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夜已入暮,囚室外热闹了起来,军歌响起众人或是举着酒坛大口饮酒;或是载歌载舞嬉笑玩闹;或是四五个人聚在一起比武切磋。只有一行三人,拖着满身血污的姜离行入囚室。他俯卧在稻草垛上,浅浅的呼吸起伏,并没有任何动作。我愧疚难安,蹲坐在他的身旁,思忖良久解了他的腰封,从锦袋内取出义母赠于我的药膏与他清理上好。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错失了杀害姜离最好良机。“恩公你醒了?”姜离撑起双手,却翻不过身来。“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打你?”“哼!”他啮牙含泪,不言不语,许久才够着腰封。“你的伤口还未结痂,一回我帮你系上。”“你帮我清洗上药的?”说完他双脸通红,躁红到耳根。“无事的无事的,恩公我……”为了缓解尴尬,亦或者怕徒惹烦恼是非,只好与恩公扯了谎。“恩公莫急,我孩儿与恩公一般年岁,恩公莫要为些烦恼。”他接过腰封,紧忙系好。“他没放你走?这是为何?”我摇头,也茫然无措。“对了恩公尊姓大名?奴姓虞单字名南,改日恩公来南国,我也好报你大恩。”“姜离,离别的离,等我出去,一定会叫向北放你回家。”天雷滚滚,他居然是我要杀的人。我捏了捏袖口,犹豫不决。一想到南国狼子野心,接连攻打我北国边境,就因为姜离妙计,我军屡战屡败,折损数员大将,难保我义父也死在他的妙计之下,绝不能心慈手软。我咬咬牙狠狠心,䄂箭贴着他头顶而过。我懊恼不已,第一次失手没有见血。再射过去,他翻身躲过,一个虎跳接连躲过。我接了他一掌,从腰中取出匕首,慢慢逼近。“来……”他要叫,被我掐住脖颈,匕首抵着腰。深呼吸,他的手抓着我的衣襟,领口被撕破,他做着最后的挣扎。“下流!”我扇了他一耳光,他捂着腰。“娘亲,是孩儿,你把孩儿忘了吗?玉扇坠,娘亲。”我捂着嘴,猛然想起义母在南国有个儿子,应该与我差不多年岁。我庆幸的扶起他,“你是……对不起……我不知道。”“没事的娘亲,孩儿不怪你。孩儿就怕娘亲不认我,所以才不肯再随父帅出征。放心娘亲,只要北国不犯我边境,孩儿绝不出征北国。”我心疼坏了,紧紧的拥着他,可怜的姜离,他竟如此良善,我怎么能忍心下手杀他?但是如我不知道日后姜离会变化如此之大,以置与杀弟霸占弟媳,争夺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