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缺楼通知我一声

>> 一
昨夜气象台发布了大雾橙色预警，灰原哀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十字路口等了五分钟，确定不会有人突然从身旁的某条小路窜出来，沿着人行横道走进了学校。尽管带了帽子，头发还是不可避免的雾气打湿，几缕碎发黏乎乎的贴在额头，顾不得收拾自己，早自习的老师已经拿着教案进了门。
不大不小的黑板正中央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早自习的内容，英文老师在讲台上连续强调了好几次会听写，抓了几个打瞌睡的前排学生，就抱着新收的作业回办公室了。教室里朗读的声音又弱了下来，邻桌的几个学生在桌上推了高高的书本，偷偷的往门口处瞥了瞥，然后低下头，偷偷咬几个包子，葱花猪肉馅的味道顺着那人嘴角滴着的菜油在教室蔓延开来。
灰原哀坐在靠窗的地方，她的视力很好，顺着窗户就能看见对面的班级，帝丹高中的教学楼的设计像是把两栋毫不相干的楼通过两侧的走道联系在了一起，远远看过去，像一个镂空大正方体。长走道的设计节省了从这头跑到那头的时候，每次江户川找她的时候，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窗口把她叫醒。
水蒸气严严实实的覆盖在玻璃上，对面发生的事情，什么也看不到。大课间的时候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出去排队，满眼都是白茫茫的雾气，连楼下的绿植都看不清。广播里传来课间操取消的声音，班主任托了口信让灰原哀去办公室拿课间练的试题。
她是2班的数学课代表，一周去办公室四次，总有一次会撞见挨训的江户川。这一次，也不例外。
“一天到晚的，课不上了是不是？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啊……”
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小林老师的声音，江户川柯南低着头靠墙站着，不停的给自家老师赔不是。
灰原借着拿试题册的功夫，站旁边听了个大概。江户川早上来学校的路上碰到了一起凶杀案，处理完案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教室的时候已经是小林老师的第二节课了。小林老师是今年新招来的，但是关于她业务能力的神话一直在各个年级流传。她也不管江户川碰到了什么棘手的案子，认定了他上课迟到还找借口转移话题，喋喋不休的训个不停。
晚上江户川和自己说起这事的时候，气鼓鼓的脸像个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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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门口新开了家面馆，口味不咸不淡，汤多面多，唯一不足的，大概是香菜葱花放得有些过量，一筷子下去呛的灰原哀直咳嗽。
“呐，我这碗给你吧。”挑掉碗中最后一颗葱花，也不等她拒绝，直接推过去换了她的那碗。袅袅热气团聚在狭小的面馆中，室内室外，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对了，你们班的分科文件发了吗？”没头没尾的，他突然问了一句。
“嗯？”
上午刚回到教室就听到了一个炸裂的八卦消息，上一级文科班的学长向对面班的课代表表白了，好像还同意了，相约要一起报考全东京最好的国文大学来着。中学早恋本不是什么爆炸的新闻，只是绯闻中心的女主角有点特殊，对面班的灰原哀一直是全年级公认的女神，消息一经传开，也不论真假，班里的男孩子都蔫蔫的，哭丧个脸不愿相信。
虽说了解灰原的性子，可是在传的神乎其乎的谣言面前，他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
“你选理科……还是文科？”
一口汤含在嘴里说不出话，她只能用歪头的动作来回应他的问题实在是莫名其妙。
“你想学文科？”
“没，不是文科就好。”他拿着筷子戳着碗，小声嘀咕着。
“哈？你有科别歧视？”
“没有！没有！好了吃完了我送你回家。”

>> 二
这天是周六，本来约好了和那几个孩子一起去游乐场，可是那几个孩子因为功课的原因都被各自学校的老师留在了宿舍补课。灰原哀站在门口等了又等，最后只等到了江户川一个人。
这里中学的升学制度和灰原哀当初经历的有些不同，先报志愿后考试，本来约好了考同一所高中，几个孩子考前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考上帝丹高中。可是那年的考卷出奇的难，最后，也只有江户川和灰原考上了帝丹，另外的几个孩子分别被不同的高中录取了。
高中教材的难度逐步加深，各自忙着各自的大考小考，私底下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那几个孩子来不了。”言下之意，要不我们回去吧。
江户川倒是打量起游乐场墙壁上张贴着的限时减价海报起来：“按照这个价钱来算，我们买两张总门票会比平时便宜两块钱。”
“小林老师看到你这么热爱数学，怕是会感动的哭出来。”看着他这张一本正经的算折扣的脸，灰原也没忘记调侃他。
设备检修，两个人进去了逛一圈最后又回到了门口，然后把带来的零钱全部奉献给了路边的小摊。
入春以来的阳光算不得有多刺眼，可是桌椅上方还是撑起了一把淡黄色的遮阳伞，伞柄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贴纸，前台叫到了她的餐号，没等她起身江户川就已经走过去替她拿了回来。
咬着吸管吮吸着杯中的珍珠，这家店的奶茶做的并不是很热，温凉的茶水顺着喉咙咽下去，说不出这个味道里缺了点什么，好喝又不好喝。
眼前的江户川低头看向盘中的蛋糕，叉子安安稳稳的呆在它刚出现的时候出现的地方。他这几天奇怪的很，先是问她高二的时候会不会学文科，后来又是跟她要最近的数学笔记，还给她的时候在最后一页上新写了一个题目，她当他是拿错了本子，并没有理会。
江户川的数学成绩并不是太理想，却也没到问她题目的地步。
十年匆匆而过，换了高中的教材，脑子里断节的学习进度条也到了该接上的那一天，任课的老师重复着数学在高考中的重要性，每日一份课时练，每月一次大考。偶尔帮老师分试卷的时候会瞥到对面班级江户川的答卷，寥寥几笔代过了解题步骤，留下一个精确的标准答案，可旁边附着的每题得分，因为缺少过程而被扣得七零八落。
回回填空题满分，简答题不忍直视。久而久之，成了数学组每位任课老师的反面教材。“对面班级的江户川啊……”
每每讲卷子，开场白永远是这么一句。

>> 三
“昨天，我写在你本子后面的题目，你看了吗？”
“没细看，怎么？”
从手机中调出那道题的电子档，推到她的面前，耸了耸肩，示意她做一下。
“F(X)是奇函数，G(X)也是奇函数。”没有动笔，在脑子构造了个大函数，换元，带入，求导，算单调性。原先以为是江户川被他的任课老师刁难了，给他出了一道乱七八糟的偏题，可是这道题，分明是最基本的函数运算。
“把答案算出来看看。”
读出女孩眼中的不解，江户川也没做什么解释，两手一撑向椅子后面倒去，靠着舒适的椅背等着看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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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202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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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喜欢江户川的这件事情，她自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
组织的事情在几年前的时候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两个人按照正常的升学手续，一路走到了高中。分到了不同的班级，两个班由不同的任课老师授课，也没有同一时间的公共课，虽然在同一层楼，除了上学下学，能见到对方的机会，大概也只有她去办公室送作业，他被小林老师叫去训话的时候。
她的班级在他的对面，通过窗户就能见到。推算一下他每天到校的时间并不是一件难事，然后道一声早安，各自走向不同的班级。
那天，有位高年级的学长来找她，捡到了她的校园卡。
学长和江户川在同一个足球队，平时被江户川带着乱跑，多少认得一些。接过对方递来校园卡，客套的道了谢，对方却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几个看热闹的同学趴着窗台看着楼下的他们，谣言越传越广，等她回到班级的时候，每个看她的同学，脸上都挂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笑容。
学长不出意外的向她表了白，同时，也不出意外的被拒绝了。
“是因为江户川同学吗？”
心事被看穿的她愣了一下，没有认同也没有否认。
“你们很合适。”
很多人都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吉田步美，圆谷光彦，甚至是毛利兰。毛利兰结婚的那天，穿着精致的婚纱，背对着众人，将捧花扔到了灰原哀的手中，眼睛里的慌张多过惊讶，酒席散去，灰原哀走到后台准备把捧花还给她，可是毛利兰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留着吧，留给你和柯南，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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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下了点儿雨，驱散了连日雾霾带来的呛人气味。
江户川的黑色外套搭在她的肩头，散发出淡淡的草木香。他牵着她的手，两人的影子被拖得长长的，晚风慢悠悠的吹，太阳也慢悠悠的降落。
“哎，你到底，要选什么科啊？”
——END——

3—5L是正文，已标章节编号
如有缺文提醒我一下

附：那道数学题
L+O+V+E=2020520

前排沙发

哈哈哈看到笙笙啦，抱住，转圈，举高高！
就是好吃啦好吃！(｢･ω･)｢嘿

居然真的有那道题(虽然我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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