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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乔,你曾难以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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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乔,你曾难以前往
                    ——写在韦尔乔逝世两周年
                                                                   透兰(黎冬)
 
 
 在这之前,我不曾说起韦尔乔。韦尔乔死了,前年的这个时候。我有太息,就如韦尔乔处方笺背后的小画儿,脆弱的,容易泛潮的。这些小画儿覆盖着我的太息。就这样,这之前,我不曾说起韦尔乔的死。
 
今天,我从我的书架上找出十年前友人送我的《圣爱》。这个初秋依然如夏的日子,我坐在桌前,翻开手中的书,眼睛望向窗外,长时间不知道窗外是什么。想必,一九九八年,他还是好好的,如有灯照在他的头上。虽然,他一向孤独,像很多人一样,没有获得永生。
 
从最初到最后,从遇见他的小画儿到听到他的死讯,我由惊奇转成了深深的太息。
 
惊奇是,他的画。哦,多么好的画。每看一张,是会使人呆上一阵的。
 
太息是,我是个会一时想不通的人。我想得多,就想不通了。这一刻,我记下。或许,换一刻,我就捂口了,没有惊奇,也没有太息。
 
没有谁能向他解明死亡和他源远流长的关系。我们知道或者我们不知道,我们活着,其实,已经落在死亡的手里了。死亡的慨念,对于即使有聪明的头脑的人,也都是不知不觉的——最后,人竟然,不,韦尔乔当然也是无招于死的强大和它来临之神速。死,不仅有指身体的消亡更有指灵魂与永生之主的隔绝。它的来临之神速,在于它在伊甸园中曾经来临,直到如今,魔鬼仍像吼叫的狮子,遍地游行,寻找着那可以吞吃的人1。那个“我披着红发升起,我吃活人就像呼吸”的那一位,人对它,总是猝不及防——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危险。
 
或许,命运已经有过暗示,一直是的,开始就是是的。因此,韦尔乔就用处方笺背后的小画儿,拼了他的命。他想抓住什么,示意什么,他沉迷地,偏执地,在那些绕着来苏儿气味的值班室的夜里。那些夜里,似乎不见有什么怪异,漆黑且万籁俱静的夜里——
 
唉,那阵子,神所赐你的呼吸之气仍在你的鼻孔内,“我使用了一种刺激性极强的腐蚀液。黄澄澄的药水,被棉签均匀地涂抹在事先用蓝墨水处理过的处方上,阿摩尼亚气味儿迅速弥漫开来。一张画下来,每每弄得鼻塞喉痒,泪流满面……我对自己无意中‘发明’的这套‘奇技淫巧’颇为得意,常常拿来炫示于人。这样做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博其一句半句的嘉许!如今想来,那会儿真是轻浮得可以,也可怜得可以2。”
 
尔乔——每个人都一样。人,也都是粗率的人。不过,尔乔,你已经是很不寻常了,你对妖魔鬼怪是有所觉察的——你说,你的画是“在那‘恐怖夜’里战战兢兢画出来的。”“不晓得那幽暗中,可有眼睛在注视我3。”难怪,在你不少的小画儿里,死神总频频出没。那会儿,你被潮乎乎的靛蓝色的天空所迷惑,你向它开了一小扇儿窗口——直至死神向你拉下面纱,露出狰狞。只是,没有人知道,死神具体在哪一个晚上越墙而入的。
 
你是位大夫,一位守职的大夫;一个戴眼镜,高鼻,能熟练地用西字草书处方的大个子大夫。但那会儿,你躺下,接受了麻醉,然后,任别的大夫向你的胸口动刀。一刀,接着一刀。一刀,又接着一刀。然而,死,所坚守的阵地,人,竟不能割去。



1楼2009-09-20 22:00回复
    • 125.123.46.*
    是啊,人生去向何处?这篇很有品!


    3楼2009-09-21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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