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吧 关注:3,364,398贴子:39,818,347

三生三世步生莲(唐七公子新作连宋与成玉)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说两句:只是觉得好东西,看到了好东西就得保存下来,以后可以重刷!这是唐七公子的新作,我跳入唐七公子三生系列大坑很多年,一直在关注公子的动态,终于在今年步生莲开始续写,还有一部我万分期待的大作菩提劫唐七公子说也提上来日程,我很兴奋……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1-19 16:25回复
    -未完待续-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1-19 16:31
    收起回复
      第一章
      敬元四年的仲夏,静安王府的红玉郡主从丽川的挽樱山庄回到了王都平安城。
      因当朝太皇太后一道懿旨,将她许配给了某位刚打完胜仗的将军,着她即刻归京。
      红玉郡主成玉年幼失怙,六岁时她亲爹静安王爷战死疆场,去了;她亲娘静安王妃从此一病不起,撑了半年,在她七岁上再撑不下去,跟着她爹也去了。从此偌大静安王府,只留她一棵独苗。
      双亲早逝,红玉郡主懂事也早,接到太皇太后旨意,并不似她的公主姐妹们一般,先要去打探打探驸马合意不合意。倘若不合意,不得宠的公主便要哭一哭,再嫁;得宠的公主便要大哭一哭,还不嫁,还要将皇宫闹得鸡飞狗跳。
      红玉郡主成玉,她是个令人省心的郡主,她一没有去打探传说中的郡马合不合她意,二没有哭。她二话没说端着个绣架就上了马车,一边心平气和地给自己绣着嫁衣,一边算着日程,一天不多一天不少回到了平安城。
      结果进了城才被告知,说婚约已然取消,信使早已被派出王城,大约路上同他们错过了。
      据宫里传来的消息,说婚约取消,乃是因那被赐婚的将军心心念念着北卫未灭,耻于安家,而将军一腔舍小家为大家的爱国之情令太皇太后动容非常,便照着将军的意思,将此事作罢了。
      成玉的侍女梨响脾气急,得知这个因由,火冒三丈:“北卫未灭耻于安家?毋庸说北卫近年兵强马壮,数次交锋,彼我两朝都是各有得失,便是在北卫不济的太宗时期,我们也不过只将大熙的战旗插到了北卫的玉渡川!哼,他这摆明了是不想娶我们郡主找的托词!”梨响含着热泪叹息:“郡主已将自己锁在楼顶两日两夜,想必是不堪受辱,心伤得狠了,奴婢真是为郡主忧心。”
      大总管朱瑾面无表情地查验手中的药材:“不必担心,送过去的一日三餐倒是都食尽了,夜里还要拉铃讨要加餐。”
      梨响热泪更甚:“须知心伤也是极耗心力的一桩事,食得多,大抵是因郡主她心力耗得多,心力耗得多,大抵是因郡主她太过心伤,我可怜的郡主呜呜呜呜~~~~~”
      朱瑾停下来看了她好半晌,话中隐含不可思议:“你这个逻辑,居然倒也说得通……”
      梨响口中的楼顶,指的是红玉郡主在王都的绣楼十花楼的楼顶。
      十花楼此楼,乃京中第一高楼。
      十层的高楼,比京郊国寺里的九层佛塔还要高出一截,且日夜关门闭户,也不知建来何为。年长日久,传说就多了。
      其中最出名的一则传说,说“群芳之冠,冠在十花,奇卉与异草共藏,珍宝同美人并蓄。”传得十花楼简直是个人间天国。
      人间天国不敢当,但说起奇花异草、珍宝美人,十花楼还真不少。
      相传红玉郡主周岁上得了怪病,天下神医莫之奈何,眼看小郡主要一命呜呼,静安王爷无奈之下求助国师。国师开的药方子十七个字:起高楼,集百花,娇养郡主十五载,病劫可解。静安王爷得了方子,火急火燎从皇帝处求来旨意,三个月里起了这十层高楼,集了百种花卉,这便是奇花异草的来处。
      再说珍宝。当年静安王爷寻遍大熙搜罗到的一百种花木里,有两株已修炼成形,皇帝的皇宫里也寻不到这修炼成形的奇花异草,自然可算是无价珍宝。这两株花妖,一株是棵梨树,便是成玉的侍女梨响;另一株是棵瑾花,便是十花楼内事外事一把抓的大总管朱瑾。
      最后说美人,虽然十花楼里能算得上是个人的,只得红玉郡主成玉一个。但红玉郡主颜色之好,常令楼中花草自生羞愧,一美可比百美,因此十花楼中诸位都正儿八经地觉得,外头传说他们美人很多,那也不算妄言嘛。
      一美可比百美的红玉郡主在第三天的早晨顶着一双青黑的熊猫眼,迈着虚浮的步子踏出了闺门,守在门外的梨响箭步迎上去,一边心疼地关怀郡主的玉体,一边忍不住痛骂:“那劳什子鬼将军有眼无珠,没有此等福分同郡主共结连理,那是他的损失,无论如何,心伤憔悴的都不该是郡主,郡主您要是为他气伤了身子可怎么了得!”
      成玉却并没有理她这一茬,瞌睡着递给她一只青色的包袱,打着哈欠:“送去锦绣坊,他们正是急用的时候。”
      梨响将包袱皮打开一个小口,吓了一跳:“这是您的嫁……”
      成玉还在打哈欠,手捂着嘴,眼角还有泪:“我改了两日,改成了十一公主的尺寸和她必然会喜欢的花样。”看梨响一脸懵逼,她忍着困意解释:“十一公主下月出嫁,她自己的针线活绣个喜帕都勉强,宫里的针线她又一贯看不上,听说是去了锦绣坊定嫁衣,指名要苏绣娘,可苏绣娘近日犯了眼疾,锦绣坊上下急得团团乱,”她伸手拍了拍梨响手中的包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们要得急,我们正可以坐地起价,诓他个五百金不会有问题。”
      梨响默然了:“这么说……这几日郡主您并不是在为被拒婚而伤心?”
      成玉停住了哈欠,愣了一愣,立刻倚住门框扶着头:“伤心,伤心啊,怎么能不伤心,那位将军,呃,那位……嗯……将军……”
      梨响淡然地提示:“将军他姓连,连将军。”
      成玉卡了一下:“嗯,是啊,连将军。”她说:“连将军铁血男儿啊,北卫不灭,誓不成家,志向恢弘,有格局,错过了此等良人真是让人抱憾终身。哎,是我没有这个福气。”说完她力求逼真地叹息了一声,叹完却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
      梨响感觉自己有点无话可说。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1-19 16:38
      回复
        “这事儿真是提不得,”她家郡主却已经机灵地为这个不合时宜的哈欠解了围:“你看,这伤心事,一提就让我忍不住又想去抱憾片刻。”她居然还趁势为自己想要睡个白日觉找了个绝佳的借口:“你中午就不用送膳食上来了,我睡醒,呃,我从这种憾恨中想通了会自己出来用糕点的。”
        说着她一只脚踏进了房中,似乎想了一想,又退了出来,强睁着一双困极的泪眼比出一根手指吩咐梨响:“方才那件事,不要让我失望,五百金,绝不能低于这个数,懂么?”
        梨响:“……”
        梨响琢磨了好半天,午膳时虚心同朱瑾求教:“郡主她这是伤心糊涂了还是压根就不伤心呢?”
        朱瑾正埋头在萝卜大骨汤里挑香菜,闻言白了她一眼:“你说呢?”
        梨响撑着腮帮寻思:“看着像不伤心,她连连将军姓什么都没搞明白,但明明回来的路上她那么兴高采烈地绣着嫁衣……”
        朱瑾继续埋头挑香菜:“不用和亲去那蛮子北卫,嫁谁她都挺开心的。”大熙开朝两百余年,送去北卫和亲的公主郡主足有半打,个个英年早逝,芳魂难归。
        思及此,梨响叹了口气,凑过去帮朱瑾一起挑香菜:“可她自个儿又说了,错过连将军此等良人,可能要令她抱憾终身,我不知她这是随口说说还是心里真这么想过,是以我琢磨着……”
        朱瑾一脸深沉地看向梨响:“是以宫里若来人问起郡主的情形,你只管形容得越凄凉越好,太皇太后还算心疼郡主,令太皇太后有所愧疚,总少一分将来将她送去蛮族的风险……爪子拿开,那不是香菜,那是葱,葱我是很爱吃的。”
        每到月底,成玉就会觉得自己是个十分悲惨的郡主,因朱瑾发给她的月例银子总是难以支撑她到每月最后一日。从前爹娘俱在时,她自然是个衣食无忧的郡主,直至双亲仙逝后,成玉依稀回忆,她也过过挺长一段不愁银子的好日子。
        坏就坏在她手上银子一多,就容易被骗,常被诓去花大钱买些令朱瑾大发雷霆的玩意儿。
        譬如十二岁那年,她花了五千银子兴高采烈地牵回来一匹独角马。可走到半路,马头上的独角被路旁的灌木勾了一勾,居然就这么被勾掉了。
        再譬如十三岁那年,她花了七千银子买了一粒传说中佛祖莲台上的千年莲子。结果次日莲子就在她书案上发了芽,梨响将发芽的莲子移到盆里,她激动地守候了两个月,两个月后盆里居然长出了一盆落花生。
        其他零零碎碎她被诓骗的事件更是不一而足,有一阵子朱瑾一看到她,敲算盘的手就不能自控地发抖。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朱瑾觉得零总地被她这么折磨也不是个办法,就没收了她的财权。
        因而,在十三岁的尾巴上,成玉便开始极慎重地思考赚钱这桩事了,钻研了两个月,发现最好赚的钱是她那些公主姐妹们的钱,从此奋发图强。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年之后,凭借过人的天赋,红玉郡主在刺绣一途和仿人笔迹代写课业一途上的造诣都变得极为高深,成为了王都第一成衣坊锦绣坊、以及王都第一代写课业的非法组织万言斋的得力干将。
        自成玉体味到生活的辛酸,不再被人诓银子后,她诓人银子的本事倒是见长。
        次日午后,梨响果然从锦绣坊拎回来五百金,光华闪闪地摆到她面前。成玉开开心心地从一数到五百,再从五百数到一,掏出随身钱袋子装满,又将剩下的放进一个破木头盒子里装好塞到床底下,还拿两块破毯子盖了盖。
        将钱藏好后,成玉麻利地换了身少年公子的打扮,冷静地拿个麻袋笼了桌上的那盆姚黄,高高兴兴地拎着就出了门。
        今日朱瑾要去二十几个铺子看账目,梨响又在方才被她支去了城西最偏远的那家糕点铺买糕点,她溜出十花楼溜得十二万分顺畅。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1-19 16:38
        收起回复
          到得琳琅阁时正碰上徐妈妈领着个美娇娘并两个美婢送个青年公子出楼,那公子同那娇娘你侬我侬难舍难分得全然顾不上旁人,徐妈妈却是一双火眼金睛立时认出站在一棵老柳树下的成玉来。
          认出她来的徐妈妈一张老脸既惊且喜,不待众人反应,已然脚下生清风地飘到了她跟前,一边玉小公子长玉小公子短地热络招呼她,一边生怕她半道改主意掉头跑了似地牢牢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架进了楼中。
          成玉隐约听到身后的青年公子倒抽了口凉气问他身旁的美娇娘,语声颇为激动:“他、他他他他便是传说中的玉小公子?”
          成玉一边跟着徐妈妈进得楼里,一边不无感慨地回忆起她过去用银子在这块风月烟花地里头砸出来的传奇。
          玉小公子在王都的青楼楚馆里是个传说,提起玉小公子的名号,但凡有几分见识的烟花客们差不多都晓得。
          当年她年方十二,便拿九千银子砸下了琳琅阁花魁花非雾的第一夜,这个数前无古人估计也将后无来者。而在她砸下这个数之前,多年来整个平安城烟花界花魁初夜的价格,一直稳定地维持在五百两银。
          玉小公子一砸成名,虽然她逛青楼不比其他的纨绔公子们逛得频繁,但玉小公子她次次出手阔绰,随意打赏个上糕点的小婢子都是七八两银,当得上旁的客人们叫姑娘的夜渡资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令人喜爱的败家子。
          徐妈妈只恨手底下没一个中用的姑娘能套上她让她天天上琳琅阁烧银子,每每午夜梦回念及此事,就不禁要一口老血翻上心头,恨不得自己晚生四十年好亲自下场。
          同徐妈妈叙完旧,又挡了几个听闻她的败家子之名而颇为仰慕的毛遂自荐的小娘,成玉熟门熟路上了二楼,拐进了花非雾房中。
          花非雾的两个小丫鬟守在外间。
          成玉抬眼向小丫鬟:“徐妈妈不是派人来打过招呼了?怎不见你家姑娘出来相迎?”
          两个小丫鬟嗫嗫嚅嚅:“姑、姑娘她……”
          倒是四方桌上那盆开得正好的夜落金钱接口道:“芍药她压根不晓得花主您来了,方才这两个小丫头进去禀报,刚走到门边就被她拿个砚台给打了出来,芍药她近来心情不太好。”
          成玉将两个嗫嚅的小丫鬟打发了出去,揭开姚黄身上的麻袋将它也安置到四方桌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搬开条凳坐下来喝着茶同夜落金钱八卦:“哎我说,她这是又看上谁求而不得了?”
          夜落金钱倜傥地一抖满身的绿叶子:“花主英明。”
          花非雾是株芍药,同朱瑾梨响一般是个能化形的花妖,四年前进了王都,想在人间寻个真爱。结果找了个凡人一打听,听说在凡界,一个女子能光明正大接见许多男子的地儿就数青楼了。
          花非雾是个深山老林里头出来的妖,彼时也不晓得青楼是个什么地方,在路上问了个卖菜的,卖菜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她足有二十遍,给她指了琳琅阁。她跑去一看,只觉得里头花花姑娘挺多,个个都还算漂亮,这个地儿同自己也算相得益彰,就误打误撞地三十两银子把自个儿给卖进去了。
          花非雾进了这王都的头等青楼琳琅阁,想着自己也算是有个安身立命所了。他们山里头初来乍到安顿下来都讲究一个拜山头,花非雾觉着可能城里头也讲究,花了大力气不晓得打哪儿打听出来,说京城花木界都由城北那座十层高的十花楼罩着,兴冲冲地寻着一个月黑风高夜,就拎着自己的三十两银子卖身钱跑去十花楼拜山头去了。
          彼时十花楼的花中帝王姚黄正好从为救成玉的十年长眠中醒过来,花非雾傻成这样令姚黄简直叹为观止,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瞧上了她,请成玉有空把这乡下来的傻姑娘从琳琅阁里头赎出来。
          但可能姚黄刚睡醒,脑子不大清醒,将这事拜托给了时年只得十二岁的成玉。
          十二岁的成玉其时对青楼的唯一了解,是那约莫是个不招待女客的地儿。好在她一向爱骑马射箭踢蹴鞠,梨响为行她的方便,平日里给她备了许多公子装。她随意挑了一身套上就去了。入了琳琅阁,见此地香风飘飘张灯结彩地似乎在办什么盛事,好奇心起,随手要了个包厢,打算瞧完热闹再去帮姚黄赎人。
          结果刚喝了半盏茶,舞乐飘飘中就见花非雾一身红衣登上了下面的高台,跳完一支舞,围观的众人就开始热火朝天地喊价,不一会儿已经从一百两银子喊到了三百五十两银子。
          成玉心想,哦,原来青楼里头赎人是这么个赎法。
          彼时成玉还是个没有被朱瑾切断财权的败家子,这个败家子买匹头顶上粘了根擀面杖的老马也能花五千银子。她觉得花非雾是个美丽的花妖,她还是个被十花楼的花中帝王姚黄看上的美丽花妖,怎么能才值三百五十两银子呢?
          她就一口气将竞价喊到了七千,整整比前头的出价高了二十倍。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1-19 16:39
          收起回复
            七千银子方一出口,台上台下一片死寂,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直射向她,成玉一脸蒙圈,半晌,不太确定地问大家:“那、那就八千?”
            花非雾其实对银子这个东西没有太大的概念,只是见成玉比出个八千后,众人更加沉默,盯着成玉的目光也更加灼灼,花非雾感觉她应该说点什么为成玉解解围,就仰起头拉家常似地问她:“你一共带了多少银子来啊?”
            成玉掏出银票来数了数,回答她:“九千。”
            花非雾就点了点头:“嗯,那就九千银子成交吧,呵呵。”
            成玉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交了银子买了花非雾的第一夜。
            九千银子一砸成名,琳琅阁也因这九千银子的风光,立时超越了多年来同它相持不下并列第一的梦仙楼,成为了平安城唯一的第一青楼。鸨母徐妈妈多年夙愿一朝实现,欢喜得当场就晕了过去。
            徐妈妈晕过去的那四个时辰里,成玉终于搞明白了她九千银子只是买了花非雾的一夜,而非她整个人。因她一向是个败家子,也并不觉得肉疼,心中反而有几分欣慰,只觉她十花楼的花中帝王姚黄看上的妖,就该是这么的名贵。
            再一问要将花非雾赎出去需多少银子,晕了一整夜方才醒过来的徐妈妈一看打听此事的是她这个冤大头,心一横就开了十万银子。成玉感慨地觉得这个价格定得十分合适,但恕她没有这么多银子,用了个早饭就回去了。
            事情没有办成功,见着姚黄时成玉也并没有心虚,问心无愧地同他解释:“你眼光太好,看上的妖精太过名贵,我就买了她一夜,和她一起涮了个羊肉火锅,没有钱再继续买她第二夜。”
            姚黄百思不得其解:“傻成那样了还能名贵?她自己把自己卖进青楼也就卖了三十两。”
            成玉就叹息了一声:“自从她被你看上,就一下子变得好名贵了,”比出八根手指:“如今已经九千银子一夜了,为了买她,我连涮火锅的钱都没有了。”
            此话被正从田庄里回来的朱瑾和梨响听到,梨响当场瞧见朱瑾的手都气抖了。
            此后成玉被朱瑾在十花楼里整整关了十天。
            这便是成玉同花非雾,花非雾同姚黄的孽缘了。
            - 未完待续 -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1-19 16:41
            回复
              有网盘吗楼主?求盘!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0-01-19 18:05
              收起回复
                第二章 01
                世间虽有千万种花木,大抵却只分四类:花神,花仙,花妖,和花木中不能化形者。世间花木皆有知有觉,然能仰接天地灵运而清修化形者,却实乃少数,要么是根骨好,打长出来便是一族之长;要么是生的地儿不错,灵气汇盛随便修修就能修成个漂亮妖精。
                百花楼的百种花木属前者。成玉她爹当年确是费了心血,将花中百族之长都罗织进了十花楼,才保得成玉她安然度过命中的病劫。须知若非为了成玉,这百种花木十来年前便皆当化形,十花楼如今也不至于只得朱槿梨响两位坐阵。
                而从深山老林里头跑出来的花非雾,则堪当后者的代表。
                花非雾老家的那座山,它不是座一般的山,乃是四海八荒神仙世界中灵霭重重的织越仙山。司掌三千大千世界百亿河山的沧夷神君便栖在那一处。
                花非雾长在沧夷神君后花园的一个亭子边儿上,神君爱在亭中饮茶,没喝完的冷茶都灌给了她。神君不知道拿茶水浇花是大忌,花非雾也是命大,非但没被神君一盅茶一盅茶地给浇死,反而莫名其妙地,有一天,突然就化形为妖了。
                成玉对此非常好奇,问花非雾:“你既是在神仙的府地化形,那化形后不该化成个花仙或者花神的么?怎么你就化成了个妖呢?”
                花非雾神神叨叨地同她解释:“因为花主既逝,万花为妖,这世间早已无花神。”
                成玉说:“我没有听懂。”
                花非雾不好意思承认这句话她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懂,揉了揉鼻子:“不懂也没有什么,只是大家都这么说。”
                怕成玉追问,花非雾转移话题问成玉:“为什么这里的花都叫你花主呢?四海八荒中也曾有一位花主,她是红莲所修,花神中的尊者,被奉为万花之主,”摊了摊手:“就是后来不知怎的仙逝了,但她仙逝之前,据说世间只有她有资格被称为花主。”
                彼时成玉只有十三岁,十三岁的成玉并不是很在意花非雾口中那位神仙的死活,她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和神仙撞了称呼。她最近刚被朱槿收了财权,正全心全意担忧着自己未来的钱途,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
                她回答花非雾:“他们叫我花主,因为我是十花楼的老大,但我其实并不是十花楼真正的老大,我没有钱,朱槿才是我们真正的老大。”
                花非雾有些吃惊,问她:“那今天你来找我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成玉遥望天边,淡然地回答她:“赌场里赢的。”
                被匆匆赶来寻人的朱槿一耳朵听到,押回十花楼又关了十天禁闭。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1-19 19:11
                回复
                  花非雾想在凡界寻个真心人,于琳琅阁这等销金窟中浮沉一年余,方领悟到从游戏人间的纨绔公子里头,其实并不能寻出个合心合意的真心人来。
                  揣着这个领悟,花非雾总算聪明了一回,深觉要实现自己这一腔夙愿,她须得另谋出路。
                  但她对凡界之事不大熟,思量许久,最后求了她唯一熟识且有个好交情的凡人——十四岁的成玉——当她的参谋。
                  大熙朝养了女儿的富足人家,但凡家中长辈稳妥细致一些,待孩子长到十三四便要筹谋着替孩子相看亲事了。花非雾请成玉,乃是想着成玉她正处在谈婚论嫁的年纪上头,理应对凡界的风月事有一些研究,当得起她的参谋。
                  然成玉她打小没了老子娘,朱槿梨响两个花妖将她拉扯长大,也不是依着养出位贤淑郡主的礼度,乃是以她的活泼康健为重。且为了强健她的身子骨,朱槿还默许她顶着玉小公子的名头常年混迹在平安城的市井里,同一些意气飞扬的活泼少年们射箭摔跤踢蹴鞠,养得成玉的性子其实偏男孩子气一些。
                  红玉郡主成玉,长到平安城里别的少女们已开始偷偷肖想未来郎君的花样年纪,她生命里的头一等大事是如何多赚钱,第二等大事是如何在下次的蹴鞠赛上再往风流眼里头多踢进去几个球。
                  因此,当花非雾风尘仆仆地找来十花楼,要同她商量自己的风月大事时,刚替万言斋抄完好几篇代笔作业还没来得及将抄书小本儿藏起来的成玉,整个人都是懵圈的。
                  但她有义气,忖度这事应当不是很难,送走花非雾后便闭门专攻起讲神仙精怪同凡人结缘的话本子来,攻了几日,自以为很懂,隔天便登门去了琳琅阁。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1-19 19:11
                  回复
                    成玉同花非雾荐的头一个法子,是 “白娘子永镇雷锋塔”里借伞还伞的法子。
                    说许宣当年在沈公井巷口小茶房的屋檐底下,借给了白娘子一把伞,次日许宣到白娘子的家中讨伞,这一借一讨,恩就有了,情就生了,才得以成就一部《白娘子传》。
                    她让花非雾不妨也趁着天降大雨时,多带把伞去城北的小渡口候着。见着从渡船上下来没有带伞的俊俏公子,便以伞相借,保不准便能套住个倒霉催的跟她成就一段奇缘。
                    从深山里头跑出来没怎么见过世面也没读过两篇书的花非雾当即对这个法子惊为天人,连第二个法子也来不及听,便高高兴兴备伞去了。
                    天公作美。
                    次日便是个雨天。
                    成玉被花非雾从十花楼里提出来一路提到城北小渡口站定时,她还在打瞌睡。
                    小渡口旁有个木亭子,两人在亭中私话。花非雾指着两只盖着油布的大竹筐子忐忑地问成玉:“这伞我带了二十把来,花主你觉得够不够?”
                    成玉有点懵,道:“啊?”
                    花非雾搓着手道:“这个事我是这么打算的,万一今日这一船下来的公子们个个都是青年才俊,我个个都挺瞧得上的,那一两把伞必然是不够的,带个二十把才勉强算稳妥。”
                    成玉就蹲下来翻了翻筐子里的伞,问花非雾:“我们要将这两筐子伞抬到渡口去,然后我守着这两个竹筐站你边儿上,你看上谁我就递一把给谁是么?”她诚心诚意地劝花非雾:“这可能有点像我们两个是卖伞的。”劝到此处突然灵机一动:“今日这个天,卖伞很好啊,我们……”
                    花非雾赶紧打住她:“要么花主你就在这儿先守着这两个筐子罢,我先拿几把去前头探探路,倘这一船客人货色好,我再回来取剩下的,若是不如何,想三四把伞也尽够我送了。”
                    成玉瞪着眼前的两个竹筐子应得飞快。
                    花非雾走出亭子才反应过来,赶紧退回来嘱咐成玉:“花主你同我发誓你不会把我留下来的伞给卖了。”
                    成玉拿脚在地上画圈圈:“好吧,”抬头怯生生看了她一眼:“那……你说低于什么价不能卖?”
                    花非雾咬住后槽牙:“什么价都不能卖!”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1-19 19:12
                    回复
                      小木亭坐落偏僻,前头又有两棵树挡着,没几个人寻到此处避雨。
                      成玉守着两筐子雨伞守得直打瞌睡,迷糊间听到个男子的声音落在她头顶:“这伞如何卖?”
                      她吓了一跳,半睁开眼睛,看到一双半湿的白底云纹靴,再往上一些,看到半湿的素白锦袍的一个袍角。成玉虽然脑子还不大清醒,却本能记得花非雾临走时嘱咐过她什么,因此含糊着小声回答来人:“哦,不卖的。”
                      亭外风雨声一片,急促的风雨声中,那人淡声道:“我诚心想买,小兄弟开个价。”
                      成玉揉着眼睛为难道:“没有价的。”
                      “是么?这许多伞,却没有一把能够论价?这倒挺有趣。”那声音里含上了一点兴味,像是果真觉得这事有意思。
                      成玉心想不想卖就不卖么,这有什么有意思,她正好揉完眼睛,就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男子的目光也正好递过来,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交会。成玉愣了愣,男子垂头继续翻了把伞,那手指莹白修长,光洁如玉,男子随意道:“如此大雨,小兄弟卖我一把,算做好事行我个方便了,成么?”
                      成玉没有答他,她在发怔。
                      要说赏鉴美人的造诣,大熙朝里玉小公子排第二没人敢担第一。连后宫储了三千佳丽的先皇帝,在这上头的造诣也及不上自小长在十花楼、稍大些又常跑去琳琅阁混脸熟的玉小公子之万一。
                      成玉在赏鉴美人上的过人天赋,乃是在美人堆里日日浸染而成。她有个只有花木们才知晓的秘密:她天生见着花期中的植物,都是妖娆美女或者俊俏公子,无关那花木是能化形还是不能化形。
                      譬如未化形的姚黄,不开花时成玉见着他是个不开花的牡丹该有的样子,一旦开花,她所见的便再不是姚黄的本体,而是个俊俏青年正日坐在她的书桌上头睥睨她的香闺。起初她感到压力很大,后来姚黄一开花她就把他搬去隔壁朱槿房中,从此每个夜晚都能听见他俩秉烛夜谈,两个花妖还涉猎很广,又爱学习,她做梦都能听见姚黄秉烛跟朱槿论证勾股定理,真是不堪回首的回忆……
                      因是如此这般长大,成玉在“色”字上的定力可谓十足,瞧着个陌生人的脸发怔,这种事她打生下来到如今还从未遇到过。这让她觉得稀奇,没忍住盯着面前的青年又多看了两眼。
                      她注意到青年的头发和衣衫皆被雨淋得半湿,却丝毫不显狼狈。照理说他在雨中行走了有一会儿,衣袍鞋边总要沾些泥泞污渍才对,但他白衣白鞋却纤尘不染。
                      青年留意到了成玉直勾勾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遍,突然笑了一下,那笑未到眼底,因此显得有些冷,可这含着凉意的一个笑,却又意态风流。成玉猎美众多,也没见过一个人身上能有如此矛盾的气质。
                      静寂的风雨声中,青年微微挑眉:“你是个姑娘。”
                      女扮男装从没失过手的成玉脑子里立刻轰了一声。但她并没有注意到青年在说什么。她全幅身心都投放到了青年的面容上:那一挑眉使他整张脸在冷然中透出生动来,是绝顶的美色。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1-19 19:13
                      收起回复
                        成玉有点儿被迷得恍恍惚惚,但恍惚间她还没忘记为自己的闺中好友花非雾做打算,她就是这样一个闺蜜中的典范。
                        她脑子飞快地转,心想这贸然入亭的青年,他此等皮相,简直可以上打动皇天下打动后土,花非雾绝无可能看不上,但因缘际会,花非雾她此时不在此地,少不得就需要她来替花非雾做一回主了。
                        青年再次开口:“姑娘,这伞,”话还没说完,便被递到眼前的一把紫竹伞打断,成玉盯着他目光灼灼:“这伞卖是不能卖的,但借给公子你一把却是可以的,改天你记得还去琳琅阁啊。”补了一句:“找花非雾。”
                        青年接过伞,垂头把玩了片刻:“琳琅阁,花非雾?”
                        成玉点头,目光仍不舍得从青年脸上移开。青年就又看了她一眼,是没有温度的目光,但眼瞳深处却浮出了一点兴味,故而停留在她面上的那一眼略有些长,令成玉注意到了他的瞳仁竟是偏深的琥珀色。
                        “我没记错的话,琳琅阁是座青楼。姑娘看上去,却是位正经人家的小姐。”青年道。
                        他这意思是问她为何要将伞还去琳琅阁。这说来话就很长了,也着实是懒得解释的一件事,因此成玉非常随意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也没有什么了,只是我经常去琳琅阁找乐子罢了。”
                        青年看着她,目光自她双眼往下移到了她的下巴,定了定,又往下移了几寸:“找乐子。”青年笑了笑:“你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么?”
                        这个成玉当然是很懂的,不假思索道:“寻欢作乐的地方嘛。”
                        青年的表情有些高深:“所以你一个姑娘,到底如何去青楼寻欢作乐?”
                        成玉立刻卡壳了,她能去青楼寻什么欢做什么乐?不过就是花银子找花非雾涮火锅罢了,但这个怎么说得出口。
                        她嗫嚅了老半天,含糊地回青年:“喝喝酒什么的吧……”含糊完终于想起来她应承这白衣青年其实全为了同花非雾做媒,说那么多自己的事做什么,因此立刻聪明地将话题转到了花非雾身上,还有逻辑地接上了她是个青楼常客这个设定,郑重地同青年道:“所以你可以相信,我同琳琅阁的花魁娘子花非雾是很相熟的。”
                        青年道:“哦。”
                        哦是什么意思,成玉一时没搞清楚,但她察言观色,感觉青年至少看上去并不像是讨厌她继续往下说的样子,她就放飞了自己,在心里为她将要胡说八道这事儿向满天神佛告了个罪,双手轻轻一拍合在了胸前:“为何这伞要还花非雾呢?因这伞其实不是我的,是花非雾的。花非雾她吧,人长得美就罢了,偏还生得一副菩萨心肠,常趁着下雨天来这个渡口给淋雨的人造福祉,这就是这个伞不卖的缘由了。”
                        她胡说八道得自己都很动情,也很相信,她还适时地给白衣青年提了个建议:“花非雾她性情娴雅柔顺,兼之擅歌擅舞,公子去还伞时若有闲暇,也正可赏鉴赏鉴她的清音妙舞,据说左尚书家的二公子曾听过她一曲清歌,三月不知肉味,林小侯爷看了她一支剑舞,便遣散了一府的舞姬。”
                        她编得自个儿挺高兴的,还觉得自己有文采,她这是用了一个排比来吹捧花非雾啊!可高兴完了她才想起来坏了,她记错了,能跳剑舞的不是花非雾,花非雾除了长得好看嗓子不错其他简直一无是处,剑舞跳得名满王都那个是花非雾的死对头。
                        她又赶紧替花非雾找补:“不过最近非雾她脚扭了,大约看不成她跳舞了,可惜可惜。”她一边叹着可惜一边偷偷去瞧那白衣青年,心中觉得自己这样卖力,便是个棒槌也该动心了,她预想青年面上应该有一点神往之色。
                        但青年垂头看着手中的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也看不清他脸上有什么表情。半晌只听到青年问她:“那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成玉懵了:“哈?”
                        青年将手中的伞展开了,伞被展开时发出啪的一声,他的脸被挡在伞后。
                        青年握住伞柄将伞撑起来的动作不算慢,但成玉却捕捉到了那一整套动作,和随着那套动作在伞缘下先露出的弧度冷峻的下颔,接着是嘴唇和鼻梁,最后是那双琥珀色的意味不明的眼睛。
                        青年在伞下低声重复:“我是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成玉反应了好一会儿,咳了一声:“啊我,”她说:“我就是花非雾行好事时偶尔带出来帮衬的一个好人罢了,名讳之类其实不足挂齿。”
                        青年笑了笑,也没有再问,只道了声谢,并允诺次日定将伞还去琳琅阁,便抬步走进了雨中。
                        - 未完待续 -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1-19 19:19
                        收起回复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1-20 02:13
                          回复
                            断更这么久,还能是之前的感觉不


                            16楼2020-01-20 17:08
                            回复
                              第二章 02
                              连宋撑着借来的伞回到景山别院时,常在别院中伺候的小丫头们已将一色亭中的汤泉收拾妥帖。大丫头天步疾行过来接过他手中的伞,一面替他撑着,一面请他的示下,是先喝盅热酒暖身还是先去汤泉中泡泡。
                              雨势已小,一院梨花氤氲在微雨中,白衣青年远目微雨梨花:“将酒送至汤泉,这伞,”顿了顿:“明日着个小厮送去琳琅阁。”
                              大熙朝的官场里有两位奇人,一位是深受皇帝宠幸却一心只想回老家开个糕点铺的当朝国师,一位是明明位列武将之首却比全国朝的探花们加起来都还要风雅好看的当朝大将军。
                              一辈子就想开个糕点铺的这位国师叫粟及,便是成玉的救命恩人。而那位又风雅又好看的当朝大将军,便是成玉感觉很可以同花非雾结成佳偶的白衣公子——连宋连将军。
                              连宋出身侯府,是老忠勇候的第三个儿子,十四五跟着他父亲征战沙场,屡立奇功,二十五拜为大将军赐大将军府,乃是本朝开朝以来最年轻的一品大将军。
                              眼睛一向在天上的国师粟及平生只赞过一人,便是同他齐名的连大将军,说连三勇毅,破得强敌,立得国威;连三雅致,弄得丹青,奏得玉笛;连三他有神仙临世之姿。
                              粟及颇有几分仙根,已修得半身正果,因而他夸连三的一席话世人虽听着感觉这是一种夸张手法,但他和连三两个人却都明白,他没有夸张,连大将军连三,他确然是神仙临世。
                              大千世界有数十亿凡世,大熙朝仅为其中之一,上天在这数十亿凡世中化育的皆为凡人,天生天养,寿有尽时。但凡世之外却有四海八荒神仙世界。在四海八荒神仙世界里头,九重天上天君的第三子三殿下连宋君领着四海水君之职,掌领东西南北四海的水域,乃是八荒至高的水神。
                              八荒至高的水神连宋君他离开四海来到这一处凡世,乃是因为另一位神祇。便是四十四年前死在九重天第二十七天锁妖塔下的花神长依。
                              泡在汤泉中时,连宋瞧着一院子带雨的梨花出神。
                              自长依死后,世间的花木似乎都失了一些颜色。从前长依在时,这凡间的梨花带雨,总让人能品出佳人含愁泪眼潸潸的情致,倒也有惹人怜爱的时候。如今却只像个受尽欺凌的小媳妇儿,在雨中瑟缩罢了,看了也只令人心烦。
                              但这孟春冷雨和这令人心烦的梨花景,却令连宋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同长依初见之时。
                              那倒着实是许久前的往事了。究竟是七百年前还是八百年前连宋并没有细算过,总归便是那么个时候。
                              那时候九重天上的瑶池还没有总管,天下百花还没有花主。花主这个位置上无人,诸多事宜不便利,这事其实同他没有什么干系,无奈他的好友东华帝君司掌着神仙的仙籍和职阶,有一回他下棋输给了帝君,帝君便潦草地将这个担子安到了他的头上,令他暂代一代。
                              他暂且顶在这个职位上头,瞧着底下的花神们为了花主之位明里暗中斗来斗去,有时候他瞧着她们斗得有趣,有时候又觉得莺莺燕燕的烦人。
                              大多时候他觉得她们是烦人的。
                              九重天的传闻里,他这个三殿下是个在神族里排得上号的花花公子,风流之名四海皆知。年轻的水神,英俊善战,地位尊崇,天族又一向崇武,姑娘们自然都爱他。


                              IP属地:贵州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0-01-21 03:0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