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那是家乡的风。风里有童年的味道,似曾相识。
还是深夜两三点,还是北风正起时,一种莫名的感觉让自己醒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打开灯,看着儿子熟睡的脸,听着均匀地呼吸声,我不禁感慨人生如梦。如果人生可以分成三个阶段,童年,中年和老年,那我已经走进了中年。而儿子正好是在童年,父亲则进入了老年。想着儿子天真无邪的笑脸,无忧无虑的眼神,我就想起来我的童年,那时候我的父亲在中年,年轻健壮。我的爷爷则是老年,步履蹒跚,老态龙钟。但时光荏苒,才仅仅十几年的功夫,原来身体挺拔健壮的父亲却已然佝偻身躯,满脸皱纹,爷爷也作古而去。处在中年的我是该惶恐还是该庆幸?我就像扁担中间的支柱,一头是孩子,一头是老人。
其实人生就是一个循环,一代接一代。谁也阻止不了时光的前进。有惶恐也有庆幸,有痛苦也有幸福,有苦涩也有甜蜜,这一切都将如斯如风,渐渐流逝,所以我们只能珍惜。看着儿子和自己的爷爷在打闹嬉戏情景,我很快拿起了相机留下了那个画面。虽然我们不能挡住时间往前,但我们能留下这幸福的瞬间。
深夜这个时候,应该是村庄里最安静的时刻。人们都沉浸在睡梦里。只有风还在肆意地刮着,吹着玻璃上的油纸噼里啪啦作响,好像两个人在争抢什么,最后撕得细碎。家乡的风好像无孔不入,吹得门窗咕咕作响,吹得电线兹兹鸣叫,这一切都和童年的感觉一样,只是缺少了点什么让自己的心里有些异样。是什么呢?呜呜——,那是西北风长驱直入发出的吼叫,那是西北风没有阻挡发出的挑衅。原来是缺少了大树的声音。怎么能没有了树呢?谁不知道那是绿洲变沙漠的征兆?
恍惚之间,我又渐渐进入梦乡。梦里我看见了那棵久违的大槐树。其实她不是一个老人,其实她更像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她梳着个性的头发,扎着几根红头绳,在迎风跳着舞。她正处在天真活泼的童年,她保佑着石家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