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0
公孙泽撑着桌沿等包正从浴室里出来,指尖无规律地敲击着桌面,听见里面哗哗哗的水声响个不停,竟然洗了将近1小时没出来,他这是……
过去敲敲门问了声,还好吗?
不好。里面声音闷闷的,撒娇一样的语气,头又晕又疼。
公孙泽沉默,听着房间里空调机发出呼呼作响的噪音,过了半响突然想到什么,问他,包正,你这里有醋和茶叶吗?
隔着一扇门板不知道他想做些什么,包正头痛欲裂着组织语言,有,在进门处头顶的橱柜里。
你平时会自己做饭吧?公孙泽打开橱柜,扑鼻而来一股放久了的干菜类食物混杂的味道,他在一堆保鲜袋和装着蘑菇干腐竹之类的食品袋当中翻找了一会儿才发现茶叶的踪迹。
偶尔做,又没有你做素菜的手艺。
水龙头关掉了,回答的声音听上去清晰起来,偶尔咱们案子太忙回来都半夜了没有外卖,饿慌了才做。
难为你居然活了下来,公孙泽不遗余力地吐槽。
日常互相挤兑嘛,包正早已习惯,只是他在厨房忙忙碌碌……所以你在干什么?
包正打开门出来看见摊乱在桌上一袋袋的食物和厨具,他额前的头发湿了半截,脸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水珠,惊讶到都有点呆滞,你不会是要给我做早餐吧。晨起后被胖揍一顿的准备他都做好了,没想到诡异的平静一直延伸到现在不说,现在还要给他做早餐?
你真的是公孙泽?
公孙泽背对着他,找了个杯子放适量的白糖和醋,盯着电热水壶底座亮着的小红点,只回答前一句,我倒是想做早餐吃,但不能对你太好。
包正忽然就探身去亲公孙泽的后颈,水滴冰冰凉凉地滚进衣领,声音轻柔地响在后者耳边,你真自信,你这是怕我爱上你嘛。
8:41
公孙泽把烫热的茶水倒进放好糖醋的杯子,将手柄塞到包正的手里,喝你的吧。
这是什么?包正皱眉,味道好像很奇怪,回想起历史,他觉得公孙泽终于决定拿这杯“毒药”作为对他的惩罚了。
公孙泽笑容狡黠,喝呀。说话的时候眼睛晶亮,和那次给他一部烂车时候的神情相似。喝呀,醒酒茶。
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作完,包正狐疑地张口,食醋的气味率先冲破水蒸气袭来,尝到嘴里的却首先是淡淡的茶香和浓郁粘腻的糖,接着是令人头皮发麻的酸。差点被呛到,他全部咽下去之后咳了两声,眼角泛了泪,你确定这玩意能醒酒?
缓一缓就好了,公孙泽说,神情像在做一个顽劣的恶作剧,把包正当成自己黑暗料理的实验品,后者委屈巴巴泪花闪闪的表情显然愉悦了他。
包正痛苦地摇摇头把杯子放下,杯底和桌面发出一声清响,谢谢但太难喝了,我宁愿晕着。
他说完,两人之间断了对话,杯子上空一直飘着雾气,它缓缓升腾而起,半途被卷进空调吹出来的冷气里消失殆尽。公孙泽无意识地舔了舔下唇,包正就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
这个吻并非昨天后半夜那种缠龘绵也不是前半夜那样原始,包正单纯把舌龘头探龘进公孙泽的嘴里,恶劣地将糖分和酸意一并渡去。公孙泽发笑,胸腔都在轻微地颤抖,刻意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包正的舌尖,不等他痛得退出去又重新用温暖柔软的舌头挽留。
没人因为这个吻乱了气息慌了阵脚,两人都在这一吻里沉浸入一种特异的平静宁和气氛,仿佛早就在期待而此刻终于实现,谁都不愿停下来。
果然挺好喝的。他们分开之后包正笑嘻嘻地说。
公孙泽不置可否,声音低沉,包正,再不走我们就真的要迟到了。
8:55
包正跪在地上最后给他的探长哥做了个深龘喉,后者靠在厚实的门板上仰头喘龘息,手插龘进包正的发间,瞳孔剧烈颤抖过后尽数龘射龘在了他的嘴里。
头皮发痛,包正想枕头上那些头发看来都是被拽掉的。他没吞下去,吐在纸上后擦擦嘴角就起身和公孙泽接吻,后者急忙闪避却被他一把箍住抱了个死紧。
原来精龘液是这种味道,公孙泽一早上强装的淡定再绷不住,红晕瞬间蔓了满脸满脖子,急切间想夺门而出。
这就害羞了?包正先他一步拉住房门,可怜的木门在相反的拉扯力作用下转轴里面的零件叮当作响,我就想让你知道,我觉得你从内到外都香。
这味道……他居然用香这个词,公孙泽囧得想钻地,却被抓着不放。
包正歪着脑袋乐呵呵瞧着他,真诚道,你这样真是可爱之极。
好吧,公孙泽挣扎了一会儿,心里也清楚走不脱。默默有时,羞意减缓,所以你这么早弄醒我只是为了抓紧时间好跟我再来一炮并且让我迟到是吗。
呀,被你发现装睡了哪。包正闷笑,他早醒了,故意勾住公孙泽一条腿,就等着瞧他一夜鱼水之欢后是什么反应。
废话,你肚子里几条蛔虫我都知道。
咱们毕竟同居了那么多年嘛,探长哥。
说完这两句再无言语,就静静抱了一会儿,听到时钟的秒针滴滴答答地响,觉得美妙无比。
终于手机闹钟也响起来,公孙泽先放开了手,理了理领带开门出去。
还有醒酒茶,别忘了醒酒茶。
包正站在原地,没跟上。他琢磨着这句话,感觉原本胀痛的太阳穴平复了许多。安静站立仿佛一个世纪,又或是一个瞬间,包正将那杯味道奇怪的茶水一饮而尽。他一点也不头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