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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忽如寄】总结相柳所有出场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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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书评越看越伤心,不同的标题,不同的感受,却是一样的伤心……还没打算从1到3连着看一遍,先来总结一下相柳的所有出场情节吧,也是一种回顾,至少前面没有那么悲伤。


1楼2013-08-22 13:41回复
    【初遇】
    小六想捉的东西叫朏朏,形状像狸猫,有一条白色的长毛尾巴,把它养在身边,能让人忘记忧伤,很受人族的贵族欢迎,是能卖大价钱的异兽。小东西没有什么攻击力,可十分机敏灵活,又生性狡黠胆小,只要察觉一点危险,就会奔逃远离,很难捕捉。不过,小六自然有对付它的方法。朏朏喜听少女的歌声,若有忧伤的少女歌唱,朏朏就会被歌声吸引,身子忍不住接近她,想让少女忘记忧伤。小六选了个合适的地方,布置好陷阱。
    他跳进泉水里,洗去身上的粪便,爬到石头上,抱膝坐下。石块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小六一边晒着太阳梳理头发,一边轻声歌唱:
    君若水上风妾似风中莲
      相见相思
      君若天上云
      妾似云中月
      相恋相惜
      相恋相惜
      君若山中树
      妾似树上藤
      相伴相依
      相伴相依
      君若天上鸟
      妾似水中鱼
      相忘相忆
      相忘相忆
      ……
      歌声悦耳,忧伤萦绕,朏朏被歌声吸引而来,刚开始还很胆小,谨慎地藏在暗处,待感受不到危险时,它无法抗拒令人忘忧的天性,忍不住露出身子,吱吱鸣叫。
    小六一边绾发髻,一边凝视着它。它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憨态可掬,煞是可爱,一边鸣叫,一边甩动着白色大尾巴,时不时还翻个跟斗,踢踢小腿,用小爪子拍拍自己的胸膛,做出各种逗趣的样子,逗他欢笑。
    小六叹了口气,挥手解除了陷阱,“小傻子,你走吧,我不捉你去换钱了。”
    朏朏疑惑地看着小六,突然,尖锐的风呼啸而下,一只白羽金冠雕抓向朏朏,朏朏无处可躲,竟然用力一跳,跃进了小六怀里。
    白羽金冠雕倨傲地站着,盯着小六,那样子活脱脱是在告诉他:大爷要吃它!不想死,就滚一边去!小六能感觉到这白羽金冠雕虽然还没修炼成人形,但肯定已经能懂人语。
    他叹了口气,作揖行礼,“雕大爷,不是小的想冒犯您,您应该知道朏朏很不好抓,如果不是我先把它诱了出来,雕大爷只怕想吃也吃不了。”
    白羽金冠雕扇了一下翅膀,一块大石头被它拍得粉碎,杀气扑面而来。
    小六不敢后退,奔逃往往会引发野兽的致命攻击,这只雕虽然会思考,但野性肯定未改。
    朏朏的爪子紧紧地抓着小六的衣衫,用力缩着身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小六一手抱着它,一手轻轻地往外弹药粉,双眸看着白羽金冠雕,很是真诚谦卑又无害,“雕大爷相貌英武、身姿不凡、翅力惊人,一看就是雕中王者、天空霸主,小的实在佩服……但对不起,今日我不能让你吃它。”
    白羽金冠雕想灭了面前的臭小子,可它只觉得头晕爪软,感觉很像那次偷喝了烈酒,可它明明没喝酒……左摇右晃,雕儿软倒在地上。
    小六正想逃,有声音从树上传来,“毛球,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人心狡诈,这次长记性了吧?”
    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优雅地坐在横探出的枝干上,幸灾乐祸地看着白羽金冠雕。
    小六心里叹气,真正的麻烦来了!他把朏朏用力扔向树丛,以朏朏的灵敏,它应该能逃掉。
    可没想到朏朏打了个滚,头朝男子,四足贴地趴着,身子不停地抖,却连逃的勇气都没有。你不逃,老子要逃了!
    小六朝白衣男子扔出一包药粉,撒腿就跑,白衣男子挡在了他前面。
    小六又是一包药,白衣男子蹙眉,弹弹衣服,阴恻恻地说:“你再乱扔这些破玩意儿,脏了我的衣服,我就剁掉你的手。”
    小六立即停手,对方修为高深,毒药、迷药都没用,他也明显打不过人家,已经无计可施了,只有——下跪求饶。
    小六扑通一声跪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大爷,小的是清水镇上的小医师,进山来就是想弄点灵草,卖点钱,两个兄弟等着娶媳妇……”男子抚摸着白羽金冠雕,“解药。”
    小六忙跪着爬过去,双手奉上解药。
    男子把解药喂给雕,这才低头看小六,“我这坐骑吃的毒蛇没有几十万条,也有十几万条,连轩辕宫廷医师做的药都奈何不了它,真是没想到清水镇的小医师都怎么厉害了。”
    小六身上直冒寒气,对天赌咒:“瞎猫逮着死耗子。
    小的真没骗人,真是小医师,专治妇人不孕不育,清水镇西河边回春堂,大人可有妻妾不孕不育……”一小队士兵跑了过来,想男子恭敬地行礼,“大人。”
    男子一脚把小六踹到他们面前,“捆了!”
    “是!”两个士兵立即用手指粗细的妖牛筋把小六捆了个扎扎实实。
    小六反倒松了口气,这是神农义军,共工将军虽然被黄帝称作乱贼,可他军纪严明,上百年来,从不扰民。
    小六知道自己所说一切全是事实,他们查明了自然会放人,反倒这人很危险……小六偷瞄白衣男子,男子关切地看着雕。
    解药是真的,白羽金冠雕很快就能恢复行动,可那只傻朏朏依旧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小六赔着笑,“求大人放了那朏朏吧。”
    男子好似没有听到,只是轻抚着雕儿的背。金雕抖抖羽毛,站了起来,飞扑到朏朏身上,利爪撕裂了朏朏。
    “吱——”惨叫声刚起,就急促地消失。
    小六垂下了眼眸,带着血迹的白毛随着风,落在了他的鞋上。
    男子等雕儿吃完,带着人回扎营地。
    小六紧闭着双眸,坚决不看,只能根据听到的人语声,估摸着是个不大的营地,应该是临时扎营地。
    小六被扔到了地上,男子的声音冰凉凉地滑进耳朵里,“好细作的耳朵常比眼睛更厉害。”
    小六睁开了眼睛,从他的角度看出去,只能看到男子的腰部,“我在清水镇上已经待了二十多年,查过便知道真假。”
    男子不理他,换了外袍,坐在案前处理公文,此时,小六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白发如云,未束发髻,一条碧玉抹额将一头白发一丝不乱地拢在脑后,自然披垂,五官俊美道妖异,整个人也干净整洁道妖异。
    此时,他手捧公文,眉梢眼角含着轻蔑,带出阴戾气。察觉到小六打量他的目光,他含笑看向小六,小六打了个寒噤,立即闭眼。这样的目光他小时曾在一个大荒闻名的恶魔眼中见过,那是要踩着无数尸体人头才能磨练出的。
    小六猜到了他的身份,那个传说中俊美无俦的杀人魔头九头妖——有九条命的相柳。
    小六手脚被捆,一动不能动,时间长了全身酸痛,熬到晚上,有士兵端了食物进来,相柳慢条斯理地用饭。
    小六又渴又饿,看相柳的模样,显然不会给他吃饭,小六只能尽量转移注意力。
    他琢磨着,十七现在肯定去找他了,但不可能找到这里,估计会返回镇子。相柳吃完喝完,洗漱后慵懒地躺在榻上,散漫地翻阅着一册帛书。
    有士兵在外奏报,近身侍卫进来把一枚玉简奉给相柳,又快速地退了出去。
    相柳看后,盯着小六,默默沉思。
    小六猜到刚才的玉简肯定是关于自己的消息,努力让自己笑得诚实憨厚一些,“大人,小人所说全部属实,家中还有亲人盼着小人归去。”
    相柳冷冷地说:“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你究竟是谁?”
    小六简直要翻白眼,“我是玟小六,回春堂的医师。”
    相柳盯着他,手指轻叩着榻沿,小六忍不住颤抖,那是生物感受到死亡的本能惧怕。
    小六很清楚,相柳没耐心探寻他的可疑,相柳只想用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式解决问题,那只朏朏就是他的下场。
    杀气扑来的刹那,小六打了一个滚,一边躲避,一边急速地说:“大人,我真的是玟小六。
    也许我的确不仅仅是玟小六,但我从没对共工将军的义军怀有恶意,我不属于轩辕,不输于高辛,也不属于神农,我只是个……”
    小六沉默了,他也想问自己,我究竟是谁?
    他努力地抬起头,让自己的所有表情都在相柳的视线中,“我只是个被遗弃的人,我无力自保、无人相依、无处可去,所以我选择了在清水镇做玟小六。
    如果大人允许,我希望自己一辈都能是玟小六。”相柳漠然地看着他,小六不敢动,额头的冷汗一颗颗滚下,眼中有了水汽,几十年没有撕开的壳被强逼着撕开了。
    半晌后,相柳淡淡说道:“想活,就为我所用吧!”
    小六不吭声。
    相柳熄了灯火,“给你一晚考虑。”
    小六睁着眼睛,发呆。
    清晨,相柳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想好了吗?”
    小六恹恹地说:“还在想,我好渴,要先喝点水。”相柳冷冷一笑,出了屋子,“把他带出来。”
    两个士兵拖着小六出来。
    相柳淡淡说:“鞭笞,二十!”
    军队的鞭笞之刑能把最奸猾的妖兵打到畏惧,可想而知那个疼痛度,而九命相柳手下的行刑官臂力惊人,曾一百二十鞭就把一个千年的妖兵打死。粗如牛尾的鞭子,噼里啪啦地打下来,小六扯着嗓子狂叫:“想好了,想好了……”
    二十鞭打完,相柳看着小六,问:“想好了吗?”
    小六喘着气说:“想好了,小人愿意,只有三个条件。”
    “鞭笞,二十!”
    鞭子又是噼啪则甩了下来,小六嘶叫:“两个条件、两个条件,一个条件……”
    二十鞭打完,小六的整个背上全是血,全身都痛得痉挛。
    相柳淡漠地看着小六,问:“还有条件吗?”
    小六满面是汗,嘴里全是血,说不出完整的话,“你……打死我,我也……也……一个条件。”相柳一边的唇角上挑,冷冷地微笑,“说!”
    “我、我……不离开清水镇。”小六很明白,相柳看中了他的用毒本事,只要不离开清水镇,相柳就不能差使他去毒害轩辕的将领们,也不可能去要挟高辛的贵人们。相柳显然也明白小六的用意,面无表情地盯着小六。
    一直表现得很胆小怕死的小六这一次却没有退缩,回视着相柳,表明你若不答应这个条件,就打死我吧!半晌后,相柳说道:“好!”
    小六松了口气,人立即软倒。
    小六被两个士兵抬进屋子,军中医师熟练地撕开衣服,给他背上敷药,相柳站在营帐口冷眼看着。小六趴在木板上,温顺地任由医师摆布。待上好药,所有人退了出去,相柳对小六说:“帮我配置我想要的药物,平时可以留在清水镇做你的小医师,但我传召时,必须听命。”“好,但不是大人想要什么,我就能配出什么。”
    “配不出,就拿你的身体来换。”
    “呃?”小六没想到相柳还好男风,小心地说:“大人天姿国色,小的倒不是不愿意服侍大人,只是……”
    相柳的唇角上翘,似笑非笑,伸出脚尖,对着小六背上最重的伤口处,缓慢用力地踩下,鲜血汩汩涌出,小六痛得身体抽搐。
    “一次配不出,就用你身体的一部分来换。第一次,没用的耳朵吧,两次后,就鼻子吧,鼻子削掉了,只是丑点……”
    相柳脚下用力蹍了蹍,“放心。我不会剁你的手,它们要配药。”小六痛得上下牙齿打战,“小的、小的……明白了。”
    相柳收回了脚,在小六的衣服上仔细地擦去沾染的血渍,淡淡地说:“你是条泥鳅,滑不留手,一不小心还会惹上一手污泥,但我是什么性子,你应该仔细打听清楚。”
    小六讥嘲:“不用打听都明白了。”
    兵器撞击的声音传来,“大人,有人私闯军营。”
    相柳快步出去,吵闹声刹那消失。小六听到有军士问:“你是谁?私入神农军营,所谓何事?”粗哑的声音:“叶十七,小六。”  是十七!他竟然寻来了?!小六跌跌撞撞地爬了出去,急叫道:“相柳大人,别伤他,他是我的仆人,来找我的。”
    十七向小六奔来,灵力出乎意料,竟然把阻拦他的士兵都打开了。
    可这是训练有素的精兵,打倒了两个,能再上四个,小六大叫:“十七,不要动手,听话!”
    十七停住,士兵们团团得围着,恼怒地盯着他。十七却不看他们,只盯着相柳:“我、要带小六走。”
    小六一脸谄媚,哀求地叫:“大人!小的已经是你的人了!”这话说得……让在场的士兵都打了个寒颤。
    相柳蹙眉,终是抬了下手。士兵让开,十七飞纵到小六身前,半抱半扶着他,手掌轻轻地抚摸过他的背。
    也许是心理作用,小六竟然真的觉得疼痛少了几分。十七蹲下,“回家。”
    小六趴在了他背上,对相柳谄笑着说:“大人,我回去了。”
    相柳盯着十七打量,小六一着急,居然孩子气地用手捂住了十七的脸:“你别打他的鬼主意,他是我的。”
    相柳愣了愣,唇角上翘,又立即紧抿住了,他微微咳嗽了一声:“经查实,你是清水镇的平民,对我神农义军无恶意,现放你回去。”
    小六也只能装模作样地说:“草民谢谢大人,草民回去后,一定广为宣传大人的仁爱之心。”
    士兵散开,十七背着小六,快步离开。


    2楼2013-08-22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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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子婚宴】
      串子突然冲了过来,结结巴巴地说:“有……有贵客。”
      拖着他往外走。相柳一袭白衣,站在回春堂门口,长身玉立,纤尘不染,就好像一朵白莲花,还是被雨水洗刷了三天三夜的,干净得让所有人都想回家去洗澡。
      老木身子不好意思接他的贺礼,双手使劲地在衣服上擦着,生怕一点汗就脏了人家。
      小六嘿嘿笑着走了过去,随手把啃完的鸡腿扔到地上,两只油腻腻的手从相柳手中接过贺礼,还不怕死地在他手上蹭蹭。
      相柳笑意不变,只是实现扫向小六身后的串子,小六立即收敛了。小六把贺礼递给串子,对相柳躬着腰,谄媚地说:“请屋里坐。”
      相柳坐下,不知是敬还是怕,他身周三丈内无人敢接近。
      十七默默地坐在了小六身旁,小六看了他一眼,唇角不禁上弯,成了一弯月牙,眼睛也变成了两枚小月牙。小六问相柳:“你要的药,我都给你配好了,应该没有差错吧?”
      相柳微笑,“你做得很好,所以我来送份贺礼。”
      小六无语,你来是提醒我现在不仅是三个人质了,还多了一个。
      院子里,一群年轻人在戏弄麻子和春桃,时不时爆发出大笑声。
      小孩子们吃着果子,跑出跑进,老木和屠户高几个老头边吃菜边说笑。
      相柳看着世俗的热闹,不屑又不解地问:“等他们都死时,你只怕依旧是现在的样子,有意思吗?”
      小六说:“我怕寂寞,寻不到长久的相依,短暂的相伴也是好的。”
      相柳看小六,小六殷勤地给他倒酒,“既然来了,就喝杯喜酒吧,我自个儿酿的。”
      相柳喝了一杯后,淡淡地说:“除了酒中下的毒之外,无一可取之处。”
      小六关切地问:“你中毒了吗?”
      相柳轻蔑地看着小六,小六颓然。
      相柳问:“你很想毒死我吗?”
      小六诚实地说:“我又不是轩辕的士兵,你我之间现在还没有生死之仇,我只是想抽你百八十鞭子。”“你这辈子就别做梦了。”相柳又喝了一杯酒,飘然而去。
      小六气闷地对十七说:“我迟早能找到他的死穴,毒不倒他,我就倒着走。”
      十七眼中有微微的笑意,小六看到他这超脱万物的样子,恨不能双手狠狠揉捏他一番,忍不住倒了一杯毒酒给他,“喝了!”十七接过,一仰脖子,喝下。
      小六愣了,“有毒的。”
      十七眼中的笑意未消散,身子却软软地倒了下来。
      小六手忙脚乱地给他解毒,嘴里骂:“你个傻子!”心中却泛起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麻子的婚宴之后,九命相柳偶尔回来回春堂的小院坐坐,喝几杯小六斟给他的酒,吃几片小六做的点心。
      走时,他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相柳这种嗜好不把小六放在眼里的态度激怒了小六。
      小六入医术此行时,一开始就是歪路,目的是为了要人命,而不是救人命。
      相柳把他的毒药当糖豆子吃,让他反思后,决定沉下心思好好钻研如何害人,继续在歪路上前进,目的就是迟早毒倒那个魔头!【】  


      3楼2013-08-22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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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个头】现在看来,每次相柳说“你撒谎”这句话时,总是有种宠溺的感觉在。
        相柳老是催逼着要一些稀奇古怪的毒药,小六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他。深夜,小六站在窗前,对着月亮虔诚地许愿,希望相柳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跌死。
        许完愿,他关了窗户,准备怀抱着渺茫的幸福愿望,好好睡一觉,一转身却看到相柳,一身白衣,斜倚在他的榻上,冷冰冰地看着他。
        小六立即说:“我刚才不是诅咒你。”
        “你刚才在诅咒我?”相柳微笑着,勾勾手指。
        小六一步一顿地蹭到了他面前,“别打脸。”
        相柳果然没动手,只是动嘴。他在小六的脖子上狠狠咬下去,吮吸着鲜血,小六闭上了眼睛,不像上次只是为了威慑,相柳这次是真的在喝他的血。
        好一会儿后,他才放开了小六,唇贴在小六的伤口上,“害怕吗?”
        “怕!”
        “撒谎!”
        小六老实地说:“那夜我就知道你一定发现我身体的秘密了,本以为你会琢磨着如何吃了我,但今夜你真来了,发现你只是想要我的血,我反倒不怕了。”
        相柳似笑非笑地说:“也许我只是目前想要你的血,说不准哪个冬天就把你炖了,滋补进养一下。”
        小六嬉皮笑脸地摊摊手,“反正我已经是大人的人,大人喜欢怎么处置都行。”
        “又撒谎!”
        小六看相柳,今晚的他和以前不太一样,虽然白发依旧纹丝不乱,白衣依旧纤尘不染,但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干净,“你受伤了。”
        相柳抚摸着小六的脖子,好似选择着在哪里下口,“你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
        如果让妖怪们知道你的血比最好的灵药药效还好,只怕你真的会被拆吃得一干二净。”  小六笑,没有回答相柳的话,反问道:“大人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相柳脱了外衣,舒服地躺下,“借你的塌睡觉。”
        “那我睡哪里?”
        相柳看了他一眼,小六立即蹲下,明白了,随便趴哪儿不是睡。
        小六恨恨地看着,那是我的被子,今天十七刚抱出去,在外面晒了一天太阳,拍打得蓬蓬松松。小六裹了条毯子,蜷在塌角,委委屈屈地睡着。
        半夜里,小六摸索着爬到了榻上,骑到相柳身上,相柳徐徐睁开了眼睛。
        小六掐着他的脖子,狰狞张狂地笑:“在运功疗伤吧?可别岔气啊,轻则伤上加伤,重则一身灵力毁了,神志错乱。”相柳闭上了眼睛。
        小六拍拍他的左脸颊,“我抽你四十鞭子如何?”
        小六拍拍他的右脸颊,“你这臭妖怪怕的可不是疼,只怕砍了你的左胳膊,你还能用右胳膊把左胳膊烤着吃了。”
        “嘿嘿……”小六翻身下了塌,跑去厨房,从灶台你捡了几块烧得发黑的木炭,一溜烟地跑回屋子,跳到榻上,阴恻恻地说:“你小子也有今天!别生气哦,专心疗伤哦,千万别被我打扰哦!”小六拿着黑炭,开始给相柳细心地上妆,眉毛自然是要画得浓一些,这边……嗯……那边……也要……脑门子上再画一个……木炭太粗了,不够顺手?不怕,直接拿起相柳雪白的衣衫擦,磨到合用!
        小六画完后,满意地看了看,拿出自己的宝贝镜子,戳戳相柳的脸颊,“看一看,不过别生气哦,岔了气可不好。”相柳睁开了眼睛,眼神比刀锋还锋利,小六冲他撇嘴,拿着镜子,“看!”
        镜子里,相柳的左眼睛下是三只眼睛,右眼睛下是三只眼睛,额头上还有一只眼睛。小六一只只地数,“一只、两只、三只……一共九只。”
        小六用黑黢黢的手指继续绘制,画出脑袋,九只眼睛变成了九个脑袋,一个个都冰冷地盯着他,小六皱眉,“我还是想象不出九个头该怎么长,你什么时候让我看看你的本体吧!”相柳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我要吃了你。”
        小六用脏兮兮的手指在他唇上抹来抹去,抹来再抹去,“你不嫌脏就吃呗!”
        相柳的嘴唇已经能动,手应该就要能动了,他的疗伤快要结束了。
        小六下了塌,歪着脑袋看相柳,“我走了,你不用找我,我要消失几天,等你气消了,惦记起我的好,我再回来。”小六从厨房里拿了点吃的,小心地掩好门,一抬头看见了十七。
        小六刚欺负完相柳,心情畅快,对十七招招手,扬着脸笑起来。
        十七快步走过来,眼中浮起笑意,刚要溢出,看到了小六脖子上的齿痕,不知内情的人看到只会当是一个吻痕。
        十七飞快地瞟了眼小六的屋子,眼睛里的光芒淡去。小六对十七叮嘱:“相柳在我屋里,别去打扰,让他好好休息,他醒了就会走。我有点事情要出门,你和老木说,别找我。”说完,也不等十七回答,一溜烟地跑了。


        5楼2013-08-22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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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赏】
          天还没亮,小六趁着黑摸进了酒窖,藏了进去,觉得天知地知人不知,安全无虞,他简直都要佩服死自己。靠着酒坛子正睡得酣甜,听到轩进来拿酒,说话声传来。
          “他们如何了?”
          “死了三个,逃回来一个。主上,不是我们没用,而是这次惊动了九命那魔头,不过三个兄弟拼死伤到了相柳。”“相柳受伤了?”
          “我们安插在山里的人也知道是个除掉九命的好机会,可找不到他。”
          “嗯。”
          “小的告退。”
          酒窖的门关上,酒窖里安静了。
          小六这才轻轻地出了口气,继续睡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共工和轩辕已经对抗了几百年,刚开始时,黄帝还派军队剿杀,可中原未稳、高辛在侧,共工那里又有地势之险,黄帝损兵折将,没有讨到好,只能把共工围困住,想逼迫共工投降。
          战争渐渐地久从明刀明枪变成了暗中的争斗,阴谋诡计暗杀刺杀……估计只有小六想不出的,没有人做不出的。
          轩辕甚至公布了赏金榜,九命相柳在轩辕的赏金榜上比共工的悬赏金额还高,名列第一。
          原因很奇怪,共工是高贵的神农王族,任何一个人如果为了金钱杀了他,都会背负天下的骂名。可相柳没关系,他是妖怪,还是丑恶可怕的九头妖,所以,杀他,既是为了金钱,也不会有心理负担。至于轩是为了钱,还是其他,小六懒得去琢磨,反正这世间的事不外乎名利欲望。


          6楼2013-08-22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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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两同心啊 我也一直那么想着呢


            IP属地:浙江来自手机贴吧8楼2013-08-22 14:17
            收起回复
              加油加油!!!


              IP属地:北京9楼2013-08-22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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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这电子版是谁打的,各种错。。。我还得负责给他校对!如果前面内容有错漏的地方,请多包涵!


                11楼2013-08-22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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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藏,楼楼加油


                  IP属地:江西12楼2013-08-22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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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药】
                    小六不去河边纳凉了,他紧锁院门,躺在晒草药的草席上,仰望星空,一颗颗数星星。
                    “三千三百二十七……”
                    有白色的雪花,从天空优雅地飞落,小六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惊喜,忙收敛了笑意,闭上了眼睛。
                    相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装睡。”
                    小六用手塞住耳朵,“我睡着了,什么都听不到。”
                    相柳挥挥手,狂风吹过,把席子刮得一干二净,他这才坐了下来,盯着小六。
                    小六觉得脸上有两把刀刮来刮去,他忍、再忍,坚持、再坚持,终于不行了……他睁开了眼睛,“大人不在山里忙,跑我这小院子干什么?”
                    “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涂山家的?”
                    “你说谁?麻子?串子?”小六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真诚地忽闪忽闪。
                    “本来想对你和善点,可你总是有办法让我想咬断你的脖子。”相柳双手放在小六的头两侧,慢慢弯下身子。星光下,他的两枚牙齿变长、变尖锐,如野兽的獠牙。
                    小六说:“你真是越来越不注意形象了,上次妖瞳,这次獠牙,虽然我知道你是妖怪,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是另一回事。你应该知道我们人啊,不管神族还是人族,都是喜欢表象、完全不注重内在的种族,连吃个饭都讲究色香,娶媳妇也挑好看的,不像你们妖怪,只要够肥够嫩够大就行……”
                    相柳的獠牙收回,拍拍小六的脸颊,“你最近又寂寞了?”
                    小六叹气,“太聪明的人都早死!不过你不是人,是妖怪……估计更早死!”
                    相柳的手掐着小六的脖子,用了点力,问:“那个男人,就是每次我出现,你都要藏起来的那个,是不是涂山家的老二?”
                    小六想,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啊,“是。”
                    “很好。”相柳放开了他。
                    小六看到他的笑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我和他不熟,你有事自己去找他。”
                    “我和他更不熟,我和你比较熟。”
                    小六呵呵干笑,“妖怪讲笑话好冷啊!”
                    相柳说:“这段日子酷热,山里暴发了疫病,急需一批药物,让涂山璟帮我们弄点药。”
                    小六腾地坐了起来,“凭什么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相柳笑看着小六,“就凭我能吃了你。”
                    “我宁可你吃了我,也不会去找他的。”
                    相柳好整以暇,“你想不想知道涂山家的老大是什么样的人?九年前,他可是让涂山璟在婚礼前突然消失了。如果我联系涂山家的老大,让他帮我弄药,我替他杀人,那位青丘公子活下去的机会有多大?”
                    小六咬牙切齿地说:“难怪你在轩辕赏金榜上位列第一,我现在很想用你的头去换钱。”
                    相柳大笑,竟然凑到小六眼前,慢悠悠地说:“我有九颗头,记得把刀磨锋利一点。”  小六瞪着他,两人鼻息可闻。
                    一瞬后,小六说:“他帮了你,能有什么好处?”
                    相柳慢慢地远离了小六,“山里的事情不忙时,偶尔我也会做做杀手,还算有名气。如果涂山大公子找我杀他,我会拒绝。如果他考虑杀涂山大公子,我会接。”
                    “他刚回去,不见得能随意调动家中的钱财和人。”
                    “你太小看他了!一批药而已,与他而言,实在不算什么。涂山家什么生意都做,当年经他手卖给神农的东西比这危险的多了去了。”
                    小六问:“那你这次怎么不直接找涂山家去买?”
                    相柳冷冷地说:“没钱!”
                    小六想笑却不敢笑,怕激怒相柳,抬头看星星,“你是妖怪,为了不相干的神农,值得吗?”
                    相柳笑,“你能无聊地照顾一群傻子,我就不能做一些无聊的事?”
                    小六笑起来,“也是,漫长寂寞的生命,总得找点事情瞎忙活。好吧,我们去见他。”
                    小六站起来,要往前堂走,相柳揪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拽回来,“他在河边。”
                    小六和相柳一前一后,走向河边。
                    璟听到脚步声时,惊喜地回头,可立即就看到了小六身后有一袭雪白的身影,张狂肆意,纤尘不染。
                    相柳走到河边,负手而立,眺望着远处。
                    小六和璟面面相对,小六有些尴尬,微微地咳嗽了一声,“你近来可好?”
                    “好。”
                    “静夜可好?”
                    “好。”
                    “兰……”
                    相柳冷眼扫了过来,小六立即说:“我有点事情要麻烦你。”
                    璟说:“好。”
                    “我要一批药物。”
                    相柳弹了一枚玉简,小六接住,递给璟,“这里面都写得很清楚。”
                    “好。”
                    “等药物运到清水镇了,你通知我,相柳会去取。”
                    “好。”
                    这生意就谈完了?怎么好像很简单?小六说:“我没钱付你,你知道的吧?”
                    璟低垂着眼说:“你,不需要付钱。”
                    小六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拿眼去看相柳,相柳点了下头,小六对璟说:“那……谢谢了。我、我说完了。”
                    璟提步离去,从小六身边走过,喑哑的声音回荡在晚风中,“以后,不要说谢谢。”


                    13楼2013-08-22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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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
                      小六默默站了会儿,对相柳说:“我回去睡觉了,不送!”
                      相柳拽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拎了回去,“在我没拿到药物前,你跟着我。”
                      毛球飞落,小六跳上雕背,满不在乎地笑,“好啊,最近新炼了毒药,正好试试。”
                      毛球驮着他们进入了莽莽苍苍的深山,小六闭上眼睛,提醒相柳,“你考虑清楚,我这人怕疼,没气节,墙头草,将来轩辕如果捉住我,我肯定会比较痛快地招供的。”
                      相柳没说话。小六索性抱住毛球的脖子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到毛球在下降。
                      相柳拽着他,跃下了雕背,“睁开眼睛。”
                      “不!”小六抓住相柳的手,紧紧地闭着眼睛,“我不会给你日后杀我的理由!”
                      相柳的手僵硬了下,小六冷笑。
                      相柳走得飞快,小六拽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走着,直到走进了营地,相柳说:“好了,已经进了营地,都是屋子,只要你别乱跑,不可能知道此处的位置。”
                      小六睁开了眼睛,一个个的木屋子,散落在又高又密的树林里。有的屋子大,有的屋子小,样子都一模一样,从外面看,的确什么都看不出来。周围都是高高的树,如海一般无边无际,只要别四处勘察,也看不出到底在哪里。
                      相柳走进了一个木头屋子,小六跟进去,四处打量,里面非常简单,一张窄塌,榻前铺着兽皮拼成的地毯。榻尾放了个粗陋的杉木箱子,估计是用来装衣物的。兽皮毯子上摆着两个木案,一个放了些文牍,一个放了一套简易的煮茶器具。
                      作为义军的重要将领,日子竟然过得如此简陋清苦,小六暗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九头妖怪图什么。
                      万籁俱静,天色黑沉,正是睡觉的时候。相柳自然是在榻上休息,小六自觉主动地裹了被子,在兽皮地毯上蜷缩着睡了一晚。
                      第二日,一大清早,相柳就离开了。小六摸上了榻,继续睡觉。
                      外面时不时传来整齐的呼喝声,刚开始还觉得挺有意思,听久了,小六只恨自己不是聋子。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枯燥的操练,看似无聊,可无聊却是为了让宝刀不锈、士气不散。但他们的坚持有意义吗?士兵的意义在于保卫一方江山、守护一方百姓,可他们躲在山中,压根儿没有江山可保、百姓可守。小六忽而有些敬佩相柳,妖怪都天性自由散漫,不耐烦纪律,以相柳的狂傲,肯定更不屑,但他收起了狂傲散漫,规规矩矩地日日做着也许在他心里最不屑的事情。
                      相柳练完兵,回到木屋。
                      小六正坐在案前,自己动手招待自己。茶罐子里的东西很是奇怪,小六一边感慨生活真艰苦啊,一边丝毫不在意地扔进了水里,煮好了疑似茶水的东西。
                      相柳倚着榻坐在兽皮地毯上,似乎在等着看小六的笑话,没想到小六只是在入口的一瞬,眯了眯眼睛,紧接着就若无其事地把一小碗热茶都喝了。
                      相柳说:“我现在真相信你被逼着吃过很多恶心古怪的东西。”
                      小六笑眯眯地说:“我从来不说假话,我只是喜欢说废话。”
                      相柳说:“茶喝完后,我顺手把用来熏虫的药球丢进了茶罐子里,据说是某种怪兽的粪便。”
                      小六的脸色变了,却强逼自己云淡风轻,相柳轻声笑起来,是真正的愉悦。
                      小六看着他冷峻的眉眼如春水一般融化,想留住这一刻。
                      士兵在外面奏报:“相柳将军,又有两个士兵死了。”
                      相柳的笑声骤然停住,立即站起来,走出屋子。
                      小六犹豫了一会儿,走到门口去看。
                      清理出的山坡上,两具尸体摆放在柴堆中。
                      看到相柳走过去,几百来个士兵庄严肃穆地站好,相柳先敬了三杯酒,然后手持火把,点燃了柴堆。
                      熊熊火光中,男人们浸染了风霜的脸膛因为已经看惯生死,没有过多的表情,但低沉的歌声却诉说着最深沉的哀伤:
                      此身托河山,生死不足道。
                      一朝气息绝,魂魄俱烟消。
                      得失不复知,是非安能觉?
                      千秋万岁后,荣辱谁知晓?
                      士兵们的歌声并不整齐,三三两两,有起有落,小六听上去,就好像他们在反复吟哦:此身托河山,生死不足道。一朝气息绝,魂魄俱烟消。得失不复知,是非安能觉?千秋万岁后,荣辱谁知晓?
                      虽然的确是黄帝霸占了神农的疆土,可神农国已经灭亡,百姓们只要安居乐业,并不在乎谁做君王,甚至已经开始称颂黄帝的雄才伟略,宽厚仁慈,根本不在乎这些坚持不肯投降的士兵的得失是非,千秋万岁后,也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荣辱。
                      只要放弃,只要肯弯腰低头,他们可以有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甚至享受黄帝赐予的荣华富贵,可是他们依旧坚定地守护着自己的信念,坚持着很多人早就不在乎的东西,甚至不惜为这份坚持献上生命。
                      历史的车轮已经滚滚向前,他们却依旧驻守在原地,高举着双臂,与历史的车轮对抗。他们是被时光遗忘的人,他们企图逆流而上,但注定会被冲得尸骨粉碎。
                      小六知道他们很傻,甚至觉得他们很可悲,但是又不得不对他们肃然起敬。
                      这一瞬,小六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上次他嬉笑着对相柳说,共工做的事很没有意义,相柳应该出卖共工,投诚黄帝时,相柳会勃然大怒。这世间,有些精神可以被打败,可以被摧毁,却永不可以被轻蔑嘲弄!
                      相柳慢步归来,苍凉哀伤的歌声依旧在他身后继续。
                      小六靠着门框,看着他白衣白发、纤尘不染地穿行在染血的夕阳中。
                      相柳站定在小六身前,冰冷的眉眼,带着几分讥嘲,却不知道是在讥嘲世人,还是讥嘲自己。
                      小六突然对他作揖鞠躬,“我为我上次说的话,向你道歉。”
                      相柳面无表情,进了屋子,淡淡说:“如果能尽快弄到药,至少让他们可以多活一段日子。他们是战士,即使要死,也应该死在黄帝的军队前。”小六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开始真的希望璟能尽快拿到药。
                      两日后,相柳带小六离开了军营,去清水镇。
                      璟站在河边,看着并肩而立的相柳和小六乘着白雕疾驰而来。
                      小六跳下大雕,急切地问:“药到了?在哪里?”
                      璟看着相柳,说道:“将军要的药已全部齐全,在清水镇东柳街左边第四户的地窖里放着。将军自可派人去拿。”
                      相柳点了下头,大雕盘旋上升。
                      小六不想面对璟,只能仰头看相柳,目送着他渐渐地消失在云霄中。等相柳走了,小六依旧不知道该和璟说什么,只能继续看着天空,一副极度依依不舍的样子


                      14楼2013-08-22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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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一定要坚持看完……


                        16楼2013-08-22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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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藏!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3-08-22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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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蛊】
                            小六想睡觉,可大概已经昏睡了很久,完全睡不着,他挣扎着下了榻,走出门。
                            原来这并不是个军营,而是类似于猎人歇脚的地方,整个山崖上只有这一个木屋。想想也是,相柳帮璟救人,肯定是以自己的私人力量,不可能动用任何神农义军的力量。
                            天幕低垂,山崖空旷,山风呼呼地吹着,云雾在他脚下翻涌。小六看久了,觉得好似下一刻云雾就会漫上来,吞噬掉他,禁不住轻声地叫:“相柳,你在吗?”
                            身后有鸟鸣声,小六回头,相柳倚坐在屋子旁的一株树上,银色的月光下,白衣白发的他,好似一个雪凝成的人,干净冰冷,让人想接近却又畏惧。
                            小六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你在那里多久了?”
                            相柳淡淡地说:“听到了你打算给我种蛊。”
                            小六的脸色变了,和璟说话,他向来不耍心眼,可刚才一时糊涂,忘记了他们在相柳的地盘。小六干笑,“这不是没种吗?种给轩了。”
                            相柳居高临下,看着小六,如同打量待宰的猎物,“如果你痛,他就痛?他体内的蛊什么时候会发作?”
                            小六立即往后退了两步,生怕相柳立即就刺他两剑,“现在还没到时间。我既然给他种了蛊,自然不会让他好过。”
                            相柳眺望着悬崖外的云雾,慢悠悠地说:“你先辱他妹妹,再给他下蛊,他不会饶了你,希望你的蛊不好解,让他对你有几分顾忌。”
                            “这可是给你准备的蛊,世间只有我能解。”
                            相柳闭上了眼睛,“回去睡觉,尽快把你的手养好。”


                            19楼2013-08-22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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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叫初吻怎么样】
                              沿着青石小道走到河边,小六坐在石头上发呆。他摘下一枝野花,把花瓣一片片撕下,丢进水里。
                              突然,白雕呼啸而下,小六一声惊呼未发出,已经被相柳抓到了雕背上。
                              小六挥挥手,嬉皮笑脸地说:“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如果轩死了,我会更好。”
                              小六不敢说话,紧扣着相柳的胳膊,怕他说翻脸就翻脸,把自己扔下去。
                              白雕飞到了他们以前来过一次的葫芦形状的湖上,未等白雕降落,还在云霄中,相柳竟然拽着小六就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小六骇然,如八爪鱼般抓住相柳的身子。
                              耳畔风声呼啸,相柳看着他,冷冷问:“拿你做垫子,如何?”
                              小六拼命摇头,眼含哀求,相柳不为所动。
                              急速坠落,好似下一刻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就在要砸到水面的刹那,相柳一个翻身,把小六换到上方。
                              普通一声巨响,两人没入了水中,滔天巨浪溅起。
                              即使相柳卸去了大部分的撞击,小六仍被水花冲击得头昏眼花,全身酸痛。
                              因为手脚太痛,使不上力气,他再抓不住相柳,身子向下沉去。
                              相柳浮在水中,冷眼看着他向着湖底沉去。
                              小六努力伸手,却什么都抓不住,眼前渐渐黑暗,就在他吐出最后一口气,口鼻中涌进水时,感觉到相柳又抱住了他,冰冷的唇贴着他的,给他渡了一口气。
                              相柳带着他像箭一般向上冲,快速地冲出了水面。
                              小六趴在相柳肩头剧烈咳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鼻子里、眼里都是水。
                              半晌后,小六才沙哑着声音,边喘边说:“你要想杀我,就痛快点。”
                              “你只有一颗头,只能死一次,只死一次太便宜你了。”
                              相柳身子向后倒去,平躺在水面,小六依旧全身发痛,不能动弹,只能半趴在他身上。
                              相柳扯扯小六的胳膊,“痛吗?”
                              “他会很痛。”
                              相柳笑,“这蛊真不错,只是还不够好。”
                              小六问:“如果这是连命蛊,你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吧?”
                              “嗯,可惜只是疼痛。”相柳的语气中满是遗憾。
                              小六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们随着湖水荡漾,水支撑了一切,全身无一处需要用力,十分轻松。
                              相柳问:“既然那么稀罕他,为什么不解了蛊?”
                              小六不回答,思量了好一会儿,想着他是妖怪,虫虫兽兽的应该算是一家,也许知道点什么,于是说道:“不是不想解,而是解不了,上次我受伤后,你给我用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药,蛊发生了变化,他提出解蛊,我还哄他等他离开时就给他解,最近我一直在尝试从他体内召回蛊,可完全不行。”
                              相柳沉思了好一会儿后说:“不想死,就不要再强行召回了,唯一能尝试的方法就是把蛊引到另一个人得身体里,去祸害别人。”
                              小六认真地说:“我唯一想祸害的就是你。”
                              相柳轻声而笑,“那就把蛊引到我身体里来吧。”
                              小六讥笑:“你有这么好心?”
                              “我会在他离开清水镇前杀了他,你就不用烦恼如何解蛊了。”
                              小六感觉脚不再发抖了,滑下他的身子,慢慢地游着,“杀他能匡复神农吗?”
                              “不能。”
                              “他上过战场,屠杀过神农士兵吗?”
                              “没有。”
                              “他和你有私人恩怨吗?”
                              “没有。”
                              “那为什么还要杀他?”
                              “立场。既然知道他在我眼皮皮底下,不去杀他,好像良心会不安。”
                              “你有良心?”
                              “对神农还是有点的。”
                              “可笑!”
                              “是很可笑,以至于我都觉得自己可悲,如果没有这点良心也许我真就去找黄帝谈谈,帮他去灭了高辛。”
                              小六沉默了,看着头顶的月亮,像是被咬了一口的饼子。良久后,他问:“共工将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么个妖怪长出良心?”
                              “他是个傻子!”相柳沉默了一下,又说,“是个可悲的傻子,领着一群傻子,在做可悲的事。”
                              小六说:“其实最可悲的是你!他们是心甘情愿,并不觉得自己傻,只觉得自己所做上可告祖宗,下可对子孙,死时也壮怀激烈、慷慨激昂!你却是一边不屑,一边又做。”
                              “谁让我有九个头呢?总会比较矛盾复杂一些。”
                              小六忍不住大笑,狠狠地呛了口水,忙抓住相柳的胳膊,“你……你……不是都说你最憎恶人家说你是九头怪吗?九头是你的禁忌,有人敢提,你会杀了他。”
                              “你还活着。”
                              小六嘟哝“暂时还活着。”
                              “我憎恨的不是他们谈论我是九头怪,而是他们心底的鄙夷轻蔑。我允许你提,是因为……” 相柳翻了个身,一手支着头,侧身躺在水面上,看着小六,“你嘴里调侃取笑,可心中从不曾认为九头妖就怪异。”
                              小六微笑着说:“因为我曾比你更怪异。”
                              “所以你躲入深山,不敢见人?
                              “嗯。”
                              相柳抬手,轻轻抚过小六的头。小六吃惊地看着相柳,“我们这算月下谈心、和睦相处吗?”
                              相柳说:“在你下次激怒我前,算是。”
                              小六叹气,“和睦时光总是短暂,就如人世间的欢愉总是刹那。花开花谢,月盈则亏,但凡世间美好的东西莫不如此。”
                              相柳讥嘲,“是谁说过再美丽的景致看得时间长了也是乏味?”
                              小六但笑不语。


                              22楼2013-08-22 15:03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