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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问心(十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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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小中篇,可能三四万字左右,是重刷了盗墓笔记十年之约、重启篇、沙海、贺岁篇等之后的产物,但跟倒斗无关。就是在纠结另一个坑之时,某天脑补了一下吴邪接回小哥后的状态,一些很日常的相处。
这个东西基本上是我在忙碌间用手机隙码的,甚至因此养成了手机码字的习惯和状态,写起来很平淡,很舒服,休闲养老,剧情量不大。
短,不坑。微博,Lofter同步更。
目前日更。


IP属地:北京1楼2019-01-31 18:03回复
    【 壹 】 长夜
    也许一张绷了十年的弓,很难在一两日间放松下来。
    但闷油瓶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了,我依旧时不时有种如梦似幻之感。
    他现在就睡在隔壁,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无尽的梦魇,睡上十年来最安稳的觉,做一个岁月静好的梦,但忘了习惯是一种太可怕的力量。
    凌晨两点,我醒来。
    记不清做了什么梦,只是心脏猛地一抽,习惯性的焦躁与不安使我惊醒。
    我没有生病,但额头上都是冷汗,也许是被子捂得太严了——毕竟,现在不是从前了。他是真的回来了,即使做了什么梦,也一定不是噩梦。
    月色如水,透过窗帘的缝隙,静静在地上打下几道光影,勾勒出床头金丝楠小桌柜的轮廓。
    我在心底默念,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放缓呼吸,舒展四肢,让整个人深深陷进被子里,想象自己躺在一只小舟上,在无边在大海中自由漂泊,眼前是璀璨的星空。
    这是一种助眠的方法,但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作用。
    如果人死了会变成星星,那么哪些是他们呢?那些因我而死、为我而死、被我杀死的人。又有哪颗是潘子、阿宁呢?
    等到我也化为星星的时候,闷油瓶一个人行走在这世间时,会不会觉得寂寞呢?
    不能深想,不能远想,且行且珍惜,阿弥陀佛。
    但我依旧毫无睡意。我习惯性地拉开抽屉,摸出一个小药瓶。
    标签上写的是复合维生素,空瓶后就被用来装安眠药了。
    我曾经以为自己离这种东西很远,但后来发现人的负荷力是有限的,在我需要睡眠来恢复体力却辗转反侧的时候,它确实可以帮助我。
    小小的白色药片躺在手心,彰显着一种无声的诱惑。当在外力帮助下能够达到某种目的时,人是会产生惰性的,吃药也一样。
    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它了,也不能再需要它了。
    闷油瓶已经回来了。
    我慢慢攥紧了手里的药瓶,将它扭曲成一个难受的形状,然后精准地投进月光中的垃圾桶。
    不管过去十年间的我扭曲成什么样子,但现在,是跟一部分习惯告别的时候了。
    但告别,从来不是云淡风轻的事。
    在有安眠药相助的日子,我几乎已经忘却了失眠的痛苦。而现在,长夜变得如此漫长。
    我点起一根潘子最喜欢的白沙,抽了一口,胸腹之间仿佛有一口抑郁之气被缓缓吐出,顿时感觉舒坦不少,但脑子却愈加清醒了。
    闷油瓶回来的这些日子,跟以往翻斗间歇时的状态并无不同。无论多么漫长的时间,在他身上留下的刻痕都没有太明显,他有自己对待人和事特有的方式。也许只有保持这种波澜不惊的状态,才能一个人穿越漫长的时光。
    但我不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我拼命挣扎着试图改变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些东西也是狞笑着改变我。
    十年了,足以让一个人身体的细胞全部换过一遍,那么闷油瓶究竟知不知道,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可能是一个他不曾想象过的吴邪?
    不能想了。我狠狠揉一把脸,将未抽完的烟强自按灭。
    连这个东西,也要慢慢戒掉了。


    IP属地:北京2楼2019-01-31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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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贰 】 看鱼
      几乎一夜难眠。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似乎睡过去了一会儿,但很快又醒了。并不困,精神也很振奋,感觉自己耳聪目明,可以分分钟挥毫写一副《秾芳诗帖》。
      我叹了口气,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到时针指向五点半的时候,我爬起来,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也许年纪大了睡眠少,小满哥和我同命相怜。
      它已经醒了,蹲在门口,一双黑到发亮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也许是我顾狗自怜,总觉得它的眼神中似乎含着一种悲悯。
      小满哥,我想得到的,我所执念的,我这十年间为之努力的……无论付出了什么代价,最终还是实现了,就在这里,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
      ……“小满哥,你已经是条老狗了,应该学会自己溜自己了。”
      小满哥冷冷瞪我一眼,轻蔑地把口里叼着的狗绳丢到地上。
      我看了一眼闷油瓶的房间,里面静悄悄的。不知道他现在是醒来,还是仍在沉睡。
      从青铜门里出现的他,已经完全自由了。
      我不想以自己的意志干涉到他的任何自由,也没有问他这些年在青铜门里是怎么度过的,接下来又有怎样的打算。
      如果直到现在,我仍不能理解他对这个世界和人的淡漠,如果我还学不会克制好奇心和忍耐,那未免也太可悲了。
      他的人生和我跟胖子的都不一样,就不应该以我的意志为转移。我可以作出建议,但不能提供选项。对于活着,他比我精通太多。他要走的路,也比我长太多。
      整个城市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醒来。
      路上人和车都很少,只有环卫工人日复一日重复着相同的工作,偶尔过去一两个带着耳机跑步的年轻人,一闪而过的瞬间,那种青春的活力让人艳羡。
      小满哥踏着稳重的步子,和他同样稳重的主人,不缓不慢地走着。
      先是绕着街心公园转上一圈,让小满哥在它钟爱的树根下解决完生理问题,一人一狗再慢悠悠往回走。
      路过早点铺子,打上一咸一甜两碗豆浆,三笼灌汤小包,一个糯米包油条,一碗馄饨,这就是两个人全部的早餐。
      我吃不了多少,主要是给闷油瓶的。我不知道他多久没有吃过正常的早餐了,明知道不应该,但奇怪的补偿心理使我总想拼命投喂他。
      二十分钟后,我回到了宅子,解开小满哥的绳子,捏了把狗屁股,道:“小满哥,我上午还有事情要处理,你自己风流快活去吧,可别乱跑被人抓去煮火锅啊。”
      小满哥懒洋洋地看了我一眼,迈着闲庭信步般的步子走了。我知道在脱离我视线之后,它会一路小跑着奔向鱼池。
      那里养了两尾昭和三色锦鲤,是小花送我的,说是费了一番功夫从日本弄过来的,很是珍贵,还说什么别人都转发锦鲤求好运,咱自己养锦鲤不求人……
      小满哥是狗王,眼光精得很,从那两尾鱼落户当天就盯上了,时常过望着水面出神。
      “小三爷,带着小满哥转悠回来了?”王叔正提着个大铁壶给院子里的花草挨个浇水。
      在其他人都称呼我“三爷”“吴小佛爷”的时候,王叔是唯一叫我“小三爷”的老家伙,他是我三叔的老伙计,虽然家道中落又断了一条腿,但仍有老伙计的骄傲和意气,心中也永远只有一个三爷。
      “年轻人就多睡一会儿嘛,我瞅着您这气色……怎么比前些日子还差些?”
      我笑了笑,道:“大概这就是劳碌命,一清闲下来就……唉,见那位出来了吗?”
      “您可放心了,有我在这儿,就算是只苍蝇也别想飞进飞出,况且是个大活人。”
      ……
      他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要他看紧那位职业失踪人员。也难怪,上次去长白山那么大动静,现在道上每个人都知道闷油瓶是我吴邪的兄弟,我的软肋,我等了他十年,但……我真没有金屋藏娇的意思。
      但也无需辩解。毕竟不是每一件事都必要跟所有人解释清楚的。
      “坎肩那小子,闲着没事儿就拿弹弓打鸟,本来这院子里鸟语花香多喜人呐,现在连个麻雀影都找不见,您可得抽空说说他,可别祸害那些鸟了!”
      “王伯,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坎肩拎着新近迷上的两截双节棍,慢悠悠溜达过来,“那些鸟不到天亮就开始叽叽喳喳,吵得人天天睡不好觉。老板,我赶走它们也没错吧?”
      ……
      我留下他俩争吵,拎着凉了一半的早点继续走,转过走廊,一抬头看到前面养锦鲤的鱼池边上蹲着一人一狗。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庄子与惠子在濠水上那段关于“鱼之乐”的著名论辩。
      闷油瓶低头看鱼的状态静若处子,还真可能是在悟道。只是现在的他,快不快乐呢?
      小满哥闻到我的气味,微微摇了摇尾巴,招呼我过去。
      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算是打声招呼。
      他今天穿的依旧是件蓝色的连帽衫,十年了,口味一点都没变,模样也是。
      太年轻了,这个人,岁月不舍得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而我,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显得比同龄人年轻很多,但仔细看的时候,眼角的细纹和隐藏在鬓角的白发还是触目惊心的。
      “小哥,大清早就看鱼啊。”我走过去,在他旁边站住,“这鱼胖子惦记老久了,说什么都吃过,就是没试过锦鲤……”
      小满哥顿时目光炯炯看着我,充满了期待。
      唉,又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闷油瓶永远不会跟胖子一样跟****。不过,站在他旁边,也不觉得寂寞。
      ---
      tbc


      IP属地:北京3楼2019-01-31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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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1-31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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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够,我还要,还要,快一点儿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1-31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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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2-01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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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早餐
              连着几天失眠,胃口总是不太好。对着半桌子的早点,我只想抽根烟提提神。
              “我在外面吃过东西了。”对于骗人,我比从前精通太多,基本上可以做到面不改色满口胡说,蒙骗过百分九十九的人。
              他把加了葱花紫菜油条丁牛肉粒的那碗咸豆浆推到我面前,淡淡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吃吧,不吃我就动手了。
              然后开始喝自己那碗加了白砂糖的甜豆浆。
              小哥开过光的豆浆就是不一样。我一饮而尽,然后开始看他吃饭,心想,原来他是甜党。
              一般人被人盯着吃饭,肯定会觉得尴尬。但他不会,他有自己与环境相处的特殊状态,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他吃饭挺斯文的,速度也不慢。但吃东西对他来说似乎只是补充能量的方式,我从来没见他对哪道菜产生额外的兴趣。这种人,好养。
              看他吃饭是种享受。之所以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我们自己很久没有同桌了。
              但我并没有在这种享受里沉溺太久,两条微信消息打断了我的沉思。
              “今天我得去铺子里一趟”。我对闷油瓶说。
              他捏着筷子,停下手里的动作,定定看着我,似乎分分钟要跟我走。
              “不用这么急”我笑了笑,"一点小事,小哥你继续吃。"
              我切出微信界面,开始玩一个简单的放置类游戏。
              这个游戏是模拟经营一个小卖铺,但里面的货物具有很强的年代感,都是一些70后80后童年常见的零食和小玩具。我所做的就是进货,卖给一窝蜂涌进来的小孩子们,然后补充更多令人怀念的商品。
              相比现在手上的生意,我更想开一家游戏里这样简单的小卖铺。货架不用太多,生意不用太好,麻烦不会太多。
              这十年间,除了继承三叔的生意并有所发展以外,我还涉足了一些别的领域。不是我胸怀大志,
              只是压力一直在推着我前进。
              但最近,我开始着手将一些生意转给小花。
              也不是打算提前退休,只是想停下来一段时间。入了这一行,想要再抽身是很难的,况且我现在已经陷得很深了。
              既然事情永远不会结束,麻烦永远都会接踵而至,但至少,我可以选择一段时间把自己放空。
              放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这其中牵扯到很多人,很多利益。
              而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IP属地:北京7楼2019-02-01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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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2-02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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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对峙
                  我摸到口袋里的烟,想抽一根,但最终还是放了回去。
                  车窗上映出闷油瓶的侧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一直以来围绕着我的那种不真实感,也该散了。 直到现在我的左手还隐隐作痛,被梦魇缠住的时候,不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才在闷油瓶手腕上造成那样的伤痕。
                  ——还打了他的脸,现在还能完好无损坐在这里的我,真是个奇迹。
                  头又微微疼了起来。
                  闷油瓶去厨房给王叔打下手,我回到卧室,摸出两片布洛芬,就着冷水灌了下去。
                  赶紧处理完手头的事,然后带着闷油瓶去雨村跟胖子会合,过上一段神仙艳羡的生活。这是我目前唯一的愿望。
                  我检查了一遍门窗,拉下窗帘,控制住自己反锁门的欲望,把大白狗腿小心翼翼压在枕头下。
                  然后躺下来,试着放松四肢,感受着疼痛在身体里渐渐麻木和消褪。
                  沾到枕头的瞬间,仿佛积蓄了太久的疲惫一下子决堤,如洪水般将我裹袭其中,席卷而去。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我是被渴醒的。嗓子里很不舒服,我咳嗽了几声,情况不仅没得到缓解,连带着肺部也隐隐作痛起来。
                  卧室是恒温恒湿的,不至于是睡觉期间受了凉,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年纪大了,身体抵抗力确实不行了。
                  我拉开窗帘。天色昏暗,已经是傍晚了。
                  头疼的状态并没有得到缓解。
                  我摸到大白狗腿,慢慢攥紧。冰冷锋利的刀身,给我一种冷冽的舒适感。
                  想继续睡过去,想第二天醒来后趴在铺子柜台上,眼前是日历是2003年,想一切还没有开始。
                  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矫情的想法了。
                  我又摸出一片布洛芬,起身去倒水。
                  当我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床尾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是闷油瓶,换做旁人的话,我早就发现了。只有他,我对他的气息毫无防备,他才这么无辜地将自己与环境融合到一起,无声无息。
                  他没有解释的意思,我也不好意思问。最坏的情况就是在他的注视下昏睡了一下午,暴露了恶劣的睡姿,或者说说梦话、流流口水什么的。
                  我打开灯,房间一下子亮堂起来。
                  倒水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镜子,脸色过分苍白,透着一股病气。
                  “你睡得很不安稳。”闷油瓶突然开口。
                  我吃了一惊,忘记正在接热水,被烫了一下。
                  他上前两步,从我手中拿过水杯,放到小桌柜上。然后在床边坐下来,拍了拍床,示意我也坐下。
                  这是要开启谈心模式吗?我有点紧张,但还是笑了笑。
                  他的目光落到我右手上。
                  我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枚白色药片。我决定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是布洛芬,偶尔头疼的时候吃一片,没有副作用。”
                  他点点头,目光定定看着我,含着一种犹豫的、难以言明的东西。
                  自从他这次回来,我觉得他似乎变了一些,眼神中开始有一些情绪,并不是像从前那样常年波澜不惊了。也许在这十年间,他经历了一些事情,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为什么?”他抛出第一个问题。
                  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即使我知道,也一定是我不想回答的。
                  不管为什么,现在的我,作为一个结果摆在他面前,他接受也好,不习惯也罢,我都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我不是没有厌弃过现在的自己,但最终选择全盘接受。
                  有点讽刺,我们的位置似乎调换了。从前,是我追着他问为什么。现在,是他问我?
                  我似乎有些明白他当年的心态了。我不想回答,我拒绝回答,这是我一个人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
                  我这么想,却不能这么说。
                  “我饿了,饿得头疼。”我说,“睡了这么久,再不吃饭就要饿晕了。”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我想,我只是暂时不适应骤然松懈失去目标的状态,很快,我就能调整好自己,然后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他站起身,选择暂时放过我,但拿走了我的药片。
                  是药三分毒,他还保持着老一辈的思想理念,我原谅他。
                  Tbc


                  IP属地:北京10楼2019-02-03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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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沙发啊啊啊啊,没关系楼楼你加油💪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02-03 21:50
                    收起回复
                      dd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9-02-04 10:47
                      回复
                        啊啊啊我关注的大大发文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2-05 1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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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楼主打call!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9-02-08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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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顶~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2-08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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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很喜欢您的《2005》和《从头相遇》啊!!终于碰到活的太太了,开心


                              IP属地:河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9-02-10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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