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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2年的自产AC粮】Sepa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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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2年了我不仅还在坑里居然还产粮(虽然主要是最近实在太咸)


IP属地:湖北1楼2020-03-02 21:17回复
    【C.E. 76】
    望着镜子里映出的因一宿未睡而加深了的黑眼圈,卡嘉莉叹了口气,拿出粉底液抹上,多少遮掩了下去。
    曾经她是个和化妆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即使是身为公主的时期,这种生活上的琐事也全交给玛娜来打理。如今她的生活被繁忙的政务占据,每天一分钟很不得掰成两分钟来用,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画在梳妆打扮上,往往一个简单的淡妆便解决一切。而常年负责照顾她的玛娜也在一天天老去,身体每况愈下,她不忍心举事都要拜托她,于是学会了自己动手,久而久之便也熟练了。
    将自己收拾干净整齐后,卡嘉莉拿着公文包和文件夹下了楼,按照平日的日程安排,还有十五分钟她的秘书便会在楼下等她。
    来到餐厅,玛娜早已命佣人们做好了早餐端上了餐桌,在一旁恭候她。
    望着满满一桌丰盛而精致的事物,卡嘉莉叹了口气,“我说过很多次了玛娜,早上用不着准备这么多东西,做一些容易随身携带的早餐就好了。”
    如她所预料的一样,玛娜立刻就皱起了眉头,开始对她进行起了字正腔圆的说教:“公主,您在外就从来没有好好吃饭过饭,这些年来眼看着整个人都瘦了不少,再不多吃点东西身体是会出问题的。”
    尽管嘴上是这么说,但老妇人注视着她的眼里满是慈爱与担忧。卡嘉莉是清楚的,这些年来论起对她的真心付出,她的身边恐怕没有人能比得过玛娜。这位老妇人并非没有自己的子女,却仍把早早失去了母亲的她一向视如己出,鞠躬尽瘁地照料着她。即使在卡嘉莉已经成为代表首长的今天,她仍旧称呼她为公主,不过是出于在她心中,她仍是那个令她骄傲,受她疼爱的女儿罢了。
    这样的对话总是在阿斯哈邸的早上反复上演着,始终谁也说服不了谁。卡嘉莉并非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她也不过是不希望她太过劳累罢了,毕竟她的身边已无多少亲近的人。
    拗不过玛娜的固执,卡嘉莉不得不坐下来享用这顿早餐,虽然她仍旧只是打算草草应付了事。可供数十人同时用餐的巨大餐桌唯有她一人坐在尽头,尽管玛娜在桌面摆放了花束和烛台之类的小物件以做装饰,令它显得不会太过单调,但坐在桌边的卡嘉莉无论如何也无法把注意力从这过度的空旷中抽出神来。
    这张餐桌唯有在宴请宾客时才能坐满,也会因此显得气派阔绰。但平日里卡嘉莉总是不得不独自落座于尽头的一角,显得孤单而寂寥——这也便是她为什么总是不爱在家吃饭的原因。在工作的夹缝中就着阅览各种文书的时间咽下简易的便当,于她来说还稍微好受一些。
    她心不在焉地几口吞下了一个三明治,然后抓起手边的卷心菜沙拉拌了拌,直接将整个碗端起送至嘴边。过于压抑和紧张的生活令她难以有个好胃口,外加上饮食的不规律,久而久之她的口味也跟着清淡了许多,往日嗜辣如命的她如今只是尝一尝辣酱都要皱眉头。论她爱吃的东西再没有人比玛娜更加了解,她也知道并非是玛娜的手艺有所生疏,只是受情绪的影响,无论她咽下什么都味同嚼蜡,只有苦涩的黑咖啡能刺激到她的味蕾,令她认识到自己的味觉还未失常。
    吃过这顿并不算愉快的早餐,年轻的女首长拿着公文包匆匆走出了阿斯哈府。高大的栅栏门外,数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早已恭候多时。
    她拉开了中间那辆属于她的座驾的车门准备进入后座,却惊讶地发现司机竟然换了人。开车的是个年轻的男人,有着不输于名模的英俊面容,梳理的整齐有型的头发是少见的暗红色,墨色的双眼幽深如同漆黑的古井。他虽坐着脊背却依旧挺直,神情淡漠无比,手中握着的虽是方向盘,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手持长枪的古朴骑士。
    ——她的首席秘书雷恩·格拉比尔,此刻竟亲自坐在驾驶位上。
    “怎么是你在开车?”她一坐上来便向他发问,“平时的司机去哪了?”
    “临时请假了,再抽调人手会有些麻烦,所以不如我亲自代劳。”他在回答的同时,沉着地点燃了发动机。
    轿车平稳地驶离了阿斯哈府,这个男人的驾驶风格和他的性格一样,永远是那么平稳冷静,给人以安心的感觉。
    但卡嘉莉知道,这个男人是在一本正经的说谎。或许司机临时请假是真,但如果是以她代表首.长的名义,绝不可能出现人手抽调困难的情况。她清楚他的意图,所以才并不想去揭穿他。至少作为首长秘书,这个男人是值得信任的。
    “你之前不是还向我抱怨,我让你连保镖的工作也兼任了么。”卡嘉莉对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您误会了,我并没有抱怨的意思。”面对她轻快的语气,他也依旧用沉稳的态度来应答,“我只是向您提出了增加贴身保镖的建议。”
    听着他的话,卡嘉莉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却。
    不止是雷恩,包括奇萨卡在内的一众亲信也向她提过这个建议,但均被她一一否决了,理由是无论是平日里出席外交场合或政.治活动时,或是常驻于阿斯哈府邸的人手已经足够。
    她知道自己不再是自由的公主,而是被推到台前的国.家领.导人。她的身边从不缺危险和杀机,而她无论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自己,都不能死在这里。
    可如今,她上哪去找能够令她信任到,足以托付其身的人呢。
    “上午您将出席内.阁的例行会议,下午您需要视察国.防部,昨天为止需要您过目的文件我已经整理好交付于您的办公桌上,还有……”在他报出一长串的行程之后,才发现倚坐在后座的代表首.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于是不动声色地加重了语气。
    “阿斯哈代表,您在听吗。”
    后座的女孩一瞬间眼神恍惚,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她伸手拢了拢耳边的金发,报以一个恬淡的笑容。
    “没事,我在听。”
    确认了她的反应之后,雷恩略微放缓了语气,“还有一件事情,今日一早,PLANT方面致电给了外交部。”
    “PLANT?这个时候?”听到这个词,她略微有些迟疑。
    “是的,电文中说近日会派遣大使来,意图与我国进行定期的友好访问及交流。外.交部已经在拟定流程了,最迟后日会将草案和名单送与您过目。”
    确实奥布与PLANT有着定期进行友好访问的往来,但昨天基拉的一通电话令她感到有些敏感,怀疑是否又是基拉和拉克丝想要以公事的名义达成他们个人某些小小的目的。
    该死,她昨天什么也没问,如果那时能从基拉嘴里打听到什么就好了。
    卡嘉莉愤恨地咬了咬嘴唇,索性一甩脑袋,懒得再去细想。
    她并不知道,她的这些小动作连带神态的变化都被前排的雷恩通过后视镜看在了眼里。这个淡漠如古刀的男人却只是继续不动声色地开着车。
    “这件事就继续交给外交部去办,如有情况再汇报给我。”
    “我明白了。”
    回想起基拉那通电话,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浮现。
    “雷恩,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在大脑尚未确认是否合适之前,她就已经脱口而出。
    “您请讲。”
    说出去的话如覆水难收,既然已经问出口,卡嘉莉咬咬牙,只有把话题给继续下去。
    “就是…呃…”代表的脸上少见地出现了少女般的忸怩感,“如果要赠礼给一位年轻男性,你觉得应该送什么好?”
    握着方向盘的男人下意识地一怔。
    “您指的是……”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她慌忙打断了他,生怕他误会了什么一样。
    “您误会了,我想问的是,对方是您的私交友人,或是社交对象,还是外.交人士。”十分少见地,这个时常保持严肃的男人嘴角竟染上几分笑意。
    “硬要说的话……”
    年轻的代表思索着,在得出结论的过程中目光流转,时而明媚、时而落寞、时而温柔,却在得出结论的瞬间黯淡了下来。
    “……是一位故人。”她以轻松的口吻说出,在念出那个词的同时,却又萦绕着淡淡的无奈。
    而这一切都被他默记在了心里。
    男人很快恢复到了往日清冷的神色,语气歉疚:“很抱歉代表,就我个人来说并没有过这样的经验,恐怕不能给出您什么好的建议。”
    “没关系,忘记我刚才说过的话吧。”卡嘉莉冲他笑了笑。
    说完她别过头去,望向了车外。这一次,即使是通过后视镜,他也无法在读取到她的脸上有着怎样的表情。


    IP属地:湖北3楼2020-03-02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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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疯了...度娘疯狂提示敏感词发不出去,只有发图片了


      IP属地:湖北6楼2020-03-02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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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7楼2020-03-02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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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3


          IP属地:湖北8楼2020-03-02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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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访问活动再无什么插曲,一切都按照既定好的流程走过,算是落了个完美收官。
            很快一周时间已过,奥布访问的最后一日已基本没什么需要出席的行程,最后的下午被当做休憩时间供他们打发各自的私人活动。迪亚卡中午便约了那个记者姑娘出门吃饭,而真·飞鸟在这片土地上已无什么熟悉的人,除了那位阿斯哈代表,称得上认识的只有当年将他送往PLANT的老舰长。可这么多年过去,曾经唯一的书信联系也在战火中没了踪迹,他根本无从找上对方,也不知道老舰长如今过的如何。左思右想之后,最终他还是出门在花店抱了一束花,前往了海边的奥布国家公园。
            海岸边的纪念碑仍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猛烈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在岩壁上拍碎成白色的粉末,深秋薄凉的海风刮得人快要睁不开眼睛。在这样略显艰苦的环境下,纪念碑的周围仍盛放着一丛丛幼小的花朵。以及还有同他一样的,不时前来献上新的花朵的人们。
            真·飞鸟把怀中的捧花放在了众多花束之中,双手合十,为战争中逝去的亲人和史黛拉祷告着。
            他们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他们的时间在过去的战火中戛然而止,再也无法前行。每每回忆起过去,那一幅幅凄惨的景象浮现在他眼前时,仍旧令他痛彻心扉。
            他曾为了过去咆哮过,愤怒过,拼命过,受尽了挫折和折磨后才得以理解了“失而不复得”这样一个原本如此浅显的道理。
            虽然如今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工作和新的家人,并非不理解未来的意义,可放下过去真的好么?只有自己继续在未来的道路上前行,这样真的好么?
            三年前的战争后他对露娜讲起过关于自己的过去:亲人是如何丧生于炮火下,当他看到妹妹的断肢时心里有多么惊骇,孤身一人来到PLANT后因孤僻的性格仍处处碰壁。露娜抱着他说没关系真,今后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还有属于我们自己的未来。那时的他在她温暖的怀抱里落了泪,不断重复着一句“谢谢你”。可他没告诉过露娜,他的内心在得到这份救赎的同时也因此心生负罪,因为自己曾是这份未来的破坏者。他在对她道谢的同时,也在心中向着逝去的人们大喊着“对不起”。
            ——对不起,我将你们抛弃了。
            ——对不起,只有我继续前行。
            年轻的男孩倔强地立在咸涩的海风里,一头黑发被吹得七零八乱,身姿却依然笔挺如刃。从他身边经过的献花的人忍不住向他投去轻轻一瞥,那张尚现稚嫩的脸庞浮现出的是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悲怆。男孩的眼眶通红,鲜红的眼眸里分明氤氲着水气,却始终未落下一滴眼泪。
            大抵也是个有故事的孩子吧,可惜还这么年轻。路人只得叹息一声,尔后匆匆擦肩而过。
            待他情绪稍微平复了那么些,身后又有人往这边前来。身为调整者兼军人的直觉令他产生些许敏感,对那由远及近脚步声有些在意:来的应该不止一人,走在后面的人脚步声克制而隐忍,若不是仔细辨别将难以发现;走在前面的人倒是落落大方,步履轻快而矫健,鞋跟落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清脆响声,如同古战场上的鼓点。
            他忍不住侧目打量,却意外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惊得说不出话。
            对方看到他也是下意识地一愣,一副甚感意外的模样。
            ——卡嘉莉·尤拉·阿斯哈,奥布的代表首长,如今他在这个国度上唯一称得上是熟悉的人。
            “真巧啊,真……飞鸟队长。”大概是意识到称呼不大合适,还未完全发出那个音她就立刻改了口。
            “……是挺巧的,阿斯哈代表。”
            令他惊讶的不仅是卡嘉莉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她此时的打扮:比起三年前的卡嘉莉,现在她的头发长了不少,到了过肩的长度。前几日的访问活动中她一直将头发挽成髻,现在那一头灿烂的金发则随意地披在肩头,虽然有些凌乱但更添几分烂漫。她穿着样式简单的白色长纱裙和皮鞋,盈盈一握的腰间束着黑色丝带,单薄的上半身披了一件柳染色的披肩作为外套,多了几分庄重感。
            前几日还在媒体镜头前不怒自威的女代表,此刻看起来却像个清纯的十七八岁的少女。如果不是指着她大喊出她的名字,估计别人也只会以为来的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卡嘉莉也不是傻子,从他惊异的目光里就能明白他在想些什么。这事说起来她也有几分懊恼,PLANT使团没了活动行程,她也难得地有了半天的假期,兴致使然她便想来这里看看。雷恩说她的私人行程最好换身打扮,以免被人认出引起注意,她认为有道理也就同意了。但不知道雷恩是怎么对玛娜复述她的要求,等她从房间里收拾好出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被人认出倒的确不会了,只是她对自己这副小姑娘一样的打扮感到羞愤难当。
            真看到她手里捧着一大束天堂鸟,如同雀跃的橙色火焰。意识到对方也是来献花的,他侧身让了让,示意她请便。
            卡嘉莉对他道了声谢谢,将那束天堂鸟放在了他带来的花束旁边。她没有祈祷,而是深深鞠上了一躬。
            “献花用颜色这么鲜艳的花真的好么。”话一出口他就有几分悔意,虽然抱有疑问但他没想和她针锋相对,只是下意识地用了往日桀骜不驯的语气。
            卡嘉莉愣了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开口。真说得倒也没错,虽然没有必须献上白花的规定,纪念碑前摆放的花束也是色彩缤纷,但大多都是浅淡素雅的颜色,她的天堂鸟在其中也就格外惹眼。
            “没关系,这种花有着向逝去的人传达思念的意味。”她垂下了眼帘,“而且,生命本来就是炽烈的东西。”
            她的话犹如闪电在他的脑海里划过,激的他心脏猛跳了一拍。
            “这儿纪念的人们,他们大多本可以继续活下去,而不是惨死于战争,”真·飞鸟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清晰的怒意,“你不认为他们无辜吗,阿斯哈代表?”
            卡嘉莉身后跟着的那位保镖率先一步做出了反应——这个始终存在感低下的男人突然抬起了头盯向了他,玄黑色的瞳仁幽深如古井,饱含着要将他贯穿的寒意。
            他的言语已然是一种僭越,只要卡嘉莉想,她甚至可以将他押送回PLANT,令他再也无法返回地面。冒着这样的大不尊重他仍想以最幼稚却单纯的心态向她发问,不仅是在问她,也是在质问他自己。
            卡嘉莉没有立即冲动地驳斥他,而是沉默着上前一步,站在了那方石冢前。她伸出了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拂过了那行凹凸的字迹。
            “你说得对,他们是无辜的。”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虔诚的诵道者。
            “可你我不是。”
            真·飞鸟怔住了,眼前的身影和印象中三年前的她已无重叠。
            “三年前我随大天使号逃亡中时,接收了一批御建雷神号上弃船投靠而来的奥布官兵。其中天城大副经常对我提起,御建雷神号的舰长是个刚强善良的人,他常常为那位老舰长的牺牲哀伤不已。”注视着那行碑文,她缓缓讲述起一个不算遥远的故事。
            “天城大副和我说,老舰长常常对他提起,五年前奥布陷落,他在疏散平民逃亡时救下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可惜他还是去晚了一步,那个孩子的其他亲人都死在了炮火下,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
            和自身经历过于吻合的故事在他脑中嗡地炸开,真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接收卡嘉莉的声音再也无法去思考其他。
            “他告诉那个孩子或许只有前往PLANT是唯一的生路,并且亲手将他送上了穿梭机。后来他经常给那个孩子写信,直到战争再度爆发断了联系,并且在那之后也一直牵挂着他。”
            “御建雷神号……是……”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近乎野兽的嘶哑,令他自己也认不出来。
            卡嘉莉没有回答他,她只是回头轻轻瞥过一眼,眼神却不置可否。
            毁灭在了高达的斩舰刀下。
            这便是她没有给出,却已成事实的答案。
            不、不会的!那个和蔼的老军官应该还在某个地方服役才对,就和他一样,仍旧站在这片土地的某个角落上!
            真·飞鸟痛苦地抱住了头,恐惧和愤恨在他心中翻涌,侵占了他全部的思考,搅地他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地想吐。
            自己有多么抗拒,真相就有多么沉重。
            不该是这样,不能是这样,如此岂不是他和奥布唯一的联系也都失去了?他熟悉且亲近的人都沉睡在了冰冷的地下,而他如同一株断了茎的浮萍,再无羁绊将他牵扯于大地之上。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他的负罪感太过渺小,根本承受不起生命的重量。
            倔强的少年终于无**制泪水汹涌而出,他缓缓蹲下,蜷缩成小小地一团,在这冰冷而空旷的天地间发出了无声的恸哭。
            卡嘉莉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男孩在她身后痛哭。她确实曾听过天城大副对她说起这些,于是当那人对她说起真的身世时便有所察觉。实际她并没有把握,纯当给他讲个故事,没想到歪打正着,面前的人真是故事中的那个孩子。
            如果那时奥布好好地保护了自己的国民,如今他大概也是个具有强烈责任心和正义感的人。
            看着真心中的悲伤倾泻而出,卡嘉莉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声命运弄人。
            “飞鸟先生,你我都是双手饱蘸他人鲜血,依靠着他人的牺牲而走到今天的人,我们都不无辜。”待他渐渐平复,卡嘉莉才再度开口,“但死去的人也已经不会回来了,遗憾也好满足也好,他们会永远长眠于此,不会再束缚活着的人。”
            说出这番话时她想起了自己直到生命最后也在贯彻自己理念的父亲,心中一阵抽痛,却仍饱含身为其女并继承了其信念的骄傲。
            “每个人做出的选择,造成的后果自然有自己的一份。活着的人能做的是承担那份后果,背负起逝者的意志继续前行。”她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傲然,“逝者不该是生者的包袱,而是生者前行的动力,这也是对他们的尊重。”
            夕阳逐渐与地平线相吻,海水与天空都被染成了热烈的橙红。霞飞满天的天幕下,她的身姿却灿若骄阳。
            “如果感到沉重的话,大可以放下——放下,而不是忘记。”海风扬起了她的金发,悦动的金色光芒下她的笑容显得格外的耀眼,“而且,奥布会永远记得他们。”
            男孩讷然地站起了身,赤红的双眼里逐渐找回了原有的坚定。
            “我会继续前行,去守护这份和平。”驱散了这份迷茫,男孩的眼里重燃起信念的火焰,“但我仍无法原谅夺走了我亲人的奥布。”
            “没有关系,”卡嘉莉耸了耸肩,对他的话语反而显得轻松起来,“我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求得原谅,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其他人。”
            “我是为了现如今扎根于大地上的人民们,以及他们的未来。”
            她无视了身后秘书对她发出前方危险的警告,越过那方石碑,立于峭壁的最顶端,再往前跨一步就是浩瀚的海洋。卡嘉莉白色的裙摆在海风中翻飞,海浪一波波地往岸上扬起,却最终臣服在了她的裙下。夕阳为她加冕,海鸟为她讴歌,身披金色薄光的人儿屹立于天与地之间,如同骄傲的女王。
            他曾称呼她为只会说漂亮话的阿斯哈,对她口中的信念不屑一顾。可现在他愿意相信她并不是空口无凭,为她的话语里所饱含的意志而感染,一如幼时对电视里所宣告的奥布理念心存向往。
            “我突然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你了。”望着那道光芒万丈的身影,他低声喃喃道。
            “你说什么?”海风和海浪的声音太吵,她着实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我说谢谢你,阿斯哈小姐,以后我还会再回来看看的,带着我的家人一起。”扔下这句话,他便背过身去。
            卡嘉莉怔住了,因为少年突然改口的称呼。他不再用或淡漠或嘲讽的语气称呼她为阿斯哈,而是尊敬地称她为一声小姐。望着少年倔强的背影,卡嘉莉冲他露出了欣慰的笑。
            或许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如朋友一样亲近,但现今已不再存有隔阂,这样便足够了。
            “要回去了?用我捎你一程吗。”卡嘉莉蹦蹦跳跳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敞开心扉后,少年便不再和她客套。虽然语气态度仍是随意,却已没了往日的乖戾。
            “还有,作为代表首长就带这么几个人出来,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她只带了一车的人出来,除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秘书,保镖不过两个人。
            卡嘉莉惊讶地眨了眨眼,“你在担心我?”
            真·飞鸟暗自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和她多说话。


            IP属地:湖北10楼2020-03-02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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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PLANT代表团便要从奥布离开了,代表首长携众人亲自前来送行。
              真从窗户里往下望去,不知她是否也因此而看见了他,竟没形象地拼命朝这边挥手。他一时觉得有些羞耻,立刻别过了头去。过一会儿再望过去时,她只是站在那里。
              相隔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她的脸,只有那代表色一般的金发依旧璀璨地耀眼。
              真渺小啊。
              直到如今他才发现,女孩的身影是如此单薄,立在那儿仿佛风一吹就会散似的。她的身后跟着大群的护卫军官和同僚,独自站在最前的她却显得格外寂寥。
              一直以来他理所当然地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领导人,认为她理应承担一切,那便是她作为领导者应该负起的责任。
              或许他并没有错,只是他忘记了,在背负起阿斯哈的姓氏之前,她也不过是个受尽父亲宠爱而长大的女孩。
              曾经他是被保护者,现在他则成为了保护者。站到和她相近的高度后,他终于能够领略到自己曾无法看清的东西。
              在卡嘉莉看不到的地方,真·飞鸟暗自向她行了个端正的军礼。
              送走了代表团之后卡嘉莉并没有闲下来,一切工作回到正轨,甚至要比之前更为忙碌了。
              近年来她一直在主张修订下议院的竞选法,意在削弱贵族对下议院的控制,加大普通民众的参与度。这项举措虽能够为修正奥布腐朽的政治制度提供较大的帮助,为之后的改革打开一个突破口,但也必然会触及到贵族们的利益。
              虽然CE73年后她的政治地位得到了稳固,再加上这三年来的苦心经营,已经具有了相当的话语权。但毕竟这项举措将造成的影响非同凡响,为了尽可能地提高成功率,她一直在为这件事而奋力奔走。现在据她提出这项议案已经过去了一年,如今已临近表决的日子,她更加要凡事亲力亲为,不能出现一点纰漏。
              “代表,您下午四点有关于那项议案的公开演讲。”上午的例会结束后,才刚从会议室里出来,她的秘书雷恩就上来提醒道。
              “哦,演讲稿打印出来送到我办公室,我最后再亲自审一遍。”她头也不抬,继续一边翻看着手中的公文一边说道。
              她的脸色算不上多好,极有可能是在刚才的内阁会议上与首长们出现了分歧。
              “剩下的相关琐事安排下去给我办公室的人去做就可以了,准备资料,等下我和军部还有个会议。”
              “好的,我明白了。”雷恩冷静地回复。
              经历过两次大战后奥布元气大伤,全力投入到国家的复兴中本该是常识。但卡嘉莉坚持不过度削减军费,甚至不减少对曙光社的投入,一度引起部分人的不满,暗自里传闻她有独裁的倾向。而她也一反常态使用了强硬的手段,将数位政敌以二战时期的叛国罪名起诉,至此再无人明面上与她针锋相对。事后她再以怀柔的政策劝说领导层,如果这时候对国防松懈,难保别有用心的人再度卷土重来,待到那时奥布恐怕再难有如此幸运。如果手中没有用以自卫的力量,便极易被极端分子盯上。
              之后她一直积极致力于和平维护,甚至成立了特别维和部队为其他国家提供援助,在维和事业上小有成就。而她推行的赫利奥波利斯重建计划也顺利展开,极大推动了复兴计划的发展。国家的重建在有条不紊地展开着,并未出现坏的影响,至此人们才对她放下了戒备。
              很快代表又投入了下一个会议中,作为行政府的人雷恩不能参与,于是代表由军部的副官负责陪同。雷恩回到代表办公室和办公室主任交代过有关演讲的准备工作后,准备去打印代表的演讲稿。
              打印机很快吐出了打好的纸张,雷恩掂起一看,皱起了眉头。纸张上印染了一大块墨迹,将文字糊成了一团,根本看不出内容。雷恩又反复试了几次,确定是打印机出了问题。他立刻联系了今日执勤的人,让人通知后勤尽快进行修理或更换。
              虽然代表的个人办公室里有配套的打印机,但代表本人现在不在,他认为就算身为首席贴身秘书擅自进入也有些不妥,于是准备前往楼下的秘书处。
              来到秘书处后他才发觉自己又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这儿是集中了整个行政府绝大多数秘书和助理的办公室,人数远比楼上代表办公室的人要多。外加上接连不断的会议,每个人都忙碌的要命,即使摆了数台打印机在那里也都各自排起了长队。
              雷恩叹了口气,一台打印机的问题竟然将他逼至这个地步,这种仿佛被命运捉弄了一般的巧合感让他觉得有些许不适。他向来做事雷厉风行,总是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自然不会选择认命等待。他想起代表办公室的楼下是首长和各部长办公室,那儿倒是有间公共文印室,平日里供首长和部长的贴身秘书使用,楼下的人自然是不敢上去借用。
              这一次倒是比想象的要顺利,很快厚厚一沓还带着热度的纸张落在了出纸口,雷恩拿出来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终于松了口气。楼上就是代表办公室,他想了想放弃了等电梯,选择直接从楼梯走上去。
              不得不说行政府的办公室隔音效果出奇的好,明明每间办公室里都有人在或窃窃私语或大声议论,走廊里却始终寂静无声——只是对雷恩来说并非如此。雷恩从小便听力优异于常人数倍,对他来说外界总是格外的吵闹。
              “她只是个小女孩罢了。”
              纷乱的话语声中,唯有这一句话格外扎耳,立刻引起了雷恩的注意。
              他停驻下脚步,朝着声音的来源侧过头看去,谈话声来自某位首长的办公室里。
              “就算像领袖一样行动,以政客的标准要求着自己,运用着作为首长的力量,但实际也不过是个随处可见的,受父亲溺爱长大的少女。”那声音似有几分忧心道。
              雷恩立刻便明白,这场谈话的字里行间所针对的对象直指自己的顶头上司,现代表首长,卡嘉莉·尤拉·阿斯哈。
              “但造成现在的一切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屋内响起了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话语里有几分无奈和痛惜,“毕竟那位所能依靠的,并不是沉溺于父亲溺爱中长大的十六年,也不是父亲离世后被强行推上台前的短短两年,而是二战之后真正独立起来,仅靠自己奋力成就的这三年。”
              雷恩没有选择继续听下去,冷静地迈出了无声的步伐,但屋内那人最后发出的叹息仍深深地烙在了他的脑海中。
              “……实在可怜啊。”[j2]
              至于被形容的是卡嘉莉·尤拉·阿斯哈还是奥布,抑或是其他人,雷恩·格拉比尔则一概不知。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晚上八点雷恩回到了行政府为自己安置的公寓。
              他的房间布置就和他这个人一样,简洁寡淡,没有一点个人喜好在里面,一切都是最简朴的标配,就算是酒店的套房也要比这儿豪华的多。至少从这个男人的房间,完全看不出他对生活的热衷。
              简单的洗漱后,雷恩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红发坐到了电脑前,进行一天的工作总结和第二天的事前准备,这是他每晚都会完成的事情。男人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舞动翻飞,盯着显示屏的脸一丝不苟。若是有旁人在场一定会惊讶地目瞪口呆,这种打字速度根本不会是自然人所能达到的程度。
              雷恩·格拉比尔,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调整者。
              工作结束已是半夜时分,他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打开了邮箱,输入一条加密线路,通过这条线路他可以绕过政府和军部的监视,直接将邮件送至已经被设定好的某处。
              男人打开了麦克风,开始了录音。
              “我是雷恩·格拉比尔,今天是CE76年11月7日,以下是今日有关于代表首长卡嘉莉·尤拉·阿斯哈的例行报告……”
              无边的黑夜里,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一台指针悠悠划过唱片的老式留声机。
              -TBC-
              ——————————————
              [j1]古欧洲的说法,据说基本上是在凯尔特和北欧立誓(Geis)所用。
              ——《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卷一
              [j2]这段对话化用自《Fate Apocrypha》,原文是描写Ruler贞德的。(毕竟我是白贞厨w)
              碎碎念:
              我为什么要作死搞出个天各一方的设定给自己加难度好难圆回去啊啊啊啊!救命写原作向好累我想写校园paro!
              这一part还是有不少我自己比较中意的片段来着,卡嘉莉和真在慰灵碑前的对手戏、解开隔阂后的相处、对对方有了新的认知,以及卡嘉莉对着天空起誓。
              先说说真吧,原作里我确实不是很喜欢他,但是看了机战Z和机战UX的剧情后,看到了受前辈影响重回正轨有了自己觉悟的小鸟同学,以及开着第四救世主型Mark Destiny(误)带着后辈拯救龙宫岛的飞鸟前辈,开始觉得他真的就只是差一个好的塑造。所以还是想给他和C一个握手言和的契机,毕竟UX里他在卡嘉莉手下当护卫给龙宫岛帮忙干的还是挺不错的。
              中间DM的那一部分算是临时起意,因为中间做过渡衔接不知道该写啥于是拉出来写了这俩,虽然写的还算欢快但毕竟是过渡没想放开了写,总感觉少了点啥。
              啊…果然还是想写校园paro…


              IP属地:湖北12楼2020-03-02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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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首发于lofter,合集地址发在下面,喜欢的话可以直接去那边等更,贴吧ID同名
                百度这敏感词实在是莫名其妙的...半天不知道哪里发不出去,以后搬过来的话只好随缘了
                虽然是原作背景但不保证是原作向?因为这篇文我写的更多是我想写的,可能不太会完美地贴合原作的背景人物,所以不一定是别人想看到的。
                lofter地址:http://www.lofter.com/collection/shigure0917/?op=collectionDetail&collectionId=4661007


                IP属地:湖北13楼2020-03-02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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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新人!谢谢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3-03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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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你还写了龙之谷的同人。。!!哇,我也玩的!!!!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3-03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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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福特id也是你得贴吧id吗!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03-03 22:48
                      收起回复
                        来了来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0-03-03 23:23
                        收起回复
                          欢迎啊欢迎,这里太缺乏新人了!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0-03-04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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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福特上赞过来贴吧顶一下


                            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20-03-04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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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A离开的原由什么时候会放出?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0-03-05 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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