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我不能抱你，因为我已经死了。”身后那个人如是说。
这一刻，卡卡西的泪再次夺眶而出。自从学会用微笑去抵制疼痛，他很多年都不曾让泪水汹涌横行。
其实，旗木卡卡西并不是坚强到无坚不摧，宇智波鼬就是他最柔软的那个伤口。
“对不起。”卡卡西说着他一直想说却没有机会说的三个字。
“卡卡西san，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也原谅你自己吧。”鼬其实是想劝慰。
闻言，卡卡西沙哑着嗓子“鼬，我活着一天都不会原谅自己。”
鼬伸出手抱了抱卡卡西，随即又推离。他的手臂是冰冷的，他的胸口没有体温，卡卡西不介意的，他全部介意。
“为了木叶牺牲一切，值得吗？”作为一个深爱木叶的人，站在火影岩下慰灵碑边，这话出于卡卡西之口委实怪异。
“木叶有我要守护的人。”因为木叶有个傻瓜一直相信，我会回来。
“佐助已经不在木叶。”
鼬有些恼火，心想卡卡西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一直以为他与他之间，有些话不必说。
“鼬，佐助总要学会长大的，我会老会死，没可能帮你带一辈子的孩子。”卡卡西故意让自己语气冷淡。
鼬回答“可以。”
“你不要逼人太甚，宇智波鼬。”连名带姓地叫，说明卡卡西真有些生气了。
“我只有拜托你了，”鼬低沉着嗓音，无比的凄凉，他将卡卡西的手按在他永远不会再跳动的心脏上“他是我最亲的人，你是我在世上最爱的人，我只能拜托你。”
这个回答令卡卡西愣住，他从来没有想过鼬会如此直白地说出他与他之间隐晦不明的秘密。
当鼬说你是我在世上最爱的人，请你帮我照顾佐助。卡卡西还能拒绝得了吗？就算是火海，他也会义无反顾往里跳。
“我，只能尽我所能。”声音一低再低，没有底限的地方我们通常称为深渊。
鼬上前来，嘴唇轻轻落在卡卡西的额角“谢谢你，让我死得瞑目。”
卡卡西的双眼又不争气地潮湿起来。
死，变成他与他之间禁忌的字眼。
纵有绝世忍术又能如何，斗不过死神战胜不过天。
他说：卡卡西，给我你的笑容，不要哭。
卡卡西给他最好的微笑。是卡卡西曾经教鼬的，用笑容去抵挡百万倍的悲伤。
鼬凝视他，也给卡卡西一个笑容。
我们说好了不分开。
我们说好了不流泪。
我们说好了要幸福。
我们说好了。
最后，我们天人永隔。
卡卡西返回病房时，自来也在等他。
“你？！”卡卡西一怔。
“真是孽债，这么多年都还不完。”自来也都看到了。
卡卡西一笑，不想与别人讨论他的感情问题“还得完就不是孽了。你不去取材找灵感怎么有空来我这？”
“来向你告别。”两人靠在医院的天台上闲聊。
“？”
“我要去雨隐村打探‘晓’的情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很危险吧。”
自来也哈哈一笑“我可是仙人。”他掏出一套限量版《亲热天堂》“这是限量版，万一我回不来就帮我交给那女人，让她当当回忆录什么的。”
卡卡西自然知道自来也口中“那女人”是什么人。“你应该亲自拿去给她。”卡卡西不接。
自来也居然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太熟了反而不好意思开口。”
卡卡西淡淡地道“前辈，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有些遗憾是一辈子也无法挽救的。”
“其实我想跟她说如果我回来就在一起吧。”自来也摸**口“你说我表白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穿一副钢铁打的铁甲？”
“还是集查克拉于胸口比较有用，我觉得铁甲挡不住火影大人的拳头。”卡卡西想笑，总算是冲淡了一些胸口的郁结。
“我曾经因为在那女人洗澡时一时忍不住去寻找灵感，真的只是寻找灵感，结果被打断六根肋骨，双手腕骨折……”自来也嘴角抽搐“我觉得集查克拉于胸口完全不能免去生命危险。”




“你这个一天到晚没精神的家伙，怎么就站到纲手婆婆那边去了，你你！”鸣人把气撒到鹿丸身上。“我要去找卡卡西老师。”
鹿丸帮纲手开口了“你们全部要留下来帮助重建木叶，谁也不许擅自离开，否则一律一叛逃定罪。卡卡西的事我会遣暗部的成员处理，你们做好本分就行。”
“你，你有什么资格？？”鸣人鼻子都气歪了，恨不得冲上去打鹿丸一顿。
“他现在代理我，他说的话就是我说的。”纲手冷着脸“别说什么不惜一切去找卡卡西之类的蠢话，你们不是三岁的小孩了，背x叛这种事是要承担严重后果的，我想你们曾经的老师也不希望你们干蠢事。”让静音把两个孩子给赶出办公室。
“谢谢你鹿丸。”纲手面露疲态。
“我想他们总有一天会体谅火影大人和卡卡西老师的用心。”鹿丸完全不疑，一副万事了然于胸的样子令纲手对他的好感又多几分。
“我不指望他们体谅，只要不恨我一辈子就好。”纲手一笑。
小樱跪坐在火影办公楼外，鸣人本来还气哼哼的，后来看小樱一直在哭泣，禁不住也陪小樱跪坐下来“我们就等在这里，我就不信纲手婆婆会一直这么狠心。”眼睛一下子红起来，“小樱，我，我不想连卡卡西老师也失去了。”
小樱本想说一句我也是，欲语泪先流。
两人这么惊天动地一闹惊动了木叶上下。
“你们请帮忙劝劝火影大人，千万不要说卡卡西老师是叛忍。”小樱双目红肿，哽咽着恳求前来探视的凯和他的三个学生，丁次父子，井野，伊鲁卡，大和，每一个人。
“啥？卡卡西是叛忍？”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卡卡西是叛忍，这跟有人说我不热血不青春一样可笑吧。”
“绝对不可能。”
“绝对不会。”
这里有的人是与卡卡西有交情，有的是受过他的恩惠，有的是仰慕他的为人。没有一个人相信卡卡西会背叛，在大家看来，卡卡西是叛x徒的机率与说他是第四x次忍界大x战幕后大boss一样不靠谱。
“婆婆还说要追x杀卡卡西老师。”鸣人越说越生气，气得要哭出来，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他曾经受过别人冷眼和冷言时也没有现在愤怒，难过。
“求求你们帮老师说个情。”不用小樱求，其他人也愿意帮忙。
“卡卡西在木叶受欢迎的程度和影响力远远超过我这个火影啊。”纲手在窗口看得分明。
“他俩真麻烦，居然把木叶所有忍者全部惊动了。”鹿丸叹气。“这么一闹还有谁不知道卡卡西老师的事。”他的反应却是这样也不太坏的样子。
“我去打发他们。”静音看了一眼，楼下密密麻麻的人头让她头皮发麻。
“不用了，”鹿丸道“火影大人您去忙你的重要事情吧，静音san 你保护火影大人，这里有我。”
纲手点点头，在鹿丸肩上拍了一记表示放心。
“火影大人火影大人，大事不好了。”有人急切地挤过楼下的人墙。
“火影大人有事，现在所有的事由我代管。”鹿丸道。
来人疑惑地看着这年轻人“你必须告诉纲手大人，因为出大事件了。”

百度没有分级功能，这篇18N啊，我总觉得会带坏小孩子，呃，未满18岁的小朋友们，自行捂上眼睛绕道好不好，乖

第二十六章
回到房间，找毛巾来擦湿透头发，身体。佐助弃了毛巾改为揽住卡卡西的腰。
“干什么？”卡卡西不自在地挪动下身体。
“你知道你现在是木叶的叛忍，木叶第一技师形如丧家之犬无家可归。”佐助并没有嘲弄的意思。
这个话题令卡卡西情绪一下坏起来，他擦拭的动作动作慢到停。
“你若要来投奔我为何还拖拖拉拉的迟迟不来。”佐助觉得不快，倒让我来寻你。
卡卡西淡淡地开口了“你说对了，我现在是丧家之犬无路可走，你完全可以拒我于门外，你没有什么义务去养闲人，我不去因为不想自取其辱。”
佐助眼神瞬间沉下来“你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进一步卡卡西竟然被逼得退一步，气势咄咄。他只是站着身上一股杀气像是张牙舞爪的野兽扑面而来，随时要把别人撕得粉碎。
“怎么不说了？”佐助的眼中蕴藏着一触即发的风暴。
他退，他进。步步紧逼。
这孩子真是长大了，这种程度的压迫感，九尾重现也不过如此......卡卡西艰难地吞口口水，他再退，撞到桌子，上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佐，佐助，”卡卡西顶着压力还是继续说该说的话“我是绝对不过仰人鼻息的生活，更不稀罕受‘晓’的照顾。”
“你可以不必相信，但我确实没有加入晓，顶多只能算合作。”
“你既然说了，我就信你。”卡卡西似乎终于满意。
佐助满脸嘲弄，阴阳怪气“别骗我了，外面都在传我加入晓，你凭什么信我不信他们。”
“怀疑是一件很累的事。就像你哥被定为叛忍，我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一次也没有。”他始终相信鼬有不能说的苦衷，他相信鼬不会骗他，因为鼬说：我绝对不会做让你失望的事。
鼬这么说，他就选择无条件信任。
鼬说，不管你信或不信，我真的没有杀止水。
卡卡西也选择相信。
宇智波家的人多么骄傲，骄傲得根本不屑于谎言。
“走，马上跟我回去。”佐助下令。
“呃.....我能再玩两天......好，好，回去，马上......”卡卡西本想讨价还价一番的，在看到佐助一副你不走我就打包拖你走的架势后马上改口。
佐助终于满意了，五官的线条明显柔和起来，声音也低低的温柔，似水“你来，我养你。”
“音影大人你这算包养吗？”卡卡西睁大眼睛“我还要带上我的狗。”
“行，我包养你的狗，顺便带上你。”
“好过分，真不可爱。”
佐助扯下卡卡西头上碍眼的木叶护额，没有错过卡卡西眼中难以割舍的复杂。
他与他抢夺，他不放手，紧紧抓住带了几十年的护额“佐助，我还一直保存着你当初留下的护额。当时我赶到时只来得及捡起他。”他从随身的行礼里拿出佐助当初戴过的那个半旧的护额。他不提他当时的痛心疾首，浴在那场横生的暴雨里，痛失宇智波家最后一个人。
佐助并不接，只是沉默一会儿，取下自己音忍的护额放在卡卡西手中“卡卡西你既然来了就应该有心理准备了，从今往后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听起来很可怕，你能不能换个说法。”卡卡西有些不自在，这孩子的独占欲快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他偏偏又喜欢挑衅一把“大话别说得太早，收留我可是与木叶为敌。”
“你以为我会怕那个老太婆吗？只要你不心疼，来多少木叶的追兵我就帮你干掉多少。”张狂无比的小孩头略一扬，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别，当我没说。”卡卡西适时偃旗息鼓。
音忍村。
佐助把所有人全部召集起来“旗木卡卡西，我的人。”真是言简意赅的介绍方式。卡卡西哭笑不得的想，你多说一个字会死啊，非要这么直截了当，一针见血，惊世骇俗吗？你没看到这些人下巴摔得一地吗？
那群人一片哗然。
鬼灯水月幸灾乐祸地对香磷道“知道为什么你脱光了也不能让音影大人多看你一眼了吧。”


第二十八章
宇智波斑如期而至。
宇智波斑对佐助收留卡卡西颇有微词。“你加入晓就应该知道晓的规矩，一切有危险的东西都该被清除。”
“不是加入，我只承认合作，‘晓’有何德何能值得我折腰？”佐助不屑一顾。
“好吧，就算是合作，你已经知道你被木叶定为叛忍的事了吧。”斑笑道。
佐助看了卡卡西一眼“你先出去。”
“不，让他听。”斑坚持。
卡卡西的确很在意。
“五代火影为重建木叶太过费心，变得又苍老又无能，再加上之前的大战让她受伤，她让一个小孩子替他处理事务，自己闭门养伤。志村团藏在内阁会议上被火之国大名任命为六代火影，虽然木叶上层没有真正同意，但他现在也是管理木叶的代理火影。”宇智波斑道“志村团藏那个人，卡卡西你应该比我更有发言权，毕竟你曾经在他手下做过事。”
志村团藏，木叶村的元老之一，忍术和野心并重，并不是个心正影正口碑良好的人物。
卡卡西觉得痛苦，他不能想像现在木叶那群孩子变成什么样。是他推荐了鹿丸，如果团藏接管了木叶，卡卡西就等于是害了鹿丸。
佐助见卡卡西脸色不好，便问“他很厉害吗？”
“那要问卡卡西了。”斑故意道。“你以为宇智波家庭唯一的幸存者佐助你和新的九尾人柱力漩涡鸣人这么麻烦的组合为什么会同时被派给卡卡西当学生。三代那个老鬼多精明一个人，有四代目的学生来保护你们，即使是团藏也奈何不了你们。旗木卡卡西在木叶的地位究竟是怎么样的，恐怕没几个人说得清。”
可惜事情发展并不如三代的愿，年幼的佐助随了大蛇丸背叛木叶。一切的苦心化作泡影。
“够了，我休息去了。”卡卡西冷冷地打断宇智波斑的话，甩门而去。
“佐助，你别天真了，你辜负的不仅仅是三代老鬼的好心还有你哥哥的生命，你觉得卡卡西会原谅你吗？我刚遇到鼬时，他就已经跟卡卡西在一起，卡卡西为了他自创了‘千鸟’，你应该不陌生这个忍术吧。对哦，他只传给了你，因为他要在你身上延续他们的故事。鼬为了卡卡西差点跟宇智波家族翻脸。你觉得以你跟他那从一开始就被人安排的师生关系能比得上鼬与卡卡西之间的同生共死？”宇智波斑继续煽风点火。
“你闭嘴，否则杀了你。”佐助暴怒起来。“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没事就给我滚出去。”
“很简单，杀了团藏那个老鬼，作为木叶的上层他该死，早在你父亲还在时团藏就与你父亲不睦，现在又企图将你除掉，这种人难道不该杀？”
“杀人是最简单的事。”佐助稍稍平静一下情绪“你准备派‘晓’的谁与我一起去？”
“我亲自去。”
佐助有点惊讶。能让斑亲自出码的敌人……
“我与你一起去，了结他与宇智波家的宿怨。”
佐助隔着房门站在外面，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卡卡西，或是不能想像卡卡西看到他时应该是什么眼神。他有些痛苦地想，卡卡西你为什么不管我，不要求我，不要我为你而改变？还是你对我从来就无所期待？
卡卡西也知道佐助在外面，他盯着那扇门，眼神几乎将它烧出个洞来。
就算他说：佐助不要去。
佐助还是会去。
就算他说：佐助你不要受宇智波斑蛊惑。
佐助还是我行我素。
卡卡西不禁想：鼬，我答应你的事还能忍多久？
“你们几个看着他，不许他离开音忍村半步。”佐助对“鹰”小队的成员吩咐。
佐助与斑离去后，卡卡西照样过他的日子，仿佛全不受影响。
“喂，你完全不担心佐助吗？”水月忍不住问。
卡卡西看他“你们应该更担心才是，因为你们永远不会了解团藏有多么强大。”
香磷“切”了一声表示不屑“‘晓’的首领与佐助一起去的，难道团藏还有通天之力不成？”
卡卡西像在嘲弄她的无知“团藏是有火影的实力，宇智波斑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叛忍的首领，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第二十九章
“你的目力衰竭得相当严重。”斑检查了佐助的眼。
“我需要眼睛。”佐助冷酷地说,倒更像是命令“一双永恒的眼睛。”
“我把卡卡西的眼睛挖出来给你。”斑说。
佐助愣了一下，冷酷无情瞬间出现冰裂“不要，我不稀罕这种被卑贱的血缘玷污过的写轮眼。”故意这么说，不知想伤害的那个人是别人还是自己。
卡卡西什么也没说，绞了块湿的纱布为佐助拭去脸上的血痕。佐助的手挡了一下“走开。”他情绪平复下来立刻陷入自我厌恶中。
他，是无颜见卡卡西的。做了过分的事，说了过分的话。除了自暴自弃，他已经不奢求原谅。
“你的眼睛我去帮你想办法。”斑放心地把佐助交给卡卡西。
“你把他带走，我不想见他。”佐助暴躁不已。
“哦？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杀了就行。”
“不行。”不行，他不许卡卡西死，至少不能死在别人手上。
“你看着他，我离开一下。”斑这话显然对卡卡西说的，他不再跟那别扭的后辈纠结。
只剩下卡卡西和佐助时，无法面对对方的两个人谁也不开口说话，卡卡西默默地为佐助擦去血水，包扎身体上的伤口。
他每次稍一靠近靠近，佐助会显得局促不安，手脚不知往哪里摆才好。仿佛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怎样才能取得大人原谅。
卡卡西本来很气他对小樱痛下杀手冷血无情，可是看到佐助此番模样又觉得难过，胸口像被利器划过，一刀二刀，心，还是软。即使声色俱厉地训斥过，即使刀戈相向地对峙过，佐助始终是他最疼爱最得意最不愿伤害的学生。
他目不能视，满面仓皇，他六神无主，他像只迷途受惊的小兽，他怕自己会永远当一个瞎子。看得见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看不见的一天草木皆兵。他还是在木叶时那个会在夜晚脆弱无助到令人怜惜的孩子。
世界是血流不止的黑暗。假如就此失明，他一定不会有苟且偷生的勇气，宁玉碎不瓦全。
“卡卡西，你放弃吧，我早已无药可救。”佐助终于开口，掩不住凄凉。灵魂千疮百孔，仅有的躯壳也满目疮痍。
卡卡西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慢慢道“我一直有个愿望，有一天佐助和我一起回到木叶，我会亲手为你带上木叶的护额。七班重新聚在一块儿，你们像以前一样联合起来算计我，就为了想看我的真颜，你们不听话会被我用电击.....”嗓音暗哑充满感伤。
“不要再说下去。再也没有七班了，我现在是宇智波佐助。”佐助冷淡地道“你刚才看见了，我冷血无情心狠手辣，我能除掉团藏也能对你和小樱动手，甚至是我的伙伴香磷我都能毫不犹豫地让她去死。”
“我很失望。”卡卡西的话让佐助如同跌进地狱,他全身发冷，手脚都在发抖，果然被卡卡西厌恶了。
“我确实没想过，我的学生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卡卡西道“佐助，你希望我爱你吗？你能告诉我，你希望我爱你什么？”
佐助的声音透着古怪“你爱我哥什么？”
“除了宠爱你宠爱得无法无天之外。”
佐助点头“真有默契，我问他喜欢你什么，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除了过度溺爱佐助之外所有。”他一笑，悲哀无法竭止倾城而出，血泪如泉涌，浸湿雪白的纱布“原来你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不是生死而是我。”
卡卡西正要张口说什么，宇智波斑回来了，卡卡西看到斑带回的东西后整个人都傻掉了。
“我把你哥哥的眼睛换给你。”斑说。
佐助全身一震啊了一声“什么！”
卡卡西目不转睛地望着鼬栩栩如生的容颜，一瞬间眼睛湿透了。
“你会帮我吧，否则佐助会永远地瞎了。”斑故意问。
这个男人！！卡卡西恨得咬紧牙关。他忍气吞声“会。”他相信鼬也会怎么做。他深深吸气，把愤怒和仇恨压回去，冷冷问“需要我怎么做？”
整个换眼过程卡卡西一直在，原来并不是“目”的交换，而是“术”的移植。“换眼之后佐助就有真正意义上永恒的万华镜写轮眼以及鼬的术。”斑说。


卡卡西的目光只是鼬的存在，鼬好像睡着了，脸上还带着微笑，临死前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把瞳术传给弟弟你很高兴吗？
他摸摸鼬的手,冷的。
他摸鼬的心,不跳的。
你知道秽土之恨后我染上怪癖我千百倍迷恋别人的体温吗？
痛苦像浓硫酸泼下来，旗木卡卡西的心融作脓血捡不回一块完整的血肉。
我以为我已经默默接受时，突然发现我并不如想像中坚强。
斑好笑地望了卡卡西一眼，心想可惜佐助现在目不能视，不然看看卡卡西的表情，不知作何感想。
那种无法被救赎的悲伤，深入骨髓，神经，细胞。
不用泪流满面去凭吊，他柔情，怜惜，带着微笑看着他，目光柔软得叫人心碎。
那是他爱的人。
如今静静躺在这里倒像是安详地睡去，人世间爱恨情仇与他再无瓜葛，他爱的木叶和被他爱的人渐渐远去了，世界于安静中停止呼吸。
没有如果和也许，鼬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我能将他带走吗？”卡卡西问。
“去哪里？”
“将他火化然后带回木叶。”回木叶，回他们的故乡，回他们曾经把臂同游，曾经相濡以沫的起点，虽然太迟。
“那太可惜了，我还想着这个身体用来做秽土转生的媒质，应该是非常强大哦。”
“你敢！”卡卡西愤怒了，他冷冷地瞪着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享受着他的愤怒“算了，看在你把佐助照顾得不错的份上，鼬的尸体随便你处置。”他确实没必要为了个卡卡西跟佐助翻脸，反正经过换眼这件事，卡卡西与佐助不可能不生间隙。情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尤其一个是对爱情偏执至深的佐助，还有那个至死不渝的卡卡西。
卡卡西轻轻托起鼬，唯恐将他弄痛似的，放到外面空旷的平地上，用宇智波家传的豪火球术引燃，当鼬年轻的容颜被大火湮没时，卡卡西耐不住喉咙深处浓烈到死的腥甜，一口鲜血喷在冰冷的岩石上。
他以通灵术召来帕克，将骨灰托付“帮我告诉纲手大人，让鼬回家吧。”
“卡卡西你没事吧？”帕克问。
“我很好。”卡卡西抹把嘴边的血迹，微笑“真的很好。”微笑时，谎言可以像真的。
佐助的神智恢复后第一句话就是“我哥在哪里？卡卡西在哪里？”
“鼬回去木叶他的家了，我在这里。”卡卡西淡淡的声音。他不会走，因为鼬的眼睛在这里，他不能让那孩子背了一生的污名，死后眼睛还要朝着地狱。
他决定了，他不走了，不动摇不彷徨了，留在佐助身边，守护他，不让佐助用鼬的眼睛染上悲哀。
如果说鼬是他爱的人，那佐助就是他非爱不可的人。
“你。”短暂失声“哥哥的眼睛真的给了我？”
卡卡西点头“恭喜你获得永恒的万华镜。不要哭，除非你想刚刚移植的眼睛作废。”
佐助强忍着泪水，真的不敢让它流出。
斑问“眼睛还痛吗？”
佐助摇头，这种程度的痛完全无法与心上的相提并论。
卡卡西声音温柔下来“佐助，我们回去。”
“回哪里？”佐助哽咽得难以成言。他摸着眼睛的位置，哥哥的眼睛。
哥哥很远时，卡卡西很近。
哥哥很近了，卡卡西又很远。
世上最亲之人貌似尽在咫尺间，又似全部在天边。
也许到了最后，宇智波佐助什么也留不住，只有一双眼睛能享永恒。
“你回哪里我就回哪里。”卡卡西将他搂着，把他的头按向自己心脏的位置，让他听他的心跳，虽然那不是什么令人欢愉的跳动。
在回木叶的途中，樱一直情绪低落。
“小樱，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去追他们回来。”鸣人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入手。
“回去以后除了纲手老师以外，不许告诉任何人卡卡西老师出现过。”樱却说。
“？”鸣人吃惊地瞪大眼，“为什么？这不是证明卡卡西老师清白……”


“你闭嘴，照我说的去做。”樱狠狠地瞪过来。老师刚离开那会儿，她天天担心卡卡西老师会被佐助虐待，会受刑，会死，她把心中所想告诉静音师姐时，静音的表情很古怪，师姐很肯定地说：虐待什么的绝没有可能。
直到现在樱也不知静音的笃定从何而来，不过刚才看卡卡西老师完好无缺她也就稍稍宽心。
音忍村。
佐助与卡卡西回去时，重吾和水月的下巴直接摔得找都找不回。
“你们是怎么看着卡卡西的？”佐助质问，但听不出多少责备，连他都不一定有把握能看得住卡卡西，更别说这几个白痴。
“什么？还不够吗？吃喝拉撒全一块儿，就差代替你跟他上床了，我伺候我妈那会儿也没见这么上心。”水月叫冤。
“我们刚刚才跟卡卡西san在一块......”重吾马上明白了。
“我靠！写轮眼的幻术。难道我们这些天全伺候一个幻影去了？真亏，早知道跟他上床试试......好吧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不要生气。”水月跳起来。
佐助多聪明一个人，他自然知道谁在暗中相帮，那个人见不得自己的弟弟有麻烦，更见不得卡卡西难过。
那种没有底限的纵容除了带来痛不欲生外不会在增加更多的幸福。
幸福，不是出让的。
“不说这些了，佐助你的眼睛怎么回事？”重吾指着佐助眼上刺目的白纱。
卡卡西抢先开口“偷看女生洗澡长针眼了。”他只是试着让气氛轻松一些，让他与佐助的距离不要更遥远。
重吾头上的黑线还不及掉下来水月就嚷道“太不够意思了，这种好事居然不叫上我们。”
重吾的黑线缠了一脸。
自己当时怎么会选个这么二的人当伙伴......
自己怎么会跟这么二的人当伙伴。
佐助和重吾不约而同地想。
“先让佐助休息。”卡卡西牵着佐助的手领他回家去。
“香磷呢？她说要去帮你的。”重吾问。
佐助不答。
“该不会为救你死了吧。”水月哎了一声。
“被抓了。”卡卡西说。
“谁？被谁？”
“你们就当她死了吧，她不会再回来了。”佐助冷冷地说“我累得很，没事你们全部出去。”
重吾与水月相对一视，退出房间。
“你呢，你怎么还不走。”佐助不耐烦。
“我说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吧。”卡卡西淡然作答。
佐助一哽，随即装出凶恶的样子“谁要你管，你使用神威转移我的须佐之男时就没想过过度使用会要命吗？逞能的人通常不长命，你要是想多活几天就马上滚回去休息。”
他太了解卡卡西所谓的坚强，只要佐助说需要，他就算濒死也一定会微笑着撑到生命最后一秒。
“好，你休息我也休息。”声音又是该死的柔软与纵容。
最后佐助困极而眠，卡卡西就在他身旁和衣而卧。
他们，心力交瘁神魂皆伤。

鼬说不出话来。他与他之间从来不需要万语千言。
“这里的视野开阔风景怡人，我想日出一定更美。”卡卡西语气一转。
鼬在他身边坐下，压低嗓音“那么，我陪你看日出吧。”
“你说过我十三岁那年你为我准备了礼物。”鼬拿出一个稻草人的钥匙扣，可是已经被血染红了，那是他的血，在与佐助一战时血浸湿了稻草人，那红的从此就再也洗不掉。
那个稻草人最初是在一次出任务时在别的国家的庙会上让鼬发现的，可惜唯一的一个已经让人买走了。
“那个稻草人长得真像你。”鼬自语。
“啥？啥东西像我？”
鼬随手指着路边一只土狗“它。”
卡卡西倒地“你这孩子越来越刻薄，到底跟谁学的啊。”
原来卡卡西有放在心上，后来不知他是用什么法子找到一模一样的钥匙扣。
鼬十三岁那年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小小的稻草人钥匙扣。
这是他这辈子收到的最好最珍贵的礼物。
“可惜弄脏了，怎么擦也擦不掉。”那血像是渗进了钥匙扣的每一处皮肤，鼬觉得惋惜。“早知道就不拿了，起码不会弄污。”
卡卡西背对着他，不开口不回头。他眯起眼，努力不让眼底的沉痛泛滥成灾。
“我的出现可能真的是一个错误，对不起卡卡西，增添了你的烦恼。”鼬沉声道“我现在只有最后一个要求，万一佐助回不了头，请杀了他，让他不要一错再错。”
卡卡西剧烈地咳嗽起来，五腑六脏遭了千刀万剐，怎生一个一个痛字了得。喉咙深处的腥甜再次翻江倒海，几乎无法扼止。他想吐，吐出来血肉模糊，然后指给鼬看：你看到我的心了吗。
“我陪你看最后一次日出就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了。”我还是会偷偷地在暗处看着你，保护你，你就当从来没有感觉到我来，我在在，就这样一直直到我永远离去。
卡卡西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他几次要转过头来，鼬的手却按在他肩膀上。
“卡卡西san ，既然说了不回头就不许回头看，眼睛要留着看前方的路和人。”鼬却说。“这样很好，你看前面的人，我守望你。”
闻言，不啻于被宣判极刑，卡卡西硬生生将喷涌出的鲜血一口一口吞下肚，连同他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请求：不要走！
他与他，早已无路可走。爱情一头扎进末日的黄昏，承诺没有了明天。
那么，就在这生命的尽头，用灵魂一起看人间最后一场日出吧。
入夜。
佐助让重吾把晚餐送给卡卡西。“他好瘦，多做些好吃的，只有是他喜欢的都给他做。”他低沉地吩咐，他甚至不敢提卡卡西的名字。他与他之间仿佛豁开一道巨大的裂壑，他不敢越过去，卡卡西也走不过来。
重吾诧异地睁大眼“不是已经赶他走了，你？”
佐助的脑袋轰地一声就大了“我什么时候说赶他走？离开我他还能去哪里？”
“他离开村子时遇到我跟我打招呼，他说你让他滚蛋……”到现在也不能相信是真的，重吾一直觉得佐助爱上一个人会是一生一世的坚持。
佐助的心脏绞痛起来，他还能解释吗，他从头到尾就不是那个意思。
卡卡西能去哪里？木叶定他为叛忍后他还能去哪里？被追杀到死？
去找鼬？鼬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难不成卡卡西想跟鼬一起死？
不许！不许！无论哪一个他都不许。当全世界都已失去，卡卡西，我只剩下你了。
“佐助你事吧？”重吾担心地问，佐助的脸色惨白。
“没什么，就是眼睛痛。”佐助捂着眼睛，汗出如浆。
眼睛！
眼睛！
眼睛！
就是这双眼睛。他通过哥哥的眼睛换来的永恒，却不敢拿鼬的眼来直视卡卡西的脸。
“我去找医忍。”
“不用了，你和水月带着音忍村所有的人去找他，勿必要将他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他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怕过，失去他的庇佑会不会有人对卡卡西不利，卡卡西会与木叶暗部的忍者战斗吗，他稍有不忍就会被杀，宇智波斑一直想取卡卡西的性命，他会趁机除掉眼中钉吗。


水月被叫来“找卡卡西？呃，活的还是死的？”
重吾那个无语啊，心想你还能再白痴一点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佐助用尽全力才忍住揍人的冲动。
“你的眼睛还好吧？”水月也看出佐助的不对劲。
“少罗嗦！！”眼睛痛得想要杀人，仿佛有生命一般，每一个属于哥哥的细胞都在控诉他，指责他。
越是如此他越是不知如何面对那个让他又爱及恨的男子。
“卡卡西的狗还在吗？”佐助突然记起。
“那个叫帕克的不见了，其他七只还在我家骗吃骗喝。怎么？要煮来吃吗？”水月来劲了。
佐助老早就复制过卡卡西的通灵之术，召唤来卡卡西的忍犬。
“佐助少爷有事吗？帕克出差了。”狗狗问。
“带我去找卡卡西。”佐助命令。
“呃，这样不好吧，通常出卖主人的狗会被主人修理。”狗狗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佐助冷冷地道“通常违抗我意志的人和狗都会被我杀。”
“啊，我的意思是提供卡卡西的下落给小少爷是我们应尽的义务。”见风使舵不是帕克的专利，再说了现在连卡卡西都是佐助少爷在养，它等狗辈实在找不到矫情的理由。
佐助跟在忍犬后面。
“没走太远，他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而且又没地方去所以他走不远。”狗狗无心的话却令佐助更加揪心。
卡卡西再次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应该看医生。”鼬有些担心，万华镜对于身体的负担有多大，他最清楚。
“看日出。”卡卡西执着得很。“你答应过。”
山上风大，瀑布水气寒凉。鼬生的火堆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可是他却没有带着体温的怀抱去暖他。
鼬恨自己的冰冷。
绝世的忍术却变不出一个温暖的身体。他不想承认，他嫉妒弟弟佐助。
指甲掐进肉里，没有血出。再深一些，即使伤及筋骨也在幻觉里很快复原。
什么都是假的，唯有痛苦真实到永远。
秽土之术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妙法，根本就是痛苦的永恒。他一定要结束这个术的延续，总有一天。
佐助来了。鼬第一时间感觉到。
“你们在做什么？！！”凌厉的声音，带着责，然后又哑然无声，像折了翼的纸鸢，风吹落了雨打湿了，迅速跌了。哥哥与卡卡西无论是哪一个，宇智波佐助都失去责与怨的权利和理由。亏欠和悔痛从一时变本加厉成了一世，是他穷极一生也还不尽的孽债。
因为他的错，他们已经永远没有如何了。
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惜做不了想做的事，让你失望了。”卡卡西回答是挑衅。“真，可，惜！”
“别任性，这么大人了。”鼬低声叱责，又对佐助道“赶紧带他回去。”很宠溺，对卡卡西也是对佐助。两个他最重要的人，他们能在一起能获得幸福，是他宛如万箭穿心的祝福。

第三十二章
宇智波斑果然又来了。他原以为之前的事会让佐助与卡卡西彻底决裂，哪知佐助终究还是将卡卡西留了下来。
在斑看来，太感情用事是佐助优点也是致命的缺点。“你要跟我回一趟晓的基地。”
“行，除了鹰小队的成员我还要带上卡卡西。”
斑正要反对，就遭佐助抢白“你不是自称无敌吗？该不会也怕了卡卡西吧。”
“可笑，他那点本事在我看来根本就是雕虫小技。行，允许你带上他，可是他若有妨碍我们的举动，我马上杀了他。”
当佐助将晓的黑袍披在卡卡西身上时，卡卡西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他。那种毫无遮掩的憎恶，出现在最擅长掩饰情绪的人面上，佐助几乎被卡卡西眼中的冷光给逼退了。
“我不去。”卡卡西冷冷道。
“这里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佐助道。
佐助知道自己和卡卡西迟早有场仗要打。虽然卡卡西老老实实跟他去了“晓”。晓的黑袍红云披在卡卡西身上，他一张脸惨白得像死人。
“恭喜你了成为宇智波斑的奴才。”卡卡西语带讥讽。“你终于回不了头了。”
“行啊，我问你，你爱我吗？如果你说你爱我，我就马上带你离开这里，你说去哪就去哪。”佐助反问“卡卡西，你爱我吗？”他决定了，如果卡卡西肯点头，哪怕是谎言他也信。留在木叶可以，受纲手那个老女人驱使可以，做一辈子七班的佐助可以。只要卡卡西点头。
你骗我吧，再骗我一次，我愿意被你再骗一次。
被突然问到，讽刺没有了，卡卡西只有苦笑，他用一种疲惫又极度无奈的声音回答“你不要逼我。”
很好，你很好。佐助像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他踉跄连退两步，满眼的凄怆，他无法抑制一腔突然爆发的怨怒。他从牙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就是了，不过是床上的交易，你情我愿，卡卡西我们的关系不是肉体上就只有在战场上见了。”他扬起一个冷酷又邪恶的笑来掩饰内心比痛苦更深沉的绝望。“我会带着你，让你看到我是如何将木叶上层那些腐朽的势力全部清除，以恶制恶而以，我不在乎流多少血。”
他的老师宁可你死我活也不爱他。也许卡卡西是在惩罚他杀了鼬，惩罚他造成了秽土遗恨。无需卡卡西说永远不会原谅他。
他不爱他，就是对宇智波佐助最大的惩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既然你这么的恨，为什么当时不选择杀我。
没有解药，这世上没有一种药能解得了这弥天大恨。
“佐助，你真的铁了心要对付木叶吗？不要逼我杀你。”卡卡西用一种极缓的语调沉声说，仿佛每个字都被咀嚼得细烂。
佐助冷笑“我以为我早就不能回头了。”
卡卡西取来他尘封多年的白牙。“很好，今天我就带你回家，无论活的还是死的。”他眼神坚定。
很好，佐助点头，让我看看旗木卡卡西不为人知的实力吧。
佐助的千鸟穿胸而来，泪禁不住要涌出来，我们，终于还是走到今天这一步。若爱不能得以回报，不如玉石俱焚。那一瞬无数的念头流星般划过。卡卡西，我死了你还会恨吗？卡卡西，我死了你会为我流泪吗？我死了你会记一世伤悲一世吗？你会对着慰灵碑反复记忆我的名字吗？若我们今天同归于尽，黄泉路上我能牵你的手一笑泯恩仇吗？
卡卡西拔出白牙，银白如雪的查克拉刀闪着华美凄厉的利光。佐助从来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查克拉长刀，那颜色仿佛能映射出人的灵魂。这一刀若洞穿佐助的心脏，一切爱恨一切羁绊都随着宇智波家最后一名生者的消逝而被葬送。
嚓地一声，千鸟割肉碎骨，白牙切碎心脏，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分一秒一刻。
“你们给我差不多点！”鼬冷喝一声，震得二人发懵。
千鸟和白牙同时贯穿过鼬，皮肤，肌肉，骨骼，心脏......是他挡在他们之间及时阻止一场无可挽回的悲剧。
他愤怒得可以想像，他在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在做生死之搏，他全心全意要保护的人却不爱护自己的性命。他们是要叫他死不瞑目吗？


“没有了，你们打一架毁了我半个基地还不够吗？”宇智波斑冷冷道。“既然卡卡西不愿意，你又何必将风险留在身边。”
“愿不愿意由我说了算。”佐助皱眉“卡卡西的性格太烈了。”
水月正准备说那你干脆把他杀了算了，佐助却又补充了一句“可我喜欢。”
水月腹诽，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么，佐二少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去让卡卡西出来。”斑说。“驯服烈马不一定非要用鞭子。”他教导后辈“让人听话的方法太多了，你偏偏选择最笨的一种。”
佐助哼了一声，还是对重吾道“你去叫卡卡西。”
“送你个礼物如何。”他给佐助一个瓶子“里面装的药能控制人的思想行为，这药通常拿来获取犯人的情报。”一但被控制终身无解，只能当一辈子受人驱使的奴隶。后来忍者界觉得太过恶毒就将其列入禁药的行列。“让一个拥有写轮眼而且带着忍术心怀叵测的人留在身边，你不觉得危险吗？枕边人也许会随时要了你的命。你让卡卡西喝下这个药，我就很放心了。”
“你放不放心与我何干？”
“卡卡西这个人你应该比我了解，他若不是有目的他也不会背叛木叶？他跟你哥哥两个人的事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他把对鼬的感情全部放到你身上吧。难道你不想一辈子留住他让他永远不会离开你？”
使用这种药后，只要是你希望的，卡卡西就会一生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使用这种药后，卡卡西会永远爱你听你的，你甚至可以要求他杀光木叶的人。
卡卡西全心全意的感情。
这话就像刺一样扎在佐助心上最在意的地方，说他完全不心动是假的。
卡卡西站在门口，他都听到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注视着佐助的一举一动，心其实跳得厉害。他想他只能赌了，赌他的命和佐助的骄傲。
佐助抬眼回视卡卡西同时捏碎了那只小瓶“你不必担心，我虽然不敢自诩正人君子但也绝对不是个下作之徒。”
卡卡西有些欣慰，他松口气。
“你心放得太早了。”佐助在笑，可眼中全无暖意“我要留你的方法多得是，借助药物是最蠢的一种。”
斑故作可惜状“那可是唯一的一瓶了，能让五忍那种程度的人都受你使唤。”当初他就曾用这种药控制过水之国的水影。
“不需要，谢谢你的好意。”佐助扳起卡卡西的下巴。
斑侥有兴味地观察佐助的举动。他倒要看看，佐助在处理感情方面与鼬有什么不同。
佐助很认真地想了一下，他扳起卡卡西的脸，“你听好，我只问一遍，答错了就没有机会了，我的字典里是没有反悔二字的。”他问“你会老实地留在我身边吗？”
卡卡西一点也不像身陷囹圄的人该有的反应，他太平静了。他左眼的万华镜却在为攻击做准备，今天若不能活着，起码也要宇智波斑不能全身而退“你会像鼬一样为木叶舍生忘死吗？”他今天第一次开口。
佐助眼中闪过寒光，声音却是令人无法想像的温柔，他将卡卡西拥入怀中“卡卡西，我跟他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完全认同即使得不到心也也要得到身体这句话。”他的手指迅速结印“我给过你机会了。”
卡卡西挣扎了一下没挣脱，他惨叫一声。痛从四肢百骸扩散开来，分筋错骨一般。
“我破坏了你全身的经脉，你永远也无法提取查克拉。”佐助紧紧控制住卡卡西的身体，让他不能自残。“你也不能再使用写轮眼，这世上不再有复制忍者，只有佐助的情人卡卡西。”他宣判了卡卡西的死刑。
卡卡西面如死灰，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佐助的话。
“你不过是个脆弱的普通人，我会把你留在身边好好照顾你一辈子。”佐助轻轻抚过卡卡西的脸，眼里满是爱怜。
“宇智波佐助，”卡卡西咬牙切齿“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原谅你。”他的脸色变作一种不正常的潮红，仿佛全身的热血激烈地碰撞，翻滚，沸腾，然后陷入永恒的寂灭。


第三十三章
旗木卡卡西，人活着，灵魂已经步入死亡。
佐助满不在乎“没有爱，恨也可以，没有灵魂，肉体也可以。”
斑暗暗点头，这个后辈的处事风格他很欣赏。
宇智波斑很谨慎地检查卡卡西的经络，果然与普通人无异，再也不能提取查克拉。
从那以后，卡卡西变得很沉默，他像个没有生命力的玩偶，他拒绝跟佐助说话，哪怕一句。更多的时候，旗木卡卡西是一张挂在书房墙上的水墨画的风景，令人神魂俱夺却永远不能到达。
唯一让佐助觉得卡卡西还活着的时候，是在床上。
男人的身体已经被调教得相当敏感。
他柔软，甜蜜，紧致。
他任予任求。
他会发出带着哭腔的呻吟令人神魂皆销。
佐助说，我不在乎我身下的肉体有没有灵魂，谁说爱不能做出来。
宇智波斑说：忍者是不能纵情纵欲的，你这么年轻最好收敛点。
佐助一次又一次吻着卡卡西的唇瓣，问一个曾经问过的问题“卡卡西，世上有没有一种药能治愈所有的伤？”他将卡卡西的手按在心上。“你听，它一直痛苦地跳个不停。”
卡卡西目光清澈见底，它清楚映出男孩浓烈得化不开的悲哀。卡卡西幡然醒悟，这孩子不过是在用一种折磨别人又折磨自己的方式去寻求解脱，就像饮鸩止渴。男人的唇轻轻落在佐助的眼睛上，顿时感觉湿漉漉一片，还有又苦又咸的味道。
“卡卡西，老师，我不要解药了，直接给我一贴毒药吧。”佐助声音哽咽。
卡卡西鼻子一酸，他还是不说话，可是他的手抚摸了佐助那头张扬的黑发，似乎爱怜。
黑的夜，没有星月没有灯，看不见眼泪和心碎。
佐助每天看着一副卷轴到很晚，神神秘秘，遮遮掩掩。
“？”卡卡西不解。
佐助不解释，只是闷着头研究，若卡卡西靠近便掩了卷装作若无其事。
夜深时，佐助坐在桌边手支着头看睡着了，卡卡西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后，偷偷看时卡卡西的确是抱着抓住佐助偷看《亲热天堂》的恶劣心理，当卷轴上的字跳入眼帘。
苏生之术！！
卡卡西脸上一点笑意迅速僵死，心如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腔脱离轨道，这孩子又在动什么惊世骇俗的念头？他真有种难以言喻的惶恐。
佐助惊醒，他揉揉眼睛掩上卷轴。
“哪来的？”卡卡西板着脸，拿出点为人师表该有的严肃。
“我在做梦吗？你肯跟我说话了？”佐助惊奇地睁大眼，带着初醒的懵懂，眼神朦胧倦怠。
“哪来的？”再问，卡卡西手按在卷轴上，按到骨感修长的手指泛白。
“在音忍村时我从大蛇丸留下的医书里找到的。” 佐助很高兴的样子，他看着卡卡西，笑。让卡卡西恍恍惚惚觉得又重返了以前七班的光景。“卡卡西，书上说只要用最亲的人的生命相易，是可以骗过死神换回哥哥的生命。”
卡卡西如遭雷击，卷轴从他指尖跌落下去，原来他一直在打这个主意。
佐助对他笑得天真得像个孩子。“等这边一切都结束了，我去将哥哥换回来，还你。”最后两个字说完痛得再说不出话来，泪，夺眶而出。“然后我就不欠你们什么了。”哽咽着艰难地说出仿佛终于迎来解脱的叹息。
不欠你的情，哥哥的命。
让这个世界所有人近情憎恨我，而我却在拿生命祝福你们。
不欠，是我要的解药。
不欠，是三个人的解脱。
卡卡西全身冰冷，如坠寒冰地狱，冰天雪地，奇冷浸骨。冻得他从指尖到灵魂都寸断寸裂，层层剥落“不是这样的，佐助。”他喃喃。
“卡卡西，我死了你会像想着哥哥一样永远爱我记住我吗？”男孩黑玉般的眸子满含情感注视着他。“如果我与鼬换过来就能得到你全心全意的感情，我会毫不犹豫去换。”
“不要这样，佐助。”卡卡西几乎被这样的佐助给击败了，被他的眼神，被他的执着。


宇智波斑一等再等还不见佐助露面，他很有些烦躁。这小子比他哥麻烦多了，他与鼬亦师亦友所以在表面上还是敬他七分的，绝对不会这么明目张胆违抗他的命令。
相比之下，佐助桀骜难驯，难以控制，他将昔日的授业恩师都按上了床，更从来没有将斑这个首领放在眼里。斑说不清对这嚣张的晚辈是欣赏还是厌恶，也许兼而有之。
斑怒气冲冲打开佐助的房门。
佐助正把他的老师双手反折到背后，控倒在案就地正法。他衣服整齐，卡卡西身上的浴衣凌乱，下摆整个掀到腰上，一条腿被抬高到桌上，佐助为自己找到一个毫无保留完全入侵的角度感到相当满意。
佐助看到斑站在门口，他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马上就好。”边说边加快了身下的频率。卡卡西咬住嘴唇忍耐着什么，嘴角淫糜可疑的白浊液体和肌肤薄染的绯红颜色一路沿着脖子淌流到衣襟深处。
水月说不佩服佐助那是假的，虽然看不到首领的脸，可光凭那股杀气都能叫人死上几回，可老大居然还能在这种要杀人的目光下继续办事......还让首领等他......敢这么做的佐助绝对不是普通人。
水月觉得脸上有水滴，他摸了一把，居然流鼻血了。真糗！他满脸黑线地承认，好吧，卡卡西也不是普通人。虽然忍者界男风盛行，屡见不鲜，尼玛，可他这年轻有为的标准直男再这么耳濡目渲下去迟早免不了给掰弯的命运。
佐助从卡卡西身体里抽身而出。突然从要被摇碎的激烈节奏中停止，卡卡西双腿一软几乎跌倒，他扶着桌脚才勉强站稳。
“穿衣服。”佐助若无其事地捡起地上晓的披风递给卡卡西。
卡卡西慢慢直起身体，缓解不适感。他瞥了那黑袍红云一眼，目光中是露骨的厌恶。
“穿。”像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卡卡西咬牙极度不情愿，那种肮脏的东西。转念一想，跟学生上床的自己也高尚不到哪里去。他僵硬地接过来，为佐助披上，系好。期间，他毫不掩饰他的鄙视。
再看，瞬间失了神魂。
像，实在是太像了。
鸦发雪肤，冷诮如玉的黑眸沉在千年的冷雪深处，不带一丝温凉。无比相像的眼角眉梢的弧，七分，八分，也许更多。
晓的黑袍衬得脸愈发皎白，卡卡西无可避免地想起最后一次的相遇的月圆，最后一个拥抱的温度。
佐助走了两步又折回，“卡卡西，一起去。”他的口气不是在商量，根本是命令。卡卡西只来得及简单清理一身的狼狈。
斑想，犯不着跟个小辈计较。再说了，卡卡西不过是废人一个，他不信他还能作怪。
水月瞧着佐助脸上还有些红肿的巴掌印，怪叫起来“老大，你的脸被熊抓了还是驴踢了？”
重吾老早就看到了，他和宇智波斑分别住在佐助房间的隔壁，昨晚上佐助和卡卡西吵得那么凶，他就算是聋子也能听到，另一边的宇智波斑肯定也跟他一样被吵得睡不着，只不过他早就学会视而不见，选择性无视了，现在经水月一叫，他想水月总有一天要死在这张嘴上。
佐助眼圈下仍带着淡淡的黑影，不过心情似乎还不错，神采飞扬。他瞥了水月一眼，不计较他的大惊小怪。“比熊厉害，比驴倔。”
这评价令卡卡西特想翻白眼。
“别人找情人是找开心，你这根本就是找堵。”斑嘲弄。
“据说喜欢的人就是上天派来跟你吵架的人，所以首领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人，连只狗都养不活。”佐助一句话噎死宇智波斑。
“我靠，你们那叫吵架吗？干柴烈火的，简直快赶上中国式拆迁了。”水月取笑“我看你们的房子还能住几天。”自从他与重吾换了房间，他躺床上也会中枪的生活一去不返，不过更叫他郁闷的是，重吾住在那对暴力情侣隔壁后，连块皮都没蹭掉过。
“你难道不知道‘晓’没人又没品但就是有钱吗？”佐助道。
卡卡西有点想笑，心想这孩子一张嘴越来越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