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
意欢者,心意欢沉也。
这个名字,虽然“有种青楼妓女的即视感”,但几乎是除了如懿和琅嬅外全书给我印象最深的名字。
对于意欢,我只有一种情绪——惜。惋惜,可惜,怜惜,叹惜。
惋惜这缕芳魂香消玉殒,可惜这抹芳华埋没在寂寂深宫,怜惜她对弘历的痴心,叹惜弘历对意欢的辜负。
对于意欢的出场,不得不说,十分惊艳——“ 却见满地各色菊花丛中,悠然扬起一女子纤细翩然的身影,踏着丝竹轻缓而来。那女子玉色纻罗缦衫,淡淡云黄色长裙飘逸如轻云明月,清素衣衫上只绣着朵朵秋菊,也不过寥寥清姿,并不用繁复的绣线堆簇,她堆起的高高云髻上只簪了银色绞丝菊流苏,不细看,还误以为是月光将花影落在了她身上,风吹起她衣衫上的飘带,迤逦轻扬,灼烁生辉,转袖回眸间凉风暗起,身姿空灵。她的嗓音柔缓,伫立在这静好的月色之中,侧身依依念道: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如此惊华,不要说是像皇帝这样遍集天下美人的男子,就是如我们这样普通的尘世女子,也不由得心中悸动,悸动得妒忌。
在这样混沌诡谲的宫中,她无异于一个异类——别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步步留心,时时在意;她却恣意纵情,率性直爽,喜欢谁就与谁打交道,不喜欢谁连一个假笑都不愿意露出。好在一开始皇帝是喜爱她这种性子的。也许这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清傲,是和如懿是最像的了。想必这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但是也许这样的性子,并不适合看似华美堂皇底子却是阴翳诡谲的皇宫。如懿之所以能活得比意欢长,是因为如懿渐渐懂得了隐忍,渐渐从傲气的青樱变成了有心机城府的宫妃如懿。而意欢,是由始而终的清傲,不沾染世俗的孤高清冷。也难怪,皇帝会喜欢,如此兼具美貌和聪慧的女子,没有谁会不喜欢的吧。但这样的性子会让她败,败得悲壮。
意欢败在了嬿婉手中。如果把意欢比作冬日里的绿梅,孤高而清冷,嬿婉就如罂粟,柔美而有毒,在不经意的和笑谈话间就拿下了舒妃的胞衣,意欢的容颜,十阿哥的性命。十阿哥的死对于已经做了母亲的意欢来说,无异于抽掉了她的整个精神支柱。
她垮了。曾经的芳华都泯灭在了最深切的悲恸中。
还是嬿婉,以假作同病相怜的姿态,告诉了已经因为十阿哥的死而神志不清的她坐胎药的真相。当意欢从心上人口中亲耳听到残酷的真相,一下子打碎了她多年的绮念。
最终满心绝望的她,只能以一把大火自焚,以决然的姿态谢世,留下轰轰烈烈的一抹印记,彼此干净。这,一如她一贯的处事态度,率性,干净,恣意。
每次读到意欢自焚,我都会深怨如懿,为什么不早点把真相告诉意欢,让意欢早日从少年时代不切实际的绮念中清醒,变成如海兰一般的局外人。那时候还来得及,来得及在意欢还没有成为母亲的时候让她早早清醒过来,也许也不至于如此。
不过读到最后我终于明白,意欢,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坏掉的爱情,不要也罢!如果早些告诉她,也许只会让她更早些离去。
意欢!这便是意欢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