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兴奋没几天又郁闷了,您想工厂又不是翰林院,不能天天写字吧?字也写完了,工种也分配了。有二十几个人分到了机加工车间,听这名字就有技术。煮酒与另二十来个人分到了翻砂车间。现在想起来,贫下中农还真比领导一切的工人阶级厚道。因为给前者写字的回报是为脱离农门加了分,可给后者写字的代价是在分配工种时给了煮酒最末的第九等。
郁闷之后又是兴奋,当年工厂对工种有套话说是车钳铣没法比,鉚电焊对付干,要翻砂就回家。煮酒真是没心没肺,没人干的活儿你也兴奋得起来?虽说是翻砂工,可车间还没有正式生产,煮酒在车间办公室给主任画工艺图,这个车间主任是小学同学的姐夫。他要是煮酒的姐夫就好了,可煮酒偏偏没有姐。那你兴奋个六子?煮酒悄悄地告诉你有妞儿看上我了!因为没事时就去机加工车间找同学扯蛋,只要煮酒一喊同学的名字,先出来的总是一起进厂的一个妞儿,自告奋勇地为煮酒服务找人去。这妞儿是没下乡的应届毕业生,她八杆子能打得着的亲戚是厂革委会副主任。煮酒虽会写字,可算不上什么才,可妞儿真的是有貌。有吧友说你别吹牛了,人家会看上你这个连尿尿都是黑色的翻砂工?您别忘了,车间还没正式生产呢,所谓的工种就是个名字,再说煮酒正画图呢。一来二去的煮酒就跟她好上了,不过遗憾的是时值寒冬没有花而月下又太冷。
可兴奋的日子太短太短,郁闷再次来伴随煮酒了。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个副主任知道了这事儿。虽然他是个爷们儿,却干起了长舌妇的勾当,没找当事人谈话,直接同她家长说了。最可气的是他看过煮酒的档案,知道煮酒的家庭出身,说可惜了人才,要想翻身除非是战争。记得当年棒子有个电影,经典台词是好看的脸蛋儿能出大米吗?妞儿的家长也说了句能写会画能当饭吃吗的话。真是没文化,看看人家《肉蒲团》里说的“能天天在肚皮上写诗画画吗”多经典。