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车厢里突然没了说话声,方木两眼放空地看着窗外的黑暗,女孩看着方木,整个卧铺车厢只听得到此起彼伏的鼾声和车轮擦过铁轨的声音。
良久的沉默,女孩轻轻吸了一口气,犹豫着开口:“……你的手就是这样才……才……”
方木回过神,摊开右手举起来看看,微微笑了一下:“是啊。”方木又看了女孩一眼,女孩一脸为难,正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听你讲抓坏人的事,我没想到……”方木打断了女孩的道歉,摸出一根烟吸了一口,开口:“其实没什么,我能活下来纯属侥幸,已经是十分不易,一根手指不算什么的。”既然命运让我活下来,那么就好好活下去吧。方木看了眼窗外,天边隐隐透出一缕光——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过去了。“我的故事讲完了,离到站还有时间,休息一下吧。”方木说着躺回床上,闭上了眼。
距城市之光案已经过去了两年,方木一直在刑警大学担任犯罪心理学教师。方木对米楠、邰伟和杨学武隐瞒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一方面是为了魏巍,另一方面,他自己也不想再面对犯罪现场。但是,一年前米楠偶然来到刑警大学发现了方木还活着,她抱着方木大哭了一场。方木拉着米楠在招待所谈了一整个下午,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之后几天米楠一句话也没有和方木说。后来米楠一个人回到了C市,走的那天方木去送她,米楠却再也没有看方木一眼。米楠知道方木的顾虑,知道方木为什么拒绝和她在一起,也知道,方木虽然把自己看得很重要,但那并不是爱……她不恨方木的拒绝,只是害怕再看一眼,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会在一瞬间崩塌。方木就像是黑暗里的一束光,他照亮了很多人,却固执地把自己留在了黑暗里。米楠很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个人来照亮方木,可惜,那个人不是自己。
米楠走后方木又是一个人了,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上课。他的学生都称他九指——九指方老师是个负责但是很严厉地老师,他是一个除了上课时间其他时候都沉默着的老师,沉默而阴郁。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方木觉得自己的生活就会一直这样下去,安稳的走下去,直到一周前边平把他叫到了办公室里,拿出了方木的警官证。“两年前……你本该按殉职处理,撤销警官证。但你的那个好兄弟邰伟,死活不让,非说你还活着,我和老杨、米楠……我们都知道那具尸体不是你的也都希望你活着。所以最后我们几个人去上面托关系,偷偷把这件事瞒了下来。现在,我把警官证还给你。”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现在还给我?”方木看着警官证上的警徽,疑惑地问边平。
“也没什么,就是前一段J市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连杀三名小女孩,手段极其残忍,当地公安局一直破不了案,说想让我这个‘处长’去帮忙看看。不过,方木,虽然我是你师兄,但我确实不如你,在这方面你是个天才,没有人能取代你,所以我想让你替我去。”
“我不去!”方木听了反应激烈,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他低着头,大口地吸气,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脸颊上的肌肉抖动着,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又放开。
“我知道,过去的那些事对你影响太大了……但是方木,你好好想想现在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么?”边平沉默了一下,接着说:“我也只是和你商量一下,去不去看你自己,不过警官证就还给你了,想好了告诉我答案。”
……
方木掏出警官证,看着映着阳光闪闪发光的警徽微微一笑,脑海里闪过了一些人的影子——吴涵,陈希,孙普,郑霖,小海,阿展,老邢,肖望,江亚,魏巍……还有火车上的那个女孩,女孩下车前又特意跑到方木面前,十分郑重地向方木鞠躬:“谢谢你,你是一个好警察,你还有你的同伴,你们都是好警察,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们!”
做这么多,换来一声谢谢,值得么?
方木笑了笑,收回思绪,把警官证端正地别在胸前,走上前掀开了警戒线:“你好,我叫方木,我是警察,根据省局的安排来协助调查。”
方木远远地就看到了邰伟,来之前听边平说邰伟已经是J市的市长了,方木真心为他高兴。但是看到邰伟又感觉心虚,有点不敢面对邰伟。方木收拾了一下心情,向邰伟走过去,看到邰伟也正在回头看向自己。方木便举起右手挥了挥,说:“邰伟,好兄弟,好久不见。”
车厢里突然没了说话声,方木两眼放空地看着窗外的黑暗,女孩看着方木,整个卧铺车厢只听得到此起彼伏的鼾声和车轮擦过铁轨的声音。
良久的沉默,女孩轻轻吸了一口气,犹豫着开口:“……你的手就是这样才……才……”
方木回过神,摊开右手举起来看看,微微笑了一下:“是啊。”方木又看了女孩一眼,女孩一脸为难,正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听你讲抓坏人的事,我没想到……”方木打断了女孩的道歉,摸出一根烟吸了一口,开口:“其实没什么,我能活下来纯属侥幸,已经是十分不易,一根手指不算什么的。”既然命运让我活下来,那么就好好活下去吧。方木看了眼窗外,天边隐隐透出一缕光——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过去了。“我的故事讲完了,离到站还有时间,休息一下吧。”方木说着躺回床上,闭上了眼。
距城市之光案已经过去了两年,方木一直在刑警大学担任犯罪心理学教师。方木对米楠、邰伟和杨学武隐瞒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一方面是为了魏巍,另一方面,他自己也不想再面对犯罪现场。但是,一年前米楠偶然来到刑警大学发现了方木还活着,她抱着方木大哭了一场。方木拉着米楠在招待所谈了一整个下午,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之后几天米楠一句话也没有和方木说。后来米楠一个人回到了C市,走的那天方木去送她,米楠却再也没有看方木一眼。米楠知道方木的顾虑,知道方木为什么拒绝和她在一起,也知道,方木虽然把自己看得很重要,但那并不是爱……她不恨方木的拒绝,只是害怕再看一眼,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会在一瞬间崩塌。方木就像是黑暗里的一束光,他照亮了很多人,却固执地把自己留在了黑暗里。米楠很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个人来照亮方木,可惜,那个人不是自己。
米楠走后方木又是一个人了,一个人生活,一个人上课。他的学生都称他九指——九指方老师是个负责但是很严厉地老师,他是一个除了上课时间其他时候都沉默着的老师,沉默而阴郁。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方木觉得自己的生活就会一直这样下去,安稳的走下去,直到一周前边平把他叫到了办公室里,拿出了方木的警官证。“两年前……你本该按殉职处理,撤销警官证。但你的那个好兄弟邰伟,死活不让,非说你还活着,我和老杨、米楠……我们都知道那具尸体不是你的也都希望你活着。所以最后我们几个人去上面托关系,偷偷把这件事瞒了下来。现在,我把警官证还给你。”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现在还给我?”方木看着警官证上的警徽,疑惑地问边平。
“也没什么,就是前一段J市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连杀三名小女孩,手段极其残忍,当地公安局一直破不了案,说想让我这个‘处长’去帮忙看看。不过,方木,虽然我是你师兄,但我确实不如你,在这方面你是个天才,没有人能取代你,所以我想让你替我去。”
“我不去!”方木听了反应激烈,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他低着头,大口地吸气,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脸颊上的肌肉抖动着,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又放开。
“我知道,过去的那些事对你影响太大了……但是方木,你好好想想现在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么?”边平沉默了一下,接着说:“我也只是和你商量一下,去不去看你自己,不过警官证就还给你了,想好了告诉我答案。”
……
方木掏出警官证,看着映着阳光闪闪发光的警徽微微一笑,脑海里闪过了一些人的影子——吴涵,陈希,孙普,郑霖,小海,阿展,老邢,肖望,江亚,魏巍……还有火车上的那个女孩,女孩下车前又特意跑到方木面前,十分郑重地向方木鞠躬:“谢谢你,你是一个好警察,你还有你的同伴,你们都是好警察,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们!”
做这么多,换来一声谢谢,值得么?
方木笑了笑,收回思绪,把警官证端正地别在胸前,走上前掀开了警戒线:“你好,我叫方木,我是警察,根据省局的安排来协助调查。”
方木远远地就看到了邰伟,来之前听边平说邰伟已经是J市的市长了,方木真心为他高兴。但是看到邰伟又感觉心虚,有点不敢面对邰伟。方木收拾了一下心情,向邰伟走过去,看到邰伟也正在回头看向自己。方木便举起右手挥了挥,说:“邰伟,好兄弟,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