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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大叔(HE) 设定内详文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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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喂小动物


1楼2012-08-03 11:07回复
    卖砂锅大叔和大学僧的小清新(?
    大叔病发 作的产物
    没斗 没肉(有 渣
    贴吧不能重新文本
    错别字可能
    大丈夫?那么下为正文


    2楼2012-08-03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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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 发不出整段 试下小段发 看看哪里戳了度受的点= =

      解雨臣学校的食堂,新来了一个大叔。
      本来在食堂工作的,大部分都是流动的打工/人员,新学期新面孔,没什么好奇怪。可是这个大叔,成日在屋里戴着副黑糊糊的大墨镜,围裙后头露/出皱巴巴的深蓝色衬衫,吊儿郎当地倚在被油烟熏得油乎乎的椅子上,没个正型,着实与周围蒸腾着雾气的大烧水锅和饭缸不太搭。
      


      4楼2012-08-03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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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堂一楼从前只卖凉掉的早点和便宜的快餐,除了手头紧的学生,谁都只把这儿当做个过道,目不斜视地上了二三楼。大概是生意惨淡得经理也看不下去了,就来点新意,雇人起灶兼卖起小砂锅来。
        砂锅摊前起初冷冷清清,大家都等着别人做小白鼠试味。大叔便悠然地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翻杂/志。那些杂/志都是图书馆处理的过刊,扔到食堂的破书架上,大叔闲得不行,便捡来读,学术期刊不适宜消磨午后时光,他总是能在混杂霉味和墨香的杂/志后头睡过去。被管蒸馒头老/师傅发现了,一脚踢起来,便嘿嘿嘿笑过去,跑到走廊或洗手间吸根烟提神。
        总有那么些女孩,宁愿过半饥半饱的日子,做梦也想瘦。学校里最受她们青睐的就是二楼粥店,和三楼以菜多/肉少闻名的汤面。吃腻了,她们开始考虑大叔家鲜少人问津的砂锅。卡路里越少,生活越美好。
        大叔被怀揣宏大瘦身规划的姑娘们围住,露/出一口白牙,乐呵呵地答道,是的,我们能做净蔬菜锅。反正人少,他不嫌烦,满足顾客们琐碎的要求,少油,少佐料,不放木耳因为可能秃头,不放海带因为可能有辐射,不放香菜因为味儿大,甚至违反食堂规定,米饭和米线可以只买半份。反正食堂不是他家嘛。
        大叔煮砂锅的手势很熟稔,转着笨重的汤勺尖儿掠过两列盛调味品的小钵,再往锅上一抖手腕,等锅烧开,就香气四溢新鲜可口了。他守着面前一只只热气腾腾的小锅,手上忙着,跟女孩们聊天,适时地称赞她们挑选的衣裙的品味,恰当地发现常客新染的头发和新买的提包。女孩们开始发现大叔的魅力,他没被遮起来的半张脸其实很顺眼,他的年龄似乎没那么大,他的恭维听起来那么讨喜,让人简直忘了那不过是些客套话。
        等一下,大叔,您真的没走错吗,这里不是牛郎店啊。大众脸的眼镜小男生郁卒地看看前面排队的女孩儿们腹诽道,推推眼镜,要了一份肥牛砂锅。他还在拔高,不怕吃胖。
        学/生之间传一传,客源自然壮/大了。饭点里大叔便忙起来,没时间看杂/志和抽烟了,食堂还调了两个小伙子帮他,但他们煮砂锅的模样和大叔比起来太逊啦,所以只能帮手烧水盛饭和喊号。
        解雨臣从来不吃一楼。但最近感冒,喉/咙烧着了似的,火烧火燎地痛,这天他翘课睡了整个下午,室友是个爱操心的好人,回来见他那个憔悴模样,把他拽起来,塞/进两层毛衣里,拽着他去大叔那儿吃砂锅。
        不是饭点,大叔闲散地坐在那儿。一楼空落落的,只有白炽灯滋滋的声响。迎面走来两个小伙子。他抬起头,喔,是那个常来的小书虫,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孩子,裹/着厚毛衣,更显得身板单薄。
        那孩子走过来,垂下眼睑盯着橱窗上的餐牌,不知道大叔不动声色盯着他看。他眼下有两片阴翳,但并不妨碍他五官的漂亮。小书虫见他不甚感兴趣的样子,试探地问,小花,要个鸡汤?
        大叔挑/起一条眉。多好的名字。本来是个俗气的名儿,但意外地与这孩子相衬。
        解雨臣哑着嗓子,瓮声瓮气地答,随便吧,然后在口袋里摸索着钱包。
        你感冒了?卖砂锅的人问,于是他循着声抬眼,看到了那个戴墨镜的怪人。
        那不能喝鸡汤。他站起来。
        小书虫说,不然鱼汤?
        也不行。感冒不能吃补的。吃粥最好。他笑得老不正经地,一指电梯,然后来一句,我不给你做砂锅。
        哪有人自己赶生意的?戴墨镜的果然是怪人。解雨臣皱皱眉,在那人看来却也是很好看的。
        这就是解雨臣和黑瞎子第一次打照面。
        


        5楼2012-08-03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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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隐去第二段 各种打间隔符也发不上来 真猎奇)

          俗话说,吃不到的砂锅最是香。解雨臣病好了,惦记起大叔来。
          大叔的砂锅越来越好卖啦。他站在队伍里,排到拐弯的队里大部分是女学生。排在他前面的两个正在谈论大叔,她们喊他“黑色眼镜框哥哥”,解雨臣感觉脖子后面的寒毛齐齐站起来跳舞。
          大叔竟然还记得他,他笑嘻嘻地问,感冒好啦?解雨臣抬头礼貌地笑笑,让他推荐一个锅,那人便指指餐牌下面最贵那种——满汉全席。
          这时候叛逆精神肯定是要占上风的,他不假思索地指指上面的时蔬排骨。叔,我要这个。声音还挺清亮。
          大叔估计没被学生当着面喊叔的,他也真没那么老。却只是扬了扬眉角,背过身夹菜的时候嘀咕一句,这小鬼。
          后来解雨臣常去光顾一楼的砂锅,大多数时候携着一小群人,有时和小书虫一起来,也有时候一个人。解雨臣听到食堂里其他师傅管大叔叫黑瞎子,大叔也不恼的样子,他也在心里那么叫。
          他一个人来的时候,要是人少,瞎子就跟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天还冷着,春天总也不来,解雨臣盯着噗噜噗噜逐渐烧开的砂锅,觉得很暖和。瞎子喜欢问他问题,像一部《十万个为什么》,而他大部分时候答得很敷衍。瞎子笑笑,说你总盯着手机的屏幕,生意很忙似的,手上的大勺和筷子没停,料理着灶上的锅子。他只用一只手持工具,换用的时候翻个手腕就成,手势却偏显得好看,仿佛是刻意要翻出个花样,解雨臣觉得他去酒吧调酒也成。
          瞎子不动声色地给他多添些猪骨或鱼片。他是个乏味的小鬼,每次来只晓得点排骨或鱼锅,而且太瘦了。每次瞧见他付钱时袖口伸出来那一小截手腕,就想狠狠地捏一下。
          他的锅不能放粉丝和茼蒿,豆腐泡要双份的,还嫌弃食堂的辣椒不够味儿,每次来,大勺大勺地舀辣椒酱,再添上好几勺食醋,看得大叔眼都直了。
          大叔有天下午站在西斜的阳光里,正悠悠然抽烟,突发奇想,于是掐了烟头,假也不请,骑着他的破摩托出了大学城。
          下次解雨臣来买砂锅,辣椒酱的小盆不在了,变成了一只只塑料小盒,售价一元。瞎子开始坑钱了?他瞪着他,气鼓鼓的样子令大叔觉得很有趣。不行,他没有辣椒吃饭不香,于是要了一盒。
          那是顶好的辣椒酱,挑了很辣的小红椒,放了豆豉和鲮鱼末,解雨臣用筷子挖起一块空口来尝,香得要命,愤慨地想卖一块钱简直太糟蹋了。没人知道那是大叔专门为一个人捣鼓的新配方。
          有天晚上解雨臣从外面回来,经过食堂后门,看见几条汉子围在走廊里,瞄一眼,围在中间的竟然是瞎子,离得有点远,瞎子的表情看不见。他放慢了脚步。这种事跟他无关,可那些人看着并不面善,这条小道上也没有人,他有些担心。
          瞎子眼尖,他看见他,抬手挥挥,说,哈罗,然后侧身从人堆里挤出来,径自向他这边走,笑嘻嘻的跟往常一样。那些人就着路灯昏黄的光线下打量他学生的模样,大概是顾忌些什么,也没追上来。
          他伸手搭在解雨臣肩上,搂到一把骨头。那人罩衫式的围裙上兜着着食堂里的味道,解雨臣皱皱眉,差点没忍住把他甩出去。他们就以这种别扭的方式走着,他不说话,解雨臣就不说话。等出了那些人的视线,瞎子手就放下来了。
          解雨臣停下来,想一想,忍不住问,你……惹麻烦了?我什么也没惹,麻烦自己找上来的。他在裤子的后袋摸烟出来,磕出一根点上,说我送你回宿舍。他咧开的嘴角在自上泄下来的灯光下显得很邪魅。
          不用了。解雨臣不自在地笑笑,他跟瞎子其实没多熟。
          那人也不觉尴尬,换了个说法,不然你陪我走走?然后自顾自往学生住宅区的方向走。解雨臣只好跟在后头,被烟味熏得够呛,便无奈地紧走几步,走到他身边。瞎子又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式的探索,问他从哪儿回来,是不是经常回来那么晚,这种问话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被管教的小孩儿,他不喜欢这样。他心说,我还没打探你的事儿呢。
          解雨臣那栋楼下卧着一只猫,挡在台阶正中央。学校里有不少流浪猫,一般盘踞在女生宿舍楼下,一脸“务必投喂”的表情,因为女人终究是对小动物没有抵抗力的物种。今天这只,大约是突发奇想,不然就是认错路了。它在夜风中蜷着身子,两眼眯缝着,听得脚步声,竖起耳朵。瞎子变戏法似的,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只皱巴巴油乎乎的保鲜袋,用两只手指从里头夹出小鱼干一根根喂给它。他用另一只手抚弄着猫颈上的毛,咬着烟嘴儿,含混不清地说,真是个美人,嗯?
          你怎么知道是母猫?解雨臣也蹲下来,看那猫舒服地伸展开“久坐不动”的身子。
          公猫头比较大,而且脾气躁。解雨臣歪头看看它忙于吃鱼的头部,研究起猫科的头身比例来。
          瞎子喂完猫,轻轻拍拍它的头,直起腰,猫心满意足地舔着爪子,梳理起毛发来。
          解雨臣跟他道别上楼,走了一半,鬼使神差地从窗户往外瞧,看到了仰头站在原地的瞎子,对视了三两秒,扭头继续爬楼梯。
          


          6楼2012-08-03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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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来了亲爱的~一直在追哟~


            来自手机贴吧8楼2012-08-03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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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因而显得不真实。
              八、
              瞎子的住处在学校外面的镇子上,走过两条街就到。
              院子不大,很静,铁门上了年纪,一推就吱吱呀呀响。公寓楼很老,外头攀着蛰伏一冬,深褐色扭曲的藤蔓植物。楼道内的墙上,身上一蹭就是一片白灰。房里摆设相当简洁,毫无特色。解雨臣想他来煮砂锅也是一份临时的工作,该是租的房子。他把包扔到沙发上,听大叔跟他交待网线、储物柜和洗手间热水器之类,打断他问,你找张起灵的事办完了?
              瞎子顿一顿,说算是。
              他很中意解雨臣的一点,是他知道自己拥有那样奇怪的眼睛,也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异类,并且不追问他的事。
              解雨臣心里骂自己傻,就这么像过家家似的耗着,差点忘记瞎子“只是路过”。他终究要走的。
              瞎子觉出他的沉默,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也不再说什么,接一杯水塞给他,伸手揉揉他脑后柔软的发,说我给你做饭,你先进房间看书吧。
              他那样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解雨臣就觉得自己被当一个小孩子看待。可不是么,大叔开口喊他,不是小鬼就是小花,这样一想,后者反而更能接受了。他从包里掏出话剧剧本,进去带上门。
              瞎子的房间东西很少,一张床,被子没叠,卷到一边,一个笨笨的大储物柜,床头挨着一个纸箱,上面乱七八糟堆着台灯、手提电脑、喝空当做烟灰缸用的啤酒罐子。客人是他邀请来的,也不收一收,他坐到床沿,踢了拖鞋,盘腿坐到床上背台词。
              本来就不指望这家伙家里会有书桌的。他坐在那儿,膝上摊着打印成册的本子,看不进脑。心头压着什么的感觉,不舒服。
              瞎子在厨房做饭,想自己的事,想解雨臣的事。
              他们认识不很久。他记得头一回见到解雨臣。他一脸病容,嘴唇有些发白,在春初套着过大的两件毛衣,外头那件也是白色的。露出来的手指是白的,手腕也是白的,还要映在白炽灯下,整个人就是白得随时会褪色一样的。
              解雨臣生得特别好看,瞎子自然特别注意他。他没读过几年书,但知道科学研究表明,看美人能延年益寿。
              他跟所有顾客瞎扯,也跟吴邪瞎扯,吴邪是个心思周正的好孩子,帮着瞎子把自己发小的底掏一遍,浑然不知。
              解雨臣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可喜可贺。
              瞎子本来没想出那么远。不过是逢场作戏之人,离了这里总归还要往别处去。他只是对解雨臣很有好感。却有些讶异,那次吻他,解雨臣怎么就不躲。于是这就莫名其妙算在一起了。他每次开始一段恋情,都莫名其妙,不过也不够这一次离谱。还是个学生,还是同性。瞎子对自己所谓的道德底线(如果有的话)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他观察解雨臣,知道对方也在观察他。最后如果被逼写实验报告,结论肯定是悲剧的——折腾半天,他们依旧互相搞不清楚对方的心思。
              瞎子觉得那个小鬼有些心不在焉。也不完全是心不在焉,那种感觉说不明白,他看他走路,跟人交谈,低头吃饭,拿着台手机敲个不停……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姿态,然而却像缺了什么。好多次以后,瞎子终于懂得那是什么感觉了。解雨臣有一种远超越年龄的无所谓。他似乎对任何事都没有强烈的念想,却全然不是圆滑和无主见的嘴脸。
              至于他自己。那双瞳仁是看过无数医生的。与生俱来的怪异能力,每用一次,都给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他的视力正在被销蚀。他曾异想天开有一日醒过来,这“病”会痊愈,也寻过,有没有自己的同类,但许多道听途说,最终都被轻易证伪。
              像自己这样一种怪人,他想,注定孤独一世。
              但是有人陪伴,美好又奢侈。所以现在解雨臣在他家里。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给不了,却还是一味地想要留住他。
              把菜端上桌,他喊了声,小鬼出来吃饭。
              房门后头安静无声,他想着人是不是睡着了,放轻脚步过去,打开门。
              里面漆黑一片,瞎子没开灯,茫然地倚在门旁。他的瞳孔很适应这样的黑暗。
              屋里没人,床是空的,摊着个剧本,他拿起来看看,扔回去,看看闭着的窗户,叹口气,过去刷的把柜门拉开。解雨臣赤脚端坐在一堆衣服杂物中间,抬起头看他,表情很是无辜。门开时扬开一片微尘,在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中漂浮着。解雨臣低头打了一个喷嚏。
              


              13楼2012-08-03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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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子面不改色地把他拉出来,嘀咕这小鬼身子骨还真是软,问他窝里头多久了。
                解雨臣在身上拍拍,一点也不失望地说,没吓到你,好失望啊。
                瞎子低头在他鼻梁上吻了一下,搂过他的肩,说,吃饭。
                他曾经把自己关在孤儿院的衣柜里,希望自己就这样死掉。可惜里头还是能进空气的。那样在里头睡了一夜的结果,只是发烧感冒加被不知名的小虫咬了脚趾头,并且被彪悍的大块头阿姨扯出来胖揍了一顿。而那已经过了好久,大概一天半的时间。
                之后他常常爬进那柜子里,什么也不干,就在一床床带着霉味的被子中间窝着,一个隔绝的世界,带来片刻相对的安宁。他以为自己能因此成为哲学家或佛学大师,当然也是未遂。
                瞎子看他吃完,碗碟往洗手槽一丢,泡进水里,跟解雨臣说他有事出去。被留下的人只好百无聊赖地上会网,洗了个澡,钻进瞎子的被窝里看台词。编剧是个女生,很多台词泛着一股子酸味,他用签字笔划啊划,篡改自己的台词,心想,这哪里是少侠?分明是个书生。
                解雨臣睡觉很轻,听到瞎子开锁和走动的声音,便醒了。他侧卧着,肋骨有点疼,便伸手摸去,把无意压着的手机抽出来看看时间,午夜已过。
                他不是个白痴,知道就这样跟瞎子回家不对,但始终觉得瞎子不会害他。并不出于哪种笃信,还因为他的无所谓。
                他过世的祖父,他的父亲,都对他有很高的期望,但是他逐渐长成一个普通的人,只是较别人多得了一副好看些的皮囊,多一份机敏和聪慧。关于家族事业,他没有野心和欲念,对自己研究古典文学的意图为家里反对,会输给现实的境况,也心知肚明。于是逐渐养成了现下的性情。
                也许是因为在陌生的床上睡觉,他做了个怪梦。梦到祖父端坐在祖屋的厅堂上跟他说话,说着他的脸就化成了猫形,然后自己极其淡定地走过去,拿小胡萝卜喂猫,喂了一会儿猫就笑了,像柴郡猫一样,五官渐次消融在空中,最后剩得一副诡异的墨镜。
                他爬起来,开了床头灯,过去打开门。瞎子站在黑糊糊的大厅里,脱了上衣正准备洗澡。见解雨臣起来,倒是有些惊讶,说,我吵醒你了?
                解雨臣只摇摇头,揉揉睡乱的头发,问他,你睡哪儿?
                瞎子拿了毛巾往洗手间走,反问,你想我睡哪儿?
                解雨臣眯了眯眼,关上了房门。
                等他又快睡过去时,房门开了。两次被吵醒,他有些暴躁,卷上被子挪到床的一边去。瞎子一直拿毛巾擦着头发,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明早有课吗?瞎子坐在床沿,问他。
                解雨臣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摇摇头。瞎子望着他缩在被里,春卷一样,无奈地推推他的肩,说,我就一床被子。
                解雨臣听得这话醒了一些,他向背后拉出一半被子,床垫一陷,瞎子睡下了。
                完了。解雨臣闭着眼,脊背一僵。瞎子躺在旁边,他睡不着。
                自己的心跳在耳畔鼓噪,不知道是因为骨传导而变得大声,还是真的足够大到会让身旁的人听见。
                他开始数羊,数到十来只的时候瞎子动了,从后面一拽,把他搂到怀里。
                解雨臣给他搂着,死鱼似的一动不动,心里却乱成一团,方才跳着栅栏的羊们全都跑没影了。
                被子太窄了,这样比较舒服。瞎子低声说。身上的肥皂的味道,说话时喷在耳边的气息,让解雨臣觉得五感前所未有地敏锐了数倍,嘀咕道,可是我不舒服。
                瞎子听到了,笑问,哪儿不舒服?
                解雨臣正要发作,却感觉身后的人调整了一下姿势,松开他,耳语似地说,睡吧,晚安。留他一人卧在黑暗中,很久不能入眠。
                


                14楼2012-08-03 1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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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子选楼的风格是相近的,又是一个小院,墙体缠满爬藤植物的老楼。解雨臣爬着,说,怎么就不选电梯楼呢。
                  瞎子在前头乐,你小子付房租?
                  上去以后瞎子找了毛巾、衬衣和睡裤给他,催他洗澡,就钻进厨房下面。两人淋了雨,他往汤里放进少许黑椒驱寒。
                  解雨臣在里头格外地磨蹭,瞎子去敲门,快点,出来吃宵夜。
                  嗯。里头隔着氤氲的水汽传来闷闷的一声。
                  他头上搭着毛巾,穿着瞎子的衬衫出来,裤脚往上挽了两圈,捧过面,盘腿坐到沙发上,看着电视吃。
                  看碗,别洒了。瞎子也不嫌凉,光脚坐在地上,哧溜哧溜吃起来,一副没有吃晚饭的狼胎样。
                  解雨臣想起来,就问瞎子,你那天凌晨过才回出租屋,是从市里回的?
                  是。瞎子一嘴面。
                  怎么回去的,公交车都收了。
                  打车啊。瞎子说,想起自己的摩托车,不免肉痛起来。
                  他吃得很开胃的样子,解雨臣于是俯身把碗里的蛋夹给他。那你怎么不回这间屋住。
                  瞎子把满嘴的东西咽下去,抽纸巾擦擦嘴,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在么,怕你一个人害怕,就赶回去呗。
                  谁害怕?解雨臣学瞎子平时煮砂锅的动作,反手拿筷子另一端敲了他一下。
                  吃完面,瞎子跑进厨房从冰箱拿了一瓶啤酒,咬开瓶盖就仰头对嘴灌了一口。解雨臣说,我也要,瞎子说不行,就见他盘腿坐在那里,半边脸隐在阴影中,特别严肃地说,大叔,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过二十岁了。瞎子就哈哈地笑,说我也不是大叔好不。于是进去掏一会儿,拿出罐装的扔给他。瞎子又弄出一碟鱼干和花生米,就着冰啤看电视,朝解雨臣乐出两排白森森的牙,说,这才是生活。
                  解雨臣看看那鱼干,想起好久不见的流浪猫,说,吃那么多也不怕睡不着。
                  瞎子悠然自得地喝酒吃小菜。你不懂,吃饱才睡得香。
                  这么喝喝聊聊一会儿,瞎子打了一个喷嚏,觉得赤着的脚发冷,才想起自己也该去洗个澡,于是关了电视,赶解雨臣进房间。
                  解雨臣探头进去看看那张床,一本正经地回头说,这张床大,你进来睡。
                  瞎子收拾着衣服,说没事,沙发也大。
                  解雨臣于是双臂抱在胸前,在他面前一挡,不容商量地说,不然我睡沙发,不然你进来睡。
                  瞎子又露出那种微张了嘴的表情,无奈地笑笑,摇着头,好,都依你。然后从他旁边侧身过去。
                  解雨臣拿过外套,坐到床上掏口袋,把刚买的那盒避/孕/套拿出来研究。
                  之前进屋时还有的紧张已经被那些汤汤水水消磨光了,他现在已没有强烈的情绪。


                  16楼2012-08-03 1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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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解雨臣睡不着,翻来覆去,羊跳栅栏跳得都累了也没有睡意。
                    我想的啊。瞎子吐出的那四个该死的字,鬼影一样挥之不去,盘桓在羊群四周。
                    大概是一两点了,瞎子大概估摸他已经睡熟,轻手轻脚进来。
                    解雨臣缩在里头,听得墨镜磕在床头柜上的声音,五感放大数倍的感觉又来了。
                    瞎子在他身旁躺下,整了整枕头被子。突然动作一顿。
                    解雨臣眯眼假寐,正疑惑怎么了,忽听得他手里拿到什么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乱睡一气,把枕头下的小盒子蹭出去了?
                    瞎子在一片漆黑中攥着那个黑色的小盒,明明那样静,却连他的呼吸都听不真切,解雨臣心蹭蹭地乱跳,在心里痛骂自己。
                    没睡呢吧。瞎子来一句,惊得解雨臣呼吸滞了一拍。
                    别装了,我打小就装睡,比你经验丰富多了。
                    他不情愿地转身,仰卧着,抬眼在黑糊糊的房间里努力辨认瞎子的表情。说来他还没正经看过瞎子的整张脸呢。总是一坨墨镜半遮面的。
                    瞎子乐呵呵调侃他,你小子真胆大啊,“不知姓甚名谁”的人,就准备跟他上床了?
                    解雨臣感谢黑暗,他现下的脸色有够精彩。
                    瞎子一翻身,手肘往他身子两边一撑,居高临下地问,现在行吗?
                    沉沉的声线染着情欲,像一张网撒下来,解雨臣的瞳仁适应了黑暗,依稀辨出了他的眉眼,鼻梁,紧抿的唇,下颌的棱角,说不出话,摇不了头。
                    聒噪的心跳声,合着耳边血液蓬勃的响动。身侧的手又施了力,床垫随之下陷又弹回一些。瞎子俯下身子。
                    这是一个如同野兽的毫不留情的吻。解雨臣感觉到湿润、疼痛、高温、晕眩。所有触感混杂而真切。
                    他突然害怕了。然后才醒悟自己招惹他,是一件多么鲁莽的事。
                    瞎子没有给他多少悔悟的时间,他的唇向下,压着的每一处肌肤都在发烫。一只手隔着衣物抚摩着那具几乎无法动弹的年轻的身体,去解他的扣子。
                    解雨臣眯着眼,手胡乱抵在自己和瞎子胸前,不知往哪儿摆,脑子里竟浮现出瞎子执着汤匙筷子的手势,他夹烟的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牵过自己的手,那些修长的有力的手指,现在像纵火犯似地,不停折磨他。
                    瞎子告诫自己,节制一些,节制一些。他把那件衬衣剥掉扔到一旁,让解雨臣背对自己,那暴露出来大片白皙的颈背,分明的肩胛骨和下凹的腰线,却让他暗叫不妙。他抚摸着那光滑细腻的皮肤,看到他左侧颈背相交处有一颗隐约的黑痣,便吻下去。那里是解雨臣自己也不知道的死穴,忽然被触碰到,整个人都颤了一下。瞎子只听得他从喉咙里含糊地泄出声来,最后一根警戒线立即断成两截。
                    瞎子把一只手掌放在他头顶垫着,不让他撞到床头板,骨节处就随着律动渐渐磕红。解雨臣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只静静地喘息,手臂搂着压在身上的人绷紧的脖颈。听得瞎子问他疼是不疼,摇着头,额头和鬓角都沁出汗来。
                    床板承着两人的重量,有低低的却规律的声响,他觉得自己似在做旖旎的梦,意识却是无比清晰的,他起初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瞎子却凑在他耳边,让他把眼闭上,他想起瞎子让他看的蓝色的海洋,依言阖上了眼睑。如果这是一场不醒的梦。
                    (这点肉渣挤掉我一槽血什么的 才不会告诉你OTL)


                    19楼2012-08-03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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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棒了QAQ!!!!一直看到这里还没过瘾,求继续呐.....喜欢这种平淡的文.


                      IP属地:广东来自手机贴吧20楼2012-08-03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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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更文啊~~~不过瘾啊


                        21楼2012-08-03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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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大你来了!论坛那边你一卡经年啊!


                          IP属地:山东来自手机贴吧22楼2012-08-03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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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心好文!!


                            来自掌上百度23楼2012-08-03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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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啊,真是对我的胃口


                              24楼2012-08-03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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