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样轻松地聊着,很愉快,很投入。董建昌很健谈,他从国父的主义和精神,聊到到战场经历,这些内容充分地满足了立华的求知欲和对他个人的好奇。特别是几句不经意间露出来的私人琐事,更是让立华觉得很亲切。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黄昏时分,立华的工作也大功告成,准备回学校。董建昌看着地下两大捆传单,担心地对立华说:“这麽多传单,你一个人怎麽拿得了?”“用单车驮。我是骑车子来的,很容易,每次都这样。”立华轻松地说。“你这个小丫头还挺有本事,还会骑车。”董建昌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立华。他抬头看了看窗外有些昏暗的天色,俯身拎起了一捆传单,对立华说:“天晚了,我送你回去。”立华有些受宠若惊,她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尽管心里乐得开花,一百个愿意,但表面上还是装着说:“不用了吧,已经很打扰了,再麻烦您送我,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董建昌左手拎传单,右手很自然地揽住立华的腰,把她往门口一带,一副绅士的样子说:“不用客气,能为杨小姐效劳,是董某的荣幸。”他的话,那自然而然的动作,让立华怦然心动。她不再拒绝,顺从地跟着他一起向外走,还不时地偷偷瞄他几眼。董建昌目不斜视,大步地走着,笔挺的身材,军人的举止,每一步都散发出无穷的魅力。立华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从走廊出来的,直到来到大门外,董建昌问她单车放在哪里,才清醒过来。把传单固定在车后座后,董建昌推车前行,立华默默地和他并肩走在一起。“怎不说话了?”董建昌觉察到立华的沉默,幽默地说:“是不是不习惯单独和男人一起走路?”“没有的事!”立华极力否认,但心里却不得不佩服董建昌的眼力,自己的紧张和不安都让他看出来了。
黄昏的时光很美,街灯和落日的余晖相辉映,一种朦胧的意境油然而生。从党部到学校这条路立华走了多次,但今天,感觉完全不一样,从未有过的充实和自信占据了她的心。途中,董建昌看似随便地说起,中央党部妇女部正缺一名秘书,问立华愿不愿意来做这个工作。立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当然愿意了。对立华爽快的态度,董建昌报以微笑:“那太好了,尽快来报到吧,以后我们就在一个楼里办公。”
三日之后,杨立华成了GMD中央党部妇女部的一名员工。尽管两人分属两个部门,但董建昌总是找借口把文件拿到妇女部打印。每次立华把打印好的文稿送还给他时,二人便借机聊点什麽。慢慢地,从他们的交往中,立华还学到了很多学校里没有教过的东西,对革命形势,对政党政治,有了更深入的认识。在立华心中,董建昌俨然成了她的思想导师。随着他们之间交往越来越亲密,了解也日趋广泛。一次闲聊,董建昌告诉立华,他在老家有一个比他大12岁的老婆,这是她母亲在他刚出世的时候替他找的童养媳。他很厌烦这个关系,所以,当兵之后很少回家。得知董建昌是有妻室之人后,立华在心里不但没有疏远他,反而更加亲近。一个男人能够把这样的私密告诉她,说明已经把她当成知己了。立华心里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