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就这么在夜叉国生活了下来。
龙溟将凌波独自安排在一个几乎不被外人可以接近的小院内。凌波什么都没问，便欣然接受了他的安排。
“师父好像是夜叉国的国王，平时一定很忙的，凌波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哦！”第一天来到那个小院时，小凌波打量着院中的一切，双眸中都是好奇与欣喜。
“凌波会自己做饭，自己洗衣服，师父不要担心的哟！”小凌波乖巧地看着龙溟，脸上都是向往。
“师父什么时候教凌波法术呢？”面对着凌波问不完的问题，龙溟抱过她坐在自己膝上。
“凌波，为什么想要我当你的师父？”龙溟内心都是不解，完全不明白当初凌波的想法。他本来也不想多问，可还是禁不住想了解清楚。
“因为我想学不一样的法术啊！”凌波此言一出，龙溟愣怔了许久。
“不可以吗？”见龙溟半天不回应自己，小凌波的表情有些失望。
“凌波，人和魔……是不一样的。”凌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又拼命摇头。
“不对不对，我之前听龙幽哥哥说，他以前拜入过蜀山门下，他也是魔啊，为什么可以学习人界蜀山的法术呢？”凌波一脸质问的表情，龙溟登时哑口无言。
“阿幽……”龙溟思虑了半天，好一会儿没有顾及凌波的反应。
“莫非龙幽哥哥是骗我的？”小凌波眨眨眼，然后双手托腮，从下至上专注地盯着龙溟。
“师父，你快告诉我，龙幽哥哥是不是骗我的嘛！”龙溟还没反应过来，小凌波已经扑了上来。
那是龙溟第一次对凌波说谎，虽然他的表情镇定自如，内心却还是有着掩不住的不安。
“因为魔可以学人界的法术，但是人却不可以学魔界的法术。”
自然这句话说完，伴随而来的是小凌波无比失望的表情。小凌波从龙溟身上跳下来，然后走到院中踢着小石子。
“那我不要你当我师父了，你都不教我法术！”小凌波双手叉腰，回过身子来对龙溟做鬼脸。
龙溟哭笑不得，走到凌波身旁，蹲下身子看着她，“你拜我为师，就是想要学法术？”
凌波仔细想了想，却不知道怎么回答龙溟，“凌波也不知道……就觉得第一眼看到龙溟哥哥，凌波就很喜欢。”
“不是像喜欢蜀山凌音道长那样的喜欢……也不是像喜欢爹娘那样的喜欢。”小凌波又补充了一句，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喜欢”的含义。
“凌波问过凌音道长，可是凌音道长也没告诉过我，什么才是喜欢……”
小凌波玩着自己的头发，然后瞪大双眸看着龙溟，许久许久，“凌波喜欢龙溟哥哥，所以才想拜龙溟哥哥当师父。”
一刹那间，紫衣男子的心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面对龙溟的责问，龙幽自然是百般辩解，“这可不是我告诉凌波的，指不定是凌音师叔告诉她的呢？我问过凌音师叔了，凌波从小就没爹没娘，所以凌音师叔收养了她，让她帮蜀山采药草度日，可是却没有收她入蜀山门下，这点，实在有些想不通。”
而龙溟自然是知道蜀山不收凌波入门的缘由。听完龙幽的解释，他只是默然一笑。
“老哥，带凌波来夜叉之前，凌音师叔到底与你说了什么？按理来说，她不是应当挺讨厌你，结果没想到这次，她居然没有对你大打出手，实在是出乎意料啊！”
“有闲工夫在这耍嘴皮子，不如多去看看几本奏折。”龙溟毫不犹豫地丢给龙幽一支毛笔，而后起身离开。
“喂喂，老哥，不是说好了，要和我一起处理国事！”面对龙幽的大呼小叫，龙溟没有多说一个字。
“哼，真是的……你媳妇还没长大呢，有什么好得意的！”听到“没长大”三个字，龙溟的脚步忽然放慢了几分。
日前凌音说过的话还历历在耳，尽管龙溟有些不太愿意去回忆那些话。
有些事情，与生俱来。谁都无力回天，谁都无法改变。
能做的，不过是接受命运的安排。虽然所有的人都希望，命运到来的那一刻，可以晚一点，再晚一点。
可若是无法控制的命运，甚至是随时会到来的命运，又该如何做好迎接它的准备？
龙溟深深地感到无力。
从那天开始，小凌波就没有再叫过龙溟一声“师父”，取而代之的是“龙溟哥哥”。
龙溟本来并不在意这些称谓，哪怕凌波直呼他的名字，他也不会介意，可是小凌波每次叫他的时候，总是冲着龙溟甜甜一笑。
他并没有教凌波任何法术，只是在处理国事的闲暇时间，带着凌波去了夜叉国的许多地方。
“龙溟哥哥，当国王，是不是一件很累的事啊？”小凌波突然发问，龙溟一时哑然。
“是一件无法选择也无法逃避的事。”凌波似懂非懂，没有说话。
“嗯，也就是说，就算再累，也必须当下去吗？”凌波思考了许久，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龙溟赞同地点点头。
“所以，就算以后，凌波要独自面对什么事，也是不可以逃避的吗？”
龙溟只是俯下身，摸了摸凌波的头。却不知道该回答“是”亦或“不是”。
“凌波会不会害怕？”龙溟本以为凌波会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不料……
“就怕到了那个时候，凌波连害怕都不知道是什么了。”龙溟听到凌波的回答时，内心蓦地一沉。
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凌波头疼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每次头疼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头疼的时候并不会马上陷入昏迷，却会呼吸困难，身体冰冷，而后全身疼痛。
小凌波捂着自己的胸口，忍受着病痛的折磨，大脑的意识完完全全被疼痛给侵蚀了，却仍然一声都不吭，不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凌音之前为凌波所配的药不过也就是能缓解疼痛之用，龙溟无法，只好将自己的内力传入凌波体内，让小凌波可以镇静下来。
而凌波安静下来后，却不愿意闭上眼睛，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龙溟。龙溟轻轻地拉过她的双手捧着，鼻息温热地吹在小凌波的手背上。
“龙溟哥哥，是不是要下雪了啊？凌波觉得好冷呢，是不是……冬天要来了？”凌波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清澈的眸子中仿佛失去了光彩一般，黯淡没有活力。
“离冬天还有很久。”
“那到时候，凌波想和龙溟哥哥一起堆雪人，好不好？”小凌波柔弱一笑，眸中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凌波……”
“龙溟哥哥只要回答凌波可以不可以。”
“可以，凌波说什么，都可以。”
此时此刻，龙溟做不到拒绝。

而冬天，真的就这么来了。雪花一片一片地落下来，覆盖了每一寸土地。
凌波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轻盈得像一片雪花。她披着斗篷走到院子里，寒风吹起她的发丝，白色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
龙溟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语气依然平静，内心却有着难以抑制的不安。
“外面风大，还是回屋里去。”小凌波却是倔强地摇了摇头，双手搭在龙溟的肩上。
“龙溟哥哥，雪什么时候会停下来呢，我想和你一起堆雪人。”小凌波的脸和雪花一样白，龙溟忍不住伸手去捂住她的面颊，想把小凌波冰冷的脸捂热。
“一定会停的。到时候，我带你去山上看雪。”龙溟言罢，对着小凌波安慰一笑。
“可以看很久很久吗？”小凌波把头一歪，靠在龙溟的肩膀上。
“当然……可以。”龙溟的脸庞被印上了一个吻，暖暖的，带着小凌波的气息。
“龙溟哥哥最好啦！”小凌波心满意足地依靠在他的怀里，小脸上都是兴奋和喜悦。
龙溟只觉得有些尴尬，更多的是温暖。
雪停了。
凌波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梦里面自己长大了，下了好大好大的雪，仿佛可以把人埋没一般。她身着一袭蓝衣，打着纸伞，雪花落在纸伞上，一片一片融化。梦里那个身着紫衣的人，缓缓对她走过来，温柔地对她伸出手……就在凌波伸出自己的手想放进那人手心之时，那个紫色的身影却消失了，只有雪在不停地下……
龙溟哥哥，有些事，你不说，凌音道长也不说，你们隐瞒着凌波，所以就认为凌波不会知道。
其实不是这样的呢。其实凌波早就知道，凌波不会长大。
凌波不会害怕，就当是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龙溟哥哥，有雪花。
却不知道龙溟哥哥会不会牵着凌波的手，一直走，一直走。
可这一次，凌波还没长大，就要先走了呢……
龙溟记得，那日带凌波来夜叉之前，凌音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姐姐虽然是转世了，可这一世的她，身染宿疾，随时有可能病发，即便是靠药物维持，也活不过十二岁……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带她走吗？”
而他当时的回答是，“是凌波，要跟我回夜叉。”
而后过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不记得从何时起，龙溟已经不是夜叉的君王。他以执政长老的身份，辅佐龙幽治理这个国家。
他又一次来到了人界。
随着衰老，他已经忘记了很多事。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快要来临了，于是在最后的时间里，独自把曾经去过的地方一一走过。蜀山上的青坟犹在，但是他却不记得那座坟里葬的是谁了。不久之后，他也会变成这样一座坟。终此一生，最后，全都忘记，包括，凌波。
那是龙溟魔元重聚的第九百九十九个秋天。
他不知道的是，凌波生前曾许愿，在她离去后的第一千个秋天，他与她便能同入轮回。
忘却过去，重新轮回。
千秋，莫负。

不算太虐。。我还挺得住！！！！！！

吐艳的虐文

嘛，因为河图的《倾尽天下》专辑听多了，总觉得《千秋莫负》下一个应该是《山河永慕》=_=

你竟然写的是虐文好难得
好吧~
因为没想到，所以虐倒地
时间太久，真是什么都会忘啊。。。。。。

有点虐啊！

这边也来回个~~~~~ 其实，顺着情节的节奏直到结局，倒是觉得虐得顺理成章=A=.......哥嫂二人还是在下个轮回以不同的身份好好相遇吧TVT

有些虐到了啊！

最近都在走虐风吗

再看一次还是好虐！！

默默顶，梦梦老师别吐槽我还没睡啊QAQ

居然精了 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