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
在Rurika和休班的Asa以「運送靈柩」的名義掩護之下,四人安全回到村莊。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聽到這幾聲事先擬定的暗號,Futo用手掌拍木板兩下,然後借助肩膀及手臂去推開笨重的暗格門。
在另一邊,Rurika在門開了一度小蓬就立刻伸手去抓住,用力將門拉開。
「還呼吸著嘛?」身穿便服的Rurika以玩笑的口吻問道。
「大家還活著!」Futo回道。
Futo率先步出,跟著他的是昨日才見面,仍未有機會知道名字的女同伴。 Miyu和Seina殿後,由側門進入教堂。
車子停泊在教堂的後園。所謂的「靈柩」已經搬出——裡面的確有屍體,所以Todoroki決定先將它們埋葬。
一行人才進入教堂,老遠就有人喚著:「Miyu!」
Miyu回過神來,見到Ryo和Ari向自己奔來——Ryu在後緩緩行過來。
Seina向Miyu點點頭,然後放手。
Miyu上前,碩大的Ryo很快撲過去將Miyu圍抱起來。Ari和Ryu也加入。
一家人相擁在一起,沒有說甚麼,眼淚卻源源不絕流出來。
見到Miyu能夠與家人團聚,Seina略感寬懷。
「至少,這也是一個報恩...」他心裡如此想。
只是,有一個人的心見到這一個情景終於崩潰下來。
被Futo抓來的女伴癱下來,Futo和Seina立刻過去扶著她。
「你沒感到不適嘛?」Futo關切問道。
女人沒有答腔,只是呆著。良久過後,眼淚不斷流出來。
「我的家人...我的家人...」女人喃著:「我會不會再見到他們?」
女人繼續哭著...
這時,Seina和Futo才意識到他們也做了一件相當殘酷的事。
一時之間,兩個男人都不知道可以說甚麼安慰說話。
Futo一直是知道被圍捕的居民以及來自其他佔領區「收集」的希米人會被送去集中營;可是他一直不知道集中營的位置及具體情況——直到昨天,他才知道「軍妓院」這東西。
見到這些惡鬼在侵佔一個地方時就地處決士兵或被圍捕的市民及希米人,Futo不惜淨入虎穴去抓情報及為這兒的同志提供微少的支援。昨晚,他和Seina為了救Miyu的時候就「順手」將這女子救出來。
直到步入教堂之時,Futo覺得他做了一件好事——選擇她的原因只是因為她就坐在Miyu的旁邊。
這樣一想——
「對在那房子的其他女人公平嘛?」Futo在想。
他更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去拯救女子的家人。
「我最小的弟弟...他還未到十歲的...」女子繼續哭著。
Seina和Futo都感覺十分為難,想不出可以如果安慰她——而應該擅長安慰別人的Todoroki和Rurika也有忙其他事情。
正當兩個大男人束手無策之時,Miyu緩緩地行過來。她蹲下來,擁抱著女子。
「對不起...因為我,你要承受與家人分離的痛苦...」
女子仍未能止哭。她抱著Miyu繼續嘩啦嘩啦地哭著。
「我以後怎麼辦?我以後怎麼辦?」
這時候,Todoroki和其他人進入教堂。
Todoroki第一時間行到Futo跟前。
「收到消息:天使長要你回去。」
Futo點點頭:「那麼我們之前安排的,足夠五個人嘛?」
「之前我們是議定三個人——包括Seina。我慎重考慮之後就為四個人預備...」
Futo抿抿嘴,望望仍在擁抱的女人,心裡在盤算著。
此時,充任義務仵工的Ray和Maito跟Rurika及Asa進來。
「咦!多了一個女孩子?」Maito探頭過來:「叫甚麼名字?」
「未問。」Futo回答:「應該是未有時間去問。」
之後,他吸了一口氣續道:「昨晚,我們為了不引起懷疑而『順手牽羊』...」
聽見Futo的語調帶有一絲歉疚,Rurika湊過來,將手放在Futo的肩頭上。
「昨晚只有你們兩個人...多救一個人已經是賺到了!」
「可是...」Seina垂著頭:「我們是不是自私?」
「又不可以如此說...」
Seina望過去——說話的是Ray。
「我跟Maito決定脫逃的原因是十分簡單:第一是活命,不可以坐以待斃。而協助我們逃亡的兄弟知道,只要有人逃出戰俘營,就會有機會回國,執行任務,多送幾顆炸彈給可惡的敵人...」
說到這兒,Ray感到歉意:「不好意思...」
「不打緊...」Seina報以一笑。
「好好活下去,也將我的一份活下來!」
Seina的腦海之中突然之間蕩漾這說話。而他的腦中浮現一張面孔——一雙堅定的眼睛,忍受著痛楚的面孔,像是要Seina做一件他不願意做的事。
「只要,只要活著一天,就有一天的盼望。」
Seina拿出掛在頸項上,刻著自己名字的鐵塊——
——以及那半塊寫著別人名字的鐵片。
「咦!原來他們的身份識別牌是這樣的!」Maito湊過來看看。
「那半塊牌子,是你的朋友?」Futo問道。
「我...還未記起來...」
Seina愜意地將鐵牌放下來——Miyu仍在安慰著新加入的女伴。
「忠犬,咱們最終結論?」
「如果我是一個士兵,我要保護的,就是我最重要的人。」Seina道:「我想,我做到了。」
Maito也湊過來,用力拍著Seina的肩頭:「士兵,幹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