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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荣 王道】《凤蓉菊》(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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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凤蓉……


1楼2013-05-26 11:12回复
    应琳华、小默之邀,若楠把这篇《凤蓉菊》刷到白荣吧。。。
    希望各位亲喜欢。
    有曹吐槽哈


    2楼2013-05-26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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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睡了多久,已经记不清了。好像很长很长,又好像很短很短。也许自己只像是做了一个真实而又遥远的梦,也许吧。可为何当再次醒来时, 早已沧海桑田?累,真的是累了吗?但明明已经睡了那么久。怎还会觉得累呢?
      再次打开房门时,已经是傍晚了。端木蓉走到院里,清澈的眸子环顾四周,很安静的地方,雅致而又宁和,颇有些镜湖医庄的味道,只是少了那一池镜湖。
      “蓉姐姐……”雪女迎面走来,打破了端木蓉的思绪。她回过神来,并没有说活,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可往往越是平静才越是令人担忧。令人心疼。这么多年,她太了解她了。雪女心头一酸,秀眉微微蹙起。但她尽可能的把那抹忧虑压在心底。莞尔一笑,如盛开的白玉牡丹。
      “蓉姐姐,身子才刚刚好些,别再吹风了。”
      “阿雪,我没事……”依旧是平静的话语,平静的面容。只是墨玉般的的眸子寒光点点,清澈的眉宇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过去的,就别在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雪女轻握住那双微凉的手。盛雪牡丹般的容颜上再也藏不住心底的担忧。端木蓉很艰难的笑笑,聪慧如她,又怎会不懂她的担心她的牵挂?
      “阿雪,不用担心。我想出去走走。已经躺了太久呢。”端木蓉抬头尽可能的望向最远处,清澈的眼底依旧如湖水般沉寂。


      3楼2013-05-26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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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现在出去不方便。我只是出去透透气,没事的。”
        “可……”雪女想再说些什。良久才轻声道:“蓉姐姐。你小心些,天晚了。早点回来。”
        “嗯”
        看着那道孤寂单薄的背影,雪女不由得一阵心疼。相识这么久了,她怎会不懂她的伤?她又怎会不懂她的愁?只是都不想说破罢了,只是都不愿把担忧留给对方罢了。
        路的尽头还是路,曲曲折折,不知道通往何处。自从醒来,自己还从未一个人出来过。仿佛走了很久,端木蓉觉得有些体力不支。旧伤还未痊愈,身体自是不比从前。她来到一颗树下,依树而立。夕阳如血,染红了半壁天空,亦给这秘密丛林镀上一层血色。这如血的黄昏,在端木蓉看来,突然是那么的美。也许只有即将逝去的才是最美的。是的,月儿不在了,巨子不在了,机关城不在了。就如同多年前那场大火一样,醒来后,只剩下支离破碎的回忆。入秋晚风微冷,可这冷却驱不走心中的寒。这么多年,他还好吗?再或者,他早已经……
        端木蓉眉头紧蹙,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她早已把这上了锈的记忆封存了,是的,她以为她封存了。可为什么心还是隐隐的范痛、是伤口还没好吗?是吧,一定是的。端木蓉抬手轻捂住胸口,只觉得呼吸越来越艰难,自己像是快要被什么淹没了。泪不知不觉间掠过脸颊,打到地面,破碎成几瓣。她心里一惊,自己真是怎么了?死里逃生该是庆幸,怎么还会觉得如此的绝望?她微微定住心神,拂去面颊上的残痕,顷刻间便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端木蓉轻声叹了口气,该回去了,或许雪女他们该着急了。


        4楼2013-05-26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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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妹妹还真是命大呢。”红梅如火般妖艳倾城的女子从林间缓缓走出。
          “赤练?”端木蓉心里又是一惊。
          “端木姑娘,好久不见了”刚毅而又冷冽的声音。
          “卫庄?”
          端木蓉眉头微蹙。一个白发黑袍的男子由赤练身后走出。鲨齿隐于长袖之中,齿尖微露,被这夕阳染上一层血色,像是急需饮血止渴一般。年轻而又刚毅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漠。不合年龄的白发让这张脸更显深沉。
          “呵呵,妹妹真是好兴致,竟有心思来这里赏景……”赤练缓步走过来,在距离端木蓉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腰间的赤练王蛇吐着信子,像是中了目标一样,异常的兴奋。端木蓉瞥了她一眼,依旧没有一句话。是啊,流沙与墨家本就敌对,作为敌人有什么可说的呢?又需要说些什呢?
          “嗯?”赤练忽然眉头一皱,一脸的厌恶之情。
          “黄金火骑兵?”卫庄冷冷说道。端木蓉随着赤练的目光望去,不远处,大批军队正朝这边靠近。
          “阿雪……”端木蓉忽然想到了什么,忙欲往回赶,却被赤练拦住。“你现在回去,只怕还没到墨家,自己就已经被抓了。”
          “与你无关。”端木蓉冷冷答道。
          “呵呵,妹妹还真是着急了呢,你放心,如果要走,我绝不拦你,只不过……”
          “什么?”
          “更容易暴露自己罢了。蒙恬虽然带来了黄金火骑兵,可并不代表他就一定知道墨家据点。”
          “……”
          “把她带回流沙。”卫庄看了端木蓉一眼,不屑的说道。


          5楼2013-05-26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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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谷四面环山,丛林密布,若非有人引路,普通人很难知道世间还会有这样一处安静之所。一湖净水映着墨绿,清澈无尘。湖边一株枫树,枫叶如血,在这抹绿中分外惹眼。越是美的东西才越是危险吧。谁会想到这世外桃源班的鬼谷竟是令人闻风丧胆流沙刺客团呢?
            “你,想怎样?”端木蓉看着卫庄,依旧一脸的平静。
            “哼,你以为呢?”
            “在你眼里,弱者永远没有开口的机会,不是么?”端木蓉反问道。
            “所以……”
            “生死不过在你手起手落之间,犹豫不决好像不是你卫庄的作风。”
            “哼。”卫庄冷笑一声。下一秒鲨齿便直抵端木蓉的咽喉。端木蓉抬眼看着他,眼神中没有畏惧,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更多的是些许无奈与湖水般的沉寂。可在卫庄看来,这眼神中似乎尽是怜悯。卫庄从不会怜悯任何人,包括他自己。更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怜悯自己,尤其是所谓的弱者。在他看来,弱者没有生的权利,更无怜悯的可能。冷漠如他,霸气如他,如今却被一个女子怜悯。这该是多大的讽刺,尽管她是天下的医仙。一团怒火由心底悄然升起,鲨齿便又近了一分。鲜红的血液顺着齿刃滴滴滑落,打在地上碎成几瓣。
            “唰——”卫庄突然收回鲨齿,瞥了她一眼。“好像流沙与墨家现在算是朋友呢。请回吧,端木姑娘。”说完便转身离去,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般冷冽。赤练望了一眼端木蓉,神情极尽复杂,但瞬间便依旧是以往的妩媚妖娆。“端木妹妹,好走啊。”那笑靥如红梅般灿烂,但在端木蓉看来却隐尽了苦涩。赤练稍稍迟疑一下,便也跟着那袭黑衣去了。
            夕阳早已逝去,东方的天空挂着一轮明月,惨白的月色一如死人的脸,斑驳的树影纵横交错,层层叠叠,更让这鬼谷添了一层诡异。借着月光,端木蓉尽可能的沿着原路返回。茂密的丛林仿佛没有方向,残存的记忆此刻竟是如此苍白无力。
            不知道走了多久,端木蓉只觉得四周除了树还是树,就连月光也变得星星点点,凌乱不堪。若是在从前,来时她定会留心或者沿途做些标记,可今日她并没有想着能够活着走出鬼谷。现在想起来,心中不免有些悔意。


            6楼2013-05-26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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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1841699070 @格子里的小默
              偶来发文了……


              8楼2013-05-26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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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端木蓉叫出声来。白凤眉头一皱,神情瞬间变得复杂。端木蓉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压低了声音:“芙蓉菊,这里,怎么会有芙蓉菊呢……”微颤的手指轻轻触到雪白花瓣的瞬间,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痛得厉害。秀眉紧蹙,脸上的静再也盖不住心中的伤,泪便不知不觉间打湿了手中的菊瓣。
                如果回忆尽是悲伤,我宁愿它长久封存;如果泪水能涤净着无奈的过往,我宁愿它地久天长。
                “芙蓉菊?”白凤亦走了过来,瞥了一眼那从白菊,一脸的不屑与漠然。“医仙便识百草,竟也会有如此犯错的时候?真是可怜。”
                端木蓉没有说话,她听得出他的不信,亦知道他说着话的目的。芙蓉菊是粉色的,而眼前的却是如雪般的白。但既然已经记不清了,又何必再试图想起?如果讽刺能让心里的伤不再痛,那我愿意接受。回忆如刀,我早已伤痕累累,我只希望你离得远些,再远些。
                端木蓉垂下眼帘,思绪不受控制的回到很多年前,回忆便翻江倒海般放肆的涌现。韩宫的那场大火,烧尽了他与她的情谊,也烧尽了他心底最后一丝牵挂。
                多少年?已经记不清了,仿佛很久很久,就得像个遥远的传说;有仿佛很近很近,近的就像昨天那么刻骨。


                10楼2013-05-26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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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他才如天明那么大,而她长他几岁,他从小便有驭鸟的天赋,在轻功方面更是少有的天才,仿若天之骄子:聪慧、骄傲、洒脱、俊秀,还有着不合年龄的清冷。
                  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有一只凤凰鸟,于是便一直喊他白凤。他也从来没有问过她的名字,每次谈话都只是喊“喂”。她长他几岁,所以会包容他的骄傲,无视他的清高。有时,她会让他喊她姐姐,他死活不肯。直至后来,她便放弃了,任由他终日“喂”“喂”的喊着。
                  一日,白凤在庭院里练习羽刃,恰巧被端木蓉看见,她便央求他教她。可那时端木蓉并没有什么武学根基,羽刃在她手里就如同普通的鸟羽。再后来,白凤教她使用银针做武器。端木蓉跟着白凤去过几次韩宫,见过红莲公主,也就是今日的流沙赤练,亦曾见过卫庄和张良。端木蓉不喜欢嗜血,因而她对卫庄没有什么好感,每次见面总是没来由的一阵排斥,更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对于张良,这个温文如玉、意气风发的少年,端木蓉算不上很熟,毕竟她来韩宫也没几日。韩宫的奢华与辉煌在端木蓉看来,竟是那么的刺眼。唯一令她觉得有趣的,便是韩宫花园里的一从白菊。
                  “白凤,这是什么?”端木蓉指着那丛白菊问道。
                  “菊花。”白凤不屑的看了一眼。
                  “我知道是菊花,我是问它叫什么。”端木蓉有些不满的瞥了白凤一眼。
                  “我怎么会知道。”
                  “我觉得它很想你的白凤鸟呢。”端木蓉微微一笑,不顾一旁的白凤,径直走到那丛白菊跟前。
                  “是吗?我倒觉得很像白芙蓉。”白凤看了一眼那抹白,神情似乎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白芙蓉……”端木蓉若有所思的重复着白凤的话。“那就叫它凤蓉菊好啦”
                  “凤蓉菊?你好像对它很感兴趣?”
                  “嗯,我之前从没见过呢。”
                  “喜欢就送你了,反正我也没工夫打理它。”
                  “这,是你的?”端木蓉一脸的疑惑,“我们是在韩宫里,又不是你的白府。”
                  “我说的就是白府的凤蓉菊。”白凤狡黠的一笑,转身离去。端木蓉撇了他一眼,从腰间悄悄摸出几根银针出来,正欲朝着白凤打去,只见白凤足尖一点,人早已不见了踪迹。端木蓉只微微一怔,白凤已立于她的身后。
                  “喂,你出手的速度太慢了。”
                  “又是你的速度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


                  11楼2013-05-26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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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直到那天,秦军兵临城下。整个韩宫一片混乱。太快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火蛇如同长了翅膀一样游走于韩宫的每一个角落。那日,韩国的天空是如血般的红。端木蓉清晰的记得,最后见到白凤是在韩宫的正殿。她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浓烟滚滚,双眼胀的厉害。她竭力想从中找到那抹白。可四周除去慌乱逃生的宫女舞姬外,剩下的便是如血班的火焰。
                    “白凤……”端木蓉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如果这是他的名字的话。可四周的啼哭声,房梁的断裂声早已将她的声音淹没。烟越来越浓。身边的火蛇更加放肆的蔓延开来。就在她倒下的瞬间,一双手将她稳稳拖住,是那抹熟悉的白,可却不是那张熟悉的脸。端木蓉竭力想推开眼前的这个人,可无奈却使不出一点力气。白衣男子抱着她冲出韩宫,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仿佛在火焰中看到一抹浅紫。
                    等她再次醒来,韩宫早已成为历史,只有眼前的焦土和残存的青烟会告诉她,韩宫的确存在过。不远处是那个白衣剑客。
                    “你醒了?”剑客没有回头,“韩宫已经不在了。你,还是尽快离开吧”平静的声音,仿佛就像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对于这个剑客,端木蓉没有太多的记忆。她唯一记得的是那把叫做渊虹的剑。
                    在韩宫的废墟里,端木蓉找了整整一天一夜,她渴望能看见些什么,但又怕找到了什么,失去意识之前的那抹浅紫又浮现在眼前。双手颤旳厉害,想哭,却发现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扑倒在废墟里,任由意识一点点模糊残存的记忆。
                    如果每次醒来都是这彻骨的痛,我宁可长睡不醒:如果注定非醒不可,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再次沉睡?
                    “回忆是无情的利刃,避免受伤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去想它。”高傲而清冷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冰凉的触觉让端木蓉清醒了许多。原来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满脸泪痕。端木蓉别过脸拭去眼角残存的泪痕。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手里的凤蓉菊早已被打湿,却显得越发的娇美了。也许,一切被伤过的都会美得令人心碎吧。是他,她记得真切。而他呢?十年,或许早就已经忘了吧?这样也好,忘了,就不会伤了。


                    12楼2013-05-26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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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凤从不喜欢什么花花草草,却唯独对着凤蓉菊又种异样的感觉。他知道这菊名叫凤蓉,他记得这菊是属于一个人的。可那人的样子却早已经模糊了。十年,或许真的是太久了,模糊了记忆,也涤清了回忆。
                      “你,认识这种菊?”白凤开口问道。
                      “只是,很普通的芙蓉菊而已。”端木蓉随口敷衍道。白凤看了她一眼,满脸的不屑,“哼,医仙说谎的本领还真是够糟呢。”
                      端木蓉并不理会他,转身欲走,却被白凤拦住。
                      “你,到底想怎么样?”端木蓉有些微怒。
                      “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
                      “白凤凰向来只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而你的事都与我无关。”端木蓉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安。
                      “是么?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与你无关?”瞬间。羽刃飞起,直向端木蓉射去。端木蓉本能的抽出银针防身,羽刃和银针交错的刹那,白凤稳稳接住银针。半响,才缓缓开口道:“果然……”看着射在凤蓉菊上的羽刃,端木蓉的神色忽然黯淡了许多。他并没有伤她的意思,只是想逼她出手。而她,一出手便没有留下任何余地,尽管,他没有被伤到。
                      “这花雨银针,我只教过她。”机关城内他与她交手,他便疑惑是她。
                      被羽刃射中的那株凤蓉菊缓缓倒在地上,雪色的花瓣洒落一地,与那枚白羽混在一处,分不清方向的雪白,一如那年韩宫,分不清方向的血红。
                      “回忆是无情的利刃,既然已经忘了,又何必再去想起?”端木蓉看着眼前如雪的白,寒月般的眸子写尽了哀伤。
                      “有些回忆,是注定忘不掉的。尽管,它早已残缺。”
                      他以为她最终放弃了他,所以,一走便是十年。她以为他早已离开了她,所以,便将记忆封存了十年。


                      13楼2013-05-26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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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家叛逆……”蒙恬恨恨的说道,紧握佩剑的手由于用力过度而指节分明。“分头追。”秦军得令后,分队有序的四散开去。
                        盗跖带着雪女隐于一处密林之中。“小趾,我们还是先回桑海,与班大师他们会和吧。”雪女建议道。
                        “那蓉姑娘,怎么办?”
                        “蓉姐姐和白凤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好吧,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
                        “白凤为什么会帮我们?”雪女看着他一语道破。
                        “还是你聪明。”盗跖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雪女摇摇头,“也许,是因为墨家和流沙现在有共同的敌人。”
                        “会是这样?”盗跖还是一脸的疑惑。“不管怎么说,那个大白鸟不和我们敌对,就已经是万分庆幸了。”
                        “好啦,要是在不在,被蒙恬发现,我们可就是万分不幸了。”看着盗跖滑稽的表情,雪女无奈的摇摇头。
                        二、崖底葱翠的密林像是镀上了一层阴霾,四周静的出奇,这倒让端木蓉有些不安。白凤高立于枝头,眼中隐尽了深邃,直望向天边,美玉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端木蓉走到树下,借着较高的地势认出,这里是鬼谷的后山。她抬头看看白凤,墨玉般的双眸中不知是喜是悲。伴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端木蓉垂下眼帘,转身离去。她以为她的举动悄无声息,却不知早已被他看在眼底。


                        16楼2013-05-26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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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谷的后山,四周尽是峭壁,或许除了白凤很少有人能徒手上来。崖壁的古树上栖满了碟刺鸟,白凤手指微杨,碟刺便漫天散去。端木蓉朝着较为宽阔的平地走去,希望能找到下山的路。她要回去。是啊,放不下的太多了,雪女,盗跖,月儿,还有那个剑客……
                          漫天的白,刺目的白。大片大片的凤蓉菊放肆的开着,目之所及处尽是一片雪色。端木蓉心头一颤,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白凤已悄然来到她身后。
                          “这些凤蓉菊,是你的?”端木蓉轻声问道,微颤的声音略带哽咽。
                          “很多年以前,我就把它送给一个人了。”
                          端木蓉双手撑地,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倒下。这大片的凤蓉,漫天的雪色,一如那年,他教她羽刃时漫天的白羽。这白,刺得眼疼,亦刺得心痛。她闭上眼睛,平静的脸上依旧如湖水般沉寂,看不出悲喜。良久,端木蓉缓缓起身,转向白凤,每一步似乎都走的那么坚决而又那么脆弱。看着这双墨色如玉的眼睛,白凤突然觉得又一丝心痛。因为她,心伤了;因为她,心麻木了;又是因为她,心竟然会痛了。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不是么?白凤依旧没有动,他想知道她会说些什。也许会再一次伤痕累累,也许会再一次万劫不复,他,只是想知道而已。
                          两个人的距离只是一步而之遥而已。曾经,也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会拉着她的手,教她花雨银针;她会扯着他的衣袖,跑遍整个韩宫。同样的近在咫尺,那心与心呢?十年,或许早已经天涯海角了吧?这张记忆中早已模糊的脸,如今却是如此的清晰,明明就在眼前,白凤却觉得是那么的遥远。
                          端木蓉突然地笑了,会心的笑,那笑,没有苦涩,没有哀伤,没有忧愁,就如深谷中悄然绽放的幽兰,清丽淡雅。恬若月光,静若秋水。她抬起右手,轻轻拂去他额前的碎发,微凉的指尖滑过他的眉宇,抚上他的脸颊。白凤眉头微蹙,目光扫向那片盛开的凤蓉。他不忍再看她。她的美,她的笑,对他而言,都是那么令人心疼。


                          17楼2013-05-26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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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送我回去吧。”端木蓉轻声说道。最后,她还是要走。白凤转身走向那片凤蓉菊,手起手落见,漫天的白如飞舞的蝶飘然而下,不是雪,不是鸟羽……撒落一地的凤蓉如同他撒落一地的心伤,她,怎会不懂?可是对不起,盖聂生死未卜,月儿还在蜃楼,墨家正直多事之秋。这一切,我有如何放得下?今生,我注定负你,不是不肯,是不能。你追逐你的逍遥,我亦放不下我的骄傲。
                            蜿蜒的山路直通上天边,消失在雾霭之中。走了多久,记不得了,只是每一步都走的那么吃力。回头,依旧是浓浓的雾霭,连路都不见了。原来,当做出选择时,就已经回不了头了。端木蓉从来没有进过桑海城,亦不知道雪女他们现在何处。城外的据点已被秦军搜过一次,或许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吧,她不想赌,只是她别无选择。
                            房屋如旧,庭院如旧,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除了,那把躺在地上的木剑。是他的剑,折断了的剑。剑柄上殷红的血迹已被风干。端木蓉心中一紧,附身拾起那把染了血迹的剑。
                            “迷失方向的猎物,最终还会回到原点,寻找他的同伴。”少年由房中缓缓走出。俊秀而略带稚嫩的脸上是不和年龄的冷漠。眼角诡异的花纹,让这张原本就无血色的脸更显苍白。冷冽的眼神仿佛能够洞察一个人的灵魂,微扬的嘴角写满了骄傲,深蓝如墨的长袍更令这少年多了一层邪气。
                            “阴阳家,星魂?”端木蓉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还未站稳,就觉得全身无力,真个人毫无支撑的倒在地上。“阴阳傀儡术?”像是被水淹没快要窒息了一样,除去意识之外,所有的都如同梦幻一般不可触摸。星魂双手微抬,紫色的气刃便萦绕在端木蓉周围。“噬魂阵……”聪慧如她立刻明白了星魂的用意。
                            “受伤的猎物,往往是最好的诱饵。”星魂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清澈的天空像极了镜湖,洁净无尘。一丝嘲讽的笑浮现在嘴角,这次,她又错了。


                            18楼2013-05-26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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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锐的凤鸣划破长空,空气中浮着那熟悉的清香。端木蓉猛然睁开双眼,紧蹙的秀眉写满焦虑。她竭力想说些什,可干涸的咽喉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敏锐的感知力让她意识到身后的人愈来愈进。一阵恐惧陇上心头,她运足内力,在强行冲破阴阳傀儡术的瞬间,体内的筋脉像是被挣断了一般,腥味侵上咽喉。“哇——”的一声,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打在地上,化成朵朵红莲。白凤见状,瞬间移了过来。“不……”端木蓉用尽了力气喊道。可抬头的一刻,尽是满眼的绝望。噬魂阵已被启动,无数的气刃密如雨箭,四散开去,所及处尽是一片萧瑟。白凤单膝跪地,眉头紧锁,左肩上是刺目的红。那红顺着衣角汇成一股,在地面上放肆的流成一片。
                              “噬魂阵?哼,我倒要看看,是你快还是我快?”嘴角,依旧是那抹高傲的笑。
                              又是那漫天的白,满目的白。凤舞九殇,伤人伤己。泪,划过眼角,打在地上与那血色融在一起。是悔?是恨?是哀?是怨?也许都已经不重要了。体内的血液潮水般涌上咽喉,然后顺着嘴角打在地上,浸湿眼前散落的长发。端木蓉指尖微动,触及那道落在眼前的鸟羽。一片,两片……越来越多的鸟羽散落在眼前,却不再是醒目的白色。漫天的红遮住了他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19楼2013-05-26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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