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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觉残留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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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觉残留 ever cry, never life
在我还小的时候,曾在一次玩过家家时割破了手掌。
借来的东西,虚假的东西,伪造的东西。
在那些小小的料理道具之中混入了一件真品。
在手中把玩那只做工细腻的小刀的我,不知何时在指间深深地切出一道伤口。
手掌上满是红色的我回到了母亲身边。
记忆中母亲先是斥责了我,随后便哭了起来,最后温柔地抱住了我。
很痛吧,母亲问道。
比起这句无法理解的话语,我由于被母亲抱着而感到喜悦,和她一起哭了起来。
藤乃,伤治好了就不会再痛了…
一边用白色的绷带为我包扎,母亲这样说道。
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因为我连一次也没有感觉到过痛。


1楼2013-06-29 13:28回复
    "你拿着一张很少见的介绍信呢。"大学的研究室。很适合白衣的老教授脸上浮现出某种爬虫类的微笑,向我伸过手来。"哎哎,超能力。你对那种东西有兴趣啊。""不是,只是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东西而已。""这个就叫做兴趣呢。不过也好。哎哎,拿名片当介绍信还真是很像她的风格呢。她啊,在我的学生之中很突出,我很注意她。现在我这里能用的人手愈来愈少了,没有人才啊。还真让人头疼呢。""那个,关于超能力的事情。""噢噢,是了是了。不过呢,超能力也是有不同种类的。因为我也没有做过正式的测量,你就当参考吧。这个行业现在是禁忌,在日本也仅有为数不多的研究设施。当然啦,即使是这些也被封在黑箱之中。不会向我这个阶层的人透露的。噢噢,有传闻说最近三年已经达到了相当实用性的等级了,实际情况到底怎么样呢。因为那个呢,不从出生时就开始研究是不行的。"
    "超能力的区别就不必说了。因为我想大概是念动吧。我想问的是,拥有超能力的人是怎么样一种情形呢。""频道啊。你看过电视吗?""啊,那个倒是看过…怎么了吗?""电视电视。那个呢,就是把人类的脑看作频道。你通常看的是哪个频道。""……是这样啊,我想是第八频道吧。""就是那个。那个呢就是收视率最高的频道啦。人类这种东西的脑有十二个频道。我的脑也好你的脑也好,通常是与第八频道……也就是收视率最高的节目相合。这之外的频道也存在,不过我们不会去看。大家都去看的节目,换句话说也就是常识。只能生存在常识之中的我们所拥有的频道是第八频道。明白吧?""…那个,是指会让我们看到最容易接收到的频道吗?""不是不是。那就是最好的。二十世纪的常识,也即是收视率最好的法则就只有第八频道。因为我们只能生存在其中,所以那才是最和睦的。在常识之中生存,只要遵守常识这个绝对法则就能够互相交流。""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其他的频道不和睦吗?""是怎么样的呢。举个例子来说,第三频道是能够用植物的语言来代替人类的语言的频道。举个例子来说,第四频道是能够用原本来作动肉体的脑波去作动外界的物体的频道。若拥有了这些频道的话可真不得了。不过其中并没有第八频道播放的常识呢。因为其它频道中会播放各自所独有的节目。那么,为了适应现在的时代而活下去,大家才会共同使用着第八频道,所以接收着第四频道的人类理应不可能适应第八频道。因为其它频道并不会播放第八频道中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常识呢。""…也即是说,没有第八频道就相当于异常者了?""噢噢。如果说一个人
    你拿着一张很少见的介绍信呢。"大学的研究室。很适合白衣的老教授脸上浮现出某种爬虫类的微笑,向我伸过手来。"哎哎,超能力。你对那种东西有兴趣啊。""不是,只是想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东西而已。""这个就叫做兴趣呢。不过也好。哎哎,拿名片当介绍信还真是很像她的风格呢。她啊,在我的学生之中很突出,我很注意她。现在我这里能用的人手愈来愈少了,没有人才啊。还真让人头疼呢。""那个,关于超能力的事情。""噢噢,是了是了。不过呢,超能力也是有不同种类的。因为我也没有做过正式的测量,你就当参考吧。这个行业现在是禁忌,在日本也仅有为数不多的研究设施。当然啦,即使是这些也被封在黑箱之中。不会向我这个阶层的人透露的。噢噢,有传闻说最近三年已经达到了相当实用性的等级了,实际情况到底怎么样呢。因为那个呢,不从出生时就开始研究是不行的。"
    "超能力的区别就不必说了。因为我想大概是念动吧。我想问的是,拥有超能力的人是怎么样一种情形呢。""频道啊。你看过电视吗?""啊,那个倒是看过…怎么了吗?""电视电视。那个呢,就是把人类的脑看作频道。你通常看的是哪个频道。""……是这样啊,我想是第八频道吧。""就是那个。那个呢就是收视率最高的频道啦。人类这种东西的脑有十二个频道。我的脑也好你的脑也好,通常是与第八频道……也就是收视率最高的节目相合。这之外的频道也存在,不过我们不会去看。大家都去看的节目,换句话说也就是常识。只能生存在常识之中的我们所拥有的频道是第八频道。明白吧?""…那个,是指会让我们看到最容易接收到的频道吗?""不是不是。那就是最好的。二十世纪的常识,也即是收视率最好的法则就只有第八频道。因为我们只能生存在其中,所以那才是最和睦的。在常识之中生存,只要遵守常识这个绝对法则就能够互相交流。""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其他的频道不和睦吗?""是怎么样的呢。举个例子来说,第三频道是能够用植物的语言来代替人类的语言的频道。举个例子来说,第四频道是能够用原本来作动肉体的脑波去作动外界的物体的频道。若拥有了这些频道的话可真不得了。不过其中并没有第八频道播放的常识呢。因为其它频道中会播放各自所独有的节目。那么,为了适应现在的时代而活下去,大家才会共同使用着第八频道,所以接收着第四频道的人类理应不可能适应第八频道。因为其它频道并不会播放第八频道中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常识呢。""…也即是说,没有第八频道就相当于异常者了?""噢噢。如果说一个人只拥有第三频道,那么这个人就能够和植物对话却无法与人类对话。那么到最后,社会便会将他作为精神异常者关进医院里。所谓超能力者就是这一类人。从一出生就没有与大家共通的频道,而拥有着其它频道的人类。不过呢,通常的超能力者同时拥有着第八频道和第四频道,并且分别地使用着。正因为是频道,所以可以随意变换不是吗?看着第四频道时就看不到第八频道。看着第八频道时就看不到第四频道。混迹在世上的超能力者,就是这样生存下去的。所以我们无法轻易发现他们。""原来如此,所以…对于只拥有第四频道的人类来说常识并不通用。不,应该说从最初就不存在常识。""是啊。那种人呢,在这世上被称为杀人鬼或狂人。也即是存在不适合者。不适合这个社会的人有很多,不过对于那些人来说其存在本身已经就是不适合。他们不能够存在。不,其实是不被允许存在。再作一个假设。至今为止拥有着普通频道和第四频道的人,在某种情形下由于肉体机能被破坏而丧失了普通频道的话,那么那个人就算完了。从至今为止的生活中所获得的常识,不再适合剩下的频道,以致到了最后无法与我们说到一起去。因为信号已经不同了呢。""……那么,有没有让存在不适合者成为适合者的方法呢?""噢噢,把生命活动停止不就好了?原本我说的就很清楚,把异常的频道破坏就好了。不过那就等同于把脑破坏。最后还是只能杀死对方。不破坏肉体而仅把组织的功能破坏,现在还不存在这么方便的技术。一定要说存在的话那就是超能力了呢。大概是在最为强力的第十二频道吧。因为那家电视台可是什么都播放的哟。"啊哈哈,教授从心底笑了出来。"……承教了。不过博士。那个被称为念动的超能力中最流行的是扭曲汤匙吧?""什么,能扭曲汤匙吗?""能不能扭曲汤匙倒是不知道,不过可以扭曲人类的手腕。""是像你这样的成人的手腕?那可厉害了。歪曲这个能力所取决的并不是对象的坚硬度而是体积。要扭曲人类的手腕恐怕得花上七天。话说起来,那是向那个方向扭曲的呢?向右,还是向左。""…那个,有什么意义吗?""有啊。是轴的问题。连地球也有一个自转方向的问题吧。什么,不一定?……噢噢,那是确实存在的能力吗?那你还是不要扯上关系比较好。那个存在不适合者拥有着两个以上的频道。左回转与右回转。大概还能同时回转。我呢,从没有听说过同时拥有两个频道,并且还能同时使用的例子。001与002合体的话,恐怕不会比009逊色吧。"
    "……那个,时间不多了我就先在此告辞。之后还要去一趟长野县。嗯嗯,今天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噢噢,不要紧不要紧。是她推荐来的话随时都欢迎啊。说起来呢。苍崎君最近过得还好吧?"


    2楼2013-06-29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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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车场一片黑暗。视界很差,难以行走。像是走在模型街道中的感觉,让藤乃皱起了眉。的确,到处都是竖立的铁柱和堆积的建材,像高层建筑群一般。追赶在式身后不过数分。藤乃开始后悔将这里作为战场。能力所限,她如果不能把对方完全收入视界就无法作出回转轴。纵然明知式就藏在这众多的铁柱之中,如果无法用眼球来捕捉式的话,回转轴最多只能作到铁柱上。只是经过方才在桥上瞬间的接触,式已经看破了藤乃的能力。所以才要逃开。逃到对自己有胜算的地方来。很明显在实战方面的能力自己比较弱,藤乃自身也很清楚。但是…
      …尽管如此,还是我比较强。
      看不到的话就要剥到看得到为止。藤乃顺手将阻挡视界的铁柱扭曲。随着铁柱一根接一根地被破坏,腹部的疼痛也渐渐剧烈起来,停车场的摇动也激烈起来。"你还真是乱来呢。"式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藤乃瞬间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式所藏身的建材堆被粉碎了。刹那间…一条白影从阴影之中飞了出来。"…那里!"藤乃的双眼捕捉到了式。身着白色和服与红色外衣的少女,伸出被血染红的左臂跑过来。"…切……!"微微地犹豫之后,藤乃将之扭曲。随着啪的一声,式的左臂被折断了。然后是颈部。当视线投向那里时…式已经抓到她的空隙了。挥过来的短刀恍如闪电。仿佛要在黑暗中刻下永久的印记一般,银色的一击。式毫不犹豫地击过来的短刀,并没有命中藤乃。式狙向颈动脉的一击,被藤乃侧身躲开了。不,不对。这不过是单纯的偶然而已。浅上藤乃,只不过是由于害怕左臂坏了还一脸高兴地跑过来的式而背过脸去。"切…"式不满地将挥空的右腕重新摆好架势。藤乃不顾一切地凝视着式的躯体。"…消失吧…!"比起藤乃的叫声,式的移动更为迅速。式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隐入了黑暗之中。比起这种运动能力来,即刻选择离脱的思考速度更为惊人。"…这是什么样的…"什么样的人啊,藤乃叹息道。她的呼吸慌乱起来,绝不是因为腹部的疼痛。藤乃神经质地在周围的黑暗中搜寻着。式不知何时又会从其中跃出来。藤乃用手指去抚摸颈部。……刚才的一击还是伤到了自己的颈部。四公分左右的伤口,不过没有出血。……虽然没有出血,呼吸却变得困难起来。"明明连手臂都被折断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停下来呢。无法忍受这个疑问所带来的恐怖,藤乃自语道。无法忘记方才的一瞬。左臂被折断,却仍然跑过来的式的双眼。那是何等的喜悦。就连处于绝对有利地位的我也充满紧张的状况下,那个人在享受着。也许…对于两仪式来说,手臂被折断并不是痛苦而是快乐。藤乃并没有对至今为止的杀人行为感到过快乐。因为她并不想杀人。但是,那个人是不同的。那个人喜欢杀伐。状况愈接近极限两仪式就愈高兴。藤乃思索着。如果说两仪式是与自己一样缺乏活着的实感的人,作为代偿行为,她在追求些什么呢。藤乃的情形是杀人。看着与自己相同的人类死去的样子,心中便涌起一种难以言状的焦躁。
      已然明白痛这种感觉的藤乃,通过将痛感给予他人来共感这种感觉。支配他人的人正是自己这一个事实,才会让她产生存在的实感。单方面地去杀人,这才是藤乃的代偿行为。其本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发觉,这是杀人快乐症。那么,两仪式到底是…?
      "…刚才还真是拙劣啊。"隐身在建材的阴影中,式喃喃地自语道。在桥上被折断的左臂已经没有握力了。盘算着反正也无法使用了不如当盾牌来赌上一击,但是这一击却在藤乃比想象中还要胆小这个事实之下失败了。式脱下外衣并将衣袖切下来。然后用一只手熟练地为左臂止血。不过只是将上臂部分紧紧缠住的那种简单止血法。被藤乃扭断的左臂没有感觉。恐怕,一辈子都无法正常活动了吧。这个事实让式颤抖起来。"太好了浅上。你是最好的…"自己的血液急速地流失着。意识渐渐远去的感觉。…原本就是血气过盛的人。放掉一些多余的血会让思考更为清晰一些…式将神经绷紧。浅上藤乃,恐怕是前所未有的强敌吧。走错一步的话自己就会在瞬间死掉。这才是快乐。能够实感到自己还活着。对于被囚禁在过去记忆中的式来说,只有这个瞬间才是现实。将自己的生命暴露在危险下所得到的感觉。唯一能够断言这条微小的生命是自己的东西的这个瞬间。相互地杀伐,杀伐。连日常也模模糊糊的式,只有用这种至极单纯的方法来获得活着的实感。如果说浅上藤乃是通过杀人来追求快乐的话。两仪式就是通过嗜好杀人这种事情来追求实感。两者之间,在此产生了决定性的分歧。……藤乃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清晰可闻。……慌乱、强烈。仿佛在痛苦着、恐惧着。到现在为止未曾受伤的她的呼吸,却与现在的式同样激烈。黑暗之中,两个人的呼吸重合在一起。心跳也好思考也好,就连生命也是一样的。在暴风雨中摇动的桥,如同摇篮的旋律。式第一次爱上了藤乃。这种爱深切到不亲手去夺取那条命不行的程度。"…其实很清楚那是没有必要的。"在咖啡店相遇时就已经明白了。浅上藤乃的内部已经到达崩坏的边缘这个事实。没有必要在此冒着危险解决她。但是,所谓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必要的东西重叠在一起,总会生出某些新的东西。人类就是一种做着不必要的事情的生物,橙子曾经这么说过。式也是,现在对于这句话相当有同感。就和这座桥一样。将某种不必要作为愚妄而讥刺,将某种不必要作为艺术而称颂。说到底,其界限又在于何处呢。境界是不确的。明明是自己所界定的,可作出决定的却是外界。这样一来从最初就不存在着境界。世界的一切,不过是一个空虚的境界。所以分别异常与正常的障壁并不存在于社会之中。…作出障壁来的无疑是我们自己。就好像我想从这个世间离脱一样。就好像干也并不认为我是异常的一样。还有,就好像浅上藤乃拼命地向死倾斜一样。


      14楼2013-06-29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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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意义之上,式与藤乃相互融合着。她们是极其相似的人。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容不下两个相同的存在。"…来吧。我已经看穿你的戏法了。"摇了摇由于失血而显得苍白…同时也清醒起来的头,式站起身来。右手用力握住短刀。如果藤乃不肯自行退出境界的话,那就将之消去直至不留痕迹。
        式缓缓地出现了。藤乃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式竟然会出现在这种迎向自己的正面,又有着相当的距离的地方。藤乃本人并没有发觉。她现在的体温已然超过三十九度了。腹部的疼痛是由某种病状引起的这个事实,直到最后也没有发觉。"……果然。你是不正常的。"对于藤乃只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她凝视着式,并扭曲。视界摇曳起来。被作在式的头部与足部的轴向相反的方向回转…式的肉体像抹布一样开始扭曲。理应是,扭曲了。式垂下的左臂仍然滴着血,只是用右手上的短刀轻轻一挥就将藤乃的歪曲无效化了。不,是杀了。"……没有形体的东西是很难看到的。不过你乱用得太过了。因此也终于让我看到了。你的能力是绿色和红色的螺旋啊。
        说真的…确实是相当的,绮丽。"藤乃并不明白式所说的话中的意义。能够理解的,只是自己毫无疑问会被式杀死的事实。藤乃不断地重复着。扭曲吧、扭曲吧、扭曲吧、扭曲吧。但是这个眼神在式的短刀的一挥之下便消失了。藤乃腹部的痛,似乎已然超过了临界点。"你…是什么人。"对于藤乃的畏惧,式以无比深邃的眼神回应道。"世间万物莫不有其破绽。不仅是人类,空气也好意志也好,就连时间也是。存在着开始的话也必然会存在着结束。我的眼睛呢,能够看到万物的死。和你一样是特别的。"一直让藤乃感觉到不吉的黑色眼瞳,现在正凝视着她。"所以说…只要是活着的对手,纵然是神也杀给你看。"式奔跑起来。如同行走一般地优雅。靠近藤乃然后将她推倒。然后如同压上去一般按住了她。面对着触手可及的死,藤乃的喉咙颤抖着。"要把我…杀死吗?"式没有回答。"为什么要杀死我?我只是将伤口的疼痛给杀死而已。"式,笑起来。"那是谎言。要是那样的话你…为什么在笑呢。那个时候也是,现在也是,为什么会显得那么高兴呢?"藤乃无言以对。静静地,她用手去抚摸自己的嘴角。
        …那是。无需任何比喻的,扭曲的笑容。
        "……"就连没有感觉的自己也明白。我,确实在笑着。最初的杀人之后。映在血泊之中的自己是何种表情呢。第二次杀人之后。映在血泊之中的自己是何种表情呢。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总是在焦躁着。杀人的时候,总是在焦躁着。那个感情…就是愉悦吗。就连被凌辱也没有任何感觉的我,在杀人的时候感觉到了快乐…?"到底,你是快乐的。对于伤害别人这种事情喜欢得无以复加。所以这个疼痛永远也无法消失。"因为如果消失的话,就不再有杀人的理由了。伤会永远地痛下去。比起任何人来都要自私。"…那就是…答案吗?"藤乃自语着。那样的事情,不想去承认。这样的事情,不想去思考。因为,我与你是不同的…"我说过吧。我和你是极其相似的同伴。"式的短刀动起来。藤乃像要化成灰一般叫了起来。全部都,给我扭曲吧。
        停车场剧烈地震动起来。藤乃的脑海中浮现出漂浮在暴风雨之夜之上的海峡的全景。强忍着几乎要将脑融化般的灼热。藤乃在桥的入口与出口之上作出了回转轴…
        …将之扭曲。

        喀嚓。如同落雷一般的轰鸣响起。钢筋发出承受不住负荷的声音。桥面向一侧倾斜,各处的天花板纷纷塌陷。浅上藤乃呆呆地凝视着一幢建筑的崩坏。刚才还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女,突然地被卷入世界的倾斜之中落到了外面。外面是暴风。下面是海。……如果没有抓到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的话就没救了。藤乃命令着痛苦得无法呼吸的身体。继续待在这里会落下去的。所以不离开不行。强拖着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身体离开了停车场。商业街受到的损害相对较小。正方形的道路,现在已经变成了菱形。藤乃向前走着,想要向前走,却倒下了。无法呼吸。脚无法动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有的只是,对…只是身体中的剧烈疼痛。她第一次想到了死。因为非常地痛。这样的痛无法忍耐。如果要带着这样的痛活下去,还不如死掉轻松。"…呜。"俯卧在地面上,藤乃吐出一口血来。就这么倒在地上,意识模糊起来。渐渐变为白色的视界中,只有流淌在地上的自己的血十分鲜明。红色的血…红色的景色。如同夕阳一般在燃烧…一直一直不停地燃烧着。"不要……我不想、死。"藤乃伸出了手。如果脚不能动弹的话,就只有用手来前进了。俯伏着,一寸一寸向前爬去。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那个死神一定会追上我。藤乃拼命地向前爬着。所有的感觉全部为痛所掩盖。痛。痛。痛。除了这个词以外已经想不到别的东西了。
        终于到手的痛觉,现在却让我如此憎厌。但是…这是真实的。由于痛…由于无比强烈的痛,我渴望着去摆脱死亡。不想就这么消失。我还想活下去,去做些什么。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去做过。也什么都没有留下过。这样实在是过于凄惨。这样实在是过于空虚。……这样实在是,过于悲伤了。但是身上在痛着。面对着就连活下去的心都能麻痹住的痛,让人不禁产生放弃的念头。痛。痛。痛。痛。好痛,但是。……藤乃,一边吐着血一边移动着手腕。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极其强烈地去祈愿。
        …想要,再活下去。…想要,多说些话。…想要,能够思考。
        ……想要,继续留在这里…


        15楼2013-06-29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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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展大桥如同被巨人的手绞过一般扭曲着。冒着暴风雨乘坐橙子小姐的越野车来到这里,正在与警卫员争执的时候,一只手染满鲜血的式从大桥的地下部分突然出现。警卫员走向式,却被她毫不犹豫地打昏。"哟。我就知道你也在这儿,果然。"式面色苍白,很困倦似的说道。尽管想说的事情有山那么多,不过一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走近前去想要搀扶她,式却很讨厌似的推开了我。"不过花费了一只手吗,式。"橙子小姐似乎很意外似的。式不满地瞪着她。"橙子。那家伙,最后连透视能力都觉醒了。放着不管的话会成为了不起的能力者。"
          "透视能力…千里眼吗。确实她的能力再加上千里眼的话就无敌了。即使隐藏起来也会被作出回转轴。哎…放着不管,吗?""……那家伙在最后又回复成无痛症的状态。真是够狡猾的,那样的浅上藤乃根本就不是我的对象。没办法,只好把她腹里的病给杀了。如果动作快的话也许还有救。"式,并没有杀死浅上藤乃。我仅仅理解了这么一件事情,然后立即给医院打了电话。虽然不知道在这样的暴风雨里会不会来抢救,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由我来送过去。所幸,她的主治医生毫不犹豫便应承下来。一直担心着行踪不明的浅上藤乃的那位医生,在电话中哭了起来。虽然为数不多,还是有人会站在她的一边的。我正在为这件事情而感动的时候,身后的两个人却在进行着很危险的对话。"你的手臂是止血了呢,还是流不出血来了呢?""啊啊。已经不能使用了所以就杀了。橙子,义肢什么的你能做吧。不是自称是做人偶的吗?""可以啊,这次的报酬就是这个了。我总觉得你虽然拥有直死之魔眼,不过肉体层面太过普通了。这只左臂,就做成能够捕捉灵体的吧。"……不知为什么,我希望她们不要再讲下去了。"看样子救护车快要到了。在这里待着也只会添麻烦,不如赶紧离开。"的确如此,橙子小姐点了点头,不过式并没有作声。……大概是想看着浅上藤乃被安全地送走吧。"负责联络的人是我,所以要留到最后。结果我会转达的,橙子小姐就先回去吧。""在这种暴雨之中,黑桐也真是好事。式,回去了。"对于橙子小姐的邀请,式用一句不必客气来回绝了。橙子小姐浮现出一丝坏笑,走进了那辆怎么看也是违反交通法的越野车。"式。别因为没杀死浅上藤乃就把黑桐给杀死哟。"橙子小姐笑着却又认真地说出这句话来,然后驾车离开了。在夏天的雨中,我与式来到附近的仓库前避雨。
          不久便赶到的救护车,将浅上藤乃带走了。在这暴风雨之中看不出容貌来。虽然无法确认是否就是那个夜晚遇到的少女,不过我选择相信。式呆呆地凝视着黑夜。被雨淋湿像是很冷一般伫立着。她的视线从始至终也没有离开过浅上藤乃。在嘈杂的雨声中,我向她的真心发问。"式,到现在还不能原谅浅上藤乃吗?""…已经杀过一次的家伙,没有兴趣了。"式断言道。在其中既没有憎恶也没有别的什么感情。对于式来说藤乃已经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了。……虽然很悲伤,不过对于她来说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式转过脸来看着我。"你又怎么样呢。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也不会去杀人吗?"她完全像是面对着自身来发问。"……嗯。不过,我很同情她。说实话,对于袭击她的那些家伙的死,我什么感觉也没有。""真意外呢。我还期待着你的一般论呢。"是想要人来责备自己吗,式。但是,你不是不会去杀任何人的吗?我闭上眼,聆听雨声。"是呢。不过,那是我的感想。因为呢,式。即使迷失了自我,浅上藤乃依然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她将自己所做过的事情毫不掩饰地接受下来。即使去自首也无法立证她所做过的事情,所以社会不会去过问她的罪责。然而这却是更为痛苦的事情。""为什么?""所谓的罚,我想是其本人自行选择去背负的东西。与那个人的罪相对应,其价值观本身使其背负上了重荷。那就是罚。愈是有良知,加诸于自身的罚就愈重。愈是生存在常识之中,加诸于自身的罚就愈重。浅上藤乃的罚,使得她生活得愈幸福,就愈沉重愈痛苦。"还真是个滥好人,式说道。"那样的话,没有良知的家伙也就没有罪的意识也没有罚的沉重了。""不可能没有吧。只不过是对于那种人来说比较轻微而已,确实还是存在的。从极为淡薄的良知中诞生出更为淡薄的罪的意识。在我们看来不过是极其稀松平常的感情,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枷锁。我们一笑而过的感伤,对于只有淡薄的良知的人,却会变成很难平复的感伤。纵然程度有别,所谓罚的意义是相同的。"
          ?
          ……是的。举例来说,几乎将唯一幸存下来的凑启太逼疯的恐惧,也就是他的罪的意识所带来的罚。后悔也好罪恶感也好。畏惧也好恐怖也好焦躁也好。这些虽然不能补偿罪责,但却会逼迫人去为补偿罪责而努力。"确实,社会不去过问其罪责的话会比较轻松。但是如果没有人来制裁的话,罚就只有自己来背负了。自责并不会自行消失,而且总会在不经意间回忆起来。因为没有人会原谅自己,所以就连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心所受的伤总会持续着疼痛。就像那个孩子的痛觉被残留下来一样,永远也不会痊愈。正如式所说心是无形的…所以也就无法去对伤口进行治疗。"式默默地听着。也许是因为调查过浅上藤乃的过去吧,我的话中带上了几分诗意。式突然从仓库的屋檐下跑出去淋雨。"干也是这样说的吧。愈是有常识,罪的意识也就愈强烈。所以没有坏人。但是,我可不是那么优秀的人。放任着我这样的家伙存在你不担心吗?"说起来的确是这样的。在将式归类为好人或坏人之前,可以确定她是一个常识淡薄的孩子。"是吗。那么没有办法。式的罚,就由我来代替你背负吧。"这是我真正的心意。式突然停止了动作,茫然若失地伫立在雨中。被雨打了一会儿,式不愉快地低下头。"……终于想起来了。你啊,从过去就喜欢一脸认真地开玩笑。坦白讲,式对于这个相当不习惯。""…是这样啊。我还想着一个女孩子的话要背还是背得动的。"听到我这样消极的抗议,式很高兴似的笑起来。"再坦白一件事情吧。……我也是,对这一次事件抱有罪恶感。不过,这反而也让我明白了,自己的生存方式,还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纵然是非常暧昧非常危险的东西,但是现在的我只能去依靠着它。那些不得不去依靠的东西,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我甚至有一点高兴。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对于你的杀人冲动…"……对于最后一个词,我只能皱起眉来。不过,像这样在雨中绽开笑容的式真是非常地绮丽。暴风雨转弱了,到了清晨雨便会住吧。我只是眺望着沐浴在夏天的雨中的式。仔细想一想,那是…自从醒来以后她第一次让我看到的,真正的笑容。
          痛觉残留 ever cry, never life 完


          17楼2013-06-29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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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受你真是够了一直请我喝茶


            18楼2013-06-29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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