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简喜形于色,“太好了太好了!这位仁兄,烦请引我与他们相会!孙门必当奉君为上宾!”这回,他的眉头也舒展了,眼睛也睁地大大的,情不自禁就把嘴咧开了。
“上宾?那就不必啦。”黑脸少年懒懒地摆手,“眼下最后一班船也走啦,你要是过河,就等明天吧。”他又拍拍屁股站起来,“不过我爹娘该还没过河,我带你找找他们,找到了,就不妨先和我们睡一晚,明天再说。”
“那……好吧,在下多谢了。”
“客气什么?”黑脸少年狡黠地眨眨眼睛,嘿嘿笑了。
“在下一事不解,为何仁兄过了河,而令尊令慈没过河呢?”
“这有什么不解的!我惹了我娘,被爹打了。被打了怎么样?就跑呗!我就自己跳上船去了,结果交不出坐船钱,要不是你大哥救我,我早就被人推河里啦。”他说话时,顽皮之色尽显于态。
“原来如此。”孙叔简点点头,倒也不再多问。
黑脸少年便引着孙叔简往一僻静处去。此时天已渐渐暗了,四周芦苇高得遮了人头,身边更是暗了。黑脸少年走在前头,拨开密密麻麻的芦苇,一边小心地探路,一边回头招呼孙叔简,叫他踩着他的脚印前行。潮湿的晚风掠过河床,一脚下去,泥土上隐隐的踩出了水。
并不见什么来路去路。风向凌乱,芦苇乱摆,犹如人心惶惶。
孙叔简突然感到心慌,问道,“在下…还不知仁兄姓甚名谁?”
黑脸少年回头笑笑--此时他的面容已是看不清了,而他的笑声却是还清亮:“哈哈,孙老弟,你怎么才想起问我啊?”
“方才在下着急与家人相会,一时未想这么多。”
“你知道吗?我爹打小就跟我说,'心眼少,死得早',你这么傻的人,以后要小心呐。”
孙叔简一听这话,感到脊梁骨都是凉的,竟是不敢再吭一声。
“怕什么啊!我又不谋你财!想必你一个公子哥,此刻空留了一套好衣服穿着,其实里头啥本事也没有,算是个大穷光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