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有同学说我说话极端,其实也没有多极端,只不过无意间说出了真话,大概触犯了某些人的禁忌。
说起这个,又一次想起了我的高中语文老师(昨天带着《教学考试》杂志回母校了)。高中时,有很多次她没有看我的作文(每次她只给一部分人看作文,给分数),有一次,我忍不住拿起没有评语的作文卷子,带着情绪的说了句:“她又没看我的作文!”不巧,她听到了这句话,看了我一眼,至今我仍然记得那眼神,带着自尊心受到挫伤后的鄙视,带着所谓教师责任的无奈,挺复杂的。自此之后,她很关注我,我的每篇作文她都看,但从不给分数。说我极端,也常常是她评语中的话。同学们都说她对我很好,在我看来,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好,不仅仅是为了让学生觉得你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更重要的是低下头来,关心学生的情绪和心理。
大学语文老师有一次讲话,是这样说的:“这次的事情让我很痛心,但上帝都允许年轻人犯错误。”我觉得后面还应该加一句,这个错误还可以弥补。我从这个老教师的眼睛中,看到爱,看到他对人的真诚。他说张家口的山是悲壮的,如同这里的人。有几天,他爱人代替他来给我们上课,一篇古文可以让她讲得那么生动。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很美,我仍然从她眼中看到羞涩,从她脸上看到少女的纯洁,而不是世事洞悉之后的城府与虚伪,或是论断与报复。那篇古文现在我还记得,就因为我喜欢那个老太太。
高中同学聚会,又一次说起那个失踪的同学,名叫张戈,独生子,父母现在还在找他,二十年,从未放弃,但至今还没找到。有同学说他是被语文老师刺激的,因为语文老师当年总说他,总批评他,有一次在教室外,语文老师又在指责他什么,只听到他尖叫一声,从此之后他的精神更恍惚了,没多久他就失踪了。这个错误已无法弥补,无论这个同学多极端,多脆弱,但他已经用出走告别了一切批评。剩下的,只有我们对那个语文老师的谴责。
再说我的高中英语老师,我一直觉得她很喜欢我,对我很好的。有一次她找我谈话说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真应该学好英语,以后会有好处。我听后心里暖暖的,当时对英语这个科目也更加留意起来,可惜她只教了我一年。
很多学生可以不顾及老师的看法,自学成才,但还是有很多学生在乎老师的看法。我们班一个当年考倒数第一的学生现在也是一名高中教师,我觉得他应该是一名好老师,我看到他的温和与低调,平静与沉默。这是一个老师必须的,而不是处处透着争强好胜或对功名的渴望。
雨中,我拿着《教学考试》杂志走进我的母校,学生们正在上课,在这里衷心祝愿我的学弟学妹们能顺利通过高考,也希望我的高中老师可以沉静下来,好好研究学生的心理,在桃李满天下的时候没有缺憾。再次呼唤我那失踪的同学,希望你可以回来看看我们,看看你的母校,你的妈妈很想你,我们很想你,回家吧。(希望教学考试杂志可以刊登一篇寻人启示,寻找我的同学张戈,张家口一中高一六班的学生,高二出走后,至今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