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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该用药了……
外间模模糊糊有些响动,似乎都给囤在了云雾里,撞不破,看不清。满屋子缭绕的药气已持续了一月有余,直到那天皎皎扶着我,轻轻地说,主子,霜月了。
是了,腊月就要来了。米稠色的长衣上淡淡缭了些银线,梨木雕花床外罩了回纹云锦帐子洒出一层胭脂红。若你此时画幅美人相,恐怕宣纸也要泛黄。轻轻翘了唇角,眉梢不染黛色,显得浅而罥长。白瓷绘了山茶花的小碗里装着药汁,气味着实让人厌弃。
:人说冬日……最难熬……
剩下的话掩盖在一阵压抑的咳嗽声里,无法再说,也本就说不出来。天际翻覆的云岚透出黯淡的阴翳,似乎就快要下雪了。从前我一直没有认真地去想过,然而现在想想,也许我真的有可能会病,会痛,消失。
推开了皎皎的手,红珊瑚的细珠子挂在腕上,却添不了半分色泽。身弱则神乱,总多感怀。虽不能宣之于口,却无法脑中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