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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墨白渊浅】情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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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凡世(四)
午后,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将洛邑城滋润得透。院子里的树叶稍上还结着透亮的雨珠,地上大青石间返着些热气,小风时不时刮过夹着些新鲜的香味。
紫苏在铺子里规整着茶叶,我拿着本《花草茶集录》发着呆。
“东家,你这书看了这么久,可又有了新鲜点子?”紫苏凑过来一张肉乎乎的小圆脸,挤着我肩膀盯着书。
我推开她的脸手指敲着桌子拉长着声音说:“这天干物燥的,指望着下几场雨降降燥是没盼头了。”
“是啊。对了东家,你那表哥早上出去这会都没回来,他刚来人生地不熟的会不会?”
我收回神,瞄了她一眼,心里好笑。这小丫头片子的心事一点都藏不住,也难怪,我那“表哥”一脸英俊像,在仙界尚且不得安生,何况是这浊世凡间。小紫苏这两日每每侍奉到“表哥”面前都是涨红着脸,说话舌头都打卷。看着她越来越圆润的脸,真担心她再这么涨红下去会成了大磨盘脸,嫁不出去可怎么办。
我捏捏她的肉脸说:“别担心,我表哥人缘好,走丢了也有人给送回来。”
紫苏半遮着嘴说:“谁捡到这么一位公子还舍得送回来啊。”
这姑娘没救了,我摇摇头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她往柜台那使眼色。
她一转头,脸又红了。
我拿起茶杯戏谑的说:“表哥你再不回来,小紫苏就要上城楼喊人了。”
紫苏向我飞来无数眼刀,撅着嘴说:“东家你可真闲得慌,玩笑的话还当真。我晚上不能做饭了,我爹娘过来了,在城北先安置了,过几日还要找房子,且有的忙呢。”
表哥颇为得意的样子坐在我旁边倒茶,看着我。我被盯得不自在,别过头瞪大眼睛说:“过几日?你是说你这几日都不来了?”
“正要向东家告假呢,我大哥在尚书院谋了差事,也相好了媳妇,将我爹娘接了过来,这阵子忙活着办喜事。你看我哪能不帮着忙活呢。”
“也是,你大哥娶嫂子,你爹娘安新房确实是大喜事。你到桂枝那多支三倍月钱,就当我随份子了。”
紫苏一听到这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走过来,单膝跪在我面前,扶着我的腿一副要哭的样子。我一边扶起她一边说:“小丫头你别这样,要不再加一倍,够不?”
表哥在一旁轻笑着,紫苏的小眼泪彻底蹦出来了,她拉着我的手说:“不是嫌少,东家啊,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按理,我们家是要给你大礼恩谢的。你却还要多给我几倍月钱,且先不说折不折我寿,东家你这样大方,忒不会过日子啊。”
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怎么我带出来的人都这么不着四六神神叨叨的。我拍拍她的小胖手说:“好好好,东家感谢你,感谢你给东家省份子钱,你要忙活几日都可以,只是抽空回来做几顿饭就成。”
紫苏抹抹鼻涕眼泪,又笑着说:“东家你人真好,仗义爽快,人又这么漂亮,咱洛邑城里的公子哥们都伸长脖子盼你出去溜达溜达呢。只是啊,东家你年纪也不小了,还不会做饭,也不会女红,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啊。”
旁边的表哥低头笑着又看看我道:“连个小丫头都比你想得长远。”
我睨了他一眼,踹了紫苏一下说:“快回去忙活去。改日你有了夫君,我肯定给你随个大份子,连带你孩儿的娶媳妇本钱我也承包了。”
紫苏偷看了表哥一眼,红着脸跑开了。我笑呵呵的看着她跑出去,转头对表哥说:“我是不是嘴快了点,像她这样的小丫头是不是不能这么逗?”
表哥站起来一把把我拉起说:“紫苏说得也对,你除了侠肝义胆,别的确实不好提,今日就给你传授一些。”
说完对桂枝说:“打烊吧,你盘点完就早些回去。”桂枝愣了一愣,看到表哥抓在我胳膊上的手,一个激灵抖了抖,脸上浮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说:“放心放心,我这就打烊,二位请,二位请。”
我指着桂枝刚要说些什么,表哥已拉着我往后院走,这线路,好像是直奔膳房的!他要做什么?什么样的功夫要在膳房传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16楼2018-06-18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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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之所以将师父与白浅之间的对话写成这样,主要来源于剧版中师父带司音“旅游”归来,小憩的时候对司音说的那句:算你还有些良心。只这一句可见,墨渊与白浅之间的相处是很有意思的,墨渊对别人都板正庄严,但对白浅却可以如此调侃。so,楼楼就在这样感觉的一条路上越走越远,拉不回来了。各位见谅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34楼2018-06-18 1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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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扒了别人的图来嗨皮一下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54楼2018-06-19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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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凡世(五)
        晓风新月夜,院外地上的落叶窸窣寥寥。饭厅内我与师父正秉烛对饮,忽而师父警觉的望向院外,交代我:“十七,你待着不要动。”他便化烟飞出。
        我刚刚端起的酒杯停住,又感觉身旁一阵清风,子阑幻化进来。我放下酒杯刚要招呼他尝尝我的手艺,只见子阑低声说了句:“别出声。”他探头探脑的靠在门旁往外张望了一阵,见没什么动静,便大摇大摆走过来坐下,拿起我的酒杯仰头干了一杯。
        我好奇的问:“你这是遇到讨债的了?”
        子阑横了我一眼说:“刚刚我回来时发现有翼族人跟踪,好在我腿脚利落。”
        我惊了一下连忙问:“你看清楚了?翼族的?”
        子阑拿起我的筷子夹了口菜塞到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当然看清楚了,我还没老眼昏花。哎呦,小紫苏的手艺有长进啊。”
        我嘿嘿笑起来:“这是我的手艺,师兄谬赞了。”
        子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指着一桌子饭菜大喘气:“真是你做的?”边说着边放下筷子捏我的脸,嘴里叨咕着:“这不是幻象吧,不可能啊!”
        我使劲打他的爪子,忽听到一个声音在门口说:“十六,放手。”
        子阑一哆嗦,缓缓转头看到了正立在门口蹙着眉的师父。他赶紧站起来,不可置信的行礼让座。
        师父略微点点头道:“自己添副碗筷吃饭吧。”
        子阑赶紧照办了。忙活了一阵小心翼翼的坐下来,师父为我夹了一口菜,又对子阑说:“那些翼族人是跟着你回来的吧。”
        子阑慌忙停下手说:“怎么可能,他们跟着我干什么?”
        师父冷笑了一下说:“跟着你能找到他们翼族的公主吧。”说完对我俩使了个别瞒我的眼色。
        我瞄了眼傻愣愣的子阑,安静低头吃饭,用胳膊肘顶了顶他。子阑又拿起我的酒杯,佯装没事的样子倒酒:“师父,我是陪十七来凡间玩玩,您也知道,她现在这仙法太不济,我尽尽师兄本分,看着她。”
        师父盯着他手上的酒杯说:“酒别喝了,今天晚上警醒着点。”
        我憋着笑看看子阑,他脸色甚是色彩斑斓,尴尬的笑着说:“对对对,还是师父想得周全。师父快吃饭吧,别饿着,听十七说这是她做的,我可不信,她要是真能做出来这一桌子,我敢爬回昆仑虚。”
        我仙法不济的同时,定力也十分不济,一个没忍住喷了饭。师父抿嘴笑着说:“嗯,等回昆仑虚叫上你师兄们在山门口等着你。”
        子阑颇得意的冲我挑眉,我擦擦嘴,清了清嗓子说:“师兄,这真是我做的,师父言传身教的。”
        直到吃完饭,收拾妥当后,子阑还在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
        晚上就寝是个大问题。子阑不在的这几日师父是在他的房间休息的。现在子阑回来了,也不好委屈师父与子阑同住。我便非常大方的将自己的大房间让出来,收拾走我女儿家的东西让师父住,自己搬到紫苏的房间。
        我正收拾着,子阑挤进来挠着脑袋说:“十七,师父这是要留几日啊?”
        “不知道,他也是来看着我的,说不定也顺道来看看大师兄历劫,都是他徒弟嘛。”
        “胭脂的事怎么办?我这几日感到就快找到胭脂了,离境给的玉越来越热,胭脂肯定就在这城中。”
        “洛邑城这么大,不好找吧。”
        “唉,要不抽空你和师父透露一下?我觉得咱师父不会那么不近人情。”
        “好啊,我觉得吧,要向师父坦白,就得坦白得像那么回事,最好能让他出手帮忙,咱俩也能省许多功夫。”
        “你什么意思?”
        我蹲在子阑旁边比划着说:“你就向师父坦白说你与胭脂情投意合,天雷勾了地火,她生了你的孩子,怕连累你才带着孩子躲到凡间。你尽量将自己说得混账点,这样能显得胭脂懂事不容易,外加凄惨。说不定师父他就心软了,觉得你应该负起责任,命你将胭脂娶回来。这样一来,什么后顾之忧就都没有了。成全了你和胭脂,也成全了师父他老人家爱护徒弟的情谊。”
        “十七我告诉你,你要真敢这么胡说八道,小心我招天族太子来,我也不介意当个回锅的红娘。”
        我十分气愤的将子阑赶出房间,一出门便看到师父背手立在院子里,借着惨白月光,我看到师父阴沉着脸对子阑说:“十六,去放房顶守夜。”
        子阑师兄哭丧着脸爬上房顶,蹲在上头吹冷风。师父将我推进房间说:“秋夜风凉,快去睡吧,明日我带你逛逛。”
        我看着师父有别于对子阑的那种严厉神情,眼睛里充满了关切,柔声细语的,嘴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房中的烛火都不比他这种神情温暖明亮。师父拉开被子让我躺下,又细心的给我盖好,抬手灭了烛火,静静坐正在我床榻前说:“安心睡吧,我在这,等你睡了再走。”
        我蚊子似的嗯了一声,转身背对着师父,其实是不想让他看到我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我虽闭着眼睛,脑子却十分清醒。渐渐我开始模糊起来,心底里有种悸动。师父对我的好与以前一样,可又好像更细心,更关切。我琢磨了许久没琢磨出什么,不自觉拢了拢被子。感到肩头传来温热,师父轻问到:“冷吗?”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60楼2018-06-19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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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些紧张了,胡乱嗯了一声,师父撤了手,站起来,不一会,一件衣服盖在我身上。我攥紧了被角,心跳着,鬼使神差的冒出句:“还冷。”
          师父伸手摸摸我额头说:“没有发热,许是你仙法还未恢复,少了元气,抵不了这凡间浊气侵体。”
          我后悔了,怎么就这么顺竿爬呢?
          师父一双大手将我拉起,他坐到我身后,拉过刚刚为我盖上的外衣将我裹住,又将被子往我身上拢了拢,而后轻柔将我圈入怀中,我的头在他的臂弯里,脸贴着他的胸膛,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我慌得手没地方放,只能颤巍巍抓着师父的衣襟。
          我真不知是怎样一副不争气的小儿女样落在师父眼里,可师父的怀里温热,倍感安心。师父低头看看我笑着说:“你紧张什么?”
          这一问,问得我更加窘迫,实在没法了,只能糯糯的说:“许是靠得太近。”
          师父反而又将我搂紧了些说:“怕你睡着了不老实。”
          太邪性了,我竟然心安理得、没心没肺的就在师父怀里睡去了,都不晓得有没有蹭师父一身口水。我可是只九尾母狐狸,这样的境况我竟然也把持得住了,我是有多放心师父啊。师父果然道行深厚,坐怀不乱……
          就这么胡乱想着,意识渐渐模糊了,我呓语道:“师父你哪有不近女色。”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61楼2018-06-19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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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再继续,明天逛大街再撒点糖,最近楼楼血糖低,仙友要当心啊,有觉得太腻的请自带仙障啊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64楼2018-06-19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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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凡世(六)
              在我悠悠转醒的清晨,身上仍盖着师父的外袍。说来奇怪,看到这处小房间里没有师父在,有那么些许失落。我伸了个懒腰下床,也有心洗漱打扮了一下,擦脂粉时仿佛记起师父说今日要带我逛逛?我摇摇脑袋,许是听差了。
              出了房间急着去找子阑,昨日有师父在还没商量完胭脂的事呢。我一脚踹开子阑的房门大步走进去,看见子阑在床上蒙头大睡。我坏笑着来到床前,一把扯开被子,只见昔日活蹦乱跳的子阑师兄竟然流着鼻涕,真是难得。
              “师兄这是想心上人想哭了一夜?”我拍着他的肩膀。
              “你别碰我,我觉得自从被你拐到凡间,我就没一天好日子。昨晚你倒是安心睡觉了,还有师父哄着,你知道我有多惨,蹲在房顶,吹着嗖嗖的小冷风,师父还交代不能动用仙法护身,硬抗啊。都是徒弟,差别真大。”子阑双手交叉捂着前胸,一副小委屈样,这场面活像个良家小姐被恶霸调戏后的样子。我噗嗤笑出声来,勾住子阑的下巴,挑着眉毛说:“小娘子,给爷笑一个?”子阑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哼了一声,将头偏到一边。我又勾回他的下巴,笑嘻嘻的说:“要不爷给你笑一个?”
              子阑又将头生气的偏另一边,忽然从床上跳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子阑推了我一下小声说:“傻缺倒霉蛋,我就说嘛,最近你就是个衰神。”
              “啊?衰神?还有这种阶品?难道我掉阶品掉错了?”
              “十七,紫苏和桂枝已经开铺了,你这个东家是不是该去看看?”
              我也觉得最近很邪性,师父看我看得的确紧,以至于连累了师兄。
              我搓搓鼻子,赶紧向前铺跑去,丢下子阑一个人坐在床上凌乱。
              今日这街道上莺莺燕燕好不热闹,比平时多了许多女子。我眼珠子一转,对紫苏说:“去把润颜茶摆出去,今日女子多,争取赚把大的。”紫苏高兴得连蹦带跳的忙活去了。
              子阑随师父打着喷嚏走进来,师父一如既往的往茶座上随意坐着,手上翻起一卷书。
              我看着子阑那倒霉样偷笑了一会,忽然晴天霹雳的想起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赶紧把子阑拉到后院。子阑打着喷嚏嫌弃的推着我说:“男女授受不亲,当着师傅面你给我注意点,别毁我清白名声。”
              我一脚踩在他脚上还碾了碾说:“一会当着凡人面,你得叫师父表哥。”
              子阑差点哭出来说:“师弟啊,我呸!师妹啊,我哪时候把你得罪惨了?你要是看我们天族人不顺眼,你就来打一架解解气,师兄让你使劲打。管师父叫表哥?你够损的呀。”我看着眼前这位比我更傻缺的师兄实在没办法了,便将这“表哥”由来表述了一遍。末了,郑重的拉起他的手拍拍说:“记住啊,随我一起叫表哥,虽然很难接受,可一旦你叫出口,接下来也就习惯了。师父他老人家定力好,叫我表妹叫得很是投入。”
              子阑边走边小声嘀咕:“可别招来天雷,我这会还不想飞升。”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83楼2018-06-20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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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苏,你去捡点紫苏叶熬点水,给我十六哥喝,他昨晚会心上人,受了风寒。”说完瞟了眼师父,这位尊神全神贯注的看书,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我这会是真相信师父他可能不待见子阑了。
                紫苏抿着小嘴笑着说:“好,我马上去。对了东家,这是我连夜为你赶制的香囊。”说着,这小丫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粉色锦缎香囊,上面绣着白色白兰花。我正奇怪呢,这凡间也有白兰花啊。我接过来翻看着不住称赞:“小紫苏啊,你这手艺哪学的?绣得这么好看,这颜色配得也好看。”紫苏低下头瞄了两眼表哥说:“我娘教的,小时候我就喜欢画个花儿画个草儿的。这几日我未来嫂嫂的新衣裳都是我给画的花样子。东家要是喜欢,哪天东家你成亲,紫苏也算是娘家人,我来给你绣嫁衣吧。”
                她欢快的抬起圆润的小脸,笑得明快,我竟有一瞬间的感动,这凡人中也有这么朴实的,我不过是顺手搭救了,她竟将我看做了娘家人。以前总是在一些话本子里看到凡人怎么算计,怎么俗套,这些红尘浊世中也会有纯净的心地。
                我摸摸她的头笑着说:“我是个倒霉的,怕是这辈子也穿不上嫁衣了。”
                说到这,我看到师父放下书,看着我,眼底深沉得如清潭。
                紫苏听不出我的怅然之语,仍自顾自的说:“东家你是外地人兴许不知,今日是洛邑城的女儿节。”
                “女儿节?关我什么事,我没儿没女的。”我坐下来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却看到表哥他低头憋着些笑。
                紫苏蹭到我身边说:“你别打岔,女儿节,就是女子节。今日城中女子可游玩至亥时。未出嫁的女子都提前做好香囊,往里面装一缕自己的头发,到了晚上到城外洛河边请一盏花灯,将香囊放入灯芯的香油内,再将花灯放入河中,香囊在花灯中燃尽,月老便会知道,若是心诚,月老会赐段好姻缘。”
                我敲着桌子说:“这么好看的香囊烧了多可惜。”紫苏有些着急的说:“东家,你认真点,重点是告诉月老,你可惜什么香囊啊。”我有些同情这些凡间小姑娘,若这样有用,仙界可要扩充月老名额了。
                正说着,子阑走进来,他缩着脑袋,擦着鼻涕,故作掩饰,向紫苏说:“快,快去倒茶,别聊了。”
                我憋笑憋到肚子疼,冲紫苏使了个眼色,紫苏傻乎乎没明白,连忙答应着“对对对,东家说了让我给你煮紫苏水,我这就去。”
                子阑着急的指着紫苏,嘴上结巴着说:“我让你给那个什么倒茶!快,快去。”紫苏皱眉问:“哪个?”子阑斜斜眼睛,不敢看师父,又歪歪嘴说:“那位,那位。”紫苏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子阑面前瞪大眼睛说:“不得了了东家,十六哥这风寒害得不轻啊,都口眼歪斜了!”
                我实在憋不下去,拍着桌子笑出声来,只听到师父不紧不慢的说:“十六弟,你好好说话。”
                我师父就是我师父,临危不惧,临乱不惊。
                子阑扶额叹了口气,一副大限已到万事皆去的神情说:“紫苏,快给表哥倒茶。”说完赶紧跑走了。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93楼2018-06-20 1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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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戏谑的冲表哥说:“你看你给十六弟吓的,一副要遭雷劈的样子。”
                  “有账留着以后算,现在你们怎么着都行。”
                  我干咳两声借着去围观十六哥遭雷劈的借口先躲开了。
                  因着是女儿节,我这个通情达理的东家早早将铺子打烊了。手里拿着那个香囊,在屋子里转悠,嘴上还念叨着:“凡人玩的把戏,我跟着凑什么热闹。一个被连退两次婚的女老上神,别说月老了,月神都没办法。”我刚要将那香囊扔开,就听见师父站在门外说:“十七,陪我出去走走。”
                  听到师父这么说,我真是激动得不行,本来还愁着晚饭怎么办,没想到师父这么贴心啊。我赶紧隔着门说:“师父容我换身衣裳。”
                  “好,我等你。”
                  心里美滋滋的打开衣柜,拿出我置办了许久的衣服。
                  “师父,我们走吧。”我推开门走出来。
                  “唔,十七,女儿节你穿成男装?”师父显然有些不满。
                  我低头拽了拽衣襟,说:“不好看吗?”
                  师父有些无奈走过来说:“你就不怕别人说你是断袖?”
                  我恍然大悟,师父太会说话,明明就是“你断袖,你别连累我”的意思,经他这么一说倒像是很为我着想的意味。我讪讪的哦了一声,回房间换了身耦合色的衣裙,觉着和师父身上的紫衣还挺配的。
                  这回师父满意了,嘴角挂着些笑背手往外走着。
                  平时都遵着城里的法度,入夜从不出来瞎晃,今夜出来走走,看着热闹的街道,比白日里多了几分曼妙意味。只因今日街上有许多明丽女子,还有许多俊郎少年郎,看他们偶尔擦肩而过,女子低头害羞,男子神情荡漾,空气里都带着暧昧味道。
                  初初和师父走在街上我光顾着留恋张望那些卖小玩意的摊子,可走了一会我就感到有点不大对劲了,那些迎面走过的一些女子含嗔带笑,不住的将爱慕眼神投给师父。我竟忘了,我是和这么个小白脸出来的。我偷偷看看师父,他目不斜视,神情专注前方。
                  在街灯烛火之下,师父轮廓分明的脸的确很让人移不开眼,我越看越高兴,冷不防一个白影闪过来,我反应半了半拍,师父伸手将我揽入怀中,一只胳膊挡在我身前,瞪着那个白影,是一位少年郎。只见那少年连声道抱歉。
                  我乐起来,师父低头看着我说:“你若想看,就大大方方看,照你这样走路,不知便宜了多少公子。”
                  我移开脸望向一边说:“我,我看那些女子呢,多好看啊。”
                  师父放开我,顺手拉住我的手柔声说:“还是拉着你走比较放心。”
                  师父手掌的温热让我一路一阵又一阵的悸动,从未有过这种心境,像是喝桃花醉喝得刚刚好,迷离之中见着什么都觉得无比好看。
                  这一路算是走稳当了,那些小姐公子们眼神里露着些许失望。师父拉着我招摇过市,来到了一处酒楼。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10楼2018-06-20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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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你久不来凡间,怎知道这里有这样一处酒楼?”
                    “我刚来的时候已将这街道上的戏院和酒楼熟悉过了。”
                    “戏院?师父还知道戏院啊。说起来我好久没去鼎桂轩旁的戏院了,有出戏还没听完。”
                    “说来听听,什么戏?”师父为我夹着菜,像是很有兴趣。
                    我来了精神认真说到:“是一个扮男装的女子从军归来,与自己的教习将军萌生了情意的戏,我刚好看到二人互诉相思。”
                    “依你所见,他二人以后能怎样?”师父抬眼看着我,有些急切想知道的模样。
                    我咬了咬筷子说:“这种事,主要还是看那位将军能否迈出那一步,按照我看的那些话本子的路数,将军该带着那女子私奔了。”
                    “嗯,像你的路数,的确俗套。”
                    我一听师父这么说立马不干了,放下筷子说:“师父,你别老这种路数损我。”我今夜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敢和师父抬杠了。
                    师父许是久不见女人矫情,偶尔一见肯定觉得有些趣味,他一笑置之,为我满上一杯酒,推到我面前说:“好,我便陪你说说。按照凡间的路数,若那女子是你,你要如何?”
                    我满意且欣慰的笑了:“这才对嘛,此时师父你就应该这么问。若我是那女子,既然动了情,还铁了心,哪能别人说忌讳什么就是什么,那不是委屈了心上人。就该和心上人在立刻在一处,先把孩子生了再说,不圆满了罔为爱过一回。”
                    师父目光沉静的看着我:“不圆满,罔为爱过一回。这就是你所想?”
                    许是今夜师父太顺着我,我便也胆子越来越大,话既然说到这了,不深入探讨一番委实也对不起我这一颗八卦的心。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11楼2018-06-20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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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要问点什么,师父冲我微笑道:“快吃吧,吃完去洛河。”我活生生将呼之欲出的话咽了下去,低头吃起来。师父吃得不多,大半时间在给我倒酒。我头一回喝这凡间的花雕酒,入口柔顺,还有些绵甜。
                      我以为陪师父逛了街,吃了饭,再去河边凑个热闹就算可以了,谁知师父并未尽兴,沿着洛河走了一段,来到一个堤岸,一条游船已在等着,这船还挺大,船蓬四角各挂了一串白兰花。登上船,便闻到花香。
                      我与师父立在船舷旁,摆渡人收了锚吱吱呀呀的摇起船撸。
                      师父拉着我坐在船头甲板上,对我说:“我不知道你以前与师兄们来凡间都是怎么玩的。”
                      我不大好意思的笑笑说:“肯定没师父这么风雅。我们也就是摆摊算命,吃酒逛青楼。”我说得很是自然,伴着慢慢溢上来的酒劲,我托着腮冲师父傻乐。
                      师父抽了抽嘴角:“你那时扮司音很是投入啊。”
                      我又得意的说:“不瞒师父,那时除了没与师兄们共浴,其他纨绔风流之事做了个遍,乐不思蜀,乐不思蜀啊!”
                      我与师父都笑了,七万年前那段悠悠岁月如被描绘出来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我望着岸上星星点点的烛火,看到它们跳跃着,五光十色。我拎出那个香囊晃悠着把玩,说:“折颜带我上昆仑虚时,师父是不是看出来我女儿身了?没少腹诽那老凤凰吧,送来一个麻烦。”
                      师父抬手接过那香囊在手里摩挲着说:“你起初并不待见我,这让我着实难为了一阵。”
                      我嘻嘻笑着说:“那你还不把我退回去,要是早让折颜把我领回去也不会有后面那些麻烦事了。”
                      师父将香囊收了,转头对我道:“你那时也并不想走。”
                      我往师父身旁挪了挪,略微靠着师父说:“我从来都舍不得离开昆仑虚。”说这话时我还是清醒的,这是句实话,掏心窝子的实话。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19楼2018-06-20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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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楼楼工作有点多,就停更一天哈。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40楼2018-06-21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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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凡事(七)
                          “十七表妹,你昨晚将表哥拐去哪了?喝了那么多酒。表哥抱你回来时你两只手挂在人家脖子上不放下来,我费了好大劲才将你抠下来。”
                          “有那么惨?昨天过节,确实喝多了。”
                          我揉着脑袋神色恹恹的和子阑搭着话,想到那个颇有赖皮意味的吻便回过神来。四下里瞧瞧问子阑:“师父呢?”
                          子阑翘着条二郎腿说:“你睡到现在才醒,铺子里都没人,师父替你看着呢。”
                          我不解的问:“那你怎么在这?”
                          子阑拍拍桌子说:“你表哥交代的,若你醒了看着你把早饭吃了。”
                          我笑嘻嘻的下了床,梳洗一下匆忙吃了饭往铺子里奔。
                          一进铺子,便见到师父一个人翻看着账本,双眉紧锁。我清咳了几声磨蹭着走过去说:“师父好早啊。”
                          师父没抬头看我,边翻着账本边说:“饭都吃了?”
                          我挠挠头红了脸说:“看师父说得,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不好好吃饭呢。奇怪,都这个时候了怎么不见紫苏和桂枝过来。”
                          师父顿了一下,放下账本严肃的对我说:“桂枝告假,紫苏可能来不了了。”
                          “这个小紫苏,真是觉得我这个东家好说话啊,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不来了,看我不扣她月钱。”
                          师父低了低头又看着我说:“叠风,出事了。”
                          我猛然愣住,有种预感,怕是大师兄的劫数来了。
                          “十七,我现在要回昆仑虚,戎狄作乱,高辛已在昆仑虚等我回去商议。我放心不下,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出手干预,这都是命数,过了即可。”
                          我点了点头,心里依然有些慌乱。师父走过来,轻轻抱了抱我说:“子阑说胭脂就在这城中,要找到并不难,左右叠风这你也不能插手帮忙,倒不如和子阑去寻胭脂。”
                          我笑了笑说:“我知道师父你担心什么,你是怕我在这里坐不住,一不小心出手帮忙。”
                          师父拍拍我的头说:“你偏爱义气用事,闯了祸都不知道。”
                          “师父提醒的对啊,许久不闯祸倒是有些生疏了。”
                          师父目光灼灼的盯着我说:“许久?你祭钟前闯的一次大祸不记得了?”
                          我想起师父说的哪桩事了,本以为不提便过去了,我哼哼唧唧耍赖着说:“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师父握住我的双肩说:“有空好好清算。”
                          我泄了气,挣脱开说:“师父帐算得这么清楚做什么,忒小气。”说完我还不忘瞪了一眼。
                          师父背着手往门外走,又转身看着我说:“我也只和你有帐算。”
                          我坐下来,望着空空的铺子,感叹道:“时运不济,狐生悲凉啊。”
                          正在惆怅着,桂枝突然跑进铺子,没等我说话,她便拉着我着急的说:“东家,紫苏家出事了!”
                          “什么要紧事?”
                          桂枝四下里看看,转身将店门关上,谨慎的走过来压低声音说:“紫苏的大哥和隔壁的赵哥昨晚被抓起来了,听说是在尚书院办砸了事情。”
                          桂枝口中的赵哥便是大师兄,投身凡间年少得志,深得尚书大人喜爱,被提拔在尚书院做事,撰写朝廷密件,而紫苏的大哥是大师兄的帮手。
                          我有些不安的问:“不过是个笔墨文官,怎么就惹了事?”
                          桂枝哭丧着脸说:“我这贫民小户哪里知道朝廷的事,总之就是惹了不得了的大事,我让我夫君悄悄去紫苏家看了看,紫苏家已被封了,听邻居说昨晚她全家都被连夜抓到牢里了。”
                          我有些坐不住了,着急往外走,桂枝拉住我说:“东家你别去打听了,打听多了没什么好处,别给自己惹事了,你本就是外乡人。”
                          我想起师父刚刚交代的话,这个时候我确实什么都不能做,在凡间,随便打听官府的事是犯忌讳的。
                          “十七!呸,十七妹!大,大!”子阑一推门进来就喊,我赶紧冲他使眼色。
                          “十六哥,你好好说话,别咬到舌头。”我瞪了他一眼。
                          子阑心领神会,也赶紧回手将门关上,走过来说:“我刚刚使了点银子,打听到些事情。我说你能不能给我倒点水?”
                          桂枝赶紧给子阑倒了水,子阑牛饮完继续说:“是这样的,当朝丞相与尚书不合,两人明争暗斗已久。那丞相可能在尚书院安排了自己人,专门盯着尚书的事。这一次,赵哥和紫苏的大哥奉命向回朝复命的左伏波将军送达密函,谁知密函竟丢失了,左伏波将军接到的是一纸空文。皇上知道了这个事,要求彻查,尚书为了自保就只能牺牲小卒子,将赵哥和紫苏的大哥一起法办了。皇上那边只要一个结果,根本不会理会无名小卒,这件事也就囫囵了。”
                          我心惊有余气愤的说:“那尚书也是好脾气,自己差点被坑害,也不出手,竟推出自己的手下顶罪,太不仗义。”
                          桂枝连忙捂住我的嘴瞪大了眼睛说:“东家,别再说了,别说了。”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55楼2018-06-22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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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扒拉开她的手问子阑:“那为何紫苏全家都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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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枝跑到一旁抹眼泪,我也傻了,想起紫苏给我香囊的时候那张小肉脸,昨日她还笑得灿烂。
                            忽然我瞧见子阑脸色微变,拿出那块玉晃了晃,我明白了,是胭脂。赶紧打发了桂枝,又拿出所有银钱给桂枝,当然,这些对桂枝来说简直就是飞来横财,她和紫苏一样实诚,只挑拣出了自己的月例,其余的说什么也不收。
                            我没有办法,只得哄骗她说:“我本就是外乡人,此番出来是寻人的,刚得了消息要寻的人在别处,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是无用。你拿着这些银子,上下打点一下,给紫苏收个尸,把她家人好生安葬了,我便也安心了。”
                            桂枝抱着我大哭,觉得我是个百年不遇的好东家,大好人。
                            我无法安慰她,知道这些凡人的命数也很无奈,短短几十年,便要烟消云散,来一回走一遭,黄泉路上喝下孟婆汤,便前尘尽失重入轮回。
                            关了铺子,和子阑拿着玉不停地寻找胭脂,我想去牢里再看一眼紫苏,子阑却拦住我说;“唉,师兄都明白,还是别看了,凭空添伤心。你即便要看,也要看看大师兄吧,他这一世,媳妇没娶上,二十几岁便交待了,什么命啊!”
                            我二人一边互相感叹一边不停寻胭脂,在一处集市上远远看见支了个小摊卖茶水的胭脂和应儿。
                            子阑望着胭脂说:“她和你一样,大户人家出来的,五谷不分,在这凡市混日子也只能卖卖茶水。”说完又打量了我一眼继续说:“胭脂比你可爱点。”我混不吝的哼了一声,却看到离胭脂不远处有几个翼族人,他们隐了身,障得了凡人眼,却障不了神仙眼,我赶紧拉过子阑到一处僻静处,让他带胭脂赶紧离开,我去将那群翼族人引开。
                            子阑这个没良心的,要桃花不要师弟的货,头也不回的直奔胭脂而去,还没使个隐身法。我跺着脚偷骂了两句,使出折颜教的换颜术变成胭脂的样子隐了身去引那几个翼族人。
                            翼族人果然仙法不昌,子阑眼疾手快踹倒了胭脂卖茶的凉棚,趁乱拉走了胭脂和应儿,我也顺利的引开了那几个翼族人,待他们发现时,子阑和胭脂已走远。翼族人并不认识我,他们一群人向我冲过来。我握紧了扇子依旧隐了身形,和他们在半空中打了起来。
                            自祭钟归来,只剩师父渡给我的七万年修为,比个上仙好不了多少,对付这几个翼族男子稍显吃力。本着不能丢昆仑虚脸面的想法,不得不用玉清昆仑扇引来天雷劈死那些人。玉清昆仑扇是个震慑四海的法器,引来的天雷不仅劈得那个几翼族人抱头鼠窜,也使得洛邑城遭了天雷大难,这一出凡人定是要死伤无数了。
                            我并未顾及到那么多,一心只专注在怎么弄死眼前这几个,忽听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另一拨翼族人说:“快走,天族那边传来消息不可恋战,抓公主要紧,君上让我们赶紧回去,娘娘派人在等着呢。”
                            我这狐狸耳朵太过好使,这里面还有天族的事,还娘娘?来不及寻思是哪位娘娘,一个发力又引来阵阵天雷,将那些翼族人劈了个外焦里嫩。
                            解决掉这些**,寻到子阑,带胭脂赶紧往青丘奔,心里又一次很透了九重天的人。快入青丘时,远远看到了两个身着银灰色战甲的天族人,那战甲我认得,是素锦族人。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56楼2018-06-22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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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又被吞楼了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77楼2018-06-23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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