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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楼诚-文】(说好的土匪头子)大水冲了龙王庙(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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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出场的日本人倒是带了家伙,典型的日本武士的打扮,一长一短两把日本刀别在腰间,见老林走上台来,才慢慢抽出了刀,左长右短,看架势竟是个二刀流。
有了甄平的前车之鉴,老林不敢马虎,打开手上的铁盒,里头躺着两把不足半米长的判官笔,和甄平的情况差不多,他自从上了琅琊山便基本没怎么用过这老伙计,不过在这样的场合,无论双方比斗的初衷是什么,能用中华传统武术打日本人的脸,想想也是挺带劲儿,当然,前提是别像甄平那小子似的,被打脸才好。
两方都是双刃兵器,打起来多少有点势均力敌的样子,兵器曰: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高木的左手长刀主进攻,右手短刃专防守,战略上可以说滴水不漏。而判官笔,多是以路数奇巧诡谲的风格著称,虽然没有话本册子上描写的点穴之法那么神乎其神,但面对人体要紧的一些经络穴位,还是有一定作用的,不说立而不动,位置找得准,力道用的恰到好处的话,短时间内局部麻痹对手的肢体还是可以做到的。
想来日本鬼子对中华武术的内家修炼知晓不多,老林一边同高木在招式上缠斗,一面暗中实施着自己的计划。
高木也觉得有些棘手,若是遇到一个使单刃的对手,他自信可以很轻松地拿下这一场,毕竟第二把刀让人防不胜防,可偏偏老林也是个双手功夫的家伙,每次长刀从正面劈过去,短刀找机会偷袭的当口,对方另一把判官笔也刚好挡了过来。
来来往往好些个回合,表面上谁也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只不过老林的身上明显被刀风刮出的伤口要多一些。
“大哥,这情形不太妙啊。”明台在下面看得心惊肉跳的,好几次眼见着高木的短刀就要刺进老林的腹间,都险险被躲了过去。
“少给我乌鸦嘴,好好看着,咱们的军师可比你灵光多了。”明楼不轻不重地弹了明台的光头一下子,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不见紧张。
“不过大哥,你说这都第二场打了快一半了,怎么还是没见着阿诚哥啊?该不是你又干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儿吧?”见大哥一派镇定,明台也就不那么担心老林了,倒是找了好几圈都没有瞧见阿诚,不由得斜眼对着自家大哥,恶意地揣测起来。
“嘿——你个没大没小的!又欠抽了咋的?”明楼侧过身,一副扬手要打的架势——明小爷缩了缩脖子,连忙告饶——瞧那怂样儿,明楼也懒得和他置气,回过头望着场内,一边慢悠悠地同明台道,“他一定回来的,这会儿指不定猫哪个旮旯里偷看呢。”
明匪头子只说对了一半,诚大少爷的确是来了,可还真没猫旮旯,人家在擂台旁边的酒楼上特意订了个临窗的好位置,要了壶顶好的茶,不受风吹日晒老百姓嚷嚷,一派富贵闲人的懒散。
可阿诚眼中,却不见得轻松。


来自Android客户端56楼2016-03-15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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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场中的情形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高木似乎感觉到了左臂的不受控制,他肯定是没有受外伤,思及之前交手的时候,老林的判官笔不轻不重地戳在他身上——哪怕是拼着被自己砍伤也要来这么几下子——恐怕是某种特殊的中国功夫。最后一次施力无果,高木眯了眯眼睛,嘴角弯出了一道几乎不被察觉的弧线。
    双方再次兵刃相交要分未分的时候,猛然从高木身前,迸出数道黑色的狭长物体,直向老林的几处要害打过去!后者仅仅慌乱了一瞬间,便握紧判官笔,极快得在身前织出一张防护网,然而由于对方出手太近也太突然,还是漏掉了两枚扎进了老林的肩膀。
    “要不要脸!竟然使暗器——!”“输不起就别来打擂台啊!”擂台下的土匪们可不干了,大声叫嚷道。
    群情激愤,周佛海也有点担心这帮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的混蛋们急眼,一边擦着汗一边和藤田道,“藤田大人,您看这——”
    “高木修习的乃是我大日本帝国剑术中的香取神道流,手里剑术本就是神道流的一脉分支,算不得你们中国人口中的暗器。”藤田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实则就是表示对高木的举动并无异议。
    见藤田说得有根有据,周佛海也不好再纠缠,好在台上的老林并没有过度反应,既然当事人都没有抗议,他也犯不上因此得罪日本人。
    老林是没什么过度反应,充其量也就是从肩膀上拔剑的时候嘴角一直在抽抽。再抬起头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了一贯的散漫。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老林当然不会傻了吧唧地以为高木会仁慈得只放一次暗器,说来也奇怪,高木被他废了一只左手,而他并没有瞧见高木右手又任何掏暗器的动作,这般神出鬼没的糟心玩意儿还是别让他再有出手的机会为好。
    高木没有想到再见识了自己的手里剑之后,老林还敢和他打近身战,甚至整个人都贴了过来,长刀堪堪挡住老林的一只笔,短刃横在胸前,斜架住了另一只——这样的距离,再发一轮手里剑就能保他稳赢不败。
    然而,变故陡生!
    右肩一阵剧痛,逼得高木连短刀都拿捏不住,半截拇指宽的血窟窿赫然出现在肩膀上,随着老林一撤力,高木往后连连退了数步。
    见对方还是战意凛然的样子,老林甩了甩判官笔上的血迹,嘲讽道:“不打了吧,你应该庆幸刚才那一下我没有直接扎到你心窝子里去。”
    原来,老林的判官笔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不知里头安置了什么机关,不足半米长的笔杆直接暴涨了一节!登时就穿透了高木的肩胛骨。
    “高木,下来!”坐在藤田手边的日本女子站起身来,喊了一句,高木听后咬咬牙,还是恭敬地转身冲女子鞠了一躬,下了擂台。
    日本人也不傻,老林的兵器既然有这么个取巧的设计,没在一开头就用了,多少还在乎着中国人比武讲究“光明正大”的面子,若非高木先行打破了规矩,恐怕也不会挨这一下。
    “这老林还真是深藏不露啊,还好我之前没得罪过他。”扳回一场,明台自然开心,连带着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少贫,下一场就到你了,招子给我放亮点,千万不能轻敌。”赢是赢了,可老林也是实打实挂了彩,别把皮外伤不当疼,因而明楼难得语重心长地嘱咐了明台两句,毕竟是自家小弟,自己揍和别人揍是有本质的区别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6-03-17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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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擂台,阿诚直接朝明楼的方向走过来,目光在他仍旧吊着的胳膊上停留了一会儿,道:“日本人没那么好对付,你的手真没问题?”
      全须全尾儿的明楼阿诚自然不担心,形意拳可不是花架子,可偏偏这土匪头子把手臂这么重要的部件儿给弄残了,擂台上可没什么情面可言,就看这日本方面派出的代表,一个个的都不是好相与的,压轴的人想必更不好对付。
      阿诚甚至有种猜测,日本人压根就是想借此机会落井下石,狠狠削弱琅琊山的战力,让明楼吃个闷亏。
      “两胜两负。南田,接下来,就看你了。”藤田的手指在椅背上有规律的地敲了几下,对手边的女子吩咐道。
      “一定不负您的嘱托。”南田拿起立在旁边的长刀,缓缓走上了擂台。
      一看到来人是个女的,土匪群里不由得发出一阵阵嘘声,似乎对一个瘦了吧唧的娘们很是不屑一顾,就连围观的老百姓也在交头接耳,毕竟是决胜负的一场了,大家都有些紧张起来。
      阿诚倒是没有理会周遭的反应,就这么固执地站在明楼面前,等待他给个答复。
      “咳——这个……”明楼一手轻轻拍了拍吊着的前臂,眼神飘忽,他这伤吧,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最多只能发挥五成力道,这算不算有问题呢?。
      “明当家的,请吧——”见明楼迟迟未上擂台,南田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当初她那一枪就算没打死明台,可也不见得让明楼好过了。敢劫藤田家的车马,可要考虑好代价是不是受得起!
      他明楼今天只要敢站上这个擂台,她就有的是办法让他颜面扫地。
      阿诚心里开始有些着急,一面是仿佛胜券在握的南田,另一面则是好像完全不在状态的明楼,这要怎么打?
      难不成在中国人的地盘上,竟会让日本人耀武扬威了去?
      “着什么急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把我弟弟欺负成这样子的?”
      人群中,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语调甚为温婉,口气里却是不容忽视的凌厉。
      ——来人又是谁?


      来自Android客户端70楼2016-03-26 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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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没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71楼2016-03-26 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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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水冲了龙王庙08
          人群一分为二,露出说话女子的面容。
          细长的眉眼似挑非挑,勾起的嘴角似笑非笑;灵蛇髻,柳叶眉,虽粉黛未施,却是姿容清丽;女子身披黑色的暗纹滚边披风,脚踩一双皮质的黑色短靴,腰间挂着一条系着红色流苏的长鞭,她就这样缓步向擂台走来,沉稳的步态仿佛有种睥睨乾坤的气势,好像这在场的诸人都无法进入她的双眼。
          “大当家的——”“是大姐头!”“大姐回来了!——”聚集在一旁的土匪们忽然爆发出热烈的呼喊,语气中有着近乎狂热的崇拜。
          “你,是什么人?”见女子上了台,南田一时有些摸不准她的来路,琅琊山上的高手她事先是做了调查的,除了明楼之外几乎都已经在这擂台上走了一遭了,尽管中间莫名其妙冒出个阿诚算是个意外,好在没有影响大局;可现在这个女人有算怎么回事?她怎么没听说琅琊山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哼,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向我琅琊山下帖子?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女子话音未落,右手朝腰间一握,再一甩手,一条通体漆黑,半仗有余的鞭子便直冲南田面门而去!
          见对方来势汹汹,南田不敢怠慢,侧身躲过鞭风,反手退了刀鞘,举刀向女子砍过去。然而,她刀还未到,只见女子轻巧地转了一下手腕,长鞭一个急转陡然拦在了她的身前,这还没有完,女子踩了几步八卦,没觉得她手上怎么使劲儿,长鞭就如同一条灵活的蛇一般,接连朝南田的上三路咬去,南田连忙挥刀格挡,可那鞭子好像长了眼睛似的,滑不出溜得每次刚一碰上刀刃便擦了过去,旋即就抽在了南田的脸上!
          一条刺目的红痕顿时出现在南田略显苍白的脸颊,南田眯着眼一边盯着女子的动作,一边用手背蹭了蹭,火辣辣的疼。
          “哎哟,怎么偏偏就找了个姑娘家上台呢,”对面女子好整以暇地甩了甩鞭子,微微一笑,道,“难道不知道我打人就喜欢打脸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75楼2016-03-29 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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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南田大吼一声,双手握刀放在身侧,趁着女子说话的功夫出其不意地刺了过去——刀剑无眼,女子也知不能硬抗,足尖一点,凌空向后翻了过去——手中的长鞭顺势而出,几乎是擦着南田的耳畔而过。谁知女子余力未消,落地前右手大力一扯,鞭子生生变了走向,从笔直刺出直接变成了侧面横扫,南田听得风声骤然低头,却还是被鞭身挂到了头顶,原本扎起的头发也因此散落了整个肩膀。
            南田站直了身体,持刀的手紧紧握了握刀柄,接二连三被压制对她的心境影响极大,北辰一刀流推崇的乃是无住心剑,讲究“虽打而非打,虽斩而非斩,万念皆空,行应行之路”,心无所滞则剑招不断。而此时显然她的求胜之心已经严重阻碍了正常的剑术发挥,南田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等到女子的长鞭再次来到面前时,身体后撤,同时猛得一抬左手,稳稳地抓住了鞭身!
            之前一直没能做出有效攻势的最大屏障就是这条长鞭,女子几乎将它在身前挥成一张网,轻易让她不能近身,而鞭子也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一旦被对手控制住,就好比蛇被掐住了七寸,半点也动弹不得。
            南田哼了一声,大力地扯了一把鞭子,果不其然,女子惯性地被这力道带向了南田的身边,而那里,泛着寒光的尖刀似乎已等候多时!
            台下的人看到此处都默默地捏了把汗,可女子面上却丝毫不见慌张,等到脖颈就要贴上刀剑儿的那一刹那,双膝一弯,身体凭空矮了一截,随即双手撑地,反身向上连踢了两脚,一脚蹬掉了南田手中的刀,一脚直踹到了南田的下巴!
            而也不知是不是女子故意为之,那把明晃晃的长刀从擂台上飞出,直直地扎在了距离明楼不远的地上,明匪头子不动声色地吞了吞口水,仿佛有种裤裆凉飕飕的错觉。
            南田向后急退了几步,一抹嘴,已是满手的血;而反观女子,一个挺深站起身来,拍了拍双手的灰,“你以为卸了我的鞭子我就没辙了?”女子嗤笑了一句,而后不慌不忙地摆出一个大部分老百姓都认得的姿势,“那咱们就都赤手空拳的来玩玩?”
            七十二路老架太极起手。
            阿诚在一旁看得是一脸懵逼相,吭哧了半天,指着台上像是在耍猴玩儿的女子问明楼,道:“这人,谁啊?”
            “下次给我记好了,想找琅琊山的麻烦,先问问我明镜同不同意!”
            重新收起长鞭挂在腰间,对着台子底下披头散发、一脸鞭痕还满嘴是血的南田放了句话,明镜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
            “那是我大姐明镜,琅琊山的大当家。”见明镜下了擂台目不斜视地向自己走来,明楼立马规规矩矩地起身站好,虽说他多少料到自家大姐会赶来救场,但依大姐的脾气——
            “行呀,明老大,出息了!连我都算计起来了,”明镜有意无意地拍了拍腰间的鞭子,冲明楼啐道,“还学人打起擂台来了?给自己比武招亲么?!”
            “咳咳,大姐您先坐先坐,顺顺气儿啊,”明楼满脸堆笑,走到明镜旁边躬起身,一副端茶送水伏低做小的样子道,“这事儿吧,说来话长——”
            说比武招亲,好像还挺应景,阿诚恶意地琢磨了一下,瞥见不远处表舅已经把汪曼春从日本人手里接了回来,看那架势这表姐好像还要特意过来和明楼打招呼似的,却被梁仲春指挥着婆子连拉带捂嘴地给带走了。
            想想也是糟心。


            来自Android客户端80楼2016-04-03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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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回复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86楼2016-04-10 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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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阿诚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真不是他脾气好,问题在于你和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置气,根本就是自讨苦吃;你说他一句吧,他总有一百条歪理等着你。
                “当然有事,而且还是大事!”明楼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凑到阿诚跟前探头道,“老子可是肩负着救死扶伤的重大任务。”
                “你没发烧吧?”阿诚敛了敛眉心,三更半夜的这又是唱的哪出?
                明楼笑而不语,右手的烟杆子出其不意地往阿诚后腰一敲——
                阿诚是真没防备他这一出,两人离得原本就近,明楼手上加了力道,速度奇快,等阿诚有意识再想闪的时候已经晚了半步,肌肉牵动间——阿诚几乎是咬着牙发出一声闷哼。
                “你做什么?”拉开安全距离,阿诚狠狠瞪了一眼明楼,这家伙该不会又皮痒了吧?
                “得了吧,现在又没外人,还死撑啥?下午那会儿,咋地还是挨了日本鬼子两下吧?”明楼把烟杆子一把扔在桌上,从怀中掏出个玻璃瓶子,抬眼冲阿诚道,“闪个身都疼得龇牙咧嘴的,赶紧脱了让我瞅瞅。”
                “谁呲牙咧嘴了?”阿诚本能地抗议道,话一出口又觉得好像有点矫情,特意挺了挺腰板,口气是半点不服软,“过招的时候难免拳脚摩擦,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明楼作势抓起烟杆子又想打,阿诚见了忙抢在前头往边儿上窜——这一动不要紧,后腰的位置是一抽一抽地疼,阿诚下意识地抿紧了嘴角。他是破了甲贺光的无影拳没错,但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抓到甲贺光之前他的确是生挨了几拳的,本以为两人身法都够快没人能发现,不想现下却被明楼一语点破。
                “严不严重你心里清楚,”明楼举着烟袋杆子指着阿诚,半点不松口,道,“麻溜的,别逼老子动真格!”
                “还来劲儿了,本少爷难道还怕你不成?”阿诚一挑眉,梗脖子就呛了回去,他诚少可是出了名的吃软不吃硬,放狠话谁不不会啊?!
                “不怕你倒是脱啊?娘们儿兮兮的,”明楼就着抽了一口,半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笑道,“该不会是,大少爷你害臊了吧?”
                臊你姥姥!阿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到底是匪类,混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这摆明了是在激他,他要是不答应吧,就坐实了自己小家子气;答应吧,好像还是输一头,真真把人气死!不过呢,明楼嘴巴虽然可恶了点,但关心却不是作假,桌上摆着的玻璃瓶子明显是装了药酒的。
                末了,还是阿诚让了一步。
                当然,我们诚少绝不承认是屈于明楼的淫威,而是他不想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刚打完擂台那会儿是真的没什么太大感觉,可折腾到现在,他几乎可以认定后腰是受了伤的,这不,本来打算回家之后自己瞅一眼的,谁知道明楼这家伙突然冒了出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96楼2016-04-16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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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掉外头的黑底暗红纹罩衫,阿诚穿着一件月白的內衫站在明楼跟前,瞟了一眼后者那双色眯眯地、一副“继续啊,怎么不脱了”的眼睛,无奈地摇头转身,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背对着明楼撩起上衣,问道:“怎么样?”
                  明楼“腾——”的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阿诚身后,拽着他的內衫下摆大力往上一搂——这一举动给阿诚吓了一跳,刚想发火,转头瞧见明楼的神色没有半点儿之前的不正经,反倒是一脸凝重,隐隐好像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怎么?很严重?”阿诚不由得摆了摆腰,除了肌肉疼痛之外倒也没觉得伤筋动骨。
                  “给我消停的!乱动什么,床上趴着去——”
                  阿诚有些莫名,扭着脖子自己瞅了瞅,角度的关系看得不是很分明,似乎后腰的位置青了好一大片。
                  就算预料到阿诚会受伤,可眼睛真正看到那大片的淤青——尤其是腰窝的地方,颜色已经发紫泛黑——明楼简直心疼得够呛,也就越发后悔答应这个狗屁比试了,就他妈应该拿子弹直接突突了那帮犊子。
                  “你这一只手的就别穷折腾了吧,明儿让战英帮我。”阿诚瞄了眼一只手挂在脖子上的明匪头子,语气颇为嫌弃。
                  “他敢?”明楼登时就冒火了,捞起桌上的瓶子就把阿诚往床上赶,边走还忍不住强调道,“我明楼的媳妇儿是谁都能碰的么?老子今天就算手断了也得把你整妥帖了!”
                  “不就是推个拿么,小题大做。”懒得理会明楼在一旁胡扯,阿诚往床上一趴,暗自打了个哈欠,回首冲明楼道,“要弄动作就快点,别耽误我睡觉。”
                  见阿诚一副“大少爷逛窑子还嫌人家头牌太丑懒得应付”的尿性,明楼直接给气乐了,摇了摇头,来到床边坐下,用缠着布条的手拿着瓶子,倒了些药酒在右手心里,慢慢覆上阿诚的后腰。
                  他明匪头子自打出生到现在,几乎全部的耐心,都用在了这么位大少爷身上,对此呢,偏偏还一点辙儿没有。
                  “明台是生来克我的,你简直就是来折磨我的!”低声念叨了一句,明楼忽然手上用力,重重地按压了下去。
                  “唔——”阿诚被这么一按,脑袋都好像要炸了似的,把脸深深地埋在了枕头里,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明楼也不是故意想折腾他,这种伤要想好得快,必须要把淤血揉开,虽然这个过程不怎么美妙。药酒是山上的老大夫祖传的秘方,专治跌打损伤,刚一触及背部的皮肤还带有丝丝凉意,很快就被明楼温热的手掌取代了,恰如其分的力道,一寸一寸过处,仿佛带着血管爆裂和肌肉撕扯的痛楚,而缝隙之间,却又好像被点燃了一般,涌动着一股股灼人的热意。时间久了,习惯了最初的那一波酸疼似乎都变得一种别样的舒爽,阿诚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
                  “喂,我说,你别叫得和猫似的行不行,挠心挠肺的——这要真是老子把你怎么招了我也认了!”明楼恶意地拧了下阿诚侧腰的肉,换来后者身体大幅度地一抖,不知是不是牵连了腰上的伤处,阿诚算是终于把脑袋从枕头里拔了出来,一回头,那眼角半是气得半是疼得泛红的小模样儿,看得明匪头子是太阳穴直跳,很不得把人就地正法。


                  来自Android客户端97楼2016-04-16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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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话,你明楼是管天管地了怎么?还管起我怎么叫?”也不知道为什么,阿诚就是不乐意在这人面前服软,总觉得如果被他压制住的话,有些东西就会完全脱离控制。
                    明楼可从来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眼前秀色可餐,是个土匪就不可能放过!还没等阿诚听到明楼的答话,只见对方的身影猛的压了下来,紧接着就感觉自己鼻尖儿一疼,阿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见明楼甚至还不要脸地舔了舔嘴巴,一副偷袭成功的炫耀劲儿,阿诚想也没想,直接抽出手边的枕头,照着脑袋就砸了过去!
                    “哎哟——”或许是起身的动作大了,枕头刚一脱手阿诚腰间就一软,重重地摔回了床上。
                    明匪头子的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呐,这会儿别说是枕头了,就算阿诚朝他扔个榔头他也得生受着!完后吧,还得舔着脸给送回去,顺毛道:“就这么一个枕头,扔了晚上睡啥?”
                    恶狠狠地扯过枕头压在身下,阿诚眯了眯眼睛,面容不善,居然敢咬少爷我?真是活得不耐放了!“明楼,你给我等着,等我腰好了再收拾你!”
                    “是是是,我等着你咬回来。”明楼一派神在在的,显然不把阿诚的威胁放在眼里,轻轻拍了拍阿诚的腰间,端得好像巴不得他来找茬的欠样儿。
                    要么这么说由奢入简难呢,不说他现在战斗力大打折扣,但就趴在床上享受别人伺候的感觉太舒坦,阿诚也实在提不起劲儿折腾了。不过嘛,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跟他斗?哼哼,诚少转了转眼珠,不知又动起了什么脑筋。
                    明楼也没再闹他,专心起手上的动作,肌肤相亲的触感太过真实,所以愈发难舍,期初的焦灼躁动过后,慢慢沉淀出岁月静好的珍视与温暖。
                    是从什么时候起,被这匹小野马吸引了呢?是他堂而皇之顺走了明台的枪还一脸的洋洋得意?是他在和自己过招时被死死压制却依旧神情不改的张狂放肆?是他在擂台上成竹在胸用奇招因声夺敌?还是他面对大姐时的笑容那样温暖欣喜?
                    原本以为早就淡去的那些记忆,其实一直固执地存在着,全部,都是因为那一个人。
                    明楼忽然想起曾几何时,他非常瞧不上手底下那些追媳妇、讨老婆的家伙们,一个个的麻烦透顶。直到后来他遇见了手底下这个人,才发现,对一个人动心其实是天底下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你不需要刻意寻找,也犯不上苦苦等候,只要在他出现的时候,抓住了,然后死不放手。
                    阿诚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想来是倦了。明楼收回手,轻轻给他拉过被子盖上,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这人的眉眼,缓缓俯身,在阿诚的眼角浅浅地亲了一口。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因着明楼昨晚的推拿到位,阿诚觉得腰后轻松了不少,就是四肢有些乏力,挣扎着起身梳洗,他现在这副德行,每日惯例的拳是不用练了,想着还没瞧过明台的伤,便挑了件藏青的袍子穿上,出了院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0楼2016-04-17 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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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明小爷深深地沉浸在“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的莫名伤感中时,阿诚回手给了他一肘子,皱眉道:“寻思什么呢,看好了配料:酱油、白糖、醋、鲜汤、生粉,调好了放在一边备用,然后把肉片……”
                      眼看着阿诚熟练地把腌制好的肉片蘸上生粉,放在热腾腾的油锅里一炸,不多时,肉片就变成金黄色,炸好的肉片先捞出来单独放置;锅底留油,阿诚一手拿着扁平的菜刀,一手按着一截葱白,嗖嗖嗖的几下,薄厚一致的葱丝儿就切好了,同样料理了姜丝儿,丢进锅里炸香,再放入之前的肉片,倒入调好的稠糊,翻拌均匀后起锅装盘,末了还点缀了几把小香菜。别说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光是空气里飘着的肉香就已经让明台坐不住了。
                      “尝尝看——”阿诚用台布擦了擦手,端着盘子往明台前头一摆,做了个“请”的手势。
                      明台舔了舔嘴巴,半点不客气地捣了一筷子肉,胡乱吹了吹就放进嘴里,烫得明小爷刺溜刺溜的叫唤,却还忍不住点头夸好吃,外酥里嫩,酸甜可口。
                      正是道台府的名菜,锅包肉。
                      明台吃得满嘴是油,到后来连筷子都懒得用,直接上手抓,阿诚没做太多,吃到最后明小爷很没有出息地连手指头都唆了一遍,大呼过瘾。
                      “阿诚哥,以后要是再有谁敢说你是纨绔子弟,小爷我第一个崩了他!”想起最初阿诚上琅琊山的时候,他那帮弟兄们可是没一个高看了他的,都以为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到头来还不都被收拾服了?
                      “好了别贫了,现在吃也吃了,轮到你动手了。”阿诚放下衣袖走到一旁,将位置让给明台,一副“可别给我掉链子”的期待。
                      而事实证明,明小爷在做饭这件事上,不见得比自己大哥高明到哪去,且不说佐料配得是乱七八糟,人家明明是切成肉片到他这里就成了肉块,滚一层薄薄的生粉即可,明小爷这一筷子下去,直接蘸成了肉夹馍!更别说那惨不忍睹的葱姜了,那架势哪里是做饭呐,都快赶上要投毒了!
                      好不容易出了一盘形状奇特、颜色诡异的成品,明台吞了吞口水,愣是死活不想尝味道,阿诚也觉得没有必要如此作践自己,本想说忽悠一下童路和战英,这俩猴精儿不知从哪得了消息,早躲个没影儿!万般无奈,阿诚想起了家里后门经常徘徊不去的那条流浪狗,于是端着盘子带着明台就奔过去了。
                      虽然狗是没有办法告诉人这东西好不好吃,不过阿诚再也没有瞧见它就是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4楼2016-04-18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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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回家,下周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2楼2016-04-21 0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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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明台的想法太激进遭了报应,第二天下午,明楼就派人以“山上事儿多你一个三当家还好意思在外头偷懒”为由把明台强行带了回去。“阿诚哥你别信我大哥的,有大姐在什么事儿还能落到我头上不成?他就是见不得我和你待一块儿。”临上马了,明台还在和阿诚嚼舌根,对于自家大哥打断他们师兄弟二人的纨绔生活极为不满。“就你最精!”阿诚笑骂了他一句,招呼童路给明台一同带回去些布匹料子,“替我向大当家的问好。”“我知道啦,阿诚哥!”虽然年龄上他和明楼更为接近,但显然明家这两兄弟里还是弟弟更讨人喜欢,送走了明台,家里顿时清净了不少,阿诚背着手琢磨了一下,这段时间忙东忙西的,都没顾上自家的产业铺子,看来是时候约上几个掌柜账房先生什么的喝喝茶了。阿诚计划得挺好,可偏偏有人见不得他安生。“我不管,你一定要带我上琅琊山。”汪曼春冲进来的时候阿诚正在午睡,童路和战英谁都不敢拦她,阿诚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真想假装自己不在家。“表姐,你也讲讲理好不好,我这没个由头的跑去土匪窝,不被轰出来才怪呢!”强打着精神穿戴好,阿诚吩咐战英给两人泡了茶,他已经尽可能地远离琅琊山那个是非之地了,这怎么身边还有人上杆子把他往那儿推的。“怎么会没有由头呢,之前你不还帮他们打赢了日本人吗?他们谢你还来不及,难不成要把你往外赶?”汪曼春可是没那么好糊弄的,之前不上她上山多半是因为陌生面孔的缘故,她可是听说土匪窝的人都挺排外的;可这个阿诚表弟不一样,比武那天她就看出来了,阿诚和他们那个三当家的交情可不浅。——那不也是为了救你。阿诚在心底默默接了一句,表面上还是得做做样子,道,“那帮人可是土匪啊,什么做不出来。”“我还是你表姐呢!”推辞的话汪曼春是半句都听不进去,喝了口茶,气定神闲地放话道,“你如果不带我去呢,我只好在你家里等了。”琅琊山的人能找到阿诚一次,就会来找他第二次,她汪曼春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就凭这耍无赖的架势这表姐和那土匪头子俩人简直是如出一辙,不配一起真是可惜了!阿诚揉了揉额角,多少体会到了表舅的艰难处境,暗自衡量了下答应汪曼春的要求和放任她胡闹孰轻孰重,便干脆地和自家表姐约定了上山的时间。您还是去霍霍琅琊山吧,他这小庙可容不下汪老佛爷。有了阿诚这张人形“通行证”,汪曼春这一次上山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挠,明台眼尖,骑着马就过来和阿诚打招呼,刚想问他这女人算怎么回事儿,瞥见前者一脸不想多谈的表情,明小爷心底一乐,这是有好戏可看呀!当即调转马头,冲着山坡上扯着嗓子一喊:“大哥,快出来看看谁来啦——”能让明台这么热情招呼的不用问,一定是咱们诚少!之前比武受伤的兄弟们,都受了阿诚的关照,是以听说诚少来了都凑了过来。明楼就更不用说了。他来得快,有个人却是比他更快!明楼还没来得及在自家媳妇面前好好露个脸呢,突然间就被人蹿到跟前,对着他已经好得差不多的肩膀上下其手。“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给你带了最好的药——”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汪曼春是不可能自己去买药的,多半是从表舅那抢的,就是不知道表舅对于他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伤药都贡献给了土匪头子会作何感想。汪曼春今天出门前是特意打扮过的,堕马髻,点绛唇,湖蓝绸的长裙配上墨色织绒的披风,整个人显得端庄秀雅了不少,和人高马大的明楼站在一起,别说还真是有点刺眼的相配。明台的眼神一直在两头来回晃悠,不小心捕捉到了阿诚眼里的一丝别样情绪,好像偷了腥的猫儿一样笑得鬼祟。“这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明镜这一嗓子总算把大家都换回了魂儿,明楼忙不迭地向走过来问安,顺道拉开和汪曼春的距离,明镜恨铁不成刚地剜了自家弟弟一眼,心道这当着自己媳妇的面儿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他明楼是活腻歪了不成?


                          来自iPhone客户端113楼2016-04-25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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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要给大姐做寿嘛,咱东北的姑娘,那是缺啥都不能缺貂儿啊!”大水冲了龙王庙11


                            来自iPhone客户端124楼2016-05-03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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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几年来的少啦,一般也就逢年过个节啥的,尝尝野味。”明楼背后负着两杆猎枪,探头望了望方向,又带上些怀念的语气道,“刚上山那会儿,稀里糊涂地搞不明白方向,好几次差点陷在雪林里出不来,还真是多亏了大姐……”“那就难怪了,我原本以为你是琅琊山土匪的瓢把子,却从未听谁叫过你一声大当家的。”回想起之前种种,阿诚才略有恍然。“你男人我当然是瓢把子!”明楼不服气地拍拍胸口,只不过一转头,抓了抓脑袋,砸了砸嘴巴道,“劫道的营生是归我管没错,可回了山上都得听大姐的。”阿诚扑哧一乐,或许是明楼给他一直以来的印象都太放肆嚣张,犯起浑来那是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却未曾料想再凶猛的野兽也会为了某个人甘愿收起獠牙,温柔相待。一时间,竟有些羡慕起明镜来。“你呐?没个兄弟姐妹啥的?”明楼并没有刻意打探过阿诚的家室,毕竟他看上的只是这个人而已,至于他家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并不在我们匪头子的关心范围;今儿也是赶巧把话说到了这儿,明楼也就随口一问。“应该是,没有吧。”阿诚模棱两可地答了句,他认祖归宗之后,家里的仆人们赶上一次大换水,新来的很少知道宅子之前的事儿,偶尔听年纪大的叨叨两句,什么之前老爷似乎领养过一个孩子,不过后来好像离家出走再也没回来,阿诚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也就没追问过。“闹了半天是个半路出家的!不过也好,少了那些纨绔子弟身上腻歪出来的脂粉气,忒没出息。”难怪阿诚年纪轻轻的就练了一手不输于他的漂亮功夫,有计谋,有手腕,识时务,够胆量,这绝非养在大宅里备受宠爱的宝贝疙瘩能够修出来的心性和气度,而一定是经历了生活的历练和打磨,知道何时出手,更懂得怎样藏拙,张弛有度。这样温润如玉的君子之风,偶尔耍些小性子的时候,才愈发得让人爱不释手。


                              来自iPhone客户端126楼2016-05-03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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