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时钦看着打翻的高脚杯,搭讪的酒保走开去做本职工作了,孙翔抿着嘴看递过来的低度酒。他问:“你是同性恋?”
孙翔几乎怒得跳起来:“谁他妈是啊!肖时钦?你怎么在这里?你干嘛?你跟踪我?”
他舌尖有点小小的锐度,孩子气地把白色的糖霜舔在嘴唇上,吼完肖时钦,又故作镇定地低头喝了一口酒杯里澄黄的液体,也不记得是谁给的。
肖时钦想说不是,我一直坐在这里,到是你不在宿舍呆着,偷溜出来干嘛?孙翔还没等他开口,重点突然又神奇地转移了:“我知道了,你偷偷跑出来喝酒!”
肖时钦想说虽然职业选手不能喝酒,但是要喝也没人能拦了我。但说出来的却是只喝一点,完全不上瘾。
他指了指孙翔手里的高脚杯,低度糖霜酒基本不含酒精,闻着是一股水果加糖精的甜腻味。肖时钦本来不爱喝,只是翻遍整张单子找不到度数更低的饮料,孙翔喝着那杯饮料面不改色,还一面把糖霜舔了满嘴,他猜他嗜甜,就问再来吗,我请客。
孙翔放了杯子,问,有酒精吗。
肖时钦笑笑,你喝过格瓦斯吗,就比格瓦斯强一点。
孙翔跳下高脚椅,蹭到他旁边坐着,很高兴的样子,格瓦斯?我上小学的时候天天喝格瓦斯。
肖时钦心想你怎么能吃这么甜没长成胖子,看他鼻翼两侧有没有雀斑,雀斑没有,兴许是给南方的阳光晒了,倒是偏白的皮肤透出过敏的几点红。
肖时钦又问了一遍最开始的问题:“你是同性恋?”
孙翔转头瞪他,很戒备:“你想干嘛?”
肖时钦私下并不如场面上看到那么刻板礼貌,一板一眼,仿佛一心向学没有生气。他摘了眼镜笑,带的是一点点没有恶意的焉坏和击不破的温吞。
他笑着点点头,说:“我也是啊。”
孙翔猛地把杯子磕到桌上。
肖时钦现在决定要是杯子坏了得让孙翔去赔,自己笑吟吟看着就好了。
孙翔咬牙切齿。小孩是不是以前因为这个被人冒犯过?肖时钦想。
他倔强地哼气,说出来的仍然是:“我不是!”
肖时钦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孩还是瞪大眼睛盯着他,他扯了单子,说,好好好,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说着手里举着钱包朝孙翔扬了扬,晚安,你早点回去,早点睡觉啊。
孙翔蓄势待发,却没想到被道了个晚安,有点无防备地,呆呆地哦了一声,咻地把椅子转过去,不看他了。
肖时钦突然发现小孩认真得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