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时候,杰诺斯睁开了眼睛。
身边的人还在沉睡,柔软的黑发散落在枕头周围。
杰诺斯撑起身子看了他一会,俯下身吻了吻他颤抖的睫毛。
昨天晚上也是好不容易才睡着了。
带有安眠效果的镇定剂使用过量会产生依赖性和副作用。杰诺斯本是不想给他用的,可是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他整晚整晚睡不着的样子。不过现在即使超过了最大剂量,索尼克依旧很难睡着,有时候是发呆,有时候是扯着头发歇斯底里的哭。
杰诺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在一旁看着他别作出伤害自己的事。
最强忍者称号,从杰诺斯打开那间地下室开始,就已经毁了。
杰诺斯打算起来先做早餐,刚坐起身来,身边的人就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呢喃。他看着索尼克揉着眼睛慢慢的坐起来,灰绿色的眸子木然的没有焦距。
“索尼克?”杰诺斯轻声的唤了他一声,青年慢慢的把头转向声音的源头,散乱的视线在他周围晃来晃去,最后全部聚焦在他的脸上。
杰诺斯看着对面的青年,本来就已经很纤瘦的身体又瘦了一圈,睡衣下可以明显的看到骨节突起,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似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他抬起手将索尼克睡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去,对方似乎终于确定的他的身份,灰绿色的眸子闪现出一点点的神采。
他对杰诺斯眯起眼睛慢慢勾起嘴角:“杰诺斯……早。”
2.
杰诺斯起身拉开窗帘,比平日更刺眼的阳光倾泻进室内。
索尼克抬起手挡住眼睛,适应了之后才慢慢把手放下。窗外白茫茫一片,似乎昨夜下了一夜的雪,玻璃上结了很好看的冰花。
雪已经停了,外面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想不想出去走走?”杰诺斯回过头问他。
索尼克呆呆的看着窗外,半晌,对着杰诺斯轻轻的点点头。
“给你换衣服,把眼睛闭上。”
索尼克乖乖的闭上眼睛,把双手举起来,让杰诺斯把睡衣脱掉。
索尼克从出事以后就拒绝照镜子拒绝看自己的身体,他那满是伤痕的身体如今又添了不少新的伤疤。
曾经被他当做荣耀的勋章,此刻却变成了耻辱的代名词。
杰诺斯不忍心再看下去,把T恤给他套上,然后是裤子,袜子。
“好了。”他揉了揉索尼克的头发,对方睁开眼睛回给他一个甜甜的笑。
杰诺斯让他去洗脸刷牙,自己把被子叠好放进柜子里。
水池前的镜子是索尼克刚回来的时候砸碎的,杰诺斯依旧记得他那一脸惊恐的表情,嘴里尖叫着不要一拳打碎了镜子,碎片扎了满手。杰诺斯好不容易哄得他镇定下来,盥洗室里到处都是索尼克甩上去的血迹。
杰诺斯带他去医院包扎,有很多细小的玻璃碎片嵌在肉里,医生一点点的挑出来,索尼克一直呆呆的看着医生处理伤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杰诺斯有些担心的握住他瘦削的肩膀,他木然的回过头说,没事,我不疼。
少年愣了一下,慢慢的把青年揽进怀里。
其实他还是会痛的,每次医生把镊子探进伤口中的时候他的手都会抖一下,但是脸上却始终都是一副漠然的表情。
杰诺斯实在不想去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一个人连痛觉都麻木掉。
3.
索尼克被杰诺斯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只笨重的小狗熊,深紫色的围巾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
他们手牵着手出去散步,时间还很早,外面没有什么人,连脚步声都被雪地悉数吸了进去。
杰诺斯记得索尼克以前鲜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总是仗着自己速度快蹦来跳去没有片刻安生。三天两头跑来埼玉家叫嚣着要决斗,输了也要耍酷扔下一句下次见面路绝对会杀了你。杰诺斯有时候在想,如果他早一点发现异样,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而现在,他只能自我安慰。
没危险,不用为了生活去接自己不想做的工作,就这样陪在他身边,就这样也挺好的。
“杰诺斯你看。”索尼克把手抬起来指着一栋高楼:“我们上去玩好不好?”
“嗯,好。”杰诺斯把他抱起来,低声嘱咐一句抱紧了,便带着他几个起落跳到屋顶上。
索尼克像个小孩一样在偌大的房顶上跑来跑去,蹲下来捧起一捧雪再扬出去。
杰诺斯站在一旁看着他,当他发现索尼克越来越靠近屋顶边缘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索尼克,太靠边了,快回来。”
“杰诺斯……”索尼克背着手冲他微笑,脚步却是一步一步继续向边缘退去。
“你看,我会飞呢。”
“我现在就飞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