地底巨门是一个邪神来往于地狱和先世的通道,地门之内有着万古的邪恶,如今地门打开,难道是地狱中的邪神准备出来遛狗了?
                    我和胖子全身戒备,就在我们准备着进去看看的时候,突然发现青铜巨门缝内的黑暗中亮起了好几盏灯火,似乎有东西正在走出来。我们身下的石头缝隙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冒起一股淡蓝色的薄雾,犹如云浪一样,迅速上升。紧接着又听到了一连串鹿角号声从裂谷的一端传来,悠扬无比,在裂谷中环绕了好几声,然后就是无数幽幽的黑影,随着鹿角号声,排成一列长队,出现在裂谷尽头的雾气中。
                    一边的胖子脸色已经白了,似乎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嘴巴打结,好久才说全了,“阴兵借道!”
                    阴兵?我十分不解,还想问他,没想到他捂住了我的嘴巴,做了一个绝对不要说话的手势。队伍幽灵一般从我们面前通过,并没有发现我们,径直走入青铜巨门的缝隙之内,所有的士兵都是一模一样,好像是纸糊的一样。
                    然后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闷油瓶。
                    他穿着同样的盔甲,走在队伍中间,身后还架着那把黑金古刀,左手的绷带上渗出丝丝血迹。
                    闷油瓶,他想混进去……
                    我一下子心跳就开始加速,无尽的恐惧涌上心头,那一种他或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的感觉逼得我要窒息。我想上去阻止他,但是胖子死死地抓住我,我根本就动弹不得。
                    我看到闷油瓶把头转过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动了动嘴巴,说的是,“再见。”
                    接着他就走入了青铜巨门之中,瞬间消失在黑暗中。我瘫坐在地上,一股无力的感觉瞬间生起,脑袋几乎要炸裂了一样。
                    闷油瓶,我吴邪,果然不是和你一个世界的人呢……
                    胖子摇了摇我,喊我回魂,我怔怔地看着他,声音竟有些沙哑,“胖子,你刚才,其实见到小哥了,对不对?”
                    胖子身形一滞,似乎是叹了口气,说道,“小吴,你这是何苦呢……”
                    是呀,我是何苦呢……
                    我只是,喜欢那只闷油瓶子而已……
                    我只是,喜欢张起灵而已……
                    ——————————TBC——————————


                    16楼2012-05-22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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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铺子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王盟装作看账本,其实是在埋头打瞌睡,我也懒得理他,靠在内堂的贵妃椅上发呆。
                      从云顶天宫回来已经快三个月了,胖子偶尔来找我,托我拍卖几样东西,念叨着骨头都要闲散了,什么时候我三叔夹喇嘛记得算他一份,然后我就笑骂他真不是享福的命。
                      三叔回来后就一直昏迷,我在医院照看他直至他醒来后,陆陆续续从他那里打听到许多事情。我以为发生这么多事后三叔应该不会再骗我才对,但事实证明我果然很天真,因为在很多细节上三叔即使没有骗我,也至少对我有所隐瞒。这种感觉让我很挫败,脑子里乱糟糟的,索性不再去想,专心经营铺子里的生意。
                      但是闲暇的时候,我仍然会抑制不住地在想,那挨千刀的闷油瓶,他现在在干什么。从青铜巨门里出来了没有?受伤了没有?想起了些什么没有?
                      可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叹气,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吴邪,这些都跟你没关系呢,你根本没有资格去担心呢……
                      就在我以为生活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我收到了两盘录影带,两盘张起灵寄给我的录影带。
                      那一瞬间我呆了一下,接着就浑身一凉,忙手忙脚乱找来播放设备。其中一盘是空白的带子,另一盘是一个女人反复梳头的场景,而那个女人,是霍玲,与闷油瓶一样是二十年前西沙考古队的队员,与闷油瓶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老。
                      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只是隐隐觉得,也许这两盘录影带真正的寄件人,并不是闷油瓶。
                      很快我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因为阿宁找到我,同样拿给我两盘录影带,而她那份录影带的寄件人栏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我很确定,我没有给阿宁寄过这种东西。
                      不过更让我吃惊的地方还在后面,因为在那两盘录影带里,我发现一个和我有着一模一样脸的人,蓬头垢面在地上爬。
                      从录影带里的场景来看,拍摄时间应该是十年前,那个时候我还在读中学,根本就没有这种在地上爬并且被人拍下来的记忆。
                      我一下子完全乱了。
                      我一向自诩自己是个局外人,牵扯进这件事情完全是自己的任性而为,但现在看来这件事情竟然也和我自己有关。
                      如果也和我有关,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资格继续追查下去……
                      如果也和我有关,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可能在某个地方遇到你……
                      我想起藏在我那两盘录影带里的便签纸和钥匙,青海省格尔木市昆仑路德儿参巷349-5号,306室。
                      不管怎样,青海省格尔木,我要过去看看。
                      ——————————TBC——————————


                      17楼2012-05-22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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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我没有把行踪告诉任何人,径自挎起背包踏上旅程,七转八拐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家废弃的疗养院,除去人去楼空之外里面的陈设与录影带里别无二致。也就是说,十多年前,霍玲曾经在这里反复梳头,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曾经在这里爬,然后这些场景都被拍摄下来。
                        我摒住呼吸,沿着楼梯走进地下室,在一个写字台里翻出一本陈文锦的工作笔记。陈文锦是我三叔的恋人,当年西沙考古队的领队,三叔从海底墓里出来后就再没了她的音信,这二十年来,三叔一直都在找她。
                        我借着打火机微弱的火光开始翻看这本笔记,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黑暗里传来“咕叽”的声音,我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是禁婆,他娘的这里有只禁婆。
                        我矮下身子,把光源关掉,摸着墙壁一点一点往外退,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边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的神经已经到了极限,几乎被吓死,刚想拉开架势,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顿时我嘴巴就被人捂住,身子也被人夹了起来,同时我就听到耳边有一个人轻声喝道,“别动!”
                        我整个人一惊,立即停止了挣扎,心里几乎炸了起来。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我还是马上听了出来他是谁!
                        这竟然是闷油瓶的声音!
                        我还以为至少要等上许久才能见到他,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他。他来这里做什么,和我一样追查什么线索而来的吗?难道他也收到了录影带?不过在这之前,闷油瓶住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很多念头,但还是很快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一下子整个房间安静到了极点,没有了我自己声音的干扰,我马上就听到了更多的声音,那是闷油瓶极度轻微的呼吸声,几乎就在我的脑袋边上。
                        闷油瓶大概感觉到了我的安静,按着我的手稍微松了松,但是仍旧没有放手的意思。
                        四周很快就安静得连我自己的心跳都听得到了,闷油瓶又等了很久,确认那只禁婆没有跟出来这才松开捂住我的手,点亮一支火折子。
                        闷油瓶和几个月前相比几乎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脸上竟然长了胡渣,我有点意外,再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是胡渣,而是黏在脸上的灰尘。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帮他擦掉那些灰尘。
                        然后我和闷油瓶就同时愣住,我的手搁在那里,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直到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一个带着墨镜的青年利落地从旁边的一个洞里钻出来,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轻声道,“到手。”
                        闷油瓶似乎就是在等这个时候,拍了我一下,轻声道,“我们走!”
                        我跟着他们蹑手蹑脚顺原路返回,突然听到“咕叽”一声,前面的黑眼镜骂了一声,说道,“跑。”
                        我们一路狂奔,直到翻过围墙,跑出老城区,突然一辆依维柯从黑暗里冲了出来,车门马上打开,闷油瓶和黑眼镜冲过去就跳了上去,那车根本就不知道后面还有我的存在,眼看车门立刻就要关上,不知道是谁阻挡了一下,我才跳了上去。
                        进去之后我就傻了,车里竟然全是人,而且有一半我还认识,是从天宫里幸存出来的阿宁那批队伍里的人。接着我就看到阿宁的脑袋从一张坐椅后面探了出来,非常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我和阿宁彼此交换了些信息,这才知道阿宁早已发现了录影带里的地址和钥匙,在去杭州试探我的同时他们就已经着手来这了。我在心里感慨幸亏这次我行动迅速,否则陈文锦的笔记就落到他们手里了。
                        我又看看闷油瓶,问阿宁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阿宁就笑道,“怎么?你三叔请得起,我们就请不起了?这两位可是明码标价的,现在,他们是我们的顾问。”
                        阿宁说着那边的黑眼镜就咧开嘴笑,朝我摆了摆手。闷油瓶还是一副面瘫样,但我突然就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这时汽车已经在郊外的戈壁滩停下来了,十几辆LandRover一字排开停在戈壁上,大量的物资堆积在地上,篝火一个接一个,满眼全是穿着风衣的人,赫然一个盗墓专业营地。
                        阿宁似乎对那些人说了句什么,很多人欢呼起来,一个和我还算熟的高加索人拍了拍我,“朋友,我们要去‘塔木陀’了。”
                        塔木陀?
                        我想起陈文锦的笔记,他们那支队伍曾在若干年前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去过那个地方,但是阿宁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但还不待我详细去问,就被人挤到一个帐篷里,阿宁正在查看刚才黑眼镜从疗养院里带出来的东西,那是一只红木的扁平盒子,里面一只破损的青花瓷盘。
                        阿宁恭恭敬敬地把瓷盘递给旁边一个藏族老太婆,就见那个老太婆仔细看了一阵子,然后说了几句藏语。
                        我有些糊涂,就问旁边的人那个老太婆是谁?
                        回答我的是黑眼镜,他笑嘻嘻地看着我,低声说道,“她叫定主卓玛,是文锦当年的向导。”
                        我在心里“啊”了一声,心道阿宁的公司还真是神通广大,连这些事情也探听到了。
                        那边有人已经把定主卓玛的话翻译成了汉语,“陈文锦当年给她看的就是这一只瓷盘,她说有了这只盘子,她可以带我们找到当年的山口。”
                        几个人都骚动起来,黑眼镜却指了指我问道,“那他怎么办?”
                        阿宁倒并没有在意,指着一边的闷油瓶,对黑眼镜道,“他带回来的,让他自己照顾他。”说着就带着人出去了,帐篷里只剩下了我和闷油瓶黑眼镜三个人。
                        黑眼镜干笑了两声,也靠到了毛毡上,点起了烟,然后就在那里看着闷油瓶道,“我说你是自找麻烦吧,刚才不让他上车不就行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闷油瓶抬起了头,我看不透他眼睛藏着的东西,他似乎是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对我道,“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不要再进那疗养院了,里面的东西太危险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一时心中五味杂陈。
                        我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早就知道你一定会把我推开,我也知道自己的存在会给你带来困扰,甚至会给你带来伤害,但我还是不想停下追寻你的脚步,还是会忍不住想要站在你的身边,或者,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你也好。
                        更何况这一次,我还找得到足够的借口来做伪装。
                        所以这一次,就让我最后再任性一次吧……
                        ——————————TBC——————————


                        18楼2012-05-22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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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我在戈壁滩肆虐的狂风里与众人失散了。
                          我还以为同车里的人一直都走在我身后,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所幸装备还背在身上,我找了个稍稍能避风的深沟,钻进去躲了一晚。
                          第二天爬出来的时候风已经小了许多,可我望着四周一望无际白茫茫的一片,只能摇头苦笑。就现在这种情况,我找到他们与他们汇合的可能性为零。
                          我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次,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总觉得就在我前进的方向尽头,那里有水源。有水源,就意味着有绿洲。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许有好几天吧,总之太阳升起又落下,月亮消失又出现,直到我的水源已经全部耗尽,整个人精疲力竭倒下来的时候,仍然是没有找到绿洲的半点影子。我心里突然觉得很悲伤,不是悲伤于我马上就要死了,而是因为或许从此以后,我再也见不到闷油瓶了。我明明,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喜欢他呢。
                          我没想过自己还会再醒过来,所以再次睁开眼睛时那种感觉很微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粗犷的大脸,十分的熟悉,在对着我傻笑。
                          我又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又或者其实我已经死了?不对呀,胖子不是在北京么,他怎么也下来了?
                          直到胖子的大嗓门咋咋呼呼响起,我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也没有被阎王爷收去小命,而是真真切切被救了。
                          胖子喊的是,“小天真你醒了就别装死了,看把人小哥急得!”
                          我挣扎想要起身,但浑身疼得几乎没有知觉,随后有一个人温柔地从背后扶住我,支撑着我坐下。而那双手,竟然有些微微地颤抖。
                          我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漆黑熟悉的眼眸。但这双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里面竟带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恐慌,以及,失而复得的庆幸。
                          我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再次看去的时候那双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无波。
                          胖子在一旁挤眉弄眼,大声嚷嚷着,“我说,你们两个这是要含情脉脉对视多久才算完啊!”
                          潘子使劲踹了胖子一脚,“怎么说话呢你!”
                          “我是用事实说话。”胖子咕哝了一声,“那你们继续,胖爷我去煮面,你们继续,继续哈……”
                          我这才想起这其中的蹊跷,刚想询问,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太阳穴也疼得厉害。立即就有一双略带薄茧的手抚上我的额头,轻轻按揉起来,那种疼胀酸涩感立减,我舒服地一缩脖子,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潘子递给我水壶,古怪地看了我和闷油瓶一眼,然后说道,“小哥和黑瞎子都是三爷安插进阿宁队伍里的,一路上我们顺着黑瞎子留下的记号紧紧跟着你们。后来知道你在风暴里跟其他人失散,我们就跟着小哥出来找你,黑瞎子留下照顾剩下的人。这次也亏得小三爷你命大,下了一场雨,否则等我们找到你时你肯定都成咸鱼干了。”潘子顿了一顿,又说道,“这几天小哥不眠不休的找你,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小哥又一直守着你,要不是小哥眼尖,我们还真不见得找得到你……小三爷,你说你何必蹚这趟浑水,你这要是有个万一,你让我怎么跟三爷交待。”
                          我说不出话来,只得笑着拍拍潘子的肩膀算做安慰,潘子叹了口气,看了看我,“小三爷,你先歇着,我去外面看看。”
                          我们现在似乎是在一个山洞里,潘子一出去,略显拥挤的空间里就只剩下我和闷油瓶两个人。我转身去看闷油瓶,发现他也在看我,然后他突然把手臂搭在我的腰上,死死地把我抱进怀里。闷油瓶的力气很大,弄得我几乎都要窒息,但我一点也不想挣扎,只是任他抱着,然后狠狠地反手回抱住他,回抱住眼前这个,我无比深爱着的男人。
                          ——————————TBC——————————


                          20楼2012-05-22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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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我们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闷油瓶也没有回来的迹象,反倒是沼泽深处远远冒出一股红烟。潘子立时就变了脸色,说道那是之前和三叔约定的信号,三叔现在肯定是遇到了危险。
                            潘子这个二十四孝手下马上就收拾行装准备过去,胖子也不想再在这儿浪费时间,只有我一个人执意等下去。潘子看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给我留下足够的装备,也就和胖子一起向盆地深处走去。
                            独自一人在沼泽里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我最害怕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那种闷油瓶可能不会回来的恐惧,折磨得我几乎要发疯。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意识到我有多么地喜欢他,有多么地在意他,有多么地害怕他会从我眼前突然消失。我不知道对于闷油瓶而言我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我只知道,我爱他,很爱很爱他。
                            傍晚的时候闷油瓶满身泥泞回来了,虽然他一身污泥,但我还是立刻认出了他,我几乎都要欢呼起来,心里的焦虑一哄而散,忙蹚水过去想把他拉住。
                            闷油瓶的神色很疲惫,似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我,露出一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而后身形晃了晃,倒在我身上,睡着了。
                            我竟不由自主地傻笑起来,闷油瓶,这一次,小爷我等到你了呢。
                            我笨手笨脚地把他扶到石头上,给他仔细清理了伤口,然后就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什么也不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闷油瓶睡得很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的嘴角是带着几分笑意的,我忍不住伸出左手抚上他的脸颊,然而闷油瓶忽然抓住我的手,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这实在是一个很尴尬的姿势,我讪笑两声,打着哈哈,“那啥,小哥,你醒了……刚才你脸上粘了东西,我还想帮你擦一下呢,呵呵……”
                            我敢肯定那一瞬间闷油瓶是笑了一下的,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坐起身来,很严肃地看着我,“吴邪,你回去吧,这里很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的笑容瞬间就凝固在脸上,变成了一个很扭曲的表情,我深呼吸一口气,尽量不让悲伤失控,然后抬起头很坚定地看着他,“小哥,我跟过来是有我自己的理由的,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我是不会半途而废回去的。”
                            闷油瓶,我是不会让你把我丢下的。
                            闷油瓶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站起来背起装备,拉住我的手说道,“走吧。”
                            “去哪?”我竟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脱口问道。
                            闷油瓶转头看了看我,眼里带了些无奈,似乎还带了些不安,然后指了指红烟的方向。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真没出息,连忙跟上他的脚步,同时又在心里感慨怎么这一次闷油瓶这么容易就被我说服了……
                            那个时候我还不曾想过闷油瓶竟然会骗我,虽然他一直都对我有所隐瞒,但至少,我可以相信他。
                            那个时候我还不曾知道结局,后来有许多次我都在想,如果早知结局如此,我会不会还那么执意地跟过来。而如果这一次我乖乖地听话回去,是不是结局,就可以变为另外一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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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楼2012-05-22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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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我们在三叔的营地里碰到了潘子和胖子,营地里一片狼藉,但却没有其他人的踪影。胖子说道他们来的时候营地里已经空无一人了,昨天晚上他们遭到蛇群的袭击,这才变成现在这种模样。
                              潘子担心三叔的安危,始终有些烦躁,停了一会又像想起些什么,说道昨天晚上躲避社群攻击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在翻找东西,不过四周太黑,他也不敢确定。
                              闷油瓶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会,说道,“那是文锦,她在找食物,她的食物耗尽了。”
                              我这才想起陈文锦的事来,惊异地看着闷油瓶,“小哥,你没追到她啊?”
                              闷油瓶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胖子一拍大腿,“敢情小哥你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我抽了抽嘴角,总觉得对话似乎有像奇怪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唯今之计我们找不到三叔,最后闷油瓶提议设个埋伏来抓文锦,这样至少事情还能有些眉目,当下我们就按照他的指挥煮了半锅汤,而后在四周潜伏起来。
                              入夜,果然陈文锦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之中,闷油瓶率先冲了上去,胖子潘子和我从四周包抄,但即使这样陈文锦仍是逃掉了,闷油瓶闷头追上去,潘子和胖子也追在后面,我暗骂一声,也追了上去。
                              但是这里的地形实在是复杂,追着追着不仅不见闷油瓶的踪影,反而连潘子胖子也跟丢了。
                              我骂了一声,转头依照记忆往回走,心想着既然追不到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回去等他们了。但我一直等到日出,又从日出等到日落,仍是没等到一个人回来。
                              我突然就意识到不对。
                              狠狠掐了一下大腿,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反复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遇大蟒,进沼泽,追文锦,设埋伏,抓文锦……文锦,文锦……
                              我苦笑一下,知道了问题所在。
                              自从追陈文锦回来后闷油瓶始终有些心神不宁,并且,对于她的称呼,也从陈文锦变为了文锦……
                              他娘的闷油瓶根本不是没追到陈文锦,而是不仅见到了还一早就订下了在这里甩掉我们的计划,他娘的我竟然还天真地以为闷油瓶会被我说服……
                              我痛苦地抱住脑袋,蜷缩起身子,心里闪过千百种念头。
                              既然要把我们甩开,当初又何必再折回去?
                              既然不希望我进去,又何必把我带到这里?
                              是想确认我们的安危所以才折回去的吗?还是说想要确认我是不是在等你?
                              是因为三个人在一起比较安全所以才带我来这里的吗?还是说你很确信我们绝对找不到西王母城的入口?
                              闷油瓶,我原来,一点都不了解你呢……
                              ——————————TBC——————————


                              23楼2012-05-22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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