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CP刘备法正（无差），耽美向，雷者慎入！！！
避箭梗，灵感来自备吧的辩论刘备是易怒还是温和。虽然有CP但是并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举动所以还是发来吧XD不知道这里的人接受度如何，以后类似的文如果还有的话我还会整理发来的，为了表达对主公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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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门被掀开的一刹那，军医正在给法正的伤口涂药。粗糙的药膏在裸露的血肉上擦过，他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一股冰凉的夜风随着帐门的掀动灌进来。法正一楞神的功夫，刘备已经立在了他面前，眉头紧锁，脸色甚至有些可怕。
“你也忙了一天了，这么晚了还要帮孝直疗伤，辛苦了。这里交给我就好，你去休息吧。”刘备长出一口气，看了看军医，轻声道。
军医留下药膏，躬身告退。刘备苦笑了一下，在法正面前坐定。手里的瓷罐微热，看起来已经握了很久。
法正眯起眼睛来，那表情似是笑，又似假寐。
“这次受的伤不少吧？你还以为能瞒我？”
“都是些轻伤而已。”
“你还想要受多重的伤？”刘备的声音不自觉地便加大了几分。
“主公若生气就直说吧。正知道自己有错，在这里先赔罪了。”
刘备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生气也不是生你的气……只是你何必这样拼命？”白天的惊险场景仍旧历历在目，当时情况紧急不觉有他，现在想起来简直是胆战心惊。
“主公明白的。”法正把手轻轻按在刘备腿上，为了涂药解开的衣物滑下来，半搭在手臂上。刘备挖出一点药膏，在唇边呵温软了，小心地贴近伤口。
这一条伤口更深，乳黄色的药膏瞬间转为淡红色。法正的喉咙里发出一些细小的声音，手指在刘备腿上攥紧了。
“你明明是这么不能忍疼的人，我都知道，不然我也不会以为你真的毫发无伤。”刘备摇着头，“你怎么就跟没事人一样，从战场上大摇大摆地撤下来的？”
“军心不能乱，身为军师这我还是懂的。”
“你这是说我不懂么？”
“主公觉得白天的事情，做的像是懂这个道理的人该做的事情吗？”法正反脣相讥。
法正言语直白得惊人，说的刘备脸颊一阵燥热，却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张口结舌，却又像是不甘心一样。莫名的怒意伴随着一股近似于委屈的感觉，梗在喉咙口，变不成言语，只有舌根在微微发抖。
法正的手抚上刘备的肩膀，声音突然轻软了许多，“主公……这么多年，过得很辛苦吧？”
刘备一愣，心里倏然流过什么，抓不住，察不清，让他有几分惊慌，也有几分羞赧。
“说起来有趣，看到你白天在战场上的样子，我瞬间就想起益德将军谈起过你年轻时曾求督邮不得见，愤而鞭之数十之事。我虽然知道益德不会说谎，但是怎么也不敢信。今天……我觉得我是真的信了。”
刘备也笑了。
“我当时真那么不堪，和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一样？”
“主公以为呢？”
白天那一场仗，现在回想起来处处惊心，但当时的刘备居然丝毫不察觉，完全被蒙蔽了双眼。
一开始，曹操派出猛将挑战，数骑如入无人之境，斩杀两名裨将，士卒若干。曹操甚至亲自现身阵前，用马鞭指点着刘备军的方向。
“刘玄德，你若敢上前来，我便与你亲自决战，如何？”
“你以为我不敢么？”刘备抽出双剑。刚才失一将已经让他有些恼，此时多年不见的老敌手在阵前如此挑衅，他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不是没有在梦里与曹操对阵，醒来的时候被角都被咬出痕迹来。那种恨入了骨，入了灵魂，让他连此时此刻的局势都不顾了。他催马上前，和曹操过招不过两回合，曹操转头就跑，大军回撤。刘备亲自率军紧追不舍，曹操胯下宝马脚力好，很快消失在曹军当中。刘备斩杀数名曹军士兵，越战越勇。
这种诈败诱敌之法刘备自己已经不知道用过多少次了，自己亲为诱敌之饵，托法正的福，也不是没试过。然而此时此刻他偏生什么都忘了，只记得要追杀曹操这一件事。有人提醒他小心埋伏，他半句也听不进去，眼睛里只能看见那杆“曹”字大旗。
忽然四周箭如雨下，很快有数人倒在地上，惊呼声此起彼伏。刘备军有些慌乱，似乎有后退之意。刘备怒吼退后者斩，坚持要继续追击。
“曹军必然还有埋伏，不可轻敌。”一名副将提醒道。刘备一侧身，左手剑已经按在他的脖子上。
“有言退后者斩！”
“可是主公……”
这时候他的手突然被按住了。
“主公，临阵斩己方将，这可不像是你能做得出来的事。”
“孝直，你也不要多说。今天我必取曹操人头。”
法正听了，不发一言，策马便往前而去，直入那箭雨里。
刘备这一下慌了神，他没想到法正敢这样直接冲上去。就算有铁甲护体，毕竟法正极少亲临战场，毫无应对之经验。这一次本来也只是打算让他在后军协助指挥——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冲到这里来的？
“孝直，你这是做什么？赶紧回来！”
“主公以身犯险，我便舍命陪君子！”
刘备顾不得太多，催马而前，把左手剑插回鞘内，一把拉住了法正的手。
“你回去，这是命令。”
“主公不回，正便也留在此地。”
“你要违命不成？”刘备喝道。
“主公若是此时轻进，必然全军覆没。到那时候谁的命在不在都还两说，就算违命，怕主公也没法治我的罪了。”
“曹操近在咫尺，我岂能放弃这大好机会？”
“我以为主公不是为一时快意恩仇而轻掷此身之人，必能成大事，方才敢受知遇大恩。若我竟然走眼看错，那便只有一死以还此恩情了。”
“孝直……”
法正皱着眉头，再次转过身去，飞箭在他面前咻咻作响。
“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撤军。”
刘备此时再次握着法正的手，那手心和当时在战场上一样，汗津津的。不过之前那汗都是冷汗。
“其实你当时怕了，我知道。”
法正笑了：“怕得要命，再多一会怕就要露馅了。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势。”
“怕成这样……还冒险上前。若不是我亲眼所见，倒也不敢相信你会如此行事。”
“彼此彼此。只是我但忍这一次恐惧，主公却要次次压抑心中怒火……当真不易。”
刘备没说什么，半晌方才有些讪讪地笑：“我自以为不是易怒之人。”
“不是易怒，然而一旦发怒，便难以自持。主公发怒，大约别人也看得出来，但大概只是以为主公生性温和，即使生气也可以随即消解。但是我清楚，主公已经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方才能够冷静行事。”
刘备颔首。法正懂他，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清楚，只是当自己的想法被这样精准地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心头不可自抑地同时涌起一阵酸楚和慰藉。他张张嘴，但终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挖出药膏，替法正涂抹，然后小心用净布覆盖了伤口。
“看到主公差一点就要斩杀那副将时，我就知道，我必须说些什么才行了。说起来，主公发起怒来，倒是比那箭雨可怕得多，我可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开口的。”
刘备笑了笑：“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当时简直是鬼迷了心窍……曹操啊，他真是明白我的弱点。”
“就算这样，当年也没能把你怎么样。”
“当年他只是疏忽了，但是这样的人，就算疏忽也只有一次而已，绝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倒是我，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差点被他蒙骗，糊里糊涂丢了命。”说着，他帮法正小心穿好衣服，“我其实知道自己是个冲动的人。然而所谓快意恩仇，身为普通人，倒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当年我鞭打督邮，一时快意，接着流浪四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今，不管做什么都要思前想后，生怕一步走错，连累所有人。时间长了居然也习惯了。”
“有时候我看主公对于大事的反应，好几次都是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或者什么动作一触即发，却马上停了下来，思考很久才会行为。想来也是了解自己冲动的本性，因而刻意纠正吧。”
“的确如此。”
法正肃然：“非是如此，不能为人主。”
“只是……未免有时候也会觉得，本性到底难以违拗，若孝直不说，我倒不觉得委屈，这样提起来，反而有些不平了。”
“何必不平。来日大志得展，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快意？”
“你呀……你有时候，好像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这般压抑不平，我也是有体会的。当年在刘季玉手下，时时事事不得伸展手脚，想说的话不能说，想做的事情不能做，想恨的人不能恨，想与之相守的人不得见……”
“哦？”刘备挑眉。
法正垂了眼，声音低了下去，“一次得见，即成心中之人；不过匆匆数日之缘，从此便是数载不忘。再多委屈不平，也比不得这个。时常向上苍祈祷，只为再次相见，那滋味主公可明白？”
仍是那酸楚和慰藉的滋味交混在心中，刘备的鼻子有些发酸，“……那么，相见之后呢？”
“从此天下快意之事，都属我一人。”
他笑起来，脖子挺得直溜溜的。
“所以主公亦能如此。”
刘备点了点头，把额头抵着法正的额头。
“我自然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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