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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瓣玫瑰陷落时,偏偏你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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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7-17 20:31回复
    郑姜
    [旧日多少疆土,尽数被摒弃在这一场黄沙血影里。而踏过的每一个台阶,就像是又走过了一遍建康二十三年的那场温情惬意,走到尽头时,就理所应当的忘了情和意。殿里很静,兵戈和杀戮似乎都还没有来得及闯进这里,双手拢在身后,很缓的踱步。]建康二十三年一别后,孤听闻,陈帝纳娶了大将军之女卫氏为妻,想来也因这样,孤今日才能在这,称您一声陈帝。[笑了笑,恍如初见他时那样的笑,烛火晃过身上铁甲,一点冷光映在笑里。]如此,你做成陈帝时,便该来谢一谢,孤应允你和离之恩。[一字一顿。]陈帝不谢亦可,却不断加重南齐赋役。孤所求不允,只好自己来拿。[手指了指面前这一块青瓷砖,依是笑着。]从来都是南齐来跪大梁,今日,陈帝也来跪一跪孤罢。孤不比陈帝,孤心软。
    -
    陈溥
    阳乌未落,风势益甚,昏晦如夜。城门失火,寂若无人,生者望风而遁,逝者死肉未寒,而将门士卒者,或阵没,或就擒,败阵检校,令其释甲,将士悲之恸之,恍若未闻,默然逆行入殿,负手视人,“朕尚为陈帝,跪祖宗之业,跪帝王之权,不跪卿卿。”轻笑一声,“私仇在先,国仇在后,不枉朕贯你睚眦必报郑姜女之名号。”剥帝王袍,解服仓玉,褪赤舄靴,只余中衣,平地而坐,收剑膝前横,伸手向人,“郑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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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姜
    [四目相接,携两分探究,探究他的字句,探究他的神色,一贯凉薄,陡觉荒唐,连一点虚无的笑也渐渐收了,冷色对他。]可这两样,陈帝跪无可跪了。
    [踱步人前,戏谑]陈溥是欲与孤坦诚相见?
    [居高而视时,并不能真切的瞧清他,因而缓缓的半蹲于人前,一手扶膝,一手抚过他眉目,指尖尚有未干涸的血迹,闲闲一句]建康二十三一别,之后日夜,你是如何快活?
    [寡淡的面,一点更多神态都不曾起]你讲,孤都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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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溥
    握人指尖将吻未吻,鼻息温热,低声道,“自卿卿走后,也醋也酸,也肉也麻,与妻情爱尝遍。”抵额,“你不如问朕,新欢旧爱,到底更钟情哪个一些?”烟尘涨天,死者万余人,伤者倍之,哭嚎振天,无由轻笑一声,“弑朕称帝,卿卿似也等无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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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姜
    [低眉细语,从不曾这样柔顺,顺着他的话,轻轻的嗯了一声]那到底更钟情哪个一些?
    [翻掌扣住人手,十指交缠时,竟生有一瞬妄念,不理江山勋业,不看万骨成枯,褪甲搁剑,跨过皇城,从此随便哪处,哪种风光,随便世人如何言说,史书怎样工笔。手心一点薄汗,倏而便松了,看他那一双眼]同样的位置,坐的是我,陈溥是否等无可等?
    [扶膝起身,背对着人,殿门外只待最后一声令,迟迟不下]就像你欲收归南齐,我亦曾问你,是否分毫情义都不必留,那个时候你不曾答我。而今日这两问,我皆不用你答了。
    [下颌微抬,平声]待到哪一日,待孤再不能记得陈溥何人,你再来答我。
    [分明是问句]陈溥,非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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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溥
    抬手悬停片刻,终是吻在指尖,缓缓道:“留朕何用?枷锁披身,卧薪尝胆数年,振翮一呼,天下响应?”长风扬尘,蔽日不见神色,“卿卿贪玩,刁难这个,为难那个,却不记朕所教为何。”稍顿,“慈不掌权,情不立事,稚子才有菩提心。”
    兵甲久握而使人寒栗,推人更远,笑,“倘若重来,南齐高于车轮者,无论妇孺,皆杀,”比刀还刀,比毒还毒,“无坟无骨,才好泄朕心头之恨。”遗憾转身,“世无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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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姜
    [满腔荒唐,一场空谈,反笑]倘若,倘若孤与陈帝是同一种人。
    [就可无畏,就不必有情可伤。倏然抽剑近人颈,剑光过眼,血溅兵甲,竟觉寸心欲碎,多少五味熬煎,难以下咽。微微阖眸,眼尾仍落温热]容你扭曲作直,容你意狠心毒,容你偷笑,孤想对你的菩提心,可你都不要,如此
    [千军如震过殿,扔剑上阶,沉声]大梁余孽,死有余辜。
    [传命齐军,大梁凡高于车轮者,无论妇孺,皆杀,血染过的尘埃,终于落定。命人将陈溥刨骨成灰,洒在每一寸可行之处,也是他至死仍爱的江山。]
    [开元十四年,闲来静时,仍觉身前身后,还有陈溥。依稀一声卿卿,竟如此难舍数年。举目四下,只笑有一句]陈溥,朕学的如何?
    [四下皆静]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7-17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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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咸淳三年五月十五
      地点:木笡居(应天府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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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秦璧琢
      [从料峭晦夜的北走到情软缠绵的南,游历山河故事间,探过春风催绽的满簇玉兰、江海朝雾中寻夏的汀上候鸟,而此刻比邻秦淮、停驻在不同于上京的另一片暮色时,正是一场柔绵的雨初停,夕阳云山都渐次显透在窓纸上,抵撑扇窗,底下的千民百态也就在眼里鲜活起来]我从前…想,江山,真正是什么样的江山?我小时听母亲说,她尚年少时,那个时候北有烽火、南有流民,是个动荡不安的江山,可许多年里,我都只居于一方小天地中不得见。到这时,衡之,咱们一路南行,看到了四海升平清明,民间那些官员百姓,说起远在顺天府的皇帝时[剥着一小碟雪颜色的莲子放到他面前,半身浸在窗边的光中]我能真切的看到,他们眼里有笑。原来江山,是这样的好江山。[倏然粲笑]好里面有我一点功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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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赵维祯
      折扇摊置在桌上,一壁听她,一壁落了“盛世”二字,“幼时太师与孤讲过,世朝更替,总不免流年动乱。那时孤想,定要让浊世永平,泰安常在。”
      从碟中捻一瓣递进嘴里,去了蒂的莲子只剩淡醇,品不出苦来,“却瑕,他们也是你的子民。百姓赞孤,便是赞你,是不可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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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秦璧琢
      [仅有两支青钗松鬟的一蓬乌发,从不饰金玉、连唯肯戴的那串儿檀木珠业已搁置雍垂,所以十分干净淡轻的两掌交握在袖管里,这样恬静的偎在斜光里,有声交息放松的笑]我们好像,很久没这样说话了。从前聚少离多时,还总多是融洽和睦的日子。如今常常相伴,反而徒生出许多争吵、不虞…没有同你说过吧,我甚至想过:倘或我只是诚王府的秦却暇,秦却暇也只是秦却暇,就好了。[渐渐放远山水的目光]可是陛下…有陛下必要实现的抱负。而我忽然明白,我想要的,也只是陪着你,或许做你手里那盏永远长明的灯——替你照亮浊世泰平、永安常在。三年如何、三十年又如何,只想到此,我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不过[映着钗坠的影儿轻晃了两下]你和姑母,能不能再对我多一点的宽宥和称赞呀,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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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赵维祯
      雨幕后凉风爽籁,此刻凝神听她、看她,便不觉栈外喧嚣,只如稀松平常,“王府苑小,不必深明大义抱满怀,的确舒心坦然,但这本就由不得你我。”
      含了一声叹,“是我有惧,不愿见宫内生乱,让他人对后位拿捏议论。”点头算应,“母后与我所寄的期许,你也不必一人去担,夫妻本是相辅相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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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秦璧琢
      [张口要说:可我更在意你的议论呀。只到嘴边,却又不想将自己心意全部刨白,于是只扬起一个如同烧红晚霞一样,很粲然的笑]你也不要惧,我在呢。[腹前一小团浑圆已概掩不住了,掌轻抚着]他(她)也在呢。我想去夫子庙,听说夜时有市集灯会,还有落夹儿、包儿饭,小莲蓬汤许多呢,不过亓徽期玉在,肯定看着咱们不让吃…陪我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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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赵维祯
      目光移到她腹尖上,撑膝起身,从身后去握她掌背,“让亓徽同期玉去点账备粮,我们顺着秦淮河一路逛去,带几个侍卫足以,我来护你。”
      下颚抵在她肩上,拨她发上垂的流苏,“却瑕,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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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秦璧琢
      [不需要很努力的够身,便能感觉到两掌相覆的舒心安稳、耳边一窝细语暖息,隐隐轻轻的说笑]那要…握紧我的手吧,不然我可能看见甚么兔子灯、小糖人,就顾自的被吸引走了。[却先交握住了那双手,先有点点头,转而又嗯(én)过一声]只有钗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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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赵维祯
      掌心升温,也同她嗯一声,“只有兔子灯、小糖人吸引人呀?”
      伸臂环她腰际,护在身前,埋在脖颈处的声闷闷的,“你总看窗外,我瞧不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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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秦璧琢
      [看不见此时轮廓神态,却好似仍能在心中,拥有想象出一副熟悉的模样,由是牵引出声笑]其实是,想让你多握紧我一些。[微微靠面,低眉]我想看看,这些年,你是在怎样的外面,做怎样的大事。从前我想过,岁岁常见。如今却忽然想,不如:岁岁常安。[去牵掌]一时不见,但有一世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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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赵维祯
      五指收紧,肌体相贴,附应,“不愁两心疏隔,相期会有时的。南北河山,有一日会带你看遍。”
      恰时亓徽随期玉来侍,横眉一凛,止他们在帘前,“去别处看看,有甚么未打点好的,这里不必伺候。”他二人隐笑躬身便退了去,不再扰境。取来长帔替她围上,只领侍卫二人,沿秦淮往夫子庙一路慢行,将江南繁锦秀色尽收。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10-07 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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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五 任思蕤
        纪律……?[轻轻又细语的自喃,像是探秘,好似追寻,而又无比笃定的:就是他。于是半掀飘忽的纱帘,燃得沉沉的青桂香,游顺而上的白烟,都被那一瞬潮雨挟来的凉风撞破,变成不再井然有序的模样。一步,两步,停在榻边,落在心头。沉默中两手接盏,虚虚拢住,又很快地低下头小口饮着,眼见着将要喝尽了,仍是捧着盏没放,垂目间很轻松的笑了,有一滴珠泪顺着茸睫滑落进盏里,激起涟漪,再转瞬消逝]纪律哥哥,我够不到茶盏。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12-07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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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十五
          明淮
          [玉弓销沉,雨淋华榱璧珰,敬杀莽杳沆砀、蒲枝霜凇。料峭好时节,廊下例听毂辋践水,一庭枯寂,先问:]雨夜湿冷,腿疼吗?[趋行既近,鸷目低垂,凛对黑曜两珠,终究是沉沉来喟,凭兑着瘦灯坠兔的森绰,听肖寒鸱厉皋。]春里风刀最伤人,你又何必涉身。

          三月十五 任思蕤
          [曙色微明,迢望远处,去捕捉星星点点的动态,甚连一滴落在芭蕉叶上的雨珠都能将神凝住,怔怔看了许久。而这卷山海经平摊在膝上,良久不曾翻页,唯见人时,方轻轻将书阖起。一壁掀开密睫重掩下的两粒春水藏蚌,蕴出两字“不疼”,却没什么底气,便有底气的添补一句]只是药有点苦。有没有带蜜脯给我呀?[微仰一张小脸寻他眉目,催绽脉脉温笑,要将寒凉尽融]表哥,可以涉身其中,是我的一件幸事。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12-07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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