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那时候怎麼会没发现他的异样呢?
总是狂热工作的他突然请了假说要去走走,带著镰刀出门去,那几天浴室垃圾桶总是躺著黑色暂时染发剂,白净的指甲、黑色的外套都昭显著男人不对劲,而不擅怀疑的自己就让一切从眼皮下错过,根本没注意到。
「站住,想上哪去?」
威廉将他从人间带回来之后,就直接将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克雷尔送医疗班转交违规审议委员会,三天关禁闭之后,被判没收镰刀三个月及内勤反省两周之后才从禁闭室返回宿舍。
那天威廉从下班后就一直等他,但是直到深夜男人才悄然地进门来,进房间之后轻声地拿些东西转身就要离开,逼得威廉不得不出声喊住他。
「啊……威、威尔,对不起,吵、吵醒你了……我、我马上就走……」讶异的红发背影没有回过头,只是浑身僵硬站在门口,低声回应。
「走?」威廉戴起眼镜,起身走向男人,他沉声问。「这麼晚了,你还想去哪里?」
「员……员工休息室……」依然没有回过头的人,手紧紧拉住门把,准备要随时逃离。「不打扰你、你休息了!晚安!」
「不打扰。」威廉眉头一挑,他直接上前按住克雷尔握在门把的手。「我下班回房间等你到现在,丝毫不打扰。」
「威尔……人家……」克雷尔死抓著门把不放,随即感受到男人的手环过自己腰际,一分比一分更加施力就要把自己从门前提开。「威尔,不,那个……」
「你瞒著我惹了一身麻烦,还想去哪儿?」威廉强硬地将男人从门前带开,毫不惜香怜玉地将克雷尔抛上床榻,制住他的动作。
「不、不行……」一旦被威廉取走了制空权,克雷尔知道挣扎没用,只好双手死命遮著脸,不断在威廉身下扭动,想寻找空隙溜开。「人家……脸……」
「脸?」威廉压抑著怒意,提开克雷尔遮住脸的双手。「伤口还没好吗?」
「不要看……」克雷尔哪里抵得住威廉的力道,没几下双手就被拉开,露出一张大致上已经恢复原状,只有眼角还带肿泛红的脸庞。「很丑……」
威廉纠著眉头,忍不住叹口气,轻轻抚摸著伤处,这家伙完全不晓得别人担心,只顾著自己的美丑。
「真、是、的,你让人担心还不够吗?」威廉冷冷丢下一句,起身离开床走进浴室,将克雷尔留在床上。
「人家,不想让威尔看到这麼丑的脸嘛……」克雷尔表情垮了下来,双手遮著眼睛,忍不住眼眶渐渐泛红,越说,声音越哽咽。「对不起……威尔……」
「现在说对不起会不会太晚了?」才说完,床榻一陷,男人低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下一刻克雷尔遮住双眼的手又被提开,然后包著毛巾的冰凉物体就贴上还肿著的伤口。
「威尔……」克雷尔没止住眼眶的泪,愣愣看著他的男人。「你、你没生气?」
「生气。」威廉换个角度把冰枕盖上克雷尔眼角,轻轻替他擦去眼泪。「根本气得失去理智。」
「可是……」克雷尔低著头,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解释。
「没有可是。」威廉一边轻柔地替男人冰敷著脸,开口却是不输寒冬的冷峻。
「人家……没想到会这样嘛……」克雷尔懦懦开口,却没有理由。
「你怎麼不想想我没赶到的话,现在又怎样?」威廉压抑著满心的怒气,手上的动作却是不舍的轻。「可恶的害兽……」
「人家下次不敢了……」克雷尔把头放得更低,语带悔意。
「没有下次。」威廉抬起克雷尔的下巴,严冷提醒。「下次再出这种搂子,带著别的男人在你身上留下的伤痕回来,看我怎麼整治你,克雷尔‧沙多克里夫。」
虽然那之后自己也好好地整治克雷尔一顿……想起那时克雷尔一脸再也不敢自作主意的模样,看著眼前被主人遗落的鲜红镰刀,威廉摘下眼镜,深深地叹一口气。
你到底在哪里?克雷尔‧沙多克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