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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创吧】河流深处‖故事补充/杂文/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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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8-09 10:13回复
    食用说明:
    此楼为正在连载的经年老坑《云收雨散》的补充楼,大概会堆一些正文中不会提及的故事或者脑洞什么的,顺便练习文风啥的x
    原文链接:http://tieba.baidu.com/p/5782303760
    欢迎玩耍www
    ——
    这里老白虎,感谢点开查看这个帖子的你⸜(* ॑꒳ˆ * )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8-09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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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8-09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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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顶!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9-08-09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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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a大白虎!!!我我我期待一波(๑•̀ㅂ•́)و✧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8-09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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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茫途

            “嘿!我抓住了!”浅棕色学徒兴奋地大喊起来,转头呼唤同伴。
            橙红色公猫原本正在用爪子扒拉一块圆滚滚的鹅卵石,闻言立刻竖起耳朵,快步凑到浅棕色学徒身边。
            这条大鱼有着青黑色的背脊,此时正在鸩爪的爪间飞快扭动身体,有力的尾鳍掀起层层水花。
            “我接下来该怎么把它弄上岸?”鸩爪使劲将头往后缩以避开溅起来的水,不确定地问道。与一只不停挣扎的大鱼对抗是非常耗力的,她不得已伸出爪子,却扎不透滑溜溜的鱼鳞。
            她必须快点采取行动!
            “呃……”红爪犹豫着,看样子正在脑子里飞快回忆自己捕鱼时的动作要领。可还没等他想明白,那只大鱼便从鸩爪掌下挣脱,惊慌失措地飞快沉入水底。
            鸩爪遗憾地舔了舔嘴巴,面露尴尬,“我还以为我终于能吃上自己抓的鱼了。”
            雾猫忍俊不禁地扬起嘴角,喉间因愉悦而响起舒缓的呼噜声。
            别难过,小鸩爪。下次暴条会告诉你该如何做——在抓住鱼的瞬间稍微放松左爪,右爪用力把鱼捞出来扔到地上,随后两爪合拢重击它的头——不过你的右肩有伤,反过来放松右爪,使左爪用力会比较好。
            第三十七次。小鸩爪弄丢鱼的画面。
            蕨萁似是心满意足地晃了晃尾巴,从方才卧着的枝头一跃而下。他的身形已经开始变得飘忽,身体的轮廓并不像最初那般清晰可辨,却也没到整只猫都如烟如雾的窘境。
            他落在长势正旺的草地上,脚下却没传来该有的触感。大地亦没有轻颤着回应的意思,困倦地耷拉着眼皮,对站在后背上的生灵置若罔闻。
            雾猫拉长前爪,打着呼噜伸了个懒腰,并不在意大地无礼的忽视。待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爪下的青翠草叶全然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干巴巴缠在一起的棕色硬梗。
            瞧瞧,这又是哪个秃叶季?
            蕨萁转了转耳朵,对于景物的突然变化并不感到惊讶。长久行走在此,他早已对时间的错杂紊乱习以为常。与他或无关或有关的种种往事用尖爪扒住了他的毛发,蜂拥而上,一股脑要往他的记忆里钻。
            枝杈上的叶不出意外地凭空消失了,只在树下零落留下了几团枯卷而脆薄的纸片。阳光变得惨白且干燥,直愣愣地从头顶砸下来,在结冰的河面上形成刺眼的反光。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8-22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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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熟悉的学徒已经不在这里了。与他们有关的气息消散一空,甚至连红爪摆弄过的鹅卵石也不知去向。所有迹象都在高傲地宣布他刚才所见一切都是幻觉,引导他否定自己的认知,诱惑他的思维坠入混乱的深渊。
              不,他从没看错过什么。这只是两段不同的故事罢了。
              蕨萁皱紧眉头,暗自重申,头脑隐约的晕眩感使他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他既然下定决心要走到最远,就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一只银灰色小猫耷拉着尾巴沿河岸而来,好巧不巧的蹲坐在鸩爪先前捕鱼的位置。她的耳朵紧紧抿在脑后,无精打采地看向冰面上自己模糊的影子。
              是云杉风吧。蕨萁鼻头翕动。
              虽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副样子,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这名陪伴了河族数个季节的巫医。他仔细打量了小母猫一番,心下了然。
              更准确来说,应该是……
              云杉爪。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8-22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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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猎物永远都只是猎物,而我们——我们是猎手,天生是猎物的宿敌!”兔脚暴躁的喊叫仍然在云杉爪的脑海中回荡,硬刺般扎痛了她的脚爪。
                不!云杉爪瞪着大眼睛盯着冰面,目光却茫茫然失去了焦点。
                或许她不是呢?为什么不能有例外呢?那只水老鼠当然发现她了,但它朝她转了过来,而不是像遇见其他任何一只猫那样扭头就跑,她们足足对视了五个心跳那么久!
                她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呼唤声,那特意拉长的音节和下压的语调昭示着来者的不耐。云杉爪下意识地支起一只耳朵,但随即又飞快地将其扣下。她的牙紧紧咬在一起,浑身的毛几乎都要炸了起来。
                “云杉爪——!”喊声由远及近,随着寒凉的风裹上她过冬的厚厚皮毛。银色虎斑学徒避无可避,只得绷紧了肌肉,静待来者现身。
                棕色公猫步伐缓重,明晰的黑色虎斑在风中流动。他停在云杉爪面前一条尾巴的位置,蓝色眼睛将云杉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令后者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毛上是不是沾了脏东西。
                “雕爪。”云杉爪不等兄长开口,率先低头行礼,随后焦躁地盯着自己的爪子。
                “恩。”雕爪随意地应了一声。
                虽与云杉爪同岁,但他的块头却比她大上许多。加上那故作深沉的蓝眸与无师自通的格斗技巧,有时都会让武士们产生错觉,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并不是刚成为学徒一月有余的新生,而是摸爬滚打多年的战场老手。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8-22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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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兔脚说你还是不肯杀死猎物,还一个人跑出来生闷气。”雕爪把头歪到一边,明显并不赞成小妹妹的行为。
                  他的话语撞进云杉爪的双耳,在头脑深处相击,迸溅出点点火花,瞬间燎起一片羞怒。“对,他们口中的就是事实。”云杉爪撇着嘴高扬起下巴,先前一直克制的情绪仿佛就在此刻全然决堤。
                  “这只对猎物下不去杀手,还听不得别人说她不好的小学徒就站在你面前。”她佯装的倔强是清晨时分厚厚积雪上的那层薄冰,稍加触碰就会四分五裂。“我就是河族小战神的女儿、大名鼎鼎的雕爪的妹妹、那个笑话!”
                  她飞快地眨了眨眼睛,企图把眼中模糊了视线的污物挤掉。她如愿以偿,可脸颊上也由此留下两条水痕。
                  “鱼肠子!”她狠狠地低骂一声,飞快低头转身,背对雕爪而立,脚爪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她不想哭的,自己的名声已然狼狈至此,她不想再被扣上一顶娇气的帽子。但泪花却仿佛受人挑唆一般,丝毫不顾她的意愿,径自堆积,嬉闹着滑落眼眶。
                  云杉爪深吸一口气,用腹部顶住气息:“你们为什么不肯听我说?不管是哪只猎物,他们与我们本质是相同的,都是这片湖区孕育出的生命。”她极力令自己的发言听上去像平和的交流,然而控制不住的颤抖仍为其蒙上一层哭诉般的委屈。
                  “在感知力的最深远处,所有生命都是相连的。老鼠、兔子、鱼……只要你肯放下杀心,它们都能感受到。它们或许会保持戒备,但不会因无害者的出现而吓得四下飞窜。”云杉爪大口喘着气,胸膛里仿佛压着一团火,熊熊焰苗正灼烧着她的心脏。
                  雕爪显然不乐意听这番言论,紧紧皱起了鼻子,哼了一声:“那不正好趁他们愣神的时候出击。”他侧过头不去看云杉爪刻意掩藏的窘态,自觉地只回击她的高谈阔论。他爪下的干枯草皮已经被他撕扯得面目全非。
                  这也就是因为云杉爪是她妹妹,他肯这么压着性子听她瞎掰。如果他以后的学徒敢像她这么能闹腾,看他不把那只学徒的尾巴拔掉!
                  云杉爪炸开了皮毛,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如果在你面前的是一只瞪着大眼睛打量你的幼崽,你忍心向它伸出獠牙吗?”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8-22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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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又不一样!”雕爪低吼一声,他感觉他的耐心就要被这只小母猫耗光了。“不管你忍不忍心,你总还是要吃它们度日吧?难道你要吃草叶子活着吗?”
                    云杉爪近乎绝望地尖叫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抨击说打猎是不对的啊?我从头到尾只是说,我,云杉爪,对猎物起不了杀心!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吃其他猫打来的猎物,同时还多此一举地对它们的死表示遗憾。但我——我可以更多地参加巡逻队,更拼命地去打任何一场守卫河族的战争,来补偿族群!”
                    雕爪嗤笑一声,摇头道:“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幼崽打的都比你好!你凭什么要求被特殊对待?野猫追逐老鼠,狐狸和獾捣烂猫的窝……弱肉强食,这才是生命的规律。捕杀猎物填饱肚子,这才是生存本能!或许你真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适合被训练成武士,两脚兽温暖的巢穴会不会更适合你?”
                    他没有兴致再跟云杉爪磨骨头①了。没有猫让他出来找云杉爪,他是跟蒲苇月请了假跑来想安慰安慰小妹妹,谁知这个榆木脑袋竟然顽固至此!他还不如回去参加巡逻队!
                    银灰色虎斑猫楞了一下,目光追逐着雕爪毫不留情的背影。刚才一通发泄几乎用光了她的力气,她的毛也再立不住,在皮毛的一起一伏中暗自塌落。
                    为什么?她甚至没有反驳族猫对她的负面评价——她承认自己一无是处,承认自己受不得批评,承认自己与哥哥比起来相差甚远——为什么她身边的猫还是不满意?她也想像雕爪那样将猎物踩在脚下一击毙命,可……
                    她做不到。
                    ①在此形容 做无用功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8-22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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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该如何处理这根刺呢?”巫医沙哑的问句将云杉爪的思绪拉回现实。她尴尬地“噢”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瞪着墨尾肿胀流血的脚掌,不确定道:“或许我们该往上敷一些著草?”
                      墨尾因疼痛而轻抽了一口气,忍不住开口:“果毛,你可以先帮我把它处理一下,再给你的小学徒讲解吗?”武士闷声闷气得,橙色的眼睛里隐约闪过一丝委屈。
                      黑白交杂的老巫医轻颤须子掩下嘴角的笑意,自然而然地挪过来,接替了云杉爪的位置。他的喉咙里发出舒缓的呼噜声:“云杉爪只是过来帮忙,她还是兔脚的学徒。”
                      果毛顺手抓来一把蜘蛛网,在用牙齿将刺拔出的同时迅速将蜘蛛网按在墨尾的伤口处。他轻吐出那根硬刺,按住伤口的爪子力度适中且稳定。
                      “我们要先把刺拔出来,但拔刺的同时,血会随之涌出,因此要先准备好蜘蛛网止血。”谈到处理伤口,果毛的语调立刻变得严肃,一扫先前的笑意。云杉爪抿紧了嘴,尾巴不停地扫来扫去,有些心不在焉。
                      她不记得果毛先前有没有告诉过她这些,甚至对于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巫医巢穴里也毫无头绪。她只隐约记得自己的老师兔脚好像是和捕猎队一起出去了。或许是果毛主动问她想不想来帮忙,或许是自己主动找到果毛,又或许……是其他猫刻意安排的,她都无从得知。
                      “至于防止感染,”即使余光瞥见了云杉爪在走神,果毛仍继续说着,“著草一般用于抓伤,处理这种伤口金盏花会比较合适。同时我们可以加一点秋麒麟草加速伤口愈合,毕竟我们几乎无时无刻不用到爪子。”
                      老巫医朝云杉爪半转过身以提醒这名学徒是时候回神了,后者果然立刻点了点头,似是将他的话都已谨记心间。老猫并不点破,只是问道:“那么,你可以帮我拿一些金盏花吗?”
                      云杉爪“噢”了一声,扭头在巫医堆放草药的位置寻找起来。库存的草药虽然不多,但种类齐全。在秃叶季没有适合用来打捆的柔软植物茎条,果毛便将他们一种一种分的很开,下面垫了厚厚一层晒干的芦苇花,用于防潮。
                      金盏花……听名字的话,这应该是一种金黄色的花吧?可是这里有好几种黄花,哪一种才是巫医需要的草药?
                      她用鼻尖依次触碰这几朵形态各异的花朵,清香的气息溜进鼻腔,才令她依稀想起果毛好像确实给她讲过如何辨别这些草药。
                      但她已经不记得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8-22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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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果毛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他提示道:“不是金色的,是橙黄色的那一个,你在左边的胡须下面。”他言语间并无责怪或失望之意,却仍令云杉爪感到十分窘迫。她将金盏花递到果毛面前,小声道:“果毛,我想去看看兔脚回没回来。”
                        黑白色巫医没有挽留,仿佛早已预料到她会找借口开溜,点头应允说:“去吧。”
                        既没有客气话,也没有对她做出任何评价,这句话就这么轻飘飘的落下,在她心中的湖面上漾开层层微波。也是,她要听什么评价呢,糟糕透顶吗?云杉爪自嘲地苦笑一声,在墨尾疑惑的目光中迈步离开巫医巢穴。
                        她蹲坐在营地角落,看着来往族猫。每一只猫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几名学徒正骄傲地将自己的猎物放进猎物堆,两只受罚的武士正在育婴室帮猫后替换幼崽的苔藓垫铺,小家伙们正围坐在长老身边兴高采烈地听故事。
                        无处可去又无事可做的猫,独有她一只。
                        “这不是我们的小云杉爪吗,怎么在这里傻站着呢?”一道轻柔的问候如三月春风,无知无觉间安抚了云杉爪难平的心绪。云杉爪闻言转身,朝蒲苇月低头行礼以示敬意。武士友善地舔了舔云杉爪的额头作为回应,脖颈间打理的十分柔顺的毛惹得云杉爪鼻头有些痒。
                        云杉爪后退一步,神色黯然:“不傻站着怎么办呢,兔脚去狩猎队了,其他所有工作看上去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我不知道我现在该做点什么。”
                        她抬头偷瞄了一圈,却没看到哥哥的身影。这就有些奇怪了,要知道雕爪自从做了蒲苇月的学徒,一直都是缠着蒲苇月要抓紧训练的。
                        武士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温声解释道:“雕爪和冻羽一起去影族边界巡逻了。那边最近可不太平,影族在打我们断桥附近领地的主意。”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8-22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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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影族真的不安分,那么母亲的出现大概能让他们稍作收敛。河族冻羽的名号,放之四族无猫不知。那只自学徒时期起就从未缺席过一场战斗的强壮母猫,是族群最坚实的壁垒。那闪烁着寒光的犬齿和爪锋,不知刺穿过多少敌猫的皮毛。
                          但真正让她备受尊敬的——雕爪告诉她——是因为不管哪场战斗,不管对手是谁,母亲的致命一击总不会落到实处。她会踩着本该前往星族,而实际上还在瑟瑟发抖的敌猫的胸膛,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的眼睛,随后威严地宣布:“记着,与河族的战斗,你输了。”
                          她深刻地记得雕爪向她讲述时的表情,那么一只自傲且性情急躁的猫,定定地坐在那里,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敬服。天空的倒影映在他的眸中,一瞬仿佛拉长了空间,在宁静与深远中,安置了那颗躁动的心。
                          “冻羽有没有告诉你,她以云杉为你命名的原因?”蒲苇月从云杉爪身上移开目光,轻缓地问道。
                          云杉爪艰难地从回忆中挣脱出来,楞楞地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
                          武士的视线投向远方的树梢,嘴角若有若无地卷着一抹笑意:“你和雕爪并不像其他小猫一样,刚出生就被赐名。你们的名字是睁眼两天后冻羽才取好的。”
                          她顿了顿,缓缓将沉没已久的往事打捞:“雕爪很霸道,干什么都要压你一头,因此被冠以猛禽之名。也几乎是那会儿,冻羽就看准了雕爪能承袭她的全部技能。”
                          “至于云杉……那是一种适应力极强的高大树木。它树姿挺拔,抗风,耐烟尘,质地坚稳。”武士的声音仿佛一团被风刮散的柳絮,愈发令云杉爪难以捕捉。
                          “冻羽只希望不管在哪条路上,你都能坚强地走下去,以优雅的姿态面对一切困难——哪怕一生默默无闻,没有为猫称赞的丰功伟绩。”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9-08-22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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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次吧,暂弃脑海中的不谐音,就做他们口中天生的猎手,让求生的本能引路,放捕食的天性驰骋。
                            最后一次吧,将注意力集结于耳根毛尖,把所学技能发挥至极。用胡须感受空气中的细微颤动,落脚爪踏上另一条生命的将死之途。
                            最后一次吧,探寻此生应追寻的方向,推演遥不可及的终点,对荒谬的言论或是值得持守的真理做出决断。
                            没有兔脚,没有冻羽,没有雕爪,没有其他任何猫。是逆反的气话还是准确的自我评价,马上便能得出结论。
                            她想她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目标。寒风中隐隐包裹的松鼠的温香气息,不停逗引着学徒微微颤动的心。
                            冬季冰封的河流是没法供河族猫捕鱼的,全族上上下下的目光就只能投向领地的其他部分。
                            云杉爪最初以为,她可能会在靠近马场的地方遇到一只兔子,或在芦苇丛附近找到一只田鼠。可她绕了一大圈,除了狩猎队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找见,于是只好沿着两脚兽领地的围栏走,企图在此碰碰运气。
                            没想到,她在草丛里碰见了一只贪心的松鼠。它已经不知道在哪找到了一颗球果,可仍不知满足地在雷鬼路旁的一棵树下翻翻找找。
                            风向对她有利,那只松鼠不可能通过气味得到预警。她只要轻手轻脚地匍匐过去,预判对方在一个心跳以内的逃跑路线,快速跃起咬断它的喉咙,这一桩恩怨就算了结。
                            云杉爪暗中绷紧了肌肉,后腿有意无意地踩过一根枯枝,发出细微的轻响。松鼠瞬间停下手里的动作,直立起身子,一双耳朵竖得笔直。
                            棕色的小毛团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选择叼起先前找到的松果逃命要紧。殊不知云杉爪等的就是此刻,学徒后腿一蹬,径直飞跃而出,截住了大尾巴的路。
                            松鼠收脚不及,结结实实地一头撞在云杉爪的腿上,“吱”的叫了一声。松果脱嘴,咕噜噜滚到了一边。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8-22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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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一切顺利……现在……现在咬住它的喉咙。云杉爪强迫自己低头,却见这傻松鼠竟然呆呆地望着自己。小毛团被撞得晕乎乎站不稳,它的两只前爪居然扒在她的腿上以保持重心?!
                              ……
                              唉。
                              云杉爪重重叹了口气,后退了一步,生硬地把自己的爪子从松鼠怀里抽出来。后者这才缓过神来,无措地瞪着比自己高上数倍的庞然大物直哆嗦。
                              “猎手”默默转身,从枯草间拾回棕毛团滚丢的松果,推回它面前,无奈地小声嘟囔:“下次一个方向被拦住了,就马上扭头换个方向跑。”
                              松鼠小心翼翼地碰了松果一下,见云杉爪没有再动的意思,迅速将其叼起,转身,朝背对云杉爪的方向飞奔而去。
                              学徒站在原地,目送它的背影。她能感觉到,心中某处承载巨石之重的悬崖应声断裂,一坠千丈,静静堕没在无底深渊。
                              可没等她将这种坠落之痛细细品尝,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这声音似曾相识,她猛然张嘴,似乎已经料想到了正在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当她追过去一探究竟时,她看到墨尾——这名前几天还因为脚掌扎了刺出现在巫医巢穴的武士——正悠闲地往营地的方向走,嘴里衔着的,正是那具毫无生气的棕色毛团。
                              “你杀了那只松鼠?”云杉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会问这种一眼可见的问题。她的脑子一片混沌,甚至对自己语气中那一抹无缘无故的绝望全然无觉。
                              墨尾对云杉爪的出现十分惊讶,不明就里地答道:“是呀。真没想到这只松鼠居然会这会儿出现在这里,估计是被冻傻了,愣头愣脑的,跑都不会跑。”
                              他的话音因嘴里叼了猎物而含糊不清,近一半都闷在了喉咙里。唯一清晰如故的,是他眉目间,可以为供养族群尽一己之力的自豪与骄傲。
                              那是云杉爪永远无法点燃的自豪与骄傲。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9-08-22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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