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冒了被媳妇骂的危险,坐到距我几米之遥,别了近两个小时的电脑前。
时间既然是深秋;将进入贴吧时,网速慢得像与兔子赛跑的君子,怒火袭上我的大脑,嗡嗡作响。
从缕缕香烟的青幕中向显示屏一望,斑驳的背景下,依稀列着几个萧索的君子贴,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阿!这不是我两个小时来时时记得的贴吧?
我所记得的贴吧全不如此。我的贴吧好得多了。但要我记起它的美丽,说出它的佳处来,却又没了影像,没有言辞了。仿佛也就如此。于是我自己解释说:贴吧本也如此——虽然没有进步,也未必有如我所感的悲凉,这只是我自己心情的改变罢了,因为我这次上贴吧,本没有什么好心绪。
贴吧君子之多,是我没有想见的。他们身形之高大,高大如新闻模范;言辞之周正,周正似坐台领导,这一切,无不令我震惊错愕。娱乐为主题的贴吧,竟成德育教育之前沿,已让我莫名不小;至于一干周而不比的智者,说:“这真是极好的”,就更使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惊呆了。
撰写《轮椅》的不见得就是孔子;满嘴仁义的又怎能称其君子?孔子说:“先做好你的事儿再特么来B吃!”就是这个道理罢?
我知道,我还要挣我的钱,我也还要快我的乐。没有了物质平台的金钱,没有了精神层面的快乐,我还装什么大尾巴狼讲道德?我不想为使自己是君子而如孔二哥般如丧家之犬周游于列国。这种名垂千古的好事儿还是让君子们去完成吧。
夜深了。
媳妇和孩子都睡着了。
我坐着,听电脑主机轻微的响声,知道我在看我的贴吧。我想,我竟与君子隔绝到这地步了,但很多的吧友还是和我一气,屌丝不正在想念土豪么?我希望他们不再像我,曾被关过禁闭……然而我又不愿意他们为了屌丝逆袭,就如我辛苦辗转地爆照爆脚,也不愿意他们为了寻求偶遇,而如我辛苦麻木地发帖,也不愿意都如君子为了拯救贴吧而自虐般生活。他们应该有新的生活,为我们所未经生活过的。
我想到君子,忽然害怕起来了。小鞋怒斥圣人和君子的时候,我还暗地里笑他,以为他总是诋毁圣君,什么时候都那瘠薄脾气。而现在我心中所谓君子,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吗?只是小鞋的生活真实,我的心性懦弱罢了。
我在烟雾中,眼前展开一片纯粹无瑕的页面来,上面和谐的背景上贴着一篇篇的精品。我想,君子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君子正如地上的屎;其实地上本没有屎,拉屎的人多了,也便有了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