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考马克认为,大坝建起来之后,一些斑鳖被困在了水库和湖泊当中,我们不知道这些湖泊是不是它们最合适的栖息地,但在这样分隔的水体中,它们也确实找不到伴侣。然后,斑鳖种群就崩溃了。伴随大坝建设的,是污染和过度捕捞,许多湿地也被改造成了稻田。更窄小的水域,也让它们更容易被捕猎。于是,人类杀死了斑鳖。
我们乘船驶向湖心的一个大岛。向导反复强调,看到神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每个人都死死的盯着湖面,寻找着斑鳖的蛛丝马迹。
没过多久,我们就上了岛,遇到了阮文通(Nguyen Van Trong)。他60多岁,曾是个渔民,现在是全职的斑鳖观察员。在红河建坝之前,这个岛就是他的家,也是村庄的原址。
东莫湖大坝,拍摄者阮大棠(Nguyen Tai Thang )。
阮文通通过翻译告诉我们,在他小时候这里曾有很多斑鳖,但现在可能就剩一个了。但他非常了解仅剩的神龟。有人说,神龟和阮文通互相认识。译者讲,如果阮文通哪天没有看到神龟,就会很难过——所以他总是很难过。一般来说,阮文通一个月能遇到它两三次。别的村民也很在意神龟,如果一连几个月村里没有人见到它,大家就都会很担心。在保护主义者的影响下,村民们已经将这只斑鳖当作是他们中的一份子。
“村里所有人都知道咱们这儿有斑鳖,也知道斑鳖特别稀有。大家都希望能一直保住它,让村里的学生们都能见到它。”阮文通说:“是的,我们是在为后代保斑鳖。”
为此,东莫湖的一些区域禁鱼了。村里还有50多个渔民,他们只要看到斑鳖,就会通知阮文通。我们上岛参观了一个刚建好的竹棚,有了它,阮文通守望斑鳖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避雨遮阳的地方。
东莫湖的渔民加入了保护斑鳖的行列。图片来自ATP。
在我们的短暂造访中,害羞的神龟并未露头。
宣庆湖
宣庆湖在东莫湖西北大约20公里处,它更小,风景也更单调。但在2018年,科学家在此找到了另一只斑鳖。
但在这儿,ATP寻找斑鳖的方法迥然不同:他们在水中找到了斑鳖的DNA。这种技术被称为环境DNA,它不需要直接目击或是捕捉,就能找到某种动物。但是,环境DNA也有其局限性。麦考马克表示,这种技术并不是万能药,因为它容易带来很多假阴性。换句话说,利用环境DNA寻找湖水里的斑鳖,那是真正的大海捞针。这就意味着这项技术更容易判别“有”,却不擅长断定“无”。
在宣庆湖的旅途中,我们依旧没有遇到神龟。但至少环境DNA技术告诉我们它就在水面之下。如今,我们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三个斑鳖个体,该怎么办?麦考马克表示,接下来的保护有两件事必须做:第一,得弄清两个湖里的斑鳖的性别;其次,需要扩大寻找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