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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锦-季鹰x明心】终是别离(单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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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树下,丽人难再得。
终究,是别离。
超级冷的cp,季鹰x明心(棠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特别喜欢这俩的设定,阴鸷狠辣x温柔傲骨,很嗑这种虐心单恋向。文讲述了季鹰与明心相识到明心逝去的故事,原作背景,单恋。
因为官方给出的两人的情报还不是很完整所以含私设,尽力不ooc了。
欢迎同好,拒绝ky。
如果有喜欢这对的欢迎来互粉来讨论,真得太冷了,超爱这对啦!把他们当作本命去喜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1-18 18:31回复
      明心,明心。
    明心见性。
    阮明心有着一头让人过目不忘的茜色长发,性子不似那火红的头发一般刚烈反倒是柔静极了。鬓间几缕红发盘起,点缀上几颗青色的珠翠,耳畔摇曳着剔透玉珠制成的耳坠,着素雅简朴的蓝领白襟衣裙再披上一件银线海棠绣样的褙子。面容白净清丽,朱唇皓齿,明眸善睐,一双杏眼每每笑起来便如弯弯月牙。世人皆叹她是难得的柔情佳人。
    她出身于一户文臣家中,是名医女。家父论官位也算不上高,唯独有一手好交际的好本事,朝中有点威势的官员他都多多少少能说上些话。和季鹰能相识也缘起于此,她与他是一对由父辈关系而结识的文臣之女与南镇抚司少爷。
    初见时,季鹰便倾心于她了。
    那年季鹰还未成为指挥使,南北镇抚司的关系也没那么僵。少年轻狂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少年季鹰平时无事便与锦衣卫们比武切磋,一把绣春刀敌过了不知多少人。
    那天,是他难得失手的一次。
    阮明心站在一株海棠树下,她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季鹰。目光交错间,季鹰手上的绣春刀脱手了。
    那少女的一笑,永远定格在了季鹰的心里。
    一抹火红的亮色闯入了季鹰灰蒙蒙的心。
    在天天活在刀光剑影之中,无时无刻都要被教导如何铁血心狠的南镇抚司,那些与阮明心一起度过的日子是季鹰从前和往后都不可多得的。
    若论重情义,季鹰必是镇抚司里排末的,逢办公事时更是有让人闻风丧胆的冷血无情。说难听些说过些,他生来便是个凉薄狠辣之人。可当他遇见明心时,那颗刀枪不入的心总是突然就柔软了起来。起初桀骜的季鹰总想许是明心待人太温柔了才会如此,时日久了才发现原是自己动心了。
    每每阮明心的父亲到访南镇抚司,两人就得空见面攀谈上几句。
    “季鹰,今日你又是十靶连中,爹爹说得果然不错,你未来一定能成为优秀的南镇抚司指挥使。”
    “季鹰,巡街的时候衣服怎么又刮破了,你也真是的。”
    “季鹰,你看看你,昨日训练时弄伤的口子今日又裂开了,天天如此这可怎么是好……你对自己未免太狠了些……”
    “季鹰,今日是中秋节就别老死磕着公务了。巡街了一日也该累了,我做的海棠饼,快来尝尝。”
    “季鹰……季鹰……”
    那时海棠树下的茜发少女是季鹰日日的念想。有时她好几日未来,季鹰独自一人在靶场上练火铳,目光也免不了多扫过几次她平日坐着的石凳。
    他最喜看她坐于树下弹瑶琴,她的指甲总爱用蔻丹染作海棠红,低垂眼眸,皓腕凝霜雪,纤纤玉指拨弄过琴弦,数不清在他心里激起了多少荡漾的涟漪。
    除了弹琴念诗,阮明心还爱在南镇抚司捡树下的海棠花做香囊,季鹰只觉这花与她般配却不知她为何如此热衷于此花,有次不经意间问起缘由。
    “倒从不见你拾庭后那两棵梨树下的梨花,为何独独偏爱这海棠?”
    “那梨花也好,娇嫩纯白,可总带着几分别离的伤感。我不觉海棠可压倒群芳,只知它寓意着阖家团圆,这般柔情我很喜欢。”阮明心侧过脸望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中洋溢着一种期许。
    “你只盼这点?”
    “是,我只盼这点,缺这点不可。”
    她还是和平日里一样温柔,可语气眼神中却满是执着与倔强。
    “也正因此我才选了做医女,我想让更多的人阖家团圆。”阳光正好,树影斑斓,阮明心眼含秋水,明媚的笑靥是那样夺目,看得季鹰心头一阵悸动。
    季鹰爱着这样的明心,美丽温柔而又倔强,无时无刻她的周身都洋溢着安逸静好。
    他那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能与她阖家团圆就好了。
    可那份念想只能停留在那一念之间了。
    就像他无法阻止阮明心的死一样,他也无法实现自己的一厢情愿。
    当阮明心见到袁笑之的第一次起,季鹰就隐约中感觉到了那念想会成为奢望,而终究也确是成了奢望。
    阮明心望着袁笑之的时候眼睛里有望着季鹰时没有的东西。她理解袁笑之的抱负,钦佩袁笑之的浩然之气,更爱袁笑之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下作为情郎的侠骨柔情。
    与袁笑之,阮明心是志趣相投的。可偏偏造化弄人的是季鹰则正好相反。
    如若不是世家之交的关系,季鹰绝对不会愿意和袁笑之成为熟识。
    他不否认袁笑之是真心实意地把他当作自家兄弟,他也肯承认袁笑之的确是个有能力的人。可他们从骨子里就不是一路人。
    袁笑之是英雄,季鹰是枭雄。
    论资历,论刻苦玩命,论出身,季鹰与袁笑之都是不相上下的,他们很像却又完全不一样。
    道不同不相为谋。
    没有阮明心,季鹰与袁笑之水火不容也是迟早的事情,从他白头开始他们便早已转向了殊途。只是碰巧,阮明心与袁笑之的婚事成为了压断兄弟俩之间情谊的最后一根稻草。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1-18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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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秋赏菊酒宴结束,季鹰遣了众人独留袁笑之与明心。他终是借着酒劲将十几年来对袁笑之的不满统统抖了个干净。
      “凭什么是你!?袁笑之我哪一点不如你了!?你那副假模假样怜悯天下的苦情模样可收收吧,恶心得叫人作呕的木鱼脑子里除了你的公务和你自以为是的江湖还有什么?!你能让她幸福吗?!”
      “你以为你在外游历个几年就了不起了?成天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你袁家出来的东西可真都是出淤泥而不染啊!?好一个仗义侠气铁面无私的袁大人,我所做的一切抉择你敢说哪样你是不唾弃的!?”
      “明心,他到底哪里叫你喜欢了?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
      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季鹰的火铳直直地对着袁笑之,袁笑之阴沉着脸,抬手间金错刀出鞘。原本还勉强和睦的两人此刻已是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样子了。
      凝滞住的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仿佛随时会被引爆。
      “季鹰,你再说一遍。”
      清澈的女声打破了这僵持不下的沉默,是阮明心先开了口。原本被袁笑之拉在身后的她缓缓走到季鹰与袁笑之中间,轻轻地将双手搭上火铳的枪口。
      季鹰望向阮明心的双眸,她也正直视着他,她还是像平日一样温柔连声音中都寻不到一丝愠怒,可那眼神中分明多了一份决绝的坚定和恳求。
      霎时间季鹰愣住了,他握着火铳的手微微颤抖,突然觉着自己像是被抽了魂一样。他狠狠地将火铳甩向一旁的桌上,用力过猛间拉扯开了一道还未完全愈合的刀伤,猩红的血液迅疾从他左肩处流出渗过衣襟。他的表情不知是因伤痛还是别的什么而变得扭曲狰狞。
      “……季鹰,季鹰!”
      季鹰只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这些日子的种种与酒力上涌让他心力交瘁,对那日最后的印象只剩下耳边传来明心一阵阵焦急的呼喊,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跌跌冲冲回的南镇抚司。
      之后几日,季鹰都躲在季府里,不是握着火器一脸阴郁地摧残家里的枪靶就是喝闷酒。街上的百姓都在乐此不疲地谈论着袁家的那对即将成婚的新人是多么登对,他不愿去听。
      他输得一败涂地。
      他对袁笑之的嫉妒促成了一种几近疯狂的恨意,可无论他再怎么讨厌袁笑之也对阮明心恨不起来。
      再气也只能混着那浊酒入肚,爱而不得,终究又奈何。
      罢了,罢了。
      袁笑之和阮明心的婚礼如期而至,季鹰思虑再三还是去了,他是南镇抚司指挥使的独子,这种日子不能缺席,况且他也想看看阮明心身着嫁衣的样子。
      几乎是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季鹰便移不开眼了。
      凤冠霞帔,彩绣龙凤对襟大红袖衫,阮明心平日里爱穿得素净,极少能见到她着色彩如此明丽的服饰。一头茜色的秀发配上火红的嫁衣煞是惹眼,朱颜红唇,气韵端庄高雅,步步生莲。
      季鹰看得痴了,回过神来便咬牙切齿地痛恨嫉妒着袁笑之的好命。
      婚宴办得热闹,他心里却落寂地很。
      倒底是人家都已成婚了,季鹰也彻底没了什么念想。那份爱也就这么罢了,余生注定只能是他默默做个旁观者。
      为避嫌,除了袁氏夫妇相邀,季鹰便很少再去北镇抚司也就很少再有机会遇上阮明心。他自己也不愿去。
      阮明心过得很好,婚后一年便与袁笑之诞下一子,取名袁小棠。季鹰听闻她为那孩子命的名不禁心头苦涩又想起了从前,她还是那么喜欢海棠。
      季鹰也在街上遇到过几次已为人母的阮明心。她容颜依旧,还是像从前一样喜欢穿着蓝领白襟的衣裙,身边总跟着袁小棠,那个和她有着同样火红发色的孩子。见着他,她便温柔地莞尔一笑,闲聊上片刻还不忘叮嘱两句他的身体状况。
      她还是将他当作好友的,他明白,也不会多加为难。
      攀谈间季鹰难免还是会有些心动,但这终是无望的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将那份情压抑在心底对他来说已是轻车熟路。况且每每看到阮明心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他便觉得如此也好。
      至少他还能看着她,至少她过得挺好。
      可天妒红颜,即便是这样的日子也在五年后的那场疫病后戛然而止了。
      那年京城闹疫病,病毒来势汹汹,医馆里挤满了病人,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尸体往外运。城里的人大都往乡下去避祸了。季鹰和袁笑之是南北镇抚司的指挥使,他们要保卫皇城的安全自是不能走的。
      街上空荡荡的,疫病闹得这平日繁闹的京城此刻看起来颇为冷清。季鹰带着一两个小旗在街头巡逻,走到北镇抚司的门前遇见了正将袁小棠送上马车的阮明心。
      “疫病来势凶猛,请夫人也早些去乡下避祸。”季鹰向她行了个礼道。
      阮明心闻言有些为难地笑了笑,倒底是那么多年的旧相识了,季鹰马上捕捉到了她神情的异样。
      “……多谢季大人关切,只是医馆中病人实在太多了,我是医者,我不能看着他们无人照顾。此次只将小棠送往乡下,我打算留下来。”犹豫片刻,她还是道出了实情,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1-18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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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疫病是会危及生命的,夫人……”
        “就像季大人和笑之会留下来保卫皇城一样,我要保卫的是那些医馆中的病人,季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阮明心打断了季鹰欲言的劝阻之言,她语气轻柔,抬眸间眼中却满是执着,“医馆还有些多出来的艾叶菖蒲,我等下差人给南镇抚司也送些去吧。”
        语毕,她便低垂下眼眸不再去看季鹰,转而去安抚马车上闹腾不停的袁小棠。
        季鹰默然,他不愿她留下,可也知再劝也是无用。她就是这样,对于自己认定的东西有着不破南墙不回头的执念。天灾当头人人自危,她还是坚守着自己作为医女的信念。
        “夫人保重。”
        “嗯,你也是。”她回首淡然一笑,温婉地答道。
        何曾想到两人这一别竟成了生前永别。
        疫病闹得厉害的时候也是维护京城秩序最难的时候,皇上因为疫病的事急得焦头烂额,锦衣卫作为朝廷的爪牙更是一刻都不能歇的。
        季鹰除了埋在看不完的公务文件里就是片刻不停地巡察。他每天都要指挥着将死人一批批地往外运,虽说是秋季天凉可尸体若是不迅速处理完毕还是会腐臭甚至加剧疫病的传染。
        怎么焚烧尸体,怎么控制灾情,怎么抑制混乱下偷窃抢掠案件频发的问题全都压到了锦衣卫的身上,季鹰甚至有好几个夜晚未合眼,通宵达旦地忙碌在前线。
        焦头烂额之际,季鹰听到了阮明心病倒的消息。
        “你听说了吗?袁夫人上周在医馆昏倒了。”
        “北镇抚司袁指挥使的那位袁夫人?”
        “还能有谁啊,袁夫人日夜不停地照顾医馆的病人把身体拖垮了。哎,我昨日去看了,当真是可怜,人生得水灵又是菩萨心肠。”
        季鹰是记挂着阮明心的,可他一时间没有法子,他的手头还有许许多多的公务要去处理,更何况作为南镇抚司指挥使的他又无法贸然去探望她。
        于是这件事就杂在他数不清的烦心事中一拖再拖。
        直到那年中秋将近,京城的疫病才终于退了下去。躲在乡下避祸的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地赶回城里准备过一个阖家团圆的美满中秋,街头张灯结彩开始褪去了疫病时期的萧瑟。
        终于空闲下来的季鹰也准备趁中秋佳节之际去探望阮明心的病情可否有好转,他暗自期许着此刻她已康复了正和往年一样在做海棠饼。
        哪知噩耗来得是那样快,那样猝不及防。
        中秋节至,季鹰早早便起床更衣,他盼着今日能快些结束公务好去袁府看看,正当他想着,一家仆扣响了他的房门。
        “什么事?”
        “季大人,一早北镇抚司袁指挥使差人让我给您带话,袁家夫人今日寅时因病亡故了。”
        “袁家夫人?是袁笑之的妻子?”季鹰霎时间一怔,耳旁嗡得一响,他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回大人,是。”
        顷刻间,季鹰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他愣在原地不知应以什么反应去应对这噩耗,只觉发蒙,脑中一片空白。
        “……”
        “季大人……季大人?”家仆的呼唤将季鹰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
        “袁指挥使说丧事在明日,季大人要不要送些奠仪去?”
        袁笑之,袁笑之他怎么能让这样的事发生,他怎么能。
        阮明心她怎么会死?!不是前个儿还好好得吗!?怎么会,怎么会……
        不可能,阮明心怎么会死,这不可能是真的。季鹰觉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了。他浑浑噩噩间听着家仆口中提到袁笑之,一双金眸中顿时闪烁着煞气,心中骤聚的空寂感扭曲地化作了仇恨,一股脑儿发泄了出来。
        “……你不知道南北镇抚司一向不和吗?!还是说你盼着本官送些贺礼去?真晦气,滚!”
        家仆知道季鹰是个脾性差的但从没见过他这般突然之间暴跳如雷的样子,忙闭上嘴哆哆嗦嗦地退了出去。
        这惊雷一般的消息将季鹰击得心中一片混沌,眨眼的片刻他便被无尽的空虚感吞噬。一时间他甚至连悲伤都体察不到,只能本能地将这种无助往袁笑之身上撒。可这是徒劳,那爆发出来的宣泄根本无法让他清醒过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就好像他的心一样空洞。
        那一日的公差季鹰都办得魂不守舍,晚上的家宴也不见人影。
        他一夜未眠,怀揣着一颗失了魂的心在经年他们一同栽下的海棠树下站了一晚。
        拂晓时至季鹰也未回过神来,直至烈日刺痛了他浸没在黑暗中一晚的双眼,他方才离开,径直去了袁府。
        平日里热闹欢腾的袁府早已不见了踪影,此刻的袁府满堂皆是白,秋风穿堂,只剩凄凉萧瑟之景。院里堆着许多奠仪,都是阮明心救下的百姓送来的。
        依着阮明心的性子,丧事办得很简单。几个家仆都去打点事宜了,灵堂前只有袁笑之和在他怀中哭嚎不止的袁小棠。
        季鹰踏着轻功来到袁笑之身后,他目中一片死寂只是冷冷地望着前方,望着棺木中那一抹茜色。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1-18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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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棠哭累了……我送他去歇息。”袁笑之背对着他道,沙哑的声音透着疲倦。
          “袁笑之,你……”
          闻袁笑之开口,季鹰攥紧了拳头,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气。
          “抱歉……我没能保护好她,她那样执着,那样恳求地看着我,我便不知道怎么去开口……明心啊,我的妻啊……她总是那样……”
          看着转过身来的袁笑之,季鹰顿时愣住了,他们虽是发小但袁笑之几乎从未对他说过道歉的话语。此刻的袁笑之失了往日的威风凛然,一双眼睛熬得满布猩红的血丝,面容一夜间似乎苍老了许多,双颊上依稀能望到泪痕。
          季鹰突然感觉全身僵住了动弹不得,他脑中忆起了与阮明心的最后一次见面,忆起了她那双沏满了执着的双眸。
          袁笑之带着袁小棠出了灵堂,门被缓缓关上的一瞬间发出砰的一声,季鹰像是被那声音激着了一般回过神来。他蓦然间全身脱力,踉跄着走到明心的棺木前。
          季鹰累了,袁笑之也累了。此刻季鹰竟不知怎么再去恨他那位发小,他连恨都没力气再去恨了,那满腔的疲惫与空寂绞着他的心,绞着他身上的每一寸。
          他跪了下来,双手扒着棺木去看那里面躺着的人。
          阮明心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就好似睡着了一般,她不再穿着那白襟蓝领的衣裙了也不再披着银线的褙子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暗红色的寿衣。那殷红与她茜色的长发此刻衬得那张带着病容的面孔越发苍白。
          他怎么就没注意到呢,最后一次相见时她在秋风中的身影是如此单薄,她早已到了极限。
          “明心,明心……明心……”季鹰低低地唤着她的名,一遍又一遍。可任凭季鹰再怎么唤那棺木里的女子再也不会醒来了,只是闭着眼失去了生气,那样安详地躺着。
          她不是最盼着阖家团圆了吗,怎么偏偏是她未得到团圆便撒手人寰。
          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涌上心头,季鹰伸出手去碰阮明心放于胸前的双手,尸体冰凉的触感透过他的指尖。
          刹那间季鹰所有的空寂,所有的怨恨,所有的绝望都化作了悲伤,如一把刃剜着他的心。他红了双眼,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连心头的揪疼都在提醒着他,他深爱着的阮明心,那个温柔倔强的阮明心已与他天人永隔。
          季鹰掩住脸失声痛哭,他咬着唇极力不让自己发出哽咽声,泪水顺着他的脸颊,顺着他的指缝滑落下去,滴落在灵堂的地面上。
          他是见惯了死人的,无论是在充满着肃杀的南镇抚司还是在疫病时期的墓场。那些失去了灵魂的空壳在他眼里一直只是肉块,他很难去同那些跪在亲人墓前哭嚎的人们产生共鸣感,多数时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可当阮明心逝去,季鹰突然间便控制不了自己了。他此刻甚至有些恨她,她用自己的柔情化了他的冷血,他那道最坚实的保护墙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无情最逍遥,偏偏她激起了他的情,偏偏是她。
          明心,明心。
          是她明了他的心,见了他的性。
          季鹰在棺前哭了很久,仿佛流尽了毕生的眼泪。末了他抹去脸上的泪,站起身来摘下明心鬓发间的一颗玉珠攥在手中。
          他凝视着她,看了最后一眼,良久才转过身离去。
          这一眼便是永别了,往昔以后他便再也见不着那张清秀温婉的面孔了。他是多么舍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回了季府,季鹰阴着脸把自己关在房内整整一日。谁也不知道他在房内做什么,没有一个家仆与下属敢去扣他的门。
          其实也没什么需他们去怕的,那日季鹰只是在房中喝了许多烈酒然后便睡了。
          烈酒灼烧着他的喉咙一路到胃中,季鹰望着杯中的浊酒恍惚间又看到了阮明心。他带着疲倦,带着悲伤,带着绝望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片无尽的海棠林。那望不到尽头的棠树林中,阮明心坐在树下弹瑶琴,她的周身散发着暖意的海棠色,一阵春风吹过,粉色的花瓣如飘雪般纷纷落下。
          他就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弹瑶琴。她一举一动间都透露着少女的灵动,茜色发丝下的脸庞还有几分稚气。梦里的她还未做他人妻,还未逝去,偌大的世界中只有他与她。
          一曲终了,她抬头望他,明眸中含着笑意,轻声唤他。
          “季鹰……”
          海棠树下,丽人难再得。
          佳期如梦,季鹰他挡不住的是春去秋来时分的凋零。
          终究,西府海棠枯了。
          终究,是别离。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1-18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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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in—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1-18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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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赞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1-18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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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楼的动图本来是想放这张的,放错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1-18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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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真得非常好吃啦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1-18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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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很棒,不是特别懂,尽量别肉00


                    10楼2018-01-18 21:30
                    收起回复
                      终于有人写着对了
                      良心啊一次写完发上来


                      IP属地:德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01-18 22:04
                      收起回复
                        闻到了虐心的味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01-18 22:35
                        收起回复
                          微博看到过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8-01-18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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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季节鹰和明心才是情敌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01-20 01:15
                            收起回复
                              马着看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8-01-20 09:22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