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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赤】金光幕間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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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頭劇情延續之一的恨心篇,有興趣可以搜我的歷史發帖訊息,百度不給貼orz)
(一)
「軍師大人,溫皇又不會跑,你先鬆手,再拉下去吾的衣領被扯破,還得勞煩服飾組的姑娘縫補處理,只是耽誤拍攝還好,若被問到弄壞戲服的原因,以誠待人的溫皇只好老實交代是軍師大人手勁過大扯破,欸,吾知軍師大人不愛跟溫皇牽扯,若不慎張揚出去,又不知會被有心人士怎般加油添醋,吾...」
本扯著藍衣男的紅髮軍師頓時鬆開牽制,高亢嗓音染上惱意,他回首,「給本師收聲!」
翠綠眸子圓瞪,氣勢凌厲,眾人見他這模樣多半不敢造次,可這套從與眼前人初遇便徹底行不通,赤羽常思索自己在遠渡重洋加入金光劇組前的那次祭祖,是否不慎踢破西劍流先人的骨灰罈,否則行事順風順水的自己,何以甫到中原便遭逢命中煞星。
二人相處時,冷靜自持的他老被搞得氣惱不已,對手仍輕鬆調笑,彷彿正在享受調情。
彼娘之的調情!
赤羽連忙在腦內劃上大叉。
秉持敬業樂群最終搞得自己整腹悶氣無處可發,不知何時起,跟溫皇的關係從命中宿敵變成妙不可言的___(自行填空),也怪官方,從正劇與服務觀眾的番外小劇場,二人總難分難解萬般曖昧,連他這麼正直的男人讀到部分台詞,都不禁額頭三條線,套句他無意中聽見飛淵的評論—
“溫赤這對簡直腐得直上雲霄(捧頰笑)”
再三澄清都無用,現在連西劍流諸多子弟兵也被什麼”自古紅藍出CP、溫赤大法好”給洗腦。
莫要動氣,赤羽信之介深呼吸,數到五後緩緩吐出。
三人成虎曾參殺人,自己早領教得夠嗆,話峰回轉正題,赤羽質問道,「神蠱溫皇,你說,本師近來得罪你了嗎?剛為何故意在黑白郎君面前坑吾,你明知那傢伙扯上憶無心便是不由分說的醋罈,跟你那拜把兄弟相差無幾,不幫忙解圍便算,還開口推波助瀾,你究竟意欲何為!?」
藍衣男羽扇輕晃,狹長細眸流光轉動,刻意壓柔的聲線魅惑,「耶,軍師大人,你是當真不知道,還是假裝沒感覺?」
「哼,又在故弄玄虛。」
以虛為實,實中藏虛,赤羽不吃這套。
「唉,溫皇心底苦,但溫皇不說。」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溫皇就擅這套。
「不說拉倒,本師要回旅館了。」
「欸,就這樣要拋下溫皇了嗎?傍晚不是說好一起吃消夜,吾現在飢腸轆轆,赤羽大人在憶無心那邊吃飽喝足就翻臉不認帳,唉,軍師大人的無情真是傷透吾心,遙想當年初見,赤羽大人熱情如火為溫皇暖被吹髮,豈料多年後吾卻遭棄若鄙屣,嚶嚶,古人有云,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誠不欺我,赤羽大人對溫皇...」
「夠了夠了,目小溫,算我失言,本師依約陪你去吃消夜總成了吧!」再扯下去,什麼鬼話都能編派出來,其他人聽到這話,他這西劍流男神的清白還保得住嗎!?
溫皇嘿嘿一聲,單手環上東瀛軍師肩頭,啊啊啊真是瘦了不少,吾的鳳凰最近操勞過度,正有些心疼,左腹冷不防吃對方一拐子,他痛哼,握住肩頭的手仍不肯放。
偷覷男人側臉,雖是唇線緊抿,神色肅穆,仍是美人如玉,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淥波。
溫皇舔舔唇。
「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還不放手。」
鳳凰抬眸,如春綠波撞入他瞳仁,蕩漾心湖。
「吾與赤羽大人的情誼眾人皆知,何須介意他人目光。」
共同步出大樓,神蠱溫皇卻規矩收手,撩撥多時,內心清楚底線,不想真的惹毛對手。
唉,這火辣誘人的東瀛鳳凰,他從邂逅時便心悅得緊,偏他感情面極為遲鈍,自己處處逼近還以為是蓄意戲弄,多年軟磨硬泡,至今沒突破軍師防線,可溫皇也不甚在意,認定目標設定戰略,裡外夾擊,甚至動用關係讓二人確立螢幕宿敵(?)形象,雖尚未真正攻下城墻磚瓦,但近來至少沒人再覬覦他的火鳳凰。
「赤羽大人,為何不作聲啦,在想溫皇嗎?」
「本師在思考某人為何能如此厚顏,面皮堪比象皮,怕是子彈也打不穿。」
「有些才能是娘胎內便與生俱來,練也練不成,赤羽大人莫要嫉妒。」
「呵呵,嫉妒,本師還真是嫉妒,俗語說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溫皇不愧是劇中最多個天下第一,劇外本師也奉你第一了。」
被狠損也不在意,溫皇笑回,「好說好說。」
赤羽咬牙。
冤孽,真是冤孽。
「說,要吃什麼?」
「蒜頭田雞湯。」
「駁回。」
「欸,軍師大人答應讓吾點菜的。」
「隨你說,總之本師拒絕吃青蛙。」
眼前人的嗔怒模樣讓溫皇微笑,記憶倒轉回初遇那天。


1楼2018-01-01 15:08回复
    *
    「要對二位致上萬分歉意,昨天敝飯店電腦當機,採用人工登記,發生交接疏漏,把二位的VIP套房重複登記,雖然試圖重新安排房間,但是因為霹●公司也在附近出外景,所以敝飯店已經沒有任何空房...」
    「沒關係,我改訂其他飯店,這間房就讓給神蠱先生。」赤羽暗暗嘆氣,不想為難站在經理後面,滿臉泫然欲泣的行政人員。
    飯店經理聞言遲疑了秒,再度對赤羽及坐在赤羽後方沙發的神蠱溫皇行90度鞠躬禮,「在發現這個錯誤時,我立刻便向附近所有的飯店訊問有無空房,但附近的飯店已經全數客滿,最近有空房的飯店離此處要一個半小時車程。」
    一個半小時!?
    每天得起早貪黑拼命軋戲,自己怎麼可能去這麼遠的地方住宿?
    可話已說出口,赤羽信之介終於意識事情麻煩。
    迅速盤算能投靠的名單,仔細想想不是男女授受不親,便是成雙成對,豈可修,這時候才意識到單身狗的悲哀。
    「欸,看來只能這麼辦了,赤羽先生,這幾天就委屈你跟溫皇擠一擠了。」
    癱軟在沙發的男人不知何時站到他身畔,慵懶嗓音在耳邊響起,赤羽驚訝回眸,藍衣男人微笑,細眸宛如新月,「反正接下來赤羽先生與吾對戲不少,就當提前熟悉彼此吧。」
    登時所有視線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說實話反正都是男人,也沒什麼不方便,只是自己生活規矩甚多,連神田都在背後偷偷表示雖然對赤羽大人萬般景仰,但真要生活在一起就只能說句悲哀。
    共宿不是不成,怕的是對方後續反悔,他可不想舟車勞頓,赤羽歛目,假裝正在考慮,藍衣男人也耐心等待他回應,最終赤羽嚴正道,「既然您如此提議,赤羽便卻之不恭,只是赤羽來自東瀛,生活作息怕與神蠱先生的日常習慣差異甚遠,還盼這數日能彼此盡量遷就,相互容忍,把這雙軍師的初遇戲份順利拍攝完畢。」
    對方態度正經的讓溫皇起疑,但不過六日,能鬧出什麼事呢,他聳肩,承諾道,「一言為定。」
    二人拖著行李隨經理跨入頂樓房間,溫皇只簡單帶著手提行李袋,赤羽卻是拉著30吋的登機箱,不到一週的戲卻帶這行頭,以前他只在姚明月之流的女明星身上見過,上戲的服裝頭冠都由劇組統一保管,男人也沒什麼瓶瓶罐罐的保養品,真好奇這東瀛人都帶了些什麼。
    溫皇把門闔上,放眼望去是個十幾坪大的套房,至於品質,在這鄉下地方無法再挑剔,見赤羽把行李拖到墻邊,然後紅髮男開始打開所有窗戶跟燈光,接著在室內來回踱步審視,一下看浴室,一下開衣櫃,滿臉若有所思,如果手上捏張表格,溫皇會以為這人是房務檢查員而非住客。
    搭了半天車,溫皇也有些倦意,將行李扔在梳妝台上,連外衣都未脫便想直接躺平。
    房內只有張加大的雙人床。
    「且慢!」
    拔高的急促嗓音凍住正想呈大字型躺上床的神蠱溫皇。
    「赤羽先生有何指教?」
    他平靜問道。
    那時他還不認識赤羽信之介,否則便會知道愛潔的他硬是忍住滿腔怒火喝住自己;當時他只覺得對方比女人還美麗的臉龐神色變了又變,彷彿嚥下千言萬語。
    最後紅髮男對他緩聲商量。「神蠱先生,吾方才跟您說好了,吾來自東瀛,生活習慣與苗疆人迥異,還得對這房間進行些舒適度改造才能在未來數日住得安穩,放心,吾會盡快處理完畢,這時間請您先去沐浴,務必慢慢洗個頭,好好泡個澡,給吾40分鐘,吾會在您出來前處理完畢。」
    改造?
    溫皇覺得有趣,敢情這人剛在大廳便是對他事先放話,讓他不能說不。
    「好吧,那吾先洗澡了。」
    溫皇慢悠悠洗頭,泡在浴缸哼著小曲兒,聽到外面傳來隱約動靜,奇怪,怎麼這麼像吸塵器的聲音,不過不可能,哪有飯店晚上十點多了還在吸地。
    算算時間,溫皇擦著頭髮走出浴室,唉啊我了個去,拿在東瀛軍師手上的還真是手持式吸塵器,把長髮紮成高馬尾的男人正在吸雙人床旁的矮櫃,瞧見自己踱出浴室,他淡淡道,「你早了十分鐘。」
    「赤羽先生這是幹甚麼?欸,怎麼把床單都扒了?」
    「吾對灰塵跟塵蟎嚴重過敏,在外會盡量自己準備隨身物品。」
    見赤羽從行李箱掏出個壓縮袋,然後取出組閃耀著高級光澤感的床套組,他迅速換好床套、被套及枕套,手腳之俐落,讓溫皇目瞪口呆。
    結束後,他甚至從行李內取出用氣泡袋保護良好的茶具組。
    「原來如此,行李箱是裝這些東西,簡直了。」他喃喃。
    馬尾男擦去額角細密的汗水,睡眠環境未臻完美,但眼見夜深,他無法像使喚神田般要求神蠱溫皇共同作業,而明日清早便須梳化,思想鬥爭後,他自我讓步。
    替傻站在浴室門口的溫皇拉開化妝台椅子,再將自備吹風機塞到對方手裡,「接下來換吾清理,蠶絲怕潮氣,還請神蠱先生務必把頭髮吹乾再上床。」
    不待他回答,那人風風火火沖入浴室,神蠱溫皇頓覺好笑,自從為戲蓄髮以來,除了上美髮院,他一向不吹髮,反正放著自然會乾,何必花費力氣多此一舉。
    不過世界之大果真無奇不有,這名被劇組成員萬般稱讚的東瀛軍師,原來有嚴重的潔癖跟控制欲。
    將吹風機擱在桌面,他掏出手機拍了赤羽的超大行李箱、吸塵器跟閃亮床單後,將照片發到苗疆三傑群組,順便附上條留言。
    “好友們,吾今天跟傳說中的朱雀當室友,這人真夠奇,瞧他自備什麼道具來旅館,見微知著,當他老婆的怕是要接受嚴格軍事化訓練,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哈哈哈XD”
    千雪好奇訊問過程,他快速打字解釋,然後背後響起的清越嗓音嚇了他一跳。
    「吾都洗好了,你還沒吹頭?」
    這麼快!?
    他略心虛的放下手機,鏡子反射男人的不悅眼神,唉啊,不是說互相包容,原來只是場面話,吾可沒答應對你言聽計從吧。
    「赤羽大人來自東瀛可能不知道,苗疆人沒有吹髮的習慣。」隨口搪塞,令人如沐春風的迷人笑意未減。
    「你!」赤羽當然知道對方胡謅,不過雙方於公於私還要相處多日,不好剛開始就翻臉,考慮再三後,只得提出折衷方案,他好沒氣道,「不然吾替你吹吧。」
    唉唷,真的假的?
    「耶,那就勞煩軍師大人了。」能讓人服務總是好的,佔這便宜讓溫皇內心直呼愉悅,順口拋出明日劇本中對赤羽的稱呼。
    赤羽嘴角抽動,攏了下浴袍,溫皇的視線滑過對方的鎖骨,傳言東瀛人天生膚白果然沒錯,瞧這身皮膚比他白皙異常的臉蛋還淡上數分,因為熱氣還泛粉兒呢,嗯,真是養眼,雖然神情有點咬牙切齒。
    「那請溫皇先生坐好。」
    赤羽替他弄乾了髮,他動作溫柔,過程中溫皇舒服地昏昏欲睡,直到被男人推搡了下,溫皇才搖搖晃晃爬上床,最後餘光瞥見赤羽開始吹整自己濕濡的髮,便陷入黑暗。
    翌日,溫皇被鳥鳴吵醒,耳邊吱吱喳喳擾人安寧,山林裡拍戲的壞處就是蟲鳴鳥叫也是種另類喧囂;意識沉浮夢醒之間,但渾身舒服得不想動彈,鼻尖有股讓人沉浸其中的香氣,他總冰冷的手腳纏在溫熱又富有彈性的物體上,暖烘烘的不似平日。
    啊,不管了,睡到經紀人打morning call再說吧。
    「神蠱溫皇,如果醒了就放開吾。」
    欸?
    這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勉強抬起眼皮,映入眼簾的是宛如要燃燒的艷紅髮絲,然後是勝雪的肌膚跟碧綠雙眸,比鳳蝶還大上數分的眼睛正惡狠狠怒視自己。
    「吾這輩子沒見過睡著的人力氣還這麼大的,也沒見過死活喊不醒的,吾20分鐘前就醒了,也足足被你箝了這麼久,還不給我鬆開!」
    神蠱溫皇眨眨眼,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摟著對方,說摟算客氣,簡直呈現八爪章魚狀態,手腳緊緊纏住人家不放。
    他訕訕鬆手,對方立刻撤離,赤色人影甫鑽出棉被,清晨冷空氣便徹骨襲來,溫皇打了個寒顫,缺了那份體溫後一切打回原形,嗯,能理解夢中的自己為何不放手了。
    他擺出無辜姿態,「抱歉啊,赤羽先生,溫皇沒辦法控制睡眠中的自己,莫要見怪。」
    男人仍是神色不豫,但知他說得沒說,勉強點頭示意理解,「吾先盥洗,溫皇先生收整下,算算時間該起床了。」
    見赤羽閃入浴室,溫皇又癱床上,他滾了圈嗅到隔壁枕頭殘留的暖香,腦內快速閃過跟紅髮男人相處的片段,他有預感今後的日子會非常有趣。
    嘿嘿,翻身下床,他給導演快速發了則訊息,希望正式開拍前能再溝通自己扮演角色的走向,以及與其他角色互動的意見。
    正在刷牙的赤羽信之介不知道那短短幾分鐘,便是他往後人生的重大轉捩點。
    多年後,神蠱溫皇某次酒後透露當年種種,赤羽在作到最希望擁有什麼超能力的問題時,都會回答希望擁有時光倒流的能力。
    一次就好,只要時光倒流一次。
    讓他回到遇上這冤家的那晚,讓自己認了來回三小時的通勤時間,也好過日後被糾纏到掘地三尺也無路可退的命運。


    2楼2018-01-01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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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褐发男人朝自己伸手,他反射握上,对方收紧,赤羽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湿热。
      男人神色惋惜,「赤羽先生既然还有客人,在下就不继续叨扰,今天商量的内容,吾会回去跟董事会报告,赤羽先生敬侯佳音。」
      比正常时间多了数秒的握手礼,赤羽直视对方诚挚的眼,暗忖与竹龙众的交易应当八九不离十,心底欢喜,眉眼锐意敛去,便显愈发可亲。
      今日在家以茶道招待上杉龙矢,穿戴传统黑色著物的赤羽长发未束,柔顺如缎披散后背,颊边较短发丝服贴,如瀑直下,让东瀛崇尚的巴掌脸更显尖峻,缓了凌厉目光,不似男子的细致五官所含的中性柔美,便尽落眼前人风景。
      未察对方过於热烈的眸光,赤羽盘算本次合作能为西剑流带来多少利润,口底谦道,「上杉大人,赤羽这回招待不周,不管是否能顺利签约,请容赤羽再设宴邀请上杉大人,西剑流总部近处有间怀石料理相当美味,请大人届时赏光。」
      「不管何时......若信之介邀吾,吾定会赴约。」
      忽改的亲昵称呼让红发军师略怔。
      上杉露齿一笑,自行化解空气中的微妙尴尬,「吾早已视你为友,希望日后除公事外,能跟你有更多私下往来交流。」
      对素有侠名的上杉龙矢,赤羽也很是欣赏,从善如流应道,「赤羽也很荣幸能有上杉先生这名友人。」
      褐发男人伸手拍拍赤羽肩头,余光见那站在长廊内的蓝色身影旋身走远,笑意更盛,「吾先离开了,信之介,你我改日再聊。」
      *
      打从送走上杉后,宣称来度假的神蛊温皇显得阴阳怪气,让赤羽连面对爱吃的卤肉饭都食不下咽,虽然他惯以惹毛自己为乐,但可以感觉对方跟他言词交锋后的惬意愉悦,可眼前这古怪的模样是怎回事?
      说话或神思远颺爱理不理,或含沙射影夹枪带棍。
      令人不快。
      红发军师唇线下垂,顺利与竹龙众实际领导达成默契的好心情消失,新年初始,他不及与西剑流成员至神社参加初诣祈福,整个早上忙著准备公务资料跟接待上杉,本完美安排的行程表,谁能预料两名客人,一位晚来,一个破天荒早到。
      本应错开的时间部分重叠,上杉龙矢是因公而来,神蛊温皇则是前两天才打越洋电话告知想趁连假体会东瀛新年,要自己空出时间;他倒好,抛句话就来蹭吃蹭喝,自己难得有私人时间,还要因这突发事件规划行程陪吃陪玩,赤羽不堪纠缠应允,可身为西剑流主事者,於公他当然选择优先招待上杉。
      也是生意人的温皇不会不知轻重,偏要同他呕气。
      对,自己没错,错的是不知在使什麼鬼性子的神蛊温皇。
      草草扒完晚餐,餐桌气氛凝滞,在他面前呈话唠状态的男人反常沈默,赤羽心底有气,也不打算先示好,兀自收拾桌面,从柜中翻出茶具,取了温皇上趟造访时带给他的苗疆新茶,洗壶烧水,准备泡上香茗。
      「茶室里的挂画,何时换了?」
      在厨房等水滚沸,背后忽地传来句,这是什麼质问口吻,本师自己的茶室,换幅画还要先问过你神蛊温皇吗?
      赤羽头也不回,硬声道,「吾之前就说过,你那副挂画配色太艳,上杉先生前次来也说画是好画,但不符茶道的和敬清寂,这回他赠吾水墨龙凤,吾便换了,你的孔雀开屏图吾没扔,只是换了地方。」
      「呵呵,好个上杉,好个龙凤合鸣,赤羽大人是明白意思才挂上的吗?」低沉嗓音柔和,赤羽却觉对方在斥责自己。
      「龙凤在中原象徵吉祥,不用上杉大人解释本师亦知,况且不过一幅画,客人既赠,本师不能挂上表示感谢,还要追究背后深意吗?上杉大人跟你不同,快人直语,本师不用九弯十八拐多方揣测背后弯弯绕绕的含意。」
      「呵,赤羽大人不过跟上杉认识一个档期,便一副生死至交模样,当真令温皇意外。」
      「为何意外。」
      「意外防人之心甚强的军师大人,随随便便就认了个能直呼名字的朋友,温皇跟军师大人认识近八年,记忆中可没享过这待遇。」
      这话挑衅意味浓了,赤羽不语,关掉瓦斯,坐回餐桌,跟温皇对视,对方没有表情,狭长的眸子望不出情绪,赤羽将滚烫的水冲入壶内,见本蜷曲的叶片在热水中缓缓舒展。
      他替自己跟温皇各倒一杯茶。
      赤羽啜了口,接著横睨温皇,碧绿眼神炽火跳动,「好友,不喝吗?」
      「茶水烫口,请恕惯喝冷茶的温皇无法喝下。」
      取走温皇的杯,赤羽走到流理台直接倒掉,空杯返回,他又倒了第二杯,两人继续对坐,像在比赛谁先开口便算认输似的,待茶水不再冒热气,红发男人将茶杯又推至对方面前。
      神蛊温皇依旧没动作。
      「仍不愿喝吗?」
      「茶汤成色过深,温皇怕涩,容吾拒绝军师大人这杯好意。」温皇双手环胸,视线飘向赤羽身后。
      「呵呵,是吗?好,很好。」他朗声大笑,若是月牙泪、宫本总司等与赤羽熟稔的亲友在场,便知赤羽是打从心底发怒,「那今日就甭喝了,吾立刻替温皇先生安排最顶级的饭店,吾这小庙,著实容不了您这尊大佛,明日也会替先生安排好导游,赤羽言出必行,既答应招待好友,三日假期,您自行尽兴吧,恕赤羽外务繁忙,不克接待。」
      「上杉拒绝你四次,吾不过拒绝两次你,你就要生气!」
      这句抗议无理取闹地让赤羽直接拍桌,茶水溅出,「目小温,你竟拿戏中剧情跟本师闹!吾见你远道而来,始终以礼相待,你真当本师没脾气吗!」
      「温皇岂敢,赤羽大人的火爆脾气温皇可是时常领教,赤羽大人才是当温皇没脾气吗?」蓝衣人眉眼森寒,神蛊温皇式的柔软笑意尽隐,正是赤羽未曾直接对峙的任飘渺神态,「说,你何时跟上杉这般交好。」
      「哼,赤羽信之介的交友,需要跟你报告吗?楼主大人。」他讽刺道。
      黑发男人唇线勾起,弧度饱含讥诮,「确实不必,也怪吾过於托大,上杉对吾有过挑衅,吾从没放在眼底,是太放心你,幸好为时未晚,赤羽信之介,吾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眼前人神色危险,像欲出鞘的无双,赤羽肌肉紧绷,拥有剑道与柔道黑段的他,成年后便没打过架,但此刻他不介意跟温皇打上一场,温皇一起身,他立刻推开椅子,他知道温皇练散打多年,实力坚强,宽敞的客厅即将变成战场。
      黑发男人才朝他伸手,赤羽立刻压低身子,缩身冲入温皇怀底,肩背蓄力便轻巧地赏了对手结实的过肩摔,得手后立刻使出寝技横四方固,穿过温皇脖子下方的右手紧紧揪住他右侧衣领,上半身结实压在对方胸口,左手则紧抓温皇后背衣裳,轻易得手,红发男人不屑道,「看看现在是谁对谁不客气!」
      「军师大人主动投怀送抱,自然是吾不再客气了。」
      赤羽头皮刺痛,竟是及腰长发恰好落在对方手上,温皇寸寸卷动他的赤发,他疼得眯眼,诅咒男人的卑劣跟自己的粗心,「神蛊温皇!」
      「这不是打擂台,没有什麼规则,只要有用,就是好方法,」蓝衣男又施力,赤羽重心被拉偏,温皇趁空档调转两人位子,他没用什麼技巧,只是简单粗暴地用全身重量压在赤羽身上。
      「你这卑鄙下流的***!」赤羽被压得喘不过气,反抗的双手又被对方压在脑袋两侧,「吾要跟你绝交!你立刻给我滚回苗疆去!」
      「呵呵,请神容易送神难啊,赤羽大人,吾若真是卑鄙下流,早就这麼干了。」
      「什……」疑问被贴上的嘴给压回去,赤羽瞬间思绪空白,这混帐在干嘛?有人这样打架的吗?
      两唇相接或许只有几秒,赤羽无法判断,再回神时二人鼻尖相抵,对方的气息暖呼呼地喷在脸上,他有点痒,而介意被说目小的男人眼神深邃,他几乎可以在对方眸中瞧见自己的倒影。
      「你明白了吗?军师大人。」
      赤羽想擦嘴,但无法动作,没料到对方会用这种方式来折辱自己,良好的修养让他险险忍住才没对温皇吐口水,他只能用言语反击,「明白你是怎样的卑鄙小人吗?」
      「吾的宿敌,你有时真是迟钝的让吾心惊,吾耐心差不多用尽,接下来你要好好接招了。」
      这回压下来的不是单纯唇肉碰触,赤羽僵直身躯,咬紧牙根,可对方却比他更蛮横,他咬住赤羽紧闭的红唇,很疼,赤羽肯定自己出血了,但他倔强地仍不开口,纠缠半天对方见不得其门而入,乾脆松开右手,单手捏著赤羽的双颊,硬撬出舌头能探入的空间。
      这不能叫吻,叫施暴。
      颚关节被拑住,他咬不了对方。
      愤怒如火燎原,赤羽反倒冷静下来,他不再抵抗,任由对方舔尽自己口底嫩肉,然后吸吮自己的舌头,他吻的很长、很细腻,他感到缺氧,昏沈中被迫吞入对方的涎水,他极力控制颤抖,这种接触太亲密,他的行为太可恨。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终於抬起头,气息凌乱,两颊是罕见的嫣红,赤羽全神贯注,蓄意摆出最轻蔑的鄙视态度,就像看他养的虫子般,「满意了吗?」
      「……」
      「让吾起来。」
      「……」
      赤羽彷佛看到对方正在脑中寻找说词,想把这事轻描淡写带过。
      太迟了。
      最后,蓝衣男人缓缓起身,赤羽故意在地板上又躺了好几秒,让对手看清自己的作为,能言善道的男人转开视线,赤羽内心冷哼,确定目的达成后,他迅速爬起。
      「去收拾你的行李,离开我家。」
      「赤羽大……」「吾现在不想跟你说话,立刻离开。」
      「吾明白了。」
      几分钟后,温皇收好本就不多的行囊,赤羽冷冷看著对方,他神态竟有些疲惫,是了,他今天搭了清早飞机到东瀛,又没午睡的候了自己一下午,是该累了。
      「吾只想说,如同军师大人所言,吾不做没意义的事、不送没意义的礼。」
      「……」
      「吾先走了,刚才……抱歉。」
      直到温皇跨上自己叫来的计程车,赤羽都没有开口。
      红发男人在客厅坐了好半晌,手指抚过被咬伤的唇瓣,然后踱到客房,发现温皇在床上留了张纸条。
      他拾起,曾花了不少心力学习中文的赤羽每个字都认得,但组在一起便让他没有头绪,歪曲的幼稚字体让他几乎忍俊不住,这人的字比刚认识时更丑了。
      洗完澡,他回房,主卧的风格是极简的纯白壁纸搭配木制家具,床头上方却挂著蓝紫色基调的孔雀开屏图,虽和茶室风格不合,但他相当喜欢温皇这份礼,取下后也不舍得让它在橱柜里蒙灰,便直接移到主卧。
      说起来,两人究竟为何吵成这样?
      越想越恼,不知是外表太出色或接人待物过於严肃,虽在异性中回头率近百分百,但据下属说他长年被封为高岭之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所以长这麼大接吻经验屈指可数,更是第一次被同性亲吻,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东瀛军师烦躁,厘不清头绪,乾脆全部怪到对方身上。
      「这目小温,更年期提早到了吗?到底在发什麼疯?应该写万言书来道歉,居然还给吾打哑谜,当真要逼本师跟你绝交吗?」
      山有木兮木有枝。
      掏出手机,他在搜寻框内输入对方的留言。
      然后拥有精明脑袋的四智之一再度愣住。
      吾只想说,如同军师大人所言,吾不做没意义的事、不送没意义的礼。
      那**低低柔柔的话在耳边重新响起。
      百鸟之王,因何开屏?
      「神蛊温皇,你……」
      吾的宿敌,你有时真是迟钝的让吾心惊。
      当所有线索串连,如此清晰明白摊在眼前,长年来自己不是视若无睹,便是朝不同方向解读,还刻意读过那些二次创作的赤羽信之介突然意识到自己很蠢,蠢到他觉得无颜再见自己的宿敌。
      满脸通红的军师大人,羞极转怒的指著房内的蓝孔雀,怒道,「神‧蛊,温‧皇,你、你……本师果然还是不能轻饶你啊!」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你明白了吗?
      军师大人。


      4楼2018-01-01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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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级好看,求大大继续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1-05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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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没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1-30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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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等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2-18 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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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没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7-08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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