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进了门,杀猪的放下背着的一堆行头,抬身冲屋里喊了句:“晴子!今天有客人,记得多准备一份饭!”
里屋很是寂静,一阵风吹来,能听到树木草叶相摩擦的“沙沙”声,以及隐藏在木叶下寒蝉颤颤巍巍的鸣叫。
等所有响声暂停的瞬间,才传来一声女子纤细的嗓音:
“好的,夫君。”
——
“麻烦了。”卖药的眯了眯眼,低低的回了句。
·
杀猪的回过头,用手背擦擦脸上的汗:“卖药的,你不是说要看风水吗?”
“啊……”卖药的摸着尖下巴,四处张望了一阵:“风水的话,得先从地基看起……”
他抬步就走,杀猪的急忙跟到他身后。
“阁下的房子,有什么历史吗?”卖药的摸着廊前的破木柱子,问杀猪的。
“啊,这房子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是我祖父那时建的,说起来我祖父以前住在江户,也算是大户人家的人呢!……”
卖药的把手掌移开,一张符留在了柱子上。
杀猪的还在叨叨他的家族史,完全没注意到
柱子上多了什么东西,跟着卖药的就往前走。
“听我父亲说那时候还有两三个女仆专门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只可惜他那时候还小,没有把握住机会,他老以前总是跟我念叨想再回江户看看,我跟你说……诶?”
杀猪的叨叨了半天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绕着屋子转了一圈,而屋子上也不知何时也多了一圈白纸条,居于屋子中间部分窄窄的一道,像是一条白绳把房子牢牢捆住。
“这是什么?卖药的你干的?”杀猪的惊诧的戳了戳那白符,一抬头发现对方已经脱了鞋,作势就要往屋里走。
“喂喂!等一下啊!”杀猪的甩下鞋想拦住卖药的,“我又没让你进屋……”
“屋里也要看呢,风水。”
卖药的“喀啷”一声把纸门拉开一条大缝,屋外的光映进室内,在昏暗的地板上结成方形。
“说起来,在下也……”
一股区别于室外的气息扑来,卖药的嘴角上抬,尖利的虎牙露出:
“…有些,饿呢。”
仿佛应和他这句话似得,箱子里响声不断,在空旷的房间里突兀的回响,像有什么东西想破箱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