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慕容国主,你我二人已经回不去了。”执明负手而立,目光远眺,眼神却是复杂难懂的。
慕容黎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执明,一袭黑色华服无比尊贵,不免自嘲地笑了笑,他终究是最有帝王之相的。
“王上,你现在越来越像君王了。”
执明回头,入眼的便是慕容黎的浅笑。若是换作从前,能得到这样一个笑,即使让他付出再多也心甘情愿,可如今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执明背于身后的手悄然紧握,指节咯咯作响。
“是吗,”执明故作云淡风轻,“这是太傅和子煜用血换来的,再说了,这不正也是你曾经想看到的吗?”
慕容黎微微点头,心却是窒息一般的痛。
“王上,要走了吗?”
执明回过头,不再看着慕容黎,再看下去,他怕自己就没有勇气离开了。
“天下已定,本王自然要回天权去了。天权既已和瑶光百世通好,本王便会遵守约定,这一点,还请慕容国主放心。”
慕容黎再也笑不出来,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执明就看不出他的用心呢?为什么他非要这么一次次地往自己心口捅刀呢?
慕容黎深吸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语调不会颤抖:“王上,阿离还有话要说。”
执明沉默着,没有作声。
“王上总以为阿离心里没有你,总以为阿离除了天下再别无他求,可是王上,我要的……当真只有这个天下吗?子煜死了,你便性情大变,你可知我看你如此也会心痛?”
说到最后,慕容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他已经忍了太久了,倘若再忍下去,他真的要永远的失去执明,那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执明沉默了很久,忽的咳嗽出声,却还是拼命压抑着,慕容黎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慕容国主向来善于揣度人心……咳咳咳,此番言语,当真感人至深,只不过,本王已经不想听了。”
执明转身离开的瞬间,慕容黎才知道自己错了,有些人,并不是自己争取了就可以回来的,已经错过的便是一生了。
执明拖着步子来到驿馆,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在地上,小胖见了急忙上前扶着他坐下:“王上,您又吹风了……医丞明明嘱咐过让王上好好静养的。”
自那日目睹子煜的尸身被悬挂的模样,执明急火攻心吐了血,便落下了病根。再加之他不肯吃药,连日与开阳作战,一日日下来,病情一发不可收拾。
执明笑着摆摆手:“本王无碍。东西可收拾好了?”
小胖点点头:“收拾好了,也派人回天权送了信……王上,您真的要去琉璃国啊?”
执明轻轻抚过桌上的剑,那把子煜的剑,“这是本王答应过子煜的,再不去,本王怕没有机会了。”
小胖偷偷抹了抹眼泪,不敢出声。
执明抬眼,笑了笑:“好端端的哭什么,本王这不还没死吗?”
“是,小胖该打……”
执明无奈地笑了笑,递给小胖一封信:“你现在去瑶光王宫一趟,将此信交于方夜,嘱咐他,七日之后方可转交阿离。”
小胖接过信,飞快地就跑了。
七日……执明忆起前几日医丞与他单独说,他的身体怕是撑不过十日,希望让他早立储君。执明苦笑,自己又没有后嗣,哪有储君可立?还有七日的时光,到琉璃国足够了。子煜为了他身死异国,他若是也命丧琉璃,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执明离开了瑶光。慕容黎日日饮酒,不理朝政,把自己灌的烂醉如泥,回想着过往种种。他本无心做王的,只不过最初一心只想报仇复国,复国之后,他一切支撑下去的源头便是执明,如今执明也离他而去,他还有什么可以坚持下去的理由吗?
慕容黎拿起玉箫,拨动机关,暗剑出鞘,真没想到,要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
“王上!”方夜拔剑挡下慕容黎的玉箫,急忙跪倒在地,“王上万万不可!”
慕容黎目光空洞,一声苦笑:“执明与我……回不去了。”
方夜无奈,从怀里掏出信,双手奉上:“这是执明国主临走时差人送来的,嘱咐属下要在七日后才能交给王上,虽然只过了三日,但属下实在不忍看着王上……执明国主并不是薄情寡义之人,留下此信,想必是有苦衷的。”
慕容黎看着那封信,颤抖着手接过,拆除信封,将信缓缓打开,入眼的便是执明力透纸背的字迹。
片刻之后,慕容黎的手越发颤抖得厉害,急忙起身:“方夜!备马,本王现在就要去琉璃国!”
那信上写:“吾爱阿离:见此信时我已身在琉璃,因身染重疾,怕是时日不多。请原谅我一直瞒着你,这并非我本心,只是你我二人经历的太多,有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我死后,天权再无国主,我已将诏书与国印托付鲁大人,从此天权便属瑶光附属之郡。阿离,你曾经想要的天下,我终于送到你面前了,无关你如今是否想要,这只是我想要给你留下的,也是唯一能给你留下的。阿离,此生终究是执明负你,若有来生,只盼你我不做君王,得以一生相伴。”
“慕容国主,你我二人已经回不去了。”执明负手而立,目光远眺,眼神却是复杂难懂的。
慕容黎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执明,一袭黑色华服无比尊贵,不免自嘲地笑了笑,他终究是最有帝王之相的。
“王上,你现在越来越像君王了。”
执明回头,入眼的便是慕容黎的浅笑。若是换作从前,能得到这样一个笑,即使让他付出再多也心甘情愿,可如今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执明背于身后的手悄然紧握,指节咯咯作响。
“是吗,”执明故作云淡风轻,“这是太傅和子煜用血换来的,再说了,这不正也是你曾经想看到的吗?”
慕容黎微微点头,心却是窒息一般的痛。
“王上,要走了吗?”
执明回过头,不再看着慕容黎,再看下去,他怕自己就没有勇气离开了。
“天下已定,本王自然要回天权去了。天权既已和瑶光百世通好,本王便会遵守约定,这一点,还请慕容国主放心。”
慕容黎再也笑不出来,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执明就看不出他的用心呢?为什么他非要这么一次次地往自己心口捅刀呢?
慕容黎深吸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语调不会颤抖:“王上,阿离还有话要说。”
执明沉默着,没有作声。
“王上总以为阿离心里没有你,总以为阿离除了天下再别无他求,可是王上,我要的……当真只有这个天下吗?子煜死了,你便性情大变,你可知我看你如此也会心痛?”
说到最后,慕容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他已经忍了太久了,倘若再忍下去,他真的要永远的失去执明,那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执明沉默了很久,忽的咳嗽出声,却还是拼命压抑着,慕容黎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慕容国主向来善于揣度人心……咳咳咳,此番言语,当真感人至深,只不过,本王已经不想听了。”
执明转身离开的瞬间,慕容黎才知道自己错了,有些人,并不是自己争取了就可以回来的,已经错过的便是一生了。
执明拖着步子来到驿馆,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在地上,小胖见了急忙上前扶着他坐下:“王上,您又吹风了……医丞明明嘱咐过让王上好好静养的。”
自那日目睹子煜的尸身被悬挂的模样,执明急火攻心吐了血,便落下了病根。再加之他不肯吃药,连日与开阳作战,一日日下来,病情一发不可收拾。
执明笑着摆摆手:“本王无碍。东西可收拾好了?”
小胖点点头:“收拾好了,也派人回天权送了信……王上,您真的要去琉璃国啊?”
执明轻轻抚过桌上的剑,那把子煜的剑,“这是本王答应过子煜的,再不去,本王怕没有机会了。”
小胖偷偷抹了抹眼泪,不敢出声。
执明抬眼,笑了笑:“好端端的哭什么,本王这不还没死吗?”
“是,小胖该打……”
执明无奈地笑了笑,递给小胖一封信:“你现在去瑶光王宫一趟,将此信交于方夜,嘱咐他,七日之后方可转交阿离。”
小胖接过信,飞快地就跑了。
七日……执明忆起前几日医丞与他单独说,他的身体怕是撑不过十日,希望让他早立储君。执明苦笑,自己又没有后嗣,哪有储君可立?还有七日的时光,到琉璃国足够了。子煜为了他身死异国,他若是也命丧琉璃,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执明离开了瑶光。慕容黎日日饮酒,不理朝政,把自己灌的烂醉如泥,回想着过往种种。他本无心做王的,只不过最初一心只想报仇复国,复国之后,他一切支撑下去的源头便是执明,如今执明也离他而去,他还有什么可以坚持下去的理由吗?
慕容黎拿起玉箫,拨动机关,暗剑出鞘,真没想到,要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
“王上!”方夜拔剑挡下慕容黎的玉箫,急忙跪倒在地,“王上万万不可!”
慕容黎目光空洞,一声苦笑:“执明与我……回不去了。”
方夜无奈,从怀里掏出信,双手奉上:“这是执明国主临走时差人送来的,嘱咐属下要在七日后才能交给王上,虽然只过了三日,但属下实在不忍看着王上……执明国主并不是薄情寡义之人,留下此信,想必是有苦衷的。”
慕容黎看着那封信,颤抖着手接过,拆除信封,将信缓缓打开,入眼的便是执明力透纸背的字迹。
片刻之后,慕容黎的手越发颤抖得厉害,急忙起身:“方夜!备马,本王现在就要去琉璃国!”
那信上写:“吾爱阿离:见此信时我已身在琉璃,因身染重疾,怕是时日不多。请原谅我一直瞒着你,这并非我本心,只是你我二人经历的太多,有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我死后,天权再无国主,我已将诏书与国印托付鲁大人,从此天权便属瑶光附属之郡。阿离,你曾经想要的天下,我终于送到你面前了,无关你如今是否想要,这只是我想要给你留下的,也是唯一能给你留下的。阿离,此生终究是执明负你,若有来生,只盼你我不做君王,得以一生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