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冥十一
瓷倾顺着声音慢慢走了过去,只见一团个子不高的花红粉绿聚在一起,在叫嚣喧闹着。
瓷倾摸索着走了过去,那群小孩儿并没有注意到她,还在嚷嚷着什么,瓷倾顺着缝隙往里面看,只见一团黑色的小人儿蜷缩在地上,胳膊无力地护着脑袋,一边的小孩儿们时不时给他一拳,踢他一脚。女孩儿虽然没有动手,但是却在一边用丝绢捂着嘴笑,时不时低头议论着。
“你这个废物,你怎么不去死?”
“他这种废物,死了都是浪费土地呢!”
若然叫骂着,但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
小男孩儿就蜷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是用手臂护着脑袋。
……
瓷倾看着缩成一团的小人儿,糅合着周围的笑骂声,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刚开始眼瞎了的时候,总是有一群人围在她身边踢打辱骂,拿刀子在她身上乱划,用烟头烫在她的手背上。一开始,她会一拳打倒那个人,可是渐渐的,因为眼睛看不了,就慢慢被那些人折磨的没有了反抗的能力,直至一点点被命运打压得没有反心……
想着想着,瓷倾的拳头慢慢攥紧,骨节已经发白,一张小小的脸也变得刷白,那个蜷缩着的小男孩慢慢地与记忆里的自己重合。
“住手!”一声清脆的喊声让一群小姐少爷们不由得住了手往后看是谁这么大胆。
抓着小男孩衣领的男孩扭过头,一脸高傲地看着她,“你是什么狗东西,敢叫小爷住手?小爷就不住手,你又能怎么样?”说着又往小男孩身上捶了两拳。
旁边的小孩儿看着七皇子恶狠狠地看着瓷倾,只是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瓷倾看着模糊不清的七皇子,也不说话,静静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抬起胳膊就给了七皇子一拳,七皇子不设防挨了一下,脑袋往后一仰就坐在了地上,脑子还蒙着,只觉得鼻子一股热流,手一擦一看,手上已经沾了很多血。
七皇子也就七八岁的模样,看到自己一手血,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边哭边骂:“你这个狗东西,竟然敢打我,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站起来噔噔噔跑了,周围的小姐少爷们还被发生的事情震的脑袋发懵,就感觉到瓷倾冰冷冷的目光,一个个都只觉的鼻子有点酸酸的,腿有点发软,也一溜烟跑了。
瓷倾看着一团颜色跑了,就身子一歪坐在了地上,额头不断冒着汗,小小的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旁边的小男孩已经坐了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瓷倾,两人坐了很久,一阵凉风一吹,两个小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小男孩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瓷倾面前抱住了瓷倾,“别怕!”小男孩的声音嘶哑的难听,却把瓷倾从回忆里拽了出来,也没有说话,就把头埋在小男孩的怀里闷声流眼泪。小男孩身子一僵,似乎怕身上的泥土弄脏了瓷倾,轻轻推了推瓷倾,见瓷倾没有放开他,小男孩似乎送了一口气,轻轻拍着瓷倾的背。
“我叫,冥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